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2.19 太虛鏡三則又一，3F [硯蕉.魚鱗.紘縝.夢虯孫.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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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蓁

劍舞蘭崤蕩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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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9)

樓主發表於: 2017-05-30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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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9 太虛鏡三則又一，3F [硯蕉.魚鱗.紘縝.夢虯孫.觴華]

《太虛鏡》

覓輕狂

硯寒清闔起食櫥，宮人正好來取第一道硯寒清試完的菜。
依制靜候及注目宮人端膳離去，硯寒清估量著這一節的日常任務也快完成了，剩下……
……咦？

尋常人要避開硯寒清知覺，進入試膳房，雖非不可能，但房中央的食桌旁多了十五六歲的少年，這、他、這位雖非尋常人……
「殿下？」
偎在桌邊的貴客收回他覆著暗紫鬈髮的尊貴腦袋，赧然道，「聽聞有冰滴果──」
「回殿下，有。」
──也不必這樣迫不及待吧！
硯寒清暗對這位賢良著稱的皇子竟會拋開品行教養像龍子一樣提前跑來蹭食物感到瞠目結舌，但在這之前，有更重要的問……題……

皇子正用星夜籠罩的海洋般寧靜柔和卻殷盼切切的眼神守在那六人瓷碗的冰滴果旁。
「呃，臣為殿下先盛一盅，千萬別聲揚。小官擔不起。」
「是！硯卿，多謝你！」
皇子笑逐顏開，而硯寒清見到這難得的頑童似模樣，情致猶如目睹鬱葉繁花欣欣向榮，彷彿什麼都值得...才怪！首先，這不……

「慢，」清越嗓音憑空響亮，而硯寒清幾乎敢確定此人原不在試膳房內。「你這般貪食牛飲，縱不噎著，硯寒清仍然要擔不起了。」
方才硯寒清再度閉妥的瓷碗蓋，斜倚碗緣，降至碗底的冰滴果甜湯，殘餘不足二人份。
「……是我不好。」
收起意猶未盡的表情，舔舔嘴唇，擱下手裡的白瓷盅與小匙，皇子道，「硯卿，對不住；欲星移，依你看，我這樣端去給父王，途中裝作失手砸了，可以掩飾嗎？」
千萬別──！
硯寒清一時緊張，「師相」二字將近脫口，猛然止聲。
師相。既是師相……

「不可，不用。」欲星移捧起臉盆大的瓷碗，仰首便灌。
「欲……」
「師、」攔止不及。罷了。「……咳！」
「好了。」欲星移取出鮫帕擦擦嘴，再捧回瓷碗，淡然敘明：「冰滴果的原料罕見於海境，為防萬一，不可能僅僅製備一碗。殿下，我陪你去御膳房道歉，請他們再端一碗到試膳房。」
皇子點點頭，「說的是，我明白了。」正隨著友伴舉步的皇子，忽又駐足片時，道，「這次對不起你，硯卿，我保證不會再犯。」

「臣相信。恭送皇子。」
硯寒清表面正正經經，內心哭笑不得地目送兩位少年離開。
怎有可能……
硯寒清回頭照顧他的食桌，訝然，亦瞭然地，凝視安安穩穩好端端在原處分寸未移的六人份瓷蓋碗。

魚米謠

試膳房對角角落供了兩尊小神仙，這是半刻鐘之前才開始的事。
稍早些，只有一尊。
再早些──總之，硯寒清注意到的時候，那名約莫十二三歲的少年已經窩在試膳房一隅，小口小口、細嚼慢嚥著一瓣粗麵饅頭。
少年束著的長髮，烏黑得像新研的墨，彷彿寧心靜嗅，便能嗅著清和微寒的墨香。

若非少年蜷在懷中另兩雙手，硯寒清也許會抱著純粹的好感隨伊去，不過……
唉！
觀察了一陣子，硯寒清正意欲有所應對，始覺察最遠的另一個角落，默默蹲坐了另一尊小神仙，一尊，不，一位小皇子。
十歲之齡，身著錦衣雪白、青綑銀繡，小皇子環抱膝頭，脊樑卻挺得筆直，怔怔直視前方，不知是盯著什麼，或者發愣出神。

硯寒清一時拿不準該埋怨這年齡差異常，或指控一切徹頭徹尾全不對勁兒。
乾脆，不管了！
硯寒清埋首試菜，間或分心照看兩尊小神仙的動靜。

雷鳴乍響。

「……呃，」硯寒清為難了。
──是誰把空腹的皇子放進滿桌膳食的試膳房來啊！
硯寒清不會這樣吶喊。他想起自己放進食櫥裡的私人物品，暫停了手頭工作。

黑髮少年已然起身，朝小皇子走來。

小皇子抬首，好似面無表情地，與黑髮少年遞出的剩下半口饅頭對望。

黑髮少年輕聲冷哼，拔腳便要走開。

小皇子鬆了臂膀，瞬間捉住黑髮少年的手腕，又趕緊撒了手。
「抱歉。……謝謝。」
小皇子接過黑髮少年遞將過來的饅頭。
黑髮少年斜睨小皇子挾著饅頭的指尖，道：「不想吃，便還我。」
「你吃飽了嗎？」
「足以止飢。」

小皇子輕輕扯動少年的衣袖，接著，像是慚愧於自身行止有些失禮，無言垂眸，把身邊地面抹了兩把。
黑髮少年緩緩在小皇子身旁坐了。
小皇子把饅頭遞還予他。
「再過一段時候，我便可以用餐。」小皇子說著，掏出手帕撣揩掌上少許塵土。

是啊……大概再過半個時辰……
硯寒清打開食櫥，取出據稱來自昨天鮫人親戚包製的揉雲粽。早上蒸透了的，此際仍保有餘溫。
「你們剛好一人一個。」

「謝謝你，硯寒清。」
小皇子道了謝，伸手接下粽子。
黑髮少年別過頭，倒非為表示厭惡和拒絕。

「硯寒清！啊！粽子！」
隻身一人喧喧嚷嚷到來的夢虯孫，一見那對粽子，奪手便拆除粽葉，不待解去繩繫，已啃起其中一顆來。
滿口魚香糯香，夢虯孫低頭疑道，「啊？八爪，你怎會在這裡？」

「正欲離開。」

「夢虯孫。」小皇子蹙眉斥道：「縱使你貴為龍子，也不該搶奪別人的食物。」

「我看見硯寒清拿在手裡，不是你的。這是鮫人的粽子，你回去找娘娘討就有，為什麼要吃硯寒清的？」

「我正要給──」
硯寒清沒說到一半，小皇子已回嘴，「是硯寒清的，你也不可以搶！這是硯寒清要給八紘穌浥和我的！」

「啊？是嗎？」夢虯孫吞下粽子，剩的那個放進黑髮少年手裡。「喏！我替硯寒清分送你了。」

小皇子呆了呆，重重「哼」出一聲，用力抱膝憤然端坐回原來那尊小神仙模樣。

「哎！龍子，」都過這麼久了怎能愈活愈回去又跟殿下計較起來……不，不對……
怎麼回事？怎麼搞得？
硯寒清總趕不及把話說完，瞪著夢虯孫，雖然外貌容顏看起來沒變多少，這……
不，這才是正常的，自己也同樣，不正常的是──

「喂！硯寒清，我先走啦！我是來跟你打個招呼，『放心』。」

「放心？」

「是啊！我跟誤芭蕉會看好好，不會讓皇太子欺負他。話說回頭，那傢伙也不是第一天會貿然做什麼的人。」
夢虯孫舔舔手指，風也似的跑了。

誰？
他？
皇太子？

不知不覺間，兩尊小神仙皆隨夢虯孫疾走遠去的腳步聲，消逝無影蹤了。

晶珠涼

硯寒清清理了夢虯孫留下的粽葉，繼續試膳嚐膳，繼續目送宮人陸續端走他確驗妥當的菜肴點心。
諸事告一段落，硯寒清落坐稍歇，支肘扶頰，眼裡看的是一對相親相愛桌畔忙活兄弟天倫樂，心底尋思沒被夢虯孫當場拆吃入腹的另一枚鮫人揉雲粽和粽繩哪兒去了。

眼前人事景況，硯寒清第二次見了。
很久很久以前，同一位青年貴人看上試膳房清靜且方便，在此精心創作食譜，嘗試研製甜湯。
貴人不知從何處聞曉父王喜愛冰滴果，而冰滴果在海境並非四季可得，想方設法試用數種薯粉仿出了冰滴果的形色口感，加以變化，揀定了最滿意的滋味。
貴人未曾藏私，倒是偷偷摸摸將胞弟摸了來，兄弟倆一塊兒運用試膳房的烹爐冰鎮，大功告成，貴人鼓舞了胞弟獻予父王懷舊嚐鮮。

是，此情此景、貴人音容，與過去完全相同。
不同在於，這位小皇子，固然硯寒清同樣眼熟，看來可能只有貴人一半歲數，跟先前跑來蹲坐一隅的小皇子年紀差不多。
……當然，倆小皇子年紀是差不多。
他們全都該差不多……

硯寒清捏了捏額角。
不愧為惡月惡日啊！

陡然，硯寒清覺出一縷陌生的氣息。
按理沒有護住身後幻象的必要，面對進門的來者，硯寒清擋在桌前，佔住了中間位置。

來人非海境之人。
布衣布鞋，寬袖綁腿，頭巾縛髮，鬢邊銀飾隨那人步伐閃動，照映得斑駁黑髮隱約顯出碧青濃綠的奇特光澤。
可能是慣常行走於中苗境南、邊地血統的人族，只是……
「請問，貴客來至試膳房，有何要事？」

「尋人，尋藥。」

「要找太醫令，不必……」

「我先找了其他醫官，他們說這裡有一名童顏不老，才智卓絕，武藝高強，掌力沛然，大隱於試膳房，二十年前襄助當今鱗王平川定海消弭叛亂的同僚。」

出賣同僚！誰跟他們同僚！
「……我只是一試吃的小官，無論如何不是貴客你要找的人。」

「我看出來了。失禮，打擾了。」那人一頷首，轉身便行。

「貴客確定我非是你所尋人物易容化身？」

適才硯寒清一路聽一路退退到食桌後，繞出來問句話，被自己驚得復又退一步背後磕著食桌。
已在門外的那人，鬱鬱眉宇微舒，回身應道，「我認得。」

……等……等等，你手裡那支不知打從苗疆多西邊來的詭異笛子，是否今日源源幻象的肇因？
硯寒清把疑問噙在嘴裡。
皇太子殿下恰與離去的那人錯身而來。

「硯卿。」

「殿下。」

「那名外客，入城前寄付了隨身短劍。」

「他倒不像配戴利器的人。」

「解劍進城，終是海境的規矩。比起利器，他的銀笛更可疑。」
皇太子道，「正因為聽聞那人動向，本太子特來確認硯卿無事。」

「……感謝太子殿下掛心，不過，那人並未為難，離開得十分乾脆。」

「幸好。」皇太子轉了話題，「令公子與你，對人生似乎有極為雷同的嚮往。」

「讓太子殿下見笑了。」

「不，父王既已允准，是本太子不應打擾硯卿，只是……現時海境出入比舊年開放，倘若令公子不堪本皇子過多倚重，抽身逍遙九界去也，本太子難免還得求教於硯卿了。」
皇太子一如既往地守禮知度，謙謹斯文。

硯寒清打了個哆嗦，心道，不如今晚與表妹商量，提前辭官，舉家逍遙九界去吧！

覓輕狂、魚米謠、晶珠涼，吾蓁於2017530端午應景

冰滴果→山粉圓。

我小時候很喜歡山粉圓和青蛙蛋。不是真正的青蛙卵。
現在雖有小粉圓，但好像少見跟青蛙卵長得差不多、跟山粉圓長很像、煮好後透明但中間是黑點子的「青蛙蛋」了。

揉雲粽→包了鯊魚煙的粽子。

其實我沒聽說過這種口味的粽子。
鮫人目前看來是連自己人都吃的肉食黨，所以估計他們是鹹粽黨。

本來想寫一下海境粽子跟平常粽子的差異，畢竟是傳說中被投餵的一方，例如傳統上不包結實所以容易扯散之類順便可以搶著搶著撒在阿縝衣服上，但沒機會扯。

晶珠涼→因為大魚王喜歡，我也要輪（啥）一次這個標題。

如文，全文時點設在距今二十年後。
觴前皇太子和龍子夢虯孫除外，所有硯寒清看到的魚都是「（現年＋20）／4」歲。
有提到但硯寒清沒看到的魚、硯寒清及龍子夢虯孫，都是「現年＋20」歲。

跨棚下海尋人的那位，這裡只補充說明他在劇中曾經為人易容。

[ 此帖被吾蓁在2019-02-19 21:0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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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準：藏馬（南野秀一）。　　　　　　　＊　是誰多事種芭蕉？早也瀟瀟，晚也瀟瀟。──清‧蔣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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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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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

1樓發表於: 2017-07-25 10:2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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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甜的糖啊，砚寒清如今的生活应当非常非常平静幸福……虽然回忆杀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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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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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9)

2樓發表於: 2019-02-19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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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雖然我偏好擔當起責任來很帥的硯寒清，但我也希望他如願過著平靜的日子。
人沒有一定要活得讓別人（例如我）覺得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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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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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9)

3樓發表於: 2019-02-19 21:0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虯首甫與當權者結束一段落的商業協議，回返鰭鱗會途中，聞風來的附近村民扶老攜幼甚至帶著吃食殷殷相迎，或可見其受到海境愛戴的程度。
這類場面倒不是初次碰上。
近年海境、中原漸漸恢復往來，過去難得的辛香料及糖，不再罕見於平民吃食，只是，畢竟相對貴重，不好白拿他們的。
這回，夢虯孫只得快步通過，推辭沿路的糕餅點心。

唯有一容顏半毀的高個兒波臣，振臂舉起小心翼翼捧著木椀的五齡小童，剛巧舉在了快步經過的夢虯孫身邊。
椀裡浮浮沉沉倆元宵圓圓胖胖浸著微溫清湯，夢虯孫嗅得了是魚肉餡。
海境從來不缺魚。
夢虯孫頓住腳步。「多謝，那我不客氣了啊！」取杓一口一個速速解決一元宵，尋常吃食，懷念滋味。
吃罷，笑道：「小朋友，與你分一椀，剩下的歸你，要乖乖吃完。」回頭又道，「謝謝諸位，會內事繁，我得趕緊了。各位辛苦，不必再送了！」

待到匆匆走出了人群，遠遠地復回望，村民漸次散去，那波臣還佇立原地，而改替偎進懷裡的小童拿著椀。
餘下的那一顆元宵，小童拿著杓一大一小慢慢啃著相互分享，你一口，我一口。

／上元暨雨水應景。

這幾天感冒頭很重，不過難得元宵節和雨水可以一次解決，放掉太可惜了，勉強趕幾個字出來。
...雨水不下雨適合海境...
這篇跟《太虛鏡》其實沒什麼關係，環境設定不同，配對也略有不同，放在這裡一方面是剛好還不必修改配對加註（並不是虯中心無配對，不然可就浪費了古代情人節），另一方面我一直考慮要把這題目搶來這篇（及其相關）用～怎麼處理這個糾結~~，還沒想好~~20190220定案。
時間點顯然在齊神籙之後（且至少會在爛蘿蔔爛茄子之後）。
20190219吾蓁

[ 此帖被吾蓁在2019-02-20 10:2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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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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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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