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6.15 【藏温】冥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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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0)

樓主發表於: 2019-06-16 0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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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5 【藏温】冥冥

那夜温皇睡得很早。一个成日懒在床上的人，到了夜晚最精神的时候，温皇却少见地困顿了，连凤蝶都觉出几分反常。但温皇没讲什么，凤蝶也就随他去，不多问了。
到半夜，一阵心悸忽如其来，温皇从睡中惊醒，在床上辗转翻了个身。头在一阵阵晕眩，没有做梦，却比做梦更难受。
今夜不同寻常，温皇隐约有预感，却不能断言何事在发生。
后背闷出一层冷汗，底衣都湿透了，他整个人显出几分少有的狼狈，幸好房里无灯，身旁无人，这个模样不必给人看去。
夜风倏然掠开轩窗，扫在汗湿的背上，些微发冷，风尾捎来一点尘沙的味道，金戈铁马的血气在鼻尖前弥散开，铺天盖地占据了温皇的感官。
这是自战场来的风沙。
一个人影在门外伫立片刻，月光越过他的形，在地上剪出道漆黑的影。他抬腿迈过低矮的门槛向房中走来，金甲相击，铮铮之声，他踏出的每一步皆伴随着这样的声响，存在感过分清晰，想装作不知也难。温皇背向床外，忽尔浅叹一声，未曾转身去看：“好友。”
被他唤作好友的人已近至床沿，却只静默地立在那儿，不发一言，与他一身肃杀血气映衬着，无端添了几分悲凉——这个词用在罗碧身上，未免有些荒唐。
温皇没有问，罗碧也不会答，四周太寂静，静得能听见呼吸的声音。
心悸渐渐平复下去，不像刚惊醒时那么令人透不过气来，他原想睁眼，眼皮却沉得像灌了铅，他只好作罢，慢吞吞翻过身，任凭感觉摸索着去够床边的人。
他先够到罗碧的金甲，由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得他缩了缩手，再慢慢往旁边移去，捏上一只宽厚的手掌。
也冷得像冰，又有一点黏腻热烫的东西沿着掌纹淌下，温皇想，是别人的血。顿了顿，又想，也可能是他的。
他分神之际仍捉着罗碧的手，虚握着，没使过什么气力，他对待罗碧一向如此，不使多少气力，全看罗碧乐不乐意牵着。有时罗碧心情好，便随他将他的手掌捏着把玩，但多数时候，罗碧总是给温皇勾起火气，不那么好说话，温皇伸来的手还没勾上他掌心便给挥开了。
但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扣着他的腕骨，将他狠狠地压进床榻里，隔着冰冷的面具吻他的嘴唇。
如果这也算作一个吻。
金属的冷意抵着他的唇，很快又给呼洒出来的热气熨烫，他的舌尖尝到了铁锈的味道，不知来自什么，可能是面具，可能是血。
唇舌未曾相濡，却比曾有过的任何一次接吻更痴缠。

中间有车，来我脑子里看

温皇醒时，日已上三竿。四肢很沉，动一动便觉得吃力，他抬起掌心端详，仅有一点汗湿，并无太多黏腻感。
一觉如隔世，昨夜竟如梦一般模糊了。
他再往门外看去，门窗紧闭着，未有丝毫遭受闯入的痕迹。
或许原本就是一场梦，梦醒形散，自然留不下痕迹。
他在床上躺了一阵，才慢悠悠起身，唤凤蝶进来，似漫不经心般问道：“有消息了吗？”
凤蝶迟疑一阵，回道：“还没有。”
温皇嗯了声，再问：“你义父呢？
凤蝶答：“苗王耐不住他磨，准他点了兵马，今日便能出发。”
“不是耐不住他磨，而是自觉时候到了，该收人心了。”温皇笑了声，又摇摇头，是叹亦是嘲，“用剑仍怕剑伤手，可惜剑魂一腔忠勇啊。”
凤蝶心中一动，隐约有些察觉，抬眼唤了声，“主人？”
温皇梳洗完毕，执起案边的羽扇轻缓一摇，翩然起身：“传信与你义父，吾与他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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