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4.03【溫皇中心/生子】還珠記第四十九章 199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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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

爱觉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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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82)

100樓發表於: 2017-09-18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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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珠記第十九章魂斷還珠樓

早上起來，外面的烏雲擠壓著天空，陰沈沈的，似是風雨將至。

還珠樓第七層，屋頂高深，兼是四面有窗，穿堂風涼颼颼的，越發顯得清冷。
書房窗戶上掛著一只風鈴，鈴鐺下面掛一條寶藍色的穗子。
風一吹，穗子隨風搖擺，叮叮當當。

書案是紫檀木的，鋪著藍白格子的墊布，吸墨用。
案上放著文房四寶，一個茶盅，一個沙漏，一個香爐。
一個雞翅木掛毛筆的架子，做成雙鳳朝陽的樣式，掛著五只不同大小的白玉桿狼毫。
一塊看似拙樸，實則玄朝時候傳下來的洮硯，紋理如絲，質剛而柔。

白瓷的茶盅外描著一只紫色的蝴蝶，盅內畫著幾片茶葉。哪怕是倒了清水進去，也仿佛是一杯茶。頗有意趣。這是溫皇曾經無聊的時候在神蠱峰自己制的。
他這個人想起一出是一出，那會兒為了做幾只杯子，還專門讓人造了一個瓷窯。
結果做完沒幾天就沒興趣了，那窯也就廢棄了。

琉璃的沙漏內是海境的白沙，細細密密的，流動起來像水一樣。也正如時間不可以阻擋。
上次外商送的那個鎏金的自鳴鐘，他嫌棄太吵，滴答滴答的聲音讓他夜裏睡不著。
隔天就讓鳳蝶拿去自己房間用了。

一個景泰藍鑲金絲的香爐，顏色跟他很多衣裳鞋子都搭，寶藍大概是他偏愛的顏色。
寫字的時候其實不焚香的。
多半是洗了頭發要熏幹，或者是熏衣裳，又或者是要彈琴了，才焚香。
有時候病了，也焚一些有藥用的香料。
制香都教過鳳蝶，他自己是懶怠弄的。

書房一面墻都是書架，頂天立地，滿滿都是藏書。
書架並排三層，要找內中兩層書架的書，要用機關方可推開。
鳳蝶精心的把書冊典籍分門別類整理好。
有些珍愛的放在錦盒裏。有些就隨意擺著。

口不能言的溫皇似乎很對藏鏡人的胃口。
而溫皇對藏鏡人，大抵是心死了泰半，於是不那麽在意了。
兩人竟是相安無事，和平共處了。
都說越是親密的人往往斤斤計較，反而是漠不相幹的人能夠互相容忍。

高大魁梧的藏鏡人環抱著對比之下略顯單薄的溫皇，一只粗糲的大手握著另一只白皙細膩的手，立在書案之前揮毫。
微風拂過，幾縷發絲糾纏在一起。
呼吸相聞，耳鬢廝磨。

千雪帶著“鬼頭菇”腳步匆匆來到還珠樓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樣一幅情景。
他像被雷擊了一般，傻傻的定在門口。
不知道他們在寫著什麽，卻腦補了曾經看過的戲碼。
俊美書生與多情女鬼陰陽兩隔，丹青墨筆把手共書一曲“只羨鴛鴦不羨仙。”

千雪身子晃了晃，心口疼的幾乎站不住。
他退到門外，捂著胸口緩緩蹲下。
舍不得。
是他自己把溫皇推給羅碧的。
他要去赴死了，卻是這樣舍不得把他讓出去。

千雪幾乎是撐著樓梯的扶手，一步一踉蹌的下了樓。
將鬼頭菇交給了鳳蝶，叮嚀了幾句便逃也似的匆匆走了。
鳳蝶看他神情有異，卻也問不出什麽。

樓主雖是病了，還珠樓的事務卻還是一樣繁雜。
雖說大部分酆都月都可以處理，但是有些還要溫皇定奪。
清晨起來，手又不聽使喚，用了全力兩只手握筆，批在文書上的字仍是歪歪扭扭。
藏鏡人看不下去，就過來幫他。

羅碧微側臉看他，鼻若懸膽，眉目如畫，怎麽看都很好看，唯有紅唇透著一點涼薄。
看著看著，就情不自禁湊了上去。
墨汁滴到了紙上，案上，袖上。
溫皇被他箍在懷裏，拗了一個別扭的姿勢，他掙脫不開，就閉了眼。
羅碧用舌頭撬開他的牙齒，交換津液。
兩人呼吸漸漸粗重，就在溫皇覺得四肢綿軟，快要撐不住的時候，門口傳來一聲咳嗽。

鳳蝶端著一碗藥進來了。
羅碧若無其事的放開溫皇，迎上去接了那碗藥。
溫皇坐下整理衣衫，平復自己。可惜面若桃花，春光無限，是掩不住的。

鳳蝶說，這是義父特地送來的鬼頭菇，這碗藥無論如何要全部喝掉。
溫皇聽見是千雪送來的，又聯想到這鬼頭菇是北競王的，內裏轉了好幾個心思。
但終究還是喝了。

沒成想，喝了不到半個時辰，溫皇就開始嘔吐。
鳳蝶原以為他是犯藥，拿痰盂接了，一看嚇得險些坐到地上。
吐得全是血！
溫皇內裏痛如刀絞，額上全是冷汗，有幾點血濺在雪白的前襟之上，觸目驚心。

他晨起還不怎麽能行動，連撐起身來嘔吐都做不到。
藏鏡人摟著他身子讓他半靠在自己懷裏，感到他全身都在發抖。
拿了溫茶給他漱口，茶杯裏都是血水。
他嘔了兩次，一開始還是鮮血，後來血色漸漸成了暗褐色！
他緊閉著雙眼，十分的虛弱，低低喘息著，卻發不出呻吟之聲，越發讓人覺得壓抑。
額上的冷汗浸濕了頭發，一縷一縷的黏在鬢角，更多的長發攤散了一床，也好像沒了生氣。
藏鏡人不知道他到底是哪裏疼，有些著慌，從未見過他如此形態。

“這，這是，中毒了嗎？”一直以為溫皇是百毒不侵的，從未想過他也有中毒的時候。
又去問鳳蝶，“藥用之前，沒有驗過毒嗎？”
偏偏就沒有驗過。因為是義父親自拿來的，鳳蝶覺得再信任不過。
鳳蝶著急又自責。慌著派人去請藥神和千雪，底下人一溜煙的跑著去了。

藏鏡人一時也無他法，只得緊緊握著溫皇的手。
溫皇已是有些半昏迷了，臉色灰敗，嘴唇青紫，看著十分不好。

沙漏一滴一滴的流動著，時間過得仿佛很慢，醫者遲遲都沒有來。
又仿佛過得很快，溫皇的性命像是隨著沙漏一起流走了。

鳳蝶在藥房裏翻箱倒櫃的找出一枚丸藥，記得樓主曾經說是解百毒的，這會兒也顧不得對癥不對癥，先吃了再說。
又拿出凝神斂氣的香點起來，一時間室內裊裊清香，似一縷芳魂飄飄蕩蕩。

溫皇此時已經沒有意識，牙關緊咬。
鳳蝶拿小銀剪子將丸藥剪碎了，用溫水化開，讓藏鏡人捏開他的下巴，拿個羹匙餵進去。
餵了幾口嗆到了，溫皇咳了幾下，又有些醒轉。

底下人風風火火來回報，藥神被人請走出診了，不在神農有巢。千雪王爺也不知去向，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就去請了幾個京都裏別的大夫。
四個大夫都是知道還珠樓的，一開始就不大願意來，聽說還珠樓主也是萬濟醫會的名醫，他的病只怕不那麽好治。可是礙於還珠樓的勢力，也不敢推辭，拿了藥箱立刻趕了來。
幾個大夫給溫皇把了脈，看診了一番，都說是中毒。只是中的什麽毒，卻又說不出，自然不知道如何解。
溫皇喘成一處，只是搖頭，示意他們都退下。

他方才吐血一時昏迷，這會兒那“萬毒解”到底起了一點作用，心裏漸漸清明起來。
這毒霸道如斯，定是沒有解藥的。毒發身亡，只不過是時間長短而已。
而看這個毒的烈性，只怕今晚也過不了。
那人想必是恨他入骨啊！

想到這兒，他倒是笑了起來。
他原是倦了累了，覺得人生了無生趣，也時不時有些想死的念頭。
鳳蝶畢竟長大了，病也根治了，能照顧自己了。至於將來她要找個什麽人嫁了，劍無極也好，誰也好，他也不想管了。
羅碧和千雪，大概只是生命中的過客，遇見了，又分開了。
愛過，恨過，就一筆勾銷罷。
人生無根蒂，飄如陌上塵。分散逐風轉，此已非常身。

但是真到了這生死關頭，他又不甘心了。
他喜歡的事情那麽多，他愛看的書還沒有看完，千山萬水還未踏遍，他想學的各種無甚用處的技能也沒有時間都學會。
何況，他要自己去死便沒人能攔他。但是別人想要他的命，他是決計不肯的。
他何時能讓他人主宰自己的命運了？
他就是下地獄，也要拽上那人一起！

他使了好大力氣，方才對著鳳蝶招了招手。
鳳蝶以為他喚湯水，哪知他拉了她的手，只是定定的望著她，仿佛要將她印在眼裏，刻在心裏。
鳳蝶有種不好的預感。
溫皇的手心出了汗，攥著鳳蝶的手微微濕潤著。
鳳蝶被他攥的生疼，不知是難過還是疼痛，眼淚無聲的淌了下來。
溫皇又咳了起來，身子抖成一團，掩著嘴的雪白手帕立刻洇濕成紅色。
藏鏡人緊皺雙眉，輕拍他的後背，幫他平復，心裏也是難受到不行。

溫皇微微側臉，看向藏鏡人英俊的面龐，覺得鳳蝶長得畢竟還是像自己多些。
一直沒有告訴藏鏡人鳳蝶的身世，他心中有種惡意的快感。
他又看向門口，千雪始終未來，他隱隱有些失落。

溫皇眼神漸漸渙散，握著鳳蝶的手也慢慢松了。
唬的鳳蝶哭的死去活來。
羅碧也被她哭得心中發慌。
但在他心裏，全天下人都死了，也輪不到溫皇。他怎麽也不肯相信，事情真會到那一步。

眾人裏，只有酆都月經歷過生離死別，這種時候，也就他還能主持大局。
他強忍著悲痛，走過去對鳳蝶說：“鳳蝶姑娘，這會兒不是哭的時候，先幫樓主換了幹凈的衣衾……”
他說了一半也說不下去了，眼淚也是止不住的流。
鳳蝶怔住半晌，弄明白他是什麽意思，更是哭得不能自已。
酆都月嘆口氣，去衣櫥裏取了一套他平日裏最常穿的藍色衣衫，要為樓主換上。

藏鏡人悲痛交加，哪肯讓他碰溫皇一根手指？自去放了床幔，親手給溫皇脫了血跡斑斑的衣衫，用濕手巾為他仔細擦了擦臉和身子，又小心翼翼為他換上新的。
換好衣衫之後，掛好床幔，又讓他伏在自己懷裏，讓鳳蝶給他梳頭。
鳳蝶已經沒了心神，手抖得像篩糠一樣，哪還能梳頭？
到底還是讓酆都月來。

酆都月用溫皇那柄日常用的白玉梳，幫他攏著頭發，一下一下的。
想著是今生最後一次，恨不得時間立馬停下來，就永遠停在當下。
他的眼淚也是一滴一滴灑落在樓主的烏發之上。

溫皇心頭口中一絲微氣不斷，到了晚間時候，又微微醒轉。
只是出氣多，進氣少，喘息也微弱了。
藏鏡人趕忙給他輸送幾道真氣，鳳蝶給他餵了幾口參湯，他才把眼睛睜開。
看向門外的方向，千雪依舊沒來。
他強撐著坐起來，開口想要說些什麽又說不出，忽然呼吸急促，冷汗頻出，攥著藏鏡人的手越發的緊了。
藏鏡人湊近他的嘴邊：“你想說什麽？”
鳳蝶跪在床前哭著問：“你是在等義父嗎？”
溫皇作不得聲，只是睜大了雙眼，渾身發抖，汗出如漿，忽然一頓，身子漸漸軟下去，冷下去了。

功名爵祿盡迷津，貝葉菩提不受塵。久住青山無白眼，巢禽穴獸四時馴。

萬事無如退步人，孤雲野鶴自由身，十裏松風時來往，笑揖峰頭月一輪。

明明是憊懶閑適之人，卻無端攪進了這濁世渾水，最終落得一個魂斷還珠樓，死不瞑目！
鳳蝶也沒有料到竟是這麽快！悲慟欲絕，昏死了過去。

藏鏡人一時間呆住，卻是一滴眼淚也沒有，他還是不信他就這樣死在自己懷裏！
他怎麽可以死呢？怎麽可以？！
他還沒有跟他和好，他們還沒有和好呢！
“不應該啊！”藏鏡人悲憤一聲吼，幾乎震破還珠樓。
與此同時，外面一道閃電劃破長空，緊接著一道驚雷劈下，傾盆大雨飄潑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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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今天是樓主生日？生日發刀好像有點過分哦！捂緊粉證，我是真。樓主迷妹無誤！請相信我。而且樓主是主角無論如何死不了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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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打CALL的各位，一來看到有讀者催更，於是我今天抓緊時間寫了文。

前幾天是忙著做一隻苗疆群像MV，所以沒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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