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 05.27 替朋友的偶寫的文-【楓紅庭台開謝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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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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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4)

樓主發表於: 2008-05-28 0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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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7 替朋友的偶寫的文-【楓紅庭台開謝花】上

算是放在倉庫裡~
貼出來說不定寫續集會快一些XD

安徽．黃山
素有天下第一奇山之稱，山勢峻極而險幻，千峰境秀，萬壑崢嶸。三十六大峰，巍峨峻峭；三十六小峰，崢嶸秀麗。『蓮花』、『光明頂』、『天都』三大主峰、溫泉、松谷、北海、玉屏、雲谷、白雲，風光殊異，各爭其勝。

剔透晶亮的明滌色彩，交錯蓊鬱的樹林暗影，遠方的山嵐即將隴合日光，神秘舖天蓋地而來。

時值立秋，晌午時分。
遠遠的，朔風帶來鐵鍊鏘箜敲擊之聲。
神族將領──楓帶著剛捕獲的魔物，打算趕往吞日城和語燈曲會合，行經此地，稍作停留。

因為他見著前方不遠，有兩位女子結伴而行，不想因魔物的外表嚇著她們，楓在魔物四週佈下結界。

那女子的髮髻樣式繁複高雅，應是來自縣城大戶人家的女眷，但卻…..沒有隨護？
真不知道有錢人是怎麼想的，這種時節還讓女兒家隨意出門。
楓暗忖。

渾然不知自己的行動有多危險的正是縣城內素府的掌上明珠。
山下縣城距京都吞日城不遠，算是京師重地，巡守人員雖不比京城遜色。
加以魔族亂世的狀況尚未波及到此處，居民大多有恃無恐。

誮蕋和ㄚ環正要上山，到蓮華寺進香。
主僕二人邊走邊談著最近鄉試中舉的各戶公子，在各大酒樓慶祝的浮濫奢華。

「小姐，白家二少好像也中了舉，可能最近就會派人來提親哪。」
名喚惠施的丫環是誮蕋的貼身婢女，當初便是誮蕋自己挑上惠施，更替她起名。

「別胡說，白二跟我根本沒見過面，怎麼可能………..」
米紙傘下，一身淺綠的少女撥著手指，似在練習箏法，又像撥弄琵琶。
「欸，那梁師父的師父您沒見過，您不也對他好奇的緊嘛？」
腦後挽了兩個圓髻，惠施昂起下巴，語氣俏皮，模樣煞是可愛。

梁師父是已屆而立之年，爹爹請來教授書、畫以及聖人經典，但是聽說他的師父比他還要年輕。言談之中，誮蕋發現梁師父對於那位文武雙全的師父很是敬佩。
真希望有機會能見見那位師父的師父。

「唉，真不知我養你是來做什麼的，一個勁只會拿主子開心。」
誮蕊拉起等會在寺裡要陪小沙彌蹴鞠的竹球，慢慢地踢著走。
「小姐啊，那您就要積極點啊，老爺說過，只要你有心上人，他會替你趕走任何來求親的其他人。」骨碌碌的兩丸大眼睛不時覷著她家小姐面上的陰晴.

惠施手上提著竹籃，裡中裝的不外是水果、蔥餅、乾貨，還有幾串給小沙彌的糖葫蘆。
雖說老爺只是個商人，不過政商關係良好，在京城也頗吃的開，比較不怕大戶人家來硬的，可是小姐才貌出眾已是全城皆知，要不是小姐已言明非榜眼不嫁，恐怕來求親的人都要將她家府外門檻踏平了。

她偷偷拿起采盒中的桃乾，吃了一口。
「嘿！惠施，妳偷吃佛祖的供品？」誮蕋轉過身，笑問。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該擔憂的，只是在選擇上，她比其他人家的閨女幸福多了。
有些女人終其一生都是別人替她做決定，該讀書不該，該嫁誰為好，大多以娘家需求為依歸。

既然如此，她便有多餘的時間可好好考慮。父親篤信佛法，認為她和哥哥都是來報恩的，所以也不定要她在十六出閣。猶以父親認為自己是他前世的妻，特別寵愛，就依她的請求對外公開求親條件。

去年，一位三年前的榜眼前來素府提親，由她親自複試，可惜在詩詞方面，她認為邱貫宇輕視宋代女詞人李清照，故親自刷下了他。
一旦答應求親，難保日後丈夫會限制她創作詩詞，或是學習琴律。
對於婚前、婚後，她希望未來的另一半可以始終如一。

「小姐，您別跟老爺說喔～不然咱們的誠意就打了折扣了。」
惠施心虛的吐吐舌頭，在鼻前比食指作噤聲樣。
她沒用早點，餓的快嘛。
「還好意思說，跟妳師父一個樣。」誮蕋露齒一笑，腳下也加快了。
「師父？您說的是哪個師父？是紫蝶師父？還是………無塵師父？」

精明可愛的惠施知道，宮裡請來的琴師，半年前在素府第一回下轎時，就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彷彿時間靜止一般，日光也定格在那個像是天人降臨的午後。
煉無塵身著白底金邊舖軟毛、非文生也非武生的長掛，頭髮盤梳的相當整齊，上面金箔鑲紅玉髓的釵冠，隨著轉頭、低首，搖出清翠玉石之聲。

「恭候老師多時，請喚吾誮蕊。」
不顧一旁下巴掉下來根本沒發覺要扶正的惠施，她領著身邊僕下一福身。
「不用多禮，在下煉無塵，來自離火宮。」
出乎意料的低沉冷音，竟是出自這麼一個俊美到幾乎妍麗的男子口中。
輕輕淡淡，卻隱隱勾人。
她跟在他身後走時，看見師傅腦後的高髻下，金子做的蝴蝶穩當的扣在那裡。
高雅，別緻。

「當然是紫蝶啦，妳想到哪去了。」
誮蕋趕緊回過神，第一次見面，她就覺得琴師充滿很容易蠱惑人的邪氣美。
可是，她心中喜歡的，卻還差了那麼一點點………..

驀地，撕裂空氣的吼叫聲從遠方黑暗的山徑傳來。帶著腥重的血味。
「小姐……….那……..那是什麼？」
嚇的花容失色的惠施差點拿不穩籃子，還是誮蕋撐著她，擋在她身前。
從喉嚨發出的恫嚇，迴蕩在林中，天色似乎一下子黑了下來，看不清近在眼前的怪獸到底有多大。

那隱藏在黑暗中的軀體，只有流動著兩道凜冽殘酷的金光，表示怪物正在移動。
誮蕋極力保持鎮定，她是聽說鄰近的縣城出現妖魔，但不知道自己也會碰上。

雖然畏懼，但她以堅決不容侵犯的眼神盯著怪物，像是要以氣勢壓倒牠一般，不管牠是在試探或是左右來回咆嘯，自己都不能有所動搖。

「饕餮，長右。」隨著簡短的指令，一名身著暗色武服，頭髮相當性格的男子從空中躍下，巧妙地不惹惱妖魔、將主僕二人護在身後。

楓自忖，應該是那隻等級不低的妖魔＂螣蛇＂發出的戾氣吸引了彘狼前來援救。
他讓長右看著螣蛇，讓饕餮對上彘狼，雖然他的饕餮還不夠成熟，但也可以此戰訓練他的護法。

在誮蕋眼中，從天而降的男子周身攏罩著紫色光芒，身材和煉師父一般修長，不住翻動的衣角更是顯示對方高深的武學修為。
在武學上，她就大大不及紫蝶。因為她的體質不能習武。
眼前的男子，應該就是所謂的降魔師，也就是神族。

「退！」野獸互咬、憑著龐大的身軀壓制對方，氣流受到妖魔氣息的引動，使楓不得不使出聖氣，漂浮於空中的微銀粒子，受到光芒的引導，改變了聚散的角度。
所以他抓緊時機，在饕餮送出紮實的狠狠一咬之後，他手結封印，對著受傷的彘狼拍出一掌。

在彘狼的腦蓋上出現了一道金色符咒，起先像是漂浮在毛皮上，而後漸漸變成赭色的烙印燒灼在額頭的中央。

「帶牠走。」對護法傳達了指令，楓心想再不趕快啟程或許會有更多等級超過這匹彘狼的妖魔前來。
「是！」除了青草混雜著樹木斷裂處的味道，空氣中就只剩長右的低聲應答。

始終背對著主僕二人的楓回過頭，對著誮蕊說道：
「快上山吧，這裡入夜後應該很不安全。往後請盡量帶著武裝隨從同行。」
雖是帶著＂請＂字，不過話中帶著示警的味道。
能夠馬上制服妖魔，而且擁有神聖法力的人不多，紫蝶曾經告訴過她，那種人是──神族。

「謝謝壯士搭救，不知尊姓大名？」
原來這就是神族的戰士……..但，那股淡淡的書卷氣，讓他看起來很像梁師父所說，令人欽佩仰慕的俠之大者。

「萍水相逢，何須計較？」
楓從草叢裡取來封印騰蛇的盒子，轉身就要離開。
「壯士可認識梁公文碩？他在縣城教授書畫。」
不知打哪來的想法，使她覺得眼前的男子應該與梁師父有舊。
而且，她希望能多跟他說點什麼，而非就此別過。

「……..天下梁文碩恐不只一人，不過姑娘所指此人吾應該認識。」
近三年來，文碩總會在魚雁往返之中提及他與生徒討論典籍中不合時宜的部分。
有時自己也被問的答不上，又因工務繁忙無法回信，一拖就是一季。
身為神族，除了要負起千百年來傳下的責任，還要替良琇不齊的宮廷守住正統。

雖然地位上屬於貴族，管轄權也直屬離火宮，但是他總認為這樣被綁住，一點也不自由。要不是現在的皇帝即位時還有保持向族長下跪的傳統，相信很多族人一定會受不住那些空有血緣而自大驕橫的貴族們頤指氣使的模樣。

好像出了事是他們神族的責任似的，一點也不檢討身為人類該盡的義務和該維持的自然平衡。貪婪的商人、急進的武人、奢侈的官人、被時局逼的捉襟見肘的平民，就是讓妖魔開始亂世的原因。

看楓似乎若有所思，誮蕋也不勉強。
「恩公若有事需要皖城素府幫忙的地方，還請一定讓小女子得報今日之恩。」
「嗯。」楓頷首以對，目前他想盡快跟語燈曲和剛入門的新手碰面。

等主僕兩人走遠，他才從路旁帶出魔物，施展輕功，口轉長串法印，疾馳而去。

一路上誮蕋安慰著顯然尚未從緊張情緒中恢復的惠施，到了蓮華寺，同住持商量了山路上的狀況，尼眾們也覺得應通知山下信眾宜結伴上山。
「施主，就勞煩貴府老爺替寺方廣為宣導，以香客的安全為要。」
妙善住持離開前雙手合掌，誮蕋也馬上恭敬問訊。

她看往寺內空曠處，一些孤兒和準備送往普陀寺接受戒律的小沙彌正和惠施蹴鞠的相當起勁。
看來應該是恢復平常的惠施了，她眼底含笑。
遠方的景物，山下的塵世，在她眼裡就像是一幅圖畫，方才從畫中走出，找到心靈自在清涼的片刻。

雲霧裊裊，山嵐飄動，林風陣陣的襲來，院後的竹林傳來竹節碰撞的聲響，不禁讓她想起了過去上山來的種種，對照今日的危機潛藏，似乎在她平靜的生活裡，蕩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惠施，我想那人應該是以有天長地久的對象了。」
誮蕋一雙薄綠的繡花鞋緩緩踱著，從山上回來的路上再次經過遇襲的路段，她這麼說著。
「這樣啊，小姐真是敏銳。可我覺得，他給我的感覺，有點像無塵師父。」
手上綁著小沙彌送給她的平安彩帶，惠施托著腮，回想著。

「無塵師父看來雖然風流不羈，甚至帶點脂粉味，但卻是深藏不露。」
誮蕋想起紫蝶上回來自家拜訪，卻意外碰上無塵授課的時間，那瞬間寫在紫蝶英氣臉上的錯綜複雜，還真是讓人再三回味的好笑。

「紫蝶師父還一直虧他呢，嫌他的臉太女孩子氣，衣著又太貴氣，有的挑。」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紫蝶師父只要遠遠看到無塵師父就逃之夭夭，本來她還想為紫蝶師父牽線的呢。

「哈！有她倆在我們身邊，應該是永遠都歡笑連連的罷。」
有時她會想，若有天她也出閣，那麼她跟紫蝶是否還會無話不談？
就連她平時往姐姐們家去串門子，她們所談論的通常都是育兒經、商道、或夫妻間的事情，還有些是烹煮食物、街頭巷尾的庸俗話題。

雖然她本身很愛自己烹煮不同的食材，但是卻仍無法融入姐姐們的說話方式。
難道說，出閣的女子都會變成那種樣子？
就無法像李清照和她的夫君趙明誠，神仙眷屬，夜裡江上橫搠賦詩？
或者像李靖與紅拂，天涯俠侶，神州千里，雙騎並行？

唉，若是能如自己期望的那般順利，或許這座人世就真的只有樂沒有苦了罷？
「小姐平安回府！」
走入熟悉的巷道，身後跟著伶俐地採買著晚市較為低價必需品的惠施。
僕人們遠遠的瞧見了，便往宅裡通報。

打開了紅色大門，銅具碰撞的聲響，讓誮蕋在進門前最後一眼望向黃山。
終究，她還是回到畫中的世界。繁華、充滿各種情緒、關係的現實。
縱使她知道較之自己還有千百個更身不由己的人。
但，她還是強烈的，感受到，自己是多麼的孤獨。

「閃開。」赦生抬眼睨他，看在吞佛眼中盡是無限風情。
「不要。」
舉腳就踹，很合他的胃口。
使勁曳住赦生腳踝，攔腰一抱，人就這麼落入手中。
「吾不介意讓阿公一開門就見到這幅景象。」
「……。」這個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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