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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09-03-22 1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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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2 注定（燕西短篇，已完结。璃来查收看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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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被 妃茗 從 布布文學 移動到本區(2009-07-11)
这里，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幽冥阁，阎王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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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是茫茫无尽的黑暗，断雁西风迷迷瞪瞪，脚下也轻飘飘，空落落的，不知前面的路究竟通向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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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道光芒劈开她的视线，说不出的晃眼，刺得她下意识地抬起手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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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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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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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激灵，西风猛地睁开了眼睛。脑中意识仍旧混沌不清，身体却抢先一步有了动作——她撑着双手坐了起来，发觉自己确是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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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是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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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相信，她连忙四处看了看。视线触及，是屋子正中一张斑驳木桌，茶壶配着几只茶碗，还有挂在墙上的斗笠，钓竿。窗子外面，未时的光线正斜斜地打了进来，附在手上有暖暖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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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哪里是什么阴曹地府，这实实在在是个寻常人家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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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感受着从胸腔中传来的阵阵心跳——依旧那么清晰。唯一的不同，便是她平日里惯穿的紫色衣衫，已被换作一袭白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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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件，应该是染满了血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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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同漂浮在海潮之上的记忆碎片，也一点一点拼凑起来——那一道炫目的刀光，闪过之后心口的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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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竟然还活着！死而复生的愉悦难以形容，西风几乎要高呼出声了。一想这毕竟是别人的住所，因此立刻捂住了嘴。再度环视，房间里并没有其他的人了，也许，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出门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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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门，吱地一声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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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下几不可见的微尘慢慢旋舞，仿佛一道带着光泽的纱轻轻滑落，走入门内的人影便次第分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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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脸庞逐渐清晰，西风一点一点地看见了他浓黑的眉，明亮的眼，紧紧抿住的唇角——或许抿得太过用力，此刻看来竟像是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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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最显眼的，莫过于拂在额前的两缕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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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燕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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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顿时感到一阵惊喜。眼前这个人的出现，让她立刻打消了身处幻象的所有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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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没有什么，能够比他更真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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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几乎想要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腕。于是很快地跳下床去，连鞋子也顾不得蹬好，跑到他面前，眼睛里闪烁着略带害羞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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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人，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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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面说，一面想象着那人脸上将要出现的欢喜神情，脸上不觉飞起两片红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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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人并没有表现出她意料之中的激动，甚至连一点儿表情都没有。只放下肩上背得老高的柴捆，在瓷碗里兑了半碗水，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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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醒了……喝了水，再回床上多歇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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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燕归人？”西风一愣，双手下意识捧住了那瓷碗。冰凉的水温，和那人陌生的话语一样，将她的的喜悦迎头浇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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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燕归人！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你不记得我了？我是西风啊！断雁西风！”她急呼呼地连声嚷着，一边比划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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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微微皱起眉头，茫然道：“燕归人……？我不是燕归人，西风姑娘，怕是你错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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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他语气认真不似玩笑，又喊着那么生疏的称呼，西风心一急，胸口旧伤隐隐作起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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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的是自己看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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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按下性子，仔细地观察起他的样貌。那人也不闪避，大大方方接受西风投来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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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不是燕归人？西风看着看着，眼眶竟有些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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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眉眼，那样的声音，那样的笑容……早已深深地刻入脑海，想要忘记，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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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一瞬，只恨不能与他携手同心，白首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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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上苍好不容易给她重新站在他面前的机会，他……却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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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人，我断雁西风绝不会认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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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既然你不是我认识的燕归人，我也不便久留，这就告辞！”扯过绳子上晾晒着的衣服，奔出屋门就要走。到底是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那好，我走，不相信你不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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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见状，眼神闪过一瞬却又瞬间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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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他几步赶上，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姑娘，你不认识我，可以喊我燕子。我是这里的猎户，那天看见你昏倒在树林里，就把你带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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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燕归人是什么人。可是你流了很多血，应该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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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不用担心，”见西风凝神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他挠挠头，又指向院子的一角，那里随随便便地搭了一个小矮棚。“晚上，我睡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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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名字那么像，就连这愣头愣脑，甚至有些傻的模样，也和他有几分神似。西风迟疑了，揪住怀中衣服，咬着嘴唇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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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留就留，谁怕谁呀！”最终，西风一扭头就往屋里走去。与其说她是默认了这人的邀请，到不如说她留下来的原因，只是想证明他确实是燕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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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那你好好休息，我……我再去忙。”他站在西风身后，轻轻合上门，嘴角漾开一抹苦涩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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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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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人……明明就是你，为什么不承认，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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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雁西风看他拿了柴捆离开，双眼一闭险些掉出眼泪来。恨恨地抹了一把，她脱力般滑倒在床上，再也不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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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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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西风睡得安静又绵长，连半个梦也没做。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擦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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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微微侧过头去，看见床边的红泥小火炉，还有火炉上炖着的一瓦罐米粥，正咕嘟咕嘟地冒着香气。焐得整个房间都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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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惊异自己竟然毫无防备地睡了这么久——以往，能让她剥离所有戒心安然入睡的，只有那个人的怀抱。那人的臂弯温暖而踏实，如同坚定有力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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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突然飞快地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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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炉火烧得太旺吗？西风觉得自己的脸颊，也跟着微微发起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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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不能喊他燕归人，可也不想喊那个自己一点儿也不熟悉的名字。西风倏地坐起，看见燕子正坐在炉火前，膝头上放着她那件紫色的外衫，一针一线地缝补着破了地方，动作灵敏而仔细。跳动的火苗映在他的脸上，现出一种奇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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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怎么不知道，燕归人竟然也会这些针线活呢。西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天生神力，也不怕把那针给捏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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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很熟稔地进行着手中工作，完全不像个初学者。西风看他穿针捻线，打结收尾……脑子乱成一团麻，对这人身份也愈发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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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么确定他就是燕归人的想法，也禁不住动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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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仿佛终于听到动静似的，他才回过头来，晃了晃手中她的衣袍，不好意思地说：“……你的衣服，我洗过了，只是……”走近床沿，不坐，老老实实伸手递过去：“姑娘，我手艺差，你先马虎穿着，等天放晴了，我再下山去镇上买件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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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她接过去，轻轻地抚摸着那上面的针脚，神色间竟有几分难过：“我真是笨死了，一个猎户会些缝补，能有什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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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他真的与燕归人毫不相干，这世上又怎会有如此相似的音容笑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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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突然抬手，将那刚补好的衣服狠命撕扯。心中饱满的委屈，怨念，仿佛都要通过这用力的撕拽发泄出来。越是着急，生气，手却使不上什么力，索性踢开被子就要下床把那衣服往火炉里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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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一时间愣住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西风泄恨般的举动。想劝，又不知道如何劝；想动手拦阻，又碍于男女有别，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紫色的衣衫在火中如同蝴蝶一般扑扇了几下，然后很快地化作一片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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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火噼啪噼啪地跳着，烧得更旺了。他摇摇头，将瓦罐端离了炉灶另置，又回到床前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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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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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不是燕归人。”西风垂下头喃喃自语，眼底跳动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终于熄灭下去。“毁了你辛苦半天的成果，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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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没什么。”他丝毫没有责怪西风的意思，掀开瓦罐盖子，一股清甜的香味扑鼻而来，“那明天，我就到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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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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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冲口而出的阻止，他惊觉自己一时的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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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西风像是立刻捉到了把柄，“你为什么不让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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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寒地冻，山里更冷，你一个女孩子家……太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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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你素不相识，我的生死与你何干？”非要逼出他一句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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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互通姓名，怎会素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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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断雁西风与你不过萍水相逢，你纠缠不清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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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说话了，只拿着勺子舀了一碗热腾腾的米粥：“……是我不对，姑娘你别生气，先吃点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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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等伤好全了再走，如何？”他小心翼翼地，征求她着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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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放下碗，那人的眼神似是不舍，又像挽留，目光如炬地看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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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像。真像燕归人从前看着她的时候，也是这么直接，这么干脆，如同他的性子一般不带任何杂质。那样的一种眼神，她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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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她低下头，抿了一口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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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轻轻的一个点头，让他不禁逸出轻轻一笑，又很快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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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火噼噼剥剥地响着，不时爆出细碎的小火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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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粗人，不懂什么情爱，可我看得出来，你很在乎那个燕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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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乎他。”西风腹诽一句，又叹了一口气。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日一夜，她叹气的次数比过去的十几年里加起来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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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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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先说好，伤一好我就要立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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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之后，你要往哪里去？”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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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去找燕归人。”西风也是毫不犹豫，意识到自己前后矛盾的话语，脸便一下子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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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还算不得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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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水晶湖的冰冷，那是她与他的初会。闭着眼睛躺在水面之下，她竟能感受到燕归人内心深处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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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她却看见了他的泪水，为那坟墓之中的人簌簌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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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重情重义的男子。世人眼中刀戟勘魔的英雄，在她看来，更是一腔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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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两人一同泛舟，他不善表达的柔情全被她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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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血染疆场，刀光剑影中他与她一路同行，不离，不弃。被抛过吊桥的那一刻，她一度以为，自己要失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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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极悬桥的重逢，欢欣，激动，皆已不能尽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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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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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失而复得，更是教人忍不住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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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我也离开了你，你的心上，会不会有我留下的痕迹？西风靠在他的怀里，看着燕归人温柔坚毅的脸庞。她不敢问，尽管心中怀着忐忑的确定，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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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分别，想要永生永世的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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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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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守在床边，目光中流露出无限的爱怜。他看着她轻轻颤动的浓密眼睫，一张一翕的小巧鼻翼，还有……喃喃呓语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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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她在梦里说：“燕归人……我在悟明峰等你……你会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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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会。我一定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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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燕子不是燕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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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人没能来得及救回奄奄一息的断雁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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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人是中原苦境的栋梁，不能为了儿女私情一直守在断雁西风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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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去悟明峰，不知道自己是否会让她无尽等待，然后终于能够陪在她的身边，看她入睡，在她的额前印上一个轻轻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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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人想，但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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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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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不会念着“飒风沾，问途寒，谁与共饮，谁敢当关，燕戟归命人不还”，也不会许下什么风花雪月的诺言，但他一样可以读懂她的故作坚强，她的想念，她的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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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他饱含真诚的眼，他爽朗的话语，还有，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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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没有天生神力，没有一身高强的武艺，也没有天下闻名的圣戟神叹，但他一样可以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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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他的长枪，他强健有力的臂膀，还有，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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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只是燕子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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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西风喜欢的却是燕归人，那个不仅仅是自己而已的圣戟神叹，刀戟勘魔的不二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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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熟睡的断雁西风，呼吸安然平静。这样的睡颜，似乎很久以前，他也见过。就在自己的耳边，有她轻柔的鼻息；就在自己的肩头，有她甜美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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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紧了拳头，拧紧了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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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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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燕子还是燕归人，到底要做燕子还是燕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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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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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多长，多短，时间，总是会过去的。十五天之后，西风的伤渐渐好了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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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的那一天，两个人站在院子里相对无言。西风总想说一些感谢的话，她回忆着，却不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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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每一天的时间里，燕子白天或上山打猎，或下山赶集，肩上扛着野物，怀里揣着草药，在每一天日暮的时候回到她的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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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算不得精通药理，却也能依着大夫开出的方子，熬煮治疗伤痛的良药；他说不上长于厨艺，却也能就着锅台灶碗，炖烧美味的菜肴，飘香的粥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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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外卫生，洗衣缝补，日常打点一样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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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将西风照顾得妥妥帖帖之后，就回到他搭建在院子里的那个小矮棚。不管风雪再大再猛，他也只是那么远远地守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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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不问西风过去的事，更不问她和燕归人的事。只说按之前讲好的，到了时候便让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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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真的到了，又有点儿舍不得了。或许是看到那个人，心底总会有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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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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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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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该说再见吗？江湖路远，也许再见遥遥无期，也许，她只能将那相似的温柔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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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看着西风，眼神平静无波，深邃得有如一方碧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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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里捧着一个包裹。抖开来，迎风簌簌像一片火，染红了几尺以外的白雪，漫天漫地一并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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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真要离开，”他上前一步，离西风很近，双手环过她的脖子，轻轻系上。“这个你穿着，外面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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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熟悉不过的气息席卷而来，一阵汹涌的热流，迎风将她包围。那热度甚至灼伤了她的皮肤，火辣辣地疼，可是再没有一种感受，能够比得上此刻那样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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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披风曾伴着他们行遍千山万水，避风挡雪，也曾是二人之间生死相依的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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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怎样掩饰行为举止，属于燕归人的眼神，属于燕归人的气息，西风都能够感受得到，不会错，绝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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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她就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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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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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燕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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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抬起头，再也盛不下的满目泪水，大颗大颗地滑落，滴在手上，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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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撕心裂肺地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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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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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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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不得半刻的迟疑，西风感到自己被一双手缓缓拥进怀里，身体陷进一个温暖的臂弯之中。她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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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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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肯这样叫她的名。西风伸开指尖，不敢相信似的轻触着他的脸颊，试探般轻轻地叫：“……燕归人，燕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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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我在……”他俯下身来，疼惜地吻着她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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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热而颤抖的吻落在她的脸颊，西风突然就管不住自己，放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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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一开始就认出了他，可是她没料到会在这种时候忍不住叫出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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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回应，燕归人不知道自己还能藏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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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一度以为，西风真的离开他永远不再回来了，直到他红着眼睛不吃不喝地守了她三天，竟从她的胸口，感受出一丝几近于无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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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失去过一次的他，不想再失去。他只想牢牢抓住她的手，为她证明她在他心上的痕迹，已经有那么重，那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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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褪去圣戟神叹的名号，丢了燕归人这个风光一时的名字，带着西风回到悟明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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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好，即使不能爱她，至少可以陪着她，看着她，过一辈子远离江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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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个一厢情愿的猎户燕子，才不会碰触到那段血泪斑斑的过去，才不会让自己伤害到他这生最在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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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他每一次看到西风近在咫尺的脸庞，每一次听到她在睡梦中呢喃燕归人这个名字，每一次远远地望着窗口透出的火光，每一次为她熬药煮汤，为她添衣加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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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刚才那一刻，他终于能够拥她入怀的时候，他突然再也不能忍受，这么做的人不是燕归人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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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燕归人可以给西风这样的温柔，这样的怀抱，没有别人，燕子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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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注定的相守，就永远不要放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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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了。接连好几日的阴霾的终于放晴，银装素裹的悟明峰更胜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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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走吗？”燕归人揽过西风的肩，一手暖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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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明知故问。”或许是映着披风的颜色，西风的脸颊，此刻显出一层醉人的红晕来。她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靠在燕归人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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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骗得这么惨，回头有你受的。”冲着燕归人的脸握了握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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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任你罚就是。”燕归人看着她，眉宇间透着久违的温柔。“不过，西风你怎么认定燕子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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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傻瓜~”西风扭过头去，声音里透着几分得意：“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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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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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千言万语，不如一路同行。
[ 此帖被随意在2009-03-30 19:19重新編輯 ]
把盏言欢千杯少，是非功过意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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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151984
say not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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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旺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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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03-24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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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沙发~
bE?'C h
随意~
0$tjNy e
?*[ \UC
兔子没来之前狐狸先来验货~嘿嘿
dM Y 0 K
h$70H ^r
于是感叹你的文还是一样的看得让人心生温暖之意~
]nUR;8
虽然我比较萌燕珠(顶锅盖逃跑。。。。)
H+a~o=/cR
;SgD 5Ln}
西风的率真温暖了燕归人，这一对怎么说也比较心疼得。。。
*B1 x`=
只是希望他们能够幸福罢了，剧里幸福不了，同人就要给他幸福下去。。。。
!"Qb}g
tM)Iir*U#
西风不求别的~只希望能陪伴燕归人走过风雨；而燕归人也只是同望而已~
{>@QJlE0
aqF+zPKs6
我的心在被虐过之后~温暖了！
=_[2n? 9y
EY kj@ .,
扑到小艾！
菩提本无树,明净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一树一菩提,一土一如来;一念一清净,心似莲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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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夜惑影
分手不是結束，而是成全那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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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
發表於: 2009-03-29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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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西風不管你是燕子還是燕歸人~~
u5Up&QE!>q
她愛的是始終你呀~~~
Nxk(me c"
還瞞甚麼瞞呀~~~愛上了就是了~~~
e[1>(l}Ss
何必管過去不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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檸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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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
發表於: 2009-07-11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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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是有點看的迷糊了,後來就了了^^
'T,c.Vj)
嗯∼很甜是篇甜文 >///v///< ∼∼∼∼∼翻滾∼∼∼∼∼
G.\l qYrXU
刻進心頭了自然不會忘卻而不捨,當然更不會認錯啦^o^
6>`c1 \8f
只是...
dJ ~Zr) >
西風難道都沒想到萬一那人真不是燕歸歸的話,那她不醒
]~0}=,H$N
人事時是誰為她寬衣解帶療傷........///////(∼逃)
^/@ jwZ
mchJmZ{A
%m&@ o~+
i"r!w|j
S6x giem
$ s-Y%gc
(∼偷逃回來)幸好那真的是燕歸歸啦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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