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3〔殢師〕（現代AU）生自繁星（23F已完結，非常規he）|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03〔殢師〕（現代AU）生自繁星（23F已完結，非常規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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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k6d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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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樓發表於: 2020-11-23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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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迫近

2012年，多事之秋。

無衣師尹寫完降神計劃的最後一行字，擱下筆向窗外看去。
流光晚榭及其周邊環境正發生著變化：褪去一切如常的偽裝，露出被色彩侵蝕的樣子。竹叢抽出尖銳的畸形新葉，像是照到某種輻射，在夜晚閃爍著瑰色螢光。
最近這些日子，既要實時追蹤星之彩和現實的距離，又要抓緊研究應對之法，他消耗了太多精神力量，漸漸已限制不住色彩蔓延的本能。
殢無傷明明把一切看在眼裡，卻沒有來找他對峙，假作太平。

「楔子。」
楓岫主人眨眨眼，環顧四周，還是自己的院子，只是多了無衣師尹坐在石桌對面。
「你已經可以讓人不經過睡眠直接入夢了嗎？」
「它更近了……」無衣師尹眼底有壓不住的焦慮，指尖反復摩挲香鬥的木柄，「它越近，我的精神力量越強，所以……」
「你果然已經想通全部‘真相’了。看到色彩孢子的情狀我就有所猜想，但沒敢找你確認。」楓岫給他倒了杯白水，「顯而易見，現在任何人類要阻止你們都是螳臂當車。所以，你的決定？」
「送它回去，而且要盡快。」無衣師尹向楓岫張開手，一團色彩在他手心翻滾沸騰，「你看，我已經快控制不住了。到那時……」他的聲音低下來，飽含愧疚和擔憂，「我怕整個慈光之塔都因此傾覆。」
楓岫主人半天說不出話。

「妖應姑娘。」
妖應封光拎著碧華璀璨的瑤映劍，如臨大敵，「你來做什麼？」
無衣師尹與她隔著街道，站在春色盎然的花樹下，與數米外的冬景格格不入。
「我不過是星之彩灑落的色彩孢子之一，你不必緊張……我來，是想求證一句……」他的聲音像隔著香霧，虛無縹緲，「你對無傷……你還愛他嗎？」
「當然。要不是你回來，他早就是儂的人了！」妖應封光斜著眼瞟他，「你擔心儂搶走他嗎？」
無衣師尹聽了這話，放心地松了口氣，而後深深欠下腰去，「多謝妳。」
明艷的紅衣女子收起劍芒，眸光灼灼，「大可不必。如果你是要我幫他什麼忙，我答應那也是因為我喜歡他，和你沒有關係。」

再一次看到了那個本子，僅是把目光落到本子漆黑的封面上，都能感到無言的恐懼和反胃。
還不如乾脆殺掉他結束這場循環。
殢無傷被竄入腦海的想法嚇了一跳，想起夢中鮮血流在手上的觸感，冰冷黏膩，像揮之不去的幽靈。
喀嚓。
身後傳來開門聲。
「它已經看見我了。」
殢無傷猛地回過頭，無衣師尹站在門口，手上沾滿了色彩。
墨劍發出一聲尖銳嗡鳴，伴著鋪天蓋地的殺氣嗆然出鞘，劍鋒遞到他身前寸余才堪堪停住。
「……你真的要殺我嗎。」
無衣師尹抬手描摹劍身上的花紋，劍刃割破了他的手，瑰彩就混著血色在沈烏的底色上蔓延，劍鋒吸納了他的血，透出赩的鮮紅本色。
那殺氣頓時散去幾分，殢無傷別開眼睛不看他，低聲道：「……我沒有。」

「……我現在百分之百相信你就是無衣師尹了。」楓岫主人端著熱水好一會兒才搖頭笑嘆，也不知無奈還是感慨更多幾分，「撒手慈悲居然沒說錯，是我誤會了。這三句不離慈光之塔的，真是——在你心裡，只有慈光之塔永遠是第一位的吧？」
無衣師尹苦笑了聲，默認了他的話。
「不惜任何代價，絕不能讓星之彩真正降臨。
「其實也沒有那麼難，我是它的一部分，只要讓大多數色彩組成都認可我選擇的坐標，就可以逐步改變它的流向，讓它流回宇宙深處。」
楓岫咋了下舌，「預想很完美，但真的這麼容易嗎？」
「這正是我來找你的緣故。」無衣師尹道，「你願不願意把流光晚榭外的埋伏搬到四依塔去？」
「這可不行。」楓岫主人擺擺手，「這是負責給你善後的，我怕你和星之彩同歸於盡，沒人負責現在黏在流光晚榭牆上的那些孢子。」
「好，如此甚好。」無衣師尹順著他的話頭接下去，「不如你好人做到底，把其他的‘善後’也做了吧。」
「哦？」楓岫主人擱下杯子搓了搓手，「願聞其詳。」
「我走之後……病歷和入夢記錄麻煩你存檔，我會交待撒手慈悲，讓他給你資料庫的權限。還有無傷……我希望你繼續用催眠和意識植入來影響他，讓他回到正軌。」
楓岫主人不置可否，「聽起來是為他好，但我們真的有資格干預他的精神世界嗎？」
「我不知道。」無衣師尹垂下眼露出疲態，長時間的夢中思考似乎給他造成很大負擔，又或者他的精神力同時還分配在了更多其他地方。
「你太累了，「楓岫把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我們還是說回星之彩罷。」
無衣師尹失笑道：「我沒事。我希望你能利用冷凝網最大限度減緩星之彩的流速，給我爭取改變流向的時間。但另有一點，一旦它被凍傷，會優先吞噬觸角範圍內的色彩孢子輔助療癒再生，那時我也無力回天了。」
楓岫主人明白他的意思，星之彩如果要吞噬色彩孢子，無衣師尹則首當其衝。
「什麼時候行動？」
「冬至吧。黑夜最長，能提供足夠時間的穩定夢環境。」
楓岫點點頭，驀地半嘲半嘆道：「唉，我好不容易才弄好，又要挖出來搬一趟。無衣，此事結束你想怎麼謝我？」
無衣師尹終於露出今天第一個真切的笑容，「給你張空頭支票，你自己填。」
距離他離開的時間，還有不到兩個月。

筆記本恰好寫完最後一頁，降神計劃也到了實施階段。
「不久之後，大約冬至前後，無傷，我要離開一陣子。」
殢無傷手一顫，劍鋒落在地上，划出尖銳的劍痕。
「去哪？我同你一起。」
無衣師尹揚了揚手中的色彩，墨劍挪開後，他的傷口迅速愈合了，「你有很多懷疑，為什麼不問我？」
「那不重要。」殢無傷焦躁地上前兩步，一些模糊的回憶又纏住了他，「流光晚榭已經被它們淹沒，我不明白你還能去哪。」他終於抬眼與無衣師尹對視，紅眸澈然，「你想做什麼，我便同你一起，這就是我的立場。」
無衣師尹愣了愣，綻開一抹釋懷的笑，「好吧，就勞煩殢大俠再護送小生一程了。」他沒有透露更多，而是囑咐道：「入夢之後，你在原地等我去找你，千萬不要隨意走動。」
殢無傷把墨劍摜回鞘里，應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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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an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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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樓發表於: 2020-11-26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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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后续，好像知道谜题的结局是什么

芦花深处泊孤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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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k6d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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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樓發表於: 2020-12-02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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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來自群星的色彩

2012.12.21.18:25
天色完全黑了，凍雨打在建築上發出聲響，大地正緩緩冷卻。
無衣師尹將筆記本和殢無傷的病歷一起裝進貼著標籤的黑色密封袋，塞進檔案櫃上的數十個檔案袋之間。
青年已經先一步入夢，無衣師尹交代撒手慈悲留在觀測室看顧：「你守在這裡，反鎖屋門，拉起窗簾，無論外面發生什麼都不要好奇去看。」
夜幕上群星漸漸亮起瑰光，來自天空深處的壓迫感愈來愈近，雨聲驟急。
撒手慈悲擔憂道：「那您呢？您自己對付那東西，會不會……」
「我不知道。」無衣師尹坦白道，「如果我有幸回來，也希望一切都恢復正軌。」
撒手慈悲垂下頭，插在褲袋里的雙手用力攥緊，聲音乾澀，「我只有一個問題……」
「我不是故人。」
「……我明白了。」撒手慈悲的手松開了，他揚起臉勉強擠出一個笑，「無論如何，感謝您對我的教導。」
無衣師尹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細細做下後續的一應安排，「待殢無傷醒來，你把‘真相’告訴他。之後楔子會來找你，他要做什麼，你只管配合就好。」
撒手慈悲一一記下，又問：「流光晚榭呢？」
「和從前一樣，都交給你。」無衣師尹望了眼窗外，「時間緊迫，我要出發了。」

楓岫主人和妖應封光按時到了四依塔之外，分別站在兩個重要的坐標點，掛著耳機進行實時通話。
色彩巨大的陰影隱隱顯露在天際，超出預想的體積和壓抑感讓站在塔下的楓岫幾乎窒息。
空氣變得凝滯、黏膩，雨中海潮的腥氣和無機質的晦澀纏住感官，一股尖銳的力量刺探大腦，引起微弱的耳鳴。
「妖應姑娘，你還好吧？」他呼了口氣，連呼出的白霧都凝在半空，許久才散開。
耳機里電流聲滋滋啦啦，把通話切割得不連貫。
「儂聽不清你講什麼。」妖應的任務是消滅逸出冷凝網的色彩孢子，位置距四依塔較遠，受到的干擾相對小一些。
掌心中碧華流瀉的寶劍嗡吟忽起，「瑤映劍？」
最稀薄的雲層在壓力下破裂，一縷極光探出觸角。
「它來了！」楓岫沈聲提醒，按下遙控器上的啓動按鈕，埋伏好的冷凝釋放器鑽出地面，輕微的機械運行聲沙沙作響，空氣溫度以可感知的速度緩緩降到零度以下。
突然，凝固的空氣被狠狠撞擊震蕩，大片霧凇凌空綻開，沿著不可見的枝椏迅速凝華出一叢叢晶體，勾勒出天外來客的真實輪廓。
像是一棵倒生自宇宙的巨大榕樹，在短短數秒內完成了發芽、抽枝、分杈、長出氣根等生命活動，大量實體化的色彩自霧凇間滲出，搖搖欲墜。
沒人有餘暇在乎跨越現實的奇景，楓岫連按了好幾下遙控器上的降溫鍵，色彩液珠仍舊越結越大，最後脫離枝幹滴滴墜落。
「糟了！」
色彩一觸即地面就開始流動吞噬，低溫延緩了它們的速度，但無法讓它們停止蔓延。
「妖應，我需要幫助！」
耳機里沒有聲音，無線電信號已經被星之彩帶來的輻射切斷了。

灰。
目之所及一片望不到頭的皚皚的灰。
「這是……我們接下來去哪？」
灰暗驅散了所有景色，灰茫茫的天空裂開口子，群星灑下。
「無衣？」
他站在虛無之間，像是被拋棄在宇宙深處的一道狹縫內，透過星雲的縫隙窺探世界。
他站在流光晚榭的客廳里，四面八方的牆上都掛著色調深邃的油畫，顏料翻湧扭曲，像是攝魂噬心的漩渦。
「無衣，你在哪？」
走上二樓，無限迴廊的入口沾滿色彩，張開血盆大口正等待著他。
星雲間的裂痕更大了，來自遠古的非完全物質的生命正爬出黑暗。
殢無傷腳步未停，憑著直覺穿過重重迴廊，從前留下的記號在他余光中一閃而過，扭曲的空間里擠出了分岔路。
他的步伐越來越快，最後已是全力奔跑，在迴廊盡頭毫無猶豫地穿越色彩之門。
無限蔓延的色彩忌諱墨劍的喪氣而給他讓開通路，門外是無垠星空。
他站在了四依塔塔頂之上，無衣師尹就在他眼前。

空氣又開始震蕩，不，不止空氣，那些流淌的色彩也開始震蕩。
像是受到某種召喚，它們不再漫無目的的恣意蔓延，而是緩緩折返了方向，向四依塔匯聚而去。
雨點改變方向，自發地向著天空墜落。
妖應封光下意識看了眼手錶，指針正顫抖不前。
「嘖。」她捻了捻耳機線，「餵，能聽到儂講話嗎？」
「滋滋……滋啦滋啦……」
「……」妖應拿起手機晃了晃，液晶屏閃爍出程序異常的花色，她索性揪了耳機隨手纏在手機上塞進衣袋，繼續提劍驅趕冒出冷凝網範圍的色彩孢子。

「無衣！」
「啊……」無衣師尹聞聲回身，看見是他，臉上露出欣慰與無奈參半的笑意，「你還是來了，我不是讓你不要走動嗎？」
雀翎披風瑰光流溢，隨轉身的動作在半空划出色彩殘痕。
「你根本沒打算去找我！」殢無傷質問他的謊言，「一路上你都在阻礙我找到你！」
一大團色彩近在咫尺，鉍晶體似的鎖鏈從色彩深處生發又將它禁錮。無衣師尹伸手略略靠近，色彩因他動作而躁動不安，鎖鏈躍躍欲試地想要咬住他的手腕。
「你要做什麼！離那團東西遠一點！」
墨劍出了鞘，殢無傷全神戒備地走近，想要拉他進到自己的劍圍下。
「我不是說了？我要離開一陣子。」
「去哪？我陪你。」
「你去不了那地方。」夢與現實的狹縫之間，無衣師尹苦笑著向他坦白，「是我想錯了。星之彩要回歸宇宙，我又如何能留下呢。」
坐標已經改變，星之彩的洪流會裹挾走它所有的子民。那是一種特殊的生物本能，宇宙深處的呼喚與鼓膜共鳴，催促流連者回歸。
「無衣，究竟發生了什麼？」
解題過程已經詳盡，是他自己遲遲不肯查閱答案。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我是什麼，我的身份，我接近你的目的，我帶來的異變……」
無衣師尹的目光越過色彩投入天空，像是懷念，「我把你的生活攪得一團糟，你不恨我嗎？」修改坐標耗費了他太多精神，無力再維持穩定的意識空間，夢境的邊緣逐步崩潰。
殢無傷緊張地看著那團蠢蠢欲動的瑰光，握緊墨劍，「你先過來，無衣，你答應過的，治好我的病之前都不會離開我。」
「我和星之彩融合之後，你就會恢復正常了。」
「不……不。」殢無傷語氣近乎哀求，「無衣，你不能再一次拋下我。」
「我生於你的夢境，我所有的一切都來自你的記憶。無傷，你的無衣師尹……已經死去很久了，」他憂傷地看著眼前的青年，「不該繼續影響你的生活。」靛色眼睛在星光輝映下產生變化，露出和星之彩一致的複雜瑰色。
夢境終於崩塌，通道即將關閉，沸騰的色彩一衝而下。殢無傷箭步上前攔截，削鐵如泥的墨劍卻在觸及脆弱的鉍晶體的剎那，愴然崩斷。
在那失之毫釐的萬分之一秒，眼前人身影變幻，被鎖鏈捕獲融入瑰光，隨著無形的色彩洪流流淌進天穹。
斷刃余勁所至，他為自己畫下終末之境——雪謎無解，空余無色世界。

晴夜，雨停了。
群星無蹤，上弦月和四依塔尖遙遙重疊，散髮出柔和的光暈。
大禍臨頭的厄運感消散一空。
楓岫主人收拾殘局，用冷凝槍把遺落的色彩孢子一一冷凍粉碎，只是搜遍整個四依塔，也沒有發現無衣師尹的蹤跡。
「去流光晚榭嗎？」
妖應封光很快來和他會合，表示外圍的色彩孢子也已經掃清了。
「走吧，我們要趕在天亮前結束收尾。」楓岫換了個彈匣，「呼，真安靜啊。」
或許是無衣師尹的意識控制，或許是星之彩的輻射，四依塔附近的居民對這場「戰鬥」一無所知。

2012.12.22.8:30
殢無傷滿面淚痕地醒來，陽光透過窗簾灑進房間，擺在角櫃上的電子座鐘顯示出時間。
觀測室熟悉的天花板讓他放下心來，青年胡亂抹了把眼睛，猛地從儀器上坐起。
斷成兩截的墨劍躺在桌子上。
「無衣——」
撒手慈悲搬了把凳子坐在觀測儀邊上看著他，「你總算醒了。」
「怎麼是你？」殢無傷想下床，才發現自己手背上還埋著針管，透明的藥物一點一滴流入靜脈，「這是什麼？」他厭惡地看著那條透明膠管，「無衣呢？」
撒手慈悲把幾盒藥放在桌上，「一天兩次，一次四片，飯後吃。」
「無衣去哪了？」殢無傷隨手揪掉輸液管，抓起墨劍繞開撒手慈悲就要往外走。
後者坐在原處沒動，幽幽嘆息，「你不要鬧了。老師已經去世三年，夢該醒了。」
「你在胡說什麼？有我在，他不會死的。」殢無傷皺著眉正要辯駁，腦海中突然有靈光掠過，「哦我明白了，這是我的夢，我要醒過來。」
我怎樣才能醒來？
一念及此，他忽然露出一個奇異的笑，「我把你們都殺光，夢就會醒來了。」

緊急通報：2012年12月22日上午8時45分左右，中心醫院精神衛生部一名患者逃離。
該患者患有分離轉換性障礙並有嚴重暴力傾向，逃離時身穿黑白間色大衣，攜有金屬銳器。
現請各單位高度重視，全力搜找此人，一經發現立即控制，如無法控制可採取一切強制手段。
患者詳細信息如下……

「你今天有見過經常和我一起來的人嗎？」
面對斷劍上瀕臨崩潰的殺意，小店老闆慌亂地擺著手，語無倫次，「您……您一直都是獨自一人啊……」
「是嗎？」殢無傷冷笑一聲，揚手揮下斷刃，「那你也該死。」
瀕死的慘叫被他拋在耳後，青年甩了甩劍上的血，轉身揪住近前另一個人，「你，知道無衣師尹在哪嗎？」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人嚇得站都站不穩，「別殺我、別殺我……」
殢無傷嫌惡地看了他一眼，用力把他摜開，接著便是一劍斷喉。越來越多的鮮血噴濺到他身上，青年無所謂地穿過市區，把遇到的每一個人都變成劍下亡魂。
湛藍天空落進他眼裡也像蒙著一層紅霧。
流光晚榭的大門輕輕一推就開了，殢無傷將斷劍隨手丟在門口，踉蹌衝進書房，一把拉開抽屜。
是紫金香鬥和遺信。
他急切地拆開信封，於是那封讀了無數遍，他幾乎能一字不差背下所有內容的遺書落入眼簾，打碎最後的希冀。
「怎麼會？不……不對……是我做噩夢了。」太陽穴刺痛不已，殢無傷痛苦地揪住頭髮，「無衣，無衣……我該怎麼離開夢境？」
喀嚓。
屋門外響起開鎖聲，像是絕境垂下的救命稻草，他帶著滿心驚喜衝下樓——
砰！砰砰砰！
槍聲驚亂了飛鳥，霧凇昇華殆盡，慈光之塔從此無雪。

[ 此帖被sink6days在2021-01-11 04:3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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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k6d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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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樓發表於: 2020-12-03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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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蘇醒

2015年。
楓岫主人合上筆記本，把醫療檔案收進牛皮紙袋，嘆了口氣，「說到底，我也不知道最後一場觀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拿出一份舊報紙，攤開在桌面上，「殢無傷最後是瘋了，殺出醫院沿街屠戮……最後在流光晚榭被擊斃。聽說他死前最後一句話，是問無衣師尹在哪。」
坐在桌子對面的年輕人壓了壓帽檐，「可師尹他不是早就……」
「對，死了很久了。無衣死的第一年，殢無傷醉酒消愁，然後有一天，他說他聽到了無衣的聲音。」
「其實是星之彩的感召嗎？」年輕人一邊在小本子上記錄著，一邊問道。
「沒錯。殢無傷的血緣會激發那些東西的活性，他的祖輩也是一樣——在劍族人情緒最崩潰的時候，那些東西找到他，並同他的潛意識取得聯繫。」
年輕人筆尖一停，遺憾道：「現在也無法知曉他的第一個夢是什麼了。」
「第一個夢里一定有鑰匙，這鑰匙也許是一個場景，也許是一句話，也許是一樣東西。」楓岫腦海裡閃過數個選項，最後選擇按下猜測，「殢無傷心病深種，受不可名狀的力量影響，他在夢里見到了那個他所希望的、沒有陰謀算計的無衣，從此深陷夢中。
當初受撒手慈悲求助，我把我自己和妖應姑娘的形象植入他的潛意識，通過干預夢境，提醒他現實的一切。」
「但他拒絕了，無論夢境抑或現實。」
「是啊……」楓岫輕聲嘆息，「可惜，哪怕跨越夢與現實的界限，這個來自夢境的無衣，他依然沒能留住。哈。」他說到這裡驀地一笑，「說起來，我還接觸過這位醫生無衣，和我們熟悉的無衣師尹……在決絕的一方面確實很像。」
年輕人聽了似乎有些激動，「通過殢無傷的夢，你和師尹也……」
楓岫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不是在夢中。星之彩離我們最近的時候，他實體化了。殢無傷受他誘導發生邀請行為，給了他進入現實的入口。」
「那後來……為什麼星之彩又離開了？」年輕人疑惑道。
「雖說他的真實身份不可追究，但他終究是無衣師尹。」楓岫如今說起這些事只有平靜的懷念，「他已選擇放殢無傷自由，又怎會流連反復？自然走得乾脆利落。」
「啊這……」年輕人半天說不出話來，「夢醒才是殘忍，如此想來，能死在瘋狂里，未必不是解脫。」
「你以為殢無傷真的瘋了嗎？」楓岫苦笑反問，「他沒辦法接受清醒的自己罷了。」
年輕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那這份研究記錄，究竟是……？」
「前半部分是殢無傷的筆跡，但措辭風格和邏輯體系，確確實實屬於無衣師尹。他受星之彩污染的程度太深了，」楓岫抬手點了點報紙上的頭版，「當時我在現場，從他傷口裡流出來的不全是血，還有流淌的色彩，是一種在任何色譜都查不到的單一色彩，又像無限種顏色的混合。」
「原來是這樣，看來師兄……撒手慈悲讓我找您真是太對了。」淺紫襯衫的年輕人起身向他致禮，「我今天其實是受老師所托，來找您取走這本記錄和檔案。還有，要接走一個人。」
「嗯？」楓岫一愣，「撒手慈悲是你師兄？你家老師是誰？」
年輕人欠身道：「我叫言允，是師尹的學生。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楓岫先生，殢無傷真的死了嗎？」
楓岫主人下意識看向言允的眼睛，那對紫色瞳孔深處，閃爍著來自群星的色彩。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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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樓發表於: 2023-02-15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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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特別的故事和結局(感覺留有懸念?)，雖然沒辦法完全理解，但是很喜歡大大的文筆，感謝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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