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1.27 【俏蒼】一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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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羽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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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0)

樓主發表於: 2020-11-27 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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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7 【俏蒼】一壺酒

——架空古代背景。二设有。

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邊關的冬天總是冷得可怕，白茫茫一片，風雪淹沒了草木，淹沒了房屋，也淹沒了前進的道路。

“籲——”
白衣僧人一勒韁繩，叫馬停了下來。他下了馬，溫柔地拍拍馬背，那馬似乎通了人性，輕輕拿鼻頭蹭了蹭僧人的鬢邊。
僧人進了路邊的一家客棧。客棧中冷清得很，就一個唉聲歎氣的掌櫃和一個昏昏欲睡的小二。
“店家，”那僧人用一口夾了些北地口音的官話和酒館老闆交談，“勞煩給它找個舒適的地兒，這傢伙精貴，脾氣忒大，不順著它的心意可不好伺候。”
“好勒。保管給它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店家叫來小二把那豐神俊秀的黑馬牽走，“客官是要打尖還是住店啊？”
“來間房，我要在此停留一晚。”那僧人從袖中拿出一小塊碎銀給了店家，“再來些飯菜。”
他說罷便要在堂中坐下。
“客官可吃葷腥？”店家見了錢便笑開了花，只是見來者雖做僧人打扮，卻未剃度，有些拿不准。
那僧人頓時笑了，“無妨，儘管上來。若有酒，也來一壺，這天氣忒冷，叫人活動不開身子。”
得了准話的店家跑進後廚吩咐了廚子，又親自端了酒來。
“這雪一下這麼多日，生意不太好做。”店家將酒擱下，坐在僧人身邊開始唉聲歎氣，“也不知道那苗疆怎想的，竟在這種時間要打仗了——”
“客官要打尖還是住店啊？”
原是又有人推了門進來。那人一身皮毛做的衣服，看著暖和又貴氣。
“先上些菜罷。”青年人攏了攏身上的衣服，“一路奔波，如今已是肚皮空空。”他這般說著，神色竟有些不好意思。
僧人聽了青年的話，出聲邀請，“若是不介意，我方已點了飯菜，可以與我同用些吃食，免去等待的時間。”
那僧人的眉目漂亮精緻，卻叫人覺著平和寧靜，無端地叫青年放鬆下來。
“那便多謝先生了。”
“無妨，同是因風雪駐步在此，也算有緣。”
青年猛地抬了頭，忽然才想起來一般說道，“哎呀，小白。”他對店家說，“店家，馬廄在何處，我將小白牽過去。”
店家擺了擺手，正巧小二回來了，就喊他去安置馬匹。

菜陸陸續續地端了上來，店家問過僧人後，也拿了碗飯就著菜吃。
店家很是健談，這會兒又開了話匣。
“不知二位怎麼稱呼啊？”
“若店家不介意，喚在下一聲俏如來便可。”僧人說道。
“蒼狼。”青年也報出來一個名字。
這兩個名字一聽便不像人名，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在場也沒人在意這事兒。
“俏如來……你是修佛的？”蒼狼看著飲酒吃肉的俏如來，有些疑惑。
“前些日子還俗了。”俏如來又飲了一口酒，辛辣的感覺一路從喉頭燒到了胃裡，“蒼狼喝酒嗎？”
蒼狼也拿起碗，倒了半碗酒。許是很少喝酒，竟嗆到了。
“這位公子看著像關外人，沒想到這一喝酒便露餡了。”店家笑道，“傳聞關外環境比這裡還要惡劣，哪養得出公子這般精貴的人。”
蒼狼也只是抿著唇笑，又將酒碗放下了。
“關外那些狼虎之師當真勇猛，也不知道史家的小將軍守不守得住。”店家話鋒一轉，又回到了一開始的話題。
“這邊關不好過活啊。”他搖了搖頭，“能走的人都走啦，就留下我們這幾個舍不下家的。可舍不下又如何呢？要是餓死凍死也就罷了，多少是自己選擇的路，怨不得別人。可這戰事一起，便時時刻刻得緊著自己皮子，省得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邊關的將士們都是好漢，可好漢也要吃飯，我們這地兒啥都缺，糧食也缺，供不上糧草別說好漢們要餓肚子，這地皮上誰人不得餓肚子啊。”
俏如來與蒼狼靜靜地聽著店家發牢騷，也不打斷他。
屋外的風呼嘯著，好似鬼魂哭號，叫人聽了害怕。
“但他們來，便是為了叫你們不餓肚子。”俏如來說道，“店家且安心，有那些將士，斷不會讓戰火燒到百姓身上的。”
店家一愣，面上憂色散了一些，“先生說的是。來來來，吃酒，暖暖身子。”
“我聽聞關外也有許多人餓肚子。”蒼狼說道，“冬長夏短，糧食種不出來。”
“都一樣苦。”店家歎氣，“上頭人由著自己心情打來打去，從不關心底下人吃不吃得飽。”
“只可惜了那些戰士們。”
店家看了一眼蒼狼，“公子一看便是富貴人家，怕也是第一次來這等地方罷。”
“……是。”蒼狼一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家裡人倒捨得讓你跑到這種地方受罪。”店家喝了酒，似乎有些微醺了，“唉，也不知道小將軍能不能守住城。”
“他會的。”俏如來說道，“他可是史豔文長子。”

三個人聊著天，一直聊到很晚。
第二日一大清早，俏如來便走了。
蒼狼這時才起，他走出店外，只看見風雪之中，模模糊糊有個黑點，越來越小。
他也向店家道別，騎著馬往反方向疾馳。

“您跑到哪裡去了啊……”一名少年著急地對蒼狼抱怨著，“要是您性命出了問題，十個腦袋都不夠我掉的……”
蒼狼是苗疆的皇子蒼越孤鳴，而少年是他的護衛。
蒼狼搖了搖頭，“是我迷路在風雪裡了，不怪你。下次會注意的。”
“回來了就好。”少年說道，“王子還是快些歇息吧，邊關不同皇城裡，可苦哩，縱是不打仗都苦的很。”
蒼狼忽地狀似隨意地問了一句，“打仗還要更苦嗎？”
“是啊。”少年感慨，“但不打仗更過不下去，我們都指著從那邊搶些糧食來呢。”
蒼狼點了點頭。
他還在想那店裡遇到的僧人。

“小將軍，您回來啦！”
俏如來方來到軍營中，便被團團圍住。
“昨個出去沒遇到什麼蠻子吧？可擔心死我們了！”
俏如來搖了搖頭，將迷路之後的情況簡單交代了兩句，就開始將一個個作戰的命令吩咐下去。
俏如來是他，史家長子史精忠亦是他。他要守這城，他便不能叫關內百姓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
俏如來微仰著頭，目光從城牆上越過去，仿佛看見了城門蓄勢待發的苗疆大軍。
那是他的敵人。
俏如來其實知曉蒼狼便是苗疆皇子的。他猜到了。
只是在交談之中，他只覺得蒼狼實在太善良——善良到叫人期待，若是他上位，會不會有什麼改變。
他捏著一盞酒，在軍帳裡看著晃晃悠悠的燭火，然後指節在地圖上輕輕敲了敲。
當然，當下之急，還是要守住城，莫叫百姓被苗疆兵馬欺負了去。

風雪還未停。
蒼越孤鳴騎著白馬，隨隊行軍至中原邊關。
史精忠一身鐵衣，捏著一杆長槍，騎著黑馬，就要去往戰場。
一場君子之交，淡如水。一份國仇家恨，深似海。

睁眼花开，阖眸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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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1.27 【俏蒼】一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