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06 【绮意】泪涟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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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有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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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03-06 12:29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06 【绮意】泪涟涟

我流，ooc

绮罗生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感情有这样泛滥，只要意琦行一滴眼泪就能将他全部淹没。

从他们两个才相识的那一会儿，绮罗生就知道，意琦行是个心气比天还要高，脊椎骨不会因为任何困难险阻弯下哪怕一分的骄傲的人。当时的意琦行已经是一位十足值得依靠的师兄，绮罗生也数不清自己花了多少时间、也记不得为了靠近这个不怎样平易近人的师兄下了多大的功夫。总之到了最后回首时才骤然发现，原来已经过去了那样久的时间——身高已经比初遇那时高出好多，已经不再能被称为孩童或是少年，而是应该肩挑重责的时候了。
成长之后的绮罗生已经不再轻易受伤，内七修的刀法在他手中被使用得出神入化，刀不见血人不收锋，江山只图一快，甚至连敌人溅出来的血都难以沾上他的衣角。只是偶尔也会出现一些意外情况，绮罗生在回去之后自己洗着沾了血的外衫，便想起少时同一留衣的玩笑话。
那会子武道七修还只不过是几个少年，受伤是再家常便饭不过的事，只不过意琦行修为远高其他几人，已经不是容易受伤的那一类；绮罗生偶尔挨上一次，白衣便如血染，伤不重看着却吓人，意琦行为此皱了好多次眉头却并不多说什么。等到绮罗生和一留衣一块去洗衣服的时候，一留衣才说，怎么，你也要学我们那个好师兄的样子，回头入了江湖也要日日一身白衣以显清高出尘吗？绮罗生便回说，我同意琦行一样也是白发，怎么，整个武道七修就只有意琦行才能穿白色的不成？一留衣便道，还不是你们俩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不然你以为我乐意说这话？
这件事后来不了了之，绮罗生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最后爱穿白衣有多少意琦行的因素在里面——虽不是决定性的因素，但大概多少还是有的：少时意琦行就不轻易受伤，孤高之姿有如天边月，两人还并不相熟的时候，意琦行的发丝曾经在走动时不经意间掠过绮罗生的手背，绮罗生便想，触碰月光是便是这样的感受吗。后来二人日渐亲近，意琦行那份仙人一般的孤高在时间的流逝之中慢慢被消磨干净，凑在一处喝酒闲聊的时候，彼此的肩膀挨着，意琦行稍微侧了一下脑袋，发丝又落在绮罗生的手背，绮罗生便想，月亮也并不是那样清冷的。
意琦行不常受伤，一伤便是要了命的严重，疗伤过程的痛楚或许远超刮骨疗毒，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失血色，甚至都开始发了青，总叫人觉得怕是要捱不过这一轮了。但几乎是每一次，意琦行总能挺过来，然后往巅峰又迈出一步。
可受伤的时候谁又会这样想，绮罗生守在他身边的时候自然也是焦虑难安，待到意琦行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将忧心小心收起，换上一张笑脸说道，好剑宿，你可算醒了。意琦行望着他，嗓音干涩，也只能淡淡回了一个嗯字。绮罗生一边用湿润的布巾润了意琦行干裂的嘴唇，一边又随便找了个话题，目光落在意琦行的伤口上，说道，大剑宿，疗伤那会儿你一声不吭，可我看着都疼……若是真难受得厉害，掉两滴眼泪下来，愚弟也只当没看见，断不会笑话你。
意琦行合上双眼，淡淡说道，意琦行从未哭过，眼泪是比我性命还重要的东西，你看不到了。
绮罗生回道，那真是十分可惜了。

意琦行从不落泪，绮罗生也未曾好奇过他流下眼泪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只在很久很久之后，意琦行咬着他的肩膀——却并不多么用力的时候，才察觉到有冰凉湿润的一点点落在自己肩上的那一块皮肤，而后往下滚落，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里就已经消失无踪了。绮罗生当时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又是一滴冰凉的水珠沿着方才的轨迹从他肩头滑落下去。他登时之间不知是应该推开怀中的人看看这旷世难见的奇观，还是应该将意琦行抱得更紧一些。
意琦行在他肩膀上大概是留不下什么伤口，现下咬的这一口也不过会随着这一夜春宵，在次日清晨的时候随着叶上的露水消散而去罢了。绮罗生心中甚至有十分轻微的快意，想着若是留下一个齿印也并无什么不好，拿着这个去逗弄一下意琦行——香肩半露似恼似嗔一般逗他，说好哥哥，你瞧瞧，怎么在我身上留下这样的痕迹来。他不知意琦行是会斥他说兄弟你怎么这样不庄重检点，还是会在呆愣半晌之后才说出一句抱歉，但无论如何，他那张苍白似月一般的脸上定然会现出牡丹一般娇艳的红色来。
于是绮罗生又感到可惜，他温吞地动作着，怀中的人似乎仍旧是承受不住一般，攀在他背上的手指用力，却和肩上的牙一样并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绮罗生被伟哉剑宿这样细微的小小动作给取悦，知晓现下将人推开不过是让怀中之人更为羞赧，说不准还要因为这事对自己避而不见许许多多日。
好吧，总是来日方长——绮罗生这样想着，一手贴着意琦行缠在他腰间的腿上，那处肌肉紧实入手滑腻，于是他便想剑宿的胸口是否也是如同此处一般的触感——于是他的另一只手从意琦行尚算端正的衣衫之间探了进去，弹琴握刀的手指捻上胸前两点的时候，他侧着脑袋，嘴唇开合之间蹭在意琦行耳根的一块皮肤上，他想自己合该是用这样的时候说些什么才是，可却是意琦行先开口——对方声音似乎是抖了一分，唤道，绮罗生。
于是绮罗生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又想自己怎么能这样对待这样一眼就能望得到头的、对自己这样纯粹不已的意琦行呢。

意琦行说他的眼泪比生命还要重要，他也正如他所言，从未让外人见过绝代剑宿哪怕一滴眼泪——巫山云雨自然该从这个范围之内划出去，更何况绮罗生对意琦行而言从来不算什么外人。绮罗生知他这个好兄弟好面子，也十分配合，从不曾戳穿他曾见过的那些意琦行珍贵的眼泪，从前是，后来也是。
他坐在醉倒的意琦行身边，将自己的肩膀分出去，支撑着这个摇摇欲坠的人的时候，想起江湖路上曾听闻，说意琦行在他的葬礼之上情难自已，哽咽到需要一留衣代为念悼文，便又往意琦行那边挪动了一分，让这个人挨着的姿势能更舒适一下，他看着天边，今晚没有月亮，那轮照耀夜空的明月此时此刻正在自己的身边，在他肩上，在他怀中，也在他的心中。
他想，意琦行的眼泪世间大概所有人都见着了，只有自己这个当事人未得一见——可他却并不想要再见一次那样的场景，就像意琦行难以承受他会出事的噩耗一般，绮罗生自然也难以承受意琦行的心伤。
但最后绮罗生也只是叹了一口气，去握住了意琦行还拿着酒瓶的手，想，无论如何，他已经回来了，这次便再也不走了，等到风平浪静江湖清平，他和意琦行又能像以前一样快活，说不准，不会在山巅，也不会在湖海之上——他们俩一道去世间走去，总有可以包容他们两人喜好，让他们一道生活的地方在。

意琦行的眼泪很重要，绮罗生曾经见了无数次，许许多多次是在花前月下夜深人静时，少有的几次是在他们重新步入江湖风波之后，意琦行的每一滴眼泪似乎都是为了他。他能用玩笑的口吻宽慰意琦行，说上一句伟哉剑宿泪涟涟，可心底到底是不愿意意琦行再难过。他想只要自己回来了，兄弟便不会再有落泪的时候了，却不曾想过他们两人之间会有长久分开的一日在。
可世事哪能尽随人愿，意琦行和他之间有各自的天命，终究是要分开的。送走意琦行的时候绮罗生想了许许多多，想起他们年少时候一道练的武闯的祸受的伤，想起第一个遇见的是这个人，是意琦行一直一直都陪伴在他的身边不曾离去不曾放弃，走过的路上不知是否巧合，有许许多多的柳枝，随风飘拂，刮在两人发间，便又想起，就算是意琦行这样清冷孤高不信天不信命数不信一切无稽之谈的人，也曾在叫唤渊薮送别绮罗生离去的那一日忽而十分不着调的说，或许我应该在兄弟你现在站立的地方种下一株柳树。
绮罗生不知道若是现下意琦行说出不要走的话，他应当如何——廉庄和最光阴跟在他们身后的距离慢慢被拉远，原先还能听到小姑娘和小蜜桃之间隐隐约约的话语声，待到他和意琦行都听不见身后几人的声音，回过身也再不见人影的时候，绮罗生情难自已，伸手抱住了意琦行。
江湖风波摧人，入世不过是短短的一段光阴岁月，怎就让两个原先心意相通的人变换了模样，绮罗生抱着意琦行，深知一松手，恐怕再见无期，从此江湖波涛之中或许不会再有一个名叫意琦行的人出现，或许他会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平稳度过余生，绮罗生也只能想象着他或许还好的样子支撑自己继续前行——意琦行真的会好吗，他所找到的地方，是曾经他们一同畅谈过的那个他们两人都会喜欢的地方吗。
绮罗生不知道，却在此时此刻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意琦行仿若一尊石像，没有半点回应。绮罗生抱着他，松开手的时候，却听意琦行终于开了口，他只是简单唤了一句，绮罗生。他望着意琦行，看到对方又哭了——对意琦行而言重愈性命的东西，若是为了绮罗生，就好像可以出现无数次。绮罗生见过无数次，这样的水珠从他的皮肤上也滚落过无数次，但这一次却不同了。
绮罗生看着意琦行眼角的泪水，登时心中满怀酸涩，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此刻同样悲痛，只知晓意琦行的这一滴眼泪叫他的心都被淹没，他的泪水曾经是这样滚烫吗，绮罗生不知道，灵魂都要被这样一滴简单的泪珠给烫穿了。
绮罗生牵着意琦行的手，说，我要走了。
意琦行嗯了一声，说，祝你好。
绮罗生又说，我真的要走了。
意琦行便不再说话，嘴唇都抿在一起，从前无论受过多重的伤，绮罗生都不曾见过他这般模样，好似割裂灵魂一般。意琦行不再说话，眼泪却从没断过。绮罗生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分别的准备，可牵着对方的手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松开。
还是意琦行先合上了眼，泪水淘洗过澄澈双眸被他闭合，不再倒映出绮罗生的影子。他一转头一扭身，将自己的双手从绮罗生的手中抽离了出来，脸上泪痕清晰，却是过往最难舍下绮罗生的意琦行自己先迈开最难迈出的离别一步。

绮罗生望着意琦行的背影，哪怕曾经差一些便要死别，当时也曾觉得对不起兄弟，也曾在意识朦胧的瞬间想象过意琦行会是怎样肝肠寸断模样。可都比不过如今，亲眼看着对方一步一步离去不再回头的模样。
绮罗生的心被意琦行涟涟泪水淹没，缓缓窒息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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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huann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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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3-03-06 16:0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為什麼要餵我吃刀子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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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yunj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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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3-03-07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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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开心心地点进来，然后被喂了一嘴刀呜呜呜呜呜，我也很小狐狸一样窒息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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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ulixian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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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3-03-07 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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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最后呜呜呜呜呜哈特痛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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