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7.22 弔‧善法《吾身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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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湘雨

坑坑相爆何時了TwT(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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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07)

樓主發表於: 2006-07-22 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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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2 弔‧善法《吾身已去》

弔‧善法《吾身已去》

＊＊＊

沉靜無波的紅褐雙眼靜靜的凝視著眼前宏偉莊嚴的建築，同時亦是自己未來將至之處──大日殿。

「此處便是萬聖巖中最高領導者聖尊者所屬之大日殿，稍後我們便會見到聖尊者，善法。」慈愛的叮囑著身旁已與己同高的沉穩少年，老者微微一笑。

一頭海藍的長髮，總是束成拘謹而一絲不苟的髮式，雖只是個少年，卻是佛門中極少數少年得道的人──

善法，他這個總不須人掛心的自立穩重的徒兒啊……

「是。」恭敬的微微頜首，冷靜的審視了自己是否尚有不得體之處，隨即銳利的目光轉回了等待著開啟的大門，沉然的外表下躍動著一顆期待的心。

他日夜不停的努力終為他博取了這份能夠參見聖尊者的至高榮耀，只因他從睜眼落地的時刻，便已註定一生將侍佛祖左右，而強烈的自尊心更讓他積極的欲見這個連師尊亦甘拜下風的人──

聖尊者‧一步蓮華……

「善法，走吧。」看眼前大門已啟，老者對善法笑道，隨即便舉步向前，而一襲深藍的人微抿了唇，踏著拘謹的步伐緩緩入內。

越漸急促的躍動被眸中的沉穩掩蓋住了，究竟，這佛門之中人人敬仰之人會是如何──

「老衲與善法見過聖尊者。」老者帶頭恭敬的微頜首致意邊道，然而急掠而過的影像卻令微歛的眼中，乍使心口躍動更加清晰。

略掩的低幕輕輕流洩出一綹長長的雪白髮絲，修長的身影環繞著一股不言自有的氣質，卻不失領導之風；而如染氤氳般令人看不清的面容上，那雙一瞬對視的眼眸，卻令他陡然怔了。

那是，一雙看不到盡頭的深邃淡褐……

「不必多禮，兩位請坐。」淡淡語道，他若有似無的淺揚著唇角。「尊者，此位便是你所言當今佛門之中最為傑出的弟子嗎？」

「正是。」露出了欣然的笑容，略以眼神示意，老者指示著善法回話。

而低歛的眼緩緩抬起，他直直望清了那臉顏。「善法謝過聖尊者之讚。」

恭敬的答覆著，以謹慎而沉穩的氣度與眼前之人對答著，已無波瀾的心，隨之而萌生的，卻是心中越加堅定的信念。

「吾會等待你更耀眼的表現。」那一瞬淺微的笑弧，乍似一縷蓮香，淡如無聞卻深刻於心……

那是他給的最後一句話，亦是此後，心之所向。

有朝一日，他定要追上那現今仍離他太過遙遠的身影，與他同立一處，因為他知道──

唯有如此，他才有機會再望見那雙瞳眸，才有資格，能站在他身邊，能無所顧忌的喚出他的名……

此後，深深烙印於心的名字。「一步…蓮華……」

＊＊＊

六年後‧菩提天池

深深蹙著眉間的刻痕，緩緩藉由連接在那蒼白人影身上的細長藍絲渡過自己的真氣，但察覺那沉重的傷勢的眼瞳，卻無可掩飾的染上怒意。

「天子，請收真氣吧。」輕輕睜開了眼，端坐於蓮花座上養傷的一步蓮華輕道。

依舊是令人無法拒絕的懇求語氣，無語的默默收回了內力，善法天子抬首細凝那仍毫無血色的臉，自抱一步蓮華回來皆未舒的眉頭卻又皺得更緊了。

──他永遠都忘不了，當朱厭劍刺入、鮮血由他口中溢出的那個剎那，一瞬恍若窒息般的心慌。

六年以來，他以驚人的實力終成萬聖巖第二領導人即導師並被賜予天子之號，長年的相處，亦使他更加了解那人，以及……

自己的心。『對萬物皆不可有所執念，否則終成惡果。』此理他何嘗不知呢？但對他而言，一步蓮華卻是個已然不可或缺的存在。

曾經，他對他這麼說。『請勿忘卻了，聖尊者對萬聖巖的重要性。』

在佛門之中，他唯一能夠真正臣服的僅有一步蓮華一人，故因此一步蓮華早已成為一個他想追到的目標，甚至當他驀然回首，才發現自己竟早已在不知不覺之中追尋著他的腳步而前行，已成執念……

但是，他心中早已明白的，縱然他能以朋友之情正大光明的表達關心，可他寧願仍默默傳遞──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身分及職守所在，多餘的關懷不在他應為之事上，而他該做的應是顧全萬聖巖安危，而非以我意行一己之私……

他生來便是如此的吧，克盡己職、以公為先，縱然是捨棄自己的感覺……

再次揚眸，已是靜無波瀾的沉穩，亦是隱藏真正自己的假面。「……聖尊者。」不曾變改的稱呼，是無時無刻不提醒著自己，界線的分明。「這種傷體竟敢使用梵海神擊，無非是傷上加傷。」

既非慍怒更無喜樂的淡然，僅為公式上例行的提醒。「稍作調息便無妨礙。」

彷彿是知悉眼前滿面無波的人之心思，一步蓮華微揚一弧笑。他知道，這是屬於善法的關心方式……

「體內的朱厭斷刃若不取出，聖尊者口說無礙便成誑語。」不贊同的擰起了眉峰，他一語中的的提醒著。

正因他身為他的部屬，所以他本該負責洞悉；
正因他深知他的心思，所以他更有責任提醒；

正因為一步蓮華是他生命之中不可或缺的存在，所以他決不能讓他因一時心慈斷送生命……

不論，是為了他，或為了自己。

「這是吾該承受的果。」看著眼前多年以來未曾變改過那向來不曾少過關心的摯友，微帶歉意的話聲，是唯一能給予的答案。「我明白我選擇了什麼路。」

非是不明白，但他心意已決，不論是摯友的遺願亦或是相信萬物皆存善根的信念，結果如何，他不會再有怨悔……

似是由那對如同初見時那般深邃的褐眼中看見了什麼，無聲的逸嘆後，抿緊的唇再度啟口。「……選擇你的渡魔之路，但也該合乎佛性，而非任性。」

他曉得，一步蓮華那過人的堅持，但他更清楚──

無論他欲為何事，他都會願意跟從，更會豁盡一切，只要他平安無事……

只因為，這是他於塵念中唯一認定的存在與執著。

「……吾明白你想說吞佛童子一事。」看見了那眼神中不容置疑的堅決及隱藏著的怒氣，一步蓮華釋然的輕聲說道。

而深凝的目光緩緩歛回。「吾無權責備，但有責任提醒，請不可再軟心。」

不再應答的心知了然，因為太了解也太熟悉那是屬於他的堅持，所以……

就讓他以自己的方式表達心中最真實的感受吧。「善法告退了，聖尊者。」恭謹地一如當年的未曾相識，回身揚步，那抹深藍靜靜的走回了自己的居所。

而望著那毅然離去的背影，輕啟的唇溢著無聲的心語。「……多謝你，善法……」

關上了門，頎長的身軀只是緊緊地靠著門板而默然，微掩的瞳眸，悄悄傾瀉出一簾幽光瀲影。

也許，他生來便是註定要承負責任的吧？對自己有著嚴厲的要求、更有著嚴肅而不輕言表露心思的謹慎，還有……太強烈的責任感……

現在在他眼前，靜謐無聲的空間，有一條深深的鴻溝，一方是自己，一端是一步蓮華。

他看得見，伸手卻觸不到那隨風飄揚的一片雪白衣角；
他望得到，喚聲卻傳不及那立於紅塵的一抹金潔聖光；

以往他只能不停的想望著，而如今他已經有能力能夠去追了，但是，他終究選擇默默守在原地。

──只因，他知道有些界線，是不能夠跨越的距離。

很多事情都不能任性而為，心中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又如何呢？雖然他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但至少，他能夠由此處望見彼端的人影，然而若輕易嘗試去觸及，也許尚未近就已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他向來如此嚴謹慎重的啊，不會輕易冒險，刻意營造出的距離與強調階級不同的言行，亦是警戒著自己不能去跨越……

他願意就這樣，沉默的守在他的前方，將欲侵的人擋在他身前，除非──

「有一天，吾已無能力再站起了……」

＊＊＊

那一地被塵土掩蓋的零碎殘破，是誰呢？

『就讓吾代你進入……請以大局為要。』曾經是誰，說著這句話語？

他很清楚也許這是一去不回頭，但他更明白一步蓮華對中原佛界的重要性、更了解自己的職責所在便是於此、更知道自己的決心……

曾經，他對自己立下的誓言。

『讓吾來！』挺身而出的深藍，沒有遲疑的時間，堅毅的身影無所猶豫的飛快躍上了那象徵生門的關口，挺身一出，竟是以己身一擋生門之機關！！！

『善法天子！』痛心疾首的喊聲，蒼不知所措的急喚著，但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唔啊……』劇烈的痛楚侵襲著身軀，幾欲昏厥的迷濛意識卻仍未佔據僅存的堅定意識，感覺不到身上的力氣，但卻仍拼著最後一絲喊出了聲：『走啊！！！』

他曉得的，戰場上的殘酷無情、功成的光榮後，終究是要面臨有人挺身而出的犧牲。

而他最後唯一還能做的也許就是……『……破陣之法有誤…告知聖尊者，另尋破陣之法……』

『……啊！』隨著一聲沉痛的喟嘆，蒼數人急急化光而去，因為他們知道，惟有此法方能減少傷亡、亦只有平安離去，才能對得起犧牲的人……

獨存一人的空間，忽然，很安靜。

電流襲身的痛麻已全無知覺，汗水滴落臉龐的濕意亦再也察覺不到，被氤氳壟罩的天幕，綻開一抹哀絕。

他曾在師尊圓寂前允諾，他會善盡己則輔助一步蓮華；
他曾在夜深人靜時默許，他必窮盡己力保護一步蓮華；

他做到了，代他而死的壯烈犧牲。但是他在最後一句話時，依舊選擇了以公為前──

因為，他不要一步蓮華自責。

年少有為的成就、渡世紅塵的尊者，他所承受的包袱、壓力、愧疚、自責，已經夠多了……即使他看不見那雙眼的最深處，但他卻知道那人為何時常前往天波浩渺的原因……

一雙肩膀，又能承受多少呢？

他不知道，但是他只要知道一步蓮華需要他，那不論多沉多重的壓力，他都會毫不猶豫的一肩承下，因為這是他一生之中的責任……

而且他要一步蓮華知道……『吾，無所怨悔。』

──四散於天地之中的碎片，究竟是無聲沒土的眼淚，或是未及出口的遺憾呢？

窮極一生，終為正義而壯烈身死；
回首一世，皆因責任而嚴慎謹重；

是否，因為從未追過自己的盼望而悔恨？是否，因為過早便與世長辭而遺憾？

我想，你未曾後悔過，只因這是你選擇的路途。

毫無猶豫犧牲自己的情操，善知天命而遵循其行的知命，曉明大義公正無私的果決，以公為前寧棄私情的寬懷，亡命前猶替人著想的慈悲──

這就是你所選擇的無悔及歸宿，不是嗎？只是……

一瞬即逝的那抹深藍再不復見，惟留天地之間，無盡追思的一滴淚。

散亂柳絮
誰人衣袂零落如許
碎裂藍影
誰人此身歸塵落土

苦海中乍現一瞬的曇花
如此美麗卻短暫的剎那

是誰呢？那身嚴肅卻慈悲的深深藍光

人已逝，留千古。

輕拾起落土的片片衣縷
凝望住歸塵的英烈身軀

身已去，不復歸。

＊＊＊

……|||||OTZ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這篇好像是善蓮啊啊啊啊Q口Q〈趴桌泣ing〉我要蓮蒼～我要蓮蒼啦～～～〈被毆飛=口=〉

好吧……哀完了〈？〉接下來就講正經的了。〈好睏TT我要寫完bb〉

其實對於善法的死是很不捨的，但是我覺得這樣犧牲的他，是值得的，也應該是最適合這樣一個為公付出所有的人之歸宿吧？

常覺得犧牲要有其意義，而善法的死，是遺下芳名千古的，但我仍舊是為他太快的離去而感到不捨〈淚〉

這篇算四千字吧？〈汗bb〉並不多，但是我仍然是很認真的去寫，但邊寫搞笑邊寫弔文的感覺真是詭異啊〈踹飛XD〉最後的短辭算是一些紓發，也希望這篇能讓您看的滿意^^||||

僅以一心，永懷善法。

♥洛白《所謂相戀》出書調查中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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