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05 【赮俠】落葉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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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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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61)

樓主發表於: 2017-04-06 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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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5 【赮俠】落葉歸根

清明祭祖，忙碌的龍戩分身乏術，赮畢鉢羅只好獨自前往皇陵祭祖。

原本就有專人照顧的陵墓並不需要打理，赮畢鉢羅簡單地燒了三炷香，倒上三杯水酒，便算是完成掃墓的工作，剩餘的就是等香燭燃盡，焚燒紙錢了。

無聊地坐在墳前等候的他抬眼打量著四周，想起第一次來到這裡時的情景。

那時的他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只是依循著內心那股莫名的感應而來，他曾以為自己痛恨妖市，因為妖市奪走他唯一的師父，卻沒想到他所擁有的，並不只有師父，還有來不及相認的父親與兄長。

他化出菩提長幾，捧在手上細細地看著，眼中忽然又湧起酸澀之意。

父親尚有陵寢，可他的兄長呢？孤零零地在他鄉圓寂，也不知葬於何方，是否有人為他立碑紀念？

他彷彿看到那跋涉過千山萬水的煢煢獨影，最終坐在菩提樹下含笑閉眼，任無邊黑暗淹沒，最後一念，是否能牽掛著不知身在何方的攣生兄弟？

微涼的手指按上他發熱的眼角，赮畢鉢羅驚喜地轉過身，就看見他最掛念的兄長逆光而立，耀眼金茫遍灑周身，托舉著手的姿態宛若佛陀拈花微笑。

只不過，他的兄長指尖所拈的是晶瑩的淚水……

赮畢鉢羅臉上一紅，卻還是忍不住親近的欲望，上前一把抱住俠菩提，把頭靠在他肩上悶聲喊道：「兄長……」

俠菩提微微一笑，也伸手環抱住弟弟，「赮怎麼又哭了？」不知是不是錯覺，赮總覺得兄長說到「又」的時候，似乎特別加重了語氣。

他抬頭仔細地看著俠菩提俊美的臉龐，一如以往地溫文爾雅，從容不迫……除了眼底閃爍的笑意！他不服氣地圈緊懷中之人，「兄長上次來的時候分明『也』哭了！」

「咦？有嗎？」俠菩提臉不紅氣不喘地裝傻，「赮可別是誤認了菩提長幾上的露水？」

「才不是露水。」赮畢鉢羅按著自己的胸口正色道，「赮當時雖然看不到兄長，心中卻可感受到兄長無言的悽愴，那是我與兄長靈魂的共鳴。」

俠菩提傾身向前，讓自己的胸膛貼上弟弟的心口，「雖然我從不曾後悔離開妖市，但仍不免會想，若我留在妖市，是否叛神殛和戰慄公就無法順利篡位，你不會被判獻刑，之後那些事也都不會發生？」他嘆了口氣，把臉貼上赮的臉頰，「赮，謝謝你驅逐了亂臣賊子，謝謝你為妖市所做的一切。」那些本是身為王子的他所該做的，卻由自小被拋棄的赮一肩扛起。

兄長直白的感謝讓赮畢鉢羅臉頰有些發燙，「赮很高興能為兄長分擔。」

俠菩提側過臉，含笑看著冷酷的俊臉露出溫度的模樣，忍不住壞心眼地在上面印下一吻，「謝謝你，帶我回家。」

赮畢鉢羅不甘示弱地還以一吻，你來我往間，膠著的唇瓣逐漸滿足不了心底的渴求，他乾脆將人壓在身旁的樹幹上，盡情汲取孿生兄長的氣息。

不小心玩火自焚的人咿唔抗議著，卻反被鑽了空隙，靈舌長驅直入，纏住無處閃躲的小舌，攪拌，廝磨，將整個口腔舔吻過一遍，還發出令人臉紅的嘖嘖聲，肺部空氣幾乎全被抽走的俠菩提眼角泛出淚光，試了好幾次才成功推開吻得忘我的人。

太可怕了，明明只是唇舌交纏，為何他會有整個人都快被吞噬的錯覺？

赮畢鉢羅看著雙唇紅腫的兄長，忍不住捧著他的臉又重重吻了幾下，才戀戀不捨地放開，「兄長，我想在這裡另外立一座你的墳，你意下如何？」就算什麼也沒有，好歹有塊石碑。

「何必麻煩？」俠菩提點了點他的胸口，「我的身軀早已回歸天地，心神與赮合而為一，不用再多佔這一塊地了。」

赮畢鉢羅點了點頭，「赮活著，兄長便活著。」兄長永遠與他同在，活人是不需要墳墓的。

他的生命因為兄長而完整，從此再也沒有任何人事物能拆開他們。

遠山淨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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