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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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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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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18-11-13 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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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3 【俏/空】香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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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每個月會有一到兩次與弟弟小空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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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空不與家人同住多年，一直在外生活不願歸家，不定期的相約會見是俏如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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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空抽菸，但俏如來從不規勸，因為他知道抽菸能讓小空感到安心，每回的十幾分鐘到一小時的會面裡小空總是菸不離手的。小空會在俏如來面前不斷點菸來抽，一根接著一根，所以俏如來訂了餐廳或訂了茶館都隨順小空訂了吸菸區，訂不到吸菸區就找露天咖啡廳，總之找一個兄弟倆可以坐下來隨便聊甚麼都好的地方，甚至不聊也行。小空有時候煩了，來到約定地點見了他一眼就走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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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空聊天的內容有可能大半都是唬爛的，俏如來也不介意聽他的滿口胡言。曾有一回跟著胡言一兩句，還能把小空堵得一愣失笑，小空說大哥，你這是跟著我學壞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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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見面次數在歲月中增長，小空的胡言亂語少了，卸下偽裝的時間就多了。靜默無言的小空真正的表情卻反而刺痛俏如來。俏如來明白他還無法原諒……但俏如來感謝這樣的小空。無法原諒依然願意來，無法原諒…但依然當他是大哥。俏如來回回看著小空一根接著一根地抽著菸，手邊總有裝著餘下或多或少香菸的菸盒配著一隻骷髏造型的金屬打火機。隨著會面的次數多了，俏如來對小空抽的是哪一牌子的香菸，尼古丁含量多少，偶爾會換換什麼牌子，一天要抽去幾根都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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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小空下意識地深呼吸，呼出的氣息帶著淡淡的煙草氣味掃動對桌的空氣時，俏如來就知道他接著要點菸來抽了。每當俏如來看著他點菸都在心裡告訴自己，這樣他會好過些、會舒服些，甚至告訴自己那是必須給予尊重的個人生活習慣、不同領域的環境文化，來說服自己，忍著不伸手抽掉小空指間的香菸連同桌上的菸盒和骷髏造型的金屬打火機一起扔進垃圾桶或是隨便一條路邊的水溝裡。每一回，小空每點燃一根香菸，俏如來就會算起小空在一天之內會抽多少香菸、一個月或是一年大約耗費的香菸數量乃至於推算小空一生……甚至在腦海裡想像小空的肺臟如果用手術刀切開會是什麼顏色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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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空似乎注意到自己大哥偶爾會不經意盯著自己的菸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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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盯著菸盒的表情他很孰悉，簡直跟當初千方百計拐他答應定期會面時的表情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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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每盯著它一回，小空就愈替他的菸盒感到莫名危險，但一轉念又想到他完全不樂見的事情上──大哥總不會每回看著我抽他自己也想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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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空完全不能想像從頭到腳一身書卷味自小就是模範生一般的他的大哥指捻香菸吞雲吐霧的模樣。想著，是不是給大哥遞一根菸讓他咳得哭爹喊娘試試？然後自己再風風涼涼來一頓冷嘲熱諷，這樣，他以後就不會再想了。沒這習慣的人通常試過一次不愉快以後就絕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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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決定，就弄得他不愉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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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來一口嚐嚐？小空新燃了一支菸在手上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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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一愣，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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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嘛，來一口，只要你肯嚐一口，以後你說什麼我都聽……小空拋了個對俏如來而言算是豐厚誘餌的條件（就算明知道他是在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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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濾嘴轉個方向緩緩遞向俏如來。小空細長的眼睛狡獪地笑看著俏如來像是接受了誘餌般地、帶有些疑慮地接下遞來的香菸──然後狠狠紮進桌檯中央裝著咖啡渣的菸灰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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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小空哀號，大哥你，你真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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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空看著菸灰缸裡以扭曲的姿態半埋進咖啡渣裡，只露出一截濾嘴的香菸，難得升起了一絲所謂的同情心。要知道他大哥啊，看起來謙善敦厚溫柔可靠，但是看看那支菸就知道惹到他是甚麼下場，再配上他那張臉，嘖嘖嘖，真是天下間最可怕的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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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裡聊勝於無地喊著浪費，兩手一攤又慢條斯理地取了一支菸刁在嘴裡，熟稔地摸來打火機將菸點燃。他知道大哥對他嗜菸是甚麼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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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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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為什麼只是看著從不說他半句那怕一個字？他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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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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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趣地靠回座椅，慵懶地吐著煙霧繚繞，望向窗外看風景，眼角卻不時偷偷睨著他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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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他大哥並沒有生氣，偶然望向他的眼神依舊淡然，但平靜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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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帖被宴華在2018-11-13 05:1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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