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1.20【任性】聞香杯，18F [軍兵.溫皇][溫皇.all溫all.杏默.軍兵.尸琴.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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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蓁

劍舞蘭崤蕩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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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9)

樓主發表於: 2013-07-17 23:22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1.20【任性】聞香杯，18F [軍兵.溫皇][溫皇.all溫all.杏默.軍兵.尸琴.蟹牛]

寫在前面：

本系列各篇通常互不無關。
收納項目包括，即將、看似或確定被打臉的設定，以及腦洞嚴重很可能摻雜合併埋下各種地雷的設定。
惟可安慰讀者並保證的是，如果不認為「當時原劇中」線索提供了相關機會，甚至足以支持，就根本開不成這些洞，更沒力氣寫出來。
20140118

【任性】妄想串，腦補樓

1F　蠻秀　千溫
2F　天堂地獄一道門　溫皇中心
3F　支離　苗疆三傑
6F　檎　杏默？+溫皇
7F　杏　杏默
8F　幼稚　溫皇+杏默　←慎入！
9F　幽陰之義　軍兵
10F　流水落花　顥穹+溫皇
11F　兔死狐悲　溫競
12F　毓秀　軍兵+溫競？
13F　「琴劍之爭-墨邪錄幕後花絮」觀後　溫皇.任飄渺+尸琴
14-17F　以告天地　蟹牛+元溫(+燕霜+劍蝶)
18F　聞香杯　軍兵+溫皇

[ 此帖被吾蓁在2016-11-20 21:52重新編輯 ]

＊＊＊＊＊＊＊＊＊＊＊＊＊＊＊＊＊＊＊＊＊
＊基準：藏馬（南野秀一）。　　　　　　　＊　是誰多事種芭蕉？早也瀟瀟，晚也瀟瀟。──清‧蔣坦
＊指標：展昭。　　　　　　　　　　　　　＊
＊布袋戲本命／驅動／擴充：定風愁。　　　＊　是君心緒太無聊。種了芭蕉，又怨芭蕉。──清‧關秋芙
＊　　　　　沐流塵、朱痕、溫皇、何問天。＊
＊　　一頁書、洺雙、鱗王、蒼狼、風逍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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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9)

1樓發表於: 2013-07-17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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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妄想串，腦補樓

《蠻秀》

溫皇顯得很疲憊的樣子。
他少有被外人見到衣著凌亂的時候，即使帽冠的繫帶、藏在冠冕下的髮飾。他的舉止從容悠閒，而他的儀容一絲不苟。
他正拆散日前結束最後一次補眠，起身時不及重新梳整的髮髻。

他面前的男人身材高大壯實，一身質材奇特的白衣，連帽袍服遮掩著面孔，只露出半張臉和幾縷銀白長髮。

「只剩四個時辰。你不去？」

「去哪裡？」

「人類在伏羲深淵內，再怎麼幸運強悍，也不可能活過十六日。」

今天是千雪孤鳴墜入深淵後第十六日。

溫皇眼中幽黑得幾乎辨認不出他雙眼之色。那本是晨曦初透前的深藍。它們失去真正的華采很久了，遠在那場初遇後的第四個早晨，一切便迎來了消逝。

白衣男人注視著溫皇的眼睛，兩眼閃耀著火光。
溫皇成為那團火。

赤金色的鱗蟲之長，業已復位，回歸三百年的安眠。
深淵裡充斥苦澀的惡臭。
溫皇並不在乎。那濃郁得好像溺水般限制著人們呼吸的苦毒氣息，對此刻的溫皇而言，只是偶然拂過指尖的一陣南風。

他的姿態如平日一樣優雅。
他雙瞳凌厲懾人，正如無雙劍就在手邊。
他的形貌是巨大傲然的朱紅禽鳥，單翼足以覆蓋一隻蒼鷹。

這隻孤鳳在深淵盤旋，向深淵底部逡巡，自兩翼和尾羽散落的火花撒在剛剛入睡的金龍們身上。
龍繼續沉寂在第一個夢境裡。牠們的厚鱗不怕火。

溫皇落在底層一處石窟的洞口。
它和其餘石窟幾乎沒有兩樣，漆黑得不僅看不到盡頭，也看不見十步之後的寬狹。

人身的溫皇在洞窟入口前屈身跪地，緩緩爬過略為傾斜地橫亙洞口的窄刃彎刀。千雪孤鳴的笑藏刀。

這個洞窟內有許多側分的叉道，有些與最初的那段近乎直交。好幾個叉道口中吐出了勁道不弱的風。
溫皇一點兒也沒猶豫地依一開始的方向往深處爬行。
他明白為什麼是這個石窟。

不論人類能在伏羲沉淵的毒氣裡存活多久，尚未完全睡去的龍噴出的氣息，其高溫瞬間便可致人於死。
千雪孤鳴選擇這裡，利用地形風助他躲避和抵禦九道金龍的熱氣。

溫皇在一個特別寬敞的叉道，找到千雪孤鳴仍有餘溫的遺體。

溫皇趴伏著，以右手和腳掌的力道，將他自己，和背上的千雪孤鳴，拖出常常簡直無法讓兩人一起通過的狹窟。

溫皇讓千雪孤鳴倚坐石窟入口，把笑藏刀繫回它主人的腰際。
接著，解下髮帶，揹回千雪孤鳴，使他的兩臂在自己的頸項前交錯，以髮帶牢牢縛緊。
爾後再次飛翔。

「……溫皇……千雪！」

「王叔！」

溫皇穿過正氣山莊門廳，落在左耳房的時候，史家兩代正好聚在此處，包括藏鏡人羅碧、他獨生女兒憶無心。
另外，還有他們的訪客，蒼狼。
他墨黑的髮、青空色的衣袍，處處沾染了灰黃的粉屑。

溫皇沒應付他們，只是理所當然地卸下千雪孤鳴，抱著他往客房走去，熟門熟路地好像在自己的閒雲齋。
發號施令的樣子，正經又隨意，也與吩咐他們的義女鳳蝶時有些相似。

無言之中他們備妥了煮沸的熱水和幾樣尋常藥材。

羅碧沒有問溫皇在那之後究竟去了哪裡，他無法問。他沒有問溫皇為何知曉他人在正氣山莊，或許溫皇不知道，或許溫皇找的是史豔文、俏如來。他亦沒有問千雪孤鳴是否有救。
蒼狼卻要開口。

「蒼狼王子，」溫皇忽然又打破這場靜默。「可知千雪已死了多少時候？」

「王叔他──」

「──替命蠱，不只可以代命，也能喚回命終於十二時辰內之人。」
溫皇說著，冷冷淡淡地，「伏羲深淵之內，條件與尋常不同，我只能判別出，千雪三日之前還活著。」

羅碧握緊的拳頭猛地一抖。

「敢做要敢當啊……」
溫皇微笑。
他轉向千雪孤鳴，施展蠱術。

一名單薄而憂傷的男子，斜坐在摯友墓前。那白衣的男人陪伴在一旁。
「依你看，蠻秀來得及麼？」

「……他們初遇那次，他滯留了三天？」

「轉移話題，可不像你。」

「非是轉移話題，囿於所知有限。」白衣男人安撫地，「依我看，若狼主能撐到近三日裡，或者有救。」

吾蓁於20130717

喔啦～我真的做了OTL

然後說對新劇說，苗疆三傑太有愛ˇˇ真是愛的糾結啊＝ｗ＝
繼續對新劇說，賠我十七顆玻璃心！

至於某兩個可疑的男性的身分，嗯，他們是隔壁棚的，也是我腦補故事裡本來的主角──現在主角當然是溫皇──蠻秀，是故事裡溫皇的真名。
對了，那隻鳥的設定本來跟羽國無關。以後有沒有關係就再說。

……順便補個跟這篇有關但沒可能獨立成文的妄想：
或許九龍讓魔世得氣有個規律，但這個規律跟九龍天書沒個毛關係；天書一開始早在始帝那時就是做出來騙人用的，也是用來浪費人／人類的時間。
按那個真正的規律，溫皇知道這次開的必定是魔世。另，邪魔外道大概需要個活祭？
再次聲明上列是妄想，就算湊巧了我也還是瞎貓（淚）。

[ 此帖被吾蓁在2013-07-18 13:4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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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3-09-07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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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妄想串，腦補樓

《天堂地獄一道門》

「……回到神蠱峰……我還是你的小鳳蝶……」

三百丈寬的洶湧河水，水色漆黑，水聲震耳。溫皇聽著它咆哮狂吼，已經有段時間了，依稀混雜了熟悉的話音，清冽高亢，來自他心愛的蝴蝶。他一手拉拔大的小鳳蝶啊！
傻鳳蝶。
「不是才說過而已？等吾回來，」溫皇慵懶地眯著眼，下巴擱在合攏的兩膝間，他的話在口中流轉，而不能溢出他的齒牙與薄唇。
「再開──另一個新局……」

赤裸的足趾踢在了黑色的水花上頭。
河水比想像中冰涼許多。
以為久在鮑魚之肆，不再刺鼻的腥氣，跟著那一瞬的寒噤，猛然又充斥於鼻腔，嘴裡的腥鹹苦澀隨而漫延。
「唉！」
溫皇並未因此挪開他的雙足，反倒踩實了腳板浸著冰冷河水，兩臂撐在身側，這麼併著膝，微偏了首，眯眼原地坐在那兒假寐。

喜樂侵心、憤怒傷肝、悲傷損腸……憂鬱傷神。

「宮本總司──」
溫皇輕輕轉動著眼珠，卻不肯再次掀起眼簾。
「孤鴻寄語──默蒼離，對了……」
溫皇想起了，魔世已開。
要怎麼做？能怎麼做？那些人，將怎麼應付？
「默蒼離，你和俏如來，留下的會是後者吧！」溫皇淺淺勾起唇角，「宮本走遠了。吾，該做個看客，靜看你的結局嗎？」

「……王兄……」

「……習慣了！」

「……原諒──」

「羅碧！叫你二弟閉嘴，孤王就原諒你！」

「王兄？哈！王兄，多謝你！」

「千雪，安靜！」

現在，溫皇願意睜眼了。他此刻的感覺，有著稍許的不愉快。
雖然，談不上意料之外，應該說，他不喜歡事事皆在意料之中。尤其，順遂了北競王……

「喂……喂喂，羅碧，噁、」千雪喘吁吁地停下腳步，整個腦袋擱在他半推半抱的龐然巨蟹倆眼之間，接著一臉作嘔地從螃蟹吐的泡沫裡抬起頭來。

「坐在彼岸的……嗯？」
很久很久以後，羅碧回想起這一幕，對他的獨生女兒道，水勢奔騰，黑水墨浪擾人視線，但能赤身露體閒坐那岸邊歇得像草堂春睡，唯有一人。

「啊？是溫仔！」

「唷……千雪、羅碧。」
溫皇不用瞧清，甚至不用與水聲較勁兒試圖把話聽清，也知道對岸有誰。「哦？還有苗王，失禮了。」

抵達三途之川者，其極惡之人，由奪衣婆扒去全身衣物，驅至下游，方得渡河。
下游呼作「強深瀨」，河況險惡無比，除了水勢恐怖懾人，更有三途川之主率領水屬眾怪，環伺涉水過河的負罪亡者，隨時襲擊、吞噬。

溫皇獨坐三途川畔頗有些時候。
一開始，三途川之主虎視眈眈，時不時吐著蛇信，並一干鱗蟲，對溫皇張牙舞爪。數時辰過去，雖仍有鱗獸潛伏，牠們的首領卻不見蹤影。

「你竟然也來了！」

千雪的問候，溫皇倒聽明白了。
「生殺吾自在，天理終循環。」
只不曉得，千雪是耳力可比毗沙門天王，或者兩下湊巧對得上？

「我早知道你這心機溫仔會有報應……」

「──山好如佳客，吾歸做主人。摩挲雙腳底，不復踏紅塵。」千雪，你的小鳳蝶，我的小鳳蝶……我的蝴蝶……此刻，如何了？

「放心，鳳蝶和姚金池會照顧她。」
千雪說的是憶無心。溫皇聽到這裡，復又闔目養神，片刻小憩。羅碧不帶女兒離開苗疆，便注定落在北競王的手上。

「溫皇，趁三途川之主不在──」

「在我們手上。」
千雪朝自己靠著的大螃蟹及羅碧拖著的大海蛇點點頭示意。

「──你快過河。」

溫皇動動嘴，「吾回神蠱峰去。」
他好似忘了應當怎麼好好說話，興許他已在夢鄉，他所言語，皆在夢裡。
「嗯……」但這句，他們卻又聽清了，「好想睡……」
抑或，他們以為自己聽清了呢？

「你……是我一直尋找……的蝴蝶嗎……？」

「少囉嗦！」
彷彿聽得當他們兄弟三人都只有二十來歲、千雪常常招惹來的，中氣十足地、苗王的喝叱。
「要嘛、往前走！要嘛、你們倆趁他熟睡，把他扛過來──」

「我……想要想起更多……幫我……」

「你再不離開，我就動手了！」

溫皇伏在羅碧的肩頭，皺了眉。千雪走在一旁，趕緊問，「溫仔，醒了？不舒服？你的決戰，到底怎樣了？」

「神蠱峰，鳳蝶……」

「啊？鳳蝶怎麼了？喂！」

「……小鳳蝶，在生氣……」

「叫她小鳳蝶，她當然要生氣了。她一向不喜歡舒舒服服當個娃受人照顧，說她可以自食其力……等等，你怎會知曉？她正在生氣？」
千雪與羅碧對望一眼。

「那人來尋蝴蝶──」

吾蓁於20130907，白露

傳說中的開放式結局？
──並沒有，大家都知道他們還沒過河嘛＝３＝
總之，由於溫兒的任性和幾個傻爸爸的那啥，他們就回去了。
至於怎麼可能那麼簡單，此地不考慮（喂）。

俏如來：「天堂地獄一道門，道門無非三朵雲。雲中難覓五行氣，氣化心逢七彩君。」

……「摩挲雙腳底～」那詩是五律。最近腦殘很嚴重，所以有幾個字不確定，連誰寫的都忘了（戴復古或劉義吧？）OTL

另感謝連暝幫我翻查輸入文字對白=333=

補充說明：

人死後第一站，到達三途川，就會被「奪衣婆」剝光衣服，如果有賄賂(...)也是這時給她。

接著亡者衣大致的罪業程度過河，沒有作惡者可過橋，一般小奸小惡的得涉水，壞蛋就從最湍急有怪物等著啃啃的下游過河。(但為什麼下游最湍急呢...)
「強深瀨」是日本漢字名，因為以前看《冥界落語》太有印象，導致即使現在迷上《鬼燈的冷徹》，還是記不住後者選擇的翻譯名。

過河後會看到「懸衣翁」，他把衣服掛在樹上看重量，衣越重罪越重。
懸衣翁常常與奪衣婆合併為後者。

然後亡者前往第一殿秦廣王處接受初審。

說明來源～漫畫《鬼燈的冷徹》，以及自己的各種(？)印象。

[ 此帖被吾蓁在2013-09-08 08:3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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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3-10-31 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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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妄想串，腦補樓

《支離》

藏鏡人與被視為死亡的失蹤王爺千雪孤鳴，再一次現世江湖的時候，沒有人認出他們來。
他們容貌變改，記憶不存。
藏鏡人依舊是藏鏡人，千雪孤鳴也仍是千雪孤鳴。

終有人能認得出他們，那人往往是至親、摯友或死敵。

偶然重逢，史豔文認出了他襁褓中被迫分離四十年，相認後又再度分別的孿生兄弟，藏鏡人羅碧。
羅碧不認得他。
曾經相仿難辨，曾使羅碧遮掩面目化身藏鏡人三十年的那張臉，如今為史豔文獨有，而對羅碧而言全然陌生。

羅碧回到有千雪孤鳴在的處所。

現在的羅碧，與千雪孤鳴，不再親如兄弟。
他們只是同僚。
原本，史豔文不會發現，更不能肯定，那人便是苗疆狼主，千雪孤鳴──倘若那個臨時根據地僅有二人進駐。
羅碧的同伴來來去去，眾人互動配合皆流水行雲，他們似乎彼此同樣地熟悉，其中唯有狼主與他的熟悉源自長年默契。

然而，史豔文在此耽擱了太久，卻尚無對策。
他只有暫離。

溫皇接到消息的時候，羅碧他們已經改營換地，那個臨時駐點了無痕跡。興許，能憑著氣息持續追蹤下去的，只剩他們的仇敵。
或者，還有羅碧和千雪孤鳴他倆離開棋枰的另一位兄弟。

就連那位兄弟也到得太遲。

假使沒有史豔文的描述，溫皇無法從遍地的屍塊確認他的義兄弟。

肉塊、斷肢、了無生氣的頭顱，以及陌生的臉，縱然往事歷歷，縱然溫皇如何天賦聰明，也覓不得一絲往日相處的形影。
溫皇沒有為兄弟收屍，他不想帶走他們的頭，也不想繼續辨識他們的身軀。

查出死者們的來歷，找到他們的敵人，溫皇大概辦得到。
溫皇還不確定，自己是否會去追索它們。
他慢慢地走開，遠離那些屍體。

溫皇走得很慢。
越過他的肩膀望向背後，透過叢樹幾株，尚可見那片屍骸狼藉。
前已無路。

溫皇定睛前方，擋住他去路的，是一張生疏的面孔。他沒有回頭，而彷彿知曉，另一張他不識得的臉，正在他身後注視著他的──可能是帽帶吧！

「唉！我說龜腳溫仔，你老是來得這麼樣慢，總有一天會真正趕不及，」面前的人說。

溫皇沒應聲，沒瞬目。他讀唇般只盯著這人開闔的嘴唇。

「喂喂，溫仔，不認得本狼主了？我會傷心呢！」

背後之人道：「史豔文認得，他怎會不認得？他是不想理你。」

「溫仔……溫仔、真生氣了？」
千雪孤鳴緊張地哀哀央告，「溫仔我不是故意啊！我和羅碧的人偶拿來要騙敵人嘛！你知道的，這招我常用啊！」

羅碧一掌拍上溫皇左肩，推他一把，「此地不宜久留，先另找地方，我們再談。」

他們覓了稍遠的山洞落腳。
他們擁有三兄弟，一罈烈酒，一個陶碗。

溫皇坐在羅碧對面，千雪孤鳴則挨近著坐他旁邊。
羅碧斟滿一碗酒，喝下一口，遞向溫皇。
溫皇沒作聲，接過酒碗。
見溫皇肯接羅碧的酒，好像肯原諒自己了，千雪孤鳴如釋重負地笑了。三人聚首、再度同飲的心願，總算實現。

溫皇扣在手裡的酒碗，始終不曾就口。

「主人，苗疆的消息──」
知曉主人不會回應，鳳蝶頓了頓，說下去，「義父和藏鏡人一起失蹤，登基的北競王找尋並不積極，恐怕他們已……」

她終究沒能將「遇害」二字說完。

端坐的溫皇，以某種溫柔而感傷的凝視，沉默地注目於他的蝴蝶。
他不言不語，不響不動。
他無法安慰她。

吾蓁於20131031，萬聖夜應景

這個時間點是中谷大娘找來前吧～
趁他們再出前趕快寫，避免好人偶（？）永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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綦縭

翻飛月下，青黑色的嫁裳喜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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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3-11-01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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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龜腳溫來的慢什麼的，讓人又想起了黑白龍狼傳時的感覺啊~QWQ

三人會面跟鳳蝶那段應該是兩段不同的時間點吧？
總覺得前面那裡有種溫皇帶著裝植物人太久的僵硬後遺症XDDDDD(喂)
癱瘓X1跟屍體X2，的確看起來像人偶。而人生一遭，軀體其實也不過是皮囊，跟劇裡演出者是木偶，其實是同個意思啊XD

未曾就口的酒，是因為只有溫皇的結局還沒出來吧~
(如果真的還有後續的話，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期待看到(扶額)

剛看完夜未央/溫柔夜，再來看這篇
不知為何把鳳蝶跟金池擺在一起想
原劇的金池跟溫皇的關係其實沒有那麼近，而鳳蝶始終是個那麼接近溫皇的人...
總覺得鳳蝶跟金池其實本質上有很相似的地方，但因為鳳蝶從小跟溫皇待慣了，被迫一直玩海龜湯(？)，再加上本身個性比較內斂，所以外顯的徵狀就跟金池不太一樣
突然想再回去補一補鳳蝶的劇了...因為鳳蝶的個性實在太內斂，現在對鳳蝶的印象都是目前後期的，對前期跟劍無極互動時間以外的鳳蝶似乎還看的不夠細
總覺得也會是探討起來很有趣的一段><

順便我流一下題名w
支離，肢離也。某兩位的屍體人偶，也或指三位手足目前分離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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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3-11-01 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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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4樓(綦縭) 的帖子

其實溫皇喜歡鳳蝶釋放情緒──我覺得從以前到現在都如此，而且很明顯。
或者說溫兒希望所有人都懂得釋放情緒(代替想做到還要變身才來做、正常情緒釋放不能的他？)...看看他的義兄弟，看看他那堆直來直往的仰慕者...
鳳蝶逐漸改變，是因劍無極而變（至少是從他開始，此前溫皇千雪努力十年都沒成功"orz所謂打開方式不對），溫皇雖然喜歡她的改變方向，同時溫皇又看劍無極不爽：太有趣了。（劍無極，請繼續保持「壓力很大」吧＝ｗ＝）

其實這邊的屍體=人偶玩的是千雪用來騙醜孔明和赤羽的哏。
萬聖夜感覺還算適合人偶，正好趕著寫在被打臉前。

對了，因為被問到過──這段具體的時間，全文都落在「冽風濤來亂過一次還沒來第二次的空檔」裡。
文分兩段，前面的大段，是「後面的小段的」溫皇的夢～或者睡太多導致魂魄離體不小心有一部分跑到未來之類的～我個人偏好兩者合併，現實跟夢境混淆的那種。
不喝酒和不說話其實都是因為溫皇此刻確實是不能喝酒也不能說話。
但是，添上綦縭的想法也很好→應該說更好，我偏愛一句話裡越多意思越好。（像題名支離囉...）

我矢志等到他們再出...
...雖然溫兒繼續當布景甚至只在別人的對話當布景也挺好，不過只要他們三兄弟再出，就可以繼續腦補他們相聚（喂
總之我接受各種可能，這邊不怕掉節操也不怕雷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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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13-12-02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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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檎》

進度落後了。
與會的諸族族長、長老們，不見著急，不過一個時辰，便要煮茶巡酒，分餅烤魚，說是難得聚得全，正巧聊個痛快。
怪不得各族代表一個個不約而同，攜了幼子孫兒來。

檎年幼食少，一一把菜餚茶水嚐了，謝過主人家，留父親應酬，便離開座席，出了屋子。

那群口齒尚不清晰的娃兒，早已咿咿呀呀咭咭呱呱嬉玩一處。檎一人也不識得。目光輕掃，遠遠將他們看遍，認出都有哪些部族的裝束，心想好似缺了誰。
聽聞某族長老帶了他獨孫，莫非記差了那族服飾？

罷了。無所謂。
檎背過身，決意儘量靠近這邊山溪上游去，靜靜地待一陣。父親知道他性情，至於其他叔伯人物，可能連會議上少了個孩子也不曾覺察。

忽一枝春色盡褪的杏花，橫在眼前。

估量這意思，是要給自己的。
檎伸手接了，擎著花枝，待對方發話。

『果然合襯。』那男孩的語氣，顯然滿意。彷彿口角噙笑，說完便拔腳向前，經過檎的身側朝玩伴走。

『這花，要謝了。』
扔是不扔呢？
微微地蹙眉，檎輕聲呢喃道。

男孩停步，問，『不喜歡？』

『因何予我呢？』

『像你啊！』男孩又揚起了嘴角。

檎這次瞅清了，男孩眉眼細長，稍一勾唇即如時時含笑。平易近人，實不過生來如此。
再瞧杏花，『蒼白如雪。』

男孩點點頭。

真不是稱讚。
檎別過臉，低了眼簾。
若在無光的夜裡，他的髮色便褪去了薄綠，一意蒼白。
父親也曾撫著他的頭髮，嘆息著說他不似孩子，再怎麼聰明早慧，仍是可憐。

『如雪蒼白，白裡透紅。你看底下，』話說到一半，沒顧上繼續。那邊的孩子已嘻嘻笑笑地喊嚷著了。男孩抬起手臂，亮著掌心朝玩伴招了招。
『杏花白頭，比紅的美。』

『謝謝。』

就是花色褪了，也還是紅的。

……三十年前的事了。
長久以來不曾憶起這段小事，那枝杏花好像也擱在溪畔石上，並未攜回族中。

甚而，當男孩與那群孩童混成一片，便已遺忘了男孩的樣貌。
僅依稀記得，那細細的眉眼，縱無笑意，亦能隨性、輕易勾勒一笑。

「杏花。」

這麼多年裡，叼在口裡唇邊的次數，也算不清了。
卻是直至今日，才想起了這則關於「杏花」的故事。那含笑的臉孔，業已無處尋覓。

他們彷彿閒談，談得句句玄機。

真假虛實，自有深意。

默蒼離冷淡地反詰，而溫皇背對著他。
「……你以為你已經瞭解我了，但你所得到的，就是一個名字，和一本《羽國志異》。若你想以策天鳳的身份推測我，那你留在巫教當中的那本書，是否真的詳實記載了你的平生？那個弑父奪權，終不容於世的孤獨天才？」

「噯呀！」
溫皇重重一嘆，卻語調輕快，轉過頭來，一揮羽扇。
「眾人皆知溫皇一向是以誠待人。」

「默蒼離確實無人知曉，不足掛齒，隨時可以拋棄的名字。」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不是嗎？」

「或者我該提醒你，現在你的對手是俏如來，非是我，更非策天鳳。過於追逐你認定的對手，可是會被眼前的對手所敗啊！」

「如果敗了俏如來，你會是下一個對手嗎？」

「你的對手永遠不會是我──」

三十年來，一切皆不同了。過往蒼白，唯有一樹血色不可褪。

三十年後，杏花白頭。
若得覷眼花底，可知還是紅的。

吾蓁於20131202

嘶……

↑
表示有些無奈的精神狀態。
雖有以此為餞的意思，不過這種東西沒人要吃吧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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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9)

7樓發表於: 2013-12-08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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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

一如往昔的每個平凡日子，默蒼離倚坐於血色琉璃樹下。

臂彎裡的嬰孩很小，但已微微地睜眼。

嬰孩初次看清了默蒼離，咧嘴不住地笑。
晶瑩的口涎好像山泉，由杏紅粉嫩的唇舌間湧出，潑溼了襁褓和默蒼離的前襟大袖。

默蒼離換了衣裳，替嬰孩圍了幾層厚厚的兜巾。

嬰孩開始能夠坐在默蒼離懷中。他們對望著。嬰孩又笑了。

已經不能稱為嬰孩了。
這個好動的娃兒在默蒼離身旁漫遊，快了、顛了，向前撲倒，或是朝默蒼離腳邊歪。

娃兒不怎麼哭。
默蒼離不用為了娃兒磕著碰著去安慰娃兒，只需把懷中銅鏡藏好。
鏡面裂痕可能傷了娃兒不說，這娃兒一見銅鏡就哇哇大哭。

娃兒逐漸長大，使盡吃奶的力氣哭和笑，學會奔跑，學會口齒不清地說整串的句子。
默蒼離總是聽得懂。

娃兒對花鳥風月都有些喜歡，但娃兒更感興趣的是人。

人們會與這精神奕奕的童子找話聊，會陪他笑，也會哭，還會生氣。
童子回到默蒼離身邊，把今天遇到的樁樁件件，細細說一遍。

默蒼離聽著。童子感到歡喜。

當童子成為少年，發覺世間有許多不順心的事。
他描述著，默蒼離聽著。

少年有時與外面的人發生爭執，有時撕打。
默蒼離不言不語地，凝視著少年髒污或綻裂的衣裳。少年垂了頭。

少年盡力解決在外面遇到的種種問題。

少年想濟世扶民，卻不想打打殺殺。少年說，「蒼離，我想要做個好醫生。」少年趴在默蒼離的膝上，期待著回應。
默蒼離撥了撥少年藍灰色的額髮，說，「你會是個好醫生，杏花。」

默蒼離低斂了眉睫，沒瞧見少年洋溢著自信神采的快樂模樣。

默蒼離知道少年會是個好醫生。
知道少年醫術精湛，手底活人無數，但也會經手近乎同樣多的死亡。
知道少年歡笑的時刻將愈來愈少，緊鎖的眉宇，化作肅穆滄桑的深深刻痕。

少年長成頂天立地的男子，走在他矢志的道路，以滿腔熱血和熱情，視病如親，做他心目中最好的醫生。

男子話少了，後來，他幾乎和默蒼離一樣沉默。
他告訴默蒼離，生與死，他看得太多，變得沒血沒淚，正該叫做「冥醫」。

以後，默蒼離淡然地喚著：「冥醫。」

自幼時，至成人，男子什麼都會跟默蒼離說。
默蒼離沒說的事情卻有很多。
比如，默蒼離沒告訴他，他並非沒血沒淚，只是病了。

默蒼離知道男子的心病終究會治好，因為男子是世間最好的醫生。

忽一日，男子問：「過了數十年，為何蒼離從不顯老？」

默蒼離知道答案，然而，男子沒有獲得答覆。
默蒼離希望男子永不為它心痛。

直到男子治好了自己的心病，直到男子兩鬢霜白，直到男子天年而逝──

褪色凋零的白花，朵朵落入了血泊。
默蒼離的血。
殷紅疾速地漫延、開展。彷彿剎那間歷經了萌芽茁壯的血色琉璃樹。

吾蓁於20131208

[ 此帖被吾蓁在2014-01-07 08:4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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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14-01-13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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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

恁般耗神費力修行造業彌補誅魔之利被強行截斷的弒師傳承，從來偏愛四兩撥千金排布他人代勞的溫皇，不曾向第一位受惠者邀功。即便真開了口討取這樁人情，僅得淡淡一瞥當作道謝，於既講究精打細算又標榜童叟無欺的還珠樓，怎稱得合格的樓主示範？
溫皇接過剛剛給餵飽了、開始陷入酣夢的奶娃娃，熟練地抱在懷中輕輕輕輕地搖，令人錯覺他十多年前攜回神蠱峰的小鳳蝶，當日也是這麼柔軟的小嬰兒。

「……你堅持？」

「與你同樣堅持。」溫皇微笑。

縱然溫皇是低首對嬰孩笑著，默蒼離知曉那樣不深不淺不輕不重的笑意實為溫皇不知何時養成的習慣而已。但默蒼離從來無畏。
「說不定你年歲較幼。」

「那──姊姊，小弟有禮了。」
溫皇捧著嬰孩微微躬身施禮，默蒼離略側過身，避開了這樁作戲禮數。
「噯呀！默蒼離，你的堅持卻是何故？」

「冥醫。」

「他嘛……」
溫皇似笑非笑，幽邃的眼底熾火灼灼。

默蒼離仍舊轉回身來，正視這個始終不懂也一向無由放棄的男人。他瀟灑而執著，他優雅而寂寞。他看得太遠太透徹，萬事萬物皆如無；他睥睨眾生，豈甘願人世一遭僅餘虛空。
默蒼離未必承認此際一聲暗嘆。
「──冥醫杏花君他條件、人品、相待於我，皆是不差，二哥何苦為難如此一位妹婿？」

「冥醫數月來諸事繁忙，近兩日方才得閒。」
將襁褓中的嬰孩交還與母親，溫皇手裡羽扇一擺，緩聲溫言道：「你平安在此的消息，為兄這便前去知會，妹婿他必應聲趕來，與你們一家團聚。」

「多謝二哥。」

「哪裡，保重。」

「二哥慢走，小妹不送。」
目送溫皇玉樹臨風灑脫風流的背影遠去，默蒼離精確地在心裡描摹出他愉悅的眼神與嘴角，抱著孩子安靜徐緩地走回年來暫作棲所的義兄居處。
義兄人在屋外。
「大哥。」默蒼離淡然喚道。

廢蒼生早已習慣義妹面無表情的招呼。然而，這次默蒼離的語氣似乎滲有某種情緒，雖非慍惱，亦非喜歡。
「與他談得如何？」

「甚好。」默蒼離答，「只是，他也未能例外。」

「例外？」

「幼稚。」

吾蓁於20140113

這個洞一定要在劇情打臉以前開！

挖完愉悅等劇～＞／／＜

[ 此帖被吾蓁在2014-01-13 23:4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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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9)

9樓發表於: 2014-01-25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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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陰之義》

趁軍長不在，他再度溜進那座營帳，竄進地底，染指窖藏。一等一的美酒佳釀，自是風月無邊。

地面板門掩閉之刻，機關自行上了閂。
「咦？」
他立時察覺有異，抬首仰望望不見的出入口。

窖中漆黑，不見五指。
他不怕黑。
他聳了聳肩，跨步向酒牆，想著既來之則安之。甕中捉兵長，也是幾時辰後的事，酒，先喝再說。

地窖內，幽暗裡，風月無邊，酒香瞬間充盈。

卻不知為何，他嚐不出熟悉的醇厚美味。
他習慣痛快一醉。嗅著風月無邊的香氣，他還未醉，已覺眩暈。

有什麼壓迫著他，他不知道它在哪裡。
它在四面八方。
它無所不在。

以往他不曾放開手裡的酒。
他熱得發昏，而指尖冰冷。他撒了手，酒罈子墜落地面。他沒有聽見酒罈碎裂的聲音。

他聽見愈來愈響的呼嘯和轟鳴。

他頭疼。他窒息。他無法呼吸，而口鼻之中充塞令人作嘔的氣味，潮濕、腐敗及苦澀。

酒窖裡他的短促哀鳴，幽幽一陣迴盪，終告平息。
他在堆疊的酒罈中抱坐蜷曲，斷續地嗚咽。

※

軍長比原訂時辰提前回返，為的是手下來報，大帳傳出異常聲響。

非是用兵時節，會潛進大帳者，不為軍機，便只有「他」。
但「他」熟門熟路，怎會製造動靜使人起疑警戒？
哪怕新添的逮人機關困著「他」，「他」但求酩酊，只可能癱醉等著自己去捉。

擰眉。
軍長揮退隨行部屬。他們各自歸回平常崗位。

似無動靜。
挪開門閂，掀起木板門，軍長縱入酒窖。

※

「兵長。」

就著酒窖門口探入的光線，軍長不意外地瞅見，偷兒蹲坐陷於兩座壘疊的酒罈間。
然而，眼前情況顯出了異樣。

沉聲低喚。
未得回應。

「風逍遙？」
軍長再喊「他」的名字。

依舊悄然。

軍長察覺不對勁在哪兒了。

沒有呼吸聲。

「風逍遙！」
軍長走近前去，跪在風逍遙身邊。

尚有脈搏。
汗濕。冰涼。軍長握住風逍遙的手，猶如希冀藉此暖和它。手心相貼，一向沉穩安定的那隻手，微微地發顫。

沒有考慮中毒的可能性，或者考慮過了，或者無所謂。
原本繞過風逍遙肩膀而環抱的左手，改而托高風逍遙的下顎。
軍長俯向風逍遙微張的口。透過相接的嘴唇，一次一次把生氣渡予風逍遙。

「……該死！」
懷中彷彿傳來戰慄般的震動，又彷彿錯認。
「兵長，自己吸氣！」

※

兵長，風逍遙。

這傢伙是個滑頭的老油條。
這傢伙總是那麼年輕。

這傢伙胡鬧起來不知天高地厚。
這傢伙總是可以信賴。

※

軍長，鐵驌求衣。

鐵軍衛，百勝戰營。

鐵驌求衣擁有鐵軍衛軍長這個頭銜，已歷好些時候。以風逍遙佔兵長位階在身邊任事，有著同樣長的年份。

他們一直是同袍僚屬。
他們幾乎是朋友兄弟。

他們對面相談，他們比肩偕行。

或鐵驌求衣遠遠地觀察這名聰敏出色的部下。

風逍遙不分遠近地將周遭與此世悲歡全數納入胸懷，又好似從不放在心上。
風逍遙一口一口仰盡血淚死生的鹹澀沉重，眉宇間卻不見刻痕。

有時，鐵驌求衣會想要揪住風逍遙束在腦後悠然擺盪的長髮。

實則，鐵驌求衣經常能找到機會揪住風逍遙的領子，因為風逍遙總是胡鬧。
因為軍長自有理由揪住屬下兵長的馬尾巴。

※

風逍遙悶悶一聲咳在鐵驌求衣唇齒內。

※

軍長拉開他們的距離。「呼吸！聽見沒？」

風逍遙張了張口，睜開雙眼，再瞇起了眼。
他已不再顫抖。
他的身體似乎完全恢復正常狀態，他的指掌已然回暖如平日裡。

「怎麼回事？」

風逍遙嚥了嚥唾沫。「這──可是要命的弱點。」

「嗯？」

「我先聲明，黃口小兒才怕黑。」

「說重點。」

「……封閉。」風逍遙頓了頓，說，「大概是密閉的影響。好像看到，不對，想起一些不怎麼愉快的事。」

「克服它。」

「喂！軍長老大，你說得倒輕巧。」

「克服它，」鐵驌求衣重複了一遍。
鐵驌求衣振臂揚掌，氣勁恰得震下門板，機關門閂照舊嚴實密合。

※

那是鐵驌求衣第一次佔有自己渴望的男人。
當然，對風逍遙而言，更是第一次。

※

混亂、暈眩和窒息，讓風逍遙無法抵禦鐵驌求衣步步進逼的侵略。
興許這樣確是好事。
伸手可及的壓迫，總比捉摸不著的易於適應。

在無以名狀的恐怖中，風逍遙透過鐵驌求衣來呼吸，跟隨鐵驌求衣的步調吸氣、吐息。

本該變得僵硬的軀體和四肢，受到鐵驌求衣更強大的支配，以鐵驌求衣的節奏律動著。
風逍遙在鐵驌求衣的擁抱裡抗拒「它」，抑或「它們」。

略嫌遙遠的許多年以前，還不叫風逍遙這名字的風逍遙曾經遭遇活埋。

他們以為他死了。
他活著本是為了替死。

他們說嚴重的風寒奪走他的小命。
他真正的親人因而能夠領到一筆救命錢。

他被放進符合那個身分的棺材。
在那密封且孤寂的地方，什麼也看不見的他，看見很多東西，很多、很多……

※

他們一同鬆懈下來。
近乎全然地放鬆。

鐵驌求衣餵了風逍遙一口風月無邊。
「如何？」

「……再一口。」
他在鐵驌求衣的唇邊回答。

※

軍長慢慢收回胳膊，似與那披灑的長髮一一辭別。

起身移至酒窖中央，軍長稍佇片刻，留給他一段整裝的時間。
他兩下拉扯，覺得應該妥當了。
接著他綁回他的馬尾巴。

※

迄今他們仍不確定，鐵驌求衣的偏方，是否真正治癒了風逍遙「要命的弱點」。他們亦有志一同，不承認對偏方上癮之類的「新的弱點」。

軍長那天一拳擊碎的窖門，原樣重製，翌日速速復位。
而機靈的盜酒行家，未再落入風月無邊酒主的陷阱。

數年後，差點兒受困的那次，酒窖內追加了另倆陌生朋友，吵鬧得不得了。

吾蓁於20140125（20140126修）

「婚姻是愛情的墳墓」確實是十分古老的論調，可以上溯自先秦時期，起碼也是春秋戰國，也就是大約兩千年前～（大霧）
按《禮記》，男女嫁娶為幽陰之義，不該是熱熱鬧鬧地慶賀而是新婦要默默思索當個好妻子的道理。（哼。）

說一點點的一點點裡設定。
如果讀者大人您是把任性系列一路讀下來，會發現除了《杏》之外，溫皇無所不在──因為這系列基本無關，《杏》跟《檎》亦無關，但作者角度來看《杏》算是《檎》的附掛才會放進來──溫皇是任性系列的主角。
這篇沒有寫到溫皇出場，但他確實存在於文中。
所以表面上這個羞澀的孩子不容易被原劇直接打臉，但也是篇等著被打臉的文～

症狀描述的範本主要來自幽閉恐懼症，但也可視為別的某種恐慌症或類似概念。（唉唉真不負責任orz）
總之，肇因如文所述。

[ 此帖被吾蓁在2014-01-26 00:3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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