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24 [奉天逍遥]只有你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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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01-24 15:5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1.24 [奉天逍遥]只有你听到

現pa，ooc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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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這天倒與平日別無二致，天空如同擦拭鋥亮的玻璃，呈現著澄澈的青色，雲海仙門學院裏的庭院草木蔥郁，婉轉鳥鳴啾啼，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任何預示不安的征兆。

然而，就在這平淡的清晨，由於玄尊不在家興奮得跟君奉天打了整晚歌的玉逍遙一覺醒來竟發現自己不能說話了。

    說是不能說話好像也並不恰當，當然更不是受到什麽外傷。嘴還好好的長在身上，其他部件也完好無損，他也能聽到自己說話的聲音，但奇怪的是，他的話音就仿佛被一個罩住軀體的薄膜阻隔，無論如何也無法傳達到他人耳中。

就比如早起上課的時候遇上了帶著習煙兒拎著大包小包采購食材回來的非常君，他熱情的迎上去打了個招呼。

非常君看到他，停下了腳步，卻沒有說話，半晌才用一種極為古怪的表情與習煙兒對視了一眼，視線再回到玉逍遙身上時，臉上閃過抹顯而易見的擔憂，「好友，你是怎麽了？怎麽不出聲啊。」

本以為只有非常君這樣也就罷了，結果就連今天化妝成永夜劇作家的地冥看到他也是一臉哂笑，拋下句意味莫名的話，「真好，世界安靜了。」

如果一次是巧合，同樣的事情一再發生可就再也無法用巧合來解釋了。

更何況即便與其他學生說話，別人也是一副聽不到他在說什麽的奇妙表情。

玉逍遙大受震撼。

    不會吧，不會吧？這究竟是我總說要去打香腸所以招來了烤香腸的怨念，還是前幾天上課用書擋著臉悄悄跟奉天說了半節課小話被玄尊發現的懲罰？

不管怎麽說，這也太過分了吧！

    出離的驚愕帶來的是茫然如夢境的不真實感，玉逍遙夢遊似地恍恍惚惚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但捏弄自身臉頰隨之而來的痛感卻並未將他自夢中喚醒。

於是玉逍遙為了找出失語的緣由，把有生之年做過的所有惡事一樁樁回憶了一遍，終於還是放棄了思考。

    身後傳來了宿舍門扉被推開的聲響，緊隨而至的君奉天的聲音便讓玉逍遙自床邊轉過了身，在他的身後還有另一道輕盈靈巧的腳步，想來該是怕他倆惹事不放心跟過來的玉簫。

「玉逍遙，我到處找你，原來你在這……你怎麽了？」驚訝於乖巧坐在床上的玉逍遙罕見的沈默，君奉天想將他拽起的手止在了中途，話音也跟著沈了下去，帶著擔憂與疑惑打量起了眼前的人。

玉簫聽到這句問話，察覺到事情不怎麽對頭，從君奉天身後探出腦袋，繞到了玉逍遙身前仔細掂量了一會兒，「奇怪，大哥，你怎麽不說話？」

玉逍遙苦著一張臉看看她，又瞅瞅君奉天。他不清楚不能說話這件事究竟是暫時，還是會一直如此，總之在事情解決之前絕不能讓玉簫知道，不然她肯定會為自己擔心，得想辦法蒙混過去這一陣。

似乎是讀懂了玉逍遙的心思，君奉天直起身從玉逍遙臉上移開了視線，語氣平淡如常，「玉簫，你先回去。今天不出去了，我有點事想跟玉逍遙單獨談談。」

「可是，大哥這個樣子……」玉簫憂慮的目光始終落在玉逍遙身上，聽到君奉天的話反倒有些舉棋不定。

她的大哥素來開朗多話，這樣異樣的沈默絕對有什麽問題。可從君奉天臉上又讀不出什麽焦急之感，倘若自己的大哥真出了什麽事，與他關系最好的君奉天不可能會無動於衷吧。

說來昨晚她在自己房間都能聽到兄長和君奉天開懷唱歌的聲音，莫不是嗓子不舒服？

好在玄尊外出不在，否則指不定又得挨罰。

「他沒事，我們有些男孩子之間的事要談，你在不怎麽方便。他是昨天跟我打賭輸了，所以現在才不說話的。不信你問玉逍遙。」

眼見玉簫仍在半信半疑，玉逍遙慌忙用力點了點頭。

「這樣啊……」要是換做旁人，玉簫可能不會相信這種拙劣的說辭，但換成君奉天與玉逍遙就如同叠了兩層buff，可信度無限度的上升了起來。

這兩人，要說哪怕是趁玄尊不在把雲海仙門的屋頂翻個個兒她都相信。

君奉天的話在玉逍遙那裏得到了佐證，玉簫總算是松了口氣，轉而換上一副無奈表情，沒怎麽多想，便依言向門口走去。臨了還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神神秘秘。那你們談，別吵架哦。」

玉簫的身影被厚重的木質門扉遮了個嚴實，就在這一剎那，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玉逍遙一把揪住了君奉天擱在他手臂上的腕子，「奉天，你聽我說，出大事了！我好像說不出話了！這樣下去我會憋死的！」

    即便知曉張嘴也是徒勞，或許是與君奉天獨處的安全感讓他顧不上眼下情景在旁人眼中可能就像滑稽默片，玉逍遙下意識向眼前人喋喋不休的抱怨著。

君奉天起先怔了怔，隨即由最初的擔憂轉而換做了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搞不懂玉逍遙又在整什麽幺蛾子，他皺著眉咋了聲舌，「說什麽蠢話？你這不是沒事嗎？」

    「我也不知道！一覺起來就這樣了……」玉逍遙沒反應過來，順著話頭一股腦說到一半這才意識到似乎哪裏不太對勁，「誒！不對！奉天，你是不是可以聽得到我說話？」

     君奉天扶著額角無奈點頭，「當然可以。」但隨即他又感到了好奇，「到底怎麽回事？你怎會覺得自己不能說話？」

     「奇怪了……人覺好友還有小十七他們都聽不到。」玉逍遙咕噥著，卻不肯放開拽著君奉天的手，好像只要一松手，連現在唯一能夠聽到他說話的人也就這樣無了。

    他原原本本把早上發生的事說給了君奉天，末了，如同想到了什麽猛得轉過頭盯著君奉天神光輾轉，靈光一閃突兀得出了個意想不到，卻也在現在看來頗為合情合理的解釋，「不會……只有你可以聽得到我說話吧？」

     事情原委聽得君奉天直皺眉，雖說只有自身能聽到玉逍遙說話這種特殊性讓他感到一種沒來由的微妙欣喜，但這終究不是什麽好事，也來的過於古怪，他有些半信半疑，忍不住提議道，「要不……我去把玉簫找回來？」

算算時間玉簫應該沒有走太遠，如果她也能聽到玉逍遙的聲音，那多半就沒什麽問題。

     「別別別！」君奉天這樣說，反倒讓玉逍遙把他扯得更緊了，「萬一她也聽不到肯定要擔心，還是暫時別讓她知道的好。」

君奉天靜心一想，也確實如此，「那你打算怎麽辦？」

     事情發生的就是如此突然，就算君奉天問他有什麽打算，玉逍遙也答不出個一二，只能轉而向眼前人求助，「我不知道。奉天，你有沒有什麽頭緒？」

「開什麽玩笑，你都不知道了我怎麽知道。」君奉天嘆口氣，「你再好好想想，昨天晚上有沒有吃什麽，或者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麽人？」

「沒有啊……我想不出，這可怎麽辦？我可不想一直這樣。」玉逍遙坐在床上煩躁地蹬蹬腿，第一次為自己的前途感到了擔憂。

君奉天摸著下巴沈吟了片刻，終於做出了決定，「如果是真的，那就得想辦法解決。實在不行，也只能等玄尊回來。總之先瞞著玉簫，我帶你去醫院掛個號看看。」

醫院裏醫生盯著玉逍遙的檢查結果看了許久也沒診斷出個所以然，不由有些納罕，況且他先前分明聽到兩人之間有過短暫的對話，看上去一切正常。於是為了搞清楚緣由，他便向君奉天詢問起了玉逍遙這種癥狀究竟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說是早上一起來就這樣了。」君奉天看了眼玉逍遙，老實巴交如實答道。

「說是？聽誰說？」敏銳捕捉到這句話中的怪異之處，醫生好奇的往前探了探身，追問道，「你不是說病人不能說話嗎？」

「額……」君奉天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件離譜的事，他頷首想了想，帶著禮貌的試探把問題又拋回給了眼前醫生，「請問，有沒有一種病，會導致別人聽不到自己說話，只有特定的人可以聽到？」

「哦。」醫生拖長語調應了聲，恍然大悟，戰術性向後仰了仰身體，「那你們掛錯號了啊！」

樂於助人的醫生給兩人指了一條明路。

從耳鼻喉科出去順著醫院大樓繞去旁邊那棟白色的三層建築——醫院的精神科。

小十七很糾結。

自從玉逍遙離開之後，他就陷入了苦悶的漩渦。雖說遇到玉逍遙的時候主導軀體的人格並不是他，但再怎麽說也透過劇作家的雙眼目睹了整個過程。連帶換無神論上號自習的時候，被這種心緒影響，書上的字也是一個看不進去，不由暗自慶幸今天沒有什麽重要課程。

被濃重的罪惡感鞭笞著，讓他的良心感到了分外疼痛，雖說只是單單他的良心在痛，同一個軀體裏的其他人格不僅沒有良心甚至還有點看熱鬧不嫌事大。

「不必自責，說到底也是他咎由自取。」鬼諦上揚的語調悠哉。

「總歸是不太好吧，我們這樣作弄他……」

瑟斯二世遲疑著話音躊躇，還未說完便被命運規劃主的一聲哼笑所打斷，「真奇怪，最擅長欺騙的你居然也會說出這種話。」

「非常君的提議是我答應下來的，很有趣不是嗎？既意外又驚喜。」這次說話的是劇作家。

「還是去道個歉吧，曙晨現在肯定不好受……雖然，他唱歌確實……」想起昨晚的魔音貫耳，小十七欲言又止。

「你就是護著他！」

「我……」

「行了，都別吵！」存在於體內的人格無端起了內訌，吵得正在琴房彈琴的無神論腦瓜子嗡嗡作響，他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介入了這場爭執，「人都出雲海仙門了，這下怎麽也能搞清楚了。」

話說的冷靜中肯，優雅按在琴鍵上的雙手卻是越奏愈快，原本悠揚的古典樂曲也隨心緒起伏逐漸暴躁了起來。

可惡！為什麽陪玉逍遙去醫院的人不是我？

宿舍的桌子太高，以習煙兒的身高要想完全夠到還有些困難。他踮著腳把果盤推上桌子，爬到旁邊的椅子上，撐著腦袋目不轉睛盯視起了正在桌子對面悠閑看書的人。

雖說小孩子的凝視帶不來什麽壓力，然而非常君還是將視線自手中的書本移開，剛好與習煙兒黝黑小臉上亮晶晶的眼眸相對，忍不住溫柔輕笑出聲，「又想說那件事了，對吧？」

「你都知道了還要問我。」習煙兒不怎麽開心的撇了撇嘴，「再怎麽說覺君這次的玩笑也太過分了。」

「我想，好友應該不會在意。」

非常君哪有什麽壞心思，他不過是想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讓最近沒事就在跟君奉天打歌的玉逍遙能夠安靜那麽一時片刻。

畢竟昨晚這兩人實在過分，雖然他也清楚玄尊難得不在家的喜悅，但無奈玉逍遙的歌聲實在是狗聽了都搖頭。眼看臨近考試，再由著他們繼續這麽下去，大家誰都別想好過。

原本以為地冥總歸不會答應，卻沒想到對方竟也爽快的配合了起來，想必多半也同樣覺得玉逍遙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跑調的唱法難以忍受。

至於其他人，學長們都這麽愉快的決定了，自然是有樣學樣。

不過再怎麽說這場荒誕的鬧劇也是時候收場了，再說原本就是很容易拆穿的謊言，玉逍遙不可能沒察覺到端倪，倒是他跟君奉天當真一起去了醫院這件事令人意外。

「話是這麽說，可是人都去醫院了，在事情鬧大之前，覺君怎麽說也該解釋清楚才行。」

打從早上開始，這件事也不知被習煙兒反復說了多少遍，非常君臉上的笑意既困擾又無奈。末了他沈吟著還是擱下書本，敗給了習煙兒喋喋不休的絮語，妥協似地嘆口氣站起了身，「好吧。我也不想被你這麽一直念下去。算算時間他們倆也該回來了，那我出去一下。」

「太過分啦！」被君奉天拖著回到雲海仙門的玉逍遙在宿舍門口擡腳踢飛了一顆小石子，一邊噔噔噔上樓，一邊憤憤不平的嘟囔著，「什麽人啊？他才有精神病，他全家都有精神病！」

這反應有大半是演給君奉天看的，在看到醫生的反應時玉逍遙便對事情的來龍去脈猜出了個大概。

說到底自己多半是被誆了。

好一個玄黃三乘的塑料友誼！

不過奉天這麽關心的陪著自己，還是讓玉逍遙開心的有些忘乎所以。

君奉天沈默不語跟在玉逍遙身後一起上了樓，照顧到玉逍遙的心情，話在舌尖打了個轉，還是讓他咽了回去。

這不是當然的嗎？誰讓你癥狀這麽奇特。

「說起來，奉天，現在是只有你能聽到我說話吧？」如同突然想起了什麽，玉逍遙止住口中抱怨，在自己宿舍門口停住了腳步，灑滿陽光的明亮室內，一雙眼睛好似白夜星辰晶亮的閃閃發光。

所幸將錯就錯吧，反正玄尊不在。

接觸到對方目光君奉天登時一楞，心臟像是要將前胸撞開一個洞似地鼓噪躍動，面上倒是沒有太大反應，他異常平靜的回應道，「目前看來似乎是。」

他不知道玉逍遙想做什麽，至少就目前狀況來看好像也做不了什麽。玄尊出外遊歷不知何時能回來，或許在那之前玉逍遙就已經恢復了也說不定。

壓根兒沒往惡作劇方面想的君奉天這樣耿直尋思著的空檔，玉逍遙已然三兩步來到了窗前，手臂一揮「滋啦」一聲把窗戶開到了最大。

動作一氣呵成，君奉天甚至沒來得及阻止。

「奉天！我喜歡你！比烤香腸還要喜歡！」

突如其來的告白蕩滌在晴朗晴空，夾雜陣陣回響響徹整個雲海仙門。

琴房裏無神論的鋼琴突兀彈錯了一個音。

原本打算跟玉逍遙解釋事情原委的非常君，腳步停在了玉逍遙宿舍的樓下，露出了吃檸檬被酸到的嫌棄表情。

噫……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