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09 【云天至高·玉鉴至明】城と墟（墨倾池x应无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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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iw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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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4-08-10 06:00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8.09 【云天至高·玉鉴至明】城と墟（墨倾池x应无骞）

至高至明·甲辰墨应七夕48+2h

主墨应，副云玉。主要配角：沧溟，轩邈，畅遗音。
有情感纠葛。AU背景，低科技星战风。

另外稍微多说一点点：这篇文是我四年前写的。当时我还不认识文中的人物，动笔是因为亲友安利，她向我提出希望看到何种情节，然后由我来写。我看过角色（纯看脸）后又通过百科和亲友描述，对人物有了大致的但完全不属于我自己的印象。于是我摸索着动笔，本想写一个因本能而彼此吸引，却又因天性凉薄，情敌凶猛，生活中相处太难以及理念不合等诸多因素而关系破裂，最终走向异道的墨应。但当我懵懵懂懂地写起来却发觉无比地别扭，我所安排的矛盾剧情写起来却无论如何都走不下去。

我不是纯爱作者。我对天长地久两心相印的神话早已祛媚，更不信会有什么至死不渝的爱会发生在这两人身上。我擅造be，是写虐文的专家。我对本命也没疼惜，不论从哪个角度上讲，写些墨应之间的矛盾冲突互相欺骗算计都该是很容易的……

但神奇的是，我做不到。每当破坏感情的战歌响起，他们两人也都自有办法将其平息。于是我写出来的是他们异体同心，是他们情比金坚……有生之年第一次我被笔下的角色拗翻，事到如今个中原因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这场违和的写作过程中忍不住要去自行寻找真相，于是现在我了解他们，我知道了一切……

他们的意志是对的。

所以我将本文做了删改修正，在七夕这个美好的日子里发出来。

敬我cp，敬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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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0)

1樓發表於: 2024-08-10 06:0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们的爱不会有错。哪怕时光一去……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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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墟）

玉离经再见到应无骞，觉得他的模样没怎么变。高窗投来的光被铁栅分作一格一格，印在桌面上，囚住了一份机密档案。档案袋上的钢印戳子十分显眼，像仇恨的齿痕尖锐深刻。玉离经将目光移向那里，他眨眨眼，瞳孔中的斑珩便随着笑容闪了一闪。

毕竟，他是不擅长把气氛搞糟的。

玉离经伸手拿过桌上的袋子，抽出一沓文件翻了翻，又在袋子里细致找过。

“还记得吗？”他将一张照片向应无骞推过去。对座的人面无表情，他的沉默便是抵御。像是料到他不会开口，玉离经垂下眼，静定注视着那张照片。光影中面容清秀的男孩眼神清澈倔强，尚无阴鸷的冷焰蕴藏其间。

玉离经收回目光，指尖划过文件上一行字迹，那是隐蔽于眼前人煊赫生平背后不为人知的身份，也是万事的因由、起始，以及如今要去向的归途……

刹那间心中涌起一些感慨。他摇摇头，叹息似的喃喃念出三个字——

“映云骞。”

（城）

只是一走神的当儿，远沧溟就差点找不到墨倾池了。眼前是纷乱的人群，大多提着行李，一面道着歉一面盲目乱撞，此时用于指引的准行卡已经失去了作用，蓝色的可移动区内人满为患，而红色的禁入区又离得太近，时不时因有人破了界限而发出刺耳的警报。

正张望间脸颊忽然贴上凉沁沁的金属。远沧溟一回头，获救般叫声“大哥！”旋即又埋怨：“你别乱走啊，我一扭头就找不到你！”

墨倾池将饮料递给他，自己拉开另一罐。

“今天人多，我怕你热了。”

“我不热。”沧溟接过饮料来喝，仰头望望人造天穹上温煦的“日光”：“有浴光装置呀！不是经过调节的吗？”

墨倾池喝口饮料，随意地“嗯”了一声。

“你说那个。虽说方便，可毕竟不如真的……”

“哪里不如？”

“以后有机会带你见见，真正的阳光。”

沧溟笑起来。他在“舰”上长大，虽然幼时家里出了点变故，所幸大环境比其他星系好太多了，倒也没吃过什么苦。十岁那年他受父亲嘱咐，跟随墨倾池去了文诣经纬，自由随性的日子一过就是六年，正是星域间中高等发达社群的蜜月期。鲜花大麻和蓝调音乐的簇拥下，年轻人个性里都有点儿梦幻般的软绵绵。但远沧溟不太一样，他从不散漫，勤奋加之天资优异，几年正教读下来成了校里远近闻名的学神。他把这归结于身边的标杆儿太优秀，以至于他不敢堕落——对于此种说法，墨倾池倒是一直否认的。

“说是照看你，可我留在你身边的日子也没几天。”

这话倒也不假。墨倾池很忙，星域联邦学院里的“儒风”一派中，“圣司”墨倾池的大名便如天顶翱翔的机翼，只要有光便会折出璀璨的异彩。对于要追随他入“儒风”深造一事，远沧溟不做他想，这目标定得合心合意合实际，实现起来更显得顺理成章。只是进了儒风的舰船他才感到有些讶异，原以为这里会是个飘着樱花空气清新，人人举止有礼的梦幻世界呢！未曾想，竟是这么的……这么的……

“乱七八糟？”墨倾池替他做了个不留情面的总结。远沧溟挠挠头说也不是呀，就是……就是大家都仰慕儒风的名声，所以才会削尖了脑袋钻来这里……

墨倾池望着川流的人潮，微微沉默。

“其实何用削尖脑袋。”他淡淡道。“真那样的话就不会录取这么多人。事实上最近星域间的经济往来有点问题，儒风需要更多的钱，自然也就卖起招牌顺带压低招收标准了。但深研部是军事机构，起码它的标准是不会……降低的……”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的语气忽而游离一秒。远沧溟注意到他的反应，顺他的目光望向前方。

薄亮天光下，一道绿色的背影自人群中脱颖而出又很快湮失，但那清瘦挺拔的姿态却如烙印般定格于脑海，旋成一帖深刻的胶片。即便隔了老远，远沧溟仍可感受到那背影所散发出的坚冷气质，它如此犀利，在熙来攘往中亦无可消解。

“哟！”他感叹。

“一个背影杀手。”

应无骞回过头。一张张模糊的面孔正惶惶走来，擦着他的肩膀如同游魂荡向前方。不，不是他们。但他方才的确感觉到视线——有重量的凝视似凭空飞来的冷枪，只是一瞬便击中他，拽住他的脚步。

其后再思，杳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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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4-08-10 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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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城）

儒风深研部设立在在舰栈四维纵深区，范围不算大，却一直是整个星域学派中条件最好的一支。作为为数不多的传统学部，这里的风气总有股刻板的古早味儿，各学术组织和团体间的壁垒森严，学生的嚣张程度竟是从最高学历向下递减的，这在别处已是不可想象的景况了。

新生应无骞坐在他的宿舍里，统一的装饰风格是乏味的蓝白二色，努力营造出性冷淡的氛围——为了避免朝夕相处的二人因乏味和压力而干柴烈火，把宿舍装成病房倒也不失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所以理论上讲他该是有个室友的。按照惯例，应无骞率先挑了宽敞安静的里间。

小小的壁橱，独立卫浴，除了必要的书桌椅和单人床外，房间里再无其他陈设。感光灵敏的束纤玻璃窗上并没窗帘——作为审美所需的装饰品，窗帘的确保留在不少科院的宿舍内。应无骞庆幸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现那花巧的玩意儿，果然选择儒风是对的。

他抬腕调用了准行卡，又将自己的准入信息对接到正确的轨段。一瞬间眼前出现了透明的投屏，一串串碧绿色的字符排列开来，点点荧光浮空闪烁。应无骞仔细检查过行程，正要出门时忽然注意到玄关处有个花瓶儿，几枝花苞半开的红锦葵插在里头。他皱皱眉，过去抻出那些花儿扔进了垃圾桶。

去洗手的功夫门口忽然传来响动。应无骞擦了手，出卧室进到客厅，就见个满额热汗的青年狼狈地撞进门来。他的两手提满箱包，试图用脚关门却失败了。

“你……”他气喘吁吁，望着“先入为主”的眼前人忽然呆怔。不知是对方的冷洌气质还是别的什么慑住他，他语塞起来。

“你就是……应无骞？”

“是。”应无骞的目光落在他提着的箱子上，从容地近前将箱子接过。

“谢了。”

他转身往回走。身后的人显然不爽，扬声叫：“等一下。”

“还有事？”

“当然。”对方匆匆走上来，这时才好看清他的相貌，倒是蛮俊秀的。

“行李托运只到存管处，安检过后要自行带走，当时你没在，所以……”他再度停下来，不知该怎么重拾先前的谴责心态——原是要好好儿质问一番的：你的东西自己不拿，却设置成“室友可代领”是什么意思？

应无骞琢磨一番，似乎想起来了。

“哦，关于那个存管制度，我投诉过了。”

“？？？”对方彻底愣了。“你是说，你投诉了儒风深研部的传统规则？”

“难道这世界上存在不可投诉的规则？”

“……”又自上而下打量他一番，对方终于失语了。对视片刻他好似想起什么，摇头失笑。

“苦境域历179年出生的，居然比我还小……”

应无骞神色瞬间冷了冷。

“不懂你这个'居然'的意思。”

“意思是说你年轻有为。”对方的笑容里已有折服的意味。“19岁的儒风深研生，简直恐怖。”

应无骞淡淡地。

“你看了我资料？”

“你行李箱上有编码，所以要破解生日并不困难。”

应无骞凝视眼前人半晌，忽而转过脸轻声道：“你不生气了？”

“诶？”对方一愕，旋即摇头：“不好生你的气了。何况……说不定以后你是我统帅呢？就当提前为你效命……”

应无骞终于有了一点笑容。

“若真是那样，看在你替我提行李的份上……”

话未完他微一点头，轻飘飘的身形擦过眼前人的肩膀，头也不回地一径行向大门处。身后传来略带慌乱的找补声：“那个……我，畅遗音，你的室友……”

门扉在他仓促的话音里开启又合拢。

开学两个月后，远沧溟便可在儒风学院初本部游刃有余了。名声一朝鹊起，他成了初本的红人，但究其理由竟不是因为学术优异，而是因为俊美可人的外表。沧溟起初不适应，打电话抱怨新同窗们的肤浅无聊。但很快他又尝到甜头似的，对这份“校草”的殊荣开心起来了。

这天墨倾池正带着记绘板往图书馆走，中途接到沧溟的电话，问他今夜可否去联谊。

“什么联谊？”墨倾池不动声色。“开学的时候不是联谊过了？”

远沧溟不疑有他，坦率道：“私人联谊呀。有位学姐专门请我呢。”

“哦，学姐。”

“你‘哦’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

墨倾池在心里发笑，感叹聪明的孩子却不世故，这么简单的套路也要不打自招，或许真的不是“那样”，但就算是，又有何不可？

其实也猜得到是哪位学姐投来了桂枝，但墨倾池并不想表现得像个古板的老父亲，何况沧溟也并非小孩子——所谓青春，有时候不就是那么回事嘛。

“去吧，不要喝酒，早点回家。”

“好！”

“需要钱吗？”

“不需……呃不知道。”沧溟笑起来：“先这样吧，大哥bye-bye！”因为得了许可，他应声得欢快，活像奥芬巴赫的康康舞调调。墨倾池摇摇头，新生们的幸福就是这么简单，优秀又俊俏的少年总是受欢迎的。

这么想着，思绪里的另一桩传闻便自行跳出来舞蹈——同样是新生，同样拥有引人注目的外表，甚至优秀程度也同样一骑绝尘，可要讲受欢迎，那人与沧溟的情况便是截然相反了。

“应无骞。”最近儒风深研部又在组建新一届的论文委员会，他的名字赫然在列，但至今仍无人站出来愿和他一组。有人说是因为他性情太糟难以相处，也有人说那是高岭之花，自己斤两不够自然不可近攀——后者听上去多少有点邪性，说来说去不过是因为他的模样实在秀丽，即便能力再强悍也难免遭有心人编排。

“所以你要不要试试接收他？”深研部论文委员会总长也曾问过墨倾池。墨倾池冷淡地反问说谁？你又要把谁塞给我？

“别这个表情嘛！又不是相亲。”总长开个玩笑：“应无骞啊，他现在一直单着，正巧你不是也有需求，想要找个人嘛……”

这暧昧的说法和相亲又有何区别，墨倾池面无表情：“哦，你说他。对于我要做的研究，他越级了。”

总长摇摇头。将一份论文和几篇短评发给他。

“你自己看。”他语气严肃起来，另含一些嘉许的期待：“他早就越级了。”

“你走不走？”畅遗音侧过头，凑近应无骞小声道：“中午了，吃饭去……”

应无骞正埋头在记绘板上写着什么，他并未回应，只抬了抬手示意：“你先走。”

图书馆里来来往往，被时间带去的人影如穿流。当宽敞明亮的束纤玻璃由明入灭，黑暗遮住了窗畔的枝梢，两个心无旁骛的人终于各自抬头，然后，看到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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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4-08-10 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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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城）
双眼昏蒙，模糊的视觉让应无骞的目光专注又饥渴。但他的面前只有墨倾池——因被他古怪视线笼罩，便也只好报以回视的无辜者。

“他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说不好是怎样的灵光一闪，墨倾池的脑海里出现了神秘天音：“闻名不如见面……”

他并没有移开目光，同时伸手下去翻口袋。当一个纸质包装的扁盒子顺着桌面滑到应无骞面前，后者气韵楚楚的眼睫终于垂下去，传说中的尖刺和威压皆不存，唯有柔羽般的长睫毛托起线条优美的弧波。

应无骞取过那个盒子翻在手中看了看。

“这儿不让吃东西。”他声音极低，几近唇语。墨倾池没说话，低头继续看他的资料。应无骞收拾东西站起来，对面的人忽又开口：“请等一下。”

应无骞抬抬头。

“叫我？”

墨倾池看着他。

“这里只有你。”

“还要送巧克力的话就免了吧。”

传闻中的“尖锐”初露端倪，但在墨倾池看来并不算无礼，反倒有种坦荡在里头。

“再想要也没了。”他淡然回应。“就这么多。”

应无骞看住他，脑中飞快搜寻过。

“圣司？”

墨倾池起身，隔着桌子向他探出手臂，彬彬有礼地自报家门：“墨倾池。”

应无骞不动声色地握住那只手，手掌贴合时他的力道不会太多也不会太少，可微颤的指尖还是泄漏了一丝慌乱的心跳。

他撤回手。
　　
“有事？”
　　
“确实。”墨倾池点头：“我有个选题需要搭档，论委会说，你或许是合适的人选。”

“能问问是什么选题？”

“自然可以，不过在你同意之前，选题是不能分享的。如不麻烦的话……”他侧侧身，闪出身旁的空位。“要看看吗？”

应无骞走过去。墨倾池将光屏调出，解锁了一串冗长密码后，将屏幕转向应无骞。

“间子星区独立域中的战略环境分析……”读过标题，他一歪身坐下来，目光专注。墨倾池凝视他的侧脸：“能问问你的选题？”

“纵合战中范围打击的高技能应用与利弊。”

墨倾池沉默。应无骞盯着屏幕，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但你不觉得你和我的选题合起来的话……”

“有点儿敏感？”

“是。”

应无骞了然地点头。

“单听题目还好吧。但如果看内容……”他转过头望着墨倾池，眸中清光微曜：“为什么选这个立面呢？”

“自然是为了贴范围。”墨倾池平淡道。“我无意标新立异，也不想做太尖锐的实战层面分析。”

应无骞不语。沉默中的两人目光交汇处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奇妙气场——无关旖旎，只是福至心灵般的默契。墨倾池摆正他的记绘板，在上面写下一串术式。旋即将板子调转方向，送到应无骞面前。

“你觉得概率有多大？”

对方思索片刻，提笔在板子上写写算算，给出了一个结论概率。

墨倾池望着那结果，一向深沉无波的眼眸微微震动。

“你对自己的结论很自信。”

“如果讲理论，当然。若是联系现实情况……”应无骞随手清空了板面，取出先前收到的纸盒子，抽出里面的巧克力条咬断一截。

“现实情况……”他含着香醇的补给品，略含糊地放轻声音：“可能比这还要糟。”

耳边微微静默。墨倾池不动声色将论题作结，恢复了疏离而礼遇的风度——

“抱歉耽搁你这么久，下次有机会一起吃饭。”

没有回应这份社交辞令，应无骞将另外半块巧克力也放进嘴里，矜持道：“多谢。”

他离席而去。墨倾池望着灯下挺拔又略显单薄的背影，目光停驻片刻。应无骞行不多远忽然停住，他回过头，与身后的人影隔空相视……

“是你？”深刻的凝视感又来了。他猜他找到了那视线的主人，一位在初夏夜里给予他一口甜的同道者。

出乎论委会总长意料，墨倾池并没有选择应无骞做他的搭档。眼看自己的两名爱将竟未能成其好事，总长很是忧伤了一段时间。

“应无骞哪里不好了？连长相儿都是俊佳人一个……”

“打住！”墨倾池阻止他继续展开雷人的形容。“收新人做搭档太草率，我本也无意于此。”

总长耸耸肩表示遗憾。

“既然你这么说……哦，不过就算你想要他也不成了，他退出了尖端选题研究，只做普通的理论论证去了，而且已经找到了搭档。”

“是么？”墨倾池平静道。“那很好，就这样吧。”

苦境域历198年夏末秋初。墨倾池为了拓展他的星域环境战略理论，同好友玉离经一道离开了主舰栈道，开往间子星独立域进行调研。而作为儒风深研部最为熠熠瞩目的新人应无骞，却与他的室友留在院内做着最初级的理论论证。短暂交接的两人如宇宙中的微质小行星，他们因引力相向，却又很快分散。眨眼间百日时光飞逝，当应无骞再次见到墨倾池，已是濒临年末的学假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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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4-08-10 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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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城）
按旧历，墨倾池的返程比预计中的晚了七天。因为回程时遇到尘流云带，绕行后又赶上星区客载舰运输的高峰——苦境习俗，新年亦是假期，就读儒风的学子们大多家境优渥，学期一毕便归心似箭，匆匆赶奔着与家人团聚去了。墨倾池回校时几乎已见不到人影，就连沧溟也难得有机会探望父亲，未及与他碰面便先行一步。

一期一会，自然弥足珍贵。墨倾池在电话里叮嘱过安全，而沧溟则一向乐观，他说现在的时局很好，等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真正信任了和平，并不再拿联盟危机这种危言来骗税的时候，我爸爸我哥哥他们也就能回家了。

美好的念想遥不可及。墨倾池转了话题，说要回校整理资料，大概要晚归几日。

“不是吧！”沧溟抗议，“过年就别搞研究了好不好！你早点回家，我有个人介绍你认识！”

“哦？”墨倾池趣味道，“你女朋友？”

“不是！”沧溟急吼吼地否认：“你都没女朋友呢！我急什么！”

“这不好比方吧，个人问题又没标准。”

“话虽如此，但你一直单身，也是我的坏榜样嘛！我可不想在这方面跟你共苦，总之你要早点回来！”

“知道了。”墨倾池应承，得到满意答案的沧溟愉快地收线了。

作为星域里最大的主舰区域，人造天穹营造出的四季感一向刻板无趣。可正是这一技术使人类的标准形态未受星体迁移的影响，以至几百年后仍能保持祖先们身在地球时的模样。但无论是浮夸的盛夏还是过逾的凛冬，这一切都博不到墨倾池的半分好感，或者说他对不天然的事物总难保有敬意，这也算时代洪流里十分逆向的价值观了。

按行程计划，墨倾池大概有两周的时间要独处。新年期间孑然一身多少有些古怪，但假期中的校园安静、阔朗，广远无人的环境实在让他适意。若不是对面人影由远及近……墨倾池的脚步慢下来，诧异居然还会有人和他一样孤身逗留于此。

灰色长街笔直延向舰船边缘。应无骞收住步子，静看墨倾池从那个边界处缓缓步出，清冷的气质仿佛寒冬本身。

“是你。”墨倾池站住，目光微微闪动。

“嗯。”应无骞低沉应声。贴身的冬衣略单薄，他像是昏寒中一株清癯顽韧的植物。

“你回来了。”

眼前人似乎瘦了一点，兜帽下秀丽的容颜半拢在影里，让人有沿着那道雕刻般的颊线轻轻碰触的欲念。

墨倾池点点头。

“好久不见。不回去度假吗？”

应无骞略扬起头，向他报以似有重量的回视。

“我获准留校了。”

短促的静默迅速铺展开来。墨倾池眼睫微垂凝视他，片刻后轻道：“所以你整个假期都会在这里？”

“是。”应无骞轻轻点头。对视间墨倾池的眼中有某种情绪悄然松动。

“既然如此……”他语气略顿，旋即优雅地道出邀约：“有空的话，一起吃饭。”

应无骞望着他，沉默间不着痕迹地舒了口气。夜幕降落，及以低温。不知何时兴起的雾在两人之间散布纠缠，渐成氤氲。

他们同行，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人行道亮起指示灯，纵横交错的路线四通八达如蛛网。柔融的灯光在雾中弥散着，当他们到达目的地，唯一黑暗的就只有眼前冰冷紧闭的门扉——应无骞仔细地研究了门上的封条，转头道：“这里？”

墨倾池不动声色：“可以换一家。”

“好的。”应无骞随和地接纳这一提议，转身选了附近最贵的餐馆。

流光清亮，曲乐低柔，淡淡花果香不时撩动着食欲。墨倾池望着眼前人安静优雅的姿态，持杯的手指白皙修长，合围在透明的杯壁，让人联想到鸽翅上的羽。

“管控到底还是开始了。”他开口道。“明火的馆子已经无法在主舰中心区存活太久。”

应无骞低头啜一口酒，表情淡漠。

“新联邦对天然能源的管控只会越来越严格。”

“确实如此。不过独立域中首脑们是不可能就此让步的，他们就很快就会谈不拢。”

“谈不拢又能怎样？”应无骞不以为然。“短期他们打不赢，想靠内耗也很难。联邦政府对能源的管控早就到位了。要我说这样磨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他搁下杯子望住墨倾池：“你亲身接触过那边，感觉如何？”

“地形有点麻烦。”墨倾池低头分着盘子里的浸了柠檬汁的海鲈，低声道：“战略角度来讲是不易攻取的。不过……”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下来，淡漠地转过话锋。

“算了，还不到那一步。”

应无骞垂下眼眸，衡量着对方话语中微妙的暗示。此后他们在静默熨帖的氛围里吃完了这一餐，恍惚间有即视感蔓延开来，仿佛这样的相处对他们来说早已司空见惯。

出门时下了雪。应无骞仰起头，迭坠的雪粒落在脸颊，有着微小而坚硬的寒意。他的目光柔和下来，伸手将细碎的雪尘接在手心，玉屑转瞬即融，只留下沁凉的触感。墨倾池转过头，看到他翘起的睫毛尖端也沾一点白色。

“你喜欢雪？”

“谈不上。”应无骞收回手，语气淡淡地。“只是很久没有见过了。”

他们并肩走下去。街道两旁的店铺灯彩奢靡，伴着琴声和大笑。新年将至，处处歌舞升平，人人粉饰美满。这便是热烘烘的凡俗了，炉上活色生香的料理。但不知为何，应无骞却生出疏离感，在深冬初雪的夜晚清醒得宛如离群索居。许是身旁的人一直散发的冷冽气质——不辨方向，也没目的，但两人都没返回的意思。雪花已经由碎尘变作六花形状，街道渐渐覆了一片茫白。感谢区政的浪漫主义，让人流相对较少的学院区得享雪夜的风貌。墨倾池看着应无骞兜帽上落了一层雪，忍住了把它们拍掉的冲动。

“冷吗？”他问。

应无骞转头，灯流落在他的眼底，映得眸光晶晶瑟瑟。

“你要回去吗？”

“不。”墨倾池轻轻拨去眼前人鬓边的一簇雪花。“我们去看电影吧。”

他们选了家老式的剧院。在5D全息盛行的主舰生活区，平面投映的老影剧院八成是作为古董陈列。它们少之又少，经营状况濒死。可即便如此也还是有人仰慕几百年前的剧作人尚有理想情怀，肯花时间和真情实感，撰些隽永的剧本流传后世。

点单的时候墨倾池问应无骞：“你有想看的吗？”

“随便。”

墨倾池说好，那就随机。

观影厅里只有他们，巨大的屏幕迎面压来，黑白二色的画面中炮火纷飞炸裂。艺术加工过的战争总是关乎欲望、信仰与尊严，在其如魔的庞然魅力下，生死倒显得轻如鸿毛了。但立意高隆的故事里也总有小人物——少女在黎明时分哀婉地望着心上人一去不返，浅呤低唱一首曲子：“……这不是戏法，感情的幻想/这不是清晨能够驱使的梦幻/所以/去和即将离开的艾丽珊塔告别吧/然后/再和失去的艾丽珊塔说再见……”

歌声低柔缠绵，像风拂来荡去。墨倾池转过头，恰好也对上向他转来的眼。电影画面闪烁，他们的面庞在彼此的视线中明灭。如一阕歌般顺理成章，墨倾池靠过去吻上那双好似虚待已久的唇，肩上便收获了鼓励的拥抱。他们吻了很久，唇舌相濡辗转，直到彼此的呼吸都变了频率。应无骞陷在柔软的椅背，双臂轻轻环住墨倾池的肩膀，整个人宛如潮汐下的沙砾褪去了棱角。当他们终于分开，四周已是一片潮湿熨热的空气，两人的鬓角微微渗出汗水。

“走！”忽然间墨倾池拉住他站起来，两人一面披外套一面匆匆奔出去。出门时墨倾池一直拉着应无骞的手，没有说明，也没有人问过前途。那夜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奇迹，唯有涉事的二人愿意相信倘使重来，他们依旧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长街渐空，两个牵手奔跑的身影在雪地上留下凌乱的脚印。身后是酒馆飘出的歌声：

我看见你站在寒风落叶中，

雪落发梢；

广场旁酒店的玻璃窗

映出你的微笑

我俩的呼吸

象白色的丝带在空中缠绵

在我看来，那一时刻我们可以就此死去。

他们站在星域区政下设的缔婚系统前，小巧朴素的机器以优美人声念出如下句子——

“以新星域联盟神圣法律眷护，墨倾池、映云骞自今日起结为终身伴侣，年年岁岁此心不移，直至生命终结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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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4-08-10 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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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城）
随着誓词宣读完毕，前来登记的新人需要交叠双手按在起誓书上，并郑重许下“我愿意”的承诺才算流程结束。随后便有三种发布喜讯的模式可供选择：高调的、低调的或是私密的。前两种不难理解，高调发布到底多“高”，其上限主要跟金钱挂钩。低调则只需与亲朋好友分享甜蜜喜悦。而私密那一项……倒也不乏人选，毕竟婚姻是个复杂的玩意儿，考验人性又挑战岁月，为着诸多琐碎的因由有人选择不将此种隐私公之于众，倒也未尝不合乎情理。

听宣的时候应无骞有点走神，在他看来，“年年岁岁此情不渝”的说辞幼稚且深度虚伪，乃至多年以后回想起此时的场景仍不免要鄙夷——究竟是什么缘故让他毫不犹豫地说出“我愿意”，是冲动是不服输抑或只是寻求刺激……

不，那倒不是。他清楚不是。彼时彼刻他只是抓紧了一个人，那个人提升了他对愚蠢事物的容忍度。只要能和墨倾池在一起，这一点微不足道的繁琐与媚俗便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了。

“我愿意。”他们十指交缠，语气庄重而完美，礼成后又在誓词书上签下彼此的名字。在等待证件打印的间隙应无骞注意到墙壁上挂着许多被称为佳话的爱情故事挂画，流动的3D画面在暗黝黝的房间内却有一点阴森的意味。他甚至在其间看到了著名的《天堂与地狱》——一丝不祥的阴霾拢上心头，他蹙蹙眉，盯着画面中被死亡之蛇攫获的女人，直到地狱将她吞噬……

“无骞？”墨倾池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这部剧里尤菲丽娅确实因被宙斯和哈迪斯联手算计而死。但是奥菲士还是会去找她的。”

“可他失败了？”

“剧本要那么写的。否则何至于。”

应无骞没话了，其实他想说失误又何须惊天动地，大多数崩溃不都始于不值一提的缝隙吗？

但今时今日、眼下的情境，这些话是不合适的。墨倾池已经取来了婚书和相关文件，一边翻一边读：“新婚之夜酒店七折，房间内有偿用品一律五折……”他抬起头看着应无骞笑：“怎么样，要试试吗？”

“休想！”应无骞凶巴巴地一口否定。“喜欢在公共场所睡觉的话请你自己去。”

“可是我自己去是没优惠的。”墨倾池走过来圈住他的肩膀，将他扣在怀里继续读：“这里这里……哈！还有‘同性伴侣的生理健康关爱手册’……”

应无骞面色发窘，回肘撞他一记想要挣脱。墨倾池牢牢控住他，扳正他的身子吻他的唇。应无骞略微推拒，随后又搂紧他的脖子。一对新婚伴侣在空荡荡的自助婚姻登记大厅里亲热得难分难舍，厚重冬衣下的身体几乎燃起大火。墨倾池一面吻他一面将他推向墙壁，应无骞被他紧压着，隆隆心跳捶击彼此的胸口。

“真的不去吗？”墨倾池逼住他，两人鼻尖相抵，嘴唇柔柔摩擦。应无骞目光抖动着，深浅不匀的喘息令他嗓音微颤，几经平稳仍发不出镇定的声音。

“不……我要回去。”

“那就快走吧。”墨倾池放开他。“明天还要早起。”

返程时他们叫了计程飞车，舰上的计程飞车又少又贵，但花钱总能买到一点仪式感。登车后原本要走一个半小时的路途如今只需几分钟，上了车他们依旧腻歪得停不下来，稍不留神就亲到一起去。这没羞没臊的德行把司机膈应了够呛。在他的认知里主舰学院区都该住着克己守礼的才俊精英，而这对发了情的同性恋又算什么鬼？要不是看在小费面上，他肯定要把他们拉黑了事。

不过深夜加班还被塞了一嘴狗粮的司机先生并不知道，当那对发了情的同性恋双脚踏上了学院区的地面，克己守礼的精英形象便还魂般地重归他们的肉体——不夸张地说，绝对比任何一个才俊都精英，比任何一个精英都欠打。

分别时墨倾池想提议：“明天早晨你来我这边，咱们一起吃早饭。”

应无骞拉起兜帽遮住头脸，草草丢下一句“去外面吃”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墨倾池回到公寓，整幢楼黑黢黢，只有他住的单人间亮起孤清的灯盏。如果再放飞一点，他就该把他的新婚伴侣拐来，再将一对新人该完成的所有任务都做完。可这毕竟是假设，现实是应无骞性情倔强，原则更是耿得像勺子柄——单就这一点来说，墨倾池觉得自己了解他，就像他们已经认识了一百年那么久。

所以仅凭一次偶遇，他们落定一桩婚姻。　　

墨倾池坐在沙发上喝水，眼前自然而然浮现出爱人的清秀面孔与窈窕腰身。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发现自己脑海里竟完全存不下别的人和事。这或许不算什么不能接受的状况但问题是……

这是他的新婚之夜，而他却只能独坐，冷静地面对欲火中烧。

　　
墨倾池起身去冲凉，期待水能让他身体上某个活跃得不得了的部件安静下来。可就在他进入浴室拧开水龙头的刹那，手环联动的光子光屏忽然自行调用了。墨倾池眯了眯眼，拽条毛巾来盖住半湿的头发。

“什么事？”他盯着屏幕，却发现那上面一片漆黑，唯有略低靡的语声传过来。

“你在干嘛？”

“洗澡，准备睡了。”他按着头顶的毛巾擦了擦，语气顿顿又一本正经道：“你不在，我有什么可干的？”

画面立刻安静下来，意味不明的沉默维持数秒，终于又传来轻声回应：“我睡了。晚安。”

“等一下！”墨倾池叫住他。

“无骞……”他语气温和下来，带一点哄诱低声道：“让我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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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iw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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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0)

6樓發表於: 2024-08-10 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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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iw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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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0)

7樓發表於: 2024-08-10 06:0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此城）
置产是突发决定，事实上没什么人会在新年期间光顾楼市。尽管人类进程已步入星域新文明，可也总有些难以摒弃的旧传统。新年期间的大规模迁徙（包括过多置换产权）让商人们忌讳，他们宁可排到春天再大打促销，也不愿冒着厄运的风险争这几日。不过年轻人是不在乎这些迷信的，墨倾池和应无骞坐在房产交易厅的格子间里，对售楼机器人排出的5D全息样板房挑挑选选。按星域联盟房产销管政策，购房者都要接受详细的信用评估，评估等级越高，可供选择的房源则越多。

起先是应无骞在选，但看过一阵之后他的脸色就不太好了。

“你看！”他关掉投影对墨倾池道：“他们这算不算歧视？”

墨倾池倒还淡定。

“户型不太好。”

应无骞说何止不太好！那个L型的半地下室，他们认真的？

墨倾池转向售楼机器人——这种机器人已经相当智能，通常可以应付50岁以上资深家庭妇女的讨价还价。

“请问有什么方法可以提升购房信用值。”

对面的机械脖子转动两下，荧光眼闪过数据交换的绿光后，用电波音亲切道：“解除隐婚，寻求可靠的担保人，或者孕育子嗣用以增产报国的承诺书，都可以让信用点提高哦！”

“听见了？”墨倾池问应无骞：“你打算做哪项？”

应无骞扭开头，低斥一声“荒唐”。

他很义愤：“我才不会妥协这种不合理的愚政！”

墨倾池伸臂揽过他的肩，又抓过他一只手，在“承诺生育”那一栏按下去。

“为了房子。”他心平气和地劝道：“就稍微妥协一下吧。”

“你……”

最终他们还是选了个小的，但不是异型房，也不需深入地下，甚至南北都有窗，这已经没什么好抱怨的了。签文件时都是墨倾池在写，应无骞一副被冒犯到的表情，全程阴着脸。

“需要写我的名字？”他听到墨倾池在询问。“写配偶的不可以吗？”

“二位是隐婚关系，所以谁出资谁署名。”

墨倾池回身向应无骞：“你觉得可以吗？”他把署名条款指给他看。“只署一个人的名字的话，就只能是我。”

应无骞沉默地看着那份合同。墨倾池等待片刻，忽地拉过他的手腕，对接身份准行卡后开放了支付权限。随后他利落地站起身，应无骞则自然地落座。整个过程两人未交一语，应无骞独自办理了房产登记手续，署名那栏赫然印着他自己的名字。

出门时他匆匆走在前头，步伐里仍旧踏着愤愤不平。墨倾池不紧不慢地跟着他，直到他的速度终于慢下来——

墨倾池走过去牵住他的手。

“怎么还在气？”

应无骞冷然哼了一声。墨倾池攥攥他冰冷的手指，塞进衣袋里。

“你该知道，规定都是顺势而为的。”　　

“那都是蠹政而已！”应无骞忿忿道。“刻板的约束力全都指向普通人，而对于特权阶级——只要拥有拿得出手的人际关系和社会影响力，这些规则就形同虚设了。”

墨倾池沉默片刻。

“你说得对。”他轻声道。“但尚能约束大多数人的规则也就不算坏。其实用标榜自由来妨碍道德基础的事比比皆是，我们不该苛责……”

“苛责？”应无骞回头看着他，纤秀的眉峰轻轻扬起。

“墨倾池，难道这是你认同？”

“当然不。”墨倾池摇摇头，将攥在掌心的手指又轻轻捏了捏。“你是知道我的。我是从来……不过这并不是靠刀刃可以斩断的事情。无骞，你和我，都要等待。”

应无骞目光锋锐地凝视他。

“可我还是会选择斩断的。”

“我相信你会。”墨倾池笃定道。“因为，这也是我的想法。”

他们安静地对望彼此，应无骞的面色终于渐趋平和。今天是不该发脾气的，更不该针砭什么时政。眼下的他们只是人世间最最平凡普通的伴侣，拥抱亲吻和傻笑才是正确表现。

中午时分两人随便找了家餐馆吃饭。其间云忘归打来电话，应无骞自动闪开，退出了光屏范围。

“你这是……在哪儿呢？”云忘归打量着墨倾池的身后，那乏味的背景看上去像是主舰上任何一个生活区的任何一家餐馆。墨倾池调远距离给他看餐具，回答：“吃饭。”

“你没回家？”

“没。你呢？”

“我也没。”说完又赶紧补充：“我要和离经旅游去。”

“哦……”墨倾池故作个长腔调，旋即冷淡。

“恭喜。”

“喂，你这态度一点也不像要恭喜我好吧！”云忘归痛苦的按按脑袋：“我就是为这事儿跟你商量的。那什么……你跟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不好。”

“圣司……墨哥！”

“叫爸爸也不行。”墨倾池果断地一口回绝：“你们出去甜蜜旅游，我跟着算什么？”

这态度也太不给面子了。但毕竟是有求于人，云忘归堆下笑来：“算什么，当然是算我们的挚友了。再说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抗性吗？我们不会嫌你……”

“我会嫌你。”墨倾池无情打断他：“再说了，星域联邦最高法有规定，打扰二人世界是要犯死罪的。”

“哈？”云忘归瞪大双眼，又笑：“你就编吧！不过就算真有死罪也没事儿的，我和离经，我们不举报你。”

墨倾池顿时说不出什么了，挫败感让他语塞。平时的云忘归是个多么机敏的人，怎么一谈到感情问题上就智商掉线呢？他以为犯死罪的人是谁！难道天底下只有他和玉离经才会拥有二人世界吗？

出于多年的同窗情谊，墨倾池还是打算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但云忘归把他的沉默当作了考虑，一鼓作气道：“我也不是想麻烦你，可如果只有我跟离经两个人，他的爸爸们会不让他出门啊！只有你在的时候他们才会……”

“好了又是这种理由。”墨倾池没耐性。“你让我考虑考虑如何？正吃饭呢。”

“好！等你消息，快点哦！”随着云忘归英俊一笑，光屏瞬间消失。坐在对面的应无骞已经吃了将近一半，他抬起头看着墨倾池：“你要去吗？”

“你的意思呢？”

“随你。”

最后，救苦救难的墨倾池还是决定为好友的恋情保驾护航了。临走的时候他特意交代应无骞：“三天后可以验收房子，到时候还需要你过去一下。”

应无骞接了钥匙——除准行卡数据录入外，还有一套四副小小的实体卡片。

他细细打量。

“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就看看你喜欢怎么布置，房间里有什么喜欢的。”

“好。”他点点头。

星域苦境历199年初，19岁的应无骞漂泊淀定，忽而有了自己的归宿。在那个格外寒冷的深冬里，与墨倾池相遇后的每一帧记忆都格外清晰，因为此后星域联邦为节省能源，再也没有过那样风雪凛冽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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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kumonagi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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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8樓發表於: 2024-08-15 11:2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读了好几遍才敢写评论，真的爱死了我吹爆！！！（号泣）

虽然我好像是弱了智了没看懂引子部分是什么情形，于是胡乱理解为五千隐姓埋名搞事情并且看似跟老墨不熟实际上不但是夫妻还是一起搞事情的战友，看似各干各的实际上向着一个方向使劲，不过五千虽然成功了但最终身份败露？（咦原剧

感觉这篇文里墨应都有种革命家的气质，比原剧中因为实现不了乌托邦理想而自暴自弃的墨和纯粹利己的应要美好了很多…但是闪婚真是令人目眩神迷地浪漫！！！太棒了这种「一生一次的不冷静」的感觉就很墨应，有点类似于原剧中老墨临阵倒戈的冲击感…总之就是看得好爽（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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