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22 【荧问】疯魔（荧祸×问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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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zhoum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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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

樓主發表於: 2020-10-22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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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2 【荧问】疯魔（荧祸×问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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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zhoum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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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

1樓發表於: 2020-10-22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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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魔（二）

问奈何带我去集市，回来的时候下起了雨，我们便在屋檐下躲雨。
“你怎么了？”他低头问我。
“……没怎么。”
“你从昨天开始就没笑过。”
“哈哈哈，是吗？”
我干巴巴地挤出一个笑容，问奈何却轻轻皱起了眉头。

雨丝不绝，织雨成思。
我有些心酸，我不知道他还会在意这个。
可是我怎么笑的出来，每当看到那张脸，我便会想起他喋血的结局，他的头从我怀里耷拉下来，他的眼睛渐渐没了神采，他的呼吸愈发困难，血大股大股地涌出……
我肝胆欲裂，茫然地用手去捂他的伤口，却怎么也堵不住。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于我归息……”
雨中飘着歌，流水折成诗，奏出一曲凄婉，淅淅沥沥，消散于风。
我抬头看他，他黑发如墨，白衣胜雪，神采奕奕地站在檐下，宛若神仙降临人间。
无数个梦里，他就是这个样子，完完整整的美好。

——你为什么不高兴？
——我没有理由不高兴。
但这高兴却掺杂了太多难过。他的所为，世所难容，他的下场，我早已亲眼看见。
我想救他。
屋檐下挂的晴天娃娃随风飘摇，清淡的笑容带着挥之不去的伤郁。
我照常做小饼干给他吃。但奇怪的是，他再也没有扔掉那些饼干。
我偷偷瞟他，他微微歪头，眯着眼睛啃饼干，像极了一只慵懒的猫咪。
明明他都没有味觉了。

我每天掐指，计算着问奈何要离开的时间。
我永远记得那天——他说他要离开一段日子，却离开了那么多年，再回来时，便带了一身的权谋算计，网一般缚着他，将他纠缠至死。

终于，明天就是他要离开的日子了。我坐在床头，问奈何闭目歇息，一如既往。
他什么也没说。
他明天就要走了，再回来时，便会忘记很多关于我的记忆。
我背对着他，拼命忍住眼泪，不想让他发现我在哭。
蓦地，一只微凉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我打了个激灵，背一下子直了起来，转头便看见一双淡金眼眸。
“你哭什么？”
他擦掉我的眼泪，银发瀑布般倾泻下来，眉心一道红痕凄艳夺目。
我支支吾吾，话还没说一个字，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又流了满脸。
满腹苦水流不干净。

问奈何摸了摸我的头。
我再也端不住了，靠在他胸前，哭到几乎岔气。
“问奈何，你不要走，求求你了……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紧紧攥着他的衣领，他胸前被我的眼泪浸湿了一大片。我拼尽全力想将问奈何抱在怀里，但抱的越紧，便越是想起他死去的那天。
那天我也是如此哭着，将他抱在怀里。
“松手吧，该睡觉了。”
问奈何叹了口气，把我在床上摊平，然后靠着我躺下。
错觉吗？他碰我的时候，手一直在颤抖。
如果明天永远不会来临就好了。
我惶然地揪着他的衣袖，忍不住缩到他怀里。
窗外挂着一轮血红的月亮。
冷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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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zhoum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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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

2樓發表於: 2020-10-22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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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魔（三）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而他，便是我求而不得的那一二。
求而不得，偏执成魔。暮雪晨晖，易取片刻，难得永恒。
道理我都懂，但我偏不信命。

纵有千般不愿，明天还是照常来临了。问奈何像往常一样，检查我的功课，教我修习剑法。他用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我的木剑，木剑便在他手中纹丝不动。
“荧祸，你分心了。”
他幽幽地盯着我，目光好似能穿透我的心。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颤声道：
“没有。”
问奈何冷哼一声，手指微偏，木剑应声坠地。
“你的感情，太过细腻……”
他用冰凉的指尖触碰我的脸。
“倘若你将这份敏感用于计谋，定能成大事。”
“一生为蝇营感情所困，你便永不得见更高处的风景。”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将其贴在我的脸上，试图让那只手变得温暖。
一生为蝇营感情所困么？
问奈何，你敢说你没有半点蝇营感情？最后压垮我的，不正是你那再也藏不住的感情？哈哈。
我忍不住笑了。

问奈何微微一怔，不动声色地把手抽走了。
我松开手，看着问奈何负手走进屋里。他似乎在准备出门。
“你要去哪里？”
“与你无关。”
我跌跌撞撞地跟着问奈何迅疾的脚步，眼睁睁看着他去集市上买了把新的白伞，然后又径直回来了。

如此几次，他都是这样，当他又一次出去时，我便没有跟着他。
我在家里给他做饼干，希望他一会来就能吃上新鲜的。
但他走之后，却再也没有回来。
我慌了。我离开了九曜居的茅草屋，开始四处寻找他。
山川五岳，村黍星河，万里边城。
月光能照到的地方，我都走遍了。

我又遇见了黑衣人。
“你在找什么？”
他嘲讽地看着我。
“找问奈何。”
我累到麻木，懒得理他。
“这是他的选择，永远离开你。”
“……我不信！”
“这就是他的选择。你选择永远守护他，他却选择与你永远不见。”
“你胡说……！”
“荧祸，你真可笑。你所渴求的东西，到头来不过是镜花水月，黄粱一梦……”
“我不信，我不信，为什么？你是什么人？”
我盯着那黑色斗篷下的人影，拔剑便刺。
他侧身一躲，黑色的身影宛如乌鸦。
我对上那人的眼睛，心脏突然咯噔了一下，无缘无故。
“因为，我就是你。”

他解开了黑色斗篷。
风停，叶落，万籁无声。
黑衣人的脸，竟和我一模一样。我身子一晃，头剧烈地痛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于我归说。”
他幽幽吟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摇了摇头。
“人生如蜉蝣，短活一世。便是问奈何，也终有一天会死去……荧祸，你不该执迷过深。”
“执迷？你骗我，你把我骗到这里来想做什么！”
我死死盯着那张脸，那张脸明明和我的脸一模一样，却给我一种格外阴郁的感觉。
“怎么，连你自己的脸都认不出了？”
对面那人一直在嘿嘿冷笑，让我浑身毛骨悚然——这是我吗？
我扑到河边，寂静的水面上倒映出我的脸，一张阴郁惨淡的脸。
一模一样。

怎会，怎会如此……
我盯着那张阴气森森的脸，脚步趔趄地跑回去，却发现那个“我”早已消失不见。
“别走，别走，你去哪里了，我有事要问你！”
我徒劳地喊着，直到喊废了嗓子，周围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他们从我身边匆匆经过，说着模糊不清的话。
“你看那个疯子，又犯病了！”
“快离他远点，他手里拿着剑！”

倏尔黄昏来临，人群消散，不知不觉，这里只剩了我一人。
我倒在地上，精疲力尽，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
脑中思绪纷乱，我茫然地睁着眼睛，看着天空逐渐变成黑色——又是一个无星无月的夜晚。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于我归息。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于我归说……”
我反复念着，口中如嚼黄连。
我终于知道了，原来，这是问奈何从前时常吟诵的诗句。只是我从来没有问过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也从来没有对我解释过。

血光冲天，烈火如歌，烧的凄厉，烧的绝望，却怎么也冲不破天地围成的牢笼。黑色的天空漫无边际，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问奈何……
明明我只是想和你过着平凡而幸福的生活，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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