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5.18 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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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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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6-05-18 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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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8 山坡

【山坡】
我還在山坡下走著，孩子們就都跑上來，爭著牽著我的衣角，拿我手中的藥箱，撐著柺杖的小孩也邊叫著「大哥哥！」，賣力地走來，一個小女孩的大眼睛閃亮的看著我，好像是在問我「怎麼好幾天沒有來？」上個星期，我就向一些小孩子說為了採藥，不能來；才幾天沒見面，就有小孩子寫信問我是不是受傷了，今天一採完藥，我就趕著去看他們。「大哥哥！」「您看！這幾天您沒來，我這隻腳好像長胖了一點！」一個天生殘疾的女孩子，摸著她那隻萎縮的細腿向我說，我親切地向女孩點點頭，小女孩含著笑，一小步一小步地拐出臥室，加入嬉戲的行列。屋後傳來孩子的嬉笑聲。

自從被四無君擒走後，又遭到銀狐的解救後，我便隱於江湖，恢復當年懸壺濟世時，閒暇的生活，在一次的戰亂中，發現了這群被遺棄的孩子，既同情又憐惜。於是，我下定決心，要將完全的愛澆灌在那些脆弱的肢體上，盡自己的能力去填補他們身心的缺憾，雖然我只是一個十八、九歲的男孩子。每個星期，除了平日治病外，有空閒的晚上，我就撇開一切的雜事，到山坡上和孩子們做遊戲、替他們看看病情、講故事給他們聽、教他們辨認草藥。孩子們生活在一塊不算大的天地，有的是啞巴，有的是智能不足，有的是天生的殘疾，還有一些是五官不全的可憐兒。孩子們都能和睦相處，互相幫助，他們有同樣的飢渴──親情的溫暖。

還記得第一次到山坡下閒遊時，就聽到一群孩子們在叫「哥哥！」「有哥哥來了！」我向四周瞧瞧，原來是坡上一群五、六歲的小孩子看到我了，孩子們不約而同地衝下坡來，把我從山坡下拉了上去，一個剛學會走路的男娃娃慢吞吞地走出來，問「大哥哥有沒有糖糖？」，這聲音提醒我，從藥箱裡取出一小包包裹著彩色糖衣的糖球，那原本是給怕苦的病人吃的，一小把一小把地放在小孩子們的小手上，那些小孩子像生來沒吃過糖球似的，搶著走到我面前，小手舉高高的，舉酸了就哭，我趕快將糖球放在他手中，他才將小手放下來。有的還不會自己把手合起來，糖球從手中落下來，才落下幾顆小糖球，幾十個小毛頭就迅速地趴在地上找，令我看得辛酸。

九月九日，無月的夜晚，只有稀疏的星光照耀著，而我獨自漫步在夜空中，踏破了秋的靜謐，心飄往思念的遠方，腳卻不知不覺地走近了山坡，突地，一聲哀嚎劃破寂靜的長空，我驚覺的發覺四周的不對勁，空氣中浮動著不尋常的味道，而黑壓壓的一片，就連往日屋子裡的燈火也消逝不見，我提起輕功趕往屋內，然而屋內連個身影也沒有，難道……孩子們遭遇到危險了？

就在我六神無主、驚慌失措之際，屋後窸窸窣窣的聲響震撼了我的思緒，我急忙繞行到屋後，在那黑茫茫的一片草地裡，我只能藉著微弱的星光找尋方才哀嚎的人，就在草叢裡我發現一隻臥倒在地的身影，我趕緊將她抱在懷裡「親愛的！告訴大哥哥發生什麼事了？」突然，失蹤的小孩子們一一出現且圍繞在我的四周，小孩子們的手上各提著一個黑色不透光的布袋，女孩沒有答話，而孩子們卻將手中的袋口鬆開，滿天螢光，映出了我欣喜驚訝的臉龐。
「大哥哥！生日快樂！」女孩含著笑。
「生日快樂！」
「大哥哥！對不起！我們只是想要給您一個驚喜，沒嚇著您吧？」孩子們愧疚的詢問。
我調整一下視線，在附近景象入眼後，我便明白之前空氣中不尋常的氣味是從何而來。是蓮花鋪成的海，空氣中浮沉著若有若無的蓮香，粉粉的蓮花映著螢光、星光，旋轉、搖曳。迎著螢光，落下，那弧度，就如我嘴角一般……漸深。孩子們欣悅地叫，我也笑了，眼眶裡含著瑩瑩淚水，我的心不停地感謝。

星光、螢光柔和的光輝，照在我的臉上，融化我的勞累疲乏；彷彿中，我看到孩子們天真的笑顏，微微地舉起小手向我說「大哥哥！明天再見！」我愉快地走向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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