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1.28 【雁默，雁俏，温默】凤灼城下卷三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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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nie56a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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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4)

140樓發表於: 2017-03-11 12:5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最前面看到鴻兒在發小脾氣覺得好可愛哈哈哈想說擦擦謀略點滿了但完全不會哄人w
沒想到一瞄到鴻兒在糾結的那段...完全無解阿QAQ
就不能挑點容易解決的問題糾結麼鴻兒阿你攤上大事了(扶額

師尊告白了... 師尊說我都是為了你好...
在為了鴻兒好之前先問問鴻兒想要的是啥阿... 真是的= =
如果之後像原劇一樣擦擦被雁王追殺那難道ˋ是...因愛生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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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d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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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18)

141樓發表於: 2017-03-21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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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雨深

节一.

他一个人在太学读书。

黄昏已过。窗外下着小雨，天色比平日更加昏暗。

他抬头注视着空荡的讲台。没有絮絮叨叨的夫子，没有熙熙攘攘的学生，大家都在下学的时候结伴离开，相约之后的吃喝玩乐，抑或勤勉刻苦。夫子是贤良方正察举上来的博士，十分清高，从来不怎么拿正眼瞧这群地主家的傻儿子，下学时也是目不斜视地整理了自己的教材，拂一拂衣衫步出讲堂。

他总是在下学后独自再留一会儿。有时复习夫子讲过的内容，有时完成留下的作业，有时只是随意就着学到的地方往后翻阅。

在天将暗未暗之际，他动手清洗了笔墨，收拾好书具，才起身走出太学。

外面的雨还没有停，他没有止步，直接走入雨中。反正雨也不大，他想。

远处传来细嫩的呼喊，他停下脚步愣了愣，下一刻就看见霓裳举着一把油纸伞朝他跑着过来。身后跟了两个宫女追着。

霓裳叫着哥哥哥哥跑到他跟前。她还太小，身高还不到他的腰际，伸出裹在毛绒绒袍子里的小手拉拉他的衣摆，把伞举得高高的，说哥哥我来接你啦，你看我带伞了哦，可以帮你挡雨。

他心里热热的，忍着没让自己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略微俯身摸着霓裳的头顶，一边接过她举到最高却还是遮不到他的油纸伞，笑着说，还是让我来帮你挡雨吧。

霓裳有点不满地吸了吸鼻子，但自己帮哥哥遮不了雨是事实，没有办法只好认命。临走前她回头望了望近在眼前的太学学堂。他看到眼里，笑了笑，牵着妹妹的手走。

也不怪霓裳过了这么久才来，只因他平日里便回去得晚，霓裳便也以为他们总是这个点下学的。她是女子，不能进入太学读书。为此她不少在哥哥面前撒娇耍赖，可她哥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当起她的夫子，从尔雅到广雅，自己学了什么，回去就教她什么。

后来每个下雨天霓裳都会来太学接她，每次临走前她都要流连地朝后望一望，千般期待渴望都写在脸上。终于某一日她哥心软，带她在里头逛了一圈。她坐在讲堂里哥哥的位置上，学着哥哥的样子，有模有样地研磨、运笔，看得一旁的哥哥窃笑不已。

出了太学，他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牵着霓裳，霓裳一开始还是听话的，过不了多久就甩开他的手跑到前头，又跳又闹。她哥怕极她一脚摔了，跟在后面不住地追，说你慢些小心脚下。果然下一刻她就一脚踩了裙角栽进水坑。她哥急急从后头赶上来扶起她，心疼地说摔哪儿了。

霓裳窝在哥哥怀里傻笑，咧嘴露出两颗小虎牙。

他们撑着伞走过无数宫殿和庭苑，路上遇到许多人，人们对他们行礼，表情却皆不屑一顾，他们也不生气。

上官鸿信那时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妹妹，看她永远那么笑靥如花，仿佛心里没有一点愁云。

这样很好，这样就很好。上官鸿信想。

那一年，上官鸿信十三岁，霓裳五岁。

/

十四岁时，上官鸿信不再去太学读书，转而由王上亲命太子太傅，在东宫为他讲学。

他每天要做的就是吃早饭、一个人去灵廊、吃晚饭、赶作业、睡觉，第二日参考前一日。灵廊处在东宫深处，僻静得很，听说当年父王在东宫听学时便是在这里。

而他每日面对的最多的，就是一个须发灰白、一脸我是古董的老头。那时太傅已经是两朝的老臣，虽然也已年迈，却还不大看得出老态龙钟的模样。及至后来羽王壮年病逝，太傅回去之后便告病不朝，半月后新王即位，上官鸿信再见到他时，竟已是须发尽白，老态尽显了。

那时他想，待到他百年之后，会不会也有一个人情深至此，为他一夜白头。

太子傅亲自授课后，学业骤然间比起在太学时繁重两倍不止，只要略有松懈，当晚定要秉烛到深夜才能在第二日如数交差。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霓裳养成了帮他赶作业的习惯。他从来没有如此庆幸过自己一直以来对霓裳的孜孜不倦。

不过他反而觉得这样更好。他一头扎尽学业里，便不会再有余力去想太多了。

只要有做不完的课业，每一时每一刻都被尚书和史传塞满，永远背不完的经史，永远解不完的兵阵，这样，他就不会再有机会去考虑那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不必再陷入作茧自缚里无法解脱。

反而更轻松。

太傅并不像个小作坊老板一样时时盯紧他的学生，有时他会中途离开，去干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太子便独自留在灵廊，并不因为他的离开而结束学习。

直到窗外传来奇怪的声音，将他的注意力从书本上吸引。这一看，险些吓掉他半条魂。这里是三层的高楼，少说拔地七八丈，而霓裳就像只考拉一样扒在树枝上，朝他偷偷摸摸地发暗号。

连忙扔了笔奔到窗前，够着身子稳稳地抱住霓裳，把她从树枝上提进屋。整个过程他的心都是悬着的，等到霓裳终于一屁股落了地，他也脱力地跌在地上，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本来想板起脸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几句，还来不及板起脸，霓裳就扑到他怀里，使劲蹭了蹭，解下一直背在背上的小布包。布包包得严严实实，她小心翼翼地解开，一只食盒里整整齐齐盛着点心。她拿起来举高了胖乎乎的手臂递到哥哥嘴边，说，是哥哥最喜欢的梅花酥哦，庭姐姐刚做好还软乎呢，哥哥你读书这么辛苦，一定饿坏了。顿时上官鸿信什么教训她的想法都没有了，他感动得只想哭。

太子修学兹事体大，是东宫的头等大事，旁人不得滋扰，就算是公主也不例外，所以霓裳是被禁止踏入灵廊的。

晚上兄妹俩一起泡在浴池里，赤身裸体的也毫不顾忌。上官鸿信拿澡巾替霓裳搓洗身体，霓裳就仰头望着上方。澡堂屋顶用了某种特殊的材料，晶莹剔透，又比水碧坚硬牢靠，可以透过层层沓沓的花木看到夜空。

今夜月色极好，月亮几乎就在正上方，圆润皎洁，犹如坠入深潭的圣物。

哥哥你说，这个月亮是不是只有我们凤灼有啊？

他给霓裳洗完，就趴到池边温热的岩石上，闭上眼睛。淡淡说，怎么会呢，月亮哪儿都有。说完又觉得不太合适，便纠正道，其实月亮只有一个，只是它站得太高，所以无论身在何处，都能看到。

霓裳显然有点不太能理解太高的概念，她想了想说，那我有时候也看不到月亮，看不到的时候它是不是就飘到其他地方去了。

上官鸿信被她逗乐了，说，你看不到是因为它被遮住了，在其他地方，月亮没有被遮住，那里的人当然就能看到。

霓裳就追问他说，出了凤灼也能看到吗？他说能。霓裳又问，出了羽国也能看到吗？他说当然。霓裳还想问，可是她不知道出了羽国还有哪些地方，便耷拉下了脸，和她哥哥一起趴在岩石上，她问，哥哥，你说还有比羽国更大的地方吗。

上官鸿信说，那可太大了，出了羽国，往西去是中原，中原挨着苗疆，还有个地方叫太虚海境，那里的人都不是人，是人鱼。霓裳吃了一惊，好奇地问，人鱼长什么样？上面是鱼下面是人吗？她说着同时在脑海里浮现出画面，自个儿咯咯傻笑。上官鸿信歪着脑袋回忆书中所记，说，似乎与人长得差不多。

霓裳失望地啊了一声，那多无趣啊。

她哥笑着拍拍她的头，别人又不是长给你看着好玩的。说完见霓裳趴着十分沮丧的样子，又说，不过也有和人不一样的。霓裳果然高兴起来，盯着他问，鱼头人身吗？这次上官鸿信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清楚。

他说，以后我们一起去太虚海境，你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霓裳欢呼一声抱住他，真的吗真的吗，哥哥你要说话算话。

然而后来事实证明，他食言了。

可那时他以为，他总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

他坐在灵廊里，从三楼的窗口向下望，恰好可以望见一片湖水，猜测大概是与芜湖同流的，但也没有去实地考证过。水面上划着数只白鹭，悠哉地甩着尾巴，在后头荡出一尾波光如鳞。

太子在看什么。

上官鸿信收回目光，落在书上。他说，学生没有看什么。

太傅摸了摸胡子，道，白鹭下秋水，孤飞如坠霜。心闲且未去，独立沙洲傍。此作幽隐一则。毛衣新成雪不敌，众禽喧呼独凝寂。此作孤傲一则。哪怕是一同风物，入不同之眼，成不同之景，趁不同之心。太子看到的是什么呢，是幽隐，是孤傲，还是别的？

他重新望回湖上的白鸟，一只正扑腾地翅膀飞离水面。

他说，我也不知道我在看什么，只是看着它们，觉得自己……很可笑。

纵然每一日皆波澜不惊地重复着，他也无甚心情多去流连，可近来，他也发觉，似乎好几日没有看见过桑姑姑了。这姑姑从他母亲在冷宫时便照顾他们的衣食起居，后来几经辗转，再回到宫中时，竟然又见到了她。听人说，是她自请来东宫服侍太子殿下。上官鸿信知道他们这样的下人，想自己选主子选地方，里里外外疏通关系，怕是要费不小的功夫。

他那时便十分感动，向来对她多有照拂。可没有谁能一辈子照拂谁。

这日用膳时他便问起一旁的宫人，那宫人脸色有些怪异，半晌勉强地露出笑容，柔声说桑姑姑太老了呢，王上就让她回乡休息去啦，小太子不要难过，以后有我们照顾您呢，不会比桑姑姑差的。当时他端着碗滞了许久，也没抬头，最后淡淡说，是么，也好。宫人忙附和他直点头。

晚上夜深人静，他找了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搬出一挪纸钱，在湖边一张张烧着。每烧一张，他便回想起曾经那老人对他说过的话。她总是絮絮叨叨的，不止说他，也说他母亲，说这个不好那个不好，走起路来时候弯腰驼背，早年还不大看得出来，近几年来愈发弯得厉害，行动也缓慢许多。

他忽然觉得人的生命多么脆弱，一个不经意间可能就付诸阙如，于是一生珍爱的、怨恨的、追求的、唾弃的，都作烟消云散。他想着桑姑姑，想到了母亲，又想自己以后不知道会怎么死，死的时候还在羽王宫吗，还是已经流浪到了不知天涯何处？

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却觉得似乎已经走到了末路。

太子无势，东宫冷清，作陪的只有一个妹妹而已，对其极是宠溺纵容无度。平日里这俩兄妹进退失据的相处，毕竟门内之事，东宫众人守口如瓶，也不至于太难听。但这一次的事，已经超出了能够容忍的限度，惊动王上。

起因只是霓裳喜欢她的庭姐姐，吵着嚷着要娶媳妇。她每晚给哥哥说，婚礼上她要怎么穿，庭姐姐要怎么穿，她们要做些什么，等等诸事很是详细，也很是稚嫩。上官鸿信权当她是在玩笑，众人更都当她又胡闹，皆没有在意。

直到后宫一位良人小产，庭姐姐被牵扯进去。那日她被掖庭传唤，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霓裳连哭带抽，两只眼睛肿的像桃子，无论哥哥和宫人如何安慰，都没有办法让她冷静下来。

这次小产一事闹得不小，王上阴沉着脸，连处刑令都是他亲手颁下。

但上官鸿信无法放着霓裳不管。

他先去了掖庭。掖庭令亲自接待了他，恭谨地叩拜行礼，没有一点倨傲，也没有一点轻慢，端的不卑不亢。彼时朝野上下多是阿谀附势之辈，倒在这里出了个秉公职守的人才。

最后他想到了羽王，呵，应该是父王才对。

后来他想，也许那个时候，他能再稳重一点，不见得就想不出别的办法，可为何偏偏选择了这一条。他也无解。

他去晨宫前跪了一个下午，月上中天，父王终于肯见他，却不听他说什么，只有训斥，他说，你就没有一点太子该有的样子。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东宫的。回过神来时，霓裳的寝宫已经在眼前，他只要再走一步，就会面对自己的妹妹。霓裳会期待地问他，哥哥你救了庭姐姐吗。他说……他说，对不起，我救不了她。

他自己先笑了。

越过纱帐，他走进去。

霓裳见他回来，欢喜地跳起来扑到他怀里。她已经长到了哥哥的腹部那么高，从哥哥肚子上仰起脸来，柔和的灯光映着她的脸颊，很让他爱怜。她说，哥哥，我的庭姐姐呢，我的娘子呢。

上官鸿信摸着她的头，沉默着不言。片刻后他笑了笑，说，哥哥给你做娘子好不好，你看哥哥好看吗。

霓裳的眼泪珠子开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仰头望着自己的哥哥说，可你是男的。

她哥仍然笑着，说，哥哥穿上嫁衣就是女孩了，哥哥穿嫁衣可好看了。

霓裳半信未信地抹着眼泪，哽咽着说，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上官鸿信点头，嗯，真的。

果然第二日太子殿下传来了裁缝为他和霓裳量身，裁缝离开时的表情很是奇怪。东宫的众人不明所以，猜不透太子殿下想做什么。直到命令下来后，所有人吃惊地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日，东宫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成婚的双方倒也男女相称，但场景说不出的诡异。鼓乐喧天，却没有一丝人生嘈杂，宫人们跪在沿途，太子穿着鲜红的嫁衣，长长的裙曳云彩一般在身后铺展。凤头金钗在日光下光彩灼目。没有人敢抬头看他。

只有霓裳最开心。

她不会顾及场合，在大殿中就抱住哥哥欢呼，太好了我娶到哥哥做娘子了。上官鸿信在她面前蹲下来，她抱住哥哥的脖子，愉快地送上自己的亲吻。

上官鸿信抖了一下，旋即抱紧了她。

霓裳开心了，羽王暴怒了。

从裁缝到乐师等等牵连了太多的人，一夜之间都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暴毙、归乡，或者失踪，东宫留下的老人所剩无几，一眼望去全是陌生的新面孔。

从此羽王宫中又多了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没有包的住火的纸，此事传到前朝，朝臣们表面上只字不语，不代表心里不想。没有人想得到本就失势的太子竟然做出这样自掘坟墓的事，然不解其意之下，仍有不少人暗自窃喜，这一次，这太子位总算能够空出来，换上它该坐之人。然而令人更诧异的是，羽王虽然大怒，却仍然没有废太子。

那一年，上官鸿信十六岁，霓裳八岁。

/

最后一年。

他跪在默苍离面前求他，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不要夺走我唯一的妹妹。

默苍离低头看他，眼里的光淹没在阴影里不甚清明。他的师尊摸着他的脸，轻声说，鸿儿，你不能这样。

他总是回想那时默苍离的神情。

其实，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妹妹。

/

什么，此后？

没有此后了。

那就是上官鸿信的最后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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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njenj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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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樓發表於: 2017-03-21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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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150樓(qiduan) 的帖子

就在新劇開張前一天，樓主人品大爆發，好開心哦哦哦～
雖然是舊事重提，不過我挺能體會的
只要是鉅子都是要死的，你不殺他，他自然會去找第二個弟子來捅他
你以為可以兩全其美，卻是白白賠上ㄧ個霓裳
百般親的霓裳，千般好的霓裳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霓裳之不存，鴻信將焉附
這當然要自責糾結ㄧ輩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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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nie56a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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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4)

143樓發表於: 2017-03-22 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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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兒阿QAQ 怪不得鴻信什麼都順著霓裳唉唉那是他唯一的小妹了
看到鴻信說要給妹妹做新娘的那一刻我特別的感動雖然因為大人的理由你的新娘子沒救了但哥哥能做你的新娘QAQ
結果他還是來不及拉著他小妹的手去一趟海境阿...
忽然回想起了一句話孤獨是足以致死的毒藥

[ 此帖被winnie56aaa在2017-03-22 12:3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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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d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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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18)

144樓發表於: 2017-03-29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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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二.

河水怀抱着城，又流淌远去，带着他的衣袂一角，和水中的鱼苗一起游荡。他在熹微的晨光里独坐，在他身后，一片桃林静静伫立，虽然仍是料峭的时节，枝头业已稀稀落落地点开了数抹娇红。

他在等面前的一朵花绽放。向往日出一刻的温暖，却承受不了太多的照耀，于是沐浴着日出的一瞬开放，又煎熬着日出的一瞬灼伤。他要摘取它最饱满的那一瞬，装进阴暗的暗盒里，将瞬间变成永恒。

约莫半个时辰后，城西的一家道旁茶摊上，店家的小女正与客人相谈甚欢，客人怀里抱着一条不及尺长的土狗，姑娘伸手逗弄它，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接近。纤长的赤蛇划着蜿蜒流畅的弧线，无声地伸吐蛇信，沿着桌腿缓缓攀爬，缠上细嫩的手臂。

感觉手上异动，姑娘扭头看去，顿时花容失色，惊叫着甩开赤蛇奔进小屋。赤蛇吓走了姑娘，转向客人狰狞地张口，毒牙森然，昂立起半身，猛地窜出。

被客人一把捏住了七寸。

看着面前玄色人影，红墨纹绣的衣袖覆盖了木椅，施施然落座。客人淡淡地说，上次让你拿断云石撑伞你说不合身份，难道拿它吓唬小姑娘就合身份了。

他的师兄面色冷然，掏出墨色小盒丢给他。俏如来捡起来好好收了，抬头冲他笑，谢谢师兄。雁王看着他的笑，别开了视线，端起面前的茶杯，却想起这是方才那姑娘喝过的，便又放下。俏如来察言观色，立即体贴周到地替他重倒了一杯。

雁王转着茶杯，没有说话。俏如来看了他一会儿，抱起腿上的狗放到桌上，笑着说，师兄，你看。雁王便抬眼。那狗毛色灰白，虽然普通，但短短胖胖的，好像也好奇地转着眼珠子盯着眼前的人类瞧，倒也有几分蠢笨的可爱。雁王说，你生的？

俏如来说，我捡的。来的路上看见它蜷在母狗身边，那母狗似乎是被打死的，我看它发着抖拼命想往母狗身下钻的样子十分可怜，便捡了来。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爱心。

我一直很有爱心的好不好。俏如来这么说着，起身抱着狗往前一送，雁王皱了皱眉头，还来不及拒绝，就被塞进了怀里。

俏如来说，你也知道我最近忙得捉襟见肘，否则这时子花怎么还能劳动师兄你去替我采呢。师兄你既然花都送我了，不如好人做到底，替我带几天。

雁王神情愈发不悦，沉声说，你让我帮你看狗？

俏如来伸手拨了拨狗头，土狗好似已经与他十分熟悉，伸出舌头舔他指尖。俏如来说，你别看它小，它可一点都不烦，我带它这么久，它可乖了。对吧，小狗子……他转向师兄，又道，你就当做帮我保管几天，等我这几日忙过了，我就带它回尚同会，绝对不烦你。

雁王说，你不如把你的脑袋割下来，我不介意帮你保管几天。

无论如何，最后雁王还是接受了俏如来的请求。他走在回尚贤宫的路上，狗就跟在他脚边，时前时后地动着一双短腿，挨得很近，一次被他一不小心踩到尾巴，啊呜惨嚎一声躲得老远。雁王没有理会它，没一会儿它就屁颠屁颠地继续跟上来。

/

雁王从来没有觉得默苍离漂亮，这是真话。他对默苍离的感情，从一开始就太过刻意，以至于足以湮灭所有客观事实，将他眼前所见都蒙上一层斑斓的雾。早习惯了默苍离就是这样的，这样的眉目，这样说话，这样体态，一点一滴都烙印在心，一分一毫都理所当然地这就是他。

而他第一次见到俏如来时，却委实眼前一亮。他是个颜控，这也是真话。

事实上，在见到真人之前，他就已经先了解了这个人。至于这个忙，凰后表示她非常愿意帮。本来以为默苍离的徒弟，大抵是没有什么人性的，然而翻着下面人提上来的报告却完全不是这样意思。他转念想想，也对，默苍离最会做戏，没道理他这徒弟就不会。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他站在山上，看他从山下一步步走来。本该是无暇的白色，却笼罩着一层抹不去的沉郁和朦胧。雁王的目光与他聚合，那一刻仿佛有什么沉寂已久的在心里重新活络，他隐约意识那是什么，但他没有去细思，直觉那是一个令人生厌的答案。

就像漂浮已久的断蓬突然又抓住了茎叶，从此与大地相连。

俏如来说爱他，他的师弟低垂着双眼，殷红的纤密眼睫遮盖了眸光，仍然清灵明亮。雁王低头看着他，心里想，他是默苍离的徒弟，在他心里，还会有多少爱呢。但他也没有因此否决，雁王点头说好，然后牵起了师弟的手。

他不确定是否在俏如来骤然抬起的眼底看到了惊愕下的愤怒，但俏如来的的确确就那样温顺地任由他握着，没有挣脱。于是雁王知道他也是愿意的。他怎么会不愿意呢，他们是一丘之貉，长着同一颗心。

这场各自心知肚明的游戏，在难以消磨的无趣生命里，不妨宜为消遣。即便彼此刺伤也甘之如饴，直到有一个人腻烦，那就终止。不过坦白地说，他并不确定俏如来是否如他所想，但那又如何，他甘之如饴就够了。

他在俏如来身边感受到当初只有在沈翌身边才能感受到的心情，一定要描述的话，大概可以定义为安心。不同与妃妾们那么无足轻重，也不同与默苍离那么惶恐辗转，犹如有一只手时时刻刻紧攥着他的心脏。他躺在沈翌怀里，感受到他的手在身上爱抚，他就能闭上双眼，将全身都交付给他。

他不确定这种安心是依附于君臣关系的枷锁，抑或者，只是因为两人之间本就不存在期待，既然没有期待，自然没有压力，由此感到轻松，即便失手也不足为惜。

/

灭了灯，宽衣上床。

刚闭上眼睛，他就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扰。那东西汪汪叫着，挠他的床。将脑袋扭到另一边，他不想理会。

然而那东西十分坚韧，不断吠叫，不断挠床，企图爬上床。终于历经千难，它爬上床，欢快地一爪子拍在他脸上。

雁王提着狗头也不回地扔出去。

它摔在地上，呜呜地低鸣了一会儿，只有一会儿，继续锲而不舍地爬床。

第三次把它扔出去后，雁王也坐起来了。

他揉了揉睡得凌乱的头发，说，你就这么想上床？

狗好似听懂了他的话一般，跑过来蹭他的腿。

那天晚上雁王给狗洗了澡，抱着它坐在火炉前烤毛，直到大半夜，一人一狗才安安静静地重新躺回床上。

次日，雁王难得地晚起了。

也是那一日，尚贤宫流传起了雁王养狗的传说。他走到哪里，都有人若有若无地偷偷瞥他。

凰后说，嗯？你养狗了？挺可爱啊。

他不屑地说，这是俏如来的狗。

他和师弟又约在上次那间茶摊见面，有路过的姑娘过来搭话，说好可爱的小狗啊。俏如来得意地说，这是我的狗。

他把狗放到地上，让他在桌底打转，说，你什么时候带它走。

俏如来言辞闪烁，额，这个，那啥，师兄，我最近真是忙得日月无光，你再看几天，过几天我一定带它走，我发誓。

于是他的过几天永远没有过完的时候。

雁王冷笑，不再问他这个无聊的问题。

茶摊上有店家自制的烟熏牛肉，风味很是独特。雁王拿起一块弯下身，说，小精，来吃。

俏如来一脸震惊，你叫它什么？

捏着牛肉喂狗，他师兄淡淡说，精益求精，寓意甚好，我是愿它将来惕厉自省以成大器。你有意见？

俏如来说，我意见大了，你分明是故意的！

雁王看了他一眼，轻笑，说道，俏盟主未免所言过甚，全天下就准你一个名字里带精？是仗着墨家钜子的身份，还是尚同会盟主？啊，我知道了，毕竟是史艳文的儿子，自然高人一等与众不同。只叹世态炎凉，我作为一个外族人都替你们担心这中原腐败堕落，吃枣药丸。

俏如来：……

俏如来瞪了他一会儿，微笑说，师兄误会了，它有名字的，我捡到鸿儿的时候就已经给它取好名字了，师兄怎么能后来居上。是吧，鸿儿？他拿起桌上一截香肠，说，鸿儿过来主人这里，给你吃香肠哦。

小狗不知是见多了认识主人，还是纯粹冲着香肠去了，放开雁王的衣摆，哧溜就窜了过去。

雁王说，愚蠢。

俏如来最近的确很忙，雁王知道他在忙什么。去尚同会找过他一次，就看着他里里外外进进出出，和许多人说话，留他一个人在角落里拨不倒翁，无聊。便不再常去找他，窝在尚贤宫里，也很无聊。

他泡在温泉里发呆，月色好得过分，让他想起某些回忆，索性阖上双眼。

耳边异响，他说，不许下来。异响继续，他睁开眼睛，对上一双狗眼睛，可怜兮兮的。他拿过一只小盆来，舀出一盆水，抱着它放到盆里。

掬着水替它清洗，小精舒适地直摇尾巴，伸出舌头舔他的手。末了站起身，抖毛，甩了他一脸水。小精贼心不死地想下水，被他手掌推开，说，不准。

瞅准一个空隙，噗通溅起一朵水花，又溅了他一脸水。

雁王抹了一把脸，反而笑了，笑出了声，好一会儿停不下来。任由小精惊心动魄在水里扑腾半晌，才把它提溜起来放回地面，说，叫你不准下来，吃苦头了吧。

小精跑开。雁王以为它怕了，没想到很快就见它回来，嘴里叼着一块木头。震惊地看着小精先把木头叼稳了，噗通跳水，眼明爪快，抱着木头，漂在水上。

他揉了揉小精的狗脑袋，惊叹地说，小精怎么这么聪明，果然不是一般的狗。小精汪地叫了一声，刨着腿划到他跟前，往他身上蹭。

这日起床不见了枕头边的狗，他洗漱后就四处找。

叫着小精从屋里找到院外，一路弟子见他无不侧目。最后他路过一丛灌木丛前，树丛抖了抖，小精一身泥灰残叶地钻出来，跳进他怀里。雁王一边说，脏兮兮的，不准挠我。一边把它抱了起来。小精继续挠他，他也不生气，转身说，又去哪里疯了，瞧你脏成这样，还有点狗的样子么。一路弟子见他继续侧目。

凰后委婉地说，你最近……仿佛有点居家。说完她在心里补充道，还仿佛有点自闭。

当时他抱着小精坐在椅子里，正牵着狗爪子，闻言便随口应道，是吗，可能最近天气冷吧。

凰后走了。

雁王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不甚在意。继续低头对狗说，小精是不是无聊了？我们去看你的主人好不好？他都不来看你，小可怜，你的主人是不是不要你了？想不想去看他？我们去尚同会找他好不好？

又说，他每天都在忙，做不完的事，见不完的人，你说他废什么劲？这些人没了他会死吗？迟早有一天把他腿脚打废，关进小黑屋，每天都陪你，好不好？小精，你说好不好？

他把小精放到地上，自己也起身，说，走吧，我们去找他。

/

难得他这一次来，俏如来没有忙前忙后。他直接进了内室，推开门，就见床上露出一截雪白的衣角，一向严谨整肃的俏盟主竟然衣服都不脱都倒头睡了。

他关上门，走到床边坐下，看了师弟一会儿，也在他身边躺下。此时夜深，四下寂静，听得清师弟的呼吸穿过空气，轻柔地流入他的耳朵。他转头看师弟，他的身体遮了烛光，让俏如来的脸颊一半陷在阴影里，一半暴露在灯光下，睡得很安稳。

地上小精到处乱窜，不停叫着，扯床沿垂下的衣角，任凭它怎么折腾，雁王都没理它，主人更理不了它。徒劳无功之后，它索性后退一步，放开衣角，跑开，跳到凳子上，看床上的主人和保姆在做什么。

失望的是，他们只是静静躺着，什么也没有做。

忽然它耳朵抖了抖。它的保姆起身下床，来桌上拿起他买来的糖盒回到床边，它看着他俯下身压在主人身上，几乎将主人笼罩在他的墨色阴影里。

甜味从舌尖蔓延，温软的物体在狭隘的空间里争土夺地，俏如来睡得再熟也被搅扰得清醒过来。

予取予求的舌头渐渐有了回应，雁王睁眼，果然看到身下的师弟醒了过来。他正欲起身，师弟抱住他，笑着轻声说，再来一次。

小精见主人醒了，汪汪叫了两声，跳下凳子奔过来。然而还是没人理它。

嘴里有个圆圆的东西，俏如来说，你给我吃了什么。

雁王说，鹤顶红。

俏如来说，还有点甜。

他看着上方的师兄，如墨的头发垂下来，落在他的脸颊边。他说，你还记得那次在山洞里没有做完的事吗。

雁王问他，你想继续？

俏如来眨了眨眼睛，那要看师兄愿意不愿意了。

他师兄说，我有什么好不愿意的，吃亏的又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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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nie56a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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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4)

145樓發表於: 2017-03-29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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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俏和雁王的關係也是微妙雖然雁王答應得隨意但這倆好像都覺得挺滿意的雁俏相處的畫面也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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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njenj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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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0)

146樓發表於: 2017-03-29 22:1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默蒼離可說是精挑細選欽定有腦有顏的俏盟主來招呼大雁
很難不讓人連想是不是有留下大雁攻略秘笈，像是怎麼親吻怎麼叫床之類的
對吧對吧，可是千算萬算沒想到盟主的身子如此多疤，糟糕（右手背拍左手心）
萬一大雁追求完美無瑕不愛傷疤怎麼辦？難道這美男計遲早要完
還是趕緊地叫盟主抽空去雷射除疤，修儒應該辦得到吧 =_=

大雁好像挺在意傷疤的，雖說他的心態還是像野火燒盡，破敗荒涼
但至少在難以消磨的無趣時光裡，有了遊戲的興緻，
坐等大雁遊戲玩到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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