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3.3 【莲袭善】袭灭天来抓奸在床后 F4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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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12-27 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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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莲袭善】袭灭天来抓奸在床后 F4更新

（莲袭善）袭灭天来抓奸在床后
包括莲袭、袭善袭、莲善的修罗场大乱炖。
可以的话↓

（一）
是夜，夜风凄冷。
一步莲华从梦中醒来，骇人的磨刀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一下两下，十分有规律，叫人牙酸得紧。他静静听了会，掀开被子，整理了一下头上歪掉的玉桂狗睡帽——一步莲华没有兜帽就会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起身了。
厨房的门半开，月光下，一道纤长阴森的影子漏出来，一步莲华顿了顿，那道黑漆漆的人影抬起头来，袭灭天来握着磨得锃亮的刀，洗净了铁水，一瞬不错地盯着一步莲华。一步莲华挺平静地打了个哈欠，他眼皮都没掀开，揉了揉漂亮的白色长发，说，你在做什么，袭灭天来？
袭灭天来道，有点想杀人放火。
此情此景，握着刀的人是袭灭天来，站他对面的就是一步莲华，而一步莲华还挺平静，袭灭天来不还没做么，难不成还定个思想罪？他轻柔地说，那你慢慢想，争取摆脱魔障，阿弥陀佛。一步莲华自觉已经很善解人意了，也没提起自己被袭灭天来吵醒的事。他到了盥洗室，捧了温暖的水洗脸，抬起头，从镜子里看见袭灭天来慢慢地踱步过来，那张和一步莲华一模一样又更显阴郁的脸像是什么恶鬼，冷厉地注视着他。一步莲华眯着眼，反手掐着他的手腕，袭灭天来手一麻，咔哒，白光一闪，刀掉地上了。
袭灭天来挣扎了一下，效果不大。
一步莲华把他按在洗手池上，顶开他的大腿，手指沾了点润滑液挤进狭小的甬道里，黏腻的水声过后，他慢慢挤进同胞兄弟的身体里。袭灭天来疼得有点清醒了，他啧了一下，渐渐也出了汗，动情起来。两人挤来挤去，一步莲华的睡帽挤歪了，掉到地上，他气喘吁吁，声音甜蜜，脸颊绯红，看起来比被操的那个更加柔软多汁。一步莲华很好心地关心了一下袭灭天来，说，你没睡着，今天没按时吃药吗？
袭灭天来蔫蔫地说，不关你事，操完快滚。

（二）
袭灭天来知道自己不太正常。
袭灭天来和一步莲华是双胞胎，而一步莲华差一点就是独生子。
这一对兄弟还在那今生和他们无缘分的母亲肚子里时，是罕见的单绒单羊同卵双胞胎，两人在娘胎里拳打脚踢，脐带在对方脖子上绕了好几圈，互相拉扯，注定的冤家。一步莲华先一步生下来，全身粉红，不似一般新生儿一样皱巴巴的，哭着哭着就笑了，大人们啧啧称奇。而袭灭天来比较倒霉，全身青紫，奄奄一息，气息微弱，直接送新生儿科抢救。好不容易出PICU，和一步莲华躺一张婴儿床上了，一步莲华的手从婴儿被里伸出来，试图牵袭灭天来的手，而袭灭天来往一旁闪躲翻滚，又差点把自己憋死在床缝里好几次。
总的来说，袭灭天来和一步莲华很不对付，而袭灭天来确实又比较，运气不好，或者说，倒霉。收养他和一步莲华的老和尚先是笑眯眯地抱着一步莲华颠了会，再眯起眼看他，说，这孩子命格很阴虚啊，本来不该来到这世上的，哎，罢了。
袭灭天来：……
他那时候只会隐晦地踩那叫圣尊者的老和尚的袍角把他拌倒（每日一次），或者往他的斋饭里塞青虫（每日三次），当然没过几个月他就熟读佛经在各种边角旮旯找漏洞堵得老和尚差点一气升天，直骂他孽障！孽障！那时候袭灭天来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但逃不过一步莲华拽他的手和善法天子的眼睛，因而时常被一步莲华出卖，也时常被善法天子抓去佛堂抄经。
善法天子比他们年长上几岁，也同样是万圣岩收养的俗家弟子，负责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和日常学习。善法天子小时候脾气不大好，一步莲华和袭灭天来一人拽他一边袖子摇来晃去，一步莲华很乖地往他身侧靠，柔软地叹气，而袭灭天来就想去踹一步莲华。善法天子被拽得左摇右晃，深呼吸几口气，抓过他们一白一黑的兜帽，一视同仁地拿晾衣架夹了挂阳台，愉快地离开，找即导师领罚去了。一步莲华安静地在半空摇晃，风一吹，他往前，刚好躲开撞过来的袭灭天来，而晾衣夹夹不住四处乱撞的袭灭天来，咯嘣，架子崩开，袭灭天来就这样砸到了地上，一步莲华想拉他，结果也被拽着砸到了袭灭天来背上。

我真的很讨厌你，一步莲华。
袭灭天来气若游丝道。

善法天子拧着漂亮的眉毛，把热帕子半摔到他青紫的额头上。一步莲华微微垂下头，先是说一句，对不住，袭灭天来。他自觉袭灭天来此刻不想看见自己，遂暂时离开了。善法天子内心其实有些抱歉，此事因自己而起，他也没有看好这俩兄弟，遂试图道歉让袭灭天来好受点：你不去踹一步莲华也没这事啊。
袭灭天来：……
善法天子顿了顿，试图补救：……害人终害己，勿以恶小而为之，否则最终……算了，我不说了。他知道自己不擅长安慰人，抬起手指把袭灭天来额头的帕子抚平了，说，袭灭天来，那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一步莲华啊？
这是善法天子一生中难得的和颜悦色，秀丽的面容更显明丽，莹润如宝石的眼瞳盯着袭灭天来。袭灭天来阴恻恻地一笑，像蛇一样，他拨弄自己从不离身的菩提珠，道：……一步莲华，他是我前世的仇人。
噗。
袭灭天来抬起头，看向一本正经的善法天子：你是不是笑了？
善法天子掩着下半张脸，道，没有，袭灭天来，前世仇前世了，一切终需放下，你和一步莲华才可以，咳，重新开始。
袭灭天来厌倦道，别说得好像回家的诱惑一样。
善法天子说，那是什么？
袭灭天来心想是最近最流行的黄金八点档，怎么没一个人知道？这群和尚没一个有意思的。
他心情坏，加上结结实实摔了一下，疼得厉害，很快半睡半醒了。袭灭天来从血色的眼缝里窥见善法天子明亮的蓝色，接着是一点嵌了金边的白色。熟悉的莲花香馥郁起来，本应安定人心的香气让袭灭天来心浮气躁起来。一步莲华低声和善法天子说什么，他爬到袭灭天来身旁，掀开他的后背，认真地贴了块膏药。起初的凉意褪去，紧接着就是药物带来的火辣辣的痛觉，从侧腰处的胎记蔓延开来。袭灭天来疼得直哆嗦，后背也渐渐浸出一层汗。
他无法动弹，只察觉到一步莲华抱着腿坐在了他身边，窸窸窣窣地给他擦汗，白色的头发拂过袭灭天来的脸颊，袭灭天来却越发觉得沉重：莲花、白色、佛气，这些东西沉甸甸地压着袭灭天来，让他喘不过气，心绪翻搅，既畏惧，又愤怒，又嘲弄……他告诉善法天子的并非假话，袭灭天来打记事开始，就能断断续续梦见或看见一些东西，所有噩梦的中心就是他的同胞兄弟，一步莲华。他哆嗦得厉害，一步莲华就饱含慈悲地来拍他后背，越拍袭灭天来越是头晕眼花。还是善法天子及时阻止：
一步莲华你也休息下吧，你不也磕到腿了？

（三）
袭灭天来睁开眼，一步莲华的下半张脸映入眼瞳，他的脸颊灿若桃花，额前的白发从兜帽垂下来。他穿着镶嵌金边的白色僧袍，握着菩提珠，气质高华，低垂而下的视线慈悲、包容。一步莲华站在金轮法印中，从半空缓缓踱步而来，足底生花，莲花聚集成流淌的河，从半空倾泻而下。
袭灭天来动了动介于虚实之间的身体，他置身于红黑法阵中，过量的记忆和情绪让他思维滞涩，只是隐约觉得不对：……我是谁？对面的是谁？一步莲华握着莲花，轻声道：我生自佛，你生自我，今日我割舍下恶念与私情，将其赋予你，红莲恶体，袭灭天来。
丝线连接着二人。袭灭天来尚在混沌，便听见一步莲华说，这是质疑。
袭灭天来眼前金光大作，他置身于庄严的佛像前，渺小如砂砾，四周有花香檀香，有庄严的诵经声，他在佛前冥思苦想，求得禅意与答案，佛低眉垂眼，不言不语，从不回应他。袭灭天来不知自己所想出的答案是否正确，佛的思维充满思辨和玄机，不否定他，也不肯定他。袭灭天来窥见世间苦，世间难，愚蠢的世人苦苦哀求佛的垂怜，而佛仍然不言不语，好似这金身里空空如也，只承载着佛徒一厢情愿的想象和信仰。他头疼欲裂，只觉得痛苦、好笑、迷茫不堪。
一步莲华说，此为愤怒。
袭灭天来便看见那轻飘飘的佛徒们，在如来之巅垂目看世间人在红尘滚滚中挣扎，时机未至，时机未至，时候到了，我佛必然插手，他们这样理所当然道，又或者欲盖弥彰道，这些人必须走到该走的命运，一切但看机缘。袭灭天来只觉得他们是一个个虚无的影子，没有面容，如粉饰了金粉的泥人一样，居高临下，一无是处。愤怒自一步莲华的过往而来，在袭灭天来身上放大了千万倍，像是火焰，烧得袭灭天来浑身疼痛，几乎要化作灰烬——佛是什么，佛徒又是什么，虚伪至极。
这是私情，概括诸多，包括私心、私欲、私爱……
一步莲华的音调变得更柔软，暗含一些不舍。袭灭天来的疼痛还没褪去，四肢便酸软起来，指尖酥麻，他浑身炙热，出了一层汗，浑浑噩噩，快感从脊柱一波一波地蔓延，大脑融化，眼前泛起白光。佛气从相连的丝线灌进他的身体里，在沸腾的脉管里横冲直撞，烧得每一寸血肉都滋滋作响。袭灭天来感觉到难以言喻的饥饿与酸涩，他想要偏袒某些人，想要占有某些东西，想要……
他在禅意的日光里窥见一朵蓝莲花，善法天子手执莲花法杖，微微侧过脸，他的面容极漂亮，琥珀色的眼瞳蓦地柔软下来，像是信徒看见佛，也像是凡人窥见所爱。

这是药——
袭灭天来醒了过来，他打开同胞兄弟的手。一步莲华的声音让他烦得紧，吃得没剩几颗的药片板儿掉在了地上。一步莲华微微低下头，叹了口气，他也不多劝，捡起药和热水放在床头柜上。万圣岩比较清廉，两人都快高中毕业了，还是挤一块睡觉，只是换了张大点的床。两人各自带着睡帽面对面躺下了，微微蜷缩着，一黑一白，互为对照。袭灭天来头疼得紧，耳朵嗡嗡作响。一步莲华突然很轻很轻地说：
你看见了什么？你听见了什么？心魔？幻象？这些和你现在的生活毫无关系，一旦勘破，你就会拥有自己的人生，袭灭天来。
袭灭天来把这句话细细咀嚼了一遍，他突然在黑夜里睁开眼，和一步莲华相似的红瞳死死盯住了一步莲华白皙柔软的脸蛋，即便闭着眼，他的同胞兄弟眉眼仍带着慈悲的关怀。袭灭天来慢慢、慢慢地说：那你知道什么？
他从未将这些混乱的记忆与梦境告诉任何人，一步莲华何出此言？一步莲华摇了摇头，温软道：我只是这样觉得。袭灭天来拔高声音，重复了一遍：那你知道什么？一步莲华！他即刻扑了上去，和一步莲华扭打到一起。床咯吱咯吱地响，袭灭天来气喘吁吁，他掐着一步莲华的脖颈，一步莲华掰着他的手指，柔软的眉目不曾动摇——正如他梦境里一般。袭灭天来低笑着，他正是如此慈悲地…无私地…割舍下自己的一部分，作为载体，承载恶意，成就大道。他正是如此慈悲，不求回报，割舍私情，无需任何人爱他，如果谁因他痛苦，他反而觉得抱歉。他从未曾动摇过。这时候，门敲响了，咚咚咚，袭灭天来正和一步莲华在被子下翻滚，两人俱是出了一层汗，气喘吁吁，袭灭天来眼皮跳了一下，一步莲华的半根阴茎还湿漉漉地插在他的身体里，精液混着欲液从臀缝往下滴落，打湿了大半个被窝。
善法天子疾言厉色道：你们明天不上课吗？半夜还打架？不想读书不如退学。
袭灭天来先是屏住呼吸，接着，就凑到一步莲华耳边说，你怎么回答？一边夹着一步莲华的大腿，湿热松软的甬道有节律地吞吐一步莲华的阴茎，他轻轻摇动，带出一片潮湿的水声，似乎巴不得善法天子因此起疑心推门而入，能伤一步莲华一千那他自损八百也无所谓，袭灭天来向来如此。一步莲华突然睁开了眼，无波澜的红瞳倒映出袭灭天来满是肉欲的狼狈模样，袭灭天来因此脊柱酥麻了一阵，紧接着，一步莲华叹了口气，捂着袭灭天来的下半张脸，结结实实往前一顶，阴茎碾过袭灭天来的甬道，碾得那些圆鼓鼓的肠肉汁水四溅，袭灭天来眼前炸开轻微的白光。
他被操射了。
一步莲华提高声音，道：马上睡，天子。

（三）
次日早上，善法天子发觉袭灭天来没什么精神，他把清粥小菜往桌上一放——他们三个倒是都吃素，口味统一。善法天子问，一步莲华呢？袭灭天来微微一笑，转着菩提珠，说，噢，死了。善法天子轻轻嗤道：修口。便自己去找一步莲华了。
善法天子已经工作了，只有周末的时候会回万圣岩以即导师的身份主持大局，当然，平日他在外工作也为万圣岩操劳甚多，善法天子本就是严于律人更严于律己。今天周一，他想送一步莲华和袭灭天来去上学，再去工作。他在晨光中慢慢踱步，发觉一步莲华站在庭院里，守着莲花池，他站在细碎的金光里，抚摸一支迟迟未曾绽放的花苞。善法天子望着他的背影，竟有一瞬恍惚，似乎时光轮转，他又手执莲花法杖，一步一步走到莲花之池，一路默默无言，其心境，回想起来，竟似朝圣。
但这个一步莲华背影年轻很多，善法天子摇了摇头，走过去。一步莲华拦下了他，善法天子正不解，他便弯下腰，从台阶缝隙长出的一簇杂草上捉走一只没什么力气的虫娘。善法天子顿时心有羞愧，心下悔过。一步莲华将扇不动翅膀的虫娘放在莲花花苞上，轻声道：没关系，它已经快走到宿命的尽头……
善法天子静静在一步莲华身后感悟，过了会，才突然醒来：我是来叫你吃早饭的，等等要迟到了，一步莲华。他深刻反悔自己轻而易举被一步莲华牵着鼻子走的行为。一步莲华对他抿着一个笑，指着莲花说，你看。
善法天子望去，那一朵瘦小的花苞在晨风中静静地摇晃，次第绽放花瓣，虫娘安详地死去了，花香幽幽，一切都十分美丽。
一步莲华说：我总觉得是天子你来了，它才开的。

善法天子兢兢业业地开车把两人送到学校，兢兢业业地上完班，兢兢业业地回家，如此工作到周五，迎来了周末，高效率地提前结束了所有的工作。善法天子将车停在路边，熄了火。
善法天子盯着车玻璃上自己似有若无的倒影——“我总觉得是天子你来了，它才开的”。善法天子拔了车钥匙，走回自己的公寓——“我总觉得是天子你来了，它才开的”。善法天子打开门，“我总觉得是天子你来了，它才开的”——说出这句话的人掩在僧袍下的半张脸灿若桃花，他气质高华，白发从额头垂下，不对，怎么兜帽是黑色的，头发变灰白了？
善法天子拧起眉头，道：袭灭天来，你怎么来了？
袭灭天来摇了摇头，轻声道：怎么，天子，来的不是一步莲华，你很失落？
善法天子镇定自若，道：的确有点。他明白不能给袭灭天来任何可乘之机，他洞悉人性，难缠得紧。他关上门，眯起琥珀色的眼瞳，突然道：这个点你出现在我家，你是不是逃学了，袭灭天来？
袭灭天来：……
他心想，你就在想这件事啊。

即导师的职业操守已经刻进善法天子的灵魂里了！哪怕现在没有在万圣岩，哪怕现在两人的身份分别是社畜和高中生，善法天子仍抑制不住把袭灭天来关佛堂里抄经书的冲动——尽管袭灭天来五岁以后他就无师自通各种心机之策，要么私下篡改经文大骂特骂万圣岩和佛祖，气得查收作业的善法天子眼前一黑，要么寻得各种机会溜出佛堂一走了之，善法天子难以将其就地正法。袭灭天来往前一靠，将善法天子抵在了门板上。
他已经和善法天子差不多高。因为刚刚开车，善法天子还带着金丝眼镜，宝蓝色的长发规规矩矩地披在身后，鸦羽似的睫毛上下翻飞，掩映着琥珀般的眼瞳，他面容秀丽，同公司的男男女女不少人暗恋他，周末看见了身着僧袍的善法天子后便跟被雷劈了一样，擦着泪在佛前忏悔三十分钟才走了。袭灭天来道，即导师，我只是突然有一事想请你解惑。
既然我和一步莲华是同卵同生，流着相同的血液，你觉得我和一步莲华是一个人吗？
善法天子：……
他用一根手指抵开袭灭天来的肩膀，正色道：你想得倒挺美，别蹭一步莲华，袭灭天来。

（四）
善法天子也不知道袭灭天来闷笑什么。他觉得挺莫名其妙，不过袭灭天来来都来了，不招待也说不过去。他道：吃完饭带上你的作业就走，袭灭天来，我这儿又不是什么收容所。
袭灭天来抬眼看了他一下，说，噢。他用筷子指着小碟子里圆滚滚的花生，说，你瞧，天子，这两粒花生从外表来看，别无二致，也许它们也正是一个花生壳里剥出来的、同一锅热水煮过，即使不情愿，它是它，它也是它……
袭灭天来便想起自己和一步莲华来：同卵双生，起初只那么一个胚胎，在温暖的羊水里漂浮，在险之又险的最后一刻分裂为两个个体，从此有了袭灭天来和一步莲华的区别。谁也不知道是从谁的身体上血淋淋地扯下了谁。袭灭天来厌恶这个事实，又强迫自己去坦然面对。善法天子喝了一口素汤，闭上眼，说，当然有差别，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两粒花生，世人常常被外表、血缘、来历所迷惑，不究其内在，殊不知其中一颗提早发霉坏掉了，它不可能是祂。
袭灭天来啧了一下，善法天子嘴利起来无人能及，他道，噢，所以人先吃掉这颗坏掉的，就能更品尝出好的这一粒的美味；或者先吃这粒好的，再借由坏的回味起前者的美味……这是一种成就，也许是单向的，也许是互相的。
善法天子按着额头，道：好的无需坏的成就，坏的也跟好的无关。
袭灭天来道：你的看法倒是和一般人不同。
袭灭天来安静下来，善法天子嚼到了一粒苦涩的花生，他拧起眉头，打定主意，从此水煮花生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饭桌上了。

善法天子靠在沙发上，莹莹如玉的手指翻动万圣岩的财务报表，他开了小夜灯，戴上眼镜，聚精会神，白天上班，夜里加班，乐此不疲。袭灭天来欣赏他比佛门七宝更光彩夺目的侧脸，道：你倒是为万圣岩尽心尽力。
年幼时的善法天子聪颖不下他，诚心侍奉于古佛青灯前，他一侧过头，就能看见好友垂着眼睫抄写经书，字迹娟秀，看得多了，善法天子便蹙眉，没好气地回头：你心乱了，一步莲华。袭灭天来很清晰地记得，这时候他在想：注意到我的视线，你是的心，不也乱了？金身佛像前，烟雾缭绕中，诵经声里，两位佛的虔诚的信徒对视着，他们在看着什么呢……善法天子的睫毛颤了颤，这眼里只有彼此的一刻无限长又无限短。善法天子先一步将头扭过去了，他交换着重心，跪在佛前，似乎有些焦躁。
……啊，这不是袭灭天来的记忆，这是一步莲华的。袭灭天来捏着鼻根，虚虚眯起双眼。
善法天子隔着金丝眼镜瞪了他一下，低声说了几句，似乎是在责骂他不专心于学业。袭灭天来听得不大清楚。
善法天子嫉恶如仇，凡事亲力亲为，为人严厉，幸有一步莲华为他周旋，一步莲华也幸有善法天子在他身侧。在一步莲华成为圣尊者后，善法天子也做了万圣岩的即导师，很多时候，圣尊者参禅悟道，更像一种代表和象征，大日殿真正的主事者是善法天子。袭灭天来曾隐约感知到这样的画面：众僧虔诚跪坐在圣尊者之前，聆听禅道，而善法天子站于他的右侧，伸手可及，善法天子回头看他，他的眼瞳闪烁，充斥着种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他近佛近圣，而善法天子心甘情愿做他的信徒，为他、为万圣岩尽心尽力，两人的距离极近又极远。一步莲华心有感慨，却不再波动……袭灭天来承接了这一段的情感，不对，这也不是袭灭天来的记忆。
夜色渐深，善法天子的侧脸打上惨白的月光，一种隐约的森冷和死气浮现在他的脸上。于是袭灭天来终于记起独属于他的一些画面：
满脸鲜血、浑浑噩噩、眼瞳涣散的善法天子。袭灭天来扶着他的后颈，托起来，善法天子气息微弱，他的眼珠动了动，叫了句，一步……语气十分低柔，像是临死前窥见梦，紧接着，他看清了，又猛地提高音调:你！善法天子呕出一口鲜血，温热的血液溅到袭灭天来的脸上，善法天子气息不稳，而袭灭天来相当冷漠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死去。脸颊上的鲜血逐渐失了温度，善法天子的眼瞳逐渐黯淡下去，袭灭天来刮下脸上的鲜血，缓慢地舔舐，那是一种奇异的腥甜和苦涩。
看守着他、愤怒至极的善法天子。善法天子的蓝色软鞭穿过法阵，锁在袭灭天来的身上，他疾言厉色道：若不除你，恶根难断，袭灭天来。袭灭天来虚弱地靠在牢笼里，低笑着，道，你要杀死一步莲华的一部分吗？天子……
这是袭灭天来的记忆，袭灭天来的想法。他凑了过去，按着善法天子的手腕，善法天子很明显地僵硬住了。
袭灭天来抽掉他手里的纸张，说，来做吧，天子。

（五）
……吾拒绝。
被袭灭天来按在沙发上的时候善法天子仍然负隅抵抗，他闭着眼，很不耐烦地拧着眉毛，试图把袭灭天来推下去。袭灭天来转动菩提珠，不轻不重地压着善法天子，道：噢，拒绝无用，天子，你做了什么你还记得吧？嗯？
善法天子立刻身子一僵，怒意鲜明地瞪了他一眼，眉眼越发光彩夺目，他冷厉道：那你又记得你做了什么吗？袭灭天来。眼见得善法天子又要开始不留情地训话，他就开始慢吞吞地脱善法天子的衣服。善法天子挣扎，脸颊浮现一种介于愤怒和羞耻的红晕，两人在沙发上窸窸窣窣推搡好一会，散落在身下的白纸都被揉皱了，他无力地说：……没那个，用完了。
袭灭天来正不清不楚地揉善法天子的侧腰，菩提珠凉凉地硌着他的手心和善法天子的肌肤，善法天子相当敏感，揉一下就哆嗦一下，琥珀色的眼瞳逐渐浸染上一层水雾。袭灭天来轻佻道：哦——没什么了，我不懂？
善法天子有点晕乎地看着天花板，他有点难以启齿，最终用了个比较文雅的说法：……安全套。
说完这句话以后，善法天子的后背好似火烧，一层薄汗渐渐浸出来，他有点脑子嗡嗡的。袭灭天来笑起来，且笑声越来越大，又在善法天子发火前突然止住，他冰凉地抚摸善法天子的脸颊，和蛇一样轻柔低语：不需要。好吧，好吧，别生气，天子，我有带新的来。善法天子察觉到袭灭天来的欲望和浓厚的恶意、嘲弄，他眼前一阵黑一阵白，他感受到袭灭天来在抚摸自己的睫毛、嘴唇，说：即导师也有这人性的一面呢，哈，所以你只能做一个佛徒，忠于职守，永远跪在那可望不可及的佛前，祈求他的垂怜，无法成圣，伴在他左右。
善法天子还待说什么，袭灭天来就吻住了他，舌尖裹挟着阴冷的气息和他纠缠不清，善法天子被吻得晕乎，沙发被弄得吱呀作响。袭灭天来把他弄硬了，给他带上套，舔湿了善法天子的手指，善法天子被引导着插进他身体里的时候，手指都在抖，尤其是被湿热的甬道包裹住以后，他很明显地又不知道做什么了。袭灭天来说，都说一回生二回熟……
善法天子心想，我对去警察局自首的路倒是挺熟的。又念叨着，我佛啊…为什么啊……距离袭灭天来给他下药要睡他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第一次的时候善法天子狼狈得不行，被催情药弄得头晕脑胀，他毕竟还是成年人，袭灭天来搞到一半就被善法天子掀到一旁睡了。第二天善法天子坐起来，满脑子只想去找片儿警傲笑红尘自首，他是最不喜欢被威胁的，也是最严于律己的，如有犯错，一己承担。一步莲华如何看他——此事不算重要。袭灭天来啧了一下，说，我满14了，人警察局也不会理你。善法天子这才不得不罢休。无论如何，自此后，他就有把柄捏在袭灭天来手里了。
袭灭天来握着善法天子白皙的手，贴在自己的侧脸上，说，我有让你想到他么？
善法天子沉默了一下，心想你俩色号都不一样。
袭灭天来窸窸窣窣地亲吻他，善法天子被他垂在自己脸上的长发弄得痒痒的，他晕乎得不行，一口气要分成三次喘完，袭灭天来骑得十分起兴，肉体碰撞声和黏腻的水声弄得善法天子脸颊又热又烫，他虚虚眯起眼，眼瞳涣散，很明显快射了，袭灭天来道，天子，你觉得人是什么？
善法天子十分狼狈地侧过脸，尽量用平静的口吻说：人是介于魔和佛的东西，是…由本我、思想、经历、外界等一起构成，任何一项不同，人就有了细微的差别…千万种情形，千万个人，如何保持本我正是——
他说着说着，又有点恼怒，袭灭天来恰到好处的坐了下去，噗嗤一下，将湿滑的阴茎一下含到最深，善法天子短促地啊了一下，惊怒道：袭灭天来！他哆哆嗦嗦地射精了，沾着生理性泪水的睫毛眨了眨，居然显出几分软弱来，袭灭天来低下头，亲吻走那些眼泪。
袭灭天来的红色眼瞳有点亮，他说，天子，被操的又不是你，你真没用。紧接着，他转了转菩提珠，心想，我还是挺喜欢善法天子，因为他是那样地坚定地信仰着一步莲华，一步莲华割舍下的恶念已经是过去，独立的恶和一步莲华毫无关系，更不相信袭灭天来能成就一步莲华。袭灭天来的这点喜欢并不出于一步莲华，而是自己。他还待思索，手指缠着善法天子的宝蓝色长发，凑到嘴唇边亲吻，袭灭天来眯起眼，十分满意。
而善法天子好一会才恢复清明，他严厉地说，滚下去，袭灭天来。

袭灭天来慢慢撑起身体，湿滑的穴口一张一合，黏腻的蜜水滴落，他随意地把安全套打结丢掉，瞥了一眼面色潮红的善法天子，旋即顶开他大腿。善法天子的睫毛颤了颤。袭灭天来沾了点润滑液，指尖慢慢没进紧致的甬道。善法天子喘息了一下，他咬牙切齿，心想袭灭天来真不是好东西，真是一步也退让不得。袭灭天来插进来的时候，习惯性地掰过善法天子的脸，窸窸窣窣地亲吻他，他尝到了一点血的味道，就如同记忆中的一样，腥甜又苦涩，大概是善法天子隐忍呻吟而将嘴唇舌尖咬破了，袭灭天来眯起眼，滑腻的舌尖探寻到伤口，又将其撕扯得大了些。

（六）
袭灭天来一大早就离开了，他的确过了个很不错的夜晚。他离开的时候善法天子连眼皮子都懒得掀一下。袭灭天来施施然回到万圣岩。此时，放学的一步莲华正换上了白色金边的僧袍，坐在蒲团上，用轻柔温软的声音布道，所讲的正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诸多信徒和佛徒虔诚地低头。一派宁和。
袭灭天来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木鱼敲击声、诵经声、钟声混杂，他却一点也听不进去。袭灭天来望着身着僧袍的一步莲华，身边的万物化作虚无，只余下自己身旁纯粹的黑和一步莲华身旁纯粹的白，一步莲华和他距离极远又几近，他说一句，袭灭天来就在内心反驳一句。心随意动，袭灭天来看见黑色的火焰在安静地燃烧，逐渐侵蚀向一步莲华。一步莲华安静地被焚烧着，逐渐化为灰烬，只剩下一双血色的眼瞳，无声地滴落血泪。
袭灭天来阵阵眩晕，一种难以言喻的尽兴与快感让他全身酥麻。讲经会结束了，佛徒们四散开来，袭灭天来跟随着一步莲华，来到了如来之巅。
他走得很轻，一步莲华似乎一无所知。万圣岩位居在高山上，此时天高云阔，微风徐徐，一步莲华在如来之巅安静地看着这个平和的世界，许久，好似自己也化作了一尊佛像。袭灭天来抱怀着恶意注视他，血液在脉管沸腾，他抬起手，猛地从背后推了一下一步莲华——
一步莲华恰好听见风声，侧身回头，他闭着眼，神色安静，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袭灭天来，并在袭灭天来睁大眼、即将跌落悬崖的时候拉住了他的手腕。
袭灭天来：……
他维持着一个十分危险的姿态，半悬在崖边，靠着一步莲华攥住手腕维持平衡。大风呼啸而过，两人额前垂下的长发微微浮动着，异色的菩提珠互相撞击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袭灭天来并不如何畏惧，倘若一步莲华不救他抑或松了手，那就证明他的确没有成圣，此生将受困于此；倘若一步莲华拉他回去，袭灭天来仍会继续…他对一步莲华的杀意和恶意从来真实，从小到大，此类算得上谋杀的举动进行了无数次，一步莲华谁也没说，似乎只要袭灭天来没对普通人怎么样，他就无所谓。
一步莲华轻微地叹气，慢慢地将袭灭天来拉上来。
袭灭天来站稳了，说，一步莲华，真是圣人啊。
一步莲华说，袭灭天来，真是执着啊。

他微微弯下腰，垂着头，更显温和。一步莲华说，天子呢，怎么没看见他回来？善法天子基本不会错过一步莲华的讲经会的，这次他没有站在一步莲华的右手边。袭灭天来道，一晚没睡，起不来吧。此话说得十分挑衅又暧昧，一步莲华顿了顿，没接袭灭天来的话茬，只是说，你倒是和天子关系很不错。
袭灭天来：怎么了，你还会因此心绪波动吗，圣尊者？
一步莲华摇了摇头，他朝前走了一段路，莲花随着他掠起的风轻轻摇曳着，叹息消散在微风里。

    （七）
    善法天子听见敲门声的时候还有点迷糊。
他勉强坐了起来，四周一片狼藉，袭灭天来并没有善后的习惯。善法天子惊讶地发现闹钟已经被人按掉了，现在指针指向下午四点——他把一步莲华的讲经会睡了过去，完完全全的，没有任何挽回余地的。善法天子心头窜起一阵无名火来，对着袭灭天来，也更多对自己。敲门声又唤回了他的理智，大抵是一步莲华或袭灭天来。
天子，你醒着么？对方低柔地说，声音隔了层门板，并不如何清晰。

……完了，是一步莲华。
善法天子挺冷静地想。
他说，稍等一下。话一说出口，善法天子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他收拾了床铺，折了衣服，开窗通风，手指一直有点神经质的颤抖。善法天子换了身挺端正的衣服，出门，靠在门上，对着面前微微低头的一步莲华说，怎么了，怎么突然来了？一步莲华没换下僧袍，这身打扮看得善法天子有点恍惚，他便换上了更为慎重的工作口吻。
一步莲华柔软道：你今天没回来，我担心你生病了，还是有别的事情，天子。
善法天子：……
他含糊地说，我身体无碍，睡过头了，是我之过。至于为什么睡过头，这件事他并不打算主动提起来。善法天子正色道，请坐，是我招待不周，圣尊者。
一步莲华笑了一下，他轻声说，我现在也不是什么圣尊者，只是在周末代代他老人家的班而已。善法天子却没听他的，先去洗漱了，再给他烧水泡热茶。一步莲华坐在沙发上，善法天子有点精神不济，盯着玻璃壶里翻滚的热水，白色的雾气蒸腾而上，给他琥珀色的眼瞳染上一层水雾。一步莲华说：天子……
他顿了顿。善法天子回过头，问他，如何，圣尊者？一步莲华说，没什么，好友，我只是想这样叫一下你。
善法天子端来了热水和茶碗，他手执水壶，滚水倾泻而下，冲开了打着卷的茶叶，香气散开。一步莲华盯着那些翻滚的叶子，问道，你怎么样看现在的袭灭天来呢？
善法天子闭了闭眼，道，他本来是你再次铸就的错误，圣尊者。倘若他不再出现，倘若我有机会阻止你，圣尊者一步莲华，现在我们就不必为了种种未来的可能而忧心……
一步莲华很清楚地捕捉到“本来”和“倘若”两个字，他的心沉了下去，善法天子最是严厉也最是多情。善法天子握着碗盖，轻柔地撇去翠绿茶汤的浮沫，道：不过，我也能逐渐理解圣尊者的想法，给新的生命一个所谓的，新的机会。说到这儿，善法天子拧起眉，道，这样的话不应该由我来说。总之，木已成舟，如何引导他才是最重要的。
一步莲华叹了口气，他说，我问的不是这个，天子。
善法天子完全没反应过来，他秀丽的眉眼染上一点疑惑，目光灼灼地盯着一步莲华，道：那是什么？
一步莲华往前一倾，握着善法天子的袖子，轻柔道：你如何看待……承载了我记忆、又在此基础上有了自我的袭灭天来，以及我？

善法天子睫毛一颤。
他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身着白色僧袍的一步莲华和他身上的莲花香将善法天子又带回到那个庄严肃穆的万圣岩之上。而一步莲华所问的问题更是将他赤裸裸地剖开——他是如何看待一步莲华的呢？
蓝色的秀丽僧侣望着站在菩提天池前的一步莲华，一步莲华的僧袍随着风轻轻摆动，仿佛下一刻他也即将御风成佛了般。善法天子心想，他是我所追求的大道的具现，没有谁会比一步莲华更慈悲、更接近佛。他也是……也是我的私情所归。所幸这份情谊不会落到龌龊的地步。善法天子坦然地接受未能割舍私情的自己：这也是一种修行与磨炼。他不会祈求、也不期望得到一步莲华的回应。一步莲华决意割舍下私情恶念，尽管他的一念之差带来了深远的后患，善法天子也未觉得一步莲华的抉择是错误的。
他垂下眼睫，一步莲华正攥着他的袖子，轻轻一勾，善法天子的心头也像被拨弄了一下，酸涩得紧。一步莲华叹气道：究竟是如何的呢，天子呀……他的语气轻得像是一阵风，轻柔地拂过烂漫的莲花丛。善法天子望着一步莲华灿若桃花的脸颊，莲池前的一步莲华轻轻地点了点瘦弱的花苞，花瓣摇曳着，颤颤巍巍地次第开放了，善法天子压抑已久、不曾细想过的心情也逐渐浮现出来：无法说出口的情意，压抑数百年的情绪，临死前的遗憾与担忧……
善法天子闭了闭眼。
他恼怒起来了，脸颊火辣辣的，啪的一下打开一步莲华的手：再世为人，他们已经不再是苦修数百年的僧侣，兜兜转转，人性又回到了身上。善法天子拧着眉头，冷冷道：噢，我怎么看你和袭灭天来？一个是任性妄为的圣尊者，也是麻烦制造者，而袭灭天来，正是你制造出的大麻烦！仅此而已。这一点，还要我再重复多少次呢？你——又在明知故问些什么？
一步莲华微微低下头，别开脸，善法天子立刻后悔了。他抿着嘴，往后一靠，心想，这算什么事呢？沉默在两人间蔓延，善法天子按着眉心，心想，要不送客算了。却听见一步莲华很轻地说：
明知故问是人性软弱的表现，即使知道彼此心意相通，也会因为某一刻失去了信心而想向对方求证。
他的一字一句极温柔，却叫善法天子的眼皮跳了起来，善法天子本能地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一步莲华却扣着他的手，十指交错，善法天子呼吸一滞，他在一步莲华红色的眼瞳里看见了明显有点慌乱的自己。

[ 此帖被xiongshy5在2023-03-03 22:1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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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gal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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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3)

1樓發表於: 2022-12-27 09:0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妈呀新鲜饭

万水千山总是情，给条评论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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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乘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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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6)

2樓發表於: 2022-12-27 09:5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好萌！好还原！喜欢这种轻松与正剧并重的氛围
想着想着前世突然眼一聚焦抓人来做爱不要太有画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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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ongshy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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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9)

3樓發表於: 2023-03-03 22:1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12.26 【莲袭善】袭灭天来抓奸在床后 F4更新

（八）
善法天子想逃避现实。
他耳热得厉害，周身酥麻，一步莲华扣住的那只手变得快要不是自己的了。一步莲华慢慢地靠近，欲语还休，眼看着就要超过安全距离了。善法天子正色，啪地一下把他按在座位上，飞快地说：我要加班了，你快回去，别烦我了。
他拽起一步莲华，三下五除二的把人推出门外。大门啪地一下扇拢在一步莲华面前。他低低叹了口气，转动着菩提珠。如此，大概五分钟后，善法天子阴沉着脸打开一条门缝，又伸手将一步莲华拉了进去。

善法天子想，自己是拿一步莲华没一点办法的。
他指着桌上泡好的龙井，说，喝掉，吃过晚饭就走吧。他心道，也怪晚了，总不能让他饿着肚子来又饿着肚子走，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善法天子这一世比一步莲华和袭灭天来都年长几岁，总是端着年长者的架势——就算是前世，善法天子也总是疾言厉色，不大给一步莲华面子，许多人总以为他俩不和，以为一步莲华被执戒殿即导师步步打压，连主事者的权利都被人抢了去。一步莲华捧着温热的茶，喝了口。他不言不语，善法天子以为这事儿就这么揭过去了，松了口气。吃过饭，一步莲华要去洗碗，又被善法天子拦了下来，善法天子理所当然地想：圣尊者能做这种事情吗？
等到他整理完毕，发觉一步莲华拿了本经书，正看得入迷。善法天子很自然地坐到一旁，戴上眼镜，眯起眼，说，看到哪儿了？他开始处理昨天因故没有收尾的工作，一边同一步莲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佛理，平静在善法天子翻到揉皱了又尤带湿痕的纸张的时候戛然而止，也是，他昨天和袭灭天来在这个地方干了多少混账事。他故作镇定地把这几张纸压在万圣岩财务报表最下面，说，我觉得你该回去——

一步莲华凑过来，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很轻，啾的一下，一步莲华吮吸了善法天子的唇珠，像是蜂鸟亲吻莲花的蜜。
……
善法天子道：现在，回去。
他相当严厉地说。

一步莲华慢慢叹了口气，他抬手，按着善法天子的肩膀，轻柔地抚灭了他虚张声势的怒火。善法天子被他按倒在沙发上，陷进柔软的枕头里，陷进一片柔软的云和雨里，陷进莲华圣池摇曳的花苞中，圣池波光粼粼，他天旋地转，一股相当熟悉的无奈和无能为力涌上心头。一步莲华在窸窸窣窣地亲吻他，黏糊又潮热地勾着善法天子僵硬的舌尖。善法天子一度忘了呼吸，憋得脸颊通红，晕头转向，眼睛潮湿，直到一步莲华暂时放开他才渐渐喘过气来。
一步莲华在非常认真地解善法天子的衣服，这件衣服也没几颗扣子，善法天子急忙按着一步莲华的手，一步莲华抬眼看他：刚刚亲了一阵，圣尊者的兜帽已经歪了，他白色的额发黏在汗湿的额头，脸颊更显绯红，湿润的嘴唇一张一合，善法天子耳朵嗡嗡的，顿了顿，一步莲华安静地等他开口，善法天子憋了好一会，才气若游丝地憋出一句：
……就都非得在这儿吗？

[噢，所以人先吃掉这颗坏掉的，就能更品尝出好的这一粒的美味。]
袭灭天来的话语在耳侧回荡。此时已是傍晚，天际昏暗，连同房内也是寂静，只余下黏腻的水声和断断续续的喘息。善法天子感觉自己烧得厉害，一步莲华的手顺着他的脊柱往下一滑，指尖就沾染上几颗水珠——这反应远比他被袭灭天来下药那次要大。袭灭天来对着他微微一笑，嘲弄道：[我说得对吗？]
善法天子在内心责骂了一句阴魂不散的袭灭天来，他脸颊滚烫，眼前忽明忽暗，天旋地转。一步莲华正跪在他身前，抬起头，缠绵又细腻地亲吻他，唇齿厮磨，舌尖勾缠。善法天子被亲得受不了，往后一靠，一步莲华搭着他的肩膀，同样气喘吁吁，嘴唇红润。善法天子说，够了吧？
一步莲华说，天子，还不够。
善法天子心颤了一下，他拧起纤细的眉头，状似要发火了，往前一倾，很不情愿地蹭了一下一步莲华。于是这个吻就继续下去了。一步莲华白皙纤细的手将善法天子的躯体从湿漉漉的衣服里剥出来，他拨开善法天子黏在脖颈上的宝蓝色长发，落下一个吻。轻微的刺痛让善法天子意识到今早袭灭天来刚在那儿狠狠咬了一口，结痂的伤口被吻得有点发痒。他一下安静了——一步莲华发现了，理所当然的。袭灭天来似笑非笑地说，[在吃到好的这一粒的时候，之前的苦涩和好酸意会更浓厚吗？]他恶毒地伏在善法天子的背后，轻飘飘地、虚幻地说：[你分得清我和他吗？你同我上床的时候，有亵渎你的佛的快乐和自责吗？]
善法天子心道，从未有过。从未有过！袭灭天来拔高了声音，道：[真的吗？]他是如此笃定，以至于善法天子都有点茫然地睁大了眼睛，头疼欲裂，袭灭天来最擅长的就是扰乱人心，混乱之下，善法天子本能地羞愧起来，想推开一步莲华。一步莲华低低地唤道，天子，一边抬手，按住了善法天子的肩膀，两人在黑暗里对视着，善法天子渐渐定住了心神。他睫毛颤了颤，像是赎罪一样，起身，俯下身，有点笨拙地去舔舐一步莲华的阴茎。
他技术不太好，舌尖顺着柱身舔舐了几下，又含进去，脸颊被撑得鼓起来。一步莲华喘息着，奖励地抚摸善法天子的嘴唇，冰凉的菩提珠蹭过善法天子的脸颊，让他越发羞耻起来。

金光灿灿、鸟语花香中，佛低眉垂眼，祂露出一个微笑，注视着一池微微摇曳的莲花，唯独一支得到他的钟爱。

一步莲华的手指没进紧致滚烫的甬道里，他没花多少时间来准备，稍微抽插几下，那些湿热的软肉就紧张又热情地泌出欲液来，随着扩张的动作发出黏腻的水声，一步莲华满手都是黏糊糊的透明蜜液。善法天子倒是很安静，除非忍不了了才会闷哼一声。一步莲华扶着阴茎，顺着臀缝磨蹭几下，插了进去。

啪。
清脆的声响后，花茎折断，佛如愿将蓝莲花拈在了指间。

袭灭天来轻声说：是的，我确定要这么做，我想我的贡献已经足够让异度魔界帮我做这件事了。那边的九祸笑起来，说，我知道了，魔者，我们这边会全力协助你的。袭灭天来挂了电话，有点无聊地转动菩提珠，他冷静又冷酷地想，现在他们应该正在上床，用的还是袭灭天来买的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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