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28 《了情》(龍宿/劍子/佛劍/三先天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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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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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

樓主發表於: 2018-04-29 00:03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4.28 《了情》(龍宿/劍子/佛劍/三先天中心)

　　剛結束一場戰役，心思還殘還被戰火波及的村莊，殘火壞垣，無辜性命無一幸免。

　　對比自家豁然之境景色豔麗、楓葉動人、生機盎然，劍子仙跡感覺心頭一亂，不願踏入家門，念頭一轉，往岔路的另一條道路走去。

　　華麗的裝潢擺設，上好絲綢宮幔，宮燈帷今日也是曇華正盛。未時末的暖陽照得初秋的日子暖洋洋，斜長拉出亭中兩道身影。一身著簡單袈裟、凜然正氣、面容慈悲的佛劍分說坐在其中，卻無突兀之處，看似已習慣這華麗無雙之景，經常叨擾此地，儼然無不適應之處。

　　「請。」
　　「多謝。」

　　華麗無雙的主人疏樓龍宿，手持上好紫砂壺，倒一杯茶推給佛劍分說。

　　品茗，光是聞香，便知等級上好。鐵觀音清香淡雅，味濃醇厚，是華麗無雙主人特地為前來的友人奉上的。

　　享受此等儒雅風流，無再多的話語，春光明媚、鳥語花香、寧靜賦閒。

　　「龍宿好友，我來啦。哎呀，佛劍你也在啊！」一陣吵雜，打破這股寧靜的聲音之人，大方走進，揀個位子就坐，順手抄個同佛劍分說手上相同的琉璃茶杯，自說自話，也不理會一旁射向的犀利眼光。

　　「劍子，汝又不請自來。」
　　「劍子。」

　　「龍宿你怎麼這樣說呢，佛劍不也在這，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哈哈哈。」道者豁達，把玩手上琉璃杯子，光影隨著手部轉動也跟著旋轉舞動。

　　「秋日乍現，宮燈帷換上新景致，數樹深紅出淺黃。恰巧佛劍分說剛結束與邪鬼一族之戰役，吾特地邀請好友前來，暫時放下外界紛擾，養精蓄銳，洗盡塵心化清明。」說著便搶走劍子手上的茶杯說：「這是吾要請佛劍的茶，沒有劍子的份！」

　　「哎，龍宿⋯⋯。」

　　不理會劍子說完，疏樓龍宿拿出第二套茶具，寬胖陶亮的紫砂壺，壺身精刻呂巖（呂洞賓）詩句〈通道〉：「通道復通玄，名留四海傳。交親一拄杖，活計兩空拳。要果逡巡種，思茶逐旋煎。豈知來混世，不久卻回天。」

　　燒熱開水。拿起右手邊，鐵觀音旁另一個金封鐵罐茶罐，裡頭是封好的茶磚，帶著淡淡樟香，熟稔地將茶葉自外一片片撥入茶壺內，提取滾沸熱水，不須猶豫就往壺裡倒，頓時茶香飄散，挑逗味覺。劍子仙跡忍不住說一句：

　　「好茶。」

　　「疑，劍子，這茶還未泡開，汝又怎麼知道是好茶。」嘴巴上這樣損著，臉上卻戴上驕傲的笑容。

　　採以初制毛茶-谷花，再加特殊工藝製作而成的黑茶，其茶湯澤濃明亮、滋味醇厚和回甜，具有特殊的陳香。

　　普洱茶具有明顯的藥療效果，醒酒第一，消食化疾，清胃生津。某次劍子仙跡倒在豁然之境昏迷不起，恰巧被奉龍首之令拿著帳單前往請款的默言歆發現，在龍首的意思下扛回疏樓西風照料。隔日醒來便見到疏樓龍宿坐在一旁，手裡一邊翻著《傷寒論》一邊說著：「汝面色發黑、胃氣虛弱，是多日時不下嚥、體力虛弱、一次併發，須以食膳調理，補氣強胃。劍子仙跡，為了蹭飯，故意餓自己幾天，抱病樣來到吾面前裝同情，汝可真是臉皮厚地刺都刺不穿啊。」說完便讓小侍女穆仙鳳張羅藥膳去了，疏樓龍宿在每日的下午都會回疏樓西風看著某道門先天一日又一日養得圓潤又飽滿的臉頰，並泡上一壺雲南普洱茶後離去。從此劍子仙跡就偏好普洱這味兒，而他又多了一個可以跑到疏樓龍宿這裡蹭飯的理由了。

　　「這是碧采樓一個月只下廚三天的名廚黑沙製作"棗泥黑米糕" ，沒有事先預約是訂不到的。」今天沒看到宮燈帷主人隨身護衛的小姑娘穆仙鳳，疏樓龍宿自行從一旁木櫃貼有「黑水」標籤的格子拿出一包裝精緻的糕點盒，裏頭是已經切好成單人份的棗泥黑米糕，便拿出兩個放在劍子仙跡放佛劍分說面前。順道一說，「黑水」下面的櫃子標籤貼著「佛劍」兩字，還刻著好看的蓮花紋路。

　　「這黑茶配黑米糕，這一席『墨色無雙』可是吾特地為滿腹黑水、無人可比擬的道骨仙風劍子好友準備的，汝可千萬要捧場。」依舊是習慣的損人語氣，這是疏樓龍宿和劍子仙跡的相處模式。

　　又是黑茶、又是黑米糕連番奉上，一直沒有動作的劍子仙跡見好友大費周章準備這"損人墨席”，不經莞爾一笑，一直深鎖的眉頭也稍作鬆了鬆，讓原本俊俏肅氣的臉龐多了點溫柔。

　　不再堅持什麼，用小竹叉切一塊棗泥黑米糕往嘴裡塞，米糕甜而不膩、口感Q彈，第一口吃起來就跟上好餐館剛出爐的熱騰騰米糕一樣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但是吃下第二口、第三口卻愈嚼愈香，據說有個多愁善感的文人在嚼著糯米香時竟雙淚俱下久久不能自己，隨後便洋洋灑灑寫下一百零八篇短文詩句，讚揚棗泥黑米糕的美好；又據說據說某佛者正巧拿到信眾隨喜的棗泥黑米糕，到豁然之境拜訪某道者時，某道者順手當點心吃了，還留下兩滴淚，某佛者把這事蹟說給某儒者，儒者聽後嘖嘖稱奇，黑水道友饕口饞舌，真是誤交損友、誤交損友，但從此碧采樓每個月的預購名單多了疏樓西風。

　　劍子仙跡兩、三口就吃完了，宮燈帷主人調侃幾句好友的吃相後，卻很乾脆地把整盒棗泥黑米糕都拿給劍子仙跡，又倒給好友一杯茶，便轉頭和佛劍分說討論這次戰役。

　　「汝不必親自出馬，素還真雖隱匿不出，但中原正道亦有人主持大方。」
　　「邪鬼一族體質特殊，一般仙劍兵器對抗反而不得相剋，然佛牒為西佛國聖器，能淨化邪氣，以聖器刻邪氣。」
　　「吾之前略有聽聞。次戰走向白熱化階段，為何西佛國沒有多派人手應對？」
　　「乃因多次戰役生累，造成人員損失慘重，無養精蓄銳時刻，導致耗損過度，人員短缺。」
　　「哦，人員短缺？到不如請教朋友滿天下的道門先天，想必俠義熱血的劍子仙跡，必當義不容辭插手到底，不會袖手旁觀。」
　　「嗯，劍子？」
　　「劍子？」

　　沒有接到話，陷入沈思中的劍子仙跡在兩位好友的多聲呼喚後才帶點渾渾噩噩的情緒抬頭應答。
　　「啊⋯⋯剛剛說到哪啦。」帶些害臊，心不在焉回答。
　　「劍子汝走神了，難道是茶點不合汝胃口，嫌棄吾招待不周。」半瞇著鳳眼，纖長睫毛微微顫抖，似笑非笑的表情顯得心情很好。

　　「非也，吾⋯⋯唉。」在兩位好友面前失態的害臊，讓道門先險些掛不住臉。
　　「劍子，你有心事。」佛劍分說關心詢問。
　　「沒想到朋友滿天下，古道熱血的劍子也有無法解決的事？這倒是讓龍宿大開眼界。」鳳眼中金光滑轉，龍宿心情大好，又繼續說道：「是說這次圍剿中原叛徒『劍如非』一事不就是汝一手策劃？劍子大仙一聲號召，各路人馬撥刀相助，又再一次化解中原危機，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是的，『劍如非』表面和中原交好，暗地裡卻解開邪鬼一族封印，趁眾人毫無防備之時襲擊西佛國，人員傷亡慘重。好加在還有華麗無雙的疏樓龍宿設下鴻門宴，才得以讓『劍如非』露出破綻，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劍子汝看人沒眼光，可別老往吾這邊塞，『劍如非』詭計多端，造成古塵劍被奪，看來劍子汝修行還不夠。」
　　「這⋯⋯哀。」
　　「汝這濫好人個性，吾也不是第一次見識。」
　　「龍宿。」
　　「要吾一一數來嗎？除了『劍如非』這次背叛奪古塵劍、前一次『誠如道』背信毀了汝那寒酸到不行家徒四壁的禍然之境、又再前前一次⋯⋯。」
　　「龍宿！」
　　「汝可真是遇人不淑啊，劍子仙跡。」

　　沒給劍子仙跡反駁機會，啜口茶，疏樓龍宿又繼續說到。
　　「要不是這次佛劍緊急通知吾，好來得及擺下這鴻門宴，劍子汝這小命可就不保了。本次帳單已寄到豁然之境，劍子要記得還債啊。」
　　「此次戰役能成功，西佛國的助力功不可沒，我會請佛劍將帳單拿到西佛國請款。龍宿⋯⋯。」
　　「劍子，死道友不死貧道，這回換汝接二連三皆重招了。此戰役已結束，汝就好好休養，別再到處惹事生非、拈花惹草了，縱使心繫天下，也得好好照顧自己。汝若有事，記得提前通知鳳兒就好，免得吾老是堤防某人隨意闖入，還得背負招待不周之罪名，實在不夠華麗無雙啊。」
　　「吾⋯⋯。」
　　「白玉琴還得有紫金蕭的合奏，再譜名曲《高山流水》。」

　　疏樓龍宿難得費盡口舌勸說至此，劍子仙跡也難得啞口默默，到也不再爭執什麼。

　　江湖紛擾，戰火分飛。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險惡、人心之最，是人都抵擋不住利益的誘惑。縱使劍子仙跡為人古道熱腸，卻是真心換絕情，百年的交好卻換來背叛的一刀，劍如非欲奪古塵，險些讓劍子仙跡損命，饒是劫後餘生，回想起來仍是心冷不已。不想回家獨看楓葉望穿淒清，才索性轉往疏樓庭院。

　　「嗯，龍宿好友，吾下次會記得從大門進來的，哈哈哈。」

　　「劍子仙跡！」重重放下茶杯，瓷器與木桌的碰撞發出好大聲響。
　　講到這個就來氣，儒門禮儀規局特多，從小就耳濡目染謹記遵守表現良好，到長大成年後須肩負帶領眾儒生的領導一職而更加注重繁文縟節的禮儀的疏樓龍宿，最受不了劍子仙跡總是不按牌理出牌，有門不走，老是喜歡從窗子跳進來，惹得他驚訝又惱怒地白紅一陣。要不是這幾次劍子先跡險險丟下小命，每隔一陣子就住在他這三、五、十天，除了他和佛劍分說以外誰也不見，搞得那些江湖人士三、五、十天都跑來疏樓西風要人，疏樓龍宿實在是煩不勝煩，這才勸說劍子仙跡。

　　蜉蝣子，天地依，水波不興煙月閒。
　　忘塵人，千巒披，山色一任飄渺間。

　　佛劍分說默默地為自己續茶，直到公道杯茶水已盡，自懷中出一張信紙放置疏樓龍宿面前，起身說道：「龍宿，這是普洱的請款單，請簽收。吾正事已辦，要回西佛國了。」
　　劍子仙跡定眼瞧了瞧信紙內容，上面大大寫著「西佛國頂級閉關老樹菩洱茶磚請款單」！正要動手翻看之時，疏樓龍宿速速將請款單揣入袖中。

　　「佛劍好友汝這一路也辛勞了，龍宿就不再多留，請。」
　　「嗯，劍子，吾相信你是言而有信之人，短時之日就待在豁然之鏡吧，請。」
　　佛劍分說說完就跨步離去，離開前劍子先跡彷彿看到佛劍分說身後的聖器佛牒微微閃爍、殺氣外洩，不知道是下午陽光照射的反光刺眼幻覺？還是佛牒現世教訓劍子的前兆威脅？汗顏，劍子仙跡絕不希望是後者。

　　『這下糟了，看來這次連佛劍都生氣了，難怪看到佛劍跟龍宿在這堵人。』劍子仙跡暗自猜想著，睨著眼向疏樓龍宿望去，卻見對方只顧喝茶沒在理他。佛牒再出，就連好友也是避退三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疏樓龍宿用眼神回覆劍子仙跡：『這是汝的麻煩，自‧行‧解‧決。』

　　囫圇吞下最後一口棗泥黑米糕，劍子仙跡連忙起身欲回豁然之鏡，一方面是怕佛牒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折回來斬罪業，令一方面是一同共度數百寒暑的好友說到這份上了，若是再不知曉疏樓龍宿的用意，怕是儒門龍首一氣之下設自己為拒絕往來戶，那不是好一陣子會吃不到棗泥黑米糕嗎？不划算、不划算啊。

　　「叨擾龍首已久，我也要回去了，趁此休生養息。」
　　「汝就回去吧，短期內別讓吾再看見汝這個麻煩。」見勸說目的達成，疏樓龍宿慵懶地回應，見劍子仙跡迅速化作一道光離去後才閉上雙目。

　　向晚時分，夕陽西下，秋日鳴蟲鈴聲彼起彼落。
　　美聲美金，立體音感環繞，襯托出庭園高高低低的草皮紛飛。
　　細碎優雅的腳步聲，伴隨秋風一同來到。
　　「主人。」來者是疏樓龍宿的貼身護衛，也是儒門龍首一手教育到大的得意學生-穆仙鳳。

　　穆先鳳遞過龍首的華扇，動手整理石桌上一片杯盤狼籍，開口匯報：「儒門天下武官桐文劍儒已是第三次往返，執掌財部的末魚房衣失蹤多日已有了消息，也掌握大學天閣出賣教內叛變的證據。桐文劍儒請求主人返回儒門天下。」

　　疏樓龍宿接過華扇，遮掩華顏，小護衛收拾好後，靜靜候在一旁，等待主人發號施令。
　　良久，那威嚴的聲音響起：「鳳兒，即刻前往儒門天下。」

　　「是，主人。」

─　全文完　─

------------------------------------------------
這篇文主要是想寫兩句話：
劍子：「龍宿，我又被朋友給背叛了，嗚嗚嗚。」
龍宿：「劍子別傷心，龍宿永遠給你靠！」拍胸脯保證。

當然這兩隻講話不會這麼直白啦～～，所以就變成這篇文，對話還一直鬼打牆。
（劍子：龍宿⋯⋯。龍宿：閉嘴（華扇啪））。

拼死拼活終於敲完整篇文章了，拐彎抹角講話真的好難唷。
但希望他們都能幸福，也希望看此篇文章的你也能一起獲得幸福唷(^▽^)。

2018.5.3:
發現把劍子得名子打錯了OTZ
寫文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一出現「劍子先吃」：劍子在開飯前一直偷吃菜，惹得龍宿很生氣的畫面。
便把所有的"仙"改成"先"字，劍子對不起OTZ

[ 此帖被麻谷在2018-05-03 01:5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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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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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8-04-29 00:0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後記：

　　寫這篇文的動機是想表現出龍宿對兩位好友的關愛，戲中沒有表現出來的部份，龍宿與佛劍的互動如何？龍宿對劍子又是怎麼想的？有沒有不用大量的文字去描寫內心戲，也可以表達出三人之間有好的情誼呢？

　　私心以為，龍宿是很珍惜佛劍、劍子兩位好友的，尤其從劇中可以看得出龍宿很喜歡劍子，那是一種珍惜到滿溢出來的喜歡。初次看布袋戲時年紀還小，沒看懂編劇透過兩人之間的互動要傳達的情感，十多年後回頭再看，才明瞭他們有多珍惜彼此，他們都用自己的方式來表達對方的重要性，雖然筆者不擅長BL向的互動模式，但現今才明瞭為何當年無論是古兵器或是古生物都大力盛行，無論哪個布袋戲論壇的文學版都因此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就是由他們這段珍貴的友誼創造的可能性。

　　筆者不是善於寫文的人才，但在看過〈草評，疏樓龍宿〉(https://kknews.cc/zh-tw/culture/k85qy38.html)評論後，很想為龍宿留下一什麼，想為龍宿平反，他是珍惜友情的人，無論對劍子、無論對佛劍！所以文中的開場才是龍宿與佛劍默語交流、除了「黑水」還有「佛劍」的櫃子......等，希望能強調龍宿對佛劍的重視，但相處模式是不一樣，也才會有戲外戲迷們對龍宿與佛劍不是真朋友等的疑惑討論。

　　私心的新望能為他們描寫更多，可惜下筆後才發現自身文學底子淺薄，無法以更精練、深入的筆調述說他們的情誼。卡文許久，最後決定拋開自我堅持，以直白剖劃的方式敘述，以達想要為龍宿說話的初心。

　　最後感謝觀賞此文的你，希望看完後大家能更支持三先天，也希望這則小故事能動感你，謝謝。

麻谷 2018.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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