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5 【北冥封宇中心】罪名為 (12F更新)| 九脈峰| 金光論壇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6.25 【北冥封宇中心】罪名為 (12F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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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楓葉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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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4)

10樓發表於: 2018-08-18 00:0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八、

貝璇璣的喪禮事無大小皆由北冥封宇一手操辦。男人的辦事能力和效率彷彿完全不受喪妻之痛影響，但宮裡所有人都知道那只是錯覺，那日漸枯瘦的身軀和持續紅腫的雙眼看著讓人心痛。

就連北冥宣有時也不禁連連嘆氣。

很少人知道，在貝璇璣下葬前，北冥封宇都是睡在千年冰潭。

本太子想多看她幾眼，不然以後要是忘了璇璣的樣子，璇璣該多傷心啊。北冥封宇向前去說服他回東宮的欲星移道。

葬禮之時，北冥玲姬站在北冥封宇後側，拽住他的衣袖不放，說是怕北冥封宇一個想不開跳進坑裡陪貝璇璣去了。

北冥玲姬並非杞人憂天。

事情沒有在貝璇璣下葬後好起來，應該說，原本的暴風雨被推遲了，不安與焦躁，一直在他心裡蠢蠢欲動着。

他確實起過隨貝璇璣而去的心，可這樣貝璇璣會怪他吧。怪他拋下海境，氣他如此軟弱，怒他留下欲星移一人。

被埋葬的宛如不只貝璇璣，還有心死的北冥封宇。

沒辦法放棄海境的責任，可不斷的失誤使他失去信心，他迷茫了。最初是連連惡夢，北冥封宇開始畏懼黑暗，他沒辦法入睡，精神逐漸變差，情緒驟起驟落，有時全身器官更像是被烈火焚燒，苦不堪言。他偷偷叫太醫令開的安眠藥份量越加越重，最終卻也失了效。

彷彿下一秒就會隨風而散。在北冥宣的默許下欲星移接手北冥封宇落下的工作。堆積如山的奏章、北冥封宇不安定的身心、其他王子各種各樣的小手段壓得他快喘不過氣。為了兼顧三方，他幾乎夜夜留宿東宮。

北冥封宇不需要“善意”的安慰，他需要他重視的人在身邊陪着他。實際上大部分時間欲星移就是無聲地陪伴在北冥封宇身邊，他亦從不要求北冥封宇看開，他只是不讓那名為“孤獨”的毒藥蠶食那人每一滴血。

有關貝璇璣的一切在宮裡幾乎成了禁忌，怕北冥封宇憂思成疾；而二人獨處時腦裡想着卻盡是三人的過往，少數時間，北冥封宇會親自要求欲星移聊聊他眼中的貝璇璣。

過程中北冥封宇感覺自己埋藏在最深處的劣根性被一點一點勾挖出來。人就是這樣，見不得別人過得比自己好，他逼迫欲星移與他分享相似的痛苦，不容對方的傷口比他更快更輕易止血癒合。他甚至有點厭惡如此卑鄙的自己，貝璇璣是否就是因為發現他這一面才選擇離開他？那欲星移呢？欲星移會不會哪天也扔下他一個人？

暗夜時分，急速的腳步聲引起欲星移的注意，他從枱案上抬起頭，只見門外穿著中衣的北冥封宇以及在他身後追趕的奴僕。

欲星移接過宮人手上的外袍，遣退眾人，親手給北冥封宇繫上披風，「夜已深，太子為何還未休息？」

北冥封宇喘了幾口氣，說：「…本太子醒來就發現你不見了。」怕你會像璇璣一樣，突然消失。這後半句即使不說出口，仍是心知肚明。

「臣會一直在太子身邊。」欲星移畢恭畢敬地行禮。

「…你不會。」北冥封宇低眉，那是他第一次完全否定他。他的人生至今從沒嘗試過失去什麼，這一次，不但要了他半條命，也要了欲星移半條命。

「為何太子如此肯定？」

「除非你能給本太子證明。」

欲星移沉思一陣，說道：「你不信任臣，無論臣提出怎樣的證據證明你都不會相信，又何必問臣？」

看着眼前之人無言以對，欲星移想着自己是不是過於嚴苛。他曾經深信會與他們一起走到生命盡頭的貝璇璣才不聲不響地離開，他快連自己都沒辦法相信自己能伴北冥封宇到最後，卻強迫對方相信他。一切承諾在他有足夠的能力掌握生死前，都只是空話，他卻不得不為。

「太子，先回去休息可好？臣會一直陪你。」

得到北冥封宇點頭允許，他領着人回到床上，自己想要搬過凳子坐在床邊時，卻被拽住了衣角。

「太子還是不足夠相信臣。」

「本太子沒有辦法再承受一次失去。」

欲星移眼簾底垂，坐回去，溫和地說聲“冒犯了”便伸出手，遮蓋住北冥封宇雙眼，他的掌心很暖，讓人不禁身心放鬆。過了許久，久得北冥封宇快睡着時，才聽到很細微的一句。

「臣也是。」

欲星移不介意眼前之人逃避，也不介意他陷入更深的哀傷，只要那都是北冥封宇為了痊癒而做的選擇，而他只會做他最大的依靠。

但他有時會想，如果將自己那顆同樣只剩一半的心挖出來給北冥封宇，是不是就能組成一個完整的北冥封宇？痛苦的人是不是能少一個？

先醒來的是北冥封宇，烏黑的眼皮揭示他並沒得到很好的休息。

但還是比之前好很多。他想。睜眼見欲星移沒有離開，那是唯一讓他舒心之事。

欲星移靠在床頭睡著，從表情中可見他睡得並不安穩，原本蓋在北冥封宇眼上的手垂落。

可是委屈他了。北冥封宇放開那被他抓得一團皺的衫袖，嘗試去握那垂落的手。僅僅一下輕碰，他卻如觸電般將手縮回去，然後再次揪緊對方衣物，關節間都泛起異樣的白。

只有眼看得到、觸得到才能讓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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髮際線是不是又往後移了TAT
每天洗頭掉一地毛，我也跟失去皇后的魚爸爸一樣，悼念着我可憐的頭髮TTTAT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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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樓發表於: 2018-08-22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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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原剧，哇!哭出声!鱼你一定要起来啊!你怎么会忍心丢下王一条鱼!ps会有王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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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樓發表於: 2018-09-09 0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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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那是北冥封宇第三次無故缺席朝議，北冥宣暴怒，派人要將自己反鎖起來的北冥封宇抓出來嚴懲。

他給北冥封宇悲傷的時間已經夠多，太虛海境不需要一個為了女人要生要死的繼承人，這是他給北冥封宇最後的機會。

來抓人的是螺武纓，他給欲星移賣了個人情。

欲星移站在東宮門外，有那麼一瞬間，他不敢打開這扇門，怕門後會是躺在血泊中的北冥封宇。

想多了，北冥封宇不會這樣做。他安慰自己。

他獨自走進殿中，只見地上全是雜亂。光線從未完全合上的門中擠進房內，打在北冥封宇半身，無垠水中的微塵浮於空中，時間似是靜止。而那低頭呆坐中央的人，似是廢墟中的一尊雕塑。

「殿下？」他試探着叫，那人卻沒有給他反應。

走近一看，只見那人眼神渙散。

自貝璇璣離開就有什麼哽住了他的咽喉，勒緊了他的脖子，然後一吋一吋割掉他的皮肉，他卻求救無人，求救無聲。

好難受。他真有辦法撐到時間把這份痛楚磨平的那天嗎？

空氣一點點從他的肺部抽出，甚至快到了不能呼吸的地步。

「殿下！」欲星移察覺不對，放下手上如意，撥開地上的小玩意，跪坐在對方面前，冒犯地搖着他的肩。

迷濛的視線中闖入了別的東西，北冥封宇眨了眨眼，把沉陷在完全忘了呼吸的空冥世界中的自己拉回來，醍醐灌頂一般仰起頭，嘴巴微張，重重呼吸幾下。這一口氣進去，北冥封宇像是崩塌一樣，身體徹底軟下來。

「…殿下……」欲星移甚至沒察覺自己的呼吸變得如此沉重。

「…」北冥封宇噘着嘴，一言不發。

「殿下，怎……」他這才仔細看了看地上的東西，都是如此眼熟，眼熟得逼人痛哭一番，他幾乎連看着它們的勇氣都沒有，北冥封宇卻獨自面對了不知多久。

「…這個，是我們七歲那年第一次偷溜出宮時用僅有的銀子給璇璣買的髻子。」

打破沈默的是北冥封宇，他開始指着地上的東西，一件一件地用乾澀的聲音訴說着過去的故事。

「這是璇璣第一次親手繡的香囊。」

上面繡的是鵬，北冥封宇曾說想化成鯤、化成鳥，背着貝璇璣和欲星移游出、飛出海境，與他們一同看看這九界。

「這幅畫是我們十八歲時在書房討論政事時璇璣偷畫的。」

貝璇璣畫功不怎樣，她在一旁坐着無聊便動起了筆，畫完被兩人嘲笑許久，氣呼呼的嚷着要燒掉，最後還是被北冥封宇藏起來。

「這雙酒杯是我們成親那天交杯時用的。」

他們的婚禮，事無大小皆由北冥封宇一手操辦，欲星移從旁協助，與她的喪禮同樣。

「這隻草編的小草猛是璇璣在觴兒兩個月大時跟你學的。」

教她的人就是欲星移，之後她編了四隻，三隻放了在北冥觴的小搖床旁，最後一隻放了在他的書櫃上。

「這尾人魚木雕是璇璣懷着華兒時給你雕來當生辰禮物，嬤嬤老怕她傷了手，差一點才完成。」

他知道。偶爾經過御花園，能看到貝璇璣埋頭在幹着什麼，每當他上前，貝璇璣就會把東西藏起來，看着那一桌工具和木屑，他都裝着不知道，滿心等待貝璇璣的『驚喜』。

「…夠了……」

「這是璇璣五歲那年第一次接觸女紅時在手帕上繡的月亮，你跟璇璣第一次見面那天就見過，你還記得嗎？」他當然記得，這是他最寶貴的記憶之一，那份想要守護永遠對方的心情像是昨天發生一樣清晰，從未變改。

「已經夠了，臣記得，都記得，殿下，臣與你一起把東西收好，好嗎？」欲星移一捨往日穩忍，急躁地打斷北冥封宇，將一地回憶攬到身邊，放到木盒裡，封起來。動作看似粗暴，只有細看才能發現其實是多麼小心。

北冥封宇上前越發用力拉住他的手臂，後來欲星移幾乎是拖住北冥封宇走。北冥封宇見阻止不了，整個人撲上，將欲星移壓在身下。

「北冥封宇，放開我！」欲星移忍不住，叫了北冥封宇的名字。

「不放！」他記得要留下所有跟貝璇璣有關的東西，卻忘了讓貝璇璣留下。

貝璇璣讓他學會放手。可他明明沒放開貝璇璣的手，上天還是拆散了他和貝璇璣，那他還怎麼可能輕易放開欲星移？

北冥封宇覺得自己像溺水之人，唯有緊緊捉住名為欲星移的木板才有一線生機。想留住他，讓他感受更多的自己，讓他將支離破碎的自己重新組合。

因為只有欲星移在，他才能作為北冥封宇去擁有喜怒哀樂。

沒有人會無條件去愛其他人。他們三人是在同樣的願望基礎下成長，互相影響，按照對方的喜惡長大，然後互相利用去逐步實現自己夢中的未來。北冥封宇早就察覺欲星移的感情，那滲合着對海境未來願景和對他本人的致命的愛戀。

但面對欲星移，即使在這場不平等的愛情角逐中擁有絕對的主導權，北冥封宇仍有着發自內心的自卑感。

欲星移太優秀，他幾乎竭盡全力才能追趕到那人的背影，而優秀得宛如神明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欲星移居然愛上他，除了裝作不知道，他沒信心、也沒籌碼去維繫這份愛情。欲星移會不會在背後嘲笑這樣自欺欺人的他？他不在乎，因為他根本不清楚自己愛不愛欲星移。

「絕對…絕對不放！」失去貝璇璣，他再次成為一無所有的人，唯有依靠付出模稜兩可的感情鎖住欲星移的視線，利用他來滿足自己。有時他也會質問自己，這樣很卑鄙嗎？

每當欲星移像剛剛一樣表露自己的情緒時，北冥封宇恨不得將對方從那個神壇上扯下，徹底成為他的東西，即使這樣會毀掉兩人。

這樣一次又一次暴露自己的瘋狂，欲星移一定會選擇拋下他，然後抱着那點星火，尋找能真正為他燃點整個海境之人。

而他亦不用去學習放手便能理所當然地獨自走到無光的盡頭。當然，可以的話，他希望能在消散前看到這大團圓結局。

欲星移有多少年沒叫過這個埋首在自己胸前的男人的名字，開口的瞬間，疲憊不堪的身體卻像是到達旅途的終點，原來答案單單是這樣就足夠了。

「…請太子降罪。」

「…所請何罪？」

「臣作為太子之師卻讓太子迷惑之罪。」故事並沒有結束，即使他們的夢缺少一人，都不會失去夢的意義，只要他們還記得，這份聯繫就能永遠存在。

「從今以後，即使要我欲星移粉身碎骨，也會為你北冥封宇斬斷一切亂麻。」你是夢中最重要那部分，能與你一起，傷痕累累也無妨。欲星移想。

「太虛海境只會屬於你和太子妃。」

是你不願意離開，怪不了我。北冥封宇想。

「…那好。欲星移你聽着，」北冥封宇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欲星移，逆着光，渾身散發不怒而威的氣勢，「本太子以太虛海境未來之主命令你，這一輩子、下一輩子、生生世世，絕不能忘記貝璇璣！」

他必須保證欲星移永遠不會成為這場愛情的嬴家或輸家。

「臣，」欲星移看着那雙清澈得可怕的眼睛，撐起身子，撩起下擺，虔誠地向他的信仰單膝跪下道，「領旨。」

他從不後悔這份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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