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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9【道門群像】太初有道 (47F,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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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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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9【道門群像】太初有道 (47F,15)
2
写在文前。
B=%cXW,
------2016.05.28------
k|F<?:C
0、《太初有道》取自《圣经》。有十分敬仰的一位前辈曾剪过一个同名的道门视频。本文虽取了同名,但与之并无关系。
1Cki}$k@
1、这文中的道门,指的是几年前,玄宗六弦四奇时期,还有剑子仙迹与蔺无双。六铢衣,等等。因为时日久远,如今回忆起来,想到什么写什么,若有偏差,还请见谅。
.n[!3X|d
2、主场景应当是道境封云山,设定中,玄宗在封云山上,与魔界成镜面倒像。譬如一组正椎体(封云山)与一个陷入地下的倒椎体(异度魔界)。
\9geDX9A
3、有不少原创人物,主要是玄宗的先辈们。设定中玄宗有八名长老,对应八卦。分别是乾位宗主,坤位道尊。另外各位长老称经首。随意之设定,请一笑而已。
J [J,
3、有一些特殊的设定会尽量随文阐述。若有不周全的地方,还请不吝指教。各种多谢。
7FW!3~3A_
4 、回忆作。天高云远,音容渺渺。
|y)Rlb#d
感谢。合掌。
PEW^Vl-6q
------07.20------
更新一点设定。
3kx/Q#
5、在设定中,道魔两界都在道境,然而也并不在道境。魔界与玄宗,譬如平静无波的广袤湖面上的倒影。封云山自然在道境之内,魔界与它对应,可以说是在道境中,也可说不属四境内。若通俗点讲,可看做一座山,与一个深入地中的深坑,然而这只是极其简略的一种看法,实则在魔界内也同在地面上一样,有四季轮回,有日月交替。
1Y$ gt
6、玄宗按八卦分为乾坤离坎兑艮巽震八门,各门长老称作经首(此称谓乃作者胡诌,不必理会),而乾门长老又代领掌门,也称宗主。坤门长老的地位可以看做副掌门,称为道尊。八门在玄宗各有一门机要。不妨这样想,整个封云山玄宗其实便是一个无限精妙的阵法,八门就是各位的阵眼,维持着玄宗的运作。
DDq*#;dP
7、玄宗弟子们按资质天赋分入除乾坤之外的六门内修行,其中高下,只是术业之专精不同。其中经首们最得意的弟子,称为述经弟子,这个称谓不怎么常用,大都还是喊他们大师兄XDD。归纳下,乾门下的空缺正是留给现下尚未出生的苍的,坤门下是六铢衣,离门下是蔺无双,坎门下是日后终究会长大的墨尘音,兑门下是金鎏影,艮门赭杉军,巽门剑子,震门乃紫荆衣。
{(U?)4@
8、儒门和学海上基本沿用了很常规的路子,儒门天下是天下儒门之大宗,学海则可看做过去的国子监,是天下读书人朝圣的学堂。儒门的掌门称为龙首,不管他过去唤作什么名儿,做了龙首,就只称呼龙首了。至于龙宿,是龙首的闭门弟子,是龙首拣选出来的。在这文中历代龙首的继承人都唤作龙宿,而相对来说,龙宿前头两个字才是名儿,比如这文里头的疏楼龙宿~
PCF!Y(l
9、苍的存在,若将玄宗比作一个阵的话,他就是那个阵眼。道魔之战持续数千年,玄宗一直巍然屹立,即便几次到了支离破碎的边缘却仍旧存续了下去,便是因为只要苍还在,玄宗就还在。这个是讲不清的命理,只能说是天命了。
2>l4$G0
0721修改增补了先前的一些内容。借用几楼回复。再次感谢,合掌。
-------2016.05.28------
10、五年之后再开此文,生命中经历了更多的事,对玄宗众人的理解又截然不同了。对于这个序章前后修改了无数次,还是希望能将他改到最符合自己内心要求的地步。
ogbLs)&+a
"X4OUk
[ 此帖被公子折雪在2023-06-29 14:3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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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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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8月6日修改
一、
}dX[u`zQ
蔺无双将背上的佩剑解下,递给静默伫立在璇玑阁前的道童。那孩童着一身浅灰色道袍,袖口上嵌绣的却是真实鹤翼,羽绒纤细,映在月光下如有波涛,令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XrS.[
这是蔺无双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在此之前他原不知道这座玄宗至高建筑的大门竟是乌木镶银络珠贝的----这般奢华。他端详着门上错综的纹路,揣摩着应当是一种阵图,或者某种星象。但他不过是一名剑道子,对法术一类,只懂泛泛,因而并看不出个所以。
L}UJ`U
他是被太玄尊喊来此处的。同样的, 在这之前,蔺无双与绝大多数玄宗弟子一样,对太玄尊之名不过徒有耳闻罢了。太玄尊不是人名,而是玄宗最高掌门的称谓。但蔺无双在玄宗数十年,虽知道应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却从不知道原来这个人真的存在。
TCYjj:/
这是皓月中天的时辰了,天色澄明,星海清晰可辨。稍早一些的时候,他正同剑子仙迹一道在武场督练道子们的晚课。他师从离门,剑子则是巽门弟子,二人皆是剑道子,因此时常被拿来比较。在玄宗,道子们做晚课时,照例该由各门师兄先将剑路演舞一套,以作师范。他同剑子走上武场高台,一着黑红色道袍,一着灰白色,袖笼清风,皆尽身姿俊逸。
3?iRf6;n
无双手挽剑花,随意道,"我演探月。"
[tGAo/
剑子点头,"那我走回云罢。"
f=]+\0MQ
玄宗一百零一路剑法,探月走上路锐攻,回云则是慢守。无双听了不免略笑,掂弄着手中长剑答,"你总不依不饶的。那何必演剑了,不如来对拆一路罢。"
5+\[x`
剑子拱手一揖,嘿然笑道,"正是此意,蔺道长,那便请了。"
s%z\szd*
演剑哪有对招好看,底下道子闻言自然轰然叫好。于是二人持剑诀相互一礼。孰料剑子这厢方回剑入鞘,只见眼前黑红色袖风一扫,白刃径直透空而来!
VC5LxA0{
剑子紧走太极步险险侧身挪移,再以剑鞘荡去无双凌厉攻势,笑喝道,"你好快的手!"
\W=~@k
宗主曾道,见无双剑,得见封云山之锐。因其剑动若雷霆,迅似流火,凝意于尖芒一点,飒如匹练。而剑子所使回云剑路演化自太极剑法,剑鞘从坤、剑身化乾、阴阳相济、攻守兼备,配合步伐自成八卦体系,意旨于以慢制快,削弱对手攻势,伺机以力打力。
izy7.(.a
一时间但见擂台之上,黑云裹红绡,一者剑势如江海波涛、涌涌不绝,连绵骤袭,招招抢攻,一欲拨云见月之态,更可叹如此变招之中竟无破绽。而另一侧剑子始终平稳以待,见招拆招,安固布防,太极步法精妙绝伦、如云如雾飘闪,有闲庭舞鹤之悠然,无双剑刃擦肩不过毫厘,却始终奈之无何。
secD `]
一路剑法四十九招、 招招生克,演练一套来往焦灼,竟也丝毫不分胜负。直至新月初升,羸弱月光被剑气割裂,稀薄光影明晦间,只闻"叮----"一声破冰脆响,但见黑白两道身影倏忽交错,凝滞,背向而立。
MlaViw
武场上肃然屏息的道子们这才回过神来,纷纷鼓掌致礼。二人转身相向,相视一笑。无双还剑入鞘,朗声道,"便依照我二人方才之剑路,捉对拆招吧。"
F$QN>wPpM
道子们齐声领命,一时间刀光剑影错错,一片喧喧嚣嚣。
.lAqD-
二人走下擂台,分别于各自师门巡视之道一番,随后并肩再回擂上。剑子方要含笑开口,无双并指为剑忽又探到面门,紧忙左步后撤走坤位,那指风带起他额前几率碎发,离面门堪堪不过几寸。
~XQj0'
剑子笑着打开他的手,"便是让你捡漏赢了半招也不必这样得理不饶人罢。"
z )s{>^D
无双这才收指笼于袖中,扬眉道,"然某人还未道一句,'受教'。"
n[8ju,=
先前拆招时剑子有一步失了几分,被无双的剑气削散了发尾,该算输了。只是毫厘之间,道子们眼力尚未纯透,自然没有察觉。然而此时剑子拢着头发,但哼了一声,并不以为然。无双接过他手中剑,不由笑道,"哟,瞧你并不服气的样子,来来来,不如再拆一路。这次换我走守势,让你一招。"
XdE#l/#
剑子将头发胡乱束紧了,抬手比划了一个指教,极不屑道,"方才鞋不合脚让你瞅了空瞧把你能耐的。来就来,就用你最得意的云流剑法,看能不能攻破我的秋水一脉。"
S L<P`H|
无双把剑抛还于他,"哦?若道长此番再输一招,该当如何?"
A]L;LkEM
剑子失笑,接剑反手挽出一个半圆,白流苏剑穗坎坎扫过无双肩上,"真吃不准蔺道长哪里来的自信,莫不是晚饭里头独独给你加了韭菜吧?休要嘴上逞强了,剑上见真章,输了的替赢家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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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爽快道,"好!此月正值我阅经,在此先谢过剑子师弟。"言罢轻身后撤荡出十数尺,待落地时已是身子略略偏转,手抚剑柄,正是云流剑法的起手式----破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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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见状,难得不再嬉笑,敛眉正色,回手将剑束回背上,又抽出拂尘搭在左臂,略荡开一步,作云手道,"请。"
Oya:{d&=
话音刚落,无双手中青锋剑光暴起,如百千寒星直逼而来,剑子拂尘挥出如半月,使柔劲将剑气卸去泰半,瞬眼间长剑出鞘,分锋点击,将这一波攻势化解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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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见状索性收剑推掌,旋身逼近。此二人虽为知己挚友,但于玄宗年轻一辈的剑道子中分峰鼎立,确然许久不曾认真过招,虽为临时起意,此刻倒俱存了剑分高下之心。
DjY&)oce(
于是二人掌含真气,正欲拆解,便在剑掌即将相接之刻,忽闻空中一声尖锐长唳,而后银光破空划破交缠的劲风,一只白鹤不知从何而来,大咧咧径直飞往擂台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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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见状,及时收掌,各自后退一步卸去力道,纷纷收剑。剑子将拂尘插回背后,不无遗憾地叹道,"经首找你来啦,未能亲耳听你认输之声,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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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抬眉笑瞥他一眼,接过鹤喙上衔着的信笺,抖开仔细读着。剑子慢悠悠踱近前来,从腰褡里摸出几枚嘣豆子喂那鸟吃着,余光里却瞧见无双略略蹙起了眉。
*"Yz"PK
"如何?"剑子好奇问道。然无双并不语,但将信递去。剑子接过一阅,不免吃惊,"玄宗还真有个太玄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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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被逗得一笑,伸手往他脑袋上搂了一巴掌。剑子抬肘将他撞开,轻笑道, "不都以为这太玄尊和那璇玑阁一样,是摆着好看的罢了。哪能料到竟都是有的。"
JAJo^}}{b
说话间剑子揉着发尾仰头朝东南方眺望去,是夜白月如霜,如练月光下,高耸入天的璇玑阁影影绰绰,虽千百年来始终矗立着,却从不曾有人真的到访过,仿若不真切的海市蜃楼。
!iUFD*~r~
那巨耸的黑色的影,微吐露着星星点点摇曳的灯光。剑子望着,不由喃喃道,"莫不是出什么事了罢......"
|s[kY
无双将信折好放入怀中,略思忖,低声道,"说起来也有许多天不曾见过各位经首了。前几日道尊喊我与六铢衣将那四野日月星辰镜护送去宗主处。那玩意儿你也知道,贵重得很,轻易并不运作。此番看来,大抵是星象有变。"
jo-jPYH T
剑子"嗯"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你速速去吧,这里有我看着。"说话间他又抬头望了一眼璇玑阁的方向,不免也蹙眉道,"话虽如此,只怕今夜里我也是歇不了的。"
x}v]JEIf[Q
无双笑了笑,"若真有事,哪里少得了你那一份。"言罢略一颌首,便纵身飞奔而去。
[ 此帖被公子折雪在2020-08-15 21:1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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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小沒關係
qQK0s*^W
只要本事夠
,dn6z#pb+
能撐起玄宗一派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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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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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8/6 更新修改
二、
tFlLKziU
道童将他的剑抱在怀里,默然垂首退走阴影中。无双见状略有些意外,他心知这小童并不是真人,而是某种法术凝化而成,或当是用以看守这璇玑阁的。由此他原本以为这扇厚门非得这门童才能打开。而此刻唯他一人于此,倒令人怔忡。
cHqT1EY
无双左右打量,璇玑阁孤立于山巅,放眼去月覆白霜玉如镜,一派空荡荡明晃晃地面,也藏不了什么机关。他微微阖眼,身周唯有清风吹送,无限的宁静安谧中,只略略嗅出几缕幽深香气,似是某种引召。
U`YPzZp_
于是他睁开双目,缓缓走到那扇乌木镶银的大门前,将手覆于其上,运真气一吐。然而力道贯处并无意料中的阻滞,只如投石入水,绵柔无息,大门无声洞开,他眼前是一间黝黑空洞的屋子。
w7Fz(`\
这不过是间普通的空屋罢了,家居摆设全无,便连横梁立柱也一概没有。无双稳步入内,其间暗色浸润如深湖,隐隐可见四面仿佛有墙,抬头望去亦不见天光,应当有个顶罩着。
WRa1VU&f
但这屋子究竟模样如何,却难得一窥。无双慢慢地向前走着,心中漫不经意地想着,这封云山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BG ]w2=
他的脚步隐没于四壁间,未有回响,亦不曾惊起粉粒尘埃。他感觉有风从不知何方偷蹑入内,幽幽摆荡,只是这不透萤光的没有门窗的盒子,哪里来的风呢? 蔺无双边思索着边继续往前。
t~_j+k0K#
在走了不知多久亦不知多远之后,他忽然意识到,风是从四面八方灌进来的。这是一间密闭的屋子,也是一间没有壁垒的屋子。他走在黑暗中,也走在空旷荒野上。
U~9Y9qzy,
这念头不过灵光一闪,回过神时居然瞧见不远处的墙上不知何时现出了一扇门,门后透着隐约银色的月光,使这门如一副玉石般镶嵌在这黝黑画中。这次他没有犹豫,快步走到门前,伸手推开。只听哗啦啦的海潮声萦萦回绕,他眼前是一整面黛蓝色的海,与一座如丝绦般垂荡至他面前的白色长梯。
Pn?Ujjv
他朝背后望去,触目所及唯有白色沙地无边无垠地连到天际去。没有门,没有屋子,这个世界中幽蓝浮动,唯有无尽的沙,以及无尽的仿佛无情的天与海。
Y)~Y;;/G
这片海静谧如玉,在那银盘一般的圆月下微微波涛温润生姿。
R`M>w MLH
蔺无双猜测他现下应该已经到了璇玑阁的内部,心中明了这一切都不过是某种阵法。他虽不知道此阵何解,但既然此处只有这一座梯子,爬梯便似乎是他唯一可做的事。于是他不作多虑,举步向上攀登。
DJ&ni`
这白玉砌成的台阶仿佛通向无限高远的九霄之上,无穷无尽,周而复始,使人心眼疲乏。且在这璇玑阁中,依稀连时间的流逝也同外间不同了。无双不知过了多久、不知爬了多高、也不知终点在何处,却毫无焦躁,也无疑虑,只一心一意不紧不慢地向上走。唯有海浪的声音在不知何方呜呜咽咽着,这漫长的旅途中,似乎连风也凝滞了。
+=.>9
无双在中途略歇了一会儿匀气,他登梯时目不斜视,此刻抬头望去,只见夜空一如倒扣的海,呈一种深邃的琉璃般的黛紫,这薄脆天空是外间从未见过的,满溢着虚幻又脆弱的美。他凝神望了片刻,却渐渐觉出了这景致中总有些难以言喻的反常,这别扭毫不显眼,一时间难以捕捉,却譬如水面上浮着的一点油光,萦绕在心间,挥之不去。
!~sgFR8W
既然一时悟不明白,无双也不纠结,惟继续向上攀登罢了。又不知走了多久,他忽皱起眉,阖上眼,片刻后他终于明白了。
%Xe#'qNq)
这片晴朗夜空中,并没有星。这样绚烂清澈夜空,应当是星河如梭,但方才细细赏看了,却连一颗星都不曾见到。
]rwHr;.
......为什么?
Z8vMVo
一念起,忽有一粒光仿似直直落在他脑中一般,映在他阖起的眼帘上,悬照于无边混沌之中。
}~B@Z\`O
无双猛地睁开眼,只见在这梯的尽头、在触不可及的高处,呼应着他心中所思一般,果然亮起了一颗星,闪烁着一种不安而浅淡的紫光。无双凝视着它,忽然觉得这世间一切都远去了,明月、夜空、白玉梯,浩渺深海与白色梦境般的沙滩,都远去了,轻飘飘地、不再有意义。
x?10^~R
这世间所有的重量,都只在这一颗孤独而羞怯的星子上,而它也正静默地回望着自己。
<4lR
便在这寂静时分,周遭渐渐暗下去,无双回神四顾,却见不知何时起,那轮硕大的明月不见了,唯那颗紫色的星愈来愈亮,愈来愈亮......他感觉海面开始呼啸,世界骤然冷下去,时间流逝的感觉倏忽加快。那颗紫色的星逼近他,逼近他,他忽然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从脑海中升腾而起,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了,这颗星叫做----
~H<oqk:O-
"无双。"
*[VO03
忽有人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7CQw^"R@
蔺无双蓦然回头,竟见到他的师尊离门经首正含笑望着他。而他脚下的梯,梯下的海,顶上的天同那颗星便如一个梦般骤然消失了,仿佛大潮涤荡。此刻他正站在一间明亮的广室之内,这间屋子同他方才走过的那间屋子相类,只是如今被烛火照得通明,四周白幔静垂,掩映着无数宝镜法器,而屋子中央,玄宗宗主,道尊,六经首,正围立在一副巨大的扶乩沙盘边,那似满月般莹白的沙上空空如也,只在中央写着一个孤零零的字----
F7fpsAt7
苍。
L@mNfLK
"苍......"无双默默念着。这不是一种回忆,而是类似于一种从心里长出的声音,让他确信......让他知道,方才那颗星的名字,正是苍。
=7^rKrD
宗主朝他招了招手,无双恭敬上前,躬身行礼。宗主略笑着在他臂上搭了一把,打量道,"你可看见了?"
Rgstk/1
无双点头。宗主又笑,于是道,"那便由你来扶乩吧。"
y4N8B:j%
蔺无双虽然不解,但并未多语,速速去净了手回到人群中,凝神静气,将手虚虚搭在乩台上。他闭起眼,默念心诀,半晌又缓缓睁开双目。
8x)&4o@
方才屋中的一切又如梦般消散了,眼前,仍然只不过是那片海,那座梯,和遥远天际一颗摇摇欲坠的星罢了。
o7:~C]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那是一只空白的手,没有掌纹,没有运数,凭空而来,凭空而去。无双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的手,这是苍的手。是苍的手招引着他,领着他接近前去。这一回楼梯没有变幻,而是诚实地将他接应到那颗星的璀璨光芒下。
=1|^) 4M,x
炽盛紫光照亮了整个天地,但当无双果真到了触手可及之处,眼前也无非只有温柔如水的幽幽光芒罢了。那星近看了,原是一粒紫色的宝石,浮在半空,十分无辜地安静发亮。
.qd/ft2
无双无端觉得它很可爱,于是伸出那只空白的手欲将它摘下,孰料当他触碰到宝石的时候,忽然感受到一股出乎意料的重量直直坠落。他慌忙用双手接住,低头定睛一看,竟是一个熟睡的婴儿。
J#1-Le8@
这是谁家的孩子呢?无双手足无措地将这沉睡的孩子抱着,他张开口,听见自己的声音喊他,"苍。"
w^Mj[v#
睫羽微动,一双纯净的眼缓缓睁开。在这虚幻的世界中,无声而幽蓝的海的中央,他从那双天地间最清澈的瞳眸中,看见一个完整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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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这孩子抱着转过身想要下楼,忽然烛火燎动,几乎刺痛他的双眼。
egXHp<bqw
他定睛瞧去,又是方才的屋子,此刻手中紧紧握着的,原不过是乩盘的白玉扳手罢了。离经首伸手轻轻握住他的肩,无双这才回过神来,慢慢松开手。那原本如玉的沙盘已变作了一副完整的地图,在某个村庄上,苍的名字静静附着。宗主点了点头,朝众人道,"各自去准备着罢。尚有三日。"
B|\JGnNQ
他安慰般拍了拍无双的背,随后对巽经首道,"通知儒门龙首,恐有恶战。"白衣道士约略颌首,十指翻飞,一只银色的小鸟从掌间化出,直直飞向窗外。无双仍在怔懵,低头又望向自己的手掌,纵横交错,又是熟悉的掌纹了......只是在那掌纹中,忽然多出一颗他并不熟识的红痣。
3t4i2]
他想起自己在幻境中,从苍的眼中看到的一切......忽而默然一笑。
,0hk)Vvr3
宗主为首,余人尾随其后走出璇玑阁。乌木门洞开,银色的月辉洒落,夜风扑面如绸。先前的道童将佩剑还给他,随后身影幻化,变回了宗主衣袍上一只翩然的鹤。宗主略一挥手, 尊者们颌首为礼,默然四散。无双跟随在他师尊身后离开璇玑阁,走出未几尺,离经首忽地停住了脚步,约略侧身望了他一眼,开口道,"你辛苦了。"
yr;~M{{4
无双慌忙行礼,"弟子有幸为玄宗尽力,何来辛苦。"
%yyvB5Y^
经首不语,但伸手轻轻抚过他肩头,似拂去本不存在的尘埃。随后又道,"你同玄宗的缘分,到底与他人不同。日后你同苍的缘分也必然如此。无双,人皆有天命,但天命轮回,其实也在道法之中。"
w"PnN
蔺无双并没有听懂离经首的话,但他仍肃然道,"弟子记下了。"
0 _n Pq
离经首略笑着拊过他的额头。无双踟蹰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师尊......为什么是弟子?"
W?>C$_p C
经首并不答,反问道,"梦里见到了什么,做了什么?"
Ux/|D_rlf
无双老老实实,低声道,"弟子并未做什么,只是一直在登一座仿佛没有尽头的白玉阶。"
XBr-UjQ
离经首点头,温声问道,"既然瞧不见尽处,为何不停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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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答,"弟子不知可为何事,既然只能登阶而上,便一心一意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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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经首不再说话,只又笑望了他一眼,便留下独自怔忡的蔺无双,转身匆匆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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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8/6更新修改:补新内容 (龙首+龙宿)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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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舍已过子时,剑子果然如先前所料般没有闲着,到此刻仍未回转。无双解下佩剑拂尘,略松了松筋骨,端了木盆去院子里打水,到了廊台边却发现井边已站了一人,正运功用真气回暖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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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听见脚步声,起身回头张望。无双略笑笑,朝他点了点头,"赭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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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赭杉军将沾湿的手在道袍下摆上擦了擦,恭恭敬敬地行礼。无双忙挥手,"行什么礼啊,自家院子里,又不是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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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他走上前去,撩起衣袍蹲在赭杉军身侧,帮他一道运功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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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冬天酷寒,柴火紧俏按需配给,平日里做饭烧水都不够用,因而但凡有点修为的道子都愿意用真气将水略微暖一暖用以盥洗。过了片刻,赭杉探手试了试水温,刚好,于是用瓢将水舀进了蔺无双的盆里。无双笑着挡了回去,"你别顾着我。反正左右也没事儿,我俩合伙多囤一些热水放着吧。一会儿剑子回了,也该乏了要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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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道了一声是,于是二人又搬来几个木桶,赭杉军负责打水,无双就盘坐着运功,彼此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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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无双见他几次不经意地侧身顾盼,便循迹望去,只见赭杉军所住那间屋子前的回廊上,不知何时起坐着一个小小的蓝色身影。那小童梳一对双髻,大概几岁光景,身量矮小,脚还不及地。此刻正晃荡着腿儿,一派睡眼惺忪地打呵欠。他见无双看他,揉了揉眼睛,朝他咧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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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无双朝他招手,"尘音,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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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唤作尘音的小童并不即刻动作,而是转而望向他身侧。待赭杉点头允可,这才欢欢喜喜地跳下回廊,趿了双小鞋子,哒哒朝他们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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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笑道,"他这是怕我还是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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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摇头,低声道,"是我不许他过亥时还不睡觉,也不许他半夜里跑院子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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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闻言笑厥,待要再言语,尘音已经跑到跟前,有模有样地给他行礼。赭杉军拿手巾在暖水里泡了泡,绞干,揽着墨尘音给他擦脸。蔺无双摸了摸腰褡,空空如也,颇感难以为情。只得摸着鼻子说,"你剑子师兄那里有零嘴儿,待他回来了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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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音的脸被热水烫得红红的,撇了撇嘴道,"又是嘣豆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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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闻言略蹙眉,大约是想训斥他"不可挑食"之类。但尚未来得及开口,墨尘音自己想了想又开心起来,晃着脑袋说,"嘣豆子也好的呀,我不吃,可以去喂师兄的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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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赭杉又面露欣慰。蔺无双瞧在眼里,颇觉得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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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尘音是坎门经首自道境抱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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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八经首中,兑坎二门长年镇守道境,不在封云山上,因而坎经首就把墨尘音托付给好友艮门经首教导。然艮经首平时负责经法二课教习,艮门下弟子又最多,天天都忙得回不转身,于是又自然而然地把墨尘音交给长弟子赭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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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墨尘音年岁尚幼,起初不过只需奶他两口米汤,而后每日也止识识字念念经,尚不到修行的时候,以赭杉军的修为足够应付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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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赭杉军是孤儿,自小在封云山上长大,半大点的孩童见都不曾见过几个,更遑论抚养,乍一抱起墨尘音真是发愁。他性子又格外耿直务实,对师尊的交待从不肯有半点敷衍,故而起初几年过得十分操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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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尘音还不会说话走路的时候,赭杉军不知从哪本书上看来一种褡裢,自己找布动针线照做了一个,每日除了去大殿听课,余下的时辰便连练剑时也一直把墨尘音背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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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同剑子与他自记事来就生活在一处,每日同进同出的,见他镇日背着个娃娃愁眉深锁,不免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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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私下里琢磨,要是再不把墨尘音从他身上卸下来,以他那沉稳多思的性子,不知得担多少千钧重的心事。于是他二人便去山上砍来几捆树木,照着古本做了一台小车,这才把赭杉军的手脚解脱出来。但大约是那段时日太过铭心刻骨,以至日后赭杉虽不必再把墨尘音时时背着上,但心思也总离不开他,非得把他放在眼前看得到的地方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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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无双过去总笑他傻。但天命轮回,再过三日,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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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装满三个桶,剑子回来了。他蹭进后院,朝他俩匆匆点了个头算是招呼,一边顺手就取了瓢打水喝。无双蹲在地上抬头问,"去哪儿了这么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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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渴极了,先顾不上说话,只朝他摆摆手,直灌了三瓢才缓过气来,擦了擦嘴角道,"去了趟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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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哦"了一声。再一看,剑子难得穿得周周正正的,确实是去见龙首的装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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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暗笑,知道这人现下肯定绑得浑身难受。果然剑子放下瓢后就开始利落地解衣裳,把中衣领口都打松了。随后长叹一口气,只穿着两层单衣特别懒散地往冰天雪地的廊下一蹲,两手搭在膝盖上,像是累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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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顺了个板凳给他垫在屁股下坐着,又顺手捡起抡在一旁的外袍顺手给他披上。这么大冷天的,剑子从领口中露出的些微皮肤上竟然显出一层带着薄汗的红,无双瞥见了,不由闷笑道,"龙首又给你脸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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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颤着头吁了口气,心有余悸似的,"可别提了。我师尊给那位神仙去了信,原本想着明儿挑个好天再去拜访。熟料神仙见了信,即刻就要将我师尊召去说话。这紧急样子,活像是他们儒门要接太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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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哈哈笑了两声,剑子坐了会儿,还是觉得烧得慌,伸手又去够瓢。此时赭杉军从屋子里转了出来,恰时给他递了杯热茶。剑子朝他道了谢,赭杉带着墨尘音也在廊台坐下,低声问,"龙首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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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啜着茶水,摇头道,"说是说话,你们都知道我师尊那脾气,再想想龙首那脾气。火急火燎地跑去,被搁暖阁里头坐了个把时辰,统共没说几句囫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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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这儒门龙首,纯粹是兴致起了,溜他们师徒俩玩儿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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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由衷地同情剑子,他想象了一下那副场景,约莫是在一间铺缎鎏金的屋子里,冰雪样的巽经首惜字如金地坐着,剑子正经立在他背后,而那琢磨不透的龙首就坐在上头来来回回打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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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的人借着说话的名义都不说话,这是一种何等诡谲的光景!在无双为数寥寥的拜谒儒门龙首的记忆里,对那位神仙含笑莫测的神色印象也颇深刻。一想到剑子被那双眼风横着竖着扫了一个时辰,也可理解他这一身汗从何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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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这想象虽然是有点过于可怖,不过其实也差不离了。龙首虽不至于就拿他们当个瓶子赏玩了一个时辰,但说的话也很有限,先是问了句,"路上冷么",又问了句,"宗主身体可好",最后来了句,"剑子修行可有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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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句都是那慧眼一眼可看穿的废话。但剑子还是毕恭毕敬地答了,"不冷","有劳龙首挂念,宗主一切都好","晚辈愚钝,仍谈不上有什么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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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龙首微微笑了笑,唤人用隐约能透光看见手掌的薄瓷杯盏泡了热茶端上来,又准备了可以当几天口粮的些许点心,另外里里外外摆了好几个不见烟带异香的金炭盘。剑子见这形状,汗沿着背脊泠泠直下,巽经首却是见怪不怪,坐得纹风不动,送茶喝茶,眉眼都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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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看着他俩喝茶,直想化作一股烟散了。约莫静了一刻钟,龙首终于问起关于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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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门与玄宗打了数千年交道,对苍的了解恐怕还远远胜于剑子,但反正龙首今天就是喊他们来闲话的,所以也不足怪。这些事剑子不好插嘴,于是巽经首默然放下杯盏,淡淡开口把原委说了。龙首在上头含笑听罢,轻悠悠道,"如此说来,吾应当恭喜玄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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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经首道了句"不敢"。龙首随手拈过桌上一张洒金的琉璃纸,提笔刷刷写了几行。他写字时候烛火噗地一声晃动了稍许,巽经首约略抬了抬头,于是没等伺候人赶上来,剑子赶忙捏着汗走近前去,拿桌上的小金剪子把那烛芯剪短了几毫。龙首扬起脸来朝他笑了笑,剑子只觉得自己外衫都快汗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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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首写完了字,盖了朱印,将那副纸递给剑子。剑子没敢看,恭恭敬敬地接了又奉给他师尊。巽经首也不看,将纸随意笼在怀中,十分冷淡地称了声谢,继续喝茶。龙首也不生气,接下来的场景就和无双所想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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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喝了一个时辰,龙首也不送客,也不说话,自顾自在桌前批文。剑子哪敢喝茶,腰背挺直地站在桌边为他研墨剪烛,大气不敢喘一口,直把寒冬腊月熬成酷暑三伏。大约又过了一刻钟,有宫人通报说龙宿来了。龙首听了朝剑子望去一眼,笑道,"不必让他进来请安了,汝等少年人,去说说话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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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剑子只得退出暖阁到外头小厅奉命与龙宿说话去了。剑子坐在暖厅里虽嗓子熬得冒烟,仍不敢放开怀喝水吃茶。好在龙宿也不多与他扯淡,说罢两句便自己拿了本书在他对面坐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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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瞧着他低头用功的模样,心里颇受用。不为别的,他只觉得虽这师徒俩一样寡言少语,但龙首不说话使人憋闷,龙宿不说话却让人舒坦,这就是善解人意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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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刻钟过去了,剑子眼观鼻鼻观心地纳过一周天真气,睁开眼,正巧瞥见龙宿素白肩上烛火微微一晃,曳出一道氲红。于是便走上前去,同方才一样,拿剪子为他剪烛花。龙宿看书入了迷,剑子在他身侧站了刻把钟也没察觉。直读完了一章,许是要思索些什么才把眼从书页上挪开,顺手取茶盏来喝水,却听见剑子说,"这茶冷了,你且别喝,我已喊凤儿去换新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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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一怔,抬头瞧见剑子正站在他边上,手里拿着灯剪。这人一贯穿着一色白的道袍,被这屋里通明烛光照得红彤彤暖融融的。龙宿倒有些不好意思,略歉声道,"吾只顾读书,竟将汝怠慢了。还劳烦汝做事,真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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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十分不以为然,"你看你的呗,这有什么的。我左右无事,只怕烛火晃了你眼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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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也只是寻个事做,才撑着自个儿不至在这暖熏香氛的绵软屋子里睡过去。然龙宿听了到底有些难为情,不好再把剑子继续晾着,可心里头却念着那本书,脸上茫茫然的,眼瞧着便有些纠结。所幸此刻仙凤通报了一声送茶进来,剑子接过茶盏递给他,顺口道,"这又好一会儿了,我进去看看龙首和师尊说完话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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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暗自松了口气,抿着茶"嗯"了一声。剑子抬步欲走,龙宿却又道,"吾同汝一道进去罢。汝师尊怕也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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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当时还傻乎乎地想,这可是小瞧玄宗道士们了,我师尊三天三夜不合眼都不带累的。但他见龙宿双眉微蹙,似有所感,便没有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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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二人掐着时辰再进去,只见他师尊仍八风不动地坐着,仍在喝茶。龙首仍在批文,那姿势仪态似乎丝毫未动过。至此,剑子着实是搞不明白这位神仙今儿个究竟是唤他师徒俩来做什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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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年轻人进来,巽经首很是时候地喝完了茶,将空茶盏放回桌上。龙首恰好也批完了文,道了句,"有些累了"。龙宿闻言便道,"吾送师尊回殿安置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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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首点了点头。剑子如闻纶音,立刻行礼颂安打算离开。临出门的时候巽经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拂袖将那只看着就金贵无比的杯盏扫落在地上,砰一声脆响,直溅了一地碎屑,白花花细密密的,霜一样,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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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人听见这动静,赶忙冲进屋子里来收拾,眼看着也惶恐不已,生怕龙首要发作。剑子更是骇得汗透重衫,唯恐龙首下令让他给赔一个出来,那可就无量天尊了。但龙首极其诡异地没有恼怒,反而笑了笑说,"好大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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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也没见礼,自顾自让龙宿扶着回宫去了。巽经首更是二话没有,带着剑子回转封云山,就仿佛不过砸了个破石头就为了听个响。
[ 此帖被公子折雪在2020-08-15 21:2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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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趣的設定啊!
G+tzp&G@
其中主人和先生的關係,很吸引人啊!大大加油!
3}B-n!|*
道門一直是充滿花絮的一門,期待後續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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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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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8/6 修改
四、
m/WDJ$d
回忆完这令人心惊肉跳的一幕,剑子又叹了口气。
qv`:o `
无双和赭杉听得都是一头雾水,一脸懵然,满心钦佩。
+A%zFF3
他们都知道巽经首在玄宗是出了名的性子冷脾气大,一言不合能拆屋子。但万万没料到这胆量居然敢去拆儒门龙首的屋子,不由肃然起敬。况且听剑子这番描述,龙首虽然行为古怪了些,却并不至于凶神恶煞地折腾他们了,倒是巽经首更让人轻易招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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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桩事说来也古怪,这些年来玄宗和儒门接洽,都莫名其妙归了这个敢摔杯子拆房梁的巽经首,竟还没闹得两家反目成仇。众人不免感慨到底是龙首,虽然矜贵自傲,但毕竟气量还是能吞天下的。
iig&O(,
墨尘音见他们暂时说完了话,慢悠悠晃了晃剑子的袖口,"剑子师兄,有嘣豆子吗?"
_+gpdQq\p
剑子就喜欢娃娃,尤其尘音在他跟前一点点长起来,向来宝贝。于是嘿嘿笑着把他抱起来放在膝盖上,从腰褡里掏出一个纸包放在他手里。
xEB4oQ5
墨尘音打开,只见是五颜六色一包糖果,小脸上有点高兴,但不敢直接拿手吃,只悄悄拿眼望赭杉军。赭杉有点为难地看看剑子,剑子笑道,"龙宿送的。他不喜欢吃糖,过冬至偏偏收了好多礼。我问他能不能拿一点,他就给包了这些。"
9Dyw4'W.N
赭杉于是点点头,又拿热手巾给墨尘音擦了擦手,准他吃了一颗,多一颗攥在手里。余下的被他重新包好,拿去屋子里放妥,顺便又烧了茶拎出来。无双喝着茶问道,"龙宿来吗?"
(A;HB@)[A
剑子捧着充当茶杯的粗陶海碗,点了点头道,"自然要来的。苍出世乃大事,必录入通鉴里。何况他命格贵重,迎回山后似乎还有诸多讲究,也需儒门提点见证。"
BbI),iP
又说,"龙首本将亲自前来,约莫着四境内最近有些纷乱,便让龙宿先替他来观摩。"
Y'y$k
龙首写的那张纸便是拟来封云山的儒门弟子。但他没看,却不知道到底来些什么人物。这些话还是他奉命和龙宿这个少年人聊天时龙宿告诉他的。现下想来,到底还是龙宿心细,大约早就猜到后头还有摔杯这么一档子事候着,故而才陪他进去。转念又想,或许龙首也早料到会有这样一幕,就悠悠等着巽经首发作,这才有事没事耗着他们。
vIFx'S~D
可惹怒我师尊对龙首有什么好处呢?剑子实在想不明白。他又想到龙宿那低头念书的样子,分明心无旁骛,却又如何对里间之事了然于胸。一时间只觉儒门果然是钟灵毓秀之地,养育的俱是神仙人物。
WX+@<y}%
无双没留意到他发怔,接着他话头道,"挺久不见他了,等事情忙完喊他留下来住两天罢。"
k,y#|bf,Y
剑子闷头喝了两口茶,闻言回过神来,晃悠着脑袋点头道,"到时候看罢。若无事最好,现下还指不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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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性子疏阔,既想不通儒门的事儿便不再想了,转而问赭杉与无双道,"宗主有吩咐了么?三日后何人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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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正看着墨尘音吃糖,摇了摇头道,"尚未有定数。然按旧例离震二门总是要下山的,巽艮守山。"
eh*F/Gu
"紫荆衣啊......"无双闻言不由得一皱眉。
2Mu(GUe;
蔺无双在玄宗时日长久,虽性子谈不上随和,但人率性仗义,同大伙儿都还相处得不错,唯有与兑门金鎏影不对盘。这不对盘甚至谈不上什么缘由,自二人相识以来便互相膈应,相看两生厌,几乎可谓天生犯克。
*}LQZFrnX
金鎏影心思深重,喜怒不形于色,蔺无双则是直来直往的脾气,因此颇觉得此人不好相与。反之来说,金鎏影那边看蔺无双也厌得慌,三言不及两语就给脸色看,又不吃你家粮食,凭什么?!而金鎏影打小在震门紫荆衣的院儿里长大,紫荆衣这人也是个一点就着的炮竹,还特别地护短,遇上蔺无双就是天雷撞地火,没少为了金鎏影的事儿拍桌子撂椅子地干架。
$-)y59w"
但私下里蔺无双对紫荆衣其实没什么意见,还觉得这人处事直截了当,算得上不错。但这回苍的事牵扯到整个玄宗,自然也要牵扯到每个人头上,也少不了牵扯金鎏影。牵扯到金鎏影,他和紫荆衣免不了又要杠上,真令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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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笑道,"你们可别在路上打起来,再吓着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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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被说中心事,很不以为然地咧了咧嘴,"他别来招惹我,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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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再无话了。 不知怎的,空气中忽地萌生出一股压在肌肤骨骼上的沉重感,就像有一股凝稠而暗涌的浪潮,正缓缓地、执拗地、不懈地挤压着封云山的四周。剑子抬头望向深冬渺渺星海,呼吸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成白雾,使那眼中金钩一般的月镶上一条猩红的边,他怔望良久,喃喃道,"好像要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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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句平常的话,此刻却肃然带寒气一般,叫在场的人心中都莫名一冷。赭杉军紧了紧怀中的墨尘音,小墨有些疑惑地仰起脑袋,眨巴着眼四处望望,轻软着声音道,"师兄们都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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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童天真的声音缓松了气氛,无双摸着他的小脑袋瓜儿笑道,"没事儿,能有什么事儿。我说你们干什么突然这么紧张兮兮的,吓着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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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闻言也笑道,"可不么。明日的事儿明日再说。哎呀跑了一圈都饿了,弄不弄点东西吃?"
$P&27
夜很深了,无双经历了方才璇玑阁一场遭遇,睡意全无。剑子也睡不着,于是拉着赭杉一起在廊下生了一堆火,从自家挖的小土窑里扒拉出一些入冬前囤下的地瓜、芋头和板栗丢在火上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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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尘音显然是困了,但是又馋那烤板栗的甜味,于是勉力挺直着小腰杆儿坐在剑子怀里。赭杉军颇担忧地望着他一磕一磕的脑袋瓜儿,不由道,"我带你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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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尘音肃然摇头。剑子呵呵笑道,"赭杉你就不要管太多了。难得晚睡会儿,不至于就长不了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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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点头称是,他对比他年长些的人都有点头称是的习惯,但就此事上心里却未必认同剑子的说法。果不其然又过了半柱香,他不禁又摸了摸墨尘音软软的头发,柔声道,"不如在我膝盖上睡一会儿吧。"
yAc}4*;T/
墨尘音撇嘴道,"我不!"
OL[_2m*;9p
无双笑得发颤,摇头道,"赭杉啊,孩子大了,你能不能少操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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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他用铁著将火盆里的板栗翻弄了几下,只听啵啵几声爆响,栗子褐色的壳裂开,露出黄色的果肉。无双挟出几颗,丢进一旁雪地里散热,随后挑拣出饱满的剥去壳,递给墨尘音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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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第三颗时赭杉显然又有新的操心烦忧冒现,譬如胀气不克化诸如此类。但此时墨尘音很乖巧地赶在他开口前拍了拍手上的灰,脆声道,"我吃饱了。谢谢蔺师兄,剑子师兄。我要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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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很欣慰,立刻道,"那我抱你去罢。"
3*b!]^d:D
墨尘音却自己站起身,摇头道,"不用。师兄你们说话罢,我自己能去睡。"言罢便揉着眼睛朝屋内晃悠进去,那浅蓝双髻上的缎绳随着他摇头软软摆荡,叫无双看了不由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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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也颇觉有趣,不由感慨道,"赭杉真是做什么都有天赋,尘音让你养得真是可爱。我每次见到他都想掐那小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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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尽量不动神色,沉声道,"师兄过奖了。"话虽如此,无双却一针见血笑道,"瞧瞧,比夸他还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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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忙着用火笤把烤熟了的地瓜和芋头拢出来放进一旁的小竹篾里头放凉。无双又往铁茶壶里添了点水,随手搁在火盆上。剑子剥着地瓜,烫得"咝咝"地直抽凉气,于是只能将地瓜在两手间抛来抛去地降温。闲谈的时候剑子忽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无双,你今日可见到太玄尊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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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苍的事,与那璇玑阁中种种古怪遭遇,蔺无双早就把太玄尊三个字抛到了脑后,经剑子提起才想起还有这一茬。他回想了下当时璇玑阁中的众人,宗主,道尊,经首......似乎没有一张面孔是陌生的,于是颇疑惑地皱起眉,摇头道,"似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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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挑眉,"这可奇怪。那信上不是指名说是太玄尊要你去璇玑阁么?我还想知道这太玄尊到底长得是圆是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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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沉默着听他们聊天的赭杉军忽然开口了,"蔺师兄,你可有在璇玑阁里见到一台巨大的扶乩沙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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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点头。赭杉军顿了顿,随后斟酌了词句,慢慢开口道,"其实玄宗太玄尊本就不是什么先天人......那台沙盘从玄宗开山以来就供奉在璇玑阁顶上,能预知玄宗命数,故称为太玄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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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此时好不容易将地瓜皮剥开,刚咬了满满一口,闻言不禁喷笑。无双却难得的没有笑,他想起离经首与他分开前说的话,又想起幻境中那个幼小的婴孩眼中的天地世界......泠泠寒风倏忽过,天命......玄宗的天命,玄宗道士的天命,皆尽在那莹白如玉的细沙中。天命预测出苍的出生,那苍的天命,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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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剑子和赭杉,苍......究竟是什么。据玄宗秘闻记载,苍是每过数百年只为玄宗诞生的......道者。他从出生起命数就与玄宗相连,若玄宗遭魔火涂炭而亡,又或封云山沧海桑田倒倾入海底,只要苍还诞生,还活着,玄宗之脉就不会断绝。从某种意义上,苍的命数就是玄宗命数,玄宗命数,亦维系于苍。
Va'K~$d_
道魔之战自鸿蒙始,周而复始,无有穷尽。玄宗道子,须以道立身, 以诛魔为任,扬世间清正之风,驱天地浊恶之气。
[h2V9>4:
无双他们出生在相对平静的岁月中,但却仍然知道,没有哪个玄宗道士能逃脱道魔之战的宿命,他们不言不语地过着仿佛风平浪静的每一天,但心中从未敢有一刻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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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位苍的诞生正可追溯到六百年前,而那一轮回的道魔之战中,玄宗英灵凋敝,封云山南北峰堑断,山体横裂为二。乱石崩裂间天翻地覆,幸存者百中无一。魔界亦遭覆巢之灾,三殿魔主阵亡。两败俱伤是每一世的结局,而这注定了结局的战争却永不会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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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的诞生,从某种意义上,也可看做是新一轮道魔之战的号角。这样说来,真是好残酷的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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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是白纸黑字记载在典籍上的事,蔺无双自然不会不知道。但他仍然问,苍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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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呢。剑子托着腮,忽然也不知如何作答。唯有赭杉军道,"师兄何必执着。无论他曾经是谁,回到玄宗,他就只能是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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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剑子啃着地瓜,漫不经心地说。但无双却半垂下眼睑,默然点头道,"是啊,不过是个很小的孩子。长一双紫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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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么?"剑子含混不清地随口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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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是个很周正的少年,时常跟不上他们跳跃的思路。如何从天命这般沉重的话题说到了长相......但他仍不由更坐直了些,十分认真地等着无双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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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无双吃完一根苞米,满手的黑灰,于是抓了一把雪擦了擦手,方摇头道,"我看不怎么样......眼睛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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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望天。就连赭杉军,一想到玄宗的天命居然是个眼睛很小的小丑瓜,心里也不由一阵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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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后,儒门派来的奉礼弟子们到了。此一行人共三十六位,都是掌宫级别的人物,可见儒门对玄宗的托付还是十分上心。宗主带着众经首亲往太极门迎接,因着龙宿同来的缘故,特地还捎上了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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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烟雪蒙蒙间,一干仪仗簇拥着几十道清圣人影缓缓上得山来,儒门尚好奢华,但此次倒未着锦缎绫帛的礼服,遥望去,漫漫皆是玄衣朱裳,十分肃穆。不过多时队伍到得太极门前,为首却不是传闻中儒门龙首的闭门弟子龙宿,而是太史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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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心不在焉地听着宗主同太史侯和曲怀觞等人寒暄说话,无非是些礼数周到的言语往来。于是他心思飘散开去,往儒门的仪仗中寻找龙宿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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皑皑白雪绵密梭织成丝丝缕缕的网,饶是眼神锐利如他,一时间竟也没能从这清一色齐整的队伍中找出龙宿来。直到一阵挟裹着大雪的白色劲风吹翻了人们的风帽,才叫他捉到了一丝紫色。但见龙宿低眉敛目,静默立于队伍中,丝毫看不出其地位如何尊贵。剑子瞧着,不由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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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得多久,天上乌云翻滚带下鹅毛样的雪来,大雪来势汹汹、瞬时便将周遭树木岩石一径笼罩了,模糊在人的视线前,只是雾茫茫不辨前路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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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处惯了酷寒,这点雪在他仍算不得难挨,却难免又略感担忧。儒门位处道境东南侧,是一派光风霁月的温柔地界。即便是下雪天,也不过细细绵绵、既柔且软,只叫人心生欢喜。而玄宗的厉风刮面,如携枪带剑一道一道几可刮出血痕。他不由又朝龙宿望去一眼,心想着,这人自幼生长在杏雨柳风间,恐怕受不得这样恶劣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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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龙宿只将风帽重新拢上,身形纹丝不动。有一位被儒门称为教母的楚君仪,始终陪伴在他身侧,眼见风雪未显势弱,终有些耐不住,悄悄蹑向队后取来一袭银白色皮裘,想给龙宿披上。然龙宿只是微微摆首推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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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觉得龙宿养尊却不处优,真的是很不错。恰巧龙宿这时也不经意抬起头来,不偏不倚地与他视线撞上,略怔忡了一瞬。剑子也不窘不躲,朝他摆了摆手。然而龙宿并不理会他,若无其事般又垂下头去,只嘴角略略带上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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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厢宗主终于同太史侯说完了话,引着众人走进了太极门,顿时气氛松络。儒门来人中有不少人初次踏上封云山,卸下绷着的场面纷纷四下环顾,面露好奇赞叹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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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原本随在巽经首身后,左右无事,便慢慢放缓了脚步,踱到了玄宗队尾,又蹭进了儒门仪仗里。龙宿来过几次,并不如旁人一般指点私语,只一味低头走着,直至被剑子拍上肩头才回转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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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笑道,"瞧你,这般低头走路也不怕撞着。玄宗又不比儒门天下似的处处黄金,还能觅出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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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约略笑笑,并不答话。倒是那位教母楚君仪,不知何时已悄悄退下了,可见在儒门天下中掌事的,都叫那位大人磨出了常人及不到的眼力见。剑子背着手散漫走着,随口问他,"此番来住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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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提及龙首总是万分恭敬的,低声周正答道,"依师尊之令,协助玄宗迎苍道子回归封云山后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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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点头道,"那也不过四五天的光景。你难得来一次,不如多住一阵子,前几天无双还提及你来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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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听了,略腼腆地笑了笑,"有劳蔺道长惦记了。"又说,"吾带了两本剑谱古本来,供汝等无事时参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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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嘿然一笑,"就是因为你每次来都带稀奇东西,无双才格外惦记你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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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并不恼,只眼风瞥他一眼,淡然道,"汝当每个人都和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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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觉得他有趣,忍不住接着顽笑,然而说话间已到了太极殿,只得噤声入内,但仍不免笑着多看了他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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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宗主与众经首坐于左侧,其身后分别站着六铢衣、剑子、紫荆衣以及赭杉军四名述经弟子。右侧则是太史侯为首,依次而坐者有龙宿、楚君仪、曲怀觞、饶悲风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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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侯其人素来周正严谨,甫一坐定便命人呈上礼经仪轨等诸多简帛,并儒门随奉的礼单,将其中祭祀礼器牺牲种种,一一阐释。宗主即刻命道尊领经首们详习,并择选道子辅礼云云,直至未时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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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太极殿,儒门来客由道子们带引去用膳,随后领去各自寝殿。龙宿原本随在太史侯身后,走出不过几丈便给人从后拉住袖子扯了一扯,不消回头也知是剑子。龙宿略一思忖,此后也无他事,不过各自休憩罢了。于是便同楚君仪交待了几句,索性离了儒门队伍随剑子走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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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在几步远的地方等他,朝他招了招手,龙宿瞧见他手臂上挽着一袭白绒绒的披风,正是方才楚君仪取来打算给他披上的那件裘氅。剑子将风氅递给他,笑道,"你也不要住别处了,就来住我们院吧。我已将正南的屋子打扫了出来给你住,虽然比客房差了些,但也算不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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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道,"既比客房不如,那吾何不去住客房呢。"剑子摸了摸鼻子,估计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说辞,于是便拖了他的手说,哎呀好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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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院,无双尚未回转,想必是被喊去演练明日迎接苍时的事宜,而赭杉军正在陪儒门来客,也不在院中,唯有墨尘音细细软软念书的声响回荡在寂静屋内,听起来十分明朗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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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将龙宿送到正南的房里,屋子已经被打扫干净了,靠窗的床榻上垫了两层褥,细布被面皆是柔软干净的,散发着一股在冬阳下曝晒过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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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边矮几上摆着几个青白瓷的小罐子,还有一个空酒瓮,里头随意插着一支腊梅。几步外的桌上放有一只竹笔筒,几管笔都是龙宿惯用的小羊毫,另有几摞裁切好的绵纸,一方四水回流石砚并一管墨,另一盏竹制覆白棉纸的灯。这屋子虽然简朴,但对着一扇明窗,洁净天地如裁下的一幅画儿似的嵌在墙上,让人感觉静极了,心沉下来,定定落入雪白墙面上斜切的叆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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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问他可还缺些什么,龙宿摇了摇头。于是剑子道,"你先休憩一下,我去替你将行李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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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过会儿就吃饭,我们打边炉吃,食料都备好了,生火熬汤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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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道,"吾都可以。"剑子便说了声去去就回,转身往太极殿走了。龙宿拉开桌前的椅子坐下,思绪漫漫然地散逸开去,他眼里窗前那一幕新浆洗过的白纱窗帘静静摆荡,摆荡......窗外是被阳光照拂的一片无垠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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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童读书的声音忽而静止了,继而响起一阵脚步声,小心翼翼地朝这屋子移动来。龙宿听见了,却不想动,只静静坐着,待那忐忑的敲门声响起,他方懒懒应了一声,进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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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推开,他转过身去,只见门边上立着一个梳双髻的小孩儿,十分玲珑可爱。他约略笑了笑,那个孩子拙手拙脚地朝他行礼,清脆童音问道,"阁下可是儒门的龙宿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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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略诧异道,是啊。那个孩子闻言又作了一揖,笑嘻嘻道,"每次剑子师兄从儒门回来,都会带很多先生送的糖果来。尘音谢谢龙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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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失笑,觉得这个孩子知礼可爱,于是朝他招了招手,令他走得近些。墨尘音瞧着龙宿亲切,便大着胆子挪动脚步走过去,挨在他膝头站着。龙宿打量了一番,含笑道,"原来汝便是墨尘音。小道长这般聪慧可爱,日后定胜过汝那剑子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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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音却很认真地挠了挠头,"我要长到剑子师兄那样的年纪,还早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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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不以为然,温声道,"光阴如白驹过隙,数百年后汝等之间这几十岁的差距,便算不了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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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音大约不怎么明白,只晃着脑袋道,"师兄总是师兄呀。过几百年,还是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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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闻言笑得更深了些,儒门学童大都早慧聪敏,在墨尘音这个年岁上来往问答都很有规矩章法了,倒显出这小道童难得天真烂漫。便从随身的玉香囊佩饰里解下一枚小小的玉磬挂饰要送给他。墨尘音却没有要,一派正气地说道,要先问过赭杉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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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又笑,也不强求,便道,"也可,那且让吾同汝赭杉师兄说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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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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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走出演武场,正捎上拎着大包小包的剑子,又在半路遇上了刚陪儒门来客吃完饭的赭杉军,于是结了伴一并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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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将龙宿的行李暂时安置在屋内,除了赭杉军其余几人都饿了,于是赶忙捋着袖子先帮无双一起把午膳料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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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汤底是现炖的菌汤,一半清,一半加了炒热煸香的辣椒油,食材有豆腐、山里新鲜挖来的各色蘑菇、白萝卜红萝卜各自切片、白菜、土豆片、冬笋片、芋头、粉条儿、年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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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并不忌口荤腥,只是有些道子们为了精进修为还是尽可能少吃。但剑子和无双都没有什么所谓,又考虑到龙宿难得来一次,搞一台面素食未免显得玄宗小气,于是临时又去伙房切了两斤红烧羊肉余下的羔羊肉片,顺了半打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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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围着火盆上的大锅等汤滚的时候,剑子见无双面色稍黯,神思略有不佳,便问道可是演武不顺的缘故。无双摇头道,"演阵并无不妥,只是坎经首自山下来信,魔界似已有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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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本默然略笑坐着,闻言不禁沉吟半分,开口道,"吾等从封境来时,见四周村落皆寥落无人,不知是何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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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做事惯谨慎,没有十足十的把握便不说透,故这几句话已叫剑子等人十分警惕了。赭杉军亦肃然道,"昨日封境内已显魔踪,兑经首已奉命去扫荡。虽零散妖孽不足为虑,然不得不令人警惕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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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时凝重,众人心思一时间都飘散下山,似乎又不觉得眼前的饿了。直到汤烧滚了,无辜地翻腾着冒泡的香气。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墨尘音坐在赭杉和剑子当中,捧着碗筷瞅着汤锅里翻涌着的香菇片,轻声道,"想吃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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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蓦然从恍惚中回过神,端起一旁搣在竹盘里的萝卜片下到汤锅中。剑子一摆手,大咧咧道,"来了就打,想那么多。吃饭吃饭。"说罢也起身走往厨房,不一会儿便端出酱油、醋、香油、辣油、葱花和蒜泥的料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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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玄宗天大的事儿顶不上吃饭,蔺无双本来就是个事不挂心的人,什么魔界,眼前先料理了羊肉再说别的!于是他一手涮肉片,一手伸去问赭杉军要碗。赭杉方才吃过了,便把墨尘音的碗递给他。无双见了,不免问道,"他这么小,吃羊肉会不会不克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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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听了,果真十分认真地纠结起来。然无双实在不过随口一说,见状简直想笑。说话间又有些肉片熟了,便顺手放进龙宿面前的空碗里。龙宿略意外地怔了一瞬,低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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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笑道,"这也值当谢。你同赭杉见得少吧?或能成为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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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无双哈哈大笑,而龙宿和赭杉彼此相顾,二脸茫然。不过剑子这话虽寻不到因果,却叫龙宿想起一事。于是他将手中筷著放下,坐直了朝赭杉军微笑道,"吾初次见汝师弟,实在可爱。想送他一件薄礼聊表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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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旁墨尘音正哼哧哼哧地吃着羊肉,忽感觉赭杉军往他碗里夹菜的手一顿,便抬起头来。他随这院儿的传统,事不挂心,吃着饭早将晨间那件事儿忘了个干净,没料到龙宿居然这般上心,于是他也放下了手中碗筷,歪着头在赭杉军和龙宿之间来回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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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龙宿将玉磬递给赭杉军。赭杉将那片薄冰样的玉在手里掂了掂,心里当然知道龙宿所说的薄礼断然薄不到哪里去,颇犹豫地沉默了一下。剑子盛了一碗菌汤放在龙宿手边凉着,见状笑道,"送孩子有什么的。收着吧。算个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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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知道赭杉的纠结,闻言瞥他一眼,打冷风道,"说得跟你送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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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听了佯怒,把汤勺往碗里一拍,笑道,"怎么的,贫道这是两袖清风,要有点家底难道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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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贫道的零嘴紧供着他了,瞧瞧这孩子长得,再瞧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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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截了他的话头,淡然道,"瞧瞧汝,便知汝之零食断不可再给小道长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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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吃噎,天下奇谭。无双拍桌大笑,连赭杉军听着也不由摇头笑了笑,于是便向龙宿颔首道,"那就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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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略有些难以为情般笑着摆手,只道,"些许小玩意罢了,不值一提的。"转而低头喝汤。剑子见他脸颊居然飞了丝红,不禁失笑,愈发觉得这是个很不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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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把玉磬给墨尘音挂在腰间的流苏上,墨尘音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给龙宿作了个揖道谢。剑子眼瞅着龙宿脸上更红了,连汤都呛了一口,便把墨尘音抱过来坐在膝上,转头打趣龙宿道,"你可真是讨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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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转而专心吃饭,不再理会他。剑子也不多话,笑着伸手取了片生萝卜咯嘣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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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原本怕龙宿平日里吃精贵东西惯了,乍一吃这些平常东西会不习惯。孰料龙宿丝毫看不出什么,就着酱油辣椒葱碟,吃得不比别人少。剑子也发现了,龙宿吃东西口味偏咸,尤其爱蘸醋。难怪几次他随巽经首在儒门用饭,见龙宿对着那些珍馐也不过就点点筷子,还以为他是矜持,现在看来,大约是嫌口味淡,尝不出什么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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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些,剑子又不免想到那位对着什么都不过点点筷子的神仙,继而一颤,又跟着想到那天惨遭毒手的那只茶碗,倒咝一口凉气,顿觉萝卜也不甚甜了,不由压低了声音问龙宿,"你师尊......心情可好些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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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宿正在给一片羊肉蘸辣椒面,闻言一顿,眨了下眼,轻声道,"那只杯盏,其实有一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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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贯说得藏掖了一半,乍听不出什么意味。剑子一时间没转过圜来,以为龙宿的意思是,反正杯子有一对,砸了一只也无甚要紧,刚想松口气。龙宿见他这傻样子,不忍心再留半句,于是面不改色地续道,"吾师尊,过后把另一只也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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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萝卜噎在嗓子眼儿,猛咳了一声。龙宿侧头瞥了他一眼,默默笑了笑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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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出手了!還好人有救回來了,啊啊啊!一開始就如此的大陣杖,絃首真是不同凡響啊!大大的更文速度還蠻快的,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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