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7.29 【七夕賀文】天涯彼端　(殤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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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璃

我在結實纍纍的無花果樹前，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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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6-07-30 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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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9 【七夕賀文】天涯彼端　(殤書)

謹將此篇，贈予邯靲、亂世情殤、及其他喜愛殤書的朋友^^

雖顯不出蟻天的氣度於萬一，也願不識得海殤君的朋友，能略窺殤書的美好。

＿＿＿＿＿＿＿＿＿＿＿＿＿＿＿＿＿＿＿＿＿＿＿＿＿＿

【彼端】

幽靜的雲渡山，今天風和日麗。

一頁書正在讀信，送信來的雕，乖巧地偎在主人身邊，期盼會有主人的撫摸做獎賞，一頁書輕撫了撫他的羽毛，看牠往山下飛去。
讀罷了信，一頁書執了白子，繼續同佛劍對弈；信件，被隨手擱在一旁的地板上。

「梵天，汝在發愣。」佛劍蹙起劍眉，直接道出佛友的狀況，毫不掩飾。

發愣？
呃！一頁書猛然回神：是了！現在正在和佛劍下棋呢！
他從容抬頭，正經八百，目光在棋盤上搜尋著，試圖找出最佳位置：「非也，吾在思考。」

挑眉，佛劍再度重申：「汝在發愣。汝的棋，是黑子。」指指棋盤，再指指一頁書手中的白子。

欲落子的一頁書，手就這麼僵在半空中。

「今日汝心神不寧，吾尚與龍宿、劍子有約；改日再來。」

自己心有不專在先，一頁書也不好留客，於是相送。

『呦～～～』的一聲，雕自山下飛來，口中還咬著一紙書信，險些撞上踏著佛牒準備離開的佛劍。

「梵天，」佛劍忽爾回過頭來：「應拒即拒，欲往則往。」

應拒即拒，欲往則往？
這是……是什麼意思呢？

容不得自己想出答案，佛劍已經離開。

回到座上拆信，箋上是仙境主人靈秀猷勁的字跡，墨漬還未乾，顯然是剛寫好的。

『今晚七夕，難得佳節，劣者好友一線生特備晚宴，欲為犬子祭拜七星娘娘（註１），另有三傳人、劣弟召奴與若干好友齊聚，盼前輩不吝前往，聊慰小兒掛念之心。
切切。　　　　　　　　　　　　　　　　　　　　　　　劣者　素還真　拜候』

素白紙箋上，另有兩行童稚的筆跡：
『前輩，今晚是七夕，爹親說，屈伯伯會做好吃的油飯，保佑我平安長大，還有很多叔叔伯伯會來看我。
爹親告訴我，前輩有很多事要忙，前輩若得空了，來看我好嗎？
恭祝　安好　　　　　　　　　　　　　　　　　　　　　晚輩　素續緣　敬上』

天真的口吻，讓心如止水的僧者泛起愛憐的心緒。

將信擱在一邊，几旁如雪花般成堆的傳書與信件，都是由琉璃仙境捎來，殷殷相邀，盼望一年一度的佳節，一頁書能共襄盛舉。

梵天望著空曠的雲渡山，一記輕嘆無聲消散於天地。

收到第一封信，約莫是在半個月前，他遲疑著，一直沒有回應。
他不回信，就表示不克前往，素還真該是明白的。這回，素還真卻出奇地堅持，連寫了好幾封信，也要達成續緣的心願，將難得一見的前輩邀來作客。
光是今天早上和佛劍對弈期間，短短一個時辰，雕就已經往來仙境雲山數十回，牠還以為這是個遊戲，玩的可開心了。佛劍會離開，只怕是不堪其擾。

雖然素還真字字懇切，雖然續緣的靈巧懂事讓人打心底疼愛，但他已經打定主意，今晚不出席了。

因為……不合適。

再怎麼不染紅塵，他也知道：七夕，合該是兩個人的節日。

刀狂劍癡，必是陪伴在素還真身邊；喪妻的狂刀和追求靈嘯月失戀的劍君互慰寂寥；召奴若在，非凡公子想必也會出席……既然大家都成雙成對，自己形單影隻出現，未免太過掃興。

本來是想邀蟻天一塊兒去琉璃仙境，但是素還真的邀請函上，並無好友海殤君的名字；素還真雖和海殤君不對盤，但氣量也不會這樣小……難道素還真邀了蟻天，蟻天也不去？

如果海殤君另有活動、打算和某人共度佳節，為什麼自己身為他的好友，卻從未聽他提起過？

悶。

經書讀不下去了。
再待著不走，只怕素還真直接上門逮人。

僧者解下袈裟，換上輕便的衣袍，悄然雲渡。
青燈古佛，終究寂寞。

【天涯】

遙望天邊。

無端，憶起那人。
行止間，藏不住的逸秀。
指尖輕點，就可翻覆整個武林。
再多嗔痴癲狂，也要融在那雙鳳目裡。

所以眉綻眼舒。
所以念念專專。

那人的居所，其實說遠不遠，不過是，衣袖擺動、光影幻化就到得了的所在。
偏偏，心神牽掛，咫尺也成天涯。
天地四宇，僅在彼方。

笑意染上，足下點踏間，已出情鄉。

【水雲間】

時近傍晚，夜市是熱鬧的。

廟口搭了戲棚，正在上演『樓臺會』；攤販上處處可見鮮花針線、胭脂水粉，等著姑娘買回家乞巧；有孩子的人家，紛紛拈著線香拜七星；更多的是：街上數不盡的、對對雙雙的情侶，拜完了月老廟，看過樓臺會，互贈小禮物表心意。

突然不知該往何處去。
漫無目的，就這樣隨性的瀏覽；目光，忽地被不遠處一抹熟悉的顏色糾纏。

（藍色……）

一頁書幾乎以為，他看見了海殤君，匆匆趕至，卻又不見人影。
腳步，正停在一處小攤前。

攤子上正在販售護身符、香袋、珠串一類的掛飾。其中一個藍色的香囊，正微微搖晃，特別醒目。

（是……誤認了嗎？）

誤認，也是一種機緣，一頁書輕輕笑了，買下香囊放在身邊。

心情舒緩了點，一頁書繼續往前走。
說是『走』，倒也不盡然，洶湧的人潮，形成一股力量，緩緩將他往前推。

一頁書，四處張望，正想辨認方向，卻看見一身靛藍海色的好友，正在方才的攤位上！

好友……
是好友蟻天！蟻天海殤君！

不意唇峰綻開的蓮華，一頁書下意識就要邁步，卻是動彈不得，人實在是太多了，非但移動不了，甚至，將一頁書擠到更遠的地方！

在這種情況下，空有一身絕世武功，也莫可奈何，只能拉長了身子、墊起腳尖，朝海殤君的所在，止不住的凝望！

屏著吐息，不敢一瞬——就怕三呎外的那人，眨眼灰飛湮滅！
心念縈繞，一朝成魔，幻耶？真耶？

隨著人潮的推擠，有一股力量，在五內間狠狠糾扯，終究不顧一切，催動了真力，扯嗓嘶喊著：

「好友，海殤……蟻天、海殤君！」

佇足攤位前的身影回過身來，尋到呼喚的來源，報以熟悉的朗笑。

遙遙兩端，就在凝視瞬間，成就亙古綿長。

【相契闊】

在人海茫茫中見到梵天，海殤君真有說不出的高興。

一個時辰前，他踏出情鄉地界，恰恰遇上送請帖來的素還真。
略略一瞥，梵天的名稱，竟未在收邀者之列。
『半個月前，劣者就不斷盛情相邀，寫了上百封信箋，一頁書前輩卻一點音訊都沒有，吾真擔心……』那微笑，可真是無辜。

素還真擔心什麼，他根本沒聽見，素還真的意思，再明白沒有了：橫豎是要他海殤君去尋人、再將續緣掛念的一頁書前輩，安安穩穩守護至琉璃仙境。

半路上，挑選禮物耽擱了，想不到這麼湊巧遇見梵天！

海殤君匆匆付了帳，擠過重重人海，來到僧者身邊。
「梵天難得偷閒出遊，想上哪兒？」

「這……」一頁書環顧四週，這才發現，自個兒的步伐，竟是不知不覺朝情鄉而去！

這？！
應拒即拒，欲往則往……
是因為那裡沒有海殤君，所以自己不想去琉璃仙境嗎？
因為想見海殤君，所以見了熟悉的顏色要惦念，所以腳步也要向著情鄉！

海殤君看著梵天，再回想梵天當時的方向，登時明白，卻又忍不住暗暗歎息。

怎麼梵天連『想見面』這樣簡單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
偏偏吾就打心裡喜歡、這樣單純的梵天！

一頁書只是低著頭，默不作聲，卻見海殤君手中，尚握著方才買來的物事。
「好友，汝方才……買了些什麼？」

「呃！」海殤君臉色一窘，匆匆將東西放到身後，卻讓一頁書更加懷疑。

「那是什麼？借吾看看。」好奇，不是對那小玩意兒，而是海殤君展現的態度——太過驚慌，還有對那事物不尋常的珍護。

「沒什麼，不過是個香袋……」眼看梵天近身索討，海殤君步步退讓，被逼入僻靜的小巷。

「『不過』是個香袋？那借吾看看，就更不打緊了！」竟有一絲少見的蠻橫。

再想不出拒絕的理由，海殤君終於鬆手。
僧人的脾性，他是知道的，認真起來，誰都違拗不了，再不依著梵天，只怕一年半載之內，雲山的大門就不給進了！

（就是個香袋嘛……）
拎著暖黃顏色的綢布小包，一頁書不覺得有什麼特出之處。
輕輕一握，袋裡沙沙作響。

「裡面裝了什麼……？」像是發現了有趣的東西，一頁書目光一亮。

「……梵天。」海殤君輕輕一喚。

「嗯？」一頁書一邊應聲，一邊檢視香袋裡的東西。
是一張六寸見方、經過層層摺疊的紙片。

啊！

一頁書使勁咬著唇，才能避免驚呼逸出。
原來，方才海殤君不是在叫喚、而是在回答他的問題！
袋子裡裝的果真是「梵天」！

紙片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小字，是出自海殤君的手筆。

梵天。

梵天。

梵天梵天梵天梵天梵天……

紙片好輕、卻又很重！
這人、這痴人——

「吾本來、打算當做護身符贈予汝……」眼看僧者不作聲，即便是獨霸一方的海色青年也要手足無措：「汝……生氣了？」

好一會兒，僧者伸出掌心，淡淡地道：「汝、取回它罷。」一雙鳳目盡往地上瞧，寧可垂首也不願正眼看他。

舉凡會讓梵天傷心難過、憤怒不快的事，海殤君向來不做，怎料得今天情況演變至此，居然讓梵天生氣了，要這般冷淡相待！

梵天的手還伸在半空，要不取回，那手是不會縮回去的！
海殤君歎息著，正要取回香囊，卻是一愣！

梵天手上的香囊，不知何時，已由馨黃變成海一般的顏色……不！不是變了顏色，而是、梵天已將香囊換成了另一個！

這麼說……梵天的意思，是要交換？

海殤君略略低下身去探看，僧者的容顏，已染薄絳！
海殤君幾乎要笑出聲來：原來梵天並不是生氣！

梵天啊！汝可知道汝的靦腆，方才簡直讓吾不知如何是好！

「汝……汝還不取嗎？」那柔緩的聲音，聽不出惱怒的意思。
海殤君終於不再遲疑，當下取了香袋便掛在腰間。

「素還真宴祭七星，吾倆一塊兒上琉璃仙境吧。」

不知是誰拉起誰的手，不知是誰並著誰的肩，誰的敬邀誰的允諾。
熱鬧的街市裡，霎那間悄然無聲。

＿＿＿＿＿＿＿＿＿＿＿＿＿＿＿＿＿＿＿＿＿＿＿＿＿＿

【天涯彼端番外　邀請】

七月正炎熱，白日當頭。
琉璃仙境裡，素還真振筆，為雲山主人寫上第二百五十九回的請柬

「素還真啊～～你的消暑良方！」屈世途端著一盅冰鎮蓮子湯，輕手輕腳擱在一旁，順勢從素還真背後瞄兩眼，忍不住質疑：「嗯？啊你要請一頁書前輩，怎麼不連海殤君也一塊兒請？」

「哦？一線生老友，你倒是說說看，我為什麼要請海殤君？」疾疾落款，緩緩收筆，素還真仰首一笑。

「嗳呦！今天是七夕、七夕欸！一頁書要嘛乾脆不來，要不就是找人陪他一起來。啊除了海殤君，他還會找誰？」屈世途皺著眉眼，不置可否：「我知道素還真你和海殤君不對盤，可是受邀者裡沒有他的名字，一頁書還會想來嗎？」

「這老友你就有所不知了！」素還真淡淡一笑：「我告訴你，我若請了海殤君，一頁書前輩來不來，那倒不一定；可請帖上沒有海殤君的名字，海殤君和一頁書前輩，今晚是來定了！」素還真執起拂塵，將信遞給等在門外的大鵬鳥。

「哼～～真的假的？」屈世途滿臉不信。

「劣者可以保證，不但兩位前輩會來，還會一起來！若我猜對了，今後三年內，素某有任何請託，還望老友不要埋怨。」素還真笑嘻嘻。

「講的跟真的一樣！如果你輸了呢？」聽素還真自負的口吻，好似他已經穩操勝券，屈世途就沒好氣。

「若與事實有半點不合，今晚過後老友十年行蹤，素某絕不過問！」

十年！
十年的光陰！十年的自由！
有十年可以不用聽到某龍抱怨他太忙、太挺素還真，無暇陪伴云云……
「好！賭了！」屈世途彷彿看到美好的遠景，老眼激動含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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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當晚，屈世途看到兩位前輩聯袂而來，險些痛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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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１）有一說指「七星娘娘」即是織女，亦有人認為七星娘娘是包含織女在內的七位仙女。民間將七星娘娘奉為小孩（未滿十六歲）的守護神，在七夕黃昏供祭軟粿、鮮花（千日紅、雞冠花、茉莉花、樹蘭等）、牲禮、麻油雞、油飯、胭脂水粉、圓鏡等物品，庇祐小孩順利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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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故事裡的續緣，還只是小娃娃～～

[ 此貼被瑾璃在2006-07-30 13:0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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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6-07-30 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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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蟻天大人也真是的~害羞什麼呢~^/////^
呵呵~~不過最後有個圓滿的結局就好啦~
誰管他經過對吧!![邪笑]
(屈:偶~命~苦~阿~~Q﹏Q||| 素:既然如此...就先來一壺香茗吧~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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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6-08-05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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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冰．炎 ^^

蟻天不只是害羞啦～～
基本上他應該是怕一頁書生氣(喂)
終於交換了香包、也順利牽到手了，
不過海殤君的單戀情路永遠坎坷啦～～

屈世途可是一人可抵百人用的好人才呀，
素還真有識人之明，
所以當初才會選擇屈世途做道友的^^
交到壞朋友，不認命都不行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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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6-12-19 04:1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终，终于拉手了，可惜是借着人太多别冲散的名义 XDDDD
下一次一定要在只有两人世界的时候拉哦XDDDD

素饼啊素饼，你太腹黑了，算准了这个才和屈杯打赌的吧，果然是老狐狸的说~~~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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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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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6-12-19 05:3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西柚 ^^

只在兩人世界拉手，
這一點我會納入那個新年還是雪夜告白的提案裡的^^
下一次也不會是因為怕人潮太多衝散而牽手～～

還有，屈世途是永遠贏不了素還真的啦～
從霹靂異數時代，屈世途(當時名叫一線生)就為素還真泡茶泡到現在……
後來事情越做越多，不只泡茶，幾乎都變成管家了^^

謝謝西柚的回覆喔！！

也謝謝夢浮橋大人的鮮花^//////^

[ 此貼被瑾璃在2006-12-19 10:4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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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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