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18 惜紅衣 (宮無后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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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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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40)

樓主發表於: 2013-10-18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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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8 惜紅衣 (宮無后中心)

【惜紅衣】

初到仙山的那日，不知是不是有點水土不服，剛與接魂侍者簽到完畢後，宮無后就覺得頭有些暈眩，看著一望無際的火紅荼蘼，突然間他也不知自己到底該往何方去。

索性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閉眼休息，這個地方很安靜，但卻仍不能讓他有心安的感覺。

直到一旁出現了腳步聲，當他睜開眼看時，別黃昏已站在自己面前伸出手微笑的對著他說，「賦兒，我們回家吧。」

沒想到還能再次的見到來不及相認的父親，將手搭上別黃昏掌心時的瞬間，他其實是想流淚的，魂魄沒有體溫，但卻能讓他的心漸漸暖了起來。

拉著宮無后站起身，但那人卻身體微晃了下，別黃昏趕緊扶住他。

別黃昏曾經聽說過，初到仙山者有些魂體會有不適應的狀況發生，但這其實並不是什麼嚴重的問題，只要休息幾日便可解決。

但他還是擔心的看著宮無后，「還好嗎？」

「吾沒事。」接收到關心的眼神，宮無后微笑地給了個回應。

從此處到他居住的地方還有些距離，別黃昏實在不忍心讓他的賦兒如此勞累，於是便將人橫抱起。

「吾……可以自己走。」有點驚訝別黃昏的舉動，雖然他們是血緣父子，但由於分離了多年，他還是有些不習慣，但最大的原因，應該是他從小就在煙都成長，除了螢姊姊與朱寒外，他還是第一次接受到這樣的溫暖關懷。

「沒關係，就讓吾抱著你吧。」

在別黃昏的眼神中他看到了真心，於是沒有再開口拒絕。

一路上他們沒有交談，宮無后將頭靠在別黃昏胸前，明明聽不見任何聲響，但他卻彷彿聽見了如同那塔鈴聲一樣能安撫他心靈的心跳聲。

彼岸的盡頭不是結束，而是一個新的開始。

當他再次醒來時，人已經在一個屋內，原來在別黃昏抱他回來的路程上，他不知不覺的睡著了，有多久的時間，沒能睡得如此安心。

從床上下了榻，宮無后就看到別黃昏剛好走進來，手裡還捧著一些煮食。

將飯菜放於桌上，別黃昏走上前去牽住宮無后的手將他帶到桌前。

「你也餓了吧，吃完飯再休息。」別黃昏替宮無后添了一碗飯還順道幫他夾了一些菜。

「謝謝你，恩……」差點脫口而出的稱謂，明知道彼此的關係，但……

看著宮無后有些尷尬的神情，別黃昏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沒關係，不急，吾都會一直在你身邊。」

「嗯。」回應了聲。

之後，低著頭吃飯的他，似乎發現到了自己的唇角一直是微微揚起的。

原來，這就是幸福的滋味。

＊

來到仙山數日，宮無后身體不適的情況已經好多了，他站在屋外看著四處隨意可見的彼岸花，豔紅得和他這一身裝扮一樣，凋落的花瓣隨風揚舞在夜空中，風華依舊。

別黃昏一早就對他說他有事要外出晚上才會回來，雖然那人囑咐不用等他，但看著天色漸暗，宮無后還是走出了屋外，等待著他唯一的親人回來。

這段日子，他感受著別黃昏對他的關心與照顧，那是他從來不曾體會過的溫暖親情，他也有很多話想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也許，他需要一些時間來磨逝掉過去的陰影。

沒有浮雲遮掩的夜空星光閃爍，照亮在這片安寧大地上，也照亮了歸人的身影。

不遠處，宮無后便見到別黃昏緩步走來，而他身後跟著另一個人，在看清楚那人身影時，他激動得久久不能自己，直到那抹身影朝他奔來緊緊的抱住他。

「公子，朱寒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雙手緊緊地抱住宮無后，就和以往一樣朱寒靠在那人胸膛前，激動的邊說邊流淚。

「朱寒，吾……」他欠他的是一聲道謝與一句道歉，但這話卻是哽在喉間，遲遲無法說出口。

也許是心有靈犀，朱寒知道宮無后想說的是什麼，他抹去臉上的淚水，微笑的對著他說：「公子，那些都過去了，只要你好，朱寒也會跟著開心的。」

眼前的孩子如昔日般的體貼人心，宮無后主動的將朱寒抱在懷裡，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多謝你，朱寒。」

「外面風大，先進屋吧。」隨後走來的別黃昏對著兩人說，看到他的賦兒如此開心，一切都值得了。

「公子，喝杯茶吧。」進屋後，朱寒放下包袱，主動的替宮無后及別黃昏倒了杯茶水。

「朱寒，來者是客，別忙了。」別黃昏拍了拍朱寒的肩。

「公子爹，真的很謝謝你來通知我公子回來了。」朱寒想起今日一大早他就看到別黃昏站在他家門口，還以為是要為了先前他將那幅圖交還給他而來道謝，但誰知他是來告知他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在初次和別黃昏見面時，他就覺得這個人很溫柔，尤其是知道他是公子的親生父親後，他更是能體會到那幅圖中的含意，偉大的父愛是不管何時何地，永遠都是思念著自己最愛的兒子。

向父親說明他要離家數日的原因後，朱寒便帶著一些簡便行李跟著別黃昏來到居所，這一路上，他早已興奮到恨不能自己能飛，這樣才能快點見到他的公子。

「公子爹？」聽見朱寒這樣稱呼別黃昏，宮無后看向父親，原來他一大早出門，就是為了要帶朱寒回來和自己見面。

那一瞬間，他的心又再次的感受到了暖意。

「是呀，因為是公子的爹親，所以我就叫公子爹，不好聽嗎？」其實這個稱呼朱寒也想了很久，直接稱名字也不太好，所以乾脆直接叫公子爹好了，但也幸好別黃昏並沒有反對這個稱謂。

「很好，很適合。」宮無后給了朱寒一個微笑。

那晚，他們三人在小屋內聊到深夜。

沐浴完各自回房後，宮無后躺在床上細思著這連日來的種種，這樣的幸福對以往的他只是個遙不可及的夢，哪怕他只是伸手一輕觸，夢就會碎得灰飛煙滅，但如今他卻是實實在在的擁有了這樣美好的現實，不再是單純的一個夢境。

閉上眼正準備入眠時，他聽見了敲門聲，下榻走上前去開門，發現到是朱寒抱著他的枕子站在門外，有些緊張的說：「公…公子，朱寒今晚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進來吧。」

聽見宮無后的回答，朱寒這才鬆了一口氣，他真的是鼓起了相當大的勇氣才會提出這種要求了，畢竟以往在煙都時，他與公子主僕身份之分，是絕對不容許他有這般不敬之語。

褪下靴鞋，朱寒先行上了床榻，他縮在最角落，就怕自己會佔了宮無后的空間。

而宮無后看了，失笑地搖了搖頭，硬是將那孩子往裡面往外拉出一點點，「這裡是吾的家，不是煙都，你別拘束。」

語畢，宮無后也跟著躺上了床，只是不知怎麼地，他卻是毫無睡意。

「公子，你睡不著嗎？」

「嗯。」

「朱寒也是，總覺得這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很害怕閉上眼再睜開眼後，一切就又變了。」朱寒想起了那日，當朱劍刺入自己心口時，公子眼底的痛苦就好像他所聽見的滿室哭聲一樣，悲淒嘶吼著那撕心裂肺的心境。

他的靈魂雖然在離世時就已到了仙山，但在數日前他卻彷彿聽見公子的聲音依悉在他身邊說著一些話，他說，他會永遠永遠這樣的看著他入眠，不會再離開他。

雖然是隔著遙遠的距離，但他卻落淚了，因為他知道，雖然沒有明言，但一直以來公子都把他當成親人看待。

「一開始，吾也同你一樣，會覺得這只是個夢，但當吾醒來後發現到身邊還有著親人陪伴時，吾便知道這就是吾要與親人一同編築美夢，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

「嗯嗯，朱寒相信公子爹是真心疼愛公子的，我剛到仙山的日子，公子爹對我說了好多好多公子小時候的事，他說他不在乎什麼百年難得一見的血淚之眼，他只要他的賦兒就夠了。」

安靜地聽著朱寒說話，他知道別黃昏一直都默默的在守護著自己，卻從來不曾要求過他喊他一聲爹親，好幾次差點喚錯的稱呼，他也只是微笑拍拍他的肩，告訴他不要緊，慢慢來。

似乎是有著什麼在心中慢慢滋長開來，當房室又恢復安靜時，宮無后微微轉過頭，發現到朱寒已經睡著了，他輕輕替那人拉好被子，跟著閉眼休憩。

隔日清早，朱寒與宮無后一同走出屋外，準備要去仙山市集買早膳回來，但一走出去就見到別黃昏好似也正準備要出門。

「公子爹早。」朱寒一聲精神氣爽的向別黃昏打了聲招呼。

「早。」別黃昏微笑地回應朱寒，「你們先回屋等等，吾去買個早膳稍後就回來。」

說完這句話，別黃昏轉過身準備離開，但此時宮無后卻快步的走上前去對著他說：「吾也一起去吧……爹親。」

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賦兒終於喊他爹親了，這段日子以來他知道賦兒一時間還不能適應身邊突然有個親人的這個事實，不希望賦兒心中有壓力，所以即便他心心念念的希望能聽見一聲爹親，他還是努力的壓抑住自己對孩子的情感。

「賦兒，你……」高興到不知該如何反應的別黃昏只呆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賦兒臉上掛著的笑意。

「爹親，不走嗎？」

再一次的叫喚，讓別黃昏再也忍不住激動的抱住了他的賦兒。

他已經不再是那對任何情感冷情的宮無后了，軟紅十丈的那場火燒去的是過往的身份，現在的他只是別黃昏的賦兒，是朱寒的朋友。

伸出手，他回抱了最愛他的爹親。

還有什麼是比這一刻更令人期待的，這遲來的相認，讓兩人皆等了許久許久，以往失去的親情歲月，就用未來去彌補，再也沒有什麼能讓他們父子分離了。

「哎唷！我說一大早就看到這麼溫馨的畫面，實在是令人感動啊！」因為兒子要住在別黃昏家數日，怕會打擾到人家，所以朱三聞一大早就準備了早膳前來要給大家吃。

「阿爹，你怎麼來了？」看到爹親前來，朱寒有點驚訝的問。

「當然是帶早膳來給你們吃呀，不然作兒子的要在這裡白吃白喝這麼多天，當爹的多不好意思呀！」朱三聞往朱寒的頭上輕拍了下。

「朱兄客氣了。」別黃昏說。

「不客氣，我不會客氣的，哈哈，是說剛剛看到你們父子這樣抱在一起的畫面。」朱三聞突然轉頭看向朱寒，「寒兒啊！輸人不輸陣，咱們父子倆也不能輸啊，來，讓阿爹親一個！」

「天啊！爹你別丟臉了，還有別叫我寒兒，難聽死了……」朱寒快速的閃過爹親飛撲過來的擁抱。

父子倆就在這院子裡你追我跑。

「公子快救我呀！」

「你家美公子現在沒空救你，哈哈哈。」

宮無后看著朱家父子的互動，他忍不住笑出了聲，已經有多久沒有這樣開心的笑過了？

一切都會過去的，他的未來，會在笑聲與幸福中成長。

和最愛他的兩個人，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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