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11.28 煙花．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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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煌

沉迷上司組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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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35)

樓主發表於: 2005-11-29 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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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8 煙花．三月

當男人踏進風光明媚的江南時，三月的桃花盛開如煙朦朧。

細細密密的雨絲飄著，他撐開一弧白圓，雪色的身影漫步橋上，彷彿下一刻他便會在橋的盡頭消融雨中，徒留輕不可辨的嘆息，伴著畫舫笙歌沉落河底。

沉穩的腳步踩在石板鋪成的街道，雨勢變的有些大，道路兩旁的小販匆匆忙忙收拾商品躲進一旁的屋簷下，他步行方向一換，轉進一旁的客棧打算暫時歇息躲個雨。

店家送上了一壺香茗及茶點，豆大的雨點開始敲擊著屋瓦，發出嘈雜的聲音。劍子似是在思考著什麼，目光始終停留在屋簷一角隱約可見的灰色天空。

一曲熟悉的旋律勾回了他的心神，劍子回過頭，望向曲調的來源：一名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女懷抱的琵琶。

悠揚的曲調述說的卻是別離的哀傷，少女的雙眸澄明如水，卻流不出任何情緒。

劍子走向少女，強忍著開口的衝動聆聽著少女彷彿專為他準備的這首曲。
　
　
　
　
　
那人有很多奇怪的習慣，扣除愛下廚愛穿華麗衣裳愛跟他爭辯些無意義的事之後，剩下的一個也是最奇怪的一個，就是在春季的最末幾日，坐在楊柳樹下任由那細細長長的柔軟柳絲糾纏自己的銀紫長髮，彈奏他的寶貝白玉琴。

劍子曾經問過他這麼做的理由，那人也只是微笑著淡淡回了一句：『吾只是在道別。』

向什麼人或事道別那人從不肯明說，劍子也只有當他是在為將逝的春日送行。

很久很久的以後，劍子胸口挨了那華麗無雙的紫龍一劍，才開始慢慢懂得龍宿的心思。

龍宿親手寫的這首曲，不是在向春天道別，而是為了悼念兩人終將破滅的感情。
　
　
　
　
　
後來，他才知道女孩其實是盲的。

後來，他才知道女孩口中的恩人，也就是教導她彈奏琵琶的恩師，就是他再熟悉不過的那人。

停留在江南的這段時間，劍子每日都準時到場聆聽那熟悉又陌生的曲。

想藉由女孩的琵琶追念些什麼？他也不清楚。

也許，他只是很想念那個滿身珠翠嘴上不饒人卻又溫柔的叫人無所適從的龍宿罷了。
　
　
　
　
　
有那麼幾次他被疏樓主人半強迫的留下過夜，老愛藉口自己怕冷好與他同床共眠的龍宿在半夜醒來，以不擾動他的睡眠的輕緩動作坐起，凝視著他的睡顏久久不忍移開。

『怎麼了？』劍子雪白的長睫揭起，墨色瞳眸帶著濃濃睡意望進龍宿的燦金瞳眸。

『沒什麼。』龍宿搖了搖頭，緊緊的摟著他，力道重的他幾乎要痛呼出聲時才緩緩的鬆開手，『睡吧。』

他明白龍宿是在說謊不過他並不深究，兩人一向都很有默契的不去過問對方的私事。

劍子因此一直以為他的感情同自己一般的濃淡適中，既不壓迫也不會讓人感到寂寞。

那一戰時四散的珍珠反射著日光刺的他雙眼幾乎睜不開，模糊的視線中那總是帶著優雅笑容的龍宿卻皺著好看的眉，眼底隱藏的很好的是滿滿的傷痛。

然後他終於才驚覺，那人對他的感情之深，已經到了某一種他害怕去面對的程度。
　
　
　
　
　
不染凡塵的仙人終究還是回到了那染缸似的江湖，那雪白衣裳終究還是要沾上些塵泥或者自己與他人的鮮血。

女孩抱著琵琶，頰邊滑落的淚水晶瑩的有如珠玉。

「不要哭。」龍宿掏出手巾為女孩拭去淚水，他不懂，這明明是他的故事，為什麼她要為他如此悲傷？

「您不去追回那對您十分重要的人嗎？」

「吾還有這個資格嗎？」龍宿苦笑。

「他也在等待著您，我知道，我也說不上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但我還是能肯定他是在等待著您帶他脫離那其實他並不喜歡的複雜環境。」女孩仰起小臉，澄明的雙眼準確無誤的看向龍宿所在的方向。

龍宿沉默了，大掌覆上女孩瘦弱的肩，許久許久都沒有開口。
　
　
　
　
　
「聽說那女孩治好眼睛後，已經嫁人了，丈夫是個老實人，也對她很好。」

「是啊。」龍宿隨手揀下落在劍子髮絲中的楓紅。

「吶，改天再回江南去好不好？」劍子微微偏過頭，詢問著身邊那華麗無雙的男人。「兩個人，一起去吧？」

龍宿唇邊勾起醉人淺笑與窩漩，悄悄的將掌中的手握的更緊些。
　
　
　
　
　
許久許久的後來，女孩成了少婦，為人母，然後和丈夫一起變老。

時光流逝帶走了她的許多回憶，包括悲傷或喜樂的，她卻總還記得當她還年少時的某年春天。

在紛飛的桃花雨中，那雪白的仙人終於主動的，牽起了儒者的手。

她永遠也無法忘記那雙相依的紫白身影，看起來，是那麼的溫暖、美好。

給你滿滿的大！廢！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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