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5.14 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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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azur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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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6-05-14 23:06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5.14 明天

隨著少年的腳步、動作，黃土地上出現一條條的血痕，若不是少年蒼白的臉色與血跡斑斑的衣物，依他穩健的身形、步伐，沒有人能將他和地上的血跡聯想在一起，畢竟，重傷之人怎能如此瀟灑自若呢？

可是，他不是一般人，他是虎，隱於暗處、伺機待發的猛虎，萬物之王，就是死亡，也不能奪去他與生俱來的驕傲。

翳流的殘存勢力已經被他所滅，雖然代價比他想像的來得大，不過值得。原以為，翳流在北辰元凰死後，不過是苟延殘喘，沒料到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若不是他靠著天生的野性殺伐，今日死的人也許就是他。

大仇已然得報，或者說，大仇已然報了一半，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仇人，就是死，也不能饒恕的人。

重傷的少年不思療傷，只是一步步的踏往熟悉的方向，就是這麼多年，努力的遺忘還是記得如此清晰的地方。

峴匿迷谷。站在谷口，少年嘴上浮上一抹微笑，不是漫捲詩書喜欲狂的那種笑容，而是全然的殘忍和冷酷。吾回來了。

一步踏入，黃石陣機關頓時啟動，少年陷入一片迷霧混亂當中。

「你以為這可以擋住吾嗎？」少年對著沒有盡頭的前方怒吼。「你的命，是吾的。」

這陣法，他是懂得，幼年時的記憶，彷彿有一個黃衣的溫和男子，彎著腰，握著他的手，一筆一劃的將黃石陣畫與他看，那人，身上有著淡淡的藥香，長長的眉毛，不知道是有意或無意，故意在他的眼前飄來飄去，弄得他眼睛難過。

記憶比身上的傷痕更引得少年發狂，劍出鞘，捨棄簡單的破陣之法，瘋狂的毀去擋住去路的大石。

假的！全部都是假的！唯有毀滅，能讓少年失去自律的心跳平靜一些。在所有的大石都被毀去後，迷霧消失，浮現眼前的，是偽裝成人間仙境的地獄。

清澈的湖水，雅致的茅草屋，破舊的涼亭，幾隻野鳥飛過…。少年氣喘噓噓的盯著身前的光景，寧靜的環境，卻不能平緩少年的心情。

「認萍生，給吾出來。」少年衝入谷中尋找，擋在他身前的障礙物都一一被消除。「有勇氣殺人，沒有面對苦主的勇氣嗎，你這懦夫！」懦夫、騙子、兇手！

「是你。」男人站在谷口，身上背著剛砍好的材，明明還算年輕的面孔，只有無盡的滄傷。他無視於少年對一切的破壞，只是靜靜的看著少年稚氣半退的臉龐。

聽見人聲，少年想也不想的一劍刺過，正如猛虎，見著機會，絕不放過。

男人隨手抽出身後一根枯材，將少年的力道引導開來。「阿九。」

「哼！」少年看清楚眼前人，手下攻勢緩了，目光流露著不屑。「認萍生呢？」

朱痕聽著少年那彷彿說著這名字都會污了他的嘴的語氣，許久不曾動氣的人，幾乎要一巴掌揮過去，可是，曾經有個人這麼說的話阻止了他。

『朱痕啊，呼呼。』那人悠然的抽著水煙，吐出純白的霧氣。『那日小貓要來祭拜吾，你可不要攔著他，好歹吾養了他幾年，來看看吾也是應該的。』那人笑著，好似已經預知自己的死期。

「山崖下。」人，早已消失在大海之中，峴匿迷谷留著的，不過是他的衣冠塚，葬在山崖下，只是依照那人的意思，方便崖上某人送祭品下來。「他等你，許久了。」

少年收劍。「吾不會讓他白等的。」跨步，少年想像著，等會，他就可以親取認萍生的性命，將他分筋錯骨，一塊塊的割下他的肉來，凌遲致死。就跟翳流那些人一般。少年滿足的笑了。

他想不到，等著他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只是一捧孤零零的黃土，簡單的石碑，沒有名字，只是刻著---

『山渺渺，雲渺渺，八方風雨止今宵；
情渺渺，仇渺渺，風塵一夢任逍遙。
江波嘯，烽煙招，興來病酒罷琴簫；
世情笑，人寂寥，壯懷誰留向晚照。』

可是，他知道，那土裡，躺著的，就是那人。

所以，是真的…。少年手按劍柄，發楞。行走於江湖暗處，他很久沒有聽見那人的風聲，這對武林人來說不是好事，偶而聽到的，卻是不祥的感嘆辭，他常常在這時轉身離開，因為…不想聽見。

他該回谷看看的，可是…他怕，所以他只有恨，只有恨，才能解釋他為什麼不回谷，因為他恨殺父、滅族的仇人，卻又因為羽翼未豐，不能報仇，只有在外磨練。這是最好的解釋，連他自己，經過這許多年，也跟著相信了。

如今，一抹黃土，卻如此輕易的搓破了他自己深信不疑的謊言。

「笨蛋，你這個笨蛋。」少年破壞著簡陋的墓地，飛揚的塵土，令少年眼睛刺痛的落下淚。「吾恨你，吾恨死你了！」你說過，要永遠保護吾、陪著吾的！

「住手！」朱痕擒住少年的手腕，他能忍受一切，但是無法忍受有人破壞那人的安眠之地。那人…向來最討厭有人打擾他的睡眠的。「你沒有良心嗎？阿九！」

沉重的兩字『阿九』，令少年手勁一鬆，劍插入地，發出金屬的清吟，像是替主人哀泣。「吾沒有名字。」他的父母來不及替他取名便死了，給他名字的人也不存在了，他…還有名字嗎？

朱痕看清少年臉上兩道淚痕，終是輕輕一歎，放開了手。「你走吧，報仇難道能報到死人身上嗎？」

「他死了。」少年像是此時才由夢中驚醒，向後倒了幾步。「拋下吾，一個人走了。」那吾算什麼？只是愧疚下的扶養嗎？

望著沉靜的墓碑，彷彿裡頭的人隨時會跑出來和他解釋一切，然後拿著菸桿往他頭上一敲，說：『呼呼，吾真是教育失敗、教育失敗，吾有教你拿死人出氣嗎？』

「阿九？」朱痕看出少年的不對勁。

少年忽然大吼一聲，推開朱痕的關懷，頭也不回的奔離，他不該回來的，他應該在那虛幻的世界繼續活下去，就是恨，也是好的。

朱痕沒有追上去，他放下背上的木材，靜靜的收拾殘破的墓地，這人向來很愛乾淨的，怎能容忍髒亂的環境呢？

「你怪吾嗎？」朱痕撫著墓碑，像是世上最重要的珍寶。「你把他交給吾，吾卻沒有照顧好他。」

「你不怪吾？」朱痕輕笑兩聲。「你就是太心軟，知道了，吾不笑你，吾去看看他就是了。」

經不起墓中人的拜託，朱痕最後在一間客棧找到爛醉如泥的少年，掏空身上所有的積蓄付了酒錢和賠償老闆被打爛了器具，認命的將少年安置在客房。

「少艾。」少年躺在床上，緊閉著眼，低聲呼喊著。

一個由幽明傳來的呼喚使得朱痕擦拭汗水的手一緩。你終究沒白養這孩子，少艾…，在這孩子的心中，你依然是那個笑瞇瞇的少艾，而不是殺人的認萍生。

「少艾。」少年的眼角流下清澈的淚水。

安撫的拍上少年的手，朱痕說著連他自己也不相信的話。「明天，明天就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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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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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1樓發表於: 2006-05-14 23:3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这个…………我仿佛看到了岘匿迷谷里有个朱归归…………（被众人欧飞）

明天真得会好么？没有那人的每一天一样是黑暗，明天，只不过又是今天的轮回罢了…………

感慨一下，我始终相信，哪怕是所有人都忘记了少艾，只有朱痕和阿九是决不会忘的T T
看到少艾的衣冠冢又忍不住心酸，文里的少爱好歹有个可以让人怀念他的地方，剧集里却是走得干干净净，
一点痕迹也不留…………所以当本人在某集看到鸟仔在给没有少艾的三座坟上香的时候差点没掀桌……
现在想起来还是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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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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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6)

2樓發表於: 2006-05-14 23:5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完後覺得很感傷...
或許燈也很介意在少艾的最後阿九是那個樣子...
所以本文中的安排算是很合理。
明天或許對今天的阿九來說很遙遠，
但或許在明天的明天之後，
再痛苦的傷痛也會慢慢好轉吧！

～誰信京華塵裡客，獨來絕塞看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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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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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

3樓發表於: 2006-05-15 00:1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嗚嗚~~

少艾對阿九的教育沒白費阿...
朱痕對少艾的友情(?)之深厚
讓人動容阿QQ
即使過了很久,
慕少艾也絕對不會被他們遺忘阿

我的天空:
http://album.blog.webs-tv.net/cloudyshad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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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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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

4樓發表於: 2006-05-15 00:3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完很感動 Q_Q
少艾果然教育成功了…終究在阿九的心中，留下的是慕少艾，而不是認萍生

嗯...朱痕還真像是未亡人啊，就這樣守著少艾，還真的像是hujing大人說的"朱歸歸"啊~~
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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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神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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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5樓發表於: 2006-05-15 02:3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執著於恨，每次都這麽避開哪惋惜的浪潮。
回來，是為尋仇？還是爲了濾清自己真正的想法？？
衣冠塚，不論他是否沉睡於此，再見面，已是不可能之事。
局破，究竟是恨多，還是喜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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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azur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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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6-05-16 03:0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hujing道友：
你沒說醉都沒發現這是一隻朱歸歸啊~~~

事實上，我們都知道，
明天是不會好的，只是總得讓自己相信！
至於羽人，我相信他對少艾的死是很沉痛的，
可是，編劇並沒有給他表達的機會，
醉想這也不能怪他吧。

凡燈道友：
醉也是希望，阿九能夠永遠保持他的赤子之心，
一個天真的小孩，為什麼一定要毀滅他呢？

不知道，朱痕和阿九的明天何時會來啊？

凝露道友：
當然，我們相信，
朱痕和少艾之間存在的，一定是堅真的友誼！
(我們是很純潔的！)

老鼠道友：
說朱痕是未亡人，會讓醉想在少艾的墓碑上寫上---
夫(少艾：我才是夫~~~~) 朱痕泣立

醉想少艾會從墳裡跳出來抗議吧！

風神夜月道友：
醉也不明白，
阿九會希望過什麼樣生活，
究竟是自欺欺人或者是面對痛苦的事實呢？
可是，死去的少艾，最大的希望，
也不過是活著的人好好的活下去而已，
希望朱痕和阿九不要辜負少艾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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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4 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