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29 【玄阙】系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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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06-29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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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9 【玄阙】系带

-微博的点文，平平无奇带球跑
-ooc，雷到不负责

阙风策近来状态实在是不对劲到了极点，他开始感觉自己浑身乏力，在绝不应该的场合开始犯困，甚至连口味都开始挑剔起来。
他的好弟弟少封离自从被殊皇救回来之后便像变了一个人一般，许多兄弟之间的往事似也开始记忆模糊，很不巧在这部分遗失的记忆之中就包括他的兄长的口味。万幸阙风策是一路吃苦吃过来的，原先在吃食方面也没多么的挑剔，少封离给他夹什么他便吃什么，可最近这段时日他也像是变了，多次对着少封离夹到他碗里色香味俱全的鱼肉面露挑剔之意，甚至在强压下那种不甘愿之后吃进口中，等少封离离开之后又毫不犹豫地吐出来，鱼肉的鲜味他是一点没尝出来，反倒是腥味长久萦绕在他口中，弄得整个人食欲也不振。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了，却也没想过要去找个大夫看看，一来是他虽然对殊界大夫的技术绝对信任，却仍旧有几分不自知的芥蒂在；二来还是那句话，他是一路苦过来的人，过往受过比这还要重的伤，不都也熬过来了。阙风策便觉得他的不对劲也是睡一觉就能好的，一觉睡不好，便再睡上一觉，总会好起来的。
可惜他的身体却没有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他睡了一个月有余，不适的感觉非但没有半分消散，反而越发强烈起来。时值殊界与猂族交战关头，他白天征讨猂族，和玄魁敇天打得不可开交，晚上还没能放松下来舒一口气，又不由自主地让习惯控制自己，跟着乘月而来的玄魁一道离开军营，到谁也不认识他们的某个小地方忘掉所有一切抵死缠绵。
今夜的阙风策状态依旧不对劲，玄魁敇天大约白日里或多或少已经察觉，动作也比过去轻缓——当然，大概也有几个月没有战事因而也没有机会让他们一享鱼水之欢的身体需要要花上一番功夫好好扩张的原因。玄魁咬着战魁的耳朵问他，你最近过得不好么，看你身体好似不适的样子，不如今日我们便到此为止？
阙风策想如果不是玄魁正在进入自己身体的话，他会认为对方这一句话是十足的体贴。他从来不愿意在旁人面前示弱，尤其是在他认定一生宿敌的玄魁敇天面前。他强忍下腹中的不适和喉中几欲作呕的感觉，一抬头咬上玄魁的嘴唇，让那些关切的话语消失在对方唇中，取而代之的便是肉体交合的水声。
二人温存之时，也不知玄魁敇天是确实心大还是已经信任了自己这个敌人，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他便一手搭在阙风策腰上，沉沉睡去了。玄魁的手很温暖，指尖粗糙的茧子磨在阙风策腰间几道愈合已久的伤口上，反倒勾起阙风策几分痒意。他也迷迷糊糊昏昏欲睡之际，身体却十分不给他面子再次难受起来，阙风策近几月被这感觉磨得痛苦不已，他实在无法，索性自己搭上了手腕，给自己把把脉。
结果却是让阙风策心里咯噔一下——他不精于医术，对所谓脉象只是一知半解，可就他这样的生手，生生给自己把出一个有喜的脉象来——阙风策不相信，又去试，结果并无半分不同。于是他一下子坐了起来，还注意着没吵醒玄魁敇天，他一边心想着医者不自医自己肯定是弄错了，一边又想起自己的诸多不对劲，种种都是妇人有孕之后的表现，他不承认，心中却有七八分相信了。
阙风策破天荒的落荒而逃了——好吧，凭心而论，他和玄魁敇天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在一起的亲密关系，他不是逃跑，只是回殊界的军营而已。

阙风策办事效率很高，没少因为这个优点被殊皇夸赞——他回军营的路上，还不忘在路过的某个不知名的、甚至不知到底是在猂族地界还是殊界地界的小村庄摇起来一个年岁颇大看起来已经老眼昏花的大夫给自己诊视，他看着老人的表情，从对方脸上看到同自己方才一般的震惊，对方哆嗦半天才说出一个，你，你你你有喜了啊。
阙风策心上又是一沉，但他不信邪，脚力很快的战魁又跑了几个小村庄，摇起来或年轻或年老的大夫，得到的答复却无一不是他害怕的那个答案。阙风策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彻底承认自己腹中正孕育着一个小小生命的事实。而孩子的父亲，毫无意外，正是几个时辰前还和自己翻云覆雨的那个男人。
阙风策被连番的事实砸得转不过神来，连带着在后几日的战事上也难得的畏手畏脚起来，他甚至不敢去看玄魁敇天的脸，主将失了心，自然也让殊界在这场战事上被士气愈发高涨的猂族先下几城。到最后是少封离看不下去了，他压着自己的兄长回返王城，一路上数落的话说了几箩筐，无外乎是老一套的，兄长你这般不抗事，要叫其他人怎么看我，怎么看我们兄弟，辜负了殊皇的青眼云云。阙风策过去就不多听得进这些话，如今更是，少封离在那边说，他便在另一边忍不住出神，手下意识的搭在自己小腹上，思绪又慢慢飘远了去。
说实话，从确定自己有孕到现在已有几日时间来给他缓冲一二，可他还似是沉浸在当日自己把脉时的那种不真切感之中，他脑中思绪纷纷扰扰，却落不到殊界和少封离身上，一小半落在玄魁敇天身上，一大半都落在自己腹中小生命上。
他不知道自己现下应该想些什么，想这个孩子注定无光的、被人嫌弃、大概率也不会被另一个父亲知晓的未来？还是应该想想自己现下的处境，他纷乱的心使得殊界久违被猂族连下几城，作为一个被弟弟都嫌弃的失败的主将，回去之后料想也难过殊皇那一关，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机会生下腹中的这个孩子——其实最好的做法，无外乎就是在其他人发现之前，自己打掉这个孩子，让这个秘密永远只埋在自己心中。
他搭在自己小腹上的手顿了顿，而后不自觉地握紧成拳，又松开，他抚着自己尚未显怀的小腹，想，他暂时还不是那样狠心绝情的人。

出人意料的，殊皇并没有多么责怪他的战魁这次犯下的大错，只是像一位慈爱的老者那样拍了拍阙风策的肩头，一边摆了摆手让在一旁告状的少封离安静，一边对阙风策笑道，战魁过去已为我们殊界做出了数不清的贡献，现在不过只是犯了小小一个错，朕又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阙风策正想跪下说一句谢恩，又被殊皇拦住，老者面目慈祥，按在他肩上的手却很重，他说，战魁自成战魁以来，还没有好好休息过，朕也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人，战魁就休个长假，待得心情恢复之后再回朕身边为殊界效力吧，你不在的这段时间，相信封离可以为朕分忧。
如果阙风策不知道自己已有孕，他会拒绝殊皇的美意，像过去一般将少封离护在自己身后，自愿承担一切将要加诸在弟弟身上的责任。可他现下确实需要一段时间好好休息，调理自己的身体和心情。于是他谢了恩，顶着少封离震惊的脸色一步步走出了殊界王宫。
阙风策难得在成了战魁之后还能拥有近乎于断线风筝一样的自由，身边没有了时时刻刻监督自己的少封离，也没有了巫门衍奇那种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目光盯视，他再次孑然一身，干脆远离殊界王城，在边境的地方重又找了一个小村庄安身。
他现下有了充分的时间和空间让他来理清头绪，可是说到底都还是胡思乱想忧虑多思——村庄里的大夫非常草包，甚至技术还不如阙风策自己高明，可就是这样草包的、算命仙一样见人只说好话的大夫，对着阙风策，却也说不出什么你的胎像平和一切安好的鬼话来，至多也只能劝解两句阙风策不要多想。
阙风策最想不通的，还是自己为什么能怀孕——其实按照他和玄魁敇天的频率——只要有战事，他俩就是白天战场上打仗晚上床榻上打仗，具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全然不可考，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的状态。大概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不知道阙风策是这样诡异的体制，二人从来就没做过半点措施，按照这样的强度和频率，阙风策现时才有孩子，都合该说上一句运气真是十分不好来。
阙风策坚信自己过往岁月都是男子身躯，绝没有什么会改变他身躯的时候——非要说起来，大概也就巫门衍奇有时拿他做药罐子实验吃下去的药并不那么让人容易接受。可巫门衍奇都是奉殊皇的命令，殊皇对他们兄弟有大恩，阙风策不愿相信自己的主上还有研究男人生子的诡异癖好，最后只好将一切归咎于自己或许是天生怪胎上。他摸着自己的肚子，叹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迟钝的脑中也想不出未来究竟该如何是好，索性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离殊皇放他长假那日过了月余，阙风策原先平坦精实的小腹慢慢软化下来，顶出一个肉眼可见的弧度。他摸不出孩子所谓胎动一类的现象，便又想难道自己怀着的又是一个和自己类似的天生怪胎不成。在这段时间，他听闻殊界和猂族难得地举行了一次和谈，猂族派了值得信任的玄魁前来殊界王城，本来应该接待的战魁却换做自己的弟弟少封离。阙风策便又想，看到自己不在时候的玄魁敇天又该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呢。
他懒得去想，甚至于也不愿意去想，事实上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避免自己想起玄魁敇天，好像多想对方一分就会让自己受伤一样，即使他们有过亲密的关系，亲密到现在自己的腹中怀着一个对方种进来的种子。阙风策想，就算自己有幸生下了这个孩子，这辈子他也不可能会告诉玄魁这件事。
只是他是这么想，事情发展却不会如他意愿——阙风策在听到玄魁敇天前来和谈的半个月后，本应该已经回到猂族地界的人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当时阙风策在山中一处隐秘瀑布处净身，浑身上下只披着一件单衣。他细致地给自己擦过身上各处，甚至在擦已经显怀的肚子时都面不改色。正在这时，却忽而听闻不远处树丛中一声轻响，殊界战魁还没迟钝到这个地步，登时之间拢好自己的衣物，也不管是否被清泉弄得通透，便转身喝问道，是谁？
走出来的人身量欣长，衣饰明亮，映在光下更是琳琅珠光，好似游鱼。阙风策只消看一眼，便知对方是谁，那个身影或许这辈子都不会从他的心上消散，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来人正是他决计想不到会出现在此处的玄魁敇天。
他还没问对方一句你怎么来了。便看玄魁从上到下将他打量一番，目光之中却没有什么看他现时模样而流露出来的嫌弃怪异，依旧目光如水，只是叹了一口气，问道，阙风策，前段时间你跑什么？
他说完，目光却是再次在阙风策突出的小腹上流连一眼，又问，你生病了吗？
玄魁敇天问得坦然，目光灼灼，一下便叫阙风策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说，玄魁，我怀了你的孩子。可这句话还是被阙风策吞落腹中，他看着玄魁敇天依旧风光霁月的模样，不由自主想，说起来，他和玄魁很熟吗？诚然，很熟，战场上他熟悉玄魁所有的招式，也知拆解之法，生死相搏之间二人宛若对镜双影，太过熟悉，才长长久久争不出一个输赢来；在床榻上他们大多数时候也宛若战场，身躯交缠抵死缠绵都是常态，在快感之中竞争着谁才是那个让对方更觉快意的人，花样玩过百千种，若不是熟识还真不能维持床伴关系这样长久。
可是其他呢，除却战场和床榻，阙风策想，他们一点都不熟，玄魁在猂族中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能从情报中拼凑出一个大概的模样。可玄魁只是玄魁、作为猂族中一个普通不过的族人是什么样，他喜欢做什么，吃什么，又与谁交好，中意的对象又是如何，这些阙风策统统不知道。他们根本就不熟悉，可是自己却怀上了玄魁敇天的孩子。
少封离总说他的兄长思想古板陈旧，阙风策承认，在很遥远的过去，对于未来会相伴一生之人他总保持着一步一步循序渐进的美好想法，可他碰上了玄魁敇天，顺序被打乱，直接颠倒过来，沉沦在肉欲之中无法自拔。他最难接受的或许不是自己能怀一个孩子，而是自己怀上的是玄魁敇天的孩子。
阙风策什么都没说。

玄魁敇天十足的有耐心，他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看着阙风策，等着他说出一个下文来，却只等来阙风策转过去的身子，玄魁敇天便主动走上前，想去牵一下对方的手腕，然后抱一抱这个许久没见的人，哪知阙风策在玄魁的手搭上自己手腕的那一瞬间就一个激灵，直接甩开对方的手——他以为玄魁又是过来求欢的。二人之间气氛已是尴尬，对视半晌，却是阙风策慢慢有了些恼意，抬手便朝玄魁敇天攻来。若是放在平日，他能和玄魁敇天打出平手，可他现在腹中累赘，哪是玄魁的对手，不过几招下来就在此被人扣住了手腕。阙风策面色一变，想抽出来却是无法，只得在玄魁怀里看着对方随着号脉而逐渐变得奇怪起来的面色。
阙风策看着玄魁敇天表情的转换，心中不由苦笑一下，趁着一丝愕然在玄魁敇天面上尘埃落定之际抽出了自己的手，他想推开玄魁，好让自己不要再多不堪。可玄魁一手搭在他的后腰，另一只手却是覆在阙风策凸起的小腹上，也正是在这时，阙风策感受到自己腹中那个一直以来无声无息只是在长大的孩子似乎动了动。玄魁敇天显然也感受到了这份胎动，他似乎是笑了一下，问道，你要打掉这个孩子吗，我可以帮你。
阙风策一时之间哑然，他深知玄魁敇天绝对是知道这个孩子是他造的孽，可是他看着玄魁敇天的眼眸，妄图从对方眼中找出些不舍来，可是玄魁目光依旧如水，什么都没有，阙风策望着他的眼，明知现下结束也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一个好字半天都说不出口，想说出口的话却是指责玄魁敇天残忍。他说不出话来，眼泪却似乎替他将话说了出来——他不自觉地落了泪，阙风策再不能想其他，他张嘴胡乱去咬，却是咬住玄魁面上那几根精致的链子。
冰冷的细细一道被他衔在唇间，他的牙齿磨着那根链条细碎作响，眼泪更是汹涌，玄魁敇天按在他小腹上的手更贴紧几分，他似是叹了一口气，又道，阙风策，你现在连这根链子都咬不断，战场上该如何是好？
随着他的话语，按在阙风策小腹上的那一处也泛起微微的灼热，腹中的孩子更是不安分地动了起来，阙风策下意识以为这个孩子即将要消逝，便抓住玄魁按在自己腹上那只手的手腕，最终还是喃喃说道，不要。
玄魁敇天吻去阙风策面上的泪，待得对方心情平复些许，便贴着他的额头问道，阙风策，你要和我走吗？
我不可能离开殊界，阙风策摇了摇头，拄着玄魁手腕的手又用力几分，又说到，你是玄魁。
玄魁敇天嗯了一声，依旧认真地注视着阙风策，似是在鼓励他将说不出的那些话说出口，阙风策便道，我没有留下这个孩子的理由……可是玄魁，我想留下他。
他说完，便听到玄魁敇天再次笑了一声，抱着他的那个怀抱可靠却又温暖，强硬地让他再往其中多靠几分。
玄魁敇天答他，无论你如何想，如何选择，我会陪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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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9 【玄阙】系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