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05 【楚昙/楚天行x寄昙说】九风明月寄昙华（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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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03-05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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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5 【楚昙/楚天行x寄昙说】九风明月寄昙华（章一）

脑补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未必能写得出来，如果写不出来就当这章已完结……吧

【章一】

突然下起了雨，淋漓的雨水很快连成一线，以滂沱气势卷掠江面，也浇醒了船上沉眠的人。

被雨水浇灌的感觉几乎和窒息差不了太多，伴着撕心裂肺的一阵呛咳，楚天行猛然坐起，直咳得生理性的眼泪滚滚而落，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楚天行抹了一把脸，茫然四顾。

迷蒙雨幕模糊了四周景物，虽然眼前这片茫茫水面也实在无甚景色可言。极目远眺处有一线朦胧起伏，像是陆地，也让楚天行得以辨别出自己此时应是置身江河之上，只是——为何？

记忆的上一秒还停留在渡月桥那场憾恨告别，对挚友的担忧与不舍仍萦绕心头，再睁眼却已在此，呼吸间雨水的味道不似幻觉，本已残缺的肢体也再度完好，难道这里是传闻中的仙山？

“汝尚未死。”

一个难分男女老幼毫无波澜起伏的声音突然在楚天行心里响起。

吃了一惊，楚天行暗提戒备，面色却是不露半点异样，“莫非是阁下相救？却不知此处是何地，阁下何不现面一见？”

“此地并非苦境，或者应该说，已非汝前生之世界。”那个声音平淡无波地丢出了爆炸性发言，“吾乃寄昙说所救众生对他的一点感念汇聚，既因寄昙说而生，便承寄昙说唯执之一念，将汝带至此世，重塑躯体，一圆再世之缘。”

听闻如此匪夷所思之事，纵是楚天行见多识广，也不免心头骇浪翻覆，一时惊疑不定。

“楚某先前唯见这世间凉薄苍生，蒙昧人心，却不知竟有人感念好友至斯……”

“人只见己为万物之长，却忘了那因寄昙说而活的一方土地，一草一木，鱼虫花鸟，飞禽走兽，又岂不是众生？人心易蒙尘，众生之愿却纯粹，虽则众生微渺，无力抗天道改因果，但寄昙说天命既了，护住尔等一点魂识送至此处尚能做到。”

楚天行默然，万千思绪竟不知从何说起，“如此说来……楚某满腔的感激不尽倒不知该向谁了，”微微一声轻叹，“老昙啊……”

“此愿既了，吾自当消散。”

“诶——等等，你还没告诉我老昙在哪儿啊？”

那道始终平静的声音杳杳渐弱，却自出现以来第一次染上了一丝轻快，“修者该往何处去寻，汝却来问我？”

+

烟雨楼地处扬州码头，坐落在繁华地段，掌厨一手淮扬菜远近闻名，又有家传的自酿美酒，往来行商或江湖人士多是身有闲钱之辈，也不吝来此间花上些银两，饱食一顿美酒佳肴，一赏运河壮阔美景。

天南地北的客人聚在一起，难免要高谈阔论自己的见多识广，众人不敢妄议朝廷事，便专捡些道听途说的江湖逸闻，争论一番谁是天下第一高手，谁是天下第一美人，武林又有什么后起之秀，便有人高声说起：“你们这些消息早过时了，当今武林最厉害的乃是一个外邦来的大师，独自一人就挑了十八道绿林大寨，据说那威震绿林二十多年的大寨主断魂剑戚鸿飞连他一招都没挡下来，你们说，这武功得有多高？”

这消息众人倒都有所听闻，只是无人见过那传说中的和尚，此时见这人说得有鼻子有眼，便有人问：“难道你见过那番僧？”

那人见众人关注的焦点都转向自己，便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显然颇为享受这般众星拱月的待遇，直到看有人面露不耐之色，方才悠然开口：“我倒是没见过的，但我手下有两个伙计，当日随镖局替我押运一批货物，途经河南道，正遇上绿林剪径，镖局的镖师们对付一般的强盗蟊贼自不在话下，那日却是倒霉，撞上了十八道绿林的人，眼看着就要一命呜呼，那位大师正好路过救下众人，也因此架了十八道绿林这个梁子，后来两个伙计才与我碰了头不久，河南道便传来十八道绿林大寨覆灭的消息，虽未曾亲见大师出手，但这般作为，我说一句品行高尚，武艺高强，可对是不对？”

众人听得纷纷点头，因那人言谈中不掩对其人的尊敬，便也都跟着客气了几分：“听起来倒确实是一个侠义好汉，却不知大师是不是真像传闻里说的那般生得一头白发，穿得怪模怪样？”

那人点点头，“听我那两个伙计所说，大师童颜鹤发，一看便知乃是神仙样的人物，衣着服饰也大异中原，虽说袒胸露乳不似好人……咳，但据说也是天竺正经的袈裟样式……”

那人话虽未说完，却已被人听得一清二楚，刚踏进酒楼大堂的一双脚步尴尬地顿了一顿，白发修者一瞬迟疑，跑堂小二已是迎了上来，“客官……啊！你是……”

突然提高的声音引得诸人瞩目，只见大堂里立着一个身量高挑的雪发紫衣修者，额间一点灵珠，长相俊逸绝俗，难辨年岁，观之不若凡人，背负一口奇形长剑，周身琉璃金饰璎珞琳琅，均刻了梵字经文，华丽却又庄重，自有一股神秘难言之感。

可不正是方才议论中的主角。

这似僧非僧异域打扮之人只静静站在那里，就让满楼的人挪不开眼睛，酒楼里一时鸦雀无声，像被集体定了身一样。

寄昙说敛目，神情淡然，落入这与苦境风俗环境大为不同的世界后，一路行来所经历的诧异和侧目已不知凡几，何况修者修心，旁人谤誉向来不萦于心。寄昙说唤了一声小二，掏出散碎银子——自从某次在旁人面前随手化出随身物品却被视为妖邪惹出一阵骚乱之后，他就学会了将东西装在身上，或者说，假装装在身上——谢天谢地，此方世界所用金银之物与苦境无甚差别，修者方不至落得要去化缘的境地。

“劳烦与吾打包些易携带的吃食，还有，”修者扫了一眼柜台旁散发出阵阵酒香的坛子，“打一壶你家特色的酒。”

先前那人回过神来，走南闯北之人自是心思机灵，当即上前拦住了小二，“将这位大师所要之物全记在我账上，却不知大师……”

推拒了小二欲奉还的银两，寄昙说举手一礼，“吾名禅剑一如寄昙说，天涯行禅，不入空门，且唤吾修者即可。”

“这……在下姓周，修者想必也听到了方才我等议论，周某还要多谢修者救了我家伙计。”

“分所当为之事，不必言谢。”

“恕在下冒昧，我观修者自河南道而至扬州，想是沿运河而下，莫非修者欲往东海去？”

寄昙说微微一笑，“吾对此地地理不甚熟悉，只是欲寻友人，便一路逐水而往罢了。”

周姓男子闻言面露喜色，连忙唤了小厮拿来一张地图，递给寄昙说，“修者既不愿受我金银，便请收下这张地图吧，我家中世代往返大运河经营南北杂货，于这附近水路再熟悉不过，有此地图想必能助修者早日找到友人。”

“如此禅剑一如便不再推辞，”寄昙说再行一礼，“多谢。”

打包的东西备齐，寄昙说提起包裹，与那周掌柜道了一声请，便自踏出酒楼直向远方而去，只余众人目送那高大身影渐行渐远，也不知今日过后又将为江湖添上一笔什么样的传说。

+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晓月犹明，遍洗寰瀛。

当此月色，修者心有所感，不由停下脚步，于道旁一块青石上盘腿坐下。

这平似镜的湖水与苦境景色殊无不同，看在寄昙说眼中却逾显隔世之遥，置身此方似是而非的陌生天地里，心似过客飘萍，唯有那一人得他牵念不已。

“楚天行……”寄昙说轻声低喃，宛转音节隐没于唇齿间，似恸似喜，似抹不去化不开的刻骨铭心。

许是名字里真蕴藏着什么冥冥中的神秘愿力，远远却闻湖上传来悠悠吟唱，熟悉的曲调，唱着江湖滔滔，侠者平生自孤傲。

不知何时寄昙说已站到了湖边，待好风如水凭借力，送来一叶扁舟，舟中有谪仙，摘下斗笠粲然一笑，却是前尘往事，尽上心头。

“朋友，夜色如斯，岁月静好，莫让匆忙的脚步，错过了身旁美景，楚某正愁无人一叙，可否与我共饮风月。”

修者莞尔，“好友的酒，吾自然是要喝的。”

“哈，那还等什么，上船了，老昙。”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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