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19 【莲袭/莲善/袭善】反高潮 1F更新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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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ement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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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11-20 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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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9 【莲袭/莲善/袭善】反高潮 1F更新01

随笔，还没写完……现代文！

01
高二的暑假，袭灭天来第一次见到善法天子。他来袭灭天来家，和一步莲华商量毕业旅行的事。他的宝蓝色头发很吸引人，在黄昏的光线里，简直像要烧起来一样。袭灭天来去冰箱拿饮料时，听到一步莲华跟善法介绍说，我弟弟。和我长得很像吧。

袭灭天来站在大敞的冰箱前，拉开可乐拉环。泡沫迫不及待地涌了出来。他听到善法说，不像。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喜恶。冷藏室凉气袭人，他笑了笑，用力把冰箱门合上。

从小，他和一步莲华的关系就不是很好。血缘像紧箍咒，把两个大相径庭的人绑在一起。逢年过节，亲戚总用怜惜而喜爱的目光看着一步莲华，似乎欲言又止，但最后又用笑容轻轻带过。袭灭天来明白，他们想说，有他这个弟弟，实在是很不容易。起初他只是无所谓，后来就开始厌烦这一切，包括一步莲华在内。

那些人都不懂，不是他扯着一步莲华不放，是一步莲华不让他解脱。这个人最擅长两件事，一是自作多情，二是自作聪明，总以为只要拉着袭灭天来不放，就能让他改过自新。袭灭天来打定主意，高中毕业后一定要离开一步莲华。他很聪明，但在学校里的成绩和名声都很坏。阴郁，看起来有点凶神恶煞的、奇怪的人。这些都是朋友转述给他的，袭灭天来听了也只是笑一笑，并不在乎。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不再寻求别人的理解。

善法天子没有在他家留很久。晚上吃饭时，一步莲华问他：我们要去西藏，你想去吗？

袭灭天来说，这不是毕业旅行吗？我又不是今年毕业。

一步莲华温和地说，只是个名头而已。天子想去西藏很久了，正好我也想去看看，你不想去吗。

袭灭天来本来要拒绝的。但他突然想到了善法天子。这时他还对善法天子的脸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他的宝蓝色头发。那么鲜亮，像蜂鸟胸前的羽毛。袭灭天来鬼使神差地点点头，冲一步莲华露出一个像在酝酿什么坏点子的微笑，说：好啊。

但他脑子里其实什么都没想。只有莫名其妙的、对善法天子的好奇心而已。

一步莲华的笑容没有丝毫颤动：太好了，那我去订票。

他们并没有打算玩很久，所以袭灭天来只在出发前一晚收了薄薄一箱行李。他把行李箱竖起来的时候，一步莲华站在客厅看着他，用一种很怀念的语气说，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出去过了。袭灭天来冷笑一声，没有答话。他的头发有点长了，黑黑白白从额前垂下，遮挡了视线。

第二天一早，他们去火车站门口和善法天子会合。尽管是夏天，但清晨五六点钟的时候，还是会有点若有若无的冷。一步莲华和善法天子打招呼说，天子。善法天子抬起头来，袭灭天来发现他竟然戴着眼镜。在他记忆中，善法上次来他家时并没有戴眼镜，这使他微微吃了一惊。镜片后面是宝石一样的菱形眼睛。总体来说，是一张秀气到有点女相的脸。

善法天子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转向袭灭天来，做了个很简单的自我介绍，说，你好，我是善法天子，一步莲华的朋友。

袭灭天来只报了自己的名字。善法好像轻轻皱了皱眉，又好像没有。气氛变得有些凝固。一步莲华一团和气地笑着，顺势帮善法天子推着行李，说，我们先去候车室等吧。

善法天子把自己的行李从他手里夺过来，没什么好气地说，你拿好自己的就行。

火车上，一步莲华和善法天子坐在他对面。他们偶尔说些无关紧要的、学校里的事，袭灭天来闭眼装睡，火车辘辘的声音，和并不太能听清的说话声，缓慢地从他额头滚过。再被叫醒的时候，窗外已经黑了下来。列车员推着小推车在狭窄的车厢里穿过，叫卖矿泉水和方便面。

一步莲华问：你们饿了吗？

袭灭天来说不饿。善法天子犹豫地扫了他一眼，跟一步莲华说，买桶方便面好了。

他们低头吃泡面的时候，袭灭天来转头看着车窗。什么也没有，只有黑漆漆的、晃动的树影。玻璃上倒映着他们三个的影子。善法天子掀开泡面盖子，热气扑上镜片，让那双眼睛短暂地雾蒙蒙起来。袭灭天来突然出声说：天子。

善法天子像是吓了一跳，狐疑地抬头看着他。袭灭天来从兜里掏出一包餐巾纸递给他，说，你擦擦眼镜。善法天子摇摇头，从放在一旁的双肩包里取出一个眼镜盒，把眼镜摘下来，擦也不擦就放了进去，很简单地说：不用了。

袭灭天来没说什么，把餐巾纸扣在他的泡面旁边。

一步莲华忽然理所当然地向他伸出手说，给我一张纸。袭灭天来把那包纸向他推过去。他的手碰到了一步莲华的指尖，凉凉的，像揉成团的蜘蛛网。袭灭天来忍住直接退开的冲动，装作随意地收回了手臂。

袭灭天来的直觉说，善法天子不喜欢他。其实也不需要直觉，毕竟善法天子已经表现得很明显。袭灭天来猜这也不是由于一步莲华，只是善法天子单纯看他不顺眼。

不顺眼就不顺眼好了。起码比没有被看到的好。很奇怪地，袭灭天来产生了这种想法。他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善法天子脸上扫过。摘掉眼镜后，他相貌更加担得起“秀丽”这种形容了。眼镜托在他鼻梁上留下了两点淡淡的红痕。

袭灭天来抬头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认真地闭上眼睛尝试睡觉。一步莲华好像在玩小游戏，不知是贪吃蛇还是俄罗斯方块，手机按键发出轻柔的咔哒声。他也在脑海里幻想了一条像素小蛇，上下左右游走着，去吃那些白色的小方块。蛇越来越长，把自己整个盘起来也无处可去，最后只能撞在墙上。游戏结束。

他睡着了，做了个奇怪的梦，蓝色的鸟，白色的蛇。非常曲折回环的样子，但他刚一醒来，就全都忘掉了。连为什么醒来都忘掉了。好像是要上厕所，或者梦里被石头绊了一跤。

袭灭天来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睁开眼睛，看到善法天子靠在一步莲华肩膀上睡觉。火车上很黑，他只能模模糊糊看出一个依偎的轮廓。心突然毫无依据地往下一沉。他没有拿出手机看时间，只是赶快阖上双眼，因为总有一种诡异的、一步莲华也即将睁开眼睛的直觉。

后来袭灭天来一觉睡到天亮。火车即将进藏，窗外的景色渐渐开阔起来，蓝天、白云、羊群，和电视机里播的一模一样，如同不断切换的画片。

一步莲华不在，大概是去厕所了。他注意到善法天子又戴上了眼镜。

天子。袭灭天来突然叫了他一声。他说，你准备考什么大学？

善法天子搪塞地说，还不知道。

袭灭天来几乎是有点没礼貌地追问道，你成绩很好吧？

善法天子语气冷了下来。和你有什么关系。

袭灭天来无所谓地笑了笑，不再说话了。他和一步莲华朝夕相处，实在看腻了一步莲华永远八风不动、在世观音一般的模样。善法天子好像非常不擅长忍耐和掩饰，什么心情都写在脸上，这样子对他来说实在有趣而新鲜。

一步莲华回来时，敏锐地察觉到了善法天子的不快。他轻声叫了一句：天子。

善法天子转过头。他宝石一样明丽而坚硬的目光，忽然柔软得如同半融化的琥珀。袭灭天来低下头，心情又慢慢沉了下去。

[ 此帖被clementine在2022-11-20 16:0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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