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3.16 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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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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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5)

樓主發表於: 2006-03-17 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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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6 夢

黑…除了黑還是黑……

這個夢他已做過無數次了,眼前所見,只有無止境的墨色,以及如深淵般的絕望.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他不知道,似乎從那潛伏在暗中的嗜血族甦醒開始………
緩緩睜開雙眼,和夢境一樣的黑暗.但他很清楚,這已不是夢,而是再真實不過的現實.看到身旁的人睡的正熟,不想打擾,隨手就抓起一件外掛披上,走出陰暗的山洞.外頭其實和洞內沒有差別,昏暗的烏雲遮蔽住陽光,令人不知現在到底是何時.四周環繞的濃霧,令人作嘔.微微皺眉,青年知道現在不宜在外到處亂走,畢竟現在敢在外頭走動的,都是那些已變成嗜血族的人…不,應該說那是妖怪了.但他卻腳步不停,直直的往一處山坡走去.他想看看故人…一群已故的故人.

濃密的雜草中,隱隱可看到一座座散亂的墓牌,污穢的泥濘中,一口口刀劍羽扇,或斷或破,無一完整.青年默默的撿起一把青竹做的扇子,墨綠的葉色掩不住上頭的血色.他知道那是誰的血,他親眼看到那名瀟灑的刀客為了保護摯友,一身雪白被染成的鮮紅,夾雜著點點藍斑,交錯成絕艷畫面.眼前的墓碑或倒或塌,被風雨侵蝕的刻字模糊可看到下面長眠的人-----瀟瀟之墓、狂刀之墓、葉小釵之墓……數之不盡的英雄塚,似乎還能看到當年的意氣風發.淚,緩緩落下,最後竟無法停歇.

「爹親…前輩……」

懷中擁著散亂的刀劍,想藉此穩定心神,但卻做不到.三十年了,這三十年來,他一直相信著奇蹟,等待著奇蹟,哪天就會有人從後輕拍他的肩膀,笑說

「辛苦你了,續緣.」

或是那常常詐死的爹親在他面前笑著說

「要騙過敵人,必須先騙過自己人.」

但是過了三十年,他還能相信什麼?好幾次他都想乾脆自我了斷,結束這場不止的夢魘,但”素還真的兒子”這光環卻直扣住他不放.剩餘的人們只能依賴著他,以他的武功和智慧躲過嗜血族的追捕.他無法逃.

閉上哭腫的雙眼,他好累…好累…累到不想再醒過來.就讓他這樣沉睡吧,不想思考,不想去想,就這樣沉睡……………

「續緣?你沒事吧?」

猛然一震,他…是不是聽到了什麼?怯怯的睜開雙眼,看到的是一名蓮冠儒者,正用擔心的眼神看著他.

「爹…爹親…?」

「不會是染上風寒了吧?臉色好差.」

屈………屈伯伯!

「哎喲~我說屈阿世途,續緣可是真神仙耶!有沒有生病他自己知道啦!」

秦假仙…………

眼前的事物是那麼的熟悉,秦假先和不服氣的屈世徒吵成一團,爹親旁坐的是一頁書前輩.葉小釵正和狂刀猛灌酒,似乎想一較酒量.一旁的劍君一邊擦著劍邊觀戰.遠處,瀟瀟、佾雲和傲笑紅塵品著茶,微笑的看著和火龍麒以及也呆玩在一起的小俠.鬱鬱的參木下,臥江子和銀狐相背而坐,刀客閉眼啜酒,聆聽著身後之人的悠悠笛聲.一切是那麼的平靜,那麼的幸福.幸福得令他害怕.

這是夢…還是幻…還是事實?

他慌了.太過真實的夢境只會帶來更大的破滅.

「續緣?」

察覺到不對勁的屈世徒停下爭吵,疑惑的看著他.爹親溫熱的手附在他的額上度量著.

「沒有不對啊…發生什麼事了嗎?」

熟悉的溫度給人無比的安心.慌亂不安的心終於不堪負荷,直撲面前的人,痛哭失聲.

「爹…爹親…爹親......」

青年突然的動作嚇傻了所有的人,素還真眨眨眼,看著眼前從未哭泣過的愛子,不禁慌了心神.

「續緣,不要緊的…爹親在這.」

下意識的收緊還肩的雙手,感覺到懷中的人兒顫得更利害了,慌的不知所措.

一旁的臥江子看了一毀,舉起手中竹笛,清雅的笛聲緩緩的流洩,回盪在清澈的夜空中.平穩的曲調,漸漸安撫了雜亂的心,和著溫暖的懷抱和爹親沉穩的心跳聲,不知覺的感到疲累.闔上雙眼,哭過後的倦怠感使他想睡.

「睡吧…好好睡一較就沒事了.我會在這......」

溫雅的嗓音和笛聲,如最極致的安眠曲.是啊…睡吧…已經沒事了.他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不再是了……

不知沉睡了多久,青年緩緩的睜眼.眼前不再是那安祥的景緻了,而是他最害怕的惡夢!

無止境的黑暗!!

「不……………!!!!!!!」

他不相信!原來…那只是個夢…他所期待的現實,不存在的美夢!

掩著臉,克制著源源不止的淚水,和最深沉的絕望.心中浮現的,是那句名言:

太過真實的夢境只會帶來更大的破滅!

低泣著,希望能藉由哭將他帶離這可怕的闇.他不要一個人…不要…

「續緣?你怎麼了?」

霎時,燈火通明.燭光下,熟悉的身影迅速靠近,帶著濃濃的擔憂.

又是夢嗎…不要…不要再一次了…

不要………

「續緣,你做惡夢了嗎?不要緊了,醒了就沒事了.」

蓮冠儒者輕撫愛子汗濕的鬢髮,心疼的安慰著.

「爹親…告訴我,這是夢嗎?又是一個自欺欺人的夢嗎?」

青年顫著聲,似是尋求藉慰般窩進儒者懷中.

「葉口月人呢?嗜血族呢?其他人呢?在哪裡,告訴我啊!!」

「續緣,冷靜點,沒事了.葉口月人、嗜血族都已被殲滅了,已經沒事了.」

心痛的緊抱著懷中之人,不知該如何做才能停住那不止的恐懼.

「現在苦境已趨於平靜.雖然北域王朝的動向令人擔憂,但還未威脅到中原.一切都過了.」

「是嗎……….」

疲倦的動了動,但不敢在閉上眼了.他怕這一切又會變成夢,另一個令他心碎的夢.只是無力的疲累打擊著不堪一擊的身軀.溫暖的體溫包圍著他,使他的抵抗漸漸弱了.

算了………

緩緩的闔上雙眼,讓黑暗再度包圍自己.

如果真的是夢,就讓他醉死在夢中吧!

放棄了抵抗,青年在父親的懷中,再度進入夢鄉.

希望醒來後,不要再發現,這一切又是一場夢了………

(完)

☆☆☆☆☆☆
這是之前看到佛劍到未來世界時所萌生的一篇神奇的文.
想說試著以續緣的角度下來看待這一切的變遷.

醉臥霜雪 http://blog.yam.com/richer1156 近期復活中(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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