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6.07 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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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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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4)

樓主發表於: 2006-06-08 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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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7 翅膀

＊此篇為四翼文

翅膀

地下鐵是你選擇離開的方向
回憶地圖是我迷路時的信仰

「我們分手吧！我覺得我們還適合不來，抱歉。祝你早日找到你的真命天女。」

被甩了。我又被甩了。從高一一直到大二，我被第八個女生甩了。每次都是那幾個同樣的理由，真惱人。

本來看今天除了風大了點外，天氣還算不錯，打算跟她一起去逛逛的。

結果呢？

唉…真無奈。

今天的校園似乎也顯得特別寧靜，好似…少了些什麼。

「哈！早啊，天之翼。你女朋友呢？怎麼沒看到人啊？你們不是一向如膠似漆的？」一個極具磁性的男性嗓音自我頭頂傳來。

我抬起本來埋在書本中的頭，訝異地望著深厚那嘴角帶著戲謔式笑容的男人。

「大少爺，終於醒啦！不早了，已經11點囉！喏，坐吧。」我微笑地望著他，並拍拍身畔的草皮，示意他坐下。

我笑著看他落坐在我身畔，被靠著樹，悠閒地享受著清風的洗禮。

「是嗎？11點啦…等等一起出去吃一頓吧！」他轉過頭，大方地送了個迷人的笑容給我。

看著他耀眼迷人的笑容，我不禁有些癡了。

與他熟識這麼久，從來都不曉得原來我這個好友笑起來是這麼好看、迷人、勾人心魂。

「喂！天之翼，你有在聽嗎？怎麼呆了？天之翼。」他見我呆著看他沒答腔，便喚著我的名。

「啊！呃…抱歉…」我為自己沒禮貌地盯著他的行為感到抱歉。

真是的…就算他的笑容再怎麼迷人，也不能這樣一直盯著他看啊！多不禮貌？

「沒關係。喔，我知道了，你要跟絕燁一起，對吧！」他笑著調侃的我。

聞言，我愣了一下。

「…四無，我…又被甩了。」我低下頭，用很輕但足以讓他聽到的音量訴說。

入夜的櫥窗　清晨的操場
這次沒有你在我身旁

在我說完那句話後，我與他都選擇沉默。

風圍繞在我倆身旁，我們除了風吹得樹葉沙沙沙的響聲之外，再聽不見其他的聲音。

即使那只是句玩笑話，但它仍牽動了那傷口。

我知道四無是無心的。畢竟，他根本不曉得絕燁甩了我的這消息。

況且，四無應是還喜歡著絕燁的吧！

我是他與絕燁那段戀情的第三者，若不是我，他們也不會分手。

對此，我一直感到很抱歉。

「去把她追回來吧，四無。」我轉頭笑著對四無說。

換他訝異地望著我。

「你在…說什麼呀？天之翼，你瘋了嗎？我知道絕燁離開你，讓你深受打擊。但未免也太扯了吧？一個絕燁竟能讓你失了理智？」四無不可置信地說著。

我靜靜地望著四無，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好一會兒，我才開口。

「四無，我是認真的。你去把絕燁追回來吧！我知道，其實你還愛著絕燁吧！把她追回來吧，四無。」我一字一句，清楚明白地說著。

語畢，我站起身，準備離去。

沒料到四無竟扯住我的手，使我整個人往他身上倒去。

待我回神時，已是倒在四無懷中，讓他給摟著。

「天之翼，我不吃回頭草。即使我還愛著絕燁。」四無以著我聽得見的音量說著。

「四無，絕燁…她根本不在乎我。打從一開始，我就是被她耍著玩的那一個。每當我們三個人走在一起時，你與她總是能聊得十分盡興；而我就好似多餘的。往往是…被忽略的那個…」我無法再表現得不在乎。事實，快超過我的容忍範圍。

而這，還只是一小部份。

寂寞是不需要被原諒的原諒
愛情終於是被你刪除的過往

被抖出來的，只不過是一小部份。

呵，既然他都提出來了，那我能不反駁嗎？

天之翼啊…這是你逼我的。

「天之翼，我從不吃回頭草。但這次，是你逼我的！休怪我無情！」不到手絕不罷休，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放開懷中熟悉的白，我讓他自我眼前離去。

對他多年的友誼，在淺意識裡，似是有了改變。

再見到那抹柔白，已是一星期後的事了。

「啊…呃…好、好久不見了。四無。」那熟悉的容顏上，有著不知所措。

為何不知所措？

天之翼，你當真這麼怕我、厭我？

「好久不見，天之翼。別來無恙？」我壓下心中的不快，試圖讓自己以平常心待他。

「嗯。」淡淡的虹霞在他頰上暈開。

只不過一個星期不見，心底的思念卻早已氾濫成災。

「一起走？」以著我一貫的笑容，出聲相邀。

「嗯。」見他先是一愣，才漾開許久不見的笑顏回應。

「回到一星期前的那棵大樹下，我倆有默契的席地而坐。

又是一陣沉默。

抬頭望著天邊皎潔的那輪明月，我思考著該如何打破眼前這僵局。

我與天之翼本是無話不談、無所不在的摯友，然而，如今卻只因為一個女人而打壞了我們之間的友誼。
我不禁想反問，這樣，值得嗎？

我承認，絕燁與其他女人相比，是特別的。

但這份特別，是否是以我與天之翼之間的情誼為前提？

我搞不清楚，也弄不明白。

「嗯…四無，那個…呃…我很抱歉。那天，我太不理智了。」正想開口，沒料到天之翼早我一步。

我轉過頭，見著他那帶著抱歉的臉龐，我，又笑了。

天黑天亮　都顯得迷惘
我在哪裡失去了方向

在我將對他的歉意說出後，不意地又望見他迷惑人心的笑容。

四無到底在想什麼呢？

對我而言，雖是多年摯友，但真正對他的了解，卻不及他了解我得多。

他，依舊是當初初識時的那般神秘、難以捉摸。

「無所謂。我明白那只是一時氣話，就像我回你的，也只是衝動之下脫口而出的。但，我不曉得原來你是如此在意絕燁啊。」回應我的，是他的原諒與調侃。

我猜，我定是又紅了臉。

「我…唉唷，四無你別鬧了。對於絕燁，我已死心了。倒是你，把她追回來了嗎？」明白說出對絕燁已沒有任何感覺後，就好似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巨石，感覺輕鬆多了。

我不知道，我的妒意是因誰而生。

我只曉得，每當見著四無與絕燁說說笑笑，我心底那把無名火便燒得很旺。

但，那把火是為誰而燃？

是四無？亦或是為絕燁？

連我自己都摸不著頭緒。只是一味的遷怒在別人身上。

「噯，天之翼，你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呀？對她，我早就失了興趣啦！追冰山美人很累的！我啊，都是讓人倒貼的。哈！」他笑得開懷，而我卻是聽得一頭霧水。

讓人倒貼？那絕燁…也是倒貼四無的？

回想當初我為了追絕燁，可是累的要死要活的；沒想到四無竟是讓絕燁倒貼的？

真是讓人跌破眼鏡。

「怎麼？怎麼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別懷疑，當初確實是絕燁倒追我的。」四無微笑著揉著我的髮，一臉的溫柔。

「真令人難以相信。不過…四無，你這樣摸我的頭…感覺像在哄小孩子似的。」我皺眉望著四無，向他表現我的疑惑與不滿。

幸福的那一雙翅膀
飛不到你說過的遠方

聞言，他反而更開懷的放聲大笑。我不知該做何反應，只好呆望著他。

「天之翼，你不適合作男人。」四無斬釘截鐵的望著我說。

我錯愕地說不出一句話。

我不適合…作男人？

不作男人，那豈不是要我作女人？

得了吧！就算不是合作男人，但我還是道道地地的男兒身啊！

「四無，你別開玩笑了。」我不太高興地沉冷著聲道。

他的表情不似在開玩笑，使我無法用輕鬆的方式回應他的話。

「我沒在開玩笑。天之翼，你長的太秀氣、行事作風太優柔寡斷，莫怪絕燁會離開你。對她而言，你不夠男子氣概、不夠狂霸，根本不合她的胃口。她，不過就只是在利用你對她的情罷了。」四無對我正色道。

呵…還真是…一針見血吶…

不愧是四無。以一個旁觀者的身分竟能將連我都無法理解的、直到幾天前才恍然大悟的事看得那麼透徹。

這，真是所謂〝當局者迷，而旁觀者清〞吶！

但…四無，你一定要把話挑明嗎？

心微微在刺痛。是與被絕燁拋棄的那種痛不同的。

與絕燁分手，是鬆了口氣；能釋懷卻不免難過，是種被欺騙、被利用的痛，但不是被傷害的那種痛。

但被四無一語道破後，是不甘心、不希望聽他這麼說；能接受卻獨獨無法從四無那聽來，是種唯他不能、但可以接受從他人口中道出，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痛。

我猜，我現在的臉色，一定不是很好…

「四無，那確實是事實，但…」我頓了一下，思考著該是不該讓四無知道我的想法。

「嗯？」

「但，我不希望、也不想從你口中聽到。」暗自嘆了口氣，我將不滿的情緒化成言語讓他知曉。

雲若沮喪　可以變成海洋
我的傷心能怎麼釋放

〝不希望、也不想從你口中聽到。〞

那句話，一直在我腦中播放。

天之翼，你…在暗示什麼嗎？

還是，那只是我多心了？

是否，你我對對方有著同樣的感情，只是你不明瞭？或是你不願去承認？

你的一句話，掀起了我心湖內的陣陣漣漪，止不了，我也不想止。

你將臉別開，不願與我視線接觸。

是害怕我從你那澄澈的玄色眼眸中解讀出不一樣的情感，是嗎？

「天之翼…你…」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從你口中聽到。別要我解釋，連我自己都弄不清楚，根本無從解釋起。」正欲開口，便讓天之翼搶去了發言權。

這是所謂心意相通嗎？還是，只是多年友誼培養出的默契？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你我之間成了沉默多於言語？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眼中心中只餘得下你柔白的身影？

心中有太多的疑問，該怎麼解？

見到你與絕燁在一起，我竟會感到吃味。

想起那天你的氣話，我竟會感到心痛憤怒。

聽見方才你的一番坦白，我竟會感到竊喜。

這種種，可不是我喜歡著你、愛著你的表徵嘛！

若我付諸行動，是否會將你這隻美麗的白文鳥給嚇飛呢？

正當我怔著出神的想著這林林總總時，你忽地站起身想逃開這詭異曖昧的氣氛。

「天之翼！」在他即將離去前，我開口喚住他。

該怎麼做？怎麼做才不會將你給嚇跑？

「四無，怎了？」微偏著頭，你一臉困惑地望著我。

只是…你眉間多了幾道不該屬於你的眉折。

我沒有回話。

緩緩地起身並走向你，伸手撫開你的眉折，心裡有一點點的心疼和幾些不知名的情感。

伸手將你扯進懷裡，我無言地感受著你的體溫。

「別動。就…這樣吧…」

幸福需要一雙翅膀
帶我飛往勇敢的方向

承受著四無一連串的動作，心底暖暖的、很滿足。

只是…

為何我心中還有一絲絲的不安與惶恐？

「天之翼…我喜歡你‧別感到訝異，連我也不敢相信。我不奢求你留在我身邊或跟我在一起，比起我自己的情感，我更在乎你的感受與幸福，所以我並不要求你跟我在一起，我只是想讓你了解這份情意。」

聽著四無的告白，我做不出任何反應，只能任由他抱著我。

四無…他說…喜歡我？

這…的確很令人訝異。

我們都是男人啊！

況且，我們兩人還是多年的摯友吶！

難道，四無對我的友情，在不知不覺間早已變了質，只是我從沒察覺？

我該怎麼回應他？

四無，我…

正要伸手推開他，四無便搶先一步放手。

「天之翼，我不會再介入你的生活，只要你快樂，我就快樂。希望你能找到屬於你的幸福。他日再見面，便是以往的摯友身分。」

四無望著我，好一會兒才開口道。

等等…不對呀！我什麼都還沒說啊！

「四…」正打算開口，便被四無伸手阻止。

他就這樣深深地望著我，深到連我望進他眼底，看到的都是…我自己的身影。

接著，他慢慢地將臉靠近我。

我能清楚地感受四無的鼻息，我們倆近到甚至只要我將臉往上挪…便能吻上四無。

四無他…是想吻我嗎？

我沒有多想的時間，因為四無根本連碰也沒碰到就離了去。

沒有任何言語，也沒有其他動作，他就這樣離開了我的視線。

連…讓我開口留住他的機會都沒有…

練習著堅強　學習會遺忘
等待彩虹再次出現　展翅飛翔

那天之後，我完全無法掌握四無的行蹤。

宿舍遇不到他、空堂找不到他，手機也打不通…

他分明是在躲我！

就算走廊上看見對方，他總會避開我…

我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我的心裡…很慌…

「天之翼！好久不見了。」某天中午，我正坐在那棵樹下，思索著我與四無之間的問題。忽然有個熟悉
的聲音傳來。

我轉過頭，訝異地望著來人。

「絕燁！」驚奇地喊出她的名字，我連忙站起身。

「不用起來了。我過去坐著吧。」絕燁淡淡地道。

「怎麼這麼閒？還坐在這發呆。四無人呢？你們不是一向形影不離的？」她淡淡地開我玩笑。

聞言，我僵了一下。低下頭，思考著該不該說給她知曉。

一會兒，我開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絕燁。

語畢後，我們沒有人開口。

過沒多久，絕燁才用她一貫淡然的口吻對我說，「天之翼，那你也喜歡他囉？不然，你何必煩惱他避你不見？」

「我…」我怔住了。是啊！我為何煩惱？我…

「我能幫你。」沒等我答話，絕燁搶先開口。

「我替你約他。但時機自己要把握好。」微微點了個頭，我讓絕燁替我張羅。

那天，我遠遠地就望見一貫籃衣的四無。心跳，沒來由地加速。

我走近他。

但四無一見到我，馬上旋身準備離去。

「四無！」我急急的喚了聲，提步追了上去。

我從四無身後撲上抱住他，低低地喚著他的名，「四無，為什麼要躲我？你告訴我為什麼！」

眼框悄悄紅了，淚水在打轉。

「…我說過不介入你的生活。躲你，因為害怕越陷越深。我在乎你的感受。我不希望因為我，而讓你困擾。」掙開我的環抱，四無轉身看著我。

不變的，是他的溫柔。

「四無君你這個超級大豬頭！我什麼時候答應讓你不介入了？你不需要在乎，因為…」我迅速環住四無的脖子，將自己的唇送上他的。良久才低聲將未完的話接續。

「我也喜歡四無。」

～翅膀‧完～

＊曲自─王心凌‧翅膀＊

９５０３２３　手稿
９５０６０７　電腦檔

Ｂｙ　黑風～劍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