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7.18 【俏如來x素續緣】惜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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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9)

樓主發表於: 2020-07-18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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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8 【俏如來x素續緣】惜春令

授權轉載作者:阿蕪

俏如來持著花枝來訪的時候，素續緣正在院子裡撫琴。其時天朗氣清，陽光燦爛。

俏如來在檻外站了一會兒，聽他又唱起歌來了：“東籬本是風月主，晚節園林趣。一枕葫蘆架，幾行垂楊樹。是搭兒快活閑住處。”他唱的是一首《清江引》，好像自己真的很快活，俏如來就在門外的柳樹下微微一笑。

素續緣的琴聲停了，他在門裡高聲問：“既然來了，怎麼不進來？”

俏如來笑道：“我是不請自來，不敢擅自入內。”

門“吱呀”一聲開了，素續緣站在門邊，手臂一伸，吟吟笑道：“史大公子，請進來吧！”

俏如來將花枝送給他，道：“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

素續緣笑：“有勞親自相贈。”

那是一枝含苞待放的春梅，暗香卻早已洩露了春機，素續緣想到他一路摘香而來，其間風采旁人難及，不免也有些心旌蕩漾。

院子裡擺了一張木桌，木桌上放著瑤琴，而另一邊的空場地上鋪著竹簾，上面曬著草藥。

俏如來看著那張琴，笑容更大。素續緣只好問他：“什麼事值得史大公子這麼高興？！”

俏如來笑道：“我只知素公子文章寫的好，卻原來歌也唱的好聽。”

素續緣的歌自然不可能很好聽的，他於是知道俏如來是在打趣他，也不著惱，只是笑：“自然比不上史大公子的三寸不爛之舌，能叫天花亂墜，能起血雨腥風。”他捧了一隻花瓶來將花枝插好，又瑤琴推到桌邊上讓出位置放花瓶，然後去爐子上倒水沏茶。

俏如來在竹椅上坐下，隨手撥弄他的琴弦，才發現這琴弦也不知閒置多久了，上面還有灰塵沒有拂拭乾淨，弦也不曾調試，不知道素續緣怎麼彈得起來。

素續緣沏了茶來將空杯翻過來放到他面前，自己斟了一杯，道：“你請自便。”說著把那杯茶就往自己嘴邊遞，被俏如來一把截住。

俏如來抬頭看他，問：“素公子是這樣待客的？”

素續緣垂著眼眸也看他，唇角似笑非笑：“原來你自覺是客！”

一發不可收拾。琴弦“錚——”的一聲哀鳴，心弦也跟著一顫，衣袖扇動花香，襲了一身還滿。

俏如來溫柔地替他整理了衣襟，將他散亂的髮絲拂到身後，輕笑著說道：“多謝款待。”

素續緣眼角還泛著紅暈，想氣也氣不起來，只好歎了口氣，將那杯已經涼了的茶水潑掉，語氣裡有些埋怨地說：“可惜糟蹋了我這一杯好茶。”

俏如來仍是笑的開心：“不可惜。茶雖涼了，人卻未走，是好事。”

素續緣說不過他，只問：“你怎麼來了？”

俏如來目光從他身上移到花枝上，道：“你知道這花是從哪裡折來的嗎？”

素續緣問:“難道不是正義山莊的？”

俏如來道:“這是雲州的。”

他又說:“祖母托人捎過來的，我見這花快要開了，就想帶來給你看看。”

素續緣愣了一愣，笑了：“原來你還記得！都那麼久遠的事情了。”

是很久遠了，久遠到那時候他們都還只是單薄的少年。

素續緣第一次去雲州史府，也是迄今為止唯一一次去雲州，還是十多年前，他們倆都未曾束髮的年紀。

素續緣當時流落街頭，遇到了被綁架的史家公子，史家後來救回公子時便連素續緣一同接了回去。素續緣便在史府裡住了好長一段時間。

史家老夫人喜歡養花弄草，後院還特地開闢了一小片梅林。只是雲州的氣候不適合梅花生長，種了好些年也不見開花。俏如來常和他一起在院中玩鬧，也不止一次表示期待花開。後來素續緣被家人接回去時便同他約定，等來年花開的時候就來同他一起看花。

只不過，當時誰也不知道，對方會步入江湖，此後再無暇應證當年的約定。

俏如來低著頭，手指在他手背上輕輕摩挲，道：“和你有關的事情我都記得，時間過去多久又有什麼關係呢？”

素續緣心裡一蕩，心想：這個俏如來，不虧是個能說的。說不過，他就忍不住要動手了，捏著俏如來的下巴看了看，笑道：“比上次相見倒是憔悴了，你這鉅子當得也是辛苦。”

俏如來故作詫異：“我都來這麼會兒了，你現在才發現啊！”

素續緣一巴掌輕飄飄糊了過去。

日頭西斜，院子裡也漸漸清涼起來，兩人就坐在院子裡理菜。

素續緣歸隱的時間久了，只在這小城做一名普通的郎中，只是因為他父親素還真還在江湖，所以他也時常關注著江湖的動靜。

他的廚藝這幾年也漸長，想到當年的黑暗料理，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俏如來，你還記不記得有一年春節的時候苦境舉辦一個廚藝比賽，你也來了的。”

“怎麼不記得呢！”俏如來一笑，又苦著臉道：“我特地來給你助陣，結果你連廚房都給燒了。”

素續緣大笑：“那時候多熱鬧，一場比賽下來，幾乎沒有人是完好的了。”

“說是比賽，卻跟打仗似的！”

“沒辦法，咱們苦境能人異士多呀！”

俏如來頓了頓，問道：“續緣，雲州史府裡的梅花開了，你還會去赴約嗎？”

素續緣停下手中的活，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問：“你呢？你還有機會回去嗎？”

俏如來想了想，只是搖頭：“我不知道。”他伸手勾了勾素續緣的手指，素續緣淡淡一笑：“你看，其實違約的人明明是你。”

“對不起。”

素續緣重新在他身旁坐下來，“其實也沒有什麼，身不由己的事情你無需道歉。我父親素還真是如此，你父親史豔文當年也是如此！這一點，你我都是深有體會的。”

俏如來道：“我這輩子只怕都沒機會像你這樣的過日子了。”

素續緣揚眉一笑：“我不是替你在過嗎？”

俏如來終於展顏：“是。”

晚間的時候，素續緣還得整理藥材，俏如來也留下來幫忙。屋子裡的燈火加了松油，燃燒得亮堂，素續緣坐在桌邊搗藥，忽然抬頭對他說道：“後山的桃花快要開了，我明天帶你去看？”

他燈下的眉眼脈脈有情，也彷彿那三月的春花。

俏如來道：“好。”

他倒是想起了一句話來：有花堪折。

就如同人生的萍聚，當惜此時。

風從紗窗裡吹了進來，有香盈室，於是遠山近水牆頭陌上所有的春訊似乎都來到了眼前。

（完）

ps:關於續緣會寫文章這個梗，見某一年的《超級霹靂會》，素還真比寫文章，拿自己兒子的作文作弊，超級歡樂！還有廚藝那個也是超級霹靂會的梗。當然精忠給他助陣肯定是我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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