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同人文學 08.06 【涅羅】-義(久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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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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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8-08-07 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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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6 【涅羅】-義(久幸)

我是乖小孩吧…天使會來接我去見爸爸、媽媽嗎？
　　好冷，怎麼越來越睏…迷濛中我看到了一雙手。
　　「幸宜！你還好嗎？幸宜！」
　　幸宜看到微光越來越亮，厚衣緊緊的裹住發抖的幼小身體。
　　原來…天堂就是被這溫暖的手臂環抱。
　　幸宜依偎在久宜的胸膛裡，沉沉的睡去。

　　兩年前，突然其來的車禍送走了久宜和幸宜的父母，沒有一個親戚願意接下這兩個燙手山芋，所以他們被送到育幼院安置。

　　昨天，孤兒院帶他們到山上戶外教學。很難得有機會可以離開育幼院，兩人都很興奮。但因為已經連續下了好幾天的大雪，山頂再也承受不起雪的重量，藹藹的白雪開始鬆動，隨後像浪潮般衝到山下。
　　幸宜因為比較靠近山坡，所以就直接被活埋在雪堆裡。
　　久宜急著四處找救兵，沒想到，修女們的態度卻是異常的冷靜與淡然，一氣之下，久宜奮不顧身的衝到雪堆中，將幸宜挖出，並照顧他直到清醒為止。

　　等幸宜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育幼院的保健室裡。
　　「你終於醒了，餓不餓？」久宜終於可以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
　　幸宜點點頭，他已經整整一天沒有進食。
　　「來，我這邊有半顆饅頭你先拿著，我去幫你倒水。」
　　「好。」

　　久宜在去倒水的路上遇到了舍監。
　　「幸宜起來了？」
　　「是的。」
　　「那就快點帶他回房間，保健室還有人要用。」
　　「是。」

　　舍監說完話後就冷冷地離開。孤兒院的資源本來就不多，加上最近經濟蕭條，棄嬰越來越多，增加了孤兒院的負擔。
　　給幸宜的饅頭，是久宜在晚餐時偷偷留下來的。活人都吃不飽了，誰還會管一個半死不活的人的安危？
　　
　　久宜太清楚這裡並不是一個家，他想保護幸宜，因為這是他做哥哥的義務。他現在已經十四歲了，再撐一年就可以離開，上高中後可以半工半讀養活自己，慢慢存錢，等幸宜一滿十五歲就馬上帶他離開孤兒院。

　　※　　※　　※

　　「大哥你一定得離開嗎？留在這裡不好嗎？」幸宜躺在久宜的身邊問。
　　「因為大哥已經長大啦，要出去賺錢，以後才可以養你呀。」久宜寵溺的捏捏幸宜粉嫩的臉頰。
　　今年他考上了一間不錯的公立高中，還有助學獎金供應三年的學雜費，讓他不用太煩惱錢的問題。打工的錢一部分當生活費，一部分留下來，在未來接幸宜的時候可以用。
　　
　　「嗯，人家已經升上中年級，已經長大了！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真的嗎？你跌倒不會再哭哭了？人家欺負你的時候，不會再像膽小鬼一樣逃跑？」
　　「我不會！」幸宜信心十足的說。
　　「幸宜果然是乖小孩。快睡吧，大哥講故事給你聽。」
　　「才不用呢！因為我已經是大人了！」
　　「我知道。快睡吧！晚安。」久宜替他蓋好棉被。
　　「晚安，我要大哥親一個。」
　　久宜在幸宜的額上輕輕的吻上晚安之吻。「晚安。」

　　幸宜才小學，所以沒有辦法帶他走，就算一起離開，久宜也沒有把握可以給他一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這裡的三餐雖不豐盛，但總比沒得吃好。他現在還太小，不能讓他吃苦。

　　※　　※　　※

　　一上高中，久宜就馬上離開育幼院自己生活，半工半讀的日子雖然辛苦，但卻很踏實。
　　久宜因為本身資質不差，雖然沒有什麼唸書的時間，但也還是讓他考上了搶手的K大經濟系。
　　每個月他都會回去看幸宜，即使工作再忙也會排一個晚上去陪他吃飯。並將部分的零錢偷偷塞給他。因為育幼院的資源太貧乏了，有點錢也讓他比較放心。

　　「大哥！大哥！你看我有沒有長高！」
　　「嗯…我看看…」久宜搓搓幸宜的頭髮。「咦？怎麼縮水了。」
　　「哪有！是大哥又長高了。」
　　「原來是這樣呀…」
　　「不公平…為什麼大哥可以長這麼高…」
　　「因為我是大哥呀，不然我分點身高給你好了。」
　　「我才不要勒。」幸宜對久宜吐舌頭。「明年就可以跟大哥一起出去了，我等好久了！」
　　「是呀，大哥已經幫你準備好房間。時間不早了，我要走了，掰。」　　「大哥再見。」

　　 ※　　※　　※

　　幸宜國中一畢業，久宜便馬上把他接出育幼院，讓他就讀租屋附近的高中，風評雖然不太好，不過幸宜卻很喜歡，也找了間超商打工，貼補家用。
　　好不容易搬出去跟久宜住在一起，但兩人相處的時間卻比以前少。
　　久宜大約晚上七點出門，凌晨才回來，睡到上課才醒來。幸宜則是早上七點出門，下課後直接去打工，到晚上八九點才回來，兩個人相遇的時間只有偶爾的假日上午。

　　不過幸宜在出門前會幫久宜準備早餐，久宜也會幫幸宜準備晚餐，這大概是兩人最頻繁的接觸。
　　幸宜曾問過久宜在哪裡工作，但是他總是一笑置之的帶過，幸宜也沒有辦法，他只能相信大哥。

　　早上，幸宜正準備出門上課，一開門就發現大哥滿身酒味的被一名陌生男子扶回來。
　　「你是早坂的弟弟？」
　　「是。」幸宜接下久宜。
　　男子面露擔憂的對幸宜說：「請你注意你哥，他已經對笑麻痺了。」

　　久宜醒來的時候，發現幸宜正在廚房煮飯，自己西裝也被洗好晾起來，身體似乎也被擦乾淨。
　　飲酒過量引發的頭痛，又讓久宜躺回床上。

　　「幸宜…？你怎麼沒有去上課？」
　　「今天學校停課。大哥，先吃點東西墊墊胃吧。」
　　久宜露出苦笑，怎麼有這麼爛的藉口，心疼幸宜因為自己而翹課。
　　「謝謝，不過我已經沒事了，你下午去上課吧。」
　　
　　「我不要！在大哥解釋清楚前我是不會出門的。」幸宜生氣的大吼。
　　久宜無奈的揉揉額心。
　　「嗯…好吧，我在酒店上班，工作內容跟公關有點像。」
　　「為什麼大哥都不跟我說！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把我一個人蒙在鼓裡…我也要和大哥一起去工作！」
　　「不可以！大哥把你接出來，不是讓你做公關的，是為了…」
　　「哼！反正我就是小鬼，你什麼都不跟我說。」
　　「不是這樣，幸宜。」

　　幸宜氣憤地起身想往屋外跑，卻被心急的久宜從背後抱住，下顎抵住幸宜的肩膀。
　　「幸宜，你聽我說，當公關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因為我還要上課，所以晚上工作是最好的選擇，昨天是最後一天，我已經辭職了，所以大家才會硬拉住我喝到天亮，讓你擔心，對不起。」

　　第一次聽到大哥這麼低聲下氣的聲音，幸宜的心都軟了。
　　「大哥…求求你，不管有什麼事情都要跟我說，好嗎？」
　　
　　「嗯…對了，我已經找到下一個工作，老闆是酒店的客人，他覺得我還蠻適合在他手下做事，所以問我要不要去。薪水待遇都還不錯，足夠養活我們兩個人，這樣你就不用這麼辛苦的打工了。畢業後就直接過去，所以在這之前，我們有一些時間可以好好的一起玩。」
　　「那我畢業後，也可以和大哥進一樣的公司嗎？」
　　「當然可以呀，到時候大哥一定當你的推薦人。」

　　「可是我頭腦不好。」幸宜很介意自己的成績不像久宜那般優秀。
　　「傻孩子，你一定有你會而別人不會的長處，要對自己有信心，不然就對不起我這個推薦人。」
　　「嗯！那大哥你繼續休息，我先去上課。」幸宜替久宜蓋好被子。
　　「好。」久宜安心地躺下。
　　「那我把午餐留在桌上，我出門了。」
　　「路上小心。」

　　※　　※　　※

　　離久宜畢業還有兩三個月，因為之前存下了不少的錢，所以久宜要幸宜把打工的班排開，向學校請了整整兩個月的假，兩人出去玩了好一陣子。
每晚都在街頭亂晃，兩人還到其他地區去混，別人都是在白天觀光，他們則是把夜間的龍蛇雜處當遊樂場。
　　遇到有趣的地點就多留幾天，不喜歡就馬上走人，為了單純的理由一起胡鬧、逞兇，隨心所欲的過活，沒有任何的社會標準，拋開一切的道德束縛。
　　晚上住的是便宜的旅店，吃也是隨便吃，幾乎都快繞遍了整個日本，而久宜也利用這個機會打下了不少的人脈。

　　「大哥，我們差不多該回去了。」幸宜蹲坐在垃圾桶上。
　　「是呀，時間過的真快。」久宜叼著菸，望著星空。
　　「接下來大哥就要去上班了，等我畢業，我也要跟隨大哥。」
　　「我等你。」

　　畢業後，久宜進了望月信用綜合調查公司工作，擔任望月的總務部長，替他打理所有的雜事。
　　望月信用綜合調查公司表面上是一間普通的企業，處理情報為主要工作，但是私底下做的卻是見不得人的勾當。
　　
　　久宜幾乎每天都加班到很晚，回到家通常是凌晨一兩點，洗完澡後，馬上倒頭就睡，兩人跟本就沒有交談的時間。
　　
　　狀況又像回到以前，雖然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但是兩人的生活又失去了交集，現在連假日相聚的時間都沒有。
　　對於這種事情，幸宜也感到束手無策，沒有任何力量改變現況的無力感，幾乎逼得他陷入絕望。
　　只能看著大哥一步一步離自己越來越遠。

　　曾幾何時，他的臉戴上了這種笑容。
　　完全不相信他人的笑容。
　　已經太遲了，大哥已經不像大哥。
　　凡事要求計畫，一步一步的縝密規劃。
　　戴上虛偽笑容面具，拒所有的人於千里之外，包括自己。

　　※　　※　　※

　　今年，幸宜畢業了。

　　久宜果真依照約定將幸宜接進公司裡，將他安插在自己身邊。
　　但是並未讓部屬知道他們兩人的關係，他讓幸宜在公司用了另外一個名字，因為他覺得沒有必要讓幸宜在這種地方留下任何的證據。

　　ＹＵＫＩ，是幸宜的另外一個名字。

　　「雪」，一如他們生長的環境，長年不停的雪。
　　披上厚外套成了新的習慣，這麼做彷彿可以再度感覺到大哥的溫暖，就像小時候，久宜拼命地救自己一樣。

　　大哥的溫暖…現在竟然成了一種奢侈。
　　什麼時候，變成這樣…？
　　只要能跟隨在你的身邊就夠了…現在的我還能奢求什麼？
　

　　你會回來吧？
　　在你回來之前，我會一直陪你。

　

　　直到…

　　以前的大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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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貼被蒼流在2008-08-07 07:2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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