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08 【策馬天下出場16周年/師策】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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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無攸

我願歸于平靜的時候陪你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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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82)

樓主發表於: 2023-02-09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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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8 【策馬天下出場16周年/師策】小家

長時間浸淫在爾虞我詐的環境中，信任一說，亦往往是種玩弄人心的手段，他孤身一人，全然不必交付給誰、亦未想過得到；流連夜摩市中，各取所需、各憑本事，更是唯一生存之道。

人與人之間牽連的不過利益二字。

可即便這麼多年下來，他自認已經擅於揣度旁人的心思目的，卻依然無法在師九如的神情言詞間，讀懂任何訊息。

他說，我只想幫你重獲新生，不能如此簡單嗎？

純粹地好似他日復一日，將修復的劍器逐水流去，或是埋葬已死劍魂，不得不失，不來不去。而他或許也在其中之一。

這麼想著，策馬天下緊了緊手中劍柄，相似卻又帶著微小變化的熟悉的長劍，承自師九如之手，更較以往鋒利幾分。
可偏偏他喚名「靜心」。

乍聞此名時，策馬天下只覺荒謬，卻未曾打從心底抗拒過，只是對於師九如的擅作主張不悅，無有意識到，曾幾何時竟已與那人親近若此。

任他牽絆、任他註解、卻還以為只是因著亟欲知曉嗜殺者下落而不得不妥協。

直到為了無蹤劍法真義，與師九如再起爭執，不肯放下深仇大恨，脫口而出——

「我不再相信你了，你也別再管我！」

而後氣沖沖地尋釁汲無蹤，只換來輕鬆落敗，他才驀然回神，不知不覺間，心中對師九如的認定，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可明明他們也都曾經不信任彼此。

卻未知有朝一日，這世上，相信他一如相信自己。

「一位朋友。」

策馬天下這麼對汲無蹤說道。

眼前俠者，灑脫大度、無拘無束，所持劍法又何嘗不是自己初心所憧憬的？他為此出走邊域漠城，仗劍江湖、遠離陰謀算計，到頭來兜兜轉轉，竟又深陷其中多年。

他滿心忿憤不甘，拖著跛足，寧願困苦些再困苦些也未曾想過醫治，為此受盡冷嘲熱諷與報復，每一樁每一件恥辱疼痛，都將這份仇恨刻劃入骨、鮮血淋漓。八分儀尋上他的時候，他正與從前懲戒過的惡人打鬥，將要落於下風，是北野真猛然出刀將那人斬首才免於他再被重擊完好的足踝，他以劍佇地，如同當年，可劍刃已斷開更深一道裂痕。

遁入夜摩市後，他想，或許這就是宿命吧，出身與去處，最終都要歸到一處。

策馬天下又如何，而今不過是、以招取命．策馬天下。

「我也曾寫過一本劍譜，為何當初沒引起你的注意？」

策馬天下看著師九如自書格間抽出一本兩指寬厚的藍皮書籍，疊放在他多年來蒐羅的武譜之上，語意裡隱有幾分好奇委屈。

他懶懶掀了掀幾頁，復又闔上，拿到一旁後，繼續將眼前武譜扎好綑綁，再以布巾打包起來。

「嗯？」師九如十分疑惑，堅持探究。

策馬天下終於抬眸覷著他，低哼道：「那些招式，正好都避開了跛足的短處，教殘缺者亦可運行無礙，這麼明顯針對我的餌，我為何要讓背後之人稱心如意？」

雖然因此他確實將作譜者的名字記在了心上，並藉八分儀書房之便遠遠見過師九如那一襲藍色背影，才能在師九如找上門那夜喚出他的姓名。只是他也萬萬沒想到背後淵源竟是這麼深刻。

「如此說來，我當初確是急躁了，白白錯過你那麼多年。」聽明白青年言詞間的反骨桀傲，師九如慨然輕歎，卻聽得策馬天下心裡跳了兩跳。

分明應是正常的感歎，為何從口中師九如說出卻似乎有那麼幾分朦朧悸動，教他心律難抑？

微微撇眼，只見那人又將劍譜拿起，翩然身影悠悠晃開，去到床榻前，將他稍早褪下來的舊衣摺疊整齊，一邊嘴裡輕聲叨叨，可策馬天下聽不清，未了，連同飾品與劍譜擺放進一個箱籠，又順其自然推進了床榻下。

「……」策馬天下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拎著手中布包去到茅草屋後，打了火折子將其燒毀殆盡。這些已經被他註解透析了招式的武譜，雖有半數皆已失去傳承，未免麻煩纏身，還是燒乾淨得好。

前塵如煙，裊裊瀰漫，不過須臾便輕緩消散在眼前。

師九如來到身旁，驀然牽握住他的手。策馬天下一頓，偏頭看了過去，湛藍瞳眸瀲灩明亮，映照出他依然一身白衣、卻又更颯爽頎長的模樣。

「師九如？」

「如果你想，隨時可以打開箱籠。策馬天下，我希望你——」

「我並不是屏棄過去。」策馬天下斷然道。「師九如，我只是想要看看新的風景；我以為，無之真義的心境與放下相同，並非切割過去，而是背負過去，將以後的路走得更廣闊、更坦然，對嗎？」

他知覺著師九如握住他的手緊了緊，下一秒又緩緩鬆開力道，似是怕會將他握疼了。沉默少頃，那人微微笑道：「如今你眼前風景，又是如何？」

「天清水澈，欣欣向榮，還有……」策馬天下凝望著師九如的溫潤臉龐，不覺柔聲道：「你。」

青年眸光專注，澄澈溫軟，似小兔般乖巧可愛。師九如按下內心躁動，明白已不能用當時那些逗趣的態度回應，卻還是禁不住抬手輕輕梳理過策馬天下被風拂亂的瀏海，笑問：「好看嗎？」

他總自覺有些幽默是策馬天下可以接應住的，卻不知如何觸碰了青年的敏感，那張白皙臉頰隱隱泛起薄紅一片。

然後便見策馬天下偏了偏眸，語氣嫌棄：「無聊。」

不知嫌棄的是幽默還是臉。師九如低低笑出聲，未再揪著不放，只是順勢將策馬天下牽引至劍鼎前。

劍鼎中插著師九如稍早修復完好的長劍，他適才晃進屋裡換裝時瞥過一眼，原本殘破的劍首已經煥然一新，劍刃也不復斑駁，明耀如鏡。

師九如放開他後，取來劍，轉交到他手上。

「你可願意送他一程？」

他曾經幫過師九如葬劍，送劍，卻是踏入劍墓以來的頭遭。策馬天下勾了勾笑，踩著穩健步履走向河水邊。

青草地上仍有拖曳痕跡，卻較以往淺顯了許多，青年身姿端正，昂首灑脫，輕薄披風與廣袖隨著他的舉止微微揚動，平添一股風流寫意。

師九如跟上身影，落在幾步遠外，看著策馬天下彎身，雙手放入水中，雖未曾像他一般祝福祈願，仍專注目送長劍逐流遠去。

「師九如。」策馬天下沒有回頭，只是低聲喚他。

師九如近上前去，那人清秀的側臉上有幾分迷惘，「如果隨波逐流就是他的宿命呢？」

師九如只是溫軟一笑，沉緩道：「那又何嘗不是一種自由自在？持劍者，或守護或殺戮，皆避不開染血一身，如他沉沉浮浮，卻無塵無垢，純粹如初也是歸途。」

策馬天下沉吟半响，只覺似乎有什麼從胸口蔓延開，溫熱了四肢百骸。

「策馬天下。」

師九如喚他名字的聲音，依然是輕緩頓挫，似乎總帶著一種安撫的情緒。他曾經以為只是師九如說話溫吞，充耳不覺，此刻卻在短短地叫喚聲裡，嚼出另一番意味。

未能思索更多，師九如忽地拉過他的雙手，用布巾將濕冷水痕仔細擦淨，未了，指腹在他掌心劍繭上摩娑幾下。

只聽他說：「你既不願回邊域漠城，如若有天，不知方向，劍墓永遠是你可安心歸來之處。」

把他的家，當做他的家，劍墓，從今往後也不僅僅只是師九如的一處據點而已。

策馬天下默了默，清晰感受著心裏有什麼軟軟崩塌的聲音。

他朗朗笑道：「策馬天下記住了。」

無論江湖路險、歲月蹉磨，策馬天下亦有歸路。

策馬天下生日快樂~！！！
邁入出場第十六年紀念，家裡也迎來新成員，便再以換裝的時間點淺淺寫一下小馬心動的過程，師九九這個天然撩可太致命了！！！！

[ 此帖被蘭無攸在2023-02-16 15:0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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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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