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16 【凤曲/凤舞迟x曲飞英】血珠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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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gon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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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01-16 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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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6 【凤曲/凤舞迟x曲飞英】血珠玉

*捏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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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珠玉》
*凤曲双性转

曲飞英注视着那一串红殷殷的足印，像在雪面滚落的的琉璃珠，愈陷愈深，后来落下的雪将它们藏起，只能看见隐隐约约的殷红了。这串犹如浆果裂开流淌的汁水般的足印，拓在深深的积雪里面。这串足印沿向被雾遮了颜色，只能看见一点轮廓的森林，而留下它们的那个人在他的视野尚可看清的地方停下来，她转过身子，朝他挥一挥手，那些高大干涩的枯枝全部被雾和雪掩盖，只有她的面容，那么明晰，那么清秀，得意漫在她的声音里，像一只在雪地里叽叽喳喳地玩耍的小鸟，丝毫不觉这不见前路的森林有何可怕。她只是催促着曲飞英，快一些，快点来到我身边，我要带你看看那只吓跑了朱弦的鹿！曲飞英想，凤舞，你当时应该听庄主的话，这样我和你就不会被困在这片雪原了，也就不用麻烦朱弦再请庄主赶来营救你我了。但他只是想，如果凤舞迟能那么容易听人劝告，那她也就不是他所认识的凤舞迟了。于是他来到她身边，问她，我已经来到你身边了，凤舞，它在哪里呢？她牵住他的手，别着急，来，我带你去看它。他握着古云庄少主人的手，一只长有很薄的刀茧，有些粗糙的手。这只手小时候捡起地上的松果，朝墙壁砸去，冲着被响声惊醒的他微微一笑，很恶劣地调侃：今夜怎么会是你值班呢，飞英小弟，你不是负责收集情报的吗？这只手如今紧紧抓着他的手，引领他来到那只鹿死去的地方。飞英，你凑近点看。凤舞迟跑到鹿的身边，蹲下，那只不久前紧握着他的手抚摸鹿颈，手掌深陷浅褐色皮毛的力度令他感到脖颈传来一阵沉重的疼痛。你看，这头鹿本就受伤了，朱弦看到它时，它奄奄一息，却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朝我们走来。我当时在发呆……也不只是在发呆，我在想这样广阔的天地，也应当由我去闯荡一番，才对得起此生，我不想，我不想一直只能待在古云庄，庄主他对我管教得太严厉，我不喜欢……曲飞英听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便轻轻应了一声，凤舞迟回了神，一下下撩摸鹿沾血变硬的毛发。

朱弦和我说，要我和他一起回去。可是我想再玩一会儿，赶他先回家，那时候雪还不似这般大，他答应了，但我知道他没走。朱弦不会走，他永远都会跟在我看不见的角落，替庄主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外面，庄主总是觉得外面的一切都是猛虎恶兽，只要我一独自踏出家门，便会被潜伏的危机拆吞入腹。因为这件事，我偶尔会生气，气朱弦为什么要帮着老头呢，难道他不懂我吗？但是我没有真的生他的气，我知道他会这么做是出于父亲的意思……朱弦是我的书童，但是古云庄的主人是庄主，他也理应听从父亲的命令。我只是很不爽……我想父亲一定是很害怕我会像之前的两个兄长那般惨遭横祸，但我有时候也会想，他是故意的，他看不得我顺利完成每一件事，他一直都在否定我，他从未正眼瞧过我所有的努力和付出。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吗？朱弦也曾说过父亲不是这种人，是我误会他了。我真的误会他了吗，还是说朱弦他永远都会按照父亲的意思，而将我的意识，我的决定排到后面呢？凤舞迟一下一下摸着手里的尸体，飘雪落在她发上，那些往日闪耀着亮光的金片发饰被风雪压了风头，灰暗地垂在她耳边。我想跟朱弦赌气，往森林深处走的时候，你就出现了。飞英，你就站在我面前，惊讶地问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是为了追查前段时间那股针对古云庄的若有若无的视线而被困此地，而我只是想要证明些什么……然而我并不知道我想证明的究竟是什么，但你陪在我身边，我会感到很安心。你总是觉得你和我并不是纯粹的朋友，那是当然的，每个月你都会拿着月钱去买你自己喜欢的东西呢。但你绝对不仅仅是庄主的手下，古云庄的搜尘卫。

其实我认得路，我也可以带你回去。曲飞英突然说，但是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这里。这里没有庄主，没有朱弦，我和你的年龄相仿，在身份上我不能完全称之为是你的朋友，但我会照顾好你的。

凤舞迟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可是我不需要……她收住话势，没有在曲飞英脸上看到受伤的表情，便放心问他，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想照顾我，难道我看起是来很需要被照顾的那种人吗？她无奈地站起来，拍掉肩上的雪花。照顾这种事情更像是父亲变相管制着我，我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飞英，谢谢你。她最后看一眼倒在赤雪之上的死鹿，好像注视着某种稀疏平常的存在，像那些她放在妆奁内的首饰，时间一久，便会不知不觉蒙尘暗淡的珠宝。曲飞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鹿的眼睛已经覆上一层死气，浑浊，僵硬。他缓缓看向凤舞迟的面容，她双眼明亮，并没有露出笑容，但他坚定认为她的的确确是在笑着的，是她在心情好的时候一贯的习惯。她不为这只鹿的死而感到难过或恐惧，仿佛她已亲身经历或亲手执行了无数次死亡。

他收回视线，又轻轻牵起凤舞迟的手。凤舞，我听见朱弦的声音了。凤舞迟点点头，没有看他，无言握紧他的手，说那好吧，估计待会儿老头又得骂我一顿了……飞英，就算让朱弦多等一会儿也不要紧，咱们慢点走……到时候就说雪天路滑不好行走，真不想挨骂……

他将凤舞迟这一次主动握紧他手的行为记了很久，因为这是她最后一次对他做出这个动作了。过了半年，他的身量比她高出一些，性子也愈发沉稳，搜尘卫的工作变得得心应手。凤舞迟不再常常趴在窗边，笑嘻嘻地围观他随意耍起的剑花，感慨他不打算精通此道未免有些可惜了。但曲飞英没有在她身上看到太大的变化，她还是她，只是要比小时候更渴望自由，更想证明自己的能耐……这不是错误的，但他将古云庄庄主与少主人彼此之间的冲突尽纳眼底，凤舞迟红着眼圈，哽咽着骂老头真固执，这一幕在他心中泛不起一丝涟漪。这些事本就与他无关，他现在很忙，每天能和凤舞迟见一面已经很不容易了。她忍着泪水的模样，带给他的感受竟还不如那些神色异常的村民做出的疯癫举止来得深刻。曲飞英叹了一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这是只极少舞枪弄棒的手，纤细，修长，洁白柔软。他凝视着凤舞迟虚握茶杯的手，手指有一些短浅的疤痕，骨节在薄白的皮肤里面微微凸起。他想起凤舞迟往日闲来无聊对着木桩练刀的场景，那样沉的兵器，她竟能那么轻易地挥舞，就像当初她那么温柔地抚摸那死去的小鹿。小鹿不能说话，刀也不能，她也不说话，仿佛他们都是毫无生气的死物。

但她怎么会是毫无生气呢……曲飞英不禁去握她的手，想安慰她不要再流泪了，也不要再和庄主置气了。可是凤舞迟避开他的手，眼神掺上一些闪躲，你要做什么？她困惑地问他，好像真的未曾和他做过这个举止。

曲飞英缩回手。

她像忽然后悔了，胡乱打开妆奁，摸出一支簪花。喏，她在曲飞英眼前晃了晃它，这个送你了。曲飞英垂眸轻语，我又不是你这样的大小姐，要这簪子做什么？她把簪花强行塞到他手里，说道，以后你要是觉得有些习惯改不掉，就摸摸它，这是我的东西，飞英小弟，你把它当成是我就好。

他举起簪花，金灿灿的丝线和亮晶晶的亮片在冬日灰蒙蒙的太阳光下仍旧熠熠生辉，垂下的璎珞微弱地摇晃，就像凤舞迟走路时背后总会无意摆动的马尾。

《游龙》

他十五岁的某个冬日清晨，一点锐利的动静令他从睡梦中醒来。他揉了揉发烫作痛的脑袋，推开窗，压了一层霜雪的梅枝沉甸甸地低下头来，肃重地探在他眼前。

他入睡时，雨声在她耳边淅淅沥沥地轻吟。等她醒来，铺天盖地的苍白刺入眼中。他想，好冷，太冷了，昨夜我应该关紧门窗的，否则我又怎么会发烧，又怎么会被外面一阵凌厉的声音吵醒呢？冷风吹散残存的一丁点困意，他适应了这片晶莹的白，整个世界雪光盈盈，入眼所及皆是冷冰冰的雪，和那藏在雪底下的梅。下了整夜雪，他摸摸冻出冰碴的窗沿，又缩回手，心里遗憾自己睡得太早，应瞒着父亲，拉朱弦出来玩雪的。现在全是冰，若是搓了雪球，恐怕会有将朱弦的脑袋砸出血花的危险。

吵醒他的那阵声音愈发轻弱。他抬头望去，曲飞英正站在庭院里，手上执着一把剑。他记得这个是太古云很多年前赠给岁中尘的礼物，剑鞘含一枚明珠，是和曲飞英的眼睛相似的青蓝。她执着这把剑，衣袂如云，发间簪珠摇摆，白绒团随回身弯腰而颤动，像一捧温热的雪。他趴在窗沿上，耳边尖锐的剑声传来莫名的刺痛。他从未见过这幅模样的她，她像是……像是什么呢……他瞥到那伸到自己面前的梅花，恍然大悟，搜尘卫像一枝不存于世的淡蓝的梅花……她一直都是清丽的，端庄的，总是用柔和的语调去安抚访客的心情。但她也不全是那副模样，那副太过沉稳，沉稳得令他有些疑惑的模样。她挥舞着岁中尘的长剑，像一枝淡蓝的梅花，在雪地之上柔雅地游舞。她只是随意地耍着能够用来防身的剑花，那些精奥玄妙的剑术对现在的她而言是无用的，情报司的人不用凭靠一身好武艺闯荡江湖。她的剑锋斩不断梅枝，也不会让剑刃染血。

他抬起另一只手，双手搓了两下脸颊，觉得自己清醒了很多，便喊道：飞英！

曲飞英停下动作，露出很柔和的笑意，像昨夜的风雪那般轻淡，轻易便能抹去却真切存在的笑意。

凤舞。她收剑入鞘，一瓣红梅随剑锋分成两片红骸。是我吵到你了吗？

那是当然的事情！凤舞迟对她摆摆手。但是你舞剑的模样很漂亮。飞英，不要管我，你就当我不存在，再来一次吧？我想再看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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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1.16 【凤曲/凤舞迟x曲飞英】血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