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16 【剑叹沾边】盗墓（又名：我挖出了叹希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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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h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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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

樓主發表於: 2023-06-16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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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6 【剑叹沾边】盗墓（又名：我挖出了叹希奇…

1.我挖出了一个人！

　　这是我出师的第三天。

　　师父说我这点微末功夫，一生不可进大墓室，也别图大富贵，能吃饱就好。因此作为实习目标，我盯上了一个看起来有点年代的小小的墓葬群。

　　说是“群”其实不那么贴切，毕竟放眼四望也就三座小坟包，带䦆头直接挖就行事。因为碑做得不错，可能会有些不错的陪葬品，能卖几两银。

　　我用点一点二点老头，点到了边上的那位，碑上字迹被风化模糊，但还能看出“叹希奇”的名字。

　　跪下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小子三餐不继，不得不行此道，望您仙山有灵大人大量，莫要责怪。”说完又磕了三个。想想好像九是大吉数，便又磕了三个。第一次单独干活，总得诚心一些。

　　转向后开扒。

　　这种坟包没什么难度，就是耗点力气，有没有收获开棺一眼便知。不像去大人物的墓葬，什么毒什么机关甚至还会有很多玄之又玄的危险比如变异的怪物和大粽子。看这碑文怕是年岁不少，墓中人当已化为白骨，这更是最最普通最最不恐怖的情况。

　　我拎着跟我差不多高的大䦆头，甩开膀子刨土。

　　也许是诚心感动祖师爷庇佑，在地面挖下三尺的时候，我突然好似被醍醐灌顶，头脑一清，便有了一种福至心灵的感觉。

　　这感觉非常玄妙，师父说当你不知如何做的时候，就跟着感觉走。于是我撂下了我的大䦆头，跳下去用手仔细刨土——竟不是棺木，干燥的泥土中现出一角褪色的红色布料。

　　这难道是什么凶杀藏尸藏到了别人的坟地里？但为何我会有那种感觉？难道这尸体竟被什么有钱人开出悬赏而这便是我富贵之路的开始？

　　兴奋压过了害怕的劲，我更加努力。没用多长时间，这完整的……完整的他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是的，我不愿意再称他为尸体。他那么完整而又美丽。当我扫净他脸上尘土的时候，手指拂过脸颊的触感居然还是柔软又光滑的。他像一个睡着的美人在等我拯救，虽然我还小，但我还是很勇敢的。

　　我把他吭哧吭哧抱出了墓坑，又一番仔细清理，终于发现了其他情况：他的咽喉部位，有一道细细的似火灼的伤口。这个伤口创面……太不正常，不像人体组织，倒像是其他物事灼烧炭化。这样我就明白了。这美人不是人，他只是一尊制作无比精美的、拥有天工造化般容貌的……

　　人偶。

　　这样精致的人偶，只小小损伤就被抛弃，他的主人是有何等狠心？

　　所以我趁夜把他带回了家。

　　反正我才出师三天，并不着急做事业——师父尚给我留下了他的小院，那里有小半缸的米、晾晒的萝卜干和一只大公鸡，够我再活好多天。

　　把他一点一点清洗干净耗费了我很多时间，还有临近爆炸的心跳，这让我痛苦又极致喜悦。我把他想象成活的，需要我照顾的人，但伤口很碍眼，我决定修好他。

　　

2.叹希奇活了……

　　先挖掉脖子上浅浅的那层炭化伤，再找材料填补。

　　我把匕首磨得锋快，用水清洗干净。下手时我遇到了一些困难——因为他太像真的人类，那么柔软又安宁，一个错觉时好似还有微微的呼吸，将匕首对准那纤细脖颈的感觉就像一个要杀人的变态。可我只学过应对死人，还学得不怎么地，真的，活的，我连杀鸡都没做过。

　　心慌手抖几番折腾，总算切下了那两层薄薄的外壳，内里的组织依然很像真正的人类——但很快新鲜的皮肉材料里渗出点点银色的液珠，打消了我仅余的一点顾虑。

　　长舒一口气，给他的脖子裹上刚刚洗净晒干的手帕，我锁上门，去到了集市上。

　　我要找的是一个很有知识的老头，他叫泰半仙，据说比混江湖的百晓生还厉害，他甚至知道神秘修仙人的传说，从他口中漏出过许多小故事，是我还更小的时候幻想的来源。也有人说他是骗子，但我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泰半仙双手小心翼翼搬着一个碗口大圆形凸心水晶，透过它来看我带来的切片。他细细观察很久，圆溜溜的眼睛斜往上像看骗子似的瞥我：“你说你要干嘛？？”

　　我又说了我要求：寻找相同的，至少也是类似的修复材料，修好我的小伙伴。

　　他很无情地唾我：“去去去，拿你老子开什么玩笑！”

　　“我怎么就开玩笑了？你不懂就说不懂呀！怎么冤枉我呢！”

　　可能我年纪小些，愤怒与委屈的表情又太过真诚，泰半仙还是给我指了一条明路：“听闻有一种材料自海外而来，名曰‘硅胶’，柔软又有弹性，好像那个……啧啧，说了你不懂。若能找到，大约可以用来修补你的好~伙~伴~但物以稀为贵，这舶来品，你懂的。买不起。”他用手指捻了捻，给我暗示。

　　摸着怀里我全部的资产半吊钱，那是师父留给我保命的最后家底。我不确定要不要为了叹希奇去下大墓，但我确实蠢蠢欲动了。想着他，我就记不起上次经历的害怕，可能这就是师父所说的精神力量。

　　边想事情边溜达，我在集市横竖两条大街上逛过好多遍后，擦着天黑回到了家。

　　推开小院的木板门，入目情景让我一时不知是真是幻。

　　一人在井边提水。

　　他俯身时显得腰肢纤细。他脖子上还系着我的手帕，身上的衣服布料有些褪色了，看起来很陈旧，但他的人是温软的，鲜活的，明亮的，有沉淀感的，似跨越千年历史重现的惊艳。

　　会睁眼、会笑，会迈步走动、会伸出手朝向我的，叹希奇！

　　“小孩儿。是你救了我吗？”

　　

3.我命怎么那么歹啊o(╥﹏╥)o

　　“你记得什么？”

　　“我记得我死了。”

　　“别的呢？”

　　“不记得了。”

　　“你真的是人呀？”

　　这句话问出后我惯常挨了揍。是的，他什么都忘了，连来处与名字都是我告诉他的。

　　我带他去风岭，看了我挖出他的地方，试图帮他寻回记忆。当我费劲吧啦把扒他的坑复原之后，转过来看他凝注另外两座墓碑面色凄惨。

　　“你想起什么了吗？”

　　大概是我的出声太过破坏气氛，他自顾自转身，朝另外方向走去。我一路跟着他，不过半刻，在另处山坡赫然又出现两座坟墓！

　　“爱子忘宵冥，爱子忘深微……”我仔细辨别字迹，想起另一边的“忘潇然”和“先室晏辰羲”，恍然悟了，“原来他们是一家人啊！那你呢？”

　　可能他没想起来，也可能这问题过于扎心，叹希奇一甩袖子往山下去了。

　　回家之后他说要吃鸡，不然就不吃了，好好饿死埋回去。然后站在台阶上抱着双臂冷冷笑着看我满院子抓鸡。我怀疑他在报复我之前的话，但我又不愿与他置气。

　　我是小孩，不能跟他这种大人一般见识。

　　扑腾了一身鸡毛之后他终于气顺了一点，最后同意吃酱油蒸萝卜干和米饭。

　　第二天我花了三十个大钱买了半只烧鸡，他又怀恋似的说了一句：“如果有酒就好了……”

　　第三天我买了五文钱一壶的酒，没等说什么多饮伤身，很快就见底了，他没滋没味咂咂嘴，说有点少。

　　第六天，米缸见底，我去粮店买了米，他又想吃三鲜小馄饨。中间我带他去裁了一身新衣裳，虽然是普通布衣，但他就像匣子里的明珠一样在发光。

　　第二十一天，我们俩，断顿了。

　　我想起山上余下几座坟墓，又怕再扒出一个大活人来，这一个我已经养不起了。他好像看出我的想法，细长漂亮的手指戳了戳我的大光明：“不可以。”

　　“可是就算做工也不会马上发钱。我们要挨饿了。”

　　“没有别的办法吗？”

　　我拼命想了一会：“上街要饭？”

　　“你对我可真好。”叹希奇笑得差点直不起腰来。

　　片刻后，我俩对坐在炕上，伴着窗口洒进的月光面面相觑。

　　

4.他来了，他走了。

　　叹希奇越来越频繁地去风岭，探望他的亲人。不知他记起多少东西，他给我讲他经历过的苦境大地的灾劫，我嘴上说你骗人呢，说书人讲那是一千年以前的故事了，我听过的。

　　但我心里信了，并有说不出的慌。

　　我的直觉一直很灵。

　　今年初雪来得很急，一点温柔气都没有，伴着风扑簌簌打在窗户纸上。我们不再出门，只把家里烧得暖暖的，一人一头躲在被子里说闲话。他的故事讲完了，就催我来讲。可我还是个小孩儿，我能有多少故事呢？他也不管，就可劲为难我。

　　干巴巴说完了师父师兄下墓我把风的真实经历后，我开始给他讲说书人重复过很多遍的仙侠传奇。他边听边做出兴致盎然的样子，我渐渐以为我可能挺有说故事的才能，越发起劲。

　　当一阵更明显的风从窗外刮过之后，叹希奇突然身子一震，敛起了笑容，怔怔的一动不动。

　　我看着他，我的呼吸紧张得快要停止了，心脏却格外剧烈跳动起来。

　　他的静默只有那么一小会，然后飞快掀起被子，跳到地上，赤着脚冲出门去。

　　当我拎着他的鞋追出门，就见到了那个人。

　　他身负长剑，衣袂飘飘，那么静静站站在雪地中，仿佛能与天地融为一体。

　　他的面容俊美无匹，但眼神也无比复杂，我看不懂，我只能看懂叹希奇——他的眼里绽放出那样惊人的光芒。

　　好似闪电能劈开夜幕、击穿沉渊。

　　“很久……真的很久不见了，叹希奇。”

　　“剑……非道……”叹希奇的声音涩到我以为他会掉下泪来，“你怎么找来的？”

　　剑非道表情温柔下来……他伸出手，张开握着的拳。

　　在他掌心里，圆溜溜一颗艳红的玛瑙，伴着一粒小小金珠，滴溜溜转。

　　那是没饭吃的时候，我俩集思广益，终于想出这一条拆卖家底的好主意——把他衣服上的配饰剪下来带去镇上金铺售卖。金铺说成色不好，看在我人小可怜的份上，也给了足够过冬的钱。回来我们还讨论过到底是占便宜还是挨坑了。

　　没想到这物事会兜兜转转落入他的故人手中，一切都是命运使然。

　　该见的，终究会见。

　　

5.结局

　　夜里，我抱着足够让我一生无忧的银票，躺在暖乎乎的被窝里哭得不能自已。

　　明天我应该会去县里买下那漂亮的三进的宅子，再买不多不少的婆子和家丁护院，丫鬟就不要了，再置办下不多不少的田地，在一条街的有钱人里做一个普通的有钱人。

　　哭得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窗外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我一下子惊醒，拨开窗栓，推开窗扇，又看到叹希奇笑得明艳恣意的脸。

　　“你、你回来了？”

　　虽然很高兴，但是那个人，他不会把钱跟我要回去吧？叹希奇就要跟我继续在这小破屋过苦日子了。

　　“想什么呢！”他熟练敲头，“剑非道说了，如果舍不得，可以把你一块带走。太上府弟子那么多，他也不介意多养一个拖油瓶。”

　　我心里暖暖的挑出了重点：“原来你不舍得我。”

　　“是呀，你好得意呢。现在问题来了，你是选好多钱，还是选跟着我？”

　　叹希奇突然回来，打破了我刚做好的完美计划。未知的未来，和能把握的当下，如果没有叹希奇在前边勾着我，我会毫不犹豫抱紧我的钱。但是现在不同了。需要思考的要素过多，情况变得复杂。

　　我矜持地回复：“让我再考虑一晚上。”

　　

6.结局自选

　　A 早上我醒来了，选留下做个普通富家翁；

　　B 早上我醒来了，选做拖油瓶，开启修仙征途；

　　C 早上我醒来了，发现那只是个美梦，哭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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