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7.29 【觞渊】美人鱼的故事（现代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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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

樓主發表於: 2019-07-29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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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9 【觞渊】美人鱼的故事（现代pa

　　“——她向王子再投去恋恋不舍的、模糊的一眼，接着从船上跳进了大海，心想她的身体正在化成泡沫。太阳升到波浪上面，它的温暖光线落到小人鱼那冰冷的泡沫上，小人鱼却没有感觉到她在死去，她升入天国，成为天空的女儿，并有了一个不灭的灵魂。”
　　
　待念完最后一段，北冥觞将摊在被上的那册厚重绘本缓缓合上，又掀了身旁的被子，露出在被窝里蜷成小小一团的飞渊——眼睛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显然是偷偷哭过。未等北冥觞关心，她便主动向那边蠕动几下，倚在他手肘旁，伸手去摸那本写有故事的绘本。
　“呜~无论多少遍都觉得这个故事好感人…都怪阿觞你念得太有感情啦！”飞渊吸吸鼻子，用阿觞递来的帕纸擦了泪，再仰头看他。“阿觞，你要是小人鱼的话，会用声音换取双腿来找我吗？”
　　面对飞渊无厘头的问题，北冥觞早已习惯，他先是用指腹刮了一下飞渊哭红的鼻头，再转而握住她那只放在绘本上的手，用自以为最深情的声音向人许诺：“会，当然会。”孰料飞渊听了答案之后眨眨眼，那对细柳眉凛然一蹙，撇嘴训道：“呆啦！我哪里舍得你失去声音，每天走路还要和踩刀子一样痛。”说罢反握住北冥觞的手，缓了眉眼，就连嘴角也一并翘起，笑着同他讲：“阿觞就算是鱼尾我也喜欢啦～”
　　“今天的故事讲完了，飞渊小朋友该睡觉咯。”
　　为了让人乖乖睡觉，北冥觞忽略掉被子下那只正在蹭自己小腿的嫩脚，将绘本放到床头矮柜上，又替飞渊掖了掖被角，最后关掉棚顶的照明，只留了床头一盏小夜灯。细微的光从灯罩的孔洞中流出，映在墙上，映在被上，映在恋爱者的脸上，撒出一片星空。他轻轻地亲吻飞渊的额发，企图送她一份好梦。飞渊则是紧紧地依偎在他旁边，搂着他的臂，似乎这样两个人就能做同一份的好梦。
　　晚安阿觞。她轻声地念。
　　晚安。
　　
　　——————————
　　
　　梦里。
　　飞渊梦见了一艘大船。
　　她从来没有坐过那样的船，古旧的样式崭新的漆，整艘船华丽非常，似乎是刚刚下水试航的新人。海风带着特有的咸味吹来，她站在甲板上，眺见海里一处闪亮。待她眯眼去仔细瞧的时候，海浪猛然一滚，掀翻了她所乘的船。
　　坠入水中后，她看见气泡从自己的嘴巴里冒出，缓缓向上飘去，升上天，变成了星星。她眨眼，星星也跟着眨眼。最后眨得眼睛都酸了，飞渊也只好闭上眼，开始胡思乱想。
　　她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她一定是要变成星星了。
　　突然身下触到了什么东西，飞渊觉得自己是沉到底了，竟然还没有溺水，想来是之前同阿觞一起去做的潜水训练起了效用。再睁眼，面前出现的是一张俊脸，像极了她的初恋，帅得她霞飞双颊，心中小鹿乱撞。若不是手脚软弱无力，她早已捂着脸在原地蹦上三十次。待心神宁静，飞渊再仔细一瞧，那还真是她初恋男友现任恋人北冥觞的脸——差别在于北冥觞左眼睑至鬓发的位置并未生着一串水色鳞片。
　　“这位姑娘，你还好吗？”和她男友长着同一张脸的男子见她转醒，便低下头柔声问道，“在下北冥觞，海境的皇太子，十数年来第一次浮上海面，便与站在甲板上的姑娘四目相对，实属有缘。后来见姑娘有难，就出手相救。此时多有冒犯，还姑娘原谅。”
　　“咦～阿觞，你不识得我啦？我是飞渊呀。”飞渊诧异，不止诧异阿觞不识得她，更诧异阿觞的腰下接有一条鱼尾，此时正支撑他树立着，尾鳍还在一下下地抽水。飞渊就这么一张嘴，又有一串气泡飞上天成了星星。
　　“飞渊…姑娘？”
　　趁北冥觞走神，飞渊从他怀中滑出来，双脚踩水，转而给了他一个拥抱。说是拥抱，实际上双手却是不老实地在北冥觞的背部来回摸索，去摸他藏在海藻衣下的鳞和鳍。
　　“阿觞，你真的成了人鱼吗？那我，岂不是就是王子啦！”
　　
　　——————————
　　
　　梦就是梦，一瞬能千变万化。
　　上一秒飞渊还在与鱼王子复习恋情，下一秒则是出现在了岸边的礁石上，衣服湿透，显然是刚从水里出来。她睁了眼去寻，瞧见不远处的石崖下躲着一抹水色，同那不断拍来的浪潮融在一起，难以分辨。
　　阿觞——
　　飞渊大声呼唤。那鱼听见，鱼影猛然一晃，整条鱼重新扎入海里，只留一尾弯曲的弧度。
　　这梦还挺懂剧情的。飞渊想。
　　按照剧本的话，接下来她就是那个负心王子，要与另一个人相爱订婚，让小美人鱼吃醋，好让她换了双腿来见自己…
　　
　　——我才不要哩！
　　
　　——————————
　　
　　这回飞渊成了星星，她挂在天上，垂眼便能见到那片广阔的海。她见到低飞堪堪掠过水面的鸥，又见到水下浮沉的群鱼。就这样，她从天刚黑待到天将亮，困得直点头——想来星星是不能点头的，应是困得直眨眼睛。
　　半梦半醒间，她瞧见水底有一只凶狠的红蟹，举着有半只鲨鱼大的螯，在海里横行霸道。为了阻止红蟹恶行，人鱼们取了戟，再去与蟹争斗。她见到阿觞也来了，他甩了甩那只靓丽的尾，器宇轩昂地加入了战斗。只可惜……尾上水色的鳞被螯大片大片地剜下，鳍也被绞得破败不堪，血红从伤口中流出，鼓成一簇簇泡沫，聚在海面上。飞渊见了，连忙从星上飞下，伸手去捧那泡沫，待触及才发现余下的只有冰冷，她便亲吻着掌心的那抹冰凉。
　　阳光自天边撒来，透过飞渊无形体的身，轻柔地落在泡沫上，投入无边际的海里。飞渊吧嗒吧嗒地流着眼泪，她低头望向深不见底的海，水中流光随着潮流涌动，有着琉璃般的幻彩，这使她忆起和阿觞一起看过的极光。
　　飞渊抬起头眺向天边那几颗尚未褪色的星，用力地眨着眼，试图传达些什么。她想：阿觞一定也变成星星了。
　　
　　——————————
　　
　　“我昨晚梦见阿觞了。”飞渊将自己藏进被子里，仅露出两只眼在滴溜溜地转着，喜悦之色爬过眼角，飞上了眉梢。
　　“你梦见了我什么，还要避起来哭？”瞥见被角有点滴泪痕，北冥觞搂过飞渊的肩，好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稍微调整一下姿势，两人之间又亲昵几分，接下来要进行的便是恋人谈话。
　　“人家那是梦见了好帅的阿觞，感动到哭出来嘞！”飞渊将脸贴在他胸膛上，手就顺势搭在北冥觞的腰间，轻轻地戳他腰上的软肉。“我是飞渊王子，捞了尾好帅的人鱼做王子妃。阿觞，你知道吗，人鱼的尾真的滑溜溜的耶，腰这里还会有鳞片。”
　　北冥觞似乎被她戳了痒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我哪里知道呢？还是飞渊见识得多。”
　　“少贫嘴啦！”飞渊拍了一下他的腰腹，以示警告。逗过猫儿，北冥觞又笑眯眯地问：“那小人鱼最后变成泡沫了吗？”闻言，飞渊摇摇头。
　　“没有噢，他变成了星星。再后来呀…”说着她撑起身子，弯下脖颈，在北冥觞的左眼睑偏上的位置轻柔落吻。
　　“再后来，他就成了我的阿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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