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24 【韶無非X舒龍琴心】荼靡夢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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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05-24 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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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4 【韶無非X舒龍琴心】荼靡夢客

“琴心，琴心，還在睡著嗎？起來了，你同學在等你了呢！”

熟悉的聲音，把舒龍琴心從熟睡中驚醒。是大哥的聲音，原來已經早晨了，又該早起上學去。
掙扎著坐起，睡眼惺忪地應了幾聲，舒龍琴心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來等自己的同學？是誰？一種奇怪的陌生感包圍了他。

不過這份疑惑沒有持續多久。大概是大哥琴狐覺得讓人一直在樓下等著也不太好，就直接讓他上去拖人起來。總之伴隨一聲打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舒龍琴心眼前。

哦原來是韶無非。琴心混沌的大腦好像忽然聯通了。對，是同班的韶無非。從國小開始到如今高二，他們已經做了十多年同學。因為兩家住得很近，他們總是一同上學，如果韶無非起得早或是今天這樣琴心睡過頭，那麼他就會不厭其煩來舒龍家等人。所以琴狐也早就習以為常，甚至把琴心的早飯都委託無非帶上去節省時間了。

“心心你真的睡到那～麼晚！”韶無非把早餐的三明治放在桌上有點誇張地感歎。他性格活潑，帶著點天真的嬌憨。配上精緻的面孔讓他在同學中人氣很高。一般人聽到他這有些撒嬌般的抱怨應該會覺得很可愛。

但琴心就不吃這套了。“那是，誰像你老年人作息五點就醒。”

“今天六點！”韶無非不滿地反駁，但同時也熟練地替琴心整了整衣領並把書桌上的書冊整理一番後裝進書包。

“那不也差不多？哪有高中生起這麼早，你自己不睡還把無缺也吵醒。”

“嘻嘻。那不是剛好，而且無缺還會再睡著根本無所謂吧。”

“這倒是……不對！那你每天為什麼不去黏著他一起上學！！每天到我家來幹什麼？”

是的，舒龍琴心就是搞不懂這點。按說韶無非非要找個人一起上學，那住在一起的月無缺不是剛好嗎？而且韶無非本來也會一大早起來把無缺也吵醒，他都聽月無缺抱怨過無數次了。
可是，韶無非並不會真正強迫月無缺起來陪他上學而是每天跑自己這打卡。至於月無缺他總是五點被弄醒又繼續秒睡以至於常年徘徊在遲到邊緣。

“擔心你上學迷路。要不然就忽然離家出走我就見不到你了……”韶無非做出很憂慮的表情。

“你，不，許，再，提，這，件，事！”琴心卻忽然炸毛。小學時他因為某件事幼稚地離家出走還留了一封信讓大家不要找他，鬧得雞飛狗跳。最後找到他的是劍謫仙，身後還跟著當時也還是個小娃娃的韶無非。自那之後，韶無非就仿佛如他所說擔心他再次失蹤而有事沒事就出現在他身邊了。

要說這個離家出走的理由，現在的琴心很不願再回憶。這件事確實和韶無非脫不了干係。那是在韶無非剛被劍謫仙家收養沒多久的事。

劍謫仙和月無缺兄弟倆所在的恒山家族與舒龍家是很多代的世交。兩家住得也近，琴心出生沒多久父母就出國工作，大哥琴狐也要外出求學，因此小時候的他是被劍謫仙撫養長大的。這位鄰居家的大哥哥基本等於是他父親，而月無缺也是被他看著長大的（琴心認為）。所以他們基本上算是一家人。本來琴心以為這樣的人員構成會一直穩定到他長大，誰知道有一天，劍謫仙卻忽然帶回一個白色頭髮的小孩子，看起來和琴心無缺差不多大，倒是生得挺可愛，雪白的短髮巴掌大的臉。就是臉上表情實在陰沉。第一次見面琴心覺得他不好惹。

沒錯，那孩子就是韶無非。那時他還叫做雪之狼，後來為什麼改了個名字可能是為了隱藏他狼人的身份吧。對，這個世界是有普通人與幻想種共存的，不過平常人還是很少有機會見到這些活在傳說中的鄰人。恒山與舒龍都是少數人類中擁有特殊能力的家族，尤其是恒山，他們是天生的退魔師，平凡生活的同時，也肩負斬殺妖魔的職責。不過這些事原本琴心只是聽說，雖然他也自幼就能使用術法卻對異族知之甚少。韶無非是他第一個見到的異族，而且還是個混血種，除了竟然還有點可愛的狼耳和尾巴，外表倒也和一般的孩子沒什麼很大區別。

琴心沒有問過劍謫仙為什麼會收養韶無非，因為雖然還是孩子但他敏感地察覺到劍謫仙和韶無非之間的關係很微妙。比如劍謫仙對他和無缺都比較嚴厲卻很縱容韶無非，比如韶無非現在雖然變得很開朗但他們能不談到謫就不會說。更別提最開始，就是因為韶無非和劍謫仙的針鋒相對才導致了琴心的出走。當時韶無非確實是想掐死劍謫仙的吧？時至今日琴心也還是這麼想，當年還是個孩子的他是為了救人才會用不熟練的冰錐術攻擊韶無非呢。可是後來不管是劍謫仙還是月無缺卻都忙著救助韶無非，甚至劍謫仙還很罕見地斥責他不應該亂用法術。從來沒受過這種委屈的琴心才會賭氣出走。雖然其實他也沒走遠，就在離家不遠的公園支了個隱藏的術式玩手機而已。

玩累了也就不是很生氣了，迷迷糊糊他就睡著了。夢裏他好像還是舒龍琴心不過生活在一個叫苦境的地方，大哥二哥不知為什麼都遠遠離開了，連無缺和劍謫仙也越走越走，他一心急就驚醒了，睜開眼就看到一臉焦急的劍謫仙和皺著臉的韶無非。他倆這時候似乎達成了什麼協議，異口同聲說之前就是鬧著玩。小琴心想要再爭辯點什麼卻被韶無非伸手拉住。

韶無非說：“心心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琴心莫名其妙就相信了被他拉著回了家。從此他也習慣了韶無非就是恒山新的一員了，他也從此多了個煩人的惡友。

“好啦，我錯了我不應該提那件事，原諒我吧。”打斷琴心回憶的是韶無非聽起來就並不很誠心的道歉。他就是這樣，琴心並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是認真的。

“真的不理我了？那我的作業要怎麼辦嗚嗚嗚。”

“你！你又沒有寫？”琴心終究沒辦法不理會他的裝哭。韶無非其實頭腦很好，成績也基本上是全優，但他就是從來都不自己寫作業，每天等著抄琴心的。至於家政科那些手工就更加全都是琴心幫他做。

“昨天回家跟無缺聯機怪獵玩就忘了啊。”韶無非回答的輕巧，琴心已經不想問那月無缺是不是乾脆就不打算交了這件事了。有些認命地算了下時間，覺得等下幫韶無非把作業一起寫了應該來得及就沒好氣地催他走快點。

到了學校，時間確實還早，除了同樣來得很早的天扇子同學以外，大家都還沒有到教室。倆人默契地沒跟低頭獨處的天扇子打招呼，畢竟天扇子根本不希望在場超過三個人呢。抓緊時間開始補作業，琴心邊寫邊詛咒韶無非遲早有天翻車。

沒錯，韶無非在學校的人設其實是溫柔活潑認真的優等生呢。誰又會知道這個人的真面目呢？就不說他其實是個半人半狼人的妖怪這種說了大家不信的事。其他方面其實也很有很多讓人意外的地方。

比如，雖然未成年但他酒量真的很好。是那種可以捧著酒壇喝面不改色的類型。酒壇是無缺拿來的，聽他說是祖傳的，這個酒到底是多久之前的大約是不可考，他們三人本意也只是看個新奇。好死不死打開後封不回去。韶無非就說那不如乾脆喝了吧，另外兩個竟然也鬼使神差地同意了。結果月無缺喝了一杯就倒下不省人事，琴心也淺嘗後覺得頭暈得不行，迷迷糊糊中看到韶無非一個人把剩下的全喝完了，就這樣竟然還有餘力把他倆一起拖回家。
事後當然是被自家兄長罵了一頓。琴心喝的不多也覺得那酒真的後勁極大，讓他在家躺了一天才好。至於韶無非和月無缺，琴心再見到他們是一周後了，聽月無缺說他大哥為此徹底封鎖了家裏的地窖，還罰他們禁足，大概月無缺明明只喝了一杯卻睡了三天真的把劍謫仙嚇壞了吧。而韶無非就，似乎從頭到尾他就沒有喝醉。但是琴心卻記得，那時雖然朦朦朧朧，他卻看到韶無非的眼眶也變得通紅，臉上的表情也變回了最初見面時那種又冷又肅殺的模樣，他應該也醉了吧？只是沒有入夢罷了。

再比如，其實韶無非就是一個綠茶婊。是的，在琴心看來就是這麼回事。自從大家都情竇初開，向他們表白的人就沒有少過。畢竟三人都生得好相貌，但琴心自己是很潔身自好的。按他的想法在遇到真愛之前他肯定不會談戀愛。遇到各種示好基本都是禮貌拒絕。另外其實大部分人談戀愛本身也是因為孤單寂寞，他有兩個好友陪伴倒也不存在這個需求。

然而就是這兩個好友，卻讓他陷入一種奇怪的喪失感中。原因就是他們確實關係太好了。
按說他才是先來的，但韶無非和月無缺莫名其妙投緣。再加上住在一起。所以很快他們的關係就突飛猛進。不管是什麼事，月無缺都開始向著韶無非。就連琴心給大家做的糕點，本來月無缺是拿到自己的就全部吃光（他連自家大哥都不記得給，大概因為覺得琴心反正也會給劍謫仙做吧。）可有了韶無非，就至少能給他留四分之一了。甚至還能想到挑韶無非喜歡吃的留。

“我不是也給無非做了嗎？你幹嘛還多給他啊？”琴心曾經這麼問過月無缺。

“啊？反正我吃不完。”

“那你可以還給我。”

“不要了吧你再吃不是更胖了？”

月無缺說的心安理得，琴心氣得想揍他。後來有沒有真的動手琴心不記得了。不過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其實琴心也不會特別不爽，當然不爽也還是不爽就是了。真正讓他不樂意的是，韶無非根本是見一個撩一個。

國中時班上來了個南域的轉校生劍風雲，好像和月無缺他們家還有點遠房親戚關係。他性格沉穩溫和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琴心也為有了一個新朋友感到開心。然而很快這種快樂就蒙上一層陰霾，他聽到韶無非對新來的劍風雲說“風雲雖然我們認識不久，但是真是情投意合呢。”

劍風雲聽他這麼說也尷尬了，不知道怎麼回話。琴心在心裏冷笑，正等看韶無非獨角戲唱不下去。就看他繼續表演：“情投意合是說兄弟有情，投其所意。是不是很合適，我剛想到的。”

琴心內心只有，我信你個鬼的感受了。但不得不說他的自來熟確實籠絡了很多人。願意圍著他的人真的不少，他似乎也很享受這種環繞。琴心看著他左右逢源不知為什麼就會很生氣。

“啊我一定要提醒無缺不要被他騙了。”琴心總這麼想，卻不知道為什麼從沒真正跟月無缺提起過這個話題。

其他還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事，琴心漫無邊際地想著。這些事好像很重要又好像完全不重要。韶無非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自己要不要去揭穿他的真面目？算了，明天再想這些事吧。胡思亂想中幫韶無非補完了作業，總算松了口氣的琴心決定還是好好上課。

學校裏看不慣韶無非的倒也不是只有他一個。畢竟樹大招風，況且校園霸淩這種事有時候也不需要什麼理由。這不，今天也是毫不意外的有人找他的麻煩。對方是高年級的小混混，恨上韶無非的原因也比較無語，竟然是因為他那個粉色的頭髮染得太出風頭，蓋過了對方大哥的女朋友。所以大哥就讓他們來教訓一下這個小子。

琴心一萬次後悔不應該跟韶無非一起放學，自己為什麼不能早點自己回去呢，為什麼要陪韶無非去打理他的破花圃才會在校園僻靜的角落裏被圍爐。

這件事說大是真的不大，如果韶無非願意低頭道歉再把他那個頭髮染回去大概也就沒事了。最多就再出點錢息事寧人，反正他們的零花錢也都不少。但好死不死對面卻非要多嘴。

明明小混混都已經收到錢了，卻要在一切都快結束的時候多說一句：“算你識相，既然是好學生就不要學別人染頭髮，還是說要學你那個瘋子姐姐？”幾乎是話音剛落他就被忽然暴怒的韶無非用難以察覺的速度打翻在地。緊接著就是他的同夥，也幾乎在電光火石之間就七零八落倒在地上。

琴心反應過來死死拽住韶無非，卻感到他的力量太過強大，完全不是自己能制服的了的。

“放開！”

“不行，你不能！”

“有什麼不能的？還不夠……”他的嗓音變得沙啞，琴心幾乎可以看到獠牙在他口中若隱若現。
“你如果暴露身份傷人，那我們只能……”

“只能除掉我？呵呵，可以啊，你去告訴劍謫仙讓他殺了我吧！”韶無非的動作倒是慢了下來，他的視線在地上那群人身上來回游走，又轉回琴心身上：“還是你打算自己來替天行道？”

琴心本能地感到恐懼，他試圖集中精神展開防禦的陣法卻被韶無非一下壓倒在牆上。

“無非你冷靜！到底怎麼回事？”

“對，你不知道……不知道……”韶無非在他耳邊喃喃自語。又像很痛苦地抑制著什麼。

“沒事的，我，我替你洗掉這些人的記憶，他們不會記得你打了他們，一切就當沒有發生？”

琴心試圖勸說他。他應該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為什麼總是溫柔平靜的韶無非會忽然失控，但他又覺得自己其實是知道的。

傳說狼人需要吸食人血才能存活。雖然進入現代之後大部分的狼人會通過血漿等替代品來保持與人類的和平共處。但也並非全部，那些強大的狼人本來就不會滿足於那樣不帶有生命熱度的偽物。因此當他們真正威脅到普通人的時候，剷除他們就是不得不為的事了。

“只要我……只要我不，不傷人就可以保護她。”

因為是混血，韶無非應該是不需要吸血也可以的那一類。那麼他的姐姐呢？他的姐姐是為什麼瘋了？他又為什麼會被退魔師的一族收養，他對劍謫仙的服從與憎恨。一切忽然就都有了答案。

“沒事的，是他們不好不應該提起那些事。無非沒事了……”琴心一邊說一邊伸手安撫地拍韶無非的後背。過了好一陣，對方似乎終於平靜下來了。

“現在你都知道了。知道我為什麼要裝成人，知道我到底是什麼怪物。”然後韶無非悶悶地這麼說。沒有了往日浮誇的裝腔，他的聲音原來這麼陰沉。

“不是的，你不是怪物。從來不是，不許這麼說！”琴心一面反駁一面凝神施法，確保那些人徹底把這段玄幻曆徹底忘掉。

“你說的又不算。”

“我說算就算！要麼……”

“要麼？”

“要麼我陪你當怪物！反正普通人也不會法術啊，大不了大家一起暴露算了！”

有些自暴自棄，琴心這麼說道。天知道他要這麼做的後果，不過現在他是無所謂了。
“才不要呢，哼。”韶無非的語氣不知什麼時候又恢復如常。

“為什麼？陪你你還要挑！？”

“你那麼笨的怪物會給怪物丟臉的。”

“你！”
“所以我們還是一起當人好了。”

“你當人才丟臉！”琴心有些氣急敗壞地反駁，心裏卻感到一陣輕鬆。總算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耽誤了好久，此時太陽也快下山了。如果再不回去，大約家人們又都該擔心了。為了節約時間兩人找了一輛共用單車。本來是可以一人一輛騎回去。但韶無非這時候又故技重施說剛才消耗太多體力了騎不動，非要琴心載他。

於是迎著夕陽，他們就這樣一起踏上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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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以上是he結局。
接下來是te。

是荼蘼花的香氣。陌生又熟悉。舒龍琴心在沉沉的睡夢中又嗅到了那若有若無的花香。他很累了，受了很重的傷，二哥琴徽正背著他去療傷。應該還有一個什麼人吧？是誰呢？他想不到。他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夢裏他有了最好的青梅竹馬。然而夢終究不過是夢，來不及開始的友情，來不及訴說的話語，終究只能凝成一聲悠長的歎息。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