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5.16 【默網】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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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羽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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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0)

樓主發表於: 2020-05-16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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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6 【默網】流浪

——魔改原剧向【不是】。

網中人第一次見到那個孩子，是在戰場上。
那時他手上沾滿了鮮血。血一滴一滴順著指尖往下淌，墜落在地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那個孩子站在戰場裡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不是基本上人都被他殺光了，他也不會注意到，在那個不起眼的地方有個孩子。
一個幾乎沒有戰鬥能力的，十四五歲的孩子。
或許不該叫孩子。但對於網中人來說，他就是個孩子而已。
他問，“你也在流浪嗎？”
網中人看著他，“哼。網中人向來隨心而為，又如何稱得上流浪？”
他放過了那個孩子。
“為什麼要流浪？”他聽見少年人問他。

他後來還遇見了這個少年人好幾次。
看著那雙帶著溫度的眼睛一點點冰冷下去，最終結滿了厚實的冰，將他人探視的目光擋在了外面。
但是他們如果遇見了，也會停下來交談。
曾有一次，就是少年人坐在樹下面，抬頭看著蹲在樹上面的網中人，然後讓他下來。
他講時事、智計、各種各樣離奇的故事，講江湖上大大小小的組織，挑挑揀揀地細數著這些東西。
聽少年人講話總是很有意思。他對世局人心的把握到了令人不得不讚歎的地步。
網中人欣賞他，願意跟著他的腳步慢慢地走。
少年人也不忌諱利用他幫忙，讓自己的局更加完善。
網中人無所謂少年人的利用，很多事情對他來說不過是順手而為。
少年人對他大大小小說了很多事情，甚至一部分自己的佈局。
唯獨，少年人再也沒有問過他那個問題。

網中人並不知道少年人的名姓，少年人的名姓總是換。
“網中人失去了那麼多次記憶，尚記得自己是網中人，那你呢？你該是哪個名字？”他問。
“重要嗎？對於不斷失憶的你來說，重要嗎？”少年人反問，“我告知了你名字，你最終也會忘。”
少年人微微低下了頭，“我現在也不需要名字了。”
“和你剛剛拜的那個師尊有關嗎？”
沒有回應。

網中人死了。然後又復活。
他模模糊糊地記得一個人，一個少年人。
左右他也不記得其他，乾脆循著僅存的記憶找人。從一片陌生的地方，流浪到另一片陌生的地方。
他在這片土地上游走。打架、殺戮，過著充滿血的味道的生活。也斷斷續續地瞭解到了當年的情況。
那是一個殺局。
他又遇見了少年人。曾經的少年，現在已經成了青年模樣。
網中人對他說，“你還在流浪。”
“那你還要繼續跟著我流浪嗎？”青年對他說，他的眼神雖然不再結冰，但卻比冰更可怕。
就像一潭靜水。稍有不慎，便會變成死水了。
“網中人要追隨誰，沒有人可以管。”他說道，“我也只是在走我想走的路。”
青年人看著他，沒有拒絕他的跟隨。
誰也沒提起網中人死前發生的事情。
青年依然會和網中人聊天，依然也會說些天南海北的事情。只是曾經總喜歡說道的那些道聼塗説的故事，漸漸少了。
他說他師門裡還有一些其他師兄弟，會說一點他們的日常相處。
但他的具體一切都無從推斷。

忽然有天，青年說，他要離開了。
他臨走前遞給網中人一串琉璃。
“這是什麼？”網中人問。
“就當是我送你的禮物罷。”他說，“聊表心意。”

後來，杏花君在看默蒼離掛琉璃串的時候，一邊看一邊數。
“蒼離啊，”杏花君說道，“如果我沒記錯你之前回答我的數字的話，你是不是少掛了一串？”
“那一串送人了。”默蒼離說道。
“送人？”杏花君有些奇怪，“這怎麼看也不像是能送人的禮物吧？”
默蒼離注視著杏花君，他說，“那一串本來就是屬於那個人的。”
杏花君蠕動了兩下嘴唇似乎想要問什麼。他看見默蒼離又低下頭，開始輕輕地擦拭手上的鏡子。
他歎息了一聲，離開了。
琉璃樹靜默地矗立在那裡，樹上掛滿了琉璃串，沉重得連枝條都仿佛要壓彎了。
誰也看不出，這上面少了一串琉璃。
它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默蒼離不知道何時又抬起頭，看向某個特意留出來的空位。
鏡面倒映著缺了一串琉璃的琉璃樹，就像倒映著一種缺憾。

再往後，網中人再也沒有見過那個青年。但他找到了一個對手，一個新的他需要追逐的人。他被那個人一次次打死，又鍥而不捨地想打死那個人。
他遺忘了很多東西。但他還留著那串琉璃，會想著那一個至今還不知姓名的人。
他其實已經記不清記憶深處那個人的樣子了。他對那個人一無所知。
只是有些事情，能驟然觸到他失去的記憶。
“默蒼離，琉璃樹……”網中人聽見這些，有一瞬間的走神。
“愛將，你怎麼聽我說話也能走神？”戮世摩羅喚回了網中人的思緒。
“……忽然想起了一點很久以前的事情。”網中人有一瞬的猶豫，卻很快地回答了。
“哦？看你的表情，”戮世摩羅說道，“我覺得有種一被分手的難過。”
網中人愣了一下。他確實有一瞬間的，覺得有種命中註定的難過。他對戮世摩羅搖了搖頭，阻止了他的深挖，繼續聽著戮世摩羅的話語。

網中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從身上找出來一串琉璃。
那是上一個他唯一留下來的遺物。
琉璃上沾了一點血，那是他方才聽見“默蒼離”時驟然攥緊拳頭被指甲刮出來的傷口滲出的血。
他看著那串琉璃，會覺得溫暖，同樣也莫名覺得——這份溫暖，對他來說或許是種殘忍。

很久遠之後，久遠到那串琉璃在歲月的摩挲下化作了粉末。
網中人還在流浪。
蛻變大法讓他生，也讓他死。他用遺忘擺脫了痛苦的根源，同樣也拋卻了他生命中曾有的美好。
雖然他有名字，但網中人還是一次次因為遺忘而死去。
網中人已經徹底不記得記憶裡那個沒有名姓，也不知背景的人了。

他只記得他本該有一串琉璃。

少年人為何流浪？因為他一生以天下為家。
網中人為何流浪？因為他一生無處可為家。
他將自己放逐，半生流浪。

睁眼花开，阖眸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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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5.16 【默網】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