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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弒
貪婪,是最華麗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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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451
)
樓主
發表於: 2008-01-30 0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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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1 [師策師] 將醒 (全)
0
這篇被我認為是溫馨的悲文(?)... <---某鶯:啥米碗糕叫溫馨~囧
&"WgO!pzD
2+I5VPf
明明一開始打算寫短篇,結果還是莫名其妙形成了萬字文....Orz
+,,dsL
RhKDQGdd
沒想到是在這一天完成這篇文...T_____T 嗚~九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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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雷(?),請小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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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的光芒劃破無盡的黑暗,以耀眼的曙光擁抱著大地,重燃萬物繽紛多姿的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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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帶著關愛與暖意的日光,也同樣灑進窗內,映照在蜷曲在床面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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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又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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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在眼上的手緩緩朝空中伸展,皺起一張略顯疲倦的臉,接著人坐起搔弄著長髮一邊環顧著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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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會後俯身將臉埋入雙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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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九如…」壓抑著的疼痛,隨著幾近沉溺的聲音將至滿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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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低的嘆息從髮間淡出,過了好一陣,人才抬起頭,轉望著窗外燦爛的日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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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卻煩躁地令他抓緊了雙臂的衣袖,在茫然間尋覓著空盪裡的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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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躁難以成事,你該學習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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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天下從床上跳起,光著腳便跑到門前將其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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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向自己的是失了主人照顧依然洋溢著生命力的百花綠地,證明著它們曾被人以無比的關愛照料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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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觀人之善,多見世之美,你的心境會更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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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地回頭,屋內什麼都沒有,只有那件滾黑邊的白色長袍掛在椅把上迎風搖曳,那雙該在腳上的鞋被留在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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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囉嗦…如何滿足…可惡的師九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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頹然地倒靠上門扉,策馬天下仰起難受的神情緊閉著雙眼,所有的力氣隨著逐漸滑落在地的身軀,全都離開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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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同師九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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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與人同樣,該救當救,劍墓之中已埋葬許多劍魂,師九如不希望再添一例,也請求你好好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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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暖風拂來,一陣陣猶似輕柔的安撫,吹拂在策馬天下的臉上,漸漸平緩他失控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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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萬物皆有靈性,閉目聆聽,藍天白雲,青山綠水,豔陽夕照,甚或清風明月,世上存在著許多美麗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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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天下使盡僅存的氣力站起,緩步至晴空之下,舉眼探去那相似的蒼穹與流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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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闔上雙眼感受著一切,只覺溫暖的光亮撒落在身上,徐徐輕風環繞在左右,涓涓細水穿流過耳邊,微微的大地香氣舒緩了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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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極了那個人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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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到了此刻,我仍舊依賴著你…」張開氤氳的眸子,咬著下唇露出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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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能助你重獲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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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一語,像是幻覺般在耳邊的不遠處溫柔的響起,雖然見不到內心深處渴望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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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卻一直伴隨在周遭,讓他有種活在夢中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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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這陣子他幾乎是天天失眠,因為他怕,一旦睡了就不願再醒,一旦醒了就必須再面對失去的痛苦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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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無法在劍墓再待下去,那種深刻到疼痛的寂寞衝擊著自己,簡直令他無法自制的沉淪在悲傷的漩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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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道曾經存在的回憶,卻再也抓不住的殘影,空虛的讓人快要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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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師九如不會希望看見自己這種模樣,他也不喜歡自己這個樣子,所以他只好選擇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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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亂地逃離這個曾經與師九如朝夕相處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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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靜心思考,你會發覺許多事情,皆能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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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但叫我如何再靜心…或者,該如何死心。」手撫著額,揪結著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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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頭,舉步回屋內,策馬天下打理好簡單的行囊,穿上對方送給自己的成長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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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帶依戀的輕輕以手劃過每一處痕跡,將其牢牢記在心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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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早知道,自己不可能忘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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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環顧一圈,像是餞別一般,策馬天下站在門口,朝著屋內深深一鞠躬,表達著對萬物最虔誠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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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伸手準備拿走掛在牆邊的隨身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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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心交還予你,你要好好珍惜,我為它取名靜心,希望能隨時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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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在空中的手遲疑了一下,策馬天下專注地凝視著劍鞘,他曾百思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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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九如為何像個瘋子一般對劍自言自語,視劍為人百般疼惜,直到前些日子他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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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人與世隔絕,卻無法單獨存活下去,言語成了一種簡單排解寂靜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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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與萬物也能成為一種無可替代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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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心,你會陪我到最後吧。」握住劍,將它牢固地套綁在身後,策馬天下輕輕將門合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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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至一旁早已無水的劍爐,學著那人觸摸著爐邊,他終其一生都無法領會師九如怎麼以水修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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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如此,他當初應該好學一點將師九如的手藝學會,讓師九如修劍的技術不至於失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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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完好如初,逐水而流,尋覓有緣之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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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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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離開劍墓,他也不清楚自己該往何去,畢竟他早已將劍墓當成了自己的歸處,如今他想逃離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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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無盡的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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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與我一起,無法讓你靜心,劍墓南方三里之處有一深林,你就前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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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在一起,除了心亂、心動,還真閒少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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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不捨的望向劍墓最後一眼,他唯一當下了悟的是──歸期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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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步伐跨出,不再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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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清楚,就算人離開了,心已永遠遺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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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在翠綠的林間,策馬天下尋著記憶裡的痕跡,找到了幾棵樹身有些受損卻仍舊屹立不搖堅強生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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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很氣憤師九如的腹黑,看他一臉牲畜無害,竟出一些鬼主意讓自己綁手綁腳、無法隨意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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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嘴裡還拼命叨唸著,所以他總是對著樹木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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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字還沒全部消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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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天下蹲下身,扳開附近的草叢,看見了刻在樹幹上的字,當時怕師九如發現,還特地刻在隱密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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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九如,白目,哈…」留戀地輕撫著『師九如』三個字,眼神卻不自覺黯然,劇烈的痛楚再次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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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人不動,不代表心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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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騙我…」將額靠上了樹身,粗糙的刺痛感並無法掩過內心的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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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擾你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的心,若你已達心如止水之境,又豈會輕易受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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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該生氣嗎?」對於你最後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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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心有不干,當時便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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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好笑,我有拒絕的權利嗎?」你明明就不給我拒絕的權利,你這個任性妄為的笨蛋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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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時表達情緒,便不會受情緒所擾,學習靜心,這也是重要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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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天下站起身,失落的神情盡寫在臉上,有時他會恨自己為何太了解師九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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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到師九如不用說破,自己便能領悟的心有靈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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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說了,你也不可能為我留下…」那句想說卻說不出口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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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想過千百種阻止師九如的方法,卻沒有一種使得出手,當他望著師九如堅定不移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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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明白憑自己也無法阻止師九如的決心與任性,師九如的固執總是讓他很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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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自己又只能無奈隨他去,旁觀他傷害自己就為了成就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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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為脫離六魄而蒼白冒汗的臉龐,扶著他幾乎搖搖欲墜的無力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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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地擦著他溢出血來的嘴邊與傷口,他所受到的一切傷害,都與自身無關,策馬天下就算想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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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無法理解這般無欲無求的人,為了他人竟可以付出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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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師九如傻,策馬天下竟也跟著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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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九如之理念,你應該明白,生死一遭,何必顧慮?盡力而為,縱然犧牲,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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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可曾想過,你無私的犧牲會讓許多人傷心,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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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指緊緊地抓上樹身,磨出冉冉的鮮紅,卻怎麼也比不上心口的滿目瘡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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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知道,絕對、絕對會面臨這一天的到來,他以為自己早做了心理準備,卻沒想到失去比想像來的更加令人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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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會有解K之法,我何需多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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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真痛恨你那莫名其妙的信心…」重重地搥上樹木,幾許落花從天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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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你,便是相信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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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天下抬起頭來,伸出手想抓住迎風飛舞的花蕾,卻怎麼也補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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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只能無力地看著飛花輕落於地,重新成為滋補大地的養份,再也看不見它美麗地綻放在樹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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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我卻不知道該怎麼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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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才能再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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攏緊身上的毛皮外衣,在漫天風雪裡一步步前進,寒冷凍紅了策馬天下搓揉的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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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底漸漸浸蝕的溼度在每道深陷的雪泥裡更趨明顯,使得刺骨的寒冽打從腳底冷上了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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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幹嘛來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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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不懂,他為什麼要來傲峰,可是他也不明白自己想去哪裡、又能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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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決定隨著曾經有過的緣份,踏遍這些曾經歷足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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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峰好像有十三峰…天啊,住在這麼冷的地方做什麼,自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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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來到這裡的自己,是不是也在自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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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濛濛的飛雪中,策馬天下瞇起了雙眼,不遠的更高峰,似乎有一道似曾相識的紫色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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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讓他氣到想抓狂的單蠢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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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cx ~
倏地,風雪忽停,策馬天下頓時覺得奇妙,只見一隻純白的飛禽在自己的腦袋上空附近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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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便看到一臉呆樣的傢伙來到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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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6G%_,p$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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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宵疑惑的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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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天下,以前見過。」脫去毛帽,撥了撥肩上的雪堆,讓自己完整的樣子讓對方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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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天、下?」雪梟飛至宵的肩上,宵歪著頭看著牠一眼,然後再轉回望著策馬天下,還是偏著頭一臉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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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這傢伙不只呆,還連同健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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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拿藥跟你換天之劍式那個,記得嗎?」試探的問著,他不過是外表裝扮改變了一點,沒有到臉都變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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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宵皺起眉,看起來很努力在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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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說話真的會抓狂…」以手撫額,挫敗感大起,他當時欺負人欺負得這麼沒存在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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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是說過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人。」聽到記憶中似曾相識的話,宵總算回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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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我就是那個無毒不解的黑心商人。」策馬天下高興地搓揉起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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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你救簫中劍一命,還有、黑心商人是什麼?」他有被教過有恩必報、要懂得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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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沒什麼,不過交易一場…至於那個你就不用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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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df*x<T1
對方這麼誠懇的答謝,反而讓策馬天下不知該做何反應,跟習慣有心機的人來往對應,和天然單純的人反倒不知怎麼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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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來做什麼?」眨眨無邪的大眼,宵好奇著眼前的人,潛藏的某種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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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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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問得這麼直接又爽朗,反讓他不知怎麼回答,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來傲峰做什麼,就是來看宵和簫中劍現在過得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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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策馬天下有些瑟縮的身形,宵頓時想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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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曾說傲峰氣候對人類太嚴酷,你隨我到第九峰的小屋,我倒他們說用來暖身的酒給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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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多謝。」怎麼情況演變到有些奇怪,算了,跟著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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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宵的步伐來到第九峰,策馬天下頓時覺得來到了天堂,雖然滿地落雪,卻溫暖的不得了,讓他對這種異常感到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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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有劍爐在煉劍,所以這裡比較熱。」望著策馬天下東張西望探詢的神情,宵直接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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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聞『劍爐』,策馬天下剎那間僵立,表情有些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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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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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什麼,進去吧。」輕輕擰著胸前衣襟,就算這裡沒有那個人的影子,卻依然令他疼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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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G1+_-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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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屋內,宵步至角落處的酒甕,掀開紅色的布幔,頓時房間溢滿醉人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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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jx:g
「來,這是酒,他們說可以暫時解憂愁,忘記一些事。」倒了杯辣口的陳釀,放到策馬天下眼前。
u:Q_XXT5
YH( 54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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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不是說暖身…」望著杯中蕩漾的液體,藉著這個,他又能忘記什麼?
6^pddG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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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的表情跟姥無豔很像。」他對這樣的情感,不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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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他的臉上有什麼不對勁嗎?他覺得自己很正常…在外人面前一直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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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m0GxgS
「悲傷。」宵的模樣就像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雪亮而直接的眼神,彷彿看透一切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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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Rbu=U
@tvAI2W
jrGVC2*rD
在純真目光的注視下,策馬天下竟覺得無處可逃,不過是簡單的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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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讓他離開劍墓這麼多天來的壓抑,就像在崩堤的邊緣,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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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lX!/42
N'nI ^=
「姥無豔的悲傷,是因為找不到羽人,她說她的心口疼痛又擔心,而那樣的心情叫做『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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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戀慕著羽人,所以更加痛苦與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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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一樣,思念著某個重要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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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靜靜地坐在策馬天下的對面,他仍舊不太了解人類壓抑的情感,有疑問、有想法,為何不坦白的跟對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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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有時候太接近,反而有些話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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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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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在思念,他無時無刻都思念著某人,明明知道再也牽不到對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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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思念依然排山倒海的將自己淹沒,妄想再看見對方對自己淺淺的一笑,讓他對失去這件事久久無法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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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再次揪住胸口,彷彿不掐緊,有什麼東西就要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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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抓著胸口的衣服,如果我的解讀無誤,你胸口間溢開的疼痛,就是心痛,因為你非常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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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現在的表情,空洞而痛苦,我明白那種感受,就是孤單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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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望著策馬天下,他此刻唯一能確認,就是眼前的人正痛苦的陷在與姥無艷相似的思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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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心中重要的人,已經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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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戀慕的人,也跟姥無豔一樣,死亡了嗎?」一句過於現實的話,狠狠刺在策馬天下的心上,痛得他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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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逐漸冰冷後消失的模樣,就像傲峰的雪,融在他的掌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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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許久,策馬天下先是一笑,卻慢慢苦了神貌,以一種緩慢的扭曲轉換成再也隱藏不住的哀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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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緊握著杯身的手輕輕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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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死了,死在我的眼前。」他卻什麼也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的注視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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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感到悔恨嗎?想要救她,卻來不及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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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木頭上的雪梟飛到宵的肩頭,微微觸碰著宵的臉,宵只是淺淺搖頭笑著,撫摸著牠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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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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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是悔不當初,早知結果如此,那時就不該放任他一人做玩命的行為,不該接下什麼最後的託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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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該離開他一步,不該在他說了那句莫名其妙的抱歉後,卻粗心的沒注意到那眼神中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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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該、不該、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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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該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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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我多希望代替他死…這樣…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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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頭,細長的黑髮垂落在臉龐,緊閉的雙眼、在杯中蕩漾著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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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看不到重要的人、在乎的東西;死了,身邊的朋友、家人不傷心嗎?」他還是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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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問他,在不在乎我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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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九如為什麼把他想得那麼堅強?為什麼輕忽自己在策馬天下心中的地位與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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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甘願就這樣留下他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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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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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到不能再好…」好到閉上眼,就會想起他做過的每件事,那是自己怎麼付出,都無以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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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曾說,不說,不代表不在意。人類為了想保護自己、朋友,而選擇沉默或據理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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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是矇騙,這都是人性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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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而言,姥無艷對我很好,她,帶來生與死,以及吾不能明白的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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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是對我說抱歉,我不懂,但最後我終於明白我從她的身上學到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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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思念的人對你很好,想必你也從他身上得到無可取代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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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可取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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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認識師九如的那一刻起,他的信念只有一個字,從一而終不曾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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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也因他的信念堅持之下蛻變成長,他什麼都不求,只希望自己能繼承他的信念來對待人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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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九如給予自己的,不就是那源源不絕的愛,即使沒有言語的闡述,他也藉由多少次的擁抱,真切的傳達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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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釋懷了些許,策馬天下提杯一飲而乾,被酒醺得微赧的臉彎起一抹笑意,同般漾著絲紅的雙眸露出許久不見的晶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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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會被你這呆子上了一課,真是想不到,再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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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人類,我說的話不一定是對的…」接過空杯,宵再替策馬天下倒上一杯冷醉釀得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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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是個人!別懷疑!」也許是太久沒碰酒,也許是酒真的太醇烈,連灌了幾杯,策馬天下開始覺得暈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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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宵依然是那張純真略帶疑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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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過,我還是好想、好想再見到師九如…」一次、一次就好…可是一次根本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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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漸漸趴在桌上,眼神迷離的前方,彷彿有道藍色的身影,始終帶著關愛輕輕的笑著,讓他捨不得移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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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的第一個人曾經告訴我,人的魂魄會在死後轉世,重新再生,雖然忘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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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只是暫時想不起來,總有一日,會遇見重要的人,再度連接過去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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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策馬天下眼皮垂閤,宵拿起放在一旁的毛料外衣輕輕披在對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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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們一定會再相遇,然後記起彼此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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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道理就算懂了,也不一定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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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著市集的賣肉大叔打探某些消息之後,策馬天下繞了一些小道,漫步在逐漸荒涼的林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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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瞧了下似乎有點風雲變色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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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住得太遠了點?…不對,劍墓也是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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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怪師九如會在旁邊闢個田地,種種些野菜蔬果,不然怎麼餓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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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至林間末端,策馬天下開始懷疑自己走錯路或賣肉大叔亂報路的可能性,考慮著要回頭走的那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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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弱弱的哭泣聲小小地響起,策馬天下趕緊聞聲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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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簡單的木屋藏在林中,外頭掛著幾件衣服,有著男人女人和小孩的衣服,旁邊也有一塊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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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著五顏六色的東西,旁邊還有幾棵怎麼想也不會群聚在一起的各色果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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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兒,刎仔魚哭不停,怎麼辦?」男人慌張的聲音從屋內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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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阿叔我現在沒空,等我這筆帳算完再說,我下次要把解酒草的價錢再提高點才行。」女人明顯對小孩的哭聲沒有憐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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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門沒有關,策馬天下就這麼站在門口,看著傳說中一夜千里、帥氣無比的汲無蹤哭喪著臉,抱著嬰兒轉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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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天下!麻煩你了,我去收衣服!」彷彿看到救星,汲無蹤將哭鬧中的女兒往策馬天下的懷中塞,便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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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汲無蹤?!」跟汲無蹤同般一生抱過的劍絕對比嬰兒多,策馬天下當場也對軟綿綿哭泣中的嬰孩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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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哭、不哭,咧~」望著魚晚兒顯然對桌上的帳冊興趣勝過自己的小孩,策馬天下只好急中生智擺起鬼臉逗弄著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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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刎仔魚怎麼也不領情,照哭不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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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病阿叔真是一樣沒用耶。」大概是看不下去策馬天下的蠢樣,魚晚兒無奈起身,接過自己的小孩並放到桌上,打開包裹著的布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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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們抱著的時候都不覺得濕濕的嗎?」拿塊乾淨的布巾擦拭刎仔魚的屁股,再捏著鼻子把充滿尿騷味的布料丟到一旁清水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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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的衣服!」策馬天下大驚失色,發出哀嚎的拉著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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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真好笑~外頭開始在下雨,你就把衣服脫下順便請老天爺洗了吧,我拿件病阿叔的衣服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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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的雨聲漸漸變大,酸澀的味道蔓延進屋內,交雜的清甜奶香傳遞著一種與世無爭的諧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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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天下,你來做什麼?」輕搖著懷中的女兒睡覺,魚晚兒現在才想起對方奇妙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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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是來看妳!」沒好氣的瞪回去,再轉過頭看著汲無蹤正洗著碗,策馬天下趕緊轉回頭,揉揉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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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俠…大俠…大俠怎麼變成這樣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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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看到幻覺,難道你沒洗過碗?我免費讓你體驗一次,跟病阿叔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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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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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天下,你遇到什麼問題嗎?」汲無蹤擺好碗筷,坐上桌面一角,語帶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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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天下給人的感覺,跟之前又更不一樣了,更純然的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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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順道來看看你…」他突然覺得去看有緣之人好像很奇怪,怎麼每個人都問他為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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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又是…我要你!……的妻女。」魚晚兒笑得有些奸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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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給我我也不要!」朝天翻個大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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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兒,你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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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視著汲無蹤兩人之間的拌嘴與互動,不知因何、心裡泛起一陣酸,就如同窗外的雨般令人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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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與欣羨在心口上攪和,不知不覺間看到了交疊的殘影,往日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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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九如,你站住,把話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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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說,但你願聽願接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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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你的答案能否讓我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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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天下,現在你所追求,究竟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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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天下!」一陣呼喊與抹去回憶畫面的揮手在眼前閃動,策馬天下才猛然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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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晚兒挑著眉毛側頭與汲無蹤互視,抱著孩子傾斜的身體又坐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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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倆聊個天卻發現策馬天下明顯的沉默了,眼神望著她們魂卻不知飄向何處,表情茫然的帶著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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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一時失了神。」尷尬地一笑,幻聽雖然消失了,卻開始出現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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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你現在還真是人模人樣,果然人要衣裝佛要金裝,還真有幾分俠客氣魄,當然還是輸我家病阿叔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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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視的眼光上上下下,魚晚兒點頭稱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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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兒!…能讓你如此脫胎換骨,不枉費師九如他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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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師九如的名字,策馬天下頓時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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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過師九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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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在我們切磋之後,他曾露面一會,能影響你至此,他確實下了不少苦心,看你成就如此,他想必十分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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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確影響我甚大…」低垂著眼,放在腿上的手悄悄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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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他現在如何?」語一出,汲無蹤便知不妙,策馬天下明顯散發著喪志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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