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8.08 【香如故】1~12.完.新增番外五.12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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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行雲

儒門工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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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64)

樓主發表於: 2006-03-06 0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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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8 【香如故】1~12.完.新增番外五.125F

部分對話截取自霹靂劍蹤第9.10.13.15.17集

－－－－－－－－－－－－－－－

【香如故‧一】

陸游【卜算子‧詠梅】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
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　　　---＊＊＊---　　　---＊＊＊---

漫天燃燒的熾烈燄流，火光中，隱約可見一偉岸身影，紅豔的髮，似燃燒的火。

「哈哈哈……」狂妄的笑聲，快樂來自於地上累累的屍體。

「吞佛童子──」

吾，一劍封禪，誓殺吞佛童子！

封禪，吞佛，二者只能存一！

　　　---＊＊＊---　　　---＊＊＊---　　　---＊＊＊---

一劍封禪，既然你是劍雪的天，吾承諾你，只要你回頭，你就看得到我。

　　　---＊＊＊---　　　---＊＊＊---　　　---＊＊＊---

花葉紛飛，潺潺的水流聲，帶不走周遭空氣中的淡淡哀愁。

一堆柴火，熱度炙人，卻暖不了坐在火光前的人的心。

思緒，突然隨著晃動的火燄，慢慢地晃回了過去。

月夜，眼前的人卻很模糊，只依稀看出他背上有把劍，手中有個酒壺。

他還知道，方才那人，吹奏了一曲鵲橋仙。

飲下一口酒，人影的聲音好似從遠方傳來，卻是低低的很好聽。

「你呢？為吞佛童子來，你又在尋覓什麼？」

「過去，答案。」簡短的回答，有些冷漠的自己，卻引不起對方的怒意，就像自己一樣，雖然逼不出他的真面目，卻不急。

「過去……一敬不可追的過去，一敬不可待的未來。」隱約可見，人影又連連飲下數口酒。

短暫的沉默過後，人影再度開口：「你的名字？」

「劍邪。」

「那是說與毫無關係的旁人的答案，你該給我的是，你本來的名字。」語氣煞是狂妄，自大的不可一世，人影所言，似是與劍邪關係非比尋常。

現下，換劍邪沉默了。

「有這麼難以啟齒嗎？放心，吾不笑你。」

不笑吾？他沒有名字，如何被笑？

「本來名字，無。」細想了下，又答：「吾遇過很多人，稱吾劍邪。」

「一個人一世只有兩事由天，最初的生命最初的名字，那是入世的表徵。不得，你將何處生？」

「天不容吧！」舉手指天，語氣淨是滿不在乎與看破的佻達，讓人很難去發現那語氣深處的心酸與落寞。

如果不容他，為何要有他？

「既然世俗的天不容你，那從此刻起，吾便是你的天，你入世的名字由吾給你。」狂妄的話語再度出口，如同一顆大石，砸在劍邪心上，很沉重的感覺。

「哈，狂妄無據！」冷笑，是對心底的波濤洶湧，欲蓋彌彰。

忽然風來，吹熄柴火，美麗的景色與劍邪，一同落入夜色裡。

「狂妄的人，為你定下狂妄響亮的名字。你自己又是怎樣希望？」人影沒有對劍邪給他的評語多說，問道，擺明了他要替他取名，且不容更改。

「名是你取，何必問吾？」倚靠在一株梅花樹下，劍邪神色慵懶，似乎對自己將有的名字毫無興趣。

「嗯……」人影喝了口酒，忽然問道：「旁人給你的名號是劍邪，因何不見你配劍？」

「吾不愛劍。」語畢，劍邪閉上眼，不再看向那模糊不清的人影。

「劍邪為名，卻不愛劍嗎？哈、哈……」

笑聲停止，彷彿可見人影面向劍邪。

「這樣你聽好囉。吾給你的名字是，」

男人的話忽然止住，一陣風起，火光乍起，狂風吹得花葉紛飛，令得劍邪睜開了眼，看向眼前那仍舊模糊的人影。

胸口變得很沉很重，有一股酸楚在心中發酵，劍邪沒有忽略方才夾在風中的話語，低沉的嗓音輕輕地將屬於自己的名字說出口，讓風送到他耳中心底。

「怎樣？喜歡這個名字嗎？」可以想見，人影臉上的笑意。

劍邪沉默，方坐起的身子又躺回樹幹上。

「再吹奏一次鵲橋仙，可嗎？」

「鵲橋仙呀……」人影沉吟了下，很快便有了其他的動作，依稀可以看出他是拿出了樂器。「吾為你譜樂，你要怎麼回饋？」

劍邪聞言，伸手摘下一片葉子，湊近嘴邊，似要與人影共吟一曲。

回憶，就此停頓。

時間往前走回到了現在，如今，景依舊，物依舊，人，卻少了一個。

只剩下劍邪一個人，在花中，在火光中，將一片綠葉貼著唇，斷斷續續地，吹著鵲橋仙。

還記得那一天，在梅花紛紛的日子裡，一陣蕭音傳入了耳中，於是，就此結緣。

而如今，當鵲橋仙再起，只剩下綠葉響起孤獨的音符。

風中，有著樂音，有著深深的，嘆息。

　　　---＊＊＊---　　　---＊＊＊---　　　---＊＊＊---

狂風呼嘯，白雪紛飛似梅花飄落，熾熱的火光，讓人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冰風嶺上，一劍封禪坐在石上，持著一枝長長的枯樹枝不斷地撥動火堆。

在他的記憶中，也有一個，曾與他一同坐在火堆之畔的人。

「火，為什麼會叫火？」綠衣人兒問道，溫潤的臉龐，有著一股淡淡的迷惘，但迷惘的，卻不是他所提出來的問題。

「這麼簡單的問題，就跟我為什麼叫一劍封禪一樣。」撥動著火堆的一劍封禪看了綠衣人兒一眼，不屑地回答。

其實，他知道他想問什麼，但是，他也討厭他想問的什麼，那份脆弱，不應該存在在劍邪身上。就算劍邪會有脆弱，也該是因為他。

「嗯，所以到底是為什麼？」又問了一次，似是聽出一劍封禪的敷衍，這次的語氣中多了幾分認真。

「你是找碴還是真不懂？」一劍封禪抬頭看向劍邪。

「我為什麼要故意？」微微側過身，劍邪也有點火氣上升了。

一劍封禪又低頭撥弄火堆。

好半晌，他才說話：「有時候你的心智，非常反璞歸真。」暗諷的話語，偏偏那可愛的人兒聽不出來，執意要問出個答案。

「為什麼？」

「因為一堆的為什麼，是小孩子的專門科，問得大人不知道怎麼回答。」

「所以為什麼？」語氣裡是真的有惱了。

「為什麼啊……這個為什麼就是因為名字是附予價值性與實際性的存在，只是一種順理成章的證明吧。」似是聽出了劍邪的微慍，一劍封禪給了一個較為正經的答案。

「證明什麼？」

「確實存在於這個世間的證明。」

「嗯……」劍邪聞言，垂眸，思考著一劍封禪的話意。

名字，是可以證明確定存在……

而他給了他名字……

「但是……」一劍封禪看著那幾乎是藏不在心中所想的人兒，忽又開口。

「但是什麼？」

「沒名字也不代表不存在。」

一直都明白劍邪心中的不安的根源，一劍封禪並不喜歡會患得患失的劍邪，雖然，一切是因他而起，如果那一天，他沒有問起劍邪的名字，也許他就不會走進這個死胡同裡。

但那又如何？他說過，一劍封禪將會是劍邪的天，他的名字有他來給，他不需要再掛懷這件其實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為什麼？」劍邪有些激動地問道。

「沒名字是代表新生命，新的存在，新的不可預知。」輕語，一劍封禪的聲音有著淡淡的溫柔，可焦急的人兒卻聽不出來。

「哦！」哼了聲，不甘不願地轉過身去。

「看世間的人事物，不可執著於表面化的意義。」

「那你為何執著於吞佛童子？」瞪向一劍封禪，劍邪一針見血地問道。

犀利的問題刺入心中，一劍封禪沉默了。

「戳中你的矛盾了。」劍邪看起來很樂的樣子。

回過神來，一劍封禪漠然開口，方才話語裡的溫柔瞬間消失，彷彿從來沒有過。

「因為名字的宿命，他叫吞佛童子，我叫一劍封禪，我註定要去消滅他。」話中幾分真假，只有自己知道。

「真的嗎？」

「假的，因殺結下的仇，是很平凡又普通的恨無底。」一劍封禪接得可順口了，又挨了劍邪一記白眼。

劍邪沒有再說話，靜靜地坐在一邊，讓火光映上了他漂亮的臉蛋。

一劍封禪也安靜下來，能讓他多話且不厭煩的，也就只有劍邪一人。

忽然，劍邪開口，打破了那份寧靜。

「吞佛、封禪，註定的殊途同歸。」

佛、禪，皆屬同教，吞滅了佛，封鎖了禪，是不是就會導向相同的結果？所以，因為最終的道路只有一條，所以，吞佛封禪無法並存？

「什麼意思？」抬眼看向劍邪。

「沒什麼意思，莫名想到的。」偏轉過頭，劍邪硬是忽略了心中那份沉重的感覺。

瞧見劍邪的反應，一劍封禪淡哂。

「人邪劍邪的稱號，說不定才是殊途同歸。」註定……呵……

「隨便。」頭轉得更過去，不欲讓那男人看見自己臉上的淺紅。

「說我矛盾你才矛盾。」心情似乎又好了起來，一劍封禪的語氣又摻入了原先的淡淡溫柔。

「會嗎？」

「對小事執著，對要事反而隨便，你在意什麼？」明知道劍邪的答案，一劍封禪仍是問出口。

他想要聽到的，不是那個一直困擾著劍邪的問題，他想要的，是自己心中所希望的答案。

「生命存在的意義。」

果然！一劍封禪微微皺了下眉。

哼，總有一天讓你的答案變成我的名字。

「所以你想向我解釋什麼？」不是不懂男人心中所想的事情，但是劍邪卻很難去遺忘，那曾經被當作不存在的痛楚。

「拋棄名字的枷鎖，你就得到新的生命意義。」而吾，一劍封禪，吾就是你的天，你的新的生命意義。

你的解說不屬於我的生命意義。

那一天，他們的對話在這一句話結束。

也從那一天起，一劍封禪沒再看到那總愛纏著他問東問西的可愛綠影。

輕啜了一口酒，一劍封禪看向無際的飛著細雪的天空。

「我的朋友，這麼久的時間，你可找到屬於你的生命意義了？」

　　　---＊＊＊---　　　---＊＊＊---　　　---＊＊＊---

每當有人來請求一劍封禪幫忙，一劍封禪就會丟一個條件。

只要找到吞佛童子，他就幫。

因此，當他得到消息，說吞佛童子人在梅花塢時，他便立即往梅花塢去。

來到梅花塢，一劍封禪看到了那存在記憶中已久的人兒。

是劍雪！？一劍封禪眼裡有著驚詫。

當眸光來到劍雪背上的朱厭劍，一劍封禪的眸光有了怒有了恨。

朱厭，是屬於吞佛童子的兵器，為什麼會出現在劍雪手中？

「劍雪，拔出朱厭劍。」怒火燃天，一劍封禪的口氣極度不佳。

劍雪無名淡淡地看了一劍封禪一眼，不動，不言。

「不拔劍，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真是吞佛童子？」背過身，不去看那把屬於敵人的劍，一劍封禪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向劍雪問道。

「然也。」毫不遲疑，毫無猶豫，劍雪無名答得飛快。

「你騙我！」一劍封禪怒道，話音方落的同時，強勁氣流爆裂而出，煞時風殺飛揚，梅樹紛紛傾倒，一一落在他與劍雪無名之間。

氣勁雖強，卻仍是沒有傷到劍雪無名一絲一毫。

「駕駛朱厭，唯獨吞佛。」怕是一劍封禪心中有所懷疑，劍雪無名還火上加油。

雙拳緊握，一劍封禪不住地在心中提醒自己冷靜下來。

劍雪超愛惹他生氣的，他要冷靜，冷靜！

「我相信。」話出口，表面上很冷靜，事實上是咬牙切齒。

「事實在前，必須相信。」

還來？劍雪越來越懂得怎麼氣他了，而且他沒把他氣死是不甘願嗎？

「非也，我相信我認定的朋友，絕對不是吞佛童子。」

「欺騙自己並無益處。」劍雪無名堅決咬定他自己就是吞佛童子。

不能讓他不相信，不能讓他，走上那條嗜血殘殺的道路。

「那你拔劍。」要比狠是吧？他就非得要劍拔出來砍到他身上的時候他才會相信劍雪的狠絕。

「沒必要。」

聞言一驚，劍雪無名迅速轉身。

怎麼可以……先別說他不能拔出朱厭，光是要他傷害一劍封禪這事，他就做不到。

一劍封禪的心情因為劍雪無名的回答有絲快意。

哼！他就不相信，劍雪會是那個不能與自己共生的人。

「哼，誰才是騙自己呢？日後就會明白，我要繼續尋找吞佛童子。」

一劍封禪轉身就要離開，卻被劍雪無名喚住。

「一劍封禪。」

看著那背對自己的偉岸背影，劍雪無名忍下心中的悸動。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吞佛童子的事情不解決，不管是他或一劍封禪，都不會有擺脫心魔的一天。

「尋找了這麼久，你想過吞佛童子對你的意義嗎？」

「唯一的意義，殺他。」

一劍封禪意料中的答案，讓劍雪無名的雙眼蒙上一層幽黯。

「如果證明我就是，你會如何？」

殺了他嗎……如果他的死亡，可以換來武林的平和，與一劍封禪的安然，那要他死，他絕不活。

「阻止你。」

「為什麼？」出乎意料的答案，讓劍雪無名有些激動的問道。

可惜，那仍在火氣上頭的一劍封禪，並沒有注意到為什麼劍雪無名的態度會有此轉變。

「廢話，還有為什麼，你是我的朋友，我當然要阻止你開動殺戒，但這與你是不是吞佛童子無關，你就是你，我的朋友，劍雪，北域與我齊名的人，劍邪。」

劍雪無名聽了，心中雖是歡喜，卻仍是狂潑一劍封禪冷水，兩人又為了劍雪無名到底是不是吞佛童子爭執了好一陣子。

瞪著眼前人，一劍封禪到今天才知道，原來他的劍雪不僅愛纏著他問東問西，還很有把他逼到瘋狂邊緣的本事。

劍雪無名的心裡是不安害怕的，但他知道他不能讓一劍封禪看出來，他必須讓一劍封禪相信，他就是吞佛童子，他必須讓一劍封禪不再執著吞佛童子。

「記得我曾問過你的生死意義嗎？你的生死意義是暴力之論，我的生死意義，就是以劍邪，以劍雪這個身份活下去。」

「言下之意，你找到你的過去了？」

他的過去？劍雪無名在心底苦笑。

不，他並沒有找到屬於他的過去，而是找到了一劍封禪的過去。

那也就是為什麼劍雪無名會甘願放棄尋找自己的過去，轉而守護一劍封禪的未來的理由。

劍雪無名不想看到一劍封禪消失，他的存在意義，早在一劍封禪給他名字的那一天起，變成了一劍封禪；尋找過去，只是想讓自己變得完整，變得可以和一劍封禪並肩鼎立。

所以，他尋得了朱厭；所以，他讓他自己成為吞佛童子；他賭上他和一劍封禪的感情，如果他捨不得殺他，那麼，劍邪就會一直是吞佛童子，那麼，人邪，就永遠不會是吞佛童子。

「你曾經教過我一件事，名字，只是證明曾經存在，吞佛童子可以成為曾經的過去，劍雪才是現在的存在。」

那是一劍封禪以前教給他的話，他都記得。

「再思考思考，吞佛童子對你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再會了。」一步一步走近一劍封禪，劍雪無名說道，緩步離去，留給一劍封禪一個安靜的思考空間。

「吞佛童子對我的意義……對我的意義……為什麼換我想問為什麼了……」

一劍封禪看著劍雪無名遠去，沒有開口阻止。

梅花隨雪紛落，一劍封禪站在梅雪裡，沉默。

　　　---＊＊＊---　　　---＊＊＊---　　　---＊＊＊---

回到冰風嶺，一劍封禪的耳邊還不時迴盪著劍雪無名的話。

嘖，什麼時候他的劍雪也變得這麼不討喜了？

煩躁地拿出了笛子，一劍封禪開始吹奏鵲橋仙，劍雪無名最愛聽的曲子。

原本雜亂的笛音，漸漸地變成了悅耳的曲子，一劍封禪專注地吹奏著，就算知道劍雪無名來了，也沒有停下。

遠遠就聽見自己愛聽的曲子，劍雪無名走上冰風嶺，走向一劍封禪，靠在離他五步之遙的大石上，靜靜地聆聽著。

一曲奏畢，一劍封禪才開口。

「既然來了，為什麼還站在那裡？」還真的越來越不討喜，離他那麼遠幹嘛？

「不想打擾。」劍雪無名說得好像有些委屈，他都躲在石後了，也走得很小聲了。

「不想打擾？你已經打擾了。」還是站得那麼遠？還是不轉頭看他？劍雪你可以再拿喬一點沒關係。一劍封禪在心底碎碎唸。

劍雪無名聽了，便要離開。

「別走！」眼尖地發現那抹綠影又要跑掉，一劍封禪惡狠狠地兇道，看見劍雪無名停步了，才又嘆道：「我為什麼要對你發脾氣？你又為什麼要惹我生氣？你總是這樣，有話不直說，不是來問我答案嗎？又要逃避了。」

坐了下來，一劍封禪開始生火。

他和劍雪都喜歡坐在火堆旁，讓火光映著彼此的臉，那是一種會讓人感覺到溫馨寧靜的享受。

「你心情壞，也許改天。」劍雪無名轉過身，看著一劍封禪的背影，扁了扁嘴的小動作沒讓一劍封禪看到。

「坐下。」一劍封禪拍了拍身邊的空位，隨即拿出酒壺。「陪我喝酒。」

「我不喝酒。」劍雪無名搖搖頭，步伐沒有移出，人還站在原地。

啪！第一條青筋冒出。

「那就減去喝酒兩字。」是沒看到他叫他過來坐下嗎？

想了下，劍雪無名嘴角微揚。

「陪你喝酒，減去喝酒，你要人陪？」心情很好，劍雪無名感受到了一劍封禪在乎他的情感。

「是、是、是。」一劍封禪喝了口悶酒，發覺劍雪無名還是沒走過來，語氣裡多了幾分無奈與寵溺。「你要怎麼說都是，坐吧。」

劍雪無名慢慢地走過去，在一劍封禪左邊坐下。

「你想通了？」劍雪無名舊事重提，他很在意一劍封禪的答案。

「你找到自己的過去了嗎？」一劍封禪不答反問。

他總覺得事情怪怪的，為什麼劍雪會成為吞佛童子？這是他所尋找到的過去嗎？

不，一劍封禪不相信，如果劍雪的過去真是吞佛童子，那他相信以劍雪的個性，他不會再有與劍雪見面的一天。既是如此，劍雪從何得到朱厭，又為何執意自己就是吞佛童子？

「已是過去。」劍雪無名回答的很簡單。

是的，已是過去，他不需要再去執著，也沒心力再去執著，也許從頭到尾，他都應該跟隨在一劍封禪的身邊，這樣，他就會少了很多煩心的事，多了許多和一劍封禪相處的時間與空間。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他所能做的，也僅僅是守護一劍封禪，不讓吞佛亂世。

「你不用再找尋了，放棄自己生存的目的，你還是你嗎？」

「活在當下，吾便是吾。」

那原是最簡單的答案，但他明明知道了卻仍是讓自己走入一個死胡同裡，於是失去了許多可以和一劍封禪在一起的時間。

向一劍封禪承認自己是吞佛童子，劍雪無名並不後悔。他懂得一劍封禪一直用他的方式在呵護著他、愛惜著他，最初的相知相惜慢慢地轉變成一種不能沒有彼此的情感，可惜的是他們都在分離後，才知道原來那份思念，已不僅僅是單純的友情。

「哈哈，說得好。你我做事方法不同，作法殊途同歸。」一劍封禪也想做自己，但是，他也知道，吞佛童子不除，他就不會是原整的自己。「你拋棄過去所以原整，吾了結仇怨，人邪才是原整的人邪。」

「你要殺我？」劍雪無名看向一劍封禪，眼底的眷戀很深刻。

「你不是吞佛童子。」低頭撥弄火堆的一劍封禪連一秒的遲疑都沒有，幾乎是劍雪無名問完後就馬上回答。

「吾是便是。」劍雪無名很固執地又重複了一次。

劍雪無名固執，一劍封禪比他更固執。

「說你不是便不是，你是在篝火邊，吹奏葉笛的無名劍者。你是劍雪，吾給你入世名字的劍雪，絕對不是吞佛童子。」

如果劍雪真是吞佛童子，那麼這麼長久的歲月以來的相知相惜，又算什麼？當他因為分離而領悟到那份感情已不單單只是朋友之間的情誼，而最後卻來告訴他他愛上的是他的仇人，那這份心意又該如何自處？

「吾是劍雪，吞佛不再，做你自己，可嗎？」劍雪無名又問道。

「不管吞佛童子出現或是不出現，天涯海角，吾誓殺他，作吾自己。」宿命是一團糾纏難解的線，要解開這團線，他就必須除去讓線亂的根源。

劍雪無名終於無言了。

見劍雪無名安靜下來，一劍封禪往後躺在一顆石頭上。

忽然一封飛信疾飛而來，一劍封禪伸手一抓，接住了飛信，打開一觀。

「在這裡等我，我去去便回。」說罷，一劍封禪站了起來，就要離開。

見狀，劍雪無名也跟著站起。

「吾要同行。」

「這是私事。」瞪了劍雪無名一眼，一劍封禪感覺自己又要爆青筋。

「吾要同行。」答非所問，固執己見。

瞪人的眼神又兇狠幾分，但瞪沒多久，一劍封禪就敗了。

算了算了，他沒幾次爭得贏劍雪的固執。

「牛性固執，隨便你吧。」語氣裡有幾分寵溺，說的人與聽的人都明瞭。

因此，一劍封禪並沒有看見跟在他身後的劍雪無名，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　　　---＊＊＊---　　　---＊＊＊---

琉璃仙境一役，人邪劍邪同時對上出手金銀鄧九五，一蓮托生品的記載，將於此時獲得印證。

但是，雙邪並沒有同時採取攻勢，當人邪出手時，劍邪就乖乖地站在一旁觀戰。

直到一劍封禪動也不動地，任著鄧九五致命一掌襲來。

只見風起，劍邪身隨風動，眨眼間就來到一劍封禪身前，掌一推，一道掌風不但輕鬆化解了金銀雙絕，還有三分勁力將鄧九五逼退三步。

冷不防地，劍邪身後傳來一劍封禪的聲音：「我知道你不拔劍就很厲害，不過，都對上了這個大角色，你還不拔劍？」

「不。」劍雪無名答得飛快答得堅決。

「哼！那就死來。」鄧九五又往後退了幾步，與雙邪拉出十丈距離。

「憑你？哼！」

一劍封禪哼得比鄧九五還狂妄，當鄧九五威力發揮到最強大的金銀雙絕向雙邪襲來時，只見原本佇劍閉目而立的一劍封禪，忽然睜開雙眼，煞時邪氣翻湧，殺誡動，天地變，犀利的劍氣劃破金銀雙絕，使其成了灰成了煙，瞬見飄散，而殺誡之風，仍未見一絲滯礙，準確結實地打中了鄧九五。

鄧九五迅速後退，運氣抵擋，那一劍雖打中了鄧九五，卻也讓他借力使力地離開了琉璃仙境。

一場戰事，就此結束。

劍雪無名轉過身，看向身後臉色很差的一劍封禪。

「你受傷……」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都什麼時候了，劍擺著是好看嗎？」說完，一劍封禪微一運氣，一口腥血吐了出來。

「你受傷了……」劍雪無名很難過，雖然他知道鄧九五根本就傷害不了一劍封禪，是一劍封禪想逼他出劍，才故意讓鄧九五傷了他的……

但是，就算他死都不出劍，他方才也應該要更早出手的，這樣一劍封禪就不會受傷了。

「哼！」收起殺誡，一劍封禪看也不看劍雪無名一眼，離開了琉璃仙境。

封禪還沒療傷……擔心的情緒驅使劍雪無名跟上一劍封禪。

一路上，一劍封禪都沒有理會那始終跟在身後三步之遙的綠影，但到後來，最先沉不住氣的人，依然是他。

可惡！明明就是因為擔心他才跟著他，開口叫他停下來有那麼難嗎？

「你跟著我做什麼？」停步，一劍封禪很是兇惡地問道。
「荒山野徑，你開的嗎？」愣了一下，劍雪無名也很是彆扭，就是不肯說出他擔心一劍封禪。

「哼！」聽見不是自己想聽的答案，一劍封禪又哼了聲。

兩人又一前一後地走在荒山小徑上，一直走到了一座山頭。

只要翻過這座山，離冰風嶺就只有三里路程。

「你又跟著我做什麼？」一劍封禪又問了一次。

「高山峻嶺，你家的嗎？」說著，劍雪無名越過了一劍封禪，逕自往前走。

「哼！」

要是幫他今天一天下個註腳，那就是「哼！」。

來到半山腰處，一劍封禪便看見劍雪無名等在那。

不理會那靠在石上閉目養神的人兒，一劍封禪走了過去。當一劍封禪越過劍雪無名時，劍雪無名睜開了雙眼，站了起來，又跟上一劍封禪的腳步。

終於，兩人到了冰風嶺。

「你還跟著我做什麼啦？」一劍封禪終於受不了，轉身對著劍雪無名吼道。

絲毫不被一劍封禪的怒吼嚇著，劍雪無名很冷靜地，悄悄地表示自己的關心之情。

「特別來看我的好友還活著嗎？」

硬是要這麼不坦率，把他以前那個可愛的劍雪還來！

「你馬上回去梅花塢。」咬牙切齒，一字一字都是從牙關蹦出。

「回去之後？」劍雪無名問道，不太了解一劍封禪想做什麼。

「我去你家看你死了沒？」

「這也是關心的一種。」劍雪無名道，他是真的關心一劍封禪的傷，可是分開了太久，再次見面又是一種膠著的情況，他不太敢誠實地表達他心裡所想。

「你！你就非惹我生氣不可？」他可愛的劍雪哪去了？他那個雖然很彆扭但還是會坦誠他對他的感情的劍雪咧？

「我並沒有啊！」劍雪無名顯得更委屈了。

一劍封禪又看了劍雪無名許久，這才無奈地坐下，準備起火。

火升起，熾熱的火光映上了自己的臉龐，卻照不到那站得遠遠的人兒。

轉頭一看，劍雪無名還站在原地，一步都沒動過。

「還站在那裡做什麼？」

「你沒請我坐。」

雖然劍雪無名的語氣很平順，但不知道怎麼的，一劍封禪總覺得他好像欺負到了劍雪一樣。

到底被氣到的人是誰啊？

「請啦！」

有些開心地想要移動腳步靠近一劍封禪，但劍雪無名走了一步又停了下來。

「我回去吧！」想了想，劍雪無名說道。

「是又怎麼啦？」一劍封禪火氣又冒上來，劍雪今天是怎樣？

「你心情壞，我不煩你。告辭。」想起剛剛一劍封禪講的話，劍雪無名活像個被惡婆婆欺負的小媳婦，準備跑回娘家哭一樣。

「誰又說我心情壞了？」一劍封禪忽然佩服起自己來，被劍雪氣成這樣，他還有辦法去問劍雪問題。

「你不是說我惹你生氣？」一劍封禪每一句話他都有聽到的喔。

一劍封禪感覺到他額上的青筋正像雨後春筍一樣一根根冒出來。

冷靜、冷靜，就算他氣到內傷，也不能把劍雪抓起來晃！

「請請請。算我拜託你坐，這樣好嗎？」講得很好聽，很謙卑，很給他咬牙切齒。

「好。」劍雪無名雀躍地說道，走到了一劍封禪身邊坐下。

「你真的是雙重人格，一下像小孩，一下又很老成，這麼久以來，我還是不懂你。」

唯一懂的，就是那份跟自己一樣的心情。

所以才更不能接受，劍雪說他自己就是吞佛童子，一劍封禪知道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相信劍雪這句話。

劍雪無名方坐下來，眨了眨眼，又站起來。

「你又……」話還沒完，便因那突然來到眼前的人兒而中斷。

「你受傷了，我幫你療傷，好不好？」

呵，剛剛有這麼坦率就好了。

見一劍封禪不語，劍雪無名也不再等他的回答，走到一劍封禪身後坐下，凝氣掌心，將他體內殘留的鄧九五的掌勁一一化去。

盞茶時間過去，劍雪無名緩緩收回內勁，當內勁全部收回時，手也收了回來。

可一劍封禪動作更快，右手向後一抓，抓住了劍雪無名的手腕，一個使力，身後的人兒被他一個過肩摔，跌入了一劍封禪的懷裡。

「呃……封禪……？」久違的溫暖懷抱，讓劍雪無名有些無措。

「肯叫我的名了？」見面至今，劍雪這張小嘴就只會惹他生氣，一下跟他答非所問，一下死咬著他自己就是吞佛童子，嗯嗯，也許他該想個辦法，好在劍雪說出他不想聽的話時堵住他的嘴。

薄紅這下再也無法克制地泛上雪顏，劍雪無名移開視線，不去看一劍封禪。

就算什麼都沒有說，但那份默契，讓兩人都很明白自己對對方的感情。

「在想什麼？」一劍封禪將劍雪無名的位置調整了下，讓他的背緊貼著他的胸膛，俊顏貼上了那和自己一樣被風雪吹得冰冷的頰。

「……你記得，我承諾過你的話嗎？」

「記得。」也就是那句話，讓一劍封禪徹底明白劍雪無名的感情。

紅豔的小嘴慢慢漾開了笑，劍雪無名微微側過頭，清澈的雙眼看著一劍封禪。

一劍封禪，既然你是劍雪的天，吾承諾你，只要你回頭，你就看得到我。

＊＊＊
終於把第一集敲出來了~>"<

雖然~裡面有很多都是劍蹤的對話~但是~請注意對話下的波濤洶湧(?)

[ 此貼被初行雲在2006-08-08 01:10重新編輯 ]

新開河道，歡迎來玩，不過要先看過我的自介喔XD
行雲荏苒

－－－－－－－－－－－－－－－－－－－－
眾：妳是誰???
我：我？我是神鵰小俠初小行啊~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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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神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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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6-03-06 06:5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雙邪~~~~~吾的憧憬！一劍封禪與雪寶寶，兩人的回憶，兩人的經歷，都是再真實不過。但一劍封禪，汝爲何不正視自己心中的聲音呢…………有時回頭，也是走向未來的一種方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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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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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6-03-06 07:2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愛死雙邪文惹!!!已經變成我的王道惹...

感覺這一篇的劍雪還蠻成熟的.不會太可愛.天真
還會一直跟封禪作對...作者把這篇小雪寫的蠻實際的

(封: 作者!我說還我以前天真.可愛.不會跟我做對的小雪來!!!)

封禪好像被小雪吃的死死的...= ="""
封禪也可以加入蝴蝶君成立的"怕妻俱樂部"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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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行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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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6-03-06 23:0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風神夜月~~
是啊~這一對總覺得~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禪哥很死腦筋~小海草其實也是...
反正~一切都是在曖昧中成長...

桃莓~~
呵呵~因為我是看劍蹤~然後再寫的啊
這一篇前面會有比較多跟原劇一樣的地方~
禪哥~你就認命吧~小海草已經不是以前的小海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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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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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6-03-07 03:5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過文后,感覺好像重溫了一遍劍蹤裏封禪劍雪相處的情景.
而且文中對人物內心的描寫滿細膩的,讓我對人物的心境感同身受啊.

另外雖然劍雪變得不那么聽封禪的話了,但他仍然是一個好孩子><.

是說現在封禪和劍雪的感情算是已經明朗化了吧,
不知道接下來又會有什么發展呢,會依照原劇的走向嗎?
最后,偸偸問一下作者大人這篇應該不是悲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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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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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6-03-07 07:2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應該說禪兄被小劍雪吃的死死的.....

還是要說小劍雪被禪兇吃的死死的.......

劍雪真的很可愛....而且他和禪兄的對話很有趣....XD

噗浪

此人悶騷請主動騷擾(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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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行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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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64)

6樓發表於: 2006-03-07 07:3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芸儿~~
嗯~因為我想保留住他們兩個人一開始的互動~所以有很多都是從劍蹤的對話截出來的~然後再從他們的對話去加他們的內心戲~^^
雖然說是明朗化了~可是~總覺得沒有什麼發展~就這樣結束了~~只留一把心酸淚~>o<
不是悲文!!!(肯定)~小海草已經這麼可憐了~我捨不得再心痛下去~~>o<

貓仔~~
呵呵~互相吧~~畢竟對方都是唯一可以讓自己有所牽掛的人啊~^^
對呀~小海草很可愛呢~用他的可愛把禪哥吃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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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行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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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06-03-18 23:4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03.18 【香如故‧二】

部分對話取自霹靂劍蹤第19集

------------------------------------------
【香如故‧二】

冷峻的容顏，漾著溫柔憐愛的表情，看著在懷中熟睡的人兒。

火勢漸小，一劍封禪騰出一手，又抓了些枯枝丟進火堆裡，讓火勢再度旺起。

分離了那麼久，劍雪並沒有改變太多，溫潤的臉蛋，仍舊誘人的唇瓣……好吧，唯一的缺點就是他的劍雪變得很不坦率，很愛把他惹得跳腳。

「嗯……」劍雪無名動了下，側過身，更加貼近一劍封禪懷裡。

低低的輕笑，自好看的薄唇逸出。

睡著時的劍雪，可愛依舊呵……

再抓了一把枯枝丟進火堆裡，確定篝火到天亮後才會熄滅，一劍封禪抱緊了劍雪無名，往後靠上了石頭，睡下了。

約莫半刻，劍雪無名緩緩睜開了雙眼。

微微抬頭，看向那已睡著的男人。

一如記憶中的狂妄的男人。

紅唇揚起了笑，劍雪無名又靠上了一劍封禪的胸膛。

那是專屬於自己的位置，劍雪無名一直都知道。

笑容變得很滿足很幸福，再度閉上眼，劍雪無名很快就睡著了。

　　　---＊＊＊---　　　---＊＊＊---　　　---＊＊＊---

因鄧九五之故，地理司與東方鼎立找上了雙邪。

暗夜的冰風嶺，因這兩名不速之客而蒙上一層肅殺之氣。

一劍封禪對上東方鼎立，劍對刀，殺誡毫不遜色，再加上其主人之狂妄，三不五時還挑釁對手的舉動來看，一劍封禪顯得很樂在其中。

反觀另一邊，堅決不肯出劍的劍雪無名，雖然一開始勉強可以與地理司打個五分平手，但長久下來，善劍的他終究還是不敵地理司之狠毒，受了一掌，鮮艷的血在雪地上織出一幅妖豔的圖。

「你還不拔劍？」一劍封禪火氣上升，他搞不清楚自己是氣劍雪不拔劍多還是氣地理司竟敢打傷他的劍雪多。

「不！」劍雪無名堅決回答，揚手又接下地理司一掌，但已受創的身子哪禁得起地理司強勁一掌，又是一口鮮血吐出。

一劍封禪見狀，更是怒紅了眼，偏偏那東方鼎立不知死活，越見狂猛的攻勢，卻只是讓一劍封禪身上邪氣更盛，殺意更濃！

地理司冷冷一笑，化出另外二體，三個地理司同時對劍雪無名發出致命一擊。

三道掌氣，三個方向，劍雪無名的本能讓他握住朱厭，但理智卻控制著他不能拔劍。

握劍的手握得死緊，劍雪眼睜睜看著那三道掌氣離他越來越近──

「劍雪──」忽然一聲怒吼，邪氣漫天，一劍封禪的雙眼蒙上血色邪光。

剎那間只聽得數聲爆裂聲響，火光迅速燃起漫延，出乎意料的結果令人愕然，但存在在劍雪無名最後意識的身影，卻是他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的人──

吞、佛、童、子！

　　　---＊＊＊---　　　---＊＊＊---　　　---＊＊＊---

溫暖的陽光輕柔地撒下，溪水潺潺冰冷，將劍雪無名輕輕地放在岸邊的大石邊，一劍封禪拿出一條手巾，拭去劍雪無名嘴角的血跡，將染了血的手巾洗淨後，又沾上一些溪水弄得微溼，走近劍雪無名。

黑暗中，只有一片火海，和佇立在火海中的背影，令劍雪無名很害怕。

「啊！」

溼手巾正要擦上劍雪無名的臉，突然醒來的人兒，下意識的反射動作，就是抓住那向自己伸來的，一劍封禪的手。

「是我。」

劍雪無名眨了眨眼，坐了起來，視線從自己手中抓住的手，往上來到一劍封禪的臉。

「別再動，你受創很深，先躺著。」

劍雪無名輕輕地鬆開手，往後又躺靠上大石。

「你呢？沒事吧？」

「比起你我好多了。」語氣裡淨是濃濃的心疼與怨懟，要嘛就躲在他背後乖乖讓他護著，要嘛就拔劍痛痛快快地殺敵，劍雪帶著朱厭究竟是為了什麼，連到了生死關頭，都不願意把朱厭拔出來。

故意去忽略一劍封禪語氣裡的不快，劍雪無名看了看四周，發現景色很陌生。

「我們怎麼會在這裡？」抬頭問道。

「你問了我也很想知道的問題。」一劍封禪撇撇嘴，蹲在劍雪無名身邊，替他拭去臉上冷汗，手勁很是輕柔。

「他……出現了……」閉上眼，眉宇之間淨是痛苦神色，劍雪無名的低語並沒有讓一劍封禪漏聽。

他的謊言，才持續不過短短幾天……難道，真的不能避免一劍封禪變成吞佛童子的惡夢嗎？

劍雪無名知道，這一次吞佛童子的出現也許可以解釋成是因為一劍封禪怒極攻心，失去理智才會讓吞佛童子的意識凌駕其上，但是，一旦嚐到了自由的滋味，吞佛童子又能夠忍受多久的壓抑，而一劍封禪又有多少能力去壓抑吞佛童子的魔性。

「嗯。」漠然地應了聲，一劍封禪仍然靜靜地替劍雪無名擦著臉。

不否認，一劍封禪心裡是欣喜的，一方面是欣喜他的劍雪果然只是他的劍雪，另一方面是他終於有了吞佛童子的下落。但是他的欣喜只要看見了劍雪無名的傷，很快地就被其他的負面情緒所取代。

替劍雪無名擦好臉，一劍封禪起身到溪邊將手巾洗了洗，又折回來替劍雪無名擦手，每一根手指，都仔仔細細地拭去了髒污，一劍封禪動作輕柔得彷彿只要他一用力，劍雪無名的手就要碎了。

劍雪無名靜靜地看著一劍封禪，眸底的依戀很深刻，對於一劍封禪的溫柔也感動在心，但是，他並沒有忽略掉一劍封禪深鎖的眉頭裡有著深深的怨恨與怒火，對吞佛童子的怨恨，對自己的怒火。

他知道一劍封禪很氣他為什麼不拔出朱厭應敵，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拔出朱厭，如今他也明白若自己受傷，一劍封禪也很有可能控制不了自己，那麼，不拔出朱厭之外，不受傷將會是他第二個堅持。

唉……看來不另外找把劍是不行的了。

而劍雪無名也很慶幸他並沒有拔出朱厭，那一瞬間的一劍封禪，意志已太薄弱，若他選在那個時間點拔出朱厭，那無疑是加速吞佛童子的現世。

將劍雪無名的手擦淨了手巾也髒了，一劍封禪又走到溪邊，洗著手巾。

忽然，沉默著的一劍封禪，開口喚了劍雪無名。

「劍雪。」

「何事？」劍雪無名乖乖地應聲，他知道一劍封禪要問他什麼，可是，他卻沒辦法給他一個讓他滿意的答案。

轉身走回劍雪無名的身邊，一劍封禪沒再蹲下，反而是站得直挺，居高臨下地看著劍雪無名。

「被人打得這麼悽慘，為什麼你還是堅持不出劍？」

果然！劍雪無名在心底嘆道，輕輕地搖了搖頭，拒絕回答。

見狀，一劍封禪的怒氣徹底爆發，對著劍雪無名就吼道：「好運不是每一次都會跟著你，而總有一天，也許我們又會分道揚鑣，到時候，我沒辦法在你的身邊保護你，你要怎麼辦？」

要是有一天，他的劍雪永遠離開了他，那他該怎麼辦？還有誰可以讓他的心跳動？

「你要離開？」原本不敢對上一劍封禪的雙眼立即盯住眼前的男人。

「不解決他，我永遠沒有自己的未來。」淡淡地看了劍雪無名一眼，一劍封禪側過身，不去對上劍雪無名那心痛的眼光。

劍雪無名一急，猛地坐起，但又馬上吃疼往後靠去。

呼吸有些急，劍雪無名緩下氣息，看著一劍封禪。

「你的未來由你掌握，何必受困一個名字？」

一劍封禪又轉回身，看著劍雪無名。

許久，他才輕吐一句。

「你不懂。」

劍雪無名聽了更激動，沉重的傷讓他覺得很疼，可是疼不過當他看見一劍封禪將自己逼入死胡同怎麼轉都轉不出來的樣子心疼。

「不需要懂，如果你夠堅持，你夠自我，離開江湖，你就能得到自己。」就像他一樣，尋找自己的過去，也只是想求得一個完整的自己好能和一劍封禪並肩，俯瞰蒼穹。

而當他發現了比尋找自己過去更重要的事後，他的信念，再也不被動搖。

只有一劍封禪的存在，他才算是擁有真正的自我，因為他的心早已放在一劍封禪身上，收不回來。所以當其他事情和一劍封禪比較後，不必細想，他的選擇永遠都是一劍封禪。

「我叫你離開江湖你肯不肯？」一劍封禪瞥了劍雪無名一眼，走近他，伸手按住劍雪無名的肩膀，壓著他往後靠好。「好了，不要再亂動。」

「有何不肯？」劍雪無名看著一劍封禪，答得很肯定。

「那你為何還在？」看著劍雪無名，一劍封禪問道。

既然想走，為何不瀟灑離開，其實一開始，劍雪無名就可以是置身事外的傳說，但是，因為他答應為蝴蝶君解公孫月的金封而走入江湖的那一天開始，似乎也將劍雪無名帶入了這泥濘，可劍雪從未抱怨過什麼，除了他堅持不拔出朱厭而給了他一點小小的麻煩。

劍雪無名看著一劍封禪的目光忽然變得很柔，伸出手，覆上了那隻未離開自己肩上的手。

「因為你還在。」輕輕地說道，感情卻很深，重重地壓上了一劍封禪的心。

呆愣了下，一劍封禪怎麼也沒想到他的劍雪此刻竟是那麼地坦白，臉上有點異樣的紅。

抽回手，一劍封禪好像很不甘心似的，「處處叫我吃虧，你還是朋友嗎？」說完居然耍酷，轉身就走。

「一劍封禪。」劍雪無名見狀馬上就要跟上，傷重的身子卻不允許他的亂來，站都站不穩，勉強踏出一步馬上就顛簸著向前撲去。「呃！」

仍是注意著身後人兒的一劍封禪，急忙轉身，接住那抹綠影。

「傷那麼重，不要逞強好不好？」嘆口氣，怎麼這人兒這麼不聽話，不是叫他別亂動了嗎？

捱過氣血翻湧的痛楚，劍雪無名抓緊了一劍封禪的手，好似這樣他就跑不掉。

「生命的意義，吞佛童子的意義，對你哪一個才是最重要，你到現在還是悟不出嗎？」你的生命裡有我，為什麼你還不能放下？

怎麼問題又回到原先的膠著點？一劍封禪很是無奈地又嘆了口氣，視線落到了劍雪無名臉上，瞧見了那份蒼白。

「你傷得很重，先找個地方好好醫治你的傷要緊。」嘖！現在才發現，他的心疼得要死。

「不要緊，不要轉移話題。」劍雪無名搖搖頭，卻是換來一陣暈眩，咬牙忍了下來，但還是覺得眼前的一劍封禪有些模糊。

「你不要緊我有要緊，我不想揹你四處走，有什麼話等你傷好後再談。」一劍封禪似乎也發現到了劍雪無名的不適，將人摟入懷裡，讓劍雪無名靠著自己，左手環抱住他。

「逃避不能解決問題，這是我的領悟。」明白自己已快要站不住腳，劍雪無名靠著一劍封禪，手環上他的腰，讓自己站得穩一點。

「領悟也要有命，走啦！先去找個地方療好傷，要悟再來悟啦！」說著，一劍封禪半是扶半是抱著劍雪無名，緩緩走著。

「唉……」劍雪無名輕輕嘆息，他明白一劍封禪要是固執起來，可也不輸他的。

劍雪無名自己也著實累了，這一次他乖乖地讓一劍封禪扶抱著緩步走著，可走沒多遠，劍雪無名腳一軟，險險跌倒。

「劍雪。」環在人兒腰際的手一使力，腳軟的人兒便整個人貼上自己，一劍封禪看著那逞強的劍雪無名，再次嘆了三聲無奈，右手也伸了過去。

「封禪？」劍雪無名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便被一劍封禪打橫抱起。「我可以自己走。」

「你還想自己走？」狠瞪了劍雪無名一眼，一劍封禪沒放下他，逕自前行。

輕得跟羽毛沒兩樣，一劍封禪甚至要懷疑懷裡的重量有一半是屬於朱厭的。

「你平常有沒……」低頭正想訓斥那不知道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的小傻瓜，一劍封禪卻發現劍雪無名已再度在他懷裡昏睡過去。

他的手還緊緊抓著自己的衣領。

輕輕地笑了，更加收攏了雙臂，一劍封禪放慢了腳步，享受著這時光的悠然。

哎，要是劍雪沒受傷，那就更完美了。

　　　---＊＊＊---　　　---＊＊＊---　　　---＊＊＊---

來到一座茅屋前，一劍封禪將劍雪無名叫醒。

「劍雪，先起來。」

劍雪無名動了動，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我先打掃一下，你在這裡等我。」將劍雪無名放在屋外一棵樹下，一劍封禪捲起袖子，進屋裡打掃去了。

看了看四周，茂密的樹林將茅屋圍起，很安靜，很隱密，仔細一聽，風中還有水流聲。

封禪什麼時候在這裡蓋了一棟房子呢……劍雪無名打量完四周，視線落到了窗子，隱約可以見到一劍封禪忙碌的身影。

也許他們真的分離太久了吧。

「劍雪，先進來床上睡。」一劍封禪走了出來，將手上的抹布隨手一丟，把劍雪無名抱到了屋子裡。

「我去裝些水來，你在這裡等我。」自床底下拉出一個木箱，拿出一件薄被，塞進劍雪無名手裡。「不要亂跑，我很快就回來。」說完便跑出去了。

劍雪無名將被子攤開，躺了下來，床板有些硬，但跟石頭樹幹比較起來舒適很多，被子很隨意地只蓋到胸口，還很不舒服的劍雪無名，幾乎是頭一沾枕，就睡著了。

一劍封禪拿著一個竹筒進屋裡來時，看著劍雪無名的臉色顯得很溫柔。

一劍封禪將竹筒放到桌上，來到床邊站著。

「真是的，連被子都不會蓋。」輕輕地將被子拉高，掖了掖被角，替劍雪無名將被子蓋實了。

劍雪無名的臉色仍有些蒼白，一劍封禪傾下身，輕輕地在劍雪無名唇上落下一吻，蜻蜓點水般的輕吻並沒有驚醒劍雪無名，一劍封禪露出了個笑容，轉身又離開了。

　　　---＊＊＊---　　　---＊＊＊---　　　---＊＊＊---

眨了眨眼，劍雪無名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發呆。

食物的香氣一陣又一陣地傳過來，刺激著飢腸轆轆的劍雪無名。

翻過身，映入眼中的是一劍封禪的背影，他的手裡好像拿著碗筷，正在大快朵頤。

「醒啦？」一劍封禪感覺到劍雪無名注視著他的視線，沒有轉身，只開口叫他過來。「起來吃飯，我剛買回來的，還熱著。」

微微皺了皺眉，鼻間聞到的幾乎都是肉類的香氣，劍雪無名轉身背對著一劍封禪，悶悶地丟出一句話：「我不要吃。」

劍雪無名話一說完，氣氛馬上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裡。

忽然，筐噹一聲，那是碗筷被重重放到桌上的聲音。

一劍封禪起身，踏著重重的步伐往床走去，那怒火像是要將劍雪無名拆吃入腹一樣。

聽見了腳步聲，劍雪無名轉頭一看，一劍封禪額角冒著青筋的臉就映入眼中，微微瑟縮了一下，還來不及反應，人已被一劍封禪從被窩裡拖出抱起。

「封禪！」劍雪無名嚇了一跳，瞧見一劍封禪把他抱往飯桌去，掙扎起來。「我說了我不要吃。」

「你給我閉嘴！叫你起來吃飯你就給我乖乖吃飯！」吼人吼得很大聲，臉色也兇得很難看，可是一劍封禪將劍雪無名放下來的動作，卻是很輕很柔，生怕把他弄壞了似的。

「我不──」劍雪無名還想再說，視線一碰到桌上的食物，驚訝地停了聲。

是素食，五樣菜裡，有三樣都是素的，而葷食也不過就是一條魚和半隻雞，跟一劍封禪平常所需要的量差很多。

見劍雪無名安靜下來了，一劍封禪在劍雪無名左側坐下，將另一個空碗填滿了飯，抓起筷子一塊兒塞進還在發呆的劍雪無名手中。

「趕快吃啊！看了就會飽嗎？」一劍封禪沒好氣地說道，拿起自己的碗筷繼續吃飯。

「素……素的……」劍雪無名終於將視線從桌上的素菜轉到一劍封禪臉上。「你買素食回來給我吃？」

「對啊，你不是說你不吃葷了？」一劍封禪可沒忘記那一夜在冰風嶺，他好不容易抓到一隻鹿要烤來吃時，還被劍雪冷冷地潑了盆冷水，竟然說他吃素了，也不早點講，那他幹嘛特地挑那隻那麼肥的鹿？

「你不要又跟我說你吃素只吃初一十五！」一劍封禪又扒了兩口飯，忽然想到，惡狠狠地對著劍雪無名說道。

「沒有。」劍雪無名伸出手，挾了一箸菜和著飯吃。「我只是很驚訝你會記得。」

一劍封禪聽了，又瞪了劍雪無名一眼。

有什麼好驚訝的，難道他平常對他很不關心啥都不理嗎？

「謝謝你，封禪。」

忽然傳入耳中的謝語，令得一劍封禪有些不自在起來。

「囉嗦！快吃！」

　　　---＊＊＊---　　　---＊＊＊---　　　---＊＊＊---

在茅屋休養了幾天，劍雪無名的傷勢好轉許多，再多運息幾次，將還有些滯悶的血路打通，就無大礙了。

茅屋附近有條小溪，這一天，劍雪無名獨自一人坐在小溪旁。

溪水很清澈，將劍雪無名的臉清楚地映現出來。

伸手撫上溪面上的自己，脆弱的水面馬上被激起漣漪，碎亂了劍雪無名的臉。

也許，他本就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而如果，他永遠都只知道自己是讓一劍封禪給了名的劍雪無名，會不會更幸福一點？

水面恢復平靜，這次，除了劍雪無名的臉，還多了一劍封禪的。

「傷才剛好就四處亂跑，你真的很像長不大的小朋友。」罵是這樣罵，一劍封禪的語氣卻是溫柔的寵溺的。「飯買回來了，快回去吃。」

說完，拉起劍雪無名，一劍封禪就要回去。

被拉住的人兒突然一個使力，人沒被拉起，一劍封禪也停留在原地不動。

「劍雪？」疑惑地喚道，一劍封禪轉過身來，看向那低頭的劍雪無名。

劍雪無名沒說話，一劍封禪久等不到他的回應，正想開口，劍雪無名卻突然偎靠進他的懷裡。

「劍雪！？」這還是劍雪無名第一次對他投懷送抱，一劍封禪可不會放棄這飛來豔福，舉臂抱住了看來很是脆弱的劍雪無名。「怎麼了？」一劍封禪語氣柔得像是他的笛音，輕輕撫著劍雪無名的髮。

抓緊了一劍封禪胸前衣服，劍雪無名將臉埋入那厚實的胸膛，有些想哭。

劍雪無名沉默了很久，一劍封禪倒也破天荒的耐心等著，直到劍雪無名終於抬頭。

眼裡沒淚，雙頰也是乾的，劍雪無名並沒有哭，但那可憐兮兮的表情，卻讓一劍封禪誤以為他哭了，大掌輕輕掌住劍雪無名的頰摩挲著。

「沒事呢，有我在。」語氣又柔了幾分，一劍封禪怕自己說話一大聲，劍雪就要被他震碎了。

「我們……可不可以就一直住在這裡，在這裡退隱，好不好？」

一劍封禪知道，這是劍雪無名的表白，說不高興是騙人的，一劍封禪知道，他也早晚會這樣跟劍雪無名提議，更何況，劍雪無名本就是為他而留在這個紛亂的江湖。

只要殺了那個人，一劍封禪就可以答應劍雪無名任何要求。

「我答應你，只要我殺了吞佛童子，我就和你在此歸隱。」一劍封禪撫著劍雪無名的髮，柔聲說道。

可是他的話，卻不是劍雪無名想聽的。

只有我，還是不足以讓你忘記那個人嗎？

「那你殺了我吧！」劍雪無名說道，拉起一劍封禪的手放在自己左胸上，那個只要一劍封禪一催力，就會讓他心脈俱斷的地方。「只要你一催力，吞佛童子就會馬上死在你面前，那你就要履行你對我的承諾，在這裡歸隱。」

滿腔柔情倏地被怒火取代，一劍封禪用力抽回手。

「劍雪，我不想再跟你爭執這個問題，你也不要再跟我提起你就是吞佛童子，你忘了那一天是誰救了我們兩個嗎？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你根本就不是吞佛童子。」

「我是！那一天的吞佛童子，是我變的，我就是──」劍雪無名激動地說道，可話還沒說完，就被迫封口了。

不想再聽劍雪無名說出不合意的話，一劍封禪頭一低，狠狠地吻住劍雪無名的嘴唇。

「封禪……」劍雪無名被嚇了一跳，向後退開，卻受陷於一劍封禪的懷抱裡，只有拉開些微距離。

「乖了，不要說話。」憶起這是兩人第一個吻，一劍封禪沒了剛剛的狠勁，將劍雪無名抱得更緊，這次是很輕柔地吻上去。

一劍封禪的嘴唇有些涼，劍雪無名放棄在此時跟一劍封禪繼續爭辯他是不是吞佛童子的話題，閉上眼，任著一劍封禪輕輕地吻著他。

唇被熨得暖了起來，一劍封禪有些忍不住地，將吻加深。

被那忽然侵入自己嘴中的軟物再度嚇了一跳，劍雪無名下意識地往後退，但是被一劍封禪抓得牢牢的，跑都跑不掉。

這樣的吻對劍雪無名來說，太過刺激了點。

可是那份刺激，卻很快地轉成了甜。

劍雪無名輕輕地伸手抱住一劍封禪，讓他引領著自己回應他的吻。

暖風拂過，溪邊的氣氛，從悲傷，到憤怒，最後成了醉人的甜蜜。

　　　---＊＊＊---　　　---＊＊＊---　　　---＊＊＊---

劍雪無名的傷已經完全好了。

這天一早，劍雪無名很早就起來了，穿好衣服，揹起朱厭，出門去張羅早餐。

「給你。」將一盒小籠包，兩個肉包和一大碗魚肉稀飯放到一劍封禪面前。

「今天這麼早起來幹嘛？」將一個小籠包丟入嘴裡，吞下後一劍封禪才問道。

「我要離開。」劍雪無名吃著自己的素早餐，說出來的話將一劍封禪殘存的瞌睡蟲秒殺。

一劍封禪看著眼前神色自若的劍雪無名，深深地懷疑起這是前幾天被他吻得暈頭轉向然後連著好幾天都臉紅面對他的的劍雪無名嗎？

「你要離開？去哪？」洩恨似的，一劍封禪用力地咬了肉包一大口。

「我要去找把劍。」現下的他只足以對付普通高手，再多遇上幾次像地理司那種高手，他就真的擋不了多久了。而且他也要好好保護自己，不能讓自己成為一劍封禪變成吞佛童子的第二個關鍵。

「那朱厭呢？」朱厭只是擺著好看的啊？有幹嘛不用？他又不會因為劍雪用了朱厭就承認他是吞佛童子，相反的，一劍封禪倒是認為劍雪無名根本就無法使用朱厭，更讓人不相信他是吞佛童子。

「我會留著。」朱厭也是讓吞佛童子甦醒的關鍵物，他不能隨便交給別人，尤其對方還是吞佛童子的一劍封禪。

「隨便你，吃完我們再走。」

「不是我們，是我。」言下之意，就是劍雪無名要自己去。

似乎是不知道要怎麼進行咀嚼的動作，一劍封禪一個小籠包就這樣咬著，看……不，是瞪著劍雪無名。

劍雪無名好似不覺一劍封禪的目光正在打算如何把他剁成十八塊，靜靜地吃著自己的素早餐。

「劍、雪、無、名。」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這樣咬牙切齒叫劍雪無名的名字，一劍封禪火大地拍桌子開罵了：「你現在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還想自己一個人去？地理司那次找上你只是吃飽閒閒嗎？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再遇上他怎麼辦？你有沒有想過死都不拔出朱厭的你，能對付的人有幾個？」

「我有自保的能力，我要自己去。」劍雪無名回答得很堅決，固執性又跑出來了。

「你！」一劍封禪氣煞，真的很想把劍雪無名抓起來晃一晃。

他的劍雪難道是多重人格不成？前兩天還羞答答地偎在他懷裡，今天居然跟他說他要自己一個人走！？拜託，手也牽了人也摟了嘴也親了，就差最後一步了，他可是他的情人耶！為什麼他現在有種他是母鳥媽媽，要送小孩子出去飛的錯覺？

「好，半個月，我在冰風嶺等你半個月，要是半個月你沒回來冰風嶺，我就算把整個武林給掀了，也要把你帶回冰風嶺。」說著，一劍封禪忽然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讓你下不了床。」

反正他早想這麼做，要不是天沒時地無利人不合，他早把劍雪給吃了。

秀逸的臉蛋忽地火紅起來，劍雪無名顫抖著手將最後一口早餐送進嘴裡，吃完後馬上站起來走出去。

「劍雪，不要忘記，半個月喔。」一劍封禪神清氣爽地坐了下來，心情變得很好，還蹺起腳來，快樂地吃著早餐，在劍雪無名將要走出屋子時，又提醒他一聲。

「我知道。」劍雪無名的聲音小到像蚊子叫。「半個月內，我會回去的。」說完，劍雪無名快步離去。

「哈哈哈……」一劍封禪爽朗的笑聲，響徹雲霄。

走出屋子沒幾步，劍雪無名轉身看了屋子一眼。半掩的門，隱約可見一劍封禪的背影。

輕輕地揚起一個笑容，劍雪無名再無遲疑，踏出了步伐。

＊＊＊
氧氣桶～電擊器～我需要急救～～＞／／／＜
我快被這兩人電暈了~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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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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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

8樓發表於: 2006-03-19 02:5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終于等到續篇了(擦淚~)
是說從雙邪大戰地理司和東方火龍果之后就跳脫了原劇的發展啊.
真是好事一樁,這樣就不會發生悲劇了吧^^b
看到封禪帶着劍雪到林中小屋中療傷時,真的很希望他們能在那裏安穩的退隱,
從此不再過問江湖中事,就這樣在那裏度過餘生(可惜這是不可能的OTZ)

封禪和劍雪在小屋中的生活真的十分幸福啊,,雖然偶有爭執= =b,
封禪對劍雪好體貼,雖然有時聲音大了點= =+
不過一直這樣下去也滿好的.
卻沒想到竟然是劍雪先提出要離開,讓封禪等他回來.
希望劍雪快去快回,別發生任何意外啊,還有封禪也要好好的等劍雪啊.

最后,氧氣桶沒有,電擊器也沒有,百花油行不行.
作者大堅持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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佾曲泯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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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6)

9樓發表於: 2006-03-19 03:5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好好看呢!雲雖然有些是仿照劇情的對話,可是卻遠比原先的更加有趣及感性!
泯雙也才剛看完劍蹤這幾集呢!真期望能再多看幾次封禪跟劍雪的鬥嘴!可惜已無望了..........可惜外加遺憾耶.........
不過還是可以由雲的文來回味的

一直納悶,該不會劇情中劍雪承認自己是吞佛是為了保護封禪,難道劍雪仙前就知道封禪是吞佛嚕?
若是如此,那泯雙我再看文中途掉淚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再看文時，很溫馨也很溫暖，可偏偏泯雙我就會想到吞佛片劍雪的片段..........
傻劍雪...........
喔!這片段泯雙不知看了幾便了!而且每次都會哭耶~~~~~~~~!!!!!!!

母鳥媽媽,哈哈!封禪你確實是隻劍雪小鳥的老嗎哪!
有好幾次得對話都好棒喔!
泯雙我百看不膩呢!
尤其是封禪包容的母愛呀.............
(遠遠眺望著)
嗯?三天下不了床?該不會這兩隻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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