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4 【君王/罗喉X玉辞心】造孽（现代AU）|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24 【君王/罗喉X玉辞心】造孽（现代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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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gs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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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

20樓發表於: 2023-04-19 17:2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你当时的猜测是什么？”

络腮胡的事迹上了报纸，他没什么亲人，了无牵挂，或许是因为这个，在披露他的往事细节时报纸写得详细。玉辞心不一样，她还有个湘灵，这块软肋时不时敲打着玉辞心，如同吹动钢索的微风，每一次都让玉辞心沉默良久。

“我以为他和黄泉里应外合，我能从他们勾结上的时间点顺藤摸瓜出些关键信息来。”玉辞心没抬头，翻过一页纸。

“现在呢？”

“黄泉没站出来宣扬，那么就没这事。我猜错了。”

罗喉嗯了一声：“当卧底的条子不会轻易暴露身份，哪怕认定眼前的人是同伴。那样太危险，认错了倒霉，认对了就容易拔萝卜带出泥。黄泉知道这点，并且他也更喜欢独立办事。”

换言之，罗喉不会和条子的卧底通气。二五仔们互相通气，早晚会出事。

“他倒是聪明。”玉辞心合上报纸，躺回了沙发。

“你阴差阳错地帮我解决了另一个负担，我不介意你说自己聪明。”

玉辞心一时间竟听不出罗喉是嘲讽，还是发自内心希望玉辞心说这句话。

“行动是你要求的。”她指出。

“这么戳着条子脊梁骨撒野的方式却是你做的。”

现在，是罗喉戳着玉辞心的脊梁骨了。玉辞心脸色淡然，勾起一边嘴角笑了笑，她抽出一根烟，点燃，却不抽，任由烟烧着：

“也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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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gs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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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

21樓發表於: 2023-04-19 17:2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往后的两个月又是太平日子，一下子捱到了秋天，暑气褪去，中学生们开学，才渐渐有了变化。玉辞心是不期待变化的，变数坏的多好的少，不如期待每一天都过得一样，倒还平稳些。

玉辞心错过了湘灵开学，她忙，忙些不干净的事，四处奔波，为了稳定她在罗喉那里的位置。罗喉老是幅本该如此的态度，问起时只谈黄泉怎样，但从不评价玉辞心如何。他狡猾，偏不让玉辞心放下心来喘口气。

玉辞心坐在学校对面的板凳上，抓了只冰淇淋，到这个季节，冰淇淋没那么容易化了，她可以咬很久，直到看见湘灵。可她没看见湘灵，等到学校的灯暗下去，玉辞心也没有看到穿着校服的湘灵偷偷摸摸地从不起眼的地方窜出来。

她慌了，没有底，但玉辞心总不能冲过去问，湘灵呢？她只能坐在那间老旧的出租屋里，安静地等待组长出现。

“湘灵呢？”听见推门的声音，玉辞心忍不住喃喃自语。

她等了很久，足有一个小时，而组长仍单手接着电话，看起来行色匆匆。玉辞心不傻，她猜得到，那柄扎进她身体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又一次悬了起来，等待落下的时机。她忽然间清晰地意识到，她不可能面对答案。

组长挂了电话，站在她面前，欲言又止。

玉辞心忽而厌恶起组长这幅面孔，只要是这般景象，她必然听不到好消息，有的只是在漩涡里又陷进去几分。

于是，她没等到组长开口，便离开了出租屋。

没看见放学的湘灵，玉辞心却在天都见到了她。

多半罗喉绑来的。

玉辞心才回到天都，便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她不敢停留，甚至眼神都是飘忽的，她爬上楼梯头也不回，她把自己关进了房间，上锁，好让自己和外面的那个湘灵隔绝开来。玉辞心握着门把大口喘息。

罗喉要做什么。

“你应该问你自己想做什么。”

手机弹了条新消息，罗喉发来的。

随后，又是一条。

“她一个人，你恶贯满盈，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对她。”

“我不知道。”玉辞心手指停在了撤回上，她想不到更好的回答了。

“我帮了你一次，不会有下次了。我希望你自己能考虑清楚。”

玉辞心几乎能看见罗喉的脸，他再一次用“我早猜到了”的表情揣度着玉辞心面对的一切，他高高在上，他施舍一切。玉辞心将手机扔到了床上。她不会着罗喉的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就是罗喉要面对的魔。

“放她回去。”

玉辞心推开门，不等站稳便扬声开口。罗喉抬眼看了看她，在方格内填下一个数字，哂笑：“你出来冒险不就是为了湘灵？现在好了，你搞砸了，湘灵的未来也被你毁了。槐生淇奥，你想要她重走你的老路？”

罗喉盖上做了一半的数独，离开椅子，来到玉辞心面前。他的影子斜映在玉辞心身上，盖着她一半的脸落入了暗中，他退了两步，拉开了距离。玉辞心总带着刺，离太近难免被扎到，罗喉深谙此道。不得不说，比起先前一道在靶场练枪时，玉辞心的刺又长了许多，罗喉避开这些坚硬的武器，站在三步开外的地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放她回去。”玉辞心又重复了一遍。

“很多时候我们只是在重复过往人生中的场景。”罗喉接着往后退，右手摸上了沙发的椅背，“不介意坐下来？”

“放她回去。”

罗喉扬起眉毛，重新将目光移向玉辞心：“我们需要先好好谈谈。”

“我不会改变我的选择，放她回去。”

“即便后果很严重？——你应该猜得到。”

“不用您提醒我。”玉辞心的手背在身后，双手紧紧互扣着手腕，不让颤抖进一步扩散，“您都叫我槐生淇奥了，我还没那么健忘。”

“我向来尊重下属的意见。”

自黄泉叛逃后，罗喉便很少去揣摩玉辞心的心思，没必要，也不好猜。玉辞心往后的命运就如即将拉出水的绷直的鱼线，再无秘密。那日，他站在天都门前，目送载着黄泉的车离去，他想，这个女人疯了。她的疯早有预兆，在数年的积累下，终于在今朝不可遏制地爆发出来。人一旦疯了，做事也就没了底线，现在可不比数百年前，疯了的人总会在条条框框下走向同一条路的。

罗喉低下头整理腕扣，闭眼的一瞬间仿佛又从黄泉离开的日子回到了更久远的时光。

根据六度空间理论，他和玉辞心至多相隔六个人的距离，——当然那是在他们认识之前。翻阅玉辞心的资料时，罗喉不禁会猜，又有哪些他的旧日同僚再次与玉辞心相识。他们认识的方法不会差太多，无非是私下的欢迎会，或是工作上的交接，玉辞心这样的，大概全靠工作往来。

“您愿意放她离开？”玉辞心问。

大概。罗喉扬起一道眉，就算他不放湘灵走，玉辞心也不会知道。不过，那样太无趣，不是他的作风。

“我向来尊重下属的意见。”罗喉颔首，“你可以坐下了？”

玉辞心半躺在沙发上点着了一根烟，她不抽，仅是点着，在心底默默地长松一口气。她的筹码不多，顺着罗喉的意思来便是遂了他的愿做他的傀儡，玉辞心看不到那迷惘的未来，却也不想任罗喉摆布。

“我第一次带你办事，你记得吗？”

“记得。”

罗喉又摊开了他的数独：“我以为你会顺带发表些感想。——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上回说这话时，尚有挽回的余地，如今我却愈发意识到自己的命运是谁也拉不回来的车，它驶向了悬崖，带着无知的傲慢和固执。”

“我不相信命运。”玉辞心抖了抖烟。

她最看不得罗喉这高高在上的姿态，悲天悯人，仿佛早就洞悉一切。可玉辞心知道，她还没有输，只是日复一日，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罗喉要唱的她的挽歌，时候还早得很。

“一命二运三风水，你常爱挂在嘴边。”

“这儿的人爱听，说别人爱听的不算信。”玉辞心直起身，罗喉仍专心填着数独，在纸上圈下一个又一个的数字，“命运是懦夫的借口。”

笔尖一滞，溢出的墨水让笔头轻易刺穿了纸张。

罗喉倒想不信命，但他早就被收进了命运的网中，挣扎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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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

22樓發表於: 2023-04-19 17:2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警署里没有罗喉的资料，属于他的任职记忆仅存在于几个人的脑海中。

那时，他还年轻，坚信自己举着英雄的旗帜，不管前路如何，命运留给他的总是馈赠*。他聪明，又是用枪的好手，自然在新人中瞩目，罗喉不想管些诸如酒驾之类的案子，便自告奋勇去当卧底。那是极英勇的选择，尤其在这座城里，颇有义无反顾的意味，罗喉相信自己做得到，因此“当卧底”三个字就只剩下了英雄主义。

卧底的日子并不舒坦，他先后跟了几个老大，身上的伤从未断过。他有能力折过对方的手腕，扭转局势，但罗喉又不能这么做。他只能沉默、隐藏。

罗喉自认比玉辞心做得好些，起码直到最后都恪尽他作为卧底的准则。

他捱过了数年，终于有机会展露他的能力，理所当然的，又是一个小弟翻身的故事。他开始拼命往上爬，站到了得以用枪指着老大的位置。

他没做傻事，时机未到，况且行动总要配合警局。

“你猜，后来呢？”

玉辞心食指抵上了太阳穴：“你是警察？”

“曾经是。”

“我猜，你杀了不该杀的人。”

玉辞心说得不全对，或者说，她只对了百分之二十。

罗喉迟迟等不来命令，每次联络，对方都支支吾吾。既不要罗喉动手，也不要交易的消息，他们仿佛把罗喉忘了、晾在一边。罗喉坐着，手中的枪转过一个角度，他想，凡事总归要个说法。

“没有指令吗？”他问。

“别心急。”

“是在谋划什么大行动？”

“也算。”

那人似乎想给罗喉些什么，他掏了掏口袋，只掉出点硬币和打火机，他禁不住讪笑，随手从一旁的桌上顺来本泛黄的书丢给罗喉，他说，别想太多，照着做就好。

“数独？”

罗喉不置可否：“承上启下的手法虽说老套，但命运的潮水来临之前总有预兆。”

他曾把这本数独当做启示，——没准吻合了某些密码学的知识，亟待他亲自解决。他在纸上画下一个又一个的圈，填满了许多页，却没等到他要的线索。

于是，日复一日，罗喉在这样平静的日子里，变成了一只无头苍蝇。他飞在城市阴暗的角落当一个旁观者，他落在高处，沉默不语，他潜进阴沟，苟且偷生。一只苍蝇在成为苍蝇前并不总是苍蝇，又或许是只蜜蜂，可罗喉说不出，他的喉咙似被卡住，再难有机会说出“我是警察”。

苍蝇落在了格子里，浑身难受。它翻过身，盯着那数字看，它看了良久，终于从谲诡的数字里看出端倪。它填错了，因此，这道数独才一直解不开。每个数字只该在它应在的位置，稍稍挪了一格都不行。

它做错了。

罗喉将枪抵在昔日上司的脑门上时，亦是如此开口。

“我杀他，是因为他做错了。”

他没有上膛，尚有挽回的余地。罗喉可以说他是逢场作戏，也能姑且认为摆在眼前的明晃晃的黑白勾结是另一场戏。他的枪又收回了口袋，盯着头子阴晴不定的脸，垂眸，退回了暗处。

“都是兄弟，别搞得那么僵嘛。条子也不都是一根筋的……”

他听不清了，仿佛自己又变回了墙上的一只苍蝇，漫无目的地游荡在满是烟味的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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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樓發表於: 2023-04-19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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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一次漫长的布局。”玉辞心说，“长时间的埋线，只为了最后点燃。”

“我也这么期望过，但他们显然认为我是个不稳定因素，密谋要抛弃我。我不喜欢抛弃这个词，好像我很可怜，不如说他们密谋着要背叛我。我愿意蛰伏，配合他们的行动，但他们只会戳着我的脑门，说，想想我给你的数独，你应该好好呆在自己的位置，别想着越界。

“我以为我的脑袋会‘嗡——’一声，旋即头疼欲裂。可是没有。毕竟，我早知道这是烂透了的城市，有人痴心妄想拯救它，怎会不失败？从始至终只是我的孤军奋战。

“我不死心，可他们不耐烦，硬要把一切摊开，明明白白给我看。然后，我便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我说，我明白了，希望您以后高就不要忘了我。”

玉辞心抬眼：“你杀了他们？”

“两个子罢了。我枪法很准，和你一样，仅是几秒钟的功夫，就结束了。”

一道结束的还有罗喉的警察生涯。

两条命不足以成为所有罪恶的奠基石，但能成为推动罗喉命运的多米诺骨牌。居心叵测之徒、麻木不仁之士、见风使舵之人，他们犹如缠绕的树枝，盘根错杂地生长在了这座城市里。

罗喉成了火把，势必会被驱逐。

再往后的故事他们都了然于心，只不过玉辞心的版本的经过了太多曲解。她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彼此默契地维持缄默。她几乎重新认识了罗喉，把以前的猜测全部推翻，反而玩笑话成了有待商榷的真相。可那是罗喉，撒谎都不需要打腹稿，骗玉辞心几句也不会怎样。种种因素之下，玉辞心没有开口，直到罗喉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没必要骗你。”

“把所有的数字放进它们该有的位置也不是必要。”

罗喉笑出了声。

果然是玉辞心，油盐不进。

“很多时候我们只是在重复过往人生中的场景。不出意料，这次也是。”罗喉填下一个数字，“你可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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