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4.16 【温剑】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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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4-04-16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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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6 【温剑】一梦

　　所有的一切井然有序，安静又祥和。清风吹过草叶，掠过了树梢，在娇艳的花骨朵上打了一个转，又吹到了别的地方。花朵微微颤了颤，细密均匀的小孔中漏出了许多水，全数落在了它的根茎上，继而渗进了泥土中。
　　剑无极托着腮，目光随着洒水壶打转。拿着它的人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裳，白的手搭在了白的陶瓷上，十分好看。这只手的主人也长的好看，但剑无极绝对不会在口头承认。
　　是夏天，但并不燥热，温度适宜，阳光也十分适宜，剑无极被晒的昏昏欲睡，但脑子里却一直有一个莫名的念头的盘旋着，挥之不去的，但也讲不清楚是什么。
　　他看着神蛊温皇转来转去，手里的水壶也跟着转来转去，水壶中漏出的水滴了一地，又被分毫不露的吸进了地面。剑无极歪了歪头，忍不住问道：“是不是有些奇怪？”
　　温皇回头看向剑无极：“什么？”
　　剑无极也说不清，他的神情很迷茫，他思考了一下，将自己认为奇怪的地方说了出来：“太安静了。”似乎觉得不够，他又补充了一句：“感觉像是一场梦。”
　　温皇盯着他看了几秒，将水壶放下，慢吞吞的去抚平方才挽皱的衣袖，剑无极看着他的侧脸，觉得他的唇角似乎微微翘了一点，但他的声音还是十分平和，十分的平和的问他：“若真的是梦呢？”
　　剑无极愣了一下，他只是随口一说，但却无法反驳，那几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似乎早就藏在了舌尖底下，只待时机到了，便被顺从的推出了口，没有一丝违和，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里确实平静的像是一场没有波澜的梦境。可是，如果这只是一场梦境，那么什么是真实的。这里的一草一木全然复制了还珠楼的模样，屋檐瓦舍也是，连檐角在风吹雨打中生了绣的铜铃也完美的复制了下来。
　　他无法说服自己，也无法否认自己。
　　剑无极皱起眉头：“我会痛。”这是最基础的分辨梦境与真实的方法。但在这里并不奏效，他已经在这里呆了很久，久到后山的竹林已经被他的剑风扫倒了一片，他身上也有伤口，他也感受过疼痛。
　　于是更加真相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你认为是痛的，那便是痛的。”温皇终于将他的衣袖抚平，拿起了自己的羽扇：“你可以慢慢验证，确认这里究竟是真实，还是只是一场梦境。”
　　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游荡，剑无极低着头，他的头发是束起的，少年人干净的脸庞上忧虑与迷茫一眼就能看破。
　　白云随着风转，它的背后藏着一抹明亮的光彩。剑无极的视线暗了一个亮度，眼角是一片压抑的暗色，但正中央的那一块，确实明亮而又纯净的色彩，太阳的光芒没有颜色，落在眼睛里是着金灿灿的一片。
　　这点光晕融在了走廊上，剑无极匆匆走出了还珠楼，他穿过山林，穿过市集，似乎要将记忆中的一切同眼前所见一一拉出来细细对比。
　　温皇慢慢的跟在剑无极身后，同他一起观赏这个安静又平和的世界。他们穿过集市，正气山庄的门口半掩着，没有人影。剑无极下意识的回头看温皇。
　　温皇慢慢吞吞的问：“你猜他们在哪里？”
　　剑无极顿了一下：“也许……”
　　他推开门，人影在他面前浮现，俏如来和银燕，还有其他的人。他站在原地，银燕走了过来，将他拉入了人群，剑无极微微皱起了眉，心底一丝波动也无。
　　属于他的记忆在慢慢回拢，现实与梦境，真实与虚构。剑无极仿佛被剖成了两半，在天空中俯视，一半沉浸在人群中，身体同木偶一样，脱离的他的操控。一半是无波无澜的心绪，仿佛与肉体切开了联系，再多的欢欣也传不进来。
　　是梦么……
　　亦或是……梦中梦。
　　剑无极再次回头寻找温皇，他眨了眨眼：“如果是梦，那怎么醒来？”
　　“我死。”温皇回道。
　　剑无极沉默，他有一半的概率，确认这里是梦，也有另一半的概率，这种种异象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剑无极看着温皇，这是记忆告诉他的。
　　两种选择剑无极的脑中穿梭，温皇已经将剑递到了他的手上。
　　是无双。
　　这个人仍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甚至将扇子向前伸了伸，做出了请的姿态，嘴里还是说着：“温皇一向以诚待人。”
　　这句话剑无极听到耳朵起茧子，但他还是分不清这个字所代表的含义。但这不妨碍什么，他抓住了温皇伸过来的手，眼睛盯着温皇的脸。他的神情太过专注，专注到除了这个人以外都所有东西都虚化成了一片朦胧的颜色，继而成了单调的背景板。
　　“如果是梦，那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不会知晓痛的滋味。”温皇答道。
　　剑无极头眼也不眨的看着温皇，他清楚的看见了清温皇的睫毛，有一点点蓝，也看见了细长的蓝色的眼线从眼角处挑起，还有浅浅的，是指腹随意蹭上去的一抹淡影。
　　他的眼里清晰的印出了温皇的影子，这是梦境里唯一真实。
　　剑无极神情里还带着局促，动作却一往无前。剑无极会接吻，停留于表面的浅尝而止。但和温皇，嘴唇和嘴唇的相碰已经不能满足。他咬着温皇唇瓣，眼睛偏到了另一边，没一会又转了回来。
　　他的手里还拿着无双，温皇的手，他的手，都放在同一柄剑上，也就没有人能腾出空来制止这一刻的荒唐。剑无极懂得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他时刻观察着温皇的神色，在他没有露出不悦之前就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同时无双也从剑鞘中脱出。
　　他的手里拿着取人性命的剑，无双从剑鞘中缓慢的滑出，剑无极闭上眼：“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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