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16 [瓜个人向]PSYC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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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

樓主發表於: 2023-05-16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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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6 [瓜个人向]PSYCHO

算是瓜老師個人向吧，無cp。暗戀許久，總算是為我墻頭搞了點東西(x

現pa，一種我流瘋逼文學，ooc屬於我，人物屬於布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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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素白指尖撥動黑膠唱片機的唱臂壓在唱盤上，唱針劃過細密紋理，不過片刻，哥德堡變奏曲悠揚輕快的樂聲便如流水充溢了整個空間。

清晨明媚陽光斜斜撒入鋪著明黃壁紙的整潔客廳，陽臺上方垂落串著琉璃墜的流蘇吊飾，晶瑩反射粲金色光輝，如同夜幕遺落的繁星閃閃發光，偶爾在微風吹拂下碰撞在一起，發出風鈴般清脆悅耳的聲響。

今天的早餐是烤火腿和流心煎蛋。

甜美蜂蜜充分滲透進去除皮骨的豬肉火腿，烘烤成焦糖色的酥脆外皮包裹下的肉質入口即化，舌尖綻開的鮮美肉汁與檸檬特有清香結合的恰到好處。

煎蛋也一絲不茍做成了同心圓的形狀，蛋白環繞著中央渾圓橘色的蛋黃，如同成熟到極致的果實誘人采擷。火候把握得更是恰到好處，只肖用叉子尖端輕輕一戳，果實薄膜似地的表皮便輕易破裂開來，滲透出讓人食指大動的金黃蛋液。

不論是考究的擺盤還是可口的內在，都讓人心曠神怡，與其說是美食佳肴，倒不如稱之為藝術品更為妥當。

「早餐就這麽豐盛，等下會在節目上品嘗的美食反倒沒有那麽大的吸引力了。」一面姿態優雅熟練操弄明晃刀叉切割著火腿，非常君一面低垂眼簾悠哉說道。

做出這桌美食佳肴的小廚師此刻正在臥室一臉苦悶地盯著床上鋪展開的幾套衣物，黑黢黢的小臉皺成了一團，瞅瞅這件又望望那件，摸索著下巴拿不定主意。

「真是的，覺君真難伺候。」聽到客廳傳來的話音，習煙兒一手插在腰間用那人能聽到的音量抱怨道，「至少也該說吃了我為你精心準備的早餐，對等下的美食節目充滿幹勁兒才行。」

非常君是遠近聞名的知名美食家，憑借對美食獨道的見解在業界風評頗佳。加上長相俊美，性格也溫柔和氣，幾乎從沒有人見過他動怒的模樣，但凡是看過他的美食節目，或是私下與他有所接觸的人很難不對他產生好感。

然而在習煙兒看來，他的覺君實在是太過老好人，尤其還是公眾人物，電視上每天都在上演這群人爾虞我詐的事，很難不讓人擔心非常君會不會在外面吃虧。因而每次非常君上節目之前他都要為對方精心準備一番，從衣著到發飾，生怕出什麽紕漏，讓別人挑出錯處。

較之他的謹慎，非常君卻總是這樣一副不緊不慢的悠閑態度，有時甚至上班途中會突然跑去別人的快閃live現場吃瓜看熱鬧，好像根本不曾在乎旁人對他抱有何種看法，這讓習煙兒大為光火。

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不上進的人？

「這是在誇獎你。」裝作聽不出習煙兒話中的情緒，非常君豎起餐刀如同指揮家那般合著流轉的樂音輕輕晃了晃，上揚的唇角笑意溫潤而滿足，「也只有我家習煙兒能把簡單的食材做成如此美味，這在別處可感受不到。」

眼看就要到了日程表上安排的時間，習煙兒怎麽也搞不懂覺君為何還是這樣一副不慌不忙的態度，好像只有自己像個老媽子一樣為他操碎了心。

「就算覺君嘴上抹了蜜，也不能逃避今天的工作。」總算是從鋪在床上的衣物裏挑選出了滿意的那套，習煙兒小手抓著衣領上方的掛鉤忙不叠把余下的套裝掛回原處的同時，氣鼓鼓催促著，「吃完快去上班！」

衣櫃木門「砰」地關上的剎那，穿衣鏡一角映出了抹轉瞬即逝的明黃。

趿拉著拖鞋的輕快足音由遠及近，並未擡頭去看從臥室裏出來的小小身影，餐桌前的非常君聞言故作苦惱地嘆道，「真是嚴格，看來我一點懶也偷不得。」

「說起來，」手腳並用爬上非常君對面拿把空著的椅子，習煙兒晃晃懸在空中的雙腿，撐著腦袋往非常君的方向望了過去，黑亮雙瞳中按耐不住好奇的光芒，「昨天晚間節目上那道松茸烤鹿肉好吃嗎？看上去很不錯，覺君的評價好像也很高。」

「怎麽說呢……」非常君停下切割火腿的手，遊移不定的視線滑向了餐桌邊緣繁復的浮雕花紋，像是在回憶昨天在美食節目現場品嘗到的那道美食殘留在舌尖的余韻，臉上露出認真思索的表情。隔了會兒，才帶著些許遺憾微笑著開口，「雖然比起你的手藝還差很多，不過廚藝也算得上相當精湛了。可惜的是那位大師的餐廳很難預約，短期內想再品嘗可就難咯。」

「看來是真的很好吃的樣子。」

非常君雖然為人溫和，對食物的味道卻相當挑剔，能讓他做出這樣的評價，可見那道松茸烤鹿肉確實很合他口味。

在做飯方面習煙兒有絕對的自信，非常君的節目他一期不落都看了下來，憑借他的天賦與經驗，光是看著端上桌的成品，食材、烹飪的火候、調味品的用量便已然琢磨了個大概，根本用不著搞到詳細的菜譜。

但僅是這樣還遠遠不夠。

既然是覺君想吃的，無論如何他也要做到最好，「那我可要學習一下做法，改天做給覺君吃。」

「哈，」隔著桌子看著眼前黝黑小臉說話時的認真神情，非常君打自心底發出了聲溫柔輕笑，「我可真要好好期待一下了。」

2

光線黯淡的地下室漂浮著血液近似鐵銹的腥臭，晃動的燈光無意間映亮了斑駁的暗紅色壁紙上雜亂不均的色塊，表面有如波洛克畫作潑灑著不規則的新紅。

仔細看去，那壁紙原本並不是那樣的顏色，只是被氧化發黑的血跡一層又一層覆蓋，才染就了這副模樣。

濺上奶白色餐桌的鮮血如同雕零枯萎的玫瑰花瓣，伴著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越驕子姿態優雅從容的切割著裝盤考究，烤至半熟的肉類。

似是終於感到了無聊，他用叉子挑起切成適口大小的一塊，半瞇起眼睛，撐著腦袋朝坐在餐桌對面身形大半被黑暗吞噬的沈默人影輕輕晃了晃摻著血絲的肉塊，「說說話吧，只有我一個人在說也很無聊的。」

回應他的依舊是鋼琴流暢緊湊地彈奏，然而越驕子卻好像聽到了對面人影無聲的答復，面上有一瞬閃過了頗為苦悶的神情。仿佛在思索著如何回應，他捏著銀叉纖細的手柄掂量了兩下。

「我怎會不理解你的苦衷呢？怎麽說你也是我安插的政界要員。但提出那樣的要求，對我來說也很難辦啊。」他嘆口氣，將那塊肉塞進口中，慢條斯理的咀嚼耗費了一些時間，隔了片刻，越驕子才再次開口，音調聽來有些說不出的委屈，「你也該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吧。說什麽不想做了，要把我的事全部揭發給君奉天。雖然他未必相信你，不過萬一讓他起疑，我的計劃可就全部完蛋了。」

「嗯？」對方好像說了些什麽，越驕子挑挑眉微微側過腦袋，自鼻腔中擠出了一個疑問的單音，「你說找不到你，我會很麻煩？」但隨即他又展顏輕松笑說，「怎麽會呢？你自己喝醉酒開車掉到河裏，跟我越驕子有什麽關系？」

停頓了片刻，好似見人情緒不佳，他放下手中刀叉，緊盯那道隱藏在黑暗中的身影，手肘支著桌面十指交錯，以一種類似祈禱的動作撐住了腦袋，聲音和緩了下來，「總之你也別太難過，人的忘性是很大的，況且現在外界也在盛傳許多關於你的醜聞，在身敗名裂之前以這種方式消失，我這是救了你啊。」

「但是，話又說回頭，」說到此處越驕子郁悶地嘆了口氣，表情充滿了自責，「我也不想這麽快弄成這樣，雖說早晚還是要有這麽一遭……不瞞你說，你處理起來超級麻煩的，我還得好好考慮一下善後工作才行……」

越驕子的話還沒說完便突兀止在了中途，好像聽到了什麽讓人難以接受的話，他的上半身猛然向後仰了一下，神情慌張地沖對面的人擺了擺手，「不不不，我沒有在指責你，所以不用道歉。」

「不過算了，怎麽也是我先動的手，歉意收到了，就讓我們握手言和吧。」越驕子這樣半真半假輕快地說著，伸手捏住餐盤旁紅酒杯的杯梗，向眼前人舉杯，鮮紅酒液在杯中剔透搖晃，艷烈如血。

酒杯後的人揚唇笑意張狂，然而那笑意卻沒有半分融入冰冷眼底。

「再怎麽說在我攀上頂峰之後，你也是曾經幫助我的那塊必不可少的墊腳石啊。」

緊湊樂聲奏響的間隙不知從何處傳來微弱輕響，坐在越驕子對面的人影肩頭頹落了下去，有那麽一瞬好似真的要擡手握起同樣擺在他面前的酒杯。

然而那只手卻失重的以一種詭異的姿勢直接脫落下來，在昏暗光影中晃動兩下，伴著沈悶聲響墜到了地面，平整斷口裸露的血肉組織已不再流血，卻仍是猙獰駭人。

「啊，這樣你就沒法握起酒杯了。」嘴上說著遺憾的話，越驕子臉上卻沒有分毫歉意，他仰頭自顧自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用圍在胸前的餐巾從容擦了擦唇邊沾上的零星酒液，「縫合的時候忘記打結，真是對不住。」

3

天色已將近全黑，降臨的夜幕將沒開燈的住所籠罩在一片幽深的黑暗之中。客廳裏播放著今天的晚間美食節目，熒光屏變換的色彩掃除了覆蓋整個客廳的暗色，聲音在偌大別墅回響，碰觸到墻壁折返出的空洞回音有種沒來由的寂寥。

好像沒人在家。

現在早已過了電臺節目錄製的時間，非常君大概是下班路上又被什麽感興趣的美食或是熱鬧場面拖住了腳步。

然而奇怪的是，就連習煙兒也不知去了哪裏。

這可真是稀罕。

越驕子想，他大概是出去買明天早餐要用到的食材了吧。

越驕子實在不喜歡身上沾血的感覺，雖然知道是徒勞，他還是用幹凈的餐布擦拭著方才不小心濺到臉上的血跡，沒什麽精神地趿拉著腳步，打算到浴室替自己清理一下。

但在這之前，他想先去臥室找找可供換洗的衣物。

這身行頭同樣也沾了血，清理起來麻煩的要命，要不是事發突然，他倒真想如往常一樣，在做這種事的時候找個機會順理成章讓別人代勞——反正可供丟棄的無用棋子，多一個少一個也沒什麽區別。

適應黑暗的雙眼即便在沒開燈的房間抹黑行走也依舊暢行無阻。左右越驕子也懶得開燈，他如幽靈般無聲無息穿過正在播放晚間美食節目的客廳，進入了右手邊敞開的臥室房門。

4

習煙兒雙手半拖半拎裝著滿滿當當食材的超市購物袋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十點。

屋裏沒有開燈，他出門時打開的電視此刻正在播放著晚間劇場的家庭倫理劇。

真是糟糕，錯過了覺君的晚間節目。

習煙兒一邊頗為費力地將沈重購物袋搬到客廳的桌上，一邊在內心懊惱不已。

不過，不要緊。

反正覺君也回來了，等下聽他講也是一樣。

習煙兒一趟趟折返把食材搬送進冰箱的途中，不經意間往臥室的方向瞥了眼，從虛掩的門縫中透出了遊絲般的暖黃光亮。

5

「什麽？原來你在家啊，嚇了我一跳。」頂頭突然亮起的燈光讓越驕子正在解襯衣扣子的手頓在了當下，他掀掀眼皮，不出意外看到了那抹明黃色的溫潤身影。

非常君立在原處看著滿身血汙的人皺皺眉，眸底沈澱心思莫名。他並未詢問越驕子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的緣由，語氣平淡地反問道，「怎麽？怕被我看到？」

越驕子瞥他一眼，發出聲輕蔑哂笑，徹底扯下松松掛在頸項上的領帶隨手丟到一旁，垂首繼續若無其事解起了衣扣，「你會在意嗎？」

「如果你在意，我可以裝作沒看見。」對越驕子的話不置可否，只是在說接下來的話時，非常君半斂的雙眸目光有些遊移不定，「不過我仍是希望你在家裏可以收斂，別讓習煙兒看到你這樣……」

非常君輕緩的話音讓越驕子越發顯得不耐。他打從心底厭惡眼前人這副優雅溫柔的模樣，好像不論受到他人怎樣的輕視冒犯都會好脾氣的獨自吞忍，偏安一隅便已心滿意足。

「你在這裝什麽好人？」片刻後，越驕子擡起了頭，冰冷神情仿佛要連帶周遭空氣一並凝凍，化為嚴冬不散的寒霜，「不如承認吧，你就是這副德行。」

非常君沒有再說話，他看向越驕子，眼神中的情緒復雜難明。

越驕子想，在那雙溫柔眼中浮動的心緒多半是悲傷吧。

客廳的電視裏傳來了隱約笑聲，回蕩在靜謐房間空洞而刺耳，遙遠的仿佛來自於另一個世界。

越驕子與穿衣鏡中自己的影對峙著，又坐了半晌才終於想起換到一半的衣物。

至少有句話非常君說得不錯。

不能讓習煙兒看到自己這副模樣。

即便，他也是自己的一部分。

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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