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11 【草如】少年天草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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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荷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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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43)

樓主發表於: 2017-05-11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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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1 【草如】少年天草的烦恼

“阿达，”天草二十六说，“我喜欢上一个人。”
此时伊达我流正低着头奋笔疾书，听到好兄弟突然剖白，不禁大为惊讶，仰起脸八卦道，“是哪个姑娘？”
天草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伊达恨铁不成钢，“你就不会去问问名字么？”
“我知道‘她’的名字，”天草辩驳道，苦着脸，“但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姑娘。”
小区有一层露天花园，时值初夏，绿意很盛，几丛紫薇热热闹闹地开着，红红紫紫的花团里叉出几枝雪白的珍珠梅。日光朗朗，照出花叶上清亮的水色，一个白衣服的人提着水壶在浇水。
那人背对着树丛，雪发下露出一点秀美的脸庞轮廓，肤色在太阳下白得晃眼，乍看宛如一座半透明的玉像。
天草躲在树后，一只手扒着树枝，旁边的伊达我流不住感叹：“阿草，你的眼光确实不错，看上的人生得有够漂亮。”
天草捂住伊达的嘴巴，两个人在树后你推我撞，把树丛摇得簌簌直响。天草贴着伊达的耳朵说：“所以你到底看出‘她’是男是女了没有？”
伊达挠着头，嘿嘿直笑：“看不太出来。”
“我就知道你靠不住。”天草甩开他，伊达没心没肺地笑了一阵，过来搂他的肩膀：“安心啦阿草，我觉得比较像女的。”
天草振奋道：“真的？”
“难道你希望是男的？”
天草顿时不说话了。
“要不，我们投这个。”伊达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骰子，真不知道是他从那里顺过来的，“比三大就是男的，不然就是女的。”
天草拧着眉毛看那颗骰子：“你扔。”
两个人蹲在树荫下，神情紧绷，面容凝重，目光交汇处转着一粒咕噜噜的骰子。天草双掌合十：“比三小，比三小——”
“阿草，阿草，是六。”伊达小声说。
天草跳起来，支棱着眉说：“再扔一次，这次我来。”
他摸起骰子，捂住手掌，往里头吹了口气，这次扔出一个二。
“我就说吧，还是要我来。”
伊达说：“那之前的六怎么算？”
天草说：“那就扔第三次。”
沉浸在扔骰子游戏中的两人完全忘了最初目的，天草把骰子在手里颠了一阵，往地面抛下去。这次的力气却大了点，骰子弹了下，瞬间斜飞出去，一路窜出数丈远才落地。
天草和伊达面面相觑，远处的骰子在地上直转圈。一只白皙匀停的手把它捡了起来，伴随若有若无的一声轻笑。
天草的脸一下红了。
“小草，躲在树后玩这个做什么？”白润的手拨开树丛，光线霎时从那头照过来，点亮了如月影笑眯眯的脸庞。
天草在冷饮店里如坐针毡。
如月影坐在他对面，托着脸，长长的眼睫毛一颤一颤的，好似扫在人心尖上。
“小草，多年不见，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如月影的声音温柔动听，哪怕是最简单不过的寒暄，依旧优美得宛如念诵诗章。
“哈哈，阿草经常跟我提起你，”伊达我流大大咧咧的个性在此时占尽便宜，他极为熟稔地跟如月影套起近乎，“他总说小时候的邻居长得特别好看，我那时还不信。”
“我也没跟你提起过如月啊。”天草扯住伊达，跟他咬耳朵。
“这么说代表你在乎‘她’呀。”伊达满不在乎道，“‘她’要是对你有意思，听到这话一定很高兴。”
天草偷偷瞥了如月影一眼。对方正专心地喝冷饮，颊边过长的几绺头发垂在桌上，被纤细的手指有意无意地绕了几圈。
“都是做好兄弟的，不用谢我，下次记得帮我给阿卡酱递情书就行。”伊达还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又讲了一阵，两人结束了窃窃私语，坐回原处。天草挺直腰板，听见自己心脏通通直跳。手里的勺子无意识地搅着杯里的冰沙，把那里打出一层细密的奶泡。
“如月，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你居然又搬回来了，真是出人意料。”
如月影对他笑道：“因为我也很想念你呀，小草。”
“当啷”一声，玻璃勺磕在杯底，奶沫溅在天草袖子上。
伊达我流在桌底树了个大拇指，有戏！
“多年不见，一定要好好聊，阿草的兄弟我今天请客，”他指了指隔壁桌的特大号冰沙，朝柜台挥挥手，“老板，把这个拿三份过来。”
天草又把伊达扯过去：“别闹了，我们哪里吃得下。”
“就是吃不下才好，你不是想知道‘她’是男是女么？”伊达自信满满，“等到上厕所的时候，不就知道了。”
“……”天草用无言以对的目光打量着他，“看不出来，你点子这么多。”
“你认识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伊达颇骄傲地一拍胸脯。
如月影在一旁轻轻笑了下，像大人看着两个打闹的小鬼，又觉可爱，又觉无奈。
这笑声倒让天草不自在了，赶紧摆正姿势坐好，又见如月影嘴里咬着吸管，微微笑着，漂亮得好似空谷里美不自知的昙花，一时间心跳得像胸中揣了只扑棱翅膀乱飞的麻雀。
伊达我流计划已定，一边闲谈，一边可劲给如月影灌饮料，就盼着对方起身要去厕所。不料如月影人不可貌相，两大杯下肚，尚能稳如泰山。
倒是天草先受不住，扯住伊达说：“阿达啊——”他年轻俊秀的脸庞有些扭曲，“我大概是喝坏肚子了。”
“……”伊达我流沉默许久，长叹一声，“我扶你去厕所吧。”
一路上，伊达简直怒其不争：“我是要灌如月影，你喝这么多做什么？”
天草说：“我一紧张就想喝水。”
“看你平时做事，也没见拖泥带水啊！”伊达沉痛无比。
“得了吧，换你女朋友在这，你比我还不如。”
等到伊达扶着天草经过柜台，发现如月影正在那里结账。伊达连忙说：“我请客，不用你来。”
如月影摇头说：“不用这样，我们均摊吧。”另一头，店员已经找了钱，伊达也只得作罢。如月影打开钱包，最外一层放着身份证，同时注意到来自身旁的两道视线，便回望过去说：“怎么了？”
天草和伊达齐齐别过头去，假装看风景：“没什么。”
等到如月影转身回座位，两人赶紧凑在一起交流：“你看到如月身份证上的性别了吗？”
“没有，你呢？”
“我要是看到了还用问你？”
天草和伊达对视一眼，十分幽怨地长吁短叹起来。
喝完冷饮，如月影本想回家，伊达却灵光一闪，提议去他家吃晚饭。
“本来说我请客的，现在又成了均摊，心里过意不去。”伊达恳切道，“给我一个面子，好歹让我做回东家。”
好说歹说，总算是讲得如月影点头，于是三人转路向伊达家去了。
伊达我流土财主出身，门面装修得相当气派。管家见小主人回来，喜形于色：“少爷您今天回来真早，还带着天草少爷和这位……”他谨慎地打量着如月影，“先生”和“小姐”两个称呼依次在喉咙里转了半圈。
天草解围说：“如月影。”
“哦哦，这位如月影。”管家松了口气，领着他们往会客厅去。
如月影走在最后面，天草扯着伊达拉开一段距离，低声问：“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兄弟我这是为你两肋插刀。”伊达信誓旦旦地说，“我让管家饭做迟一点儿，再拖延一阵子，就可以说天色太晚不方便，建议你们留宿了。”
“留宿怎么了？”
伊达语重心长：“到时候，我就讲客房只剩一间是干净的，建议你们合住。如月影要是女孩子，肯定会拒绝，到时候我让管家再收拾一间就是了。”
天草皱起眉头：“要是如月答应了呢？”
伊达用力一拍他的脑袋，像要把他拍开窍：“这不是正好嘛。”
天草反应过来了，捂着伊达拍的那块地方，脸上有些发僵。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伊达语气深沉地说，“阿草，加油。”
一切确实按照伊达的想法在发展，晚饭过后，他十分热情地留如月影继续作客。如月影此人兴趣不多，在参观了伊达家的花园之后，又回到会客厅看电视。
“春天到了，动物到了交配的季节……”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看《动物世界》。
伊达歪在一边，天草心猿意马，如月影倒是看得专心致志，好似连天草往自己瞥过来的目光都不曾发觉。
节目结束的时候，座钟“当当”地响了一阵，伊达哈欠连天地站起来：“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也不方便，要不要在我家留宿？”
昏昏欲睡的天草闻言打了个激灵，顿时清醒了。
如月影点了点头，十分自然地说：“好。”
天草二十六坐在床边，身上一阵冷一阵热，额头后背都是汗。
隔壁是浴室，正传来哗哗的水声。
他有些坐不住了，给伊达我流发信息：“阿达，这样真的好吗？”
伊达回复：“有什么不好？”
“万一，我说万一如月真是女的怎么办？”
“一个女孩子愿意跟你住一个房间，除了喜欢你，还能做什么解释？放心啦阿草，你只赚不亏的。”
“可是——”
“阿卡酱找我了，阿草你自己加油，拜拜！”
伊达的头像迅速黑了，天草恨不得跑到他的房间，把他从里面拎出来。
这都出的什么主意！
天草越想越闷，把手机一扔，整张脸埋在枕头上。这时他闻到沐浴露的气味，还有一种湿漉漉的、类似檀木的香气。他的心在这股香气里骤然狂跳起来。
如月影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进他的耳孔：“小草，你这是睡着了吗？”
天草真不知该起来还是装睡。冷不丁的，一只柔软温暖的、还沾着水汽的手轻拍了下他的脑袋。
天草打了个哆嗦，翻过身来。如月影穿着睡袍，雪白的头发像浸过水的丝绢一样垂搭着，在灯下浮动着融融的水色。比常人白上一点的皮肤此时泛着微红而健康的光泽，好似待人摩挲的暖玉。
“果然没睡。”如月影说。
天草没好气地说：“就算睡着了，也得被你弄醒，你这人真是……”
如月影却忽的笑了：“小草，你果然跟小时一模一样。“
“什么？”
“一样口不对心。”
“……”天草一时默然，过了会，又像使性子的小孩子似的，抓住被子用力往脸上一盖，“我真睡了，不要来吵我。”
如月影又是笑，又是叹息，那声音隔着被子传进天草耳里，脚步声在房间内响了一会，然后是“咔擦”一下，开关闭合。
“睡吧。”
灯熄了。
天草二十六一晚上没睡着。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粼粼的月光照在身旁熟睡的面容上，像水波在润养花朵。如月影丰润的嘴唇微张着，平稳的呼吸声如同一个难缠的魔咒，困住了年轻的天草二十六。
月色将他的影子投在如月影的脸庞上，光与阴影彼此拉锯，陷入僵持。在静默了许久之后，那个影子终于动了一下，颤抖地，小心翼翼地，在如月影的脸上越放越大——
天草二十六猛然直起身，呆了好一会，然后颓丧地往床上瘫了回去。
“我这是要做什么啊。”他喃喃说。
次日起床的时候，天草脸上顶着好大两个黑眼圈。
“小草，你没睡好么？”如月影煮了一壶开水，在准备泡茶叶，“难不成，你认床？”
“闭嘴吧。”天草满脸杀气地去摸枕边的衣服。
吃早餐的时候，伊达我流一直盯着那两个黑眼圈看。他欲言又止了半天，才趁如月影去倒水，凑过来小声问：“阿草，你这是怎么回事？”
“失眠，看不出来吗？”天草没好气地说。
“我还以为这是你对如月影——”伊达斟酌着词句，“非礼，被打出来的。”
天草瞬间爆发，按住伊达我流的脑袋诉诸武力：“你以为我是你吗？？”
“别冲动别冲动，”伊达举手投降，又问，“所以，你看出如月影是男是女了没有？”
天草松开他：“没有。”
伊达大为失落：“那么好的机会，你居然放弃了，让我说什么好。”
天草叹了口气，耸肩道：“算啦……”他看着不远处的如月影，口中喃喃说，“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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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7-05-11 23:0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微博上看到就过来顶一下～草如大法好，he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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