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2.10 見家長（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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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zur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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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43)

樓主發表於: 2020-02-10 13:04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2.10 見家長（上）、（下）

見家長（上）

這時候的慕容寧不過十五、六歲，上唇才剛開始冒出青澀的細鬍，卻已經掌理慕容府大大小小的瑣事，連府主獨子的滿月宴都是由他主辦。

「十三爺，二爺來了。」侍從來報。

慕容寧停下手邊事務，眼神一亮，大步往門口走去，才走到二院門口便看見來人，期待的變成小跑步，但只跑了兩步便緩下，穩重的斂手靠近。

「寧弟越發長進了。」看得分明的別小樓說。

慕容寧眉毛一挑、頭往上揚。「那是當然，畢竟我如今是人家長輩。」

「哈。」別小樓雙手作揖。「是，見過十三爺，不再是慕容府最小的了。」

「算二哥你識相。」慕容寧拍拍別小樓肩膀，充滿少年人朝氣的大笑。

「對了，怎麼不見二嫂？」閒話家常後，慕容寧領著別小樓前行，問起正事。

「你二嫂不願見到古岳派來人，所以只能派我做代表。」

「哼，古岳派那群老古董，故步自封，也真是幸苦二嫂了。」

「這樣說，似乎連大哥都罵進去了啊？」別小樓揶揄。

「大哥？」慕容寧拍拍額頭。「我倒希望大哥老古董些，別再這麼異想天開。」

兩人邊走邊說，很快來到大廳不遠處，還沒進入就聽到熟悉豪邁的笑聲。「哈哈哈哈，沒錯，爽快！」

「老岳頭已經到了？」

「天行道者早便到了，與大哥相談甚歡。」

「他兩人，我怎麼不意外。」別小樓無奈一笑。

「哎。」慕容寧搖搖頭，『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不認了還能如何。「小弟就送二哥到此，宴席尚有許多瑣事待辦，不能多陪。」

「幸苦寧弟了。」

『遙星公子到～～～。』別小樓目送慕容寧離去後，在侍從的宣告迎接下踏入大廳。

一步入正廳，他就接收到眾人投射的眼光。第一次見到他的人，心裡都不由得暗讚一聲『好個翩翩佳公子』，只見他身形修長、皎皎如玉、猿臂蜂腰，實在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只可惜臉色蒼白、不似真人，添了幾分怪異的感覺。

被人打量的別小樓，同時也環顧大廳，腦子快速交織著這廳上豪傑之間的關係。他們彼此，有的熟識、有的是點頭之交、有的素未謀面，甚至有些頗有糾葛，但如今皆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畢竟，看在慕容府的佛面上，有些恩仇只能出了這個門再算。

「別某見過諸位。」

「二弟，你來啦。」主位上的慕容煙雨大聲招呼，指著主位下首第一位的白鬍子老先生說。「快來，我介紹我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好朋友給你認識。」

別小樓向堂上眾人拱手示意，特別對岳靈休使了個眼神，這才上前。「恭喜大哥弄璋之喜，小弟來遲、望且海涵。」

「囉哩八嗦、嘰嘰歪歪的，哪來那麼多廢話？」慕容煙雨撇嘴斥責，大剌剌的引介兩人。「來，這我小老弟，遙星公子別小樓；我兄弟，李沉淵。」

「別小樓見過李老前輩。」別小樓行了對長輩的大禮。

「不可如此。」李沉淵連忙攔住。「老流氓的兄弟就是李某的兄弟，你我自該同輩論交。」

「多謝李老前輩。」

「哈，你這樣，是如何跟煙雨當上兄弟的？」

「自是大哥不棄嫌別某愚魯，折節下交。」

「聽他在放屁。」慕容煙雨拍桌。「別看他這樣子，酒量那是一等一的好，只差我一點；至於刀法天資，我見過最好的，沒人比得上。」

慕容煙雨這句話，使得堂上忽然一靜，尤其使刀者都不由得深深望了別小樓一眼。

「怎樣？不甘願？不服找我小老弟打上一場，你們都只是渣渣。」慕容煙雨瞪大眼懟回去。

「呵呵。」、「哈哈。」。頓時一陣陣尷尬的笑聲矇混過去，沒有人正面回答。

「大哥可給小弟找了不少麻煩啊。」別小樓心知肚明。

「哼，江湖嘛，就是幹他娘的，不服打到他服！」慕容煙雨蠻不在意。

「老流氓還是一點都沒有一家之長的模樣。我還以為做了爹會長進些。」身為一派之長的李沉淵不贊同的搖頭。

「放屁，就算當了爺爺我也是這樣。」

「不管他了。」李沉淵好奇的打量別小樓，能讓眼高於頂的慕容煙雨這樣重視，絕非池中之物。「刀法，想老夫此次無緣見識，這酒量，可要好好計較一番。」

「若是刀法，別某要說大哥謬讚。但論酒量，卻是大哥小瞧了別某，前輩可要有輸的準備。」

「哈哈，我就說老流氓看上眼的怎麼會太謙虛，原來是傲在骨子裡。」李沉淵拍大腿說到。「今日喜事，不適合鬥酒，明日小兄弟可敢一試？」

「前輩邀請，別某自是卻之不恭。」

「好，就此約定！」

兩人擊掌立約，明日斗酒。

「老兄弟，小心晚節不保啊。」在別小樓離開，入座岳靈休身旁後，慕容煙雨對李沉淵說。

「喔？」李沉淵對別小樓甚高的第一印象再次提升。「再如何也比你臨老開竅、娶妻生子的好。」

「幹⋯！」忽然想起今日是獨子滿月宴，慕容煙雨硬是吞下口頭禪。「說好不許揭瘡疤的。」

「這是喜事，哪算是瘡疤。」

「你！」慕容煙雨恨恨的牛飲一杯酒。「改天比劍要你好看！」

「怕了你不成。」李沉淵笑咪咪的撫著白鬍子回到。

預計吉時到，慕容府下一代獨苗小公子被抱上大堂亮相，遠處豪俠其實根本看不清模樣，但這不妨礙一句句『冰雪聰明』、『有乃父之姿』⋯⋯等讚美不要錢似的不停拋出。

「怎麼樣，我生的這塊燒肉不錯吧？」慕容煙雨對靠近主位的親朋好友說。

「不錯，是不錯。」李沉淵點點頭。「當我曾孫女婿年齡正好。」

「去你媽的！」慕容煙雨瞪大眼。「佔老子便宜，那我不成了你孫輩？」

「哎，孫子乖，爺爺等會找糖給你吃啊。」

慕容煙雨拍桌而起，走下主位，隨手把襁褓中的慕容勝雪塞到別小樓懷中。「是不是上次比試打得你不夠慘。」

「大哥，前輩。」別小樓再順手將嬰孩放入身旁的岳靈休手中，上前勸架。「侄兒大喜之日，不可動手。」

「什麼時候老子給兒子管了，我今天就要揍到他服氣！」慕容煙雨捲袖子中。

「有人忘記上次比劍是他輸了吧？」李沉淵亦不甘示弱。

「兩位比試，小弟亦想開開眼界，但還是⋯。」

「啊，這什麼？怎麼濕濕、熱熱的？」岳靈休疑惑的大嗓門打斷別小樓的勸戒。

慕容煙雨回頭一看，哈哈大笑。「是我家燒肉的童子尿，道者賺大發了。」

「啥！？」岳靈休瞪向小勝雪，滿月宴主角揮動白嫩嫩小手、咯咯笑著，讓他氣也不是、笑也不是。「你這小子⋯。」

「我兒子不錯，才滿月就敢給天刑道者撒泡尿，有種。」慕容煙雨抱回勝雪，稱讚一番後才交給侍女帶回照料。

而岳靈休這邊，也早早有人帶到偏房清洗、換衣。插曲過後，宴席在慕容煙雨、李沉淵的互瞪下順利進行，觥筹交错、酒酣耳熱，氣氛融洽的順利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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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43)

1樓發表於: 2020-02-10 13:0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見家長（下）

別小樓依約來到慕容府別院，大概是來得早，李沉淵尚未出現，他取出翠微飛聲吹奏，曲意淡薄高遠，配以他出塵身姿，望之非凡塵所有。

「遙星公子果然名不虛傳，面如冠玉、貌似潘安，讓人動心不已。」女聲在一曲盡後從別小樓後方越靠越近。

早在吹奏時，女子停下腳步，別小樓就已經注意到來人，他不著痕跡的轉身，躲過女子的投懷送抱，抱拳說到。「是『媚狐』吳女俠，別某有禮了。」

「呵呵。」媚狐輕掩粉唇嬌笑。「你閃躲的樣子真是可愛。」

「別某哪有閃躲什麼？」如果不是與李沉淵有約，別小樓會選擇客氣幾句後離開，但現在只能勉強繼續打交道。「吳女俠誤會了。」

「何必這副道貌岸然的模樣，你們男人⋯就愛假惺惺。」媚狐的香肩看似無意的露出，圓潤無暇，渾身帶著淡淡的香氣。

「我不知女俠此話何意？」

「不知道？那你又何必特地從內院跑來別院吹笛，還不是故意的嗎？」

原來，由於來慶賀人士眾多，除了親近之人被安排在內院休息，一向休憩用途的別院，也暫居了不少武林來客。李沉淵、別小樓不知其故，約錯了地點。

「叨擾女俠休息，是別某過錯。」別小樓反應過來致歉。「但確實是無心之舉。」

「無心⋯這不是更代表，你、我之間的緣分嗎？」

媚狐柔若無骨的就要貼在別小樓身上，好在別小樓ㄧ個自然走位，讓她靠上了亭柱。

「哎呦，遙星公子真是無情，我媚狐也不是人人都好的。」

「吳女俠錯愛，別某只有婉拒。」

「嗯。」她誘惑的呻吟著。「你是不是不喜歡女人啊？」

「別某已有中饋。」

看別小樓目不斜視、正經八百的模樣，媚狐笑得不能自己。「你以為小女子想如何？不過春宵一度，與家中有沒有人，哪有半點關係？」

別小樓整整衣裳。「別某心中只有旻月一人。」

「無趣，真是無趣。」媚狐身上的骨頭回來了。「還以為遙星公子是世外之人，原來也只是勘不破的俗人啊。」

除去別小樓的外貌，媚狐陡然失去興趣，扭著曼妙身材，尋找下一個樂趣去了。

「竟然能擋住這個媚骨天生的女人，老夫佩服、佩服。」李沉淵在人走遠後，摸著白鬍子怡然現身。

「前輩早就來了，卻不出面。」別小樓不由得埋怨躲在一旁看笑話的李沉淵。

「我若出現，壞了小兄弟好事，那該如何是好？」

「我已有了妻子，怎會如此行事？」

「哈哈，莫怪媚狐笑你不解風情，有沒有妻兒與露水姻緣哪有妨礙，她亦不寄望你的負責。」李沉淵望著媚狐遠去的方向。「這麼一個豔遇，老夫再年輕個二十歲，還真擋不住。」

別小樓大感疑惑。「吳女俠不寄望別某負責，但別某必須對自己負責、對旻月負責。」

李沉淵撫著鬍子的動作一僵，不知道該說什麼，後面語氣不再揶揄。「老夫倒是沒想過這點，我聽煙雨說，你方新婚不久？」

「是，感謝蒼天，旻月垂青，並不棄嫌別某。」

「能讓煙雨看上眼的人，絕對遠超一般天才，但你卻這樣形容自己妻子，我倒是好奇她是怎樣的風采了？」

「別某妻子，前輩認識的。」

「喔？但『旻月』此人，老夫這一年才有所聽聞。」

「旻月是她的江湖別號。」別小樓長揖到底。「她姓『李』，閨名『劍詩』。」

李沉淵頓時呆住，反應不過來。劍詩，他曾經最驕傲的孫輩，最恨鐵不成鋼的晚輩，後來想要除之而後快的孫女，如今在深夜裡輾轉難眠，擔憂她是否安好的劍詩，是眼前煙雨的小兄弟之妻，她⋯那個記憶中嬌嬌俏俏的小女孩，已為人妻！

「你好膽！你敢！」回神過來的李沉淵一把揪住別小樓領子。但他終是放開毫無反抗的別小樓，踱步到一旁，背對著別小樓問。「你⋯你⋯唉⋯她⋯還好嗎？」

「詩兒很好，我們新居『埋霜小樓』方落成。」

「她⋯一向很有主見，老夫有時候會想，怎麼樣的男人才配得上她，我甚至想過，她可能一輩子嫁不出去，但這樣，古岳派正好交給她傳承，沒想到⋯後來發生了那些事⋯。」李沉淵語氣低沈。「劍詩一直知道自己要什麼、喜歡什麼，她既然願意委身與你，老夫也阻止不了，況且，在那件事後，老夫也沒資格阻止⋯。」

「前輩萬萬不可如此。」別小樓來到李沉淵身前。「晚輩一定會好好照顧詩兒，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哼！」李沉淵瞪了瞪別小樓。「你要是敢讓妞妞受半分委屈，老夫會讓你知曉古岳劍法的厲害！」

妞妞？！無意間得知李劍詩小名的別小樓忍住笑意。「不會有這一天的。」

「最好如此。」想了想，李沉淵越發不甘心，提著劍就要往媚狐離開的方向而去。

「前輩這是怎麼了？」

「那小妮子敢勾引我孫女婿，老夫要教訓她一番！」

「前輩。」別小樓趕緊攔住李沉淵。「這不是什麼都沒發生，還是放過她吧。」

「好在你沒同她亂搞，不然老夫連你也不放過。」

「剛剛前輩還鼓勵別某⋯。」

「那一樣嗎？那時候我不知道你是我孫女婿！我要知道，方才我就罵得那不知羞的人女一陣狗血淋頭。」

「是，晚輩知曉、知曉了。」

由於別院有不少武林人士入住，約好的比酒只能暫時延後，一老一少兩人往內院回轉，一路上緩過來的李沉淵打量著別小樓，越看越是滿意。相貌堂堂，刀法天才，為人還謙遜有禮，更重要的坐懷不亂，簡直是打燈籠也找不到的孫女婿。

「妞妞的眼光，確實不錯、不錯。」

「前輩謬讚了。」

「你說，你兄弟⋯煙雨老頭，這樣算，是不是真成我孫輩了？」李沉淵眼睛發亮。

別小樓語塞，好不容易才找回舌頭。「這點⋯我們還是各論各的，方是上策。」

「這樣老夫不是吃虧了？」李沉淵遺憾。「妞妞這倔性子是不會原諒老夫了，但你不要以為她沒有娘家依靠，老夫會時刻注意你們的消息，若是讓老夫聽到你有絲毫虧待，就是半夜老夫也會衝去找你算帳！」

「前輩放心，詩兒是我的妻子。」

「不拼酒了，改明兒，我們比刀劍。」李沉淵下了最後結論，語氣，彷彿、似乎還有那麼一點家裡的嫩菜被豬拱了的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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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2.10 見家長（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