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3.20 再續緣衍生籠中鳥西X禔(全)　作者:陵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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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0 再續緣衍生籠中鳥西X禔(全)　作者:陵雨

轉載再續緣衍生籠中鳥01
原文作者陵雨
本文經由陵雨同意授權轉載

寫在前面~
此篇文為曲思[再續緣]此篇文的衍生~
(因為我真的太喜歡曲思姐姐筆下的西禔啦XD)
還請大家多多指教(深深一鞠躬~)^^

籠中鳥

一、

午後暖暖的陽光溫和的灑落在二樓房間陽台上，禔摩獨自坐在陽台上的桌椅旁，感受著陽光的洗禮。

好安靜，四周沒有半點聲音，微風似乎靜止在此刻，時間好像停止了般。

手裡把玩著銀白色鑲著藍寶石的十字架，這不是他的王唯一送給他的物品，但卻是第一個禮物。

禔摩低下頭細細的看著手裡的物品，眼裡流轉的是他和他的回憶。

微微的笑了。

印象中與他相遇似乎也是在這個時節吧，在他剛滿十六歲春天某個午後，他遇到他這一生最愛的人。

※※※

俄國．宮廷

「奇怪，應該是走這條路對啊。」偌大的皇家花園，種植著和人齊高的景觀植物遮蔽視線，讓初到宮廷的禔摩，分不清楚方向。

這是他首次參加宮廷舉辦的晚宴，昨天他剛接受成人禮儀式，儀式完成後就代表著是可以參予宮廷活動的年紀。

自己已經是個大人了，不能什麼事情都依靠他人。

心裡暗暗想著。

懷抱著碰碰運氣的想法，沿著小徑走下去，過了會眼前豁然開朗，但出現在眼前的不是父親大人所在的宮殿，而是座小型用白色大理石雕塑而成的水池花園，四周種滿各色的玫瑰花，天使位於池子的正中央，水從天使的腳邊流洩而下形成幾道小小的彩虹。

這裡好安靜，彷彿塵世的喧囂被隔絕在這片小天地之外，緩慢的走著，剛剛迷路時的焦急心情，都慢慢的沉靜下來，心裡的不安也消除了大半。

「是哪個無禮的人打擾我的休息？不是交代不準任何人靠近這裡嗎？」低沉慵懶帶有威嚴的聲音，從草地上傳出，禔摩發現那裡躺著個人，全身穿著黑色的禮服，身旁放著黑色的禮帽。

「問別人是誰前，沒先說自己的身分，這種人才是無禮吧！」原本想要道歉的禔摩，聽到那人的語氣時，頓時不滿的心情也提個老高，這裡可是公眾地方，有規定是誰能來與否嗎？

禔摩年紀雖小，但身為皇室貴族近親又是獨生子的背景下，要任性起來，那種脾氣也不是常人能夠忍受。

「呵呵，無禮？你是第一個敢這樣頂撞我的人。」躺在草地上的男子，聽到禔摩的回答時，笑了出來，笑聲中卻不帶任何笑意，反而令人感到不寒而慄。

男子坐起身，禔摩這才看清眼前的人，黑衣黑髮卻有一對淡藍的眼睛，頭髮因為剛剛躺在草地上的關係，顯得有些凌亂，全身散發出王者的氣息，眼裡有著屬於高位者的精光和睿智。

這人很危險！禔摩的第六感偷偷提醒自己，但卻無法克制自己的眼光，他就像個發光體，吸引著他。

在禔摩打量著西蒙時，同時西蒙也在打量著他，眼前白衣人兒看起來好小，金色的長髮用銀色髮帶束起，在陽光下炫燿著它的閃亮，白皙的肌膚，紅潤的唇，還有那雙水藍色的眼，如同寶石般，現在正微微含著少許的怒氣看著他。

他好美，臉上有著倔強的神情，像是帶著些許任性的天使下到凡間，要不是他身上穿著禮服別著代表冰爵家的家徽，西蒙真的以為自己看見天使。

「你幹麻不回答我的話，還一直盯著我看？」被西蒙眼光看的全身都不自在，像要把他生吞活剝。

「你很面生，感覺還未成年吧？」西蒙緩緩的站起，走到禔摩面前，好久沒有能讓他感興趣的人了，心裡暗想著。

「我昨天就成年了！」被眼前人看作小孩子，禔摩的心裡很不是滋味，終於生氣大吼，吼出口，卻開始後悔，自己居然作出如此孩子氣的動作。

「哈哈哈，還說你不是小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嗯？」西蒙很不給面子大笑出聲，伸手抬起禔摩小巧的下巴讓他和自己二眼相對。

「……禔摩。」只覺得自己好像被二潭深不見底的湖水吸引進去，西蒙低沉嗓音蠱惑著他回答問題，名字，就這樣脫口而出。

「禔摩是嗎？記住我的長相，我將會是主宰你一切的人。」執起他白皙的手握在掌中，親吻了手背，那人在自己尚未回過神時，揚長而去，彷彿他的出現只是一場夢境而已。

若是夢，手背上溫溫熱熱的感覺又是什麼呢？

[ 此貼被朧月在2005-07-16 06:13 PM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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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5-03-20 1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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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俄國．冰爵家族領地

發呆。

除了發呆還是發呆。

自從禔摩去了宮廷那場晚宴後，這三個月來最常做的就是發呆。

天知道後來的晚宴他根本沒有來得及出席，只是呆站在水池旁邊，父親找到他時晚宴已經結束。

禔摩坐在草地上，看看自己那天被吻的手背，上面好像存在濕濕熱熱的感覺，他被那登徒子當做女生對待了呀！但是為何心裡一點生氣的感覺都沒有，還期待著那人的再度出現？

想再去宮廷一趟，卻礙於父親不願他出席太多社交場合，上次走丟的行為更是讓父親大人杜絕了所有邀請他參加的社交活動，自己也不能貿然行動，上流社會的閒言閒語，可是非常恐怖的。

想到那人眼神，居然臉會自動紅了起來？自己可是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呢！甩甩頭，金色髮絲隨之搖擺，拋去自己覺得不該有的想法。

「在想什麼？」從背後傳來熟悉的低沉聲音，站定在禔摩背後。

「在想我還會見到他嗎？」禔摩似乎還沒回過神來，看著遠方的山景很直接的回答著來人的問題。

「喔？你口中的他是誰呢？」來人的語氣裡開始參雜了些許的愉悅，繼續問著。

「我在想那個人……，是你！你怎麼會在這？」禔摩及時回過神來，轉頭一看，不就是他！？那天在花園裡輕薄他的男人！臉上卻不爭氣的出現了薄紅。

「你不是想見我嗎？」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的白色人兒，第一次感受到人的單純與天真。

「哪有！我只是在想你叫什麼名字！」禔摩賭氣的否認，轉過頭去不再看西蒙。

「叫我蒙，我的禔摩。」西蒙這個名字是絕計不能使用的，當今皇儲候選人的名字之一，誰沒聽過？蒙，脫口而出，他居然不想讓眼前這個小人兒因為這樣怕自己，意識到自己想法的西蒙在心裡也產生不小的波瀾。

「誰是你的？」瞪了西蒙一眼，這人的臉皮真厚，居然說自己是他的。

西蒙不語，臉上的微笑卻一直沒停過。

「你的成年禮，我還沒送給你呢。」西蒙從背後將禔摩圈在自己懷裡，將一個精美藍色的絨布盒子遞到禔摩面前，殊不知二人此時動作十分親暱與曖昧。

「這是！」禔摩接過盒子打開一看，裡面是用銀鏈穿小巧銀色十字架，上面鑲著一顆切工完美的湛藍寶石，旁邊還有碎鑽點綴著，是個價值不斐的玩意。

「收了它，你就真的是我的人了。」沒給禔摩拒絕的機會，西蒙收緊手臂將禔摩困在自己的懷抱中，在他的耳邊呢喃。

「我不懂。」這種感覺是什麼？從背後感受到他人的體溫，心，不聽話的狂跳著，曖昧的動作，曖昧的語氣，他們都是男人，現下蒙對他的算什麼？禔摩回過頭看著西蒙的眼，希望能在眼神裡尋找答案。

「我會慢慢讓你懂。」西蒙的臉在禔摩面前慢慢的放大，禔摩越發的不能思考，直到有點冰冷的唇碰到一個溫熱的物體，那是西蒙的唇。

原來跟人接吻是這種感覺，心裡甜甜的，讓人四肢無力。

這是禔摩唯一的結論。

十六歲的夏天，禔摩將他的初吻，給了一個叫做蒙的神秘男子。

※※※

『你怎麼知道你愛的人是他？』

記得當時他跟龍宿訴說這段往事的時候，這是龍宿提出的疑問。

『不知道，或許我早就被他擄獲，但我可以確定的是，我看不見他的時候，我會一直想他，心思都掛念在他的身上，只有他是能讓我在意一生的人，魂牽夢縈。』禔摩說時笑中有著苦澀也有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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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5-03-20 1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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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三年後－

蒙對他應該算是很疼寵了吧，為什麼自己的心裡還是不踏實呢？

禔摩躺在白色的大床上想著，攤開手指數了數，一、二、三。

三年，一個不算長也不算短的時間，能讓一個青澀的少年變成一個青年，自己跟他背著家人偷偷摸摸來往也有那麼一段時日。

這期間二人相見的日子並不多，蒙就像團迷霧一樣，總有辦法找到他，他了解自己的一切，但自己卻不了解他。

每次見面大多是禔摩在說，蒙在聽。

蒙包容著自己的一切，把自己捧在手心呵護著，但是只要自己問到有關於他的事情時，他總會神秘的笑一笑說：

「世界上沒有永遠的秘密，你遲早會知道的，但是現在時機不對。」

時機？什麼時候才是對的時機呢？

「啊~~~~~~！？伯爵大人，您醒醒，醒醒啊。」樓下的尖叫聲劃破了黑夜，城堡內一陣騷動，點燈的點燈，禔摩聽到聲音穿起床旁的衣服，開了房門跑了出去。

「發生什麼事了？」當禔摩氣喘噓噓的跑到他父親的房間時，只見一群人圍在璧爐前的地上。

見到是少爺，僕人讓出了路，禔摩這才發現，父親躺在地上，在旁哭泣的是父親的小妾。

「阿姨，父親他怎麼了？怎麼躺在這裡？」看到一臉灰白的父親，心中開始有著不好的預感。

「你父親他剛剛跟我說話說一半忽然就倒了下來，昏了過去，叫也叫不醒。」那小妾的臉上有著淚水，神情慌亂。

「叫醫生，叫醫生了沒有？快去叫醫生！」摸到自己父親微涼的身體後，開始怒吼著。

今夜的冰堡，一片混亂。

※※※

老伯爵的葬禮，隆重且莊嚴在教堂舉行。

生前伯爵待人處世都不錯，該到的親朋好友都到場，來送老伯爵最後一程。

禔摩難得穿著黑衣，面無表情的站在最前頭，後面跟著老伯爵的小妾嚶嚶哭泣著。

等到牧師唸完最後一段祝詞，禔摩帶頭將白色的花朵丟入墓穴中，後頭一個接著一個重複著同樣的動作。

只有一個人站在大樹下，在遠方默默的看著那金髮的人，看了一會後就像來時般沒有打擾任何人悄悄地離開。

葬禮結束後，禔摩獨自回到房間，脫去繁複的領結，坐在床上發著呆，送走了父親大人，心裡悶悶的少了什麼，但眼淚就是掉不出來。

「master 禔摩，陛下有令，請您七日後到宮廷內受封。」從小到大陪伴他的管家維特，恭敬的聲音從門的那頭響起。

「七天……」禔摩疲累的閉了閉眼，父親過世後，事情蜂湧而來，無論大小事務，現在全部都要請示他，長老們要他做更多的決定，甚至還提出要他結婚的要求來，他不能示弱，這樣會讓旁系予取予求，他必須盡快在這之間找一個平衡點，這時他才明白父親大人身上的擔子有多麼的重。

不能現在就倒下去，不能讓冰爵一系丟臉。

禔摩如此告訴自己，要自己堅持下去，握緊胸前西蒙給的十字架，彷彿那是他的力量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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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5-03-20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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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往宮廷路上－旅館

「嗯……」躺在床上的禔摩睡的並不安穩，口中的囈語似乎是正做著惡夢。

他瘦了。

西蒙心疼的坐在床邊看著禔摩，手撫上他的臉，看著連睡時都不放鬆的人。

「誰？」忽來的觸感，讓禔摩驚醒。

「是我。」

「蒙？」黑暗中看不清楚蒙的表情，但他怎麼會在這裡？

「你瘦了，這陣子辛苦你了。」將禔摩攬入懷中，似乎這樣可以分擔他的不安。

「父親他就這樣忽然走了，我好怕，好怕，家族的事情讓我喘不過氣來，我好想逃……。」眼淚不聽話的從眼眶裡流出來，從父親過世後的傷心難過，家族內無法喘息的壓力，看到西蒙後，開始崩潰。

「你可以的，你做的很好。」西蒙不停的安撫禔摩。

「我不行，我不行，他們逼我結婚，我不要！你帶我走，帶我走！」禔摩搖著頭，臉上都是淚水。

「你冷靜點！」禔摩不斷掙扎著，西蒙只好吻上他的唇，讓他冷靜下來。

「我不能帶你走，但我可以讓你好好睡一覺。」結束一個深長的吻，二人都在喘息著。

「什麼？」

「把你交給我就對了。」西蒙笑了，眼中開始閃爍的是慾望的火種，手不安分往禔摩身下探去。

相信蒙是不會傷害他的，他現在也需要蒙的體溫來溫暖他的心，禔摩沒有拒絕西蒙在他身上所做的侵略，反而順從西蒙的一切。

這夜，王終於得到他最愛的人。

※※※

宮廷－

自己好像有哪裡變了呢。

坐在等待室鏡子前的禔摩，看著鏡中的自己，或許別人看不出，但自己心裡明白經過了那一夜，是將身心全部奉獻給蒙了。

想到他，禔摩的臉浮現了微紅。

「禔摩大人，陛下現在要召見您。」使者恭敬的敲了敲門在門外說，拉回禔摩已飄遠的思緒。

「是，麻煩您了。」拉開門，跟隨使者的步伐走去，過了今天自己就是冰爵．禔摩，不再是禔摩少爺。

禔摩單膝跪在殿下，聽著王冗長的祝詞與勉勵，心裡雖然不耐煩，還是要低著頭忍耐。

「好了，現在西蒙你將代表冰爵的信物交給禔摩吧。」終於等到了最後，要將信物交給他。

「是。」被稱為西蒙的人，應了一聲。

好熟悉的聲音啊，這皇儲的聲音真像蒙。

禔摩心裡想著。

「冰爵大人，請。」那人將信物遞出。

「多謝殿下。」禔摩伸手接過東西，抬頭，僵住。

這人為什麼跟蒙長的一模一樣？

「冰爵大人，我臉上有什麼嗎？」極為疏離的言語與口吻，西蒙客氣的問。

「不，沒有。」應該不是吧，禔摩安慰著自己，希望只是多想。

「那我先失陪。」一欠身，完美的行禮，西蒙就這樣離開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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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5-03-20 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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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行館－

「你現在是冰爵了。」禔摩一進房門，就被摟在一個懷抱裡，是蒙。

「你到底是誰？」禔摩冷冷的推開眼前的蒙，忽然感到陌生，這人卻是自己的枕邊伴侶。

「我是誰？我是你的蒙。」西蒙環抱著胸，氣定神閒的說。

「我是說你別的身分。」禔摩的表情更冷，他要的不是這個答案。

「還有？你是說我是皇儲這件事？」

「我今天要不是來受封，你還要騙我多久？西蒙殿下！」終於忍不住傷心的說出口，西蒙從頭到尾都在騙他。

「這有關係嗎？是不是皇儲跟我愛不愛你那是二回事。」西蒙臉上還是那份自信，不同的是他不再隱藏那與生俱來王者氣息。

「你一直在騙我！我是那麼的相信你，你卻……」禔摩忍不住眼淚，曾經他以為找到心靈的依靠，沒想到他才是欺瞞他最久的人。

「我只是不想讓你懼怕我，鬥爭是恐怖的，我想讓你永遠天真。」西蒙走近他，吻去禔摩臉上的淚水，柔聲的說。

「你讓我走吧，我們之間不能再錯了！我們不要再見面了，殿下。」禔摩哭喊著，他不是傻瓜，西蒙是王儲，除非願意放棄他的一切遠走，不然他們戀情將會永不見天日。

「不可能，好不容易你到了我身邊，我又怎會放你走？」西蒙聽到禔摩要走，毫不猶豫的反對。

「那請問殿下，我該如何自處？我要怎麼向家族的人交代？」禔摩覺得西蒙好自私。

「這你不用擔心，人事任用命令明天就會下來，今晚我看跟你說什麼都沒用，你就好好休息吧。」西蒙放開禔摩走出房間，獨留禔摩一人。

事情怎會變成如此？

待西蒙走後，禔摩開始放聲大哭，哭著哭著禔摩昏睡在床邊，不知天將亮。

隔天一早，西蒙殿下代理王上發布新人事命令，命冰爵禔摩留在宮廷內協助國家外交事務，即刻上任。

那年，禔摩二十歲，他生命中的風暴，即將開始。

※※※

禔摩就這樣被留在宮中，一留就是二年。

這段期間內，西蒙為了他安排了別館，讓他住在那裡。

好聽的說法是體恤他的辛勞，讓他有個固定休息的地方。

說白一點，就是他等待西蒙臨幸的地方，西蒙要，他就不能拒絕，也無法拒絕。

因為他還是愛他，愛著那個權力永遠大於他的王者。

這裡就像一座精美雕飾的鳥籠，關著他這隻已無力飛翔的鳥。

他和西蒙二年內有著大大小小的爭吵，最後的結果，總是被他帶上床或是他生氣的甩門而出。

每次的爭吵，就像一刀刀刻畫在他的心頭，鮮血淋漓。

他們之間已經沒有甜蜜可言，原來愛情也可以如此傷人。

二十二歲的禔摩擺脫了年少時的天真，越發的成熟秀麗，但眼中卻總有著化不去的憂愁。

許多不知情的人都私底下戲稱他為「憂鬱的冰山美人」。

禔摩在床上翻了個身，觸碰到另一半早已冷掉的床鋪，心中冷笑了一下。

他已經走了。

因為西蒙不能落人口舌。

剛開始他還會因為西蒙這樣的舉動大哭一場，現在已經流不出一滴眼淚。

「維特，幫我著衣。」不再去想那些煩人的事，禔摩喊著西蒙唯一讓他留下來的人。

「master 禔摩，剛剛宮廷傳話，今晚要宣布王位繼承人，請您務必要到。」維特幫禔摩打著領結，一面說著。

「恩。」去看人性的醜陋嗎？心裡百般不願意，但命令都下了，他還是要到。

「master禔摩，你真的幸福嗎？」臨出門前，維特擔心了問了他一句。

所有的事情，維特都看在眼裡。

「我也不知道。」禔摩笑了笑，那笑容卻比哭還醜，向維特揮揮手，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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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5-03-20 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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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晚宴－

今天的人還真是多。

禔摩站在二樓的看台上，手中一杯雪莉酒，身後靠著大理石柱子，他不喜歡擠，遠遠的看著那群人。

「據說今晚也是繼承人公佈王妃的時候啊，前陣子的選妃宴許多貴族小姐都去參加了。」

「是啊~今晚可熱鬧了。」

王妃？選妃宴？二個人的對話，飄進禔摩的耳中，他自從來到宮廷就學會不看不說不聽，所以他不知道這些消息。

「我現在宣布我的王位繼承人就是－西蒙。」老國王一說出西蒙的名字，下面一片愛戴聲，接著西蒙自信的從人群中走出，接受了王位繼承人的信物。

「西蒙，皇室的規矩是當宣布你是王位繼承者時，你就必須選出你的新娘，你現在可以宣布你的新娘是誰？」老國王如此問。

「是的。」西蒙點點頭，走下台階，走到一名金髮藍眼的女子面前跪下，執起她的手問：

「你願意成為我的王妃嗎？」

禔摩沒有聽到那名女子願意或不願意，腦袋一片空白，恍恍惚忽地走出宮門。

他要結婚了。

對象不是自己。

禔摩仰望著飄著雨的夜空，雨絲落在臉上，分不清楚是雨還是淚。

當然不會是自己啊！自己早就知道和西蒙執手一生的人不會是自己，只是為什麼，是這般揪心的痛。

「master禔摩！」維特驚呼著，他看到禔摩狼狽的站在門口，全身都是濕的。

「維特……」話還沒說完，禔摩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禔摩病了，病的嚴重。

感冒轉變成肺炎，在床上昏迷了半個月，其中高燒不斷，讓維特擔足了心。

而西蒙卻一次也沒來過。

維特忘不了禔摩清醒以後啞著聲音開口第一句就問：

「西蒙呢？」

「他沒有來，或許是西蒙殿下太忙了，他晚點應該會來，我去幫您熱點東西。」維特安撫著。

禔摩沒有說話，只是轉過頭默默的流淚。

其實維特不說，他也知道西蒙不會來。

被人拋棄冷落的滋味竟是如此的難受，千萬根的針全部扎在他的心上，千瘡百孔。

這種折磨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解脫？

真的好累，我跟你糾纏可不可以到此為止？

淚眼朦朧的看到遺忘在一旁的拆信刀，忽然有種自我了斷的念頭。

拿起刀，毫不猶豫的往自己的手腕劃去。

鮮血從傷口流了出來。

再一刀，更多的血。

維特回到房裡看到的就是，米白蕾絲床上，沾滿了鮮紅的血跡，而他的主人倒在血泊裡。

※※※

禔摩的命是撿回來了，只是身體虛弱許多，話也變少了，每天只是呆呆的望著天空。

「master禔摩，求您吃一點吧。」維特捧著已微冷的粥，看著自己的主子，臉色嘴唇都毫無血色，雙手還纏著繃帶。

「維特，你說能飛翔的鳥是幸福的嗎？」淡淡的語氣，彷彿在問自己。

「維特不知道。」心裡不能不怨那狠心的王，把主人徹底傷透。

「我覺得牠們是幸福的，比我幸福，我飛不動，我的翅膀被折斷了。」

「master禔摩，不會的，翅膀斷了還可以接回去的，如果接不回去，維特願意當您的翅膀，帶您飛的，求您，求您愛惜自己，這樣維特好難過。」維特終於受不了的大哭出聲，他不忍心看禔摩這樣。

「維特……」禔摩被維特說的話震了震，眼神回復了些。

沒有人心疼自己了，是不是自己要疼自己？

「對不起，維特，我們走吧，趁他結婚的時候走，所以從今天起，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禔摩給了維特一個微笑。

二年來，唯一真心的微笑。

事情都偷偷的順利在進行，或許是因為西蒙大婚在即，或許是他顧慮著禔摩的身子，他來的次數可說是少之又少。

禔摩請維特變賣掉自己那部份的家產，整理清楚後，他寫好二封辭呈，決定繳回冰爵頭銜以及外交助理的職務，還有一封留給西蒙的信。

在禔摩二十三歲的春天，西蒙繼位同日舉行大婚，娶柳內務大臣的女兒湘為后，當典禮結束後，別館內物品皆如當初一般，但禔摩和維特已不知去向，只剩一封屬名西蒙陛下的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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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5-03-20 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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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之後幾年的日子過的如何，其實連禔摩自己都記不清了，少了西蒙的日子，還是要過下去，只是不再那麼鮮明。

他和維特開始經商，走遍了歐洲與中國，靠著他在外交幾年下來多少學會的語言到處走走停停，看著各地的風景人文，禔摩也有另一番人生領悟，只是愛情的結還是難解。

每當夜深人靜時，回憶湧上心頭，總讓他有種想哭的感覺。

摸摸自己的臉頰，是乾的。

淚早已流盡。

直到禔摩二十七歲那年秋，再度回到他自己的國家鄰近中國東北地區定居下來，同年冬天，他在雪地撿到一個紫髮的人兒，名叫龍宿。

一個同樣為情所傷的人，讓他起了疼惜之心。

他還那麼小，眼裡卻全是憂鬱與創傷。

邊照料著龍宿的身體時，他找上門。

外頭下著今年最大的風雪，禔摩就在那天見到他。

「好久不見，陛下。」禔摩微微行禮，用著生疏客套的語氣。

「你...過的可好？」淡淡的問候，卻有著濃烈的關心。

「托您的福，過的還可以。」

「為什麼你要離開？」一陣沉默後，西蒙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

「信上不是都寫的明白？」仍然是淡漠的口吻。

「我要聽你親口說！」西蒙失控的抓住禔摩的臂膀，逼他面對他。

「你已經有皇后了，你選擇的是權力，不是我。」

「這個跟那個沒關係，你還是我的愛，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相對於禔摩的冷靜，西蒙怒氣上升。

「哈~陛下，你不覺得你很自私？我留在你身邊，是什麼身分？什麼地位？是忠心臣子？還是夜夜等候你寵幸的妃子？」禔摩掙脫西蒙的鉗制，諷刺的說。

「你！」西蒙氣的失去理智，揚手就要往禔摩的臉打下，卻停在半空中。

「我會再來。」西蒙重重的甩上門，離去。

禔摩就像洩氣的皮球，攤坐在地上。

為什麼你還要來？為什麼？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禔摩努力讓它不落下來。

自己還要照顧龍宿呢，要堅強。

這樣告訴自己，整理好情緒，走進龍宿的房間。

西蒙再度來訪，這次帶給他除了心靈上傷害，還有身體上的，因為他的話語徹底激怒王者，西蒙狠狠的要了自己一夜，不容許自己拒絕。

不對自己溫柔，不再呵寵，剩下的只是對他肉體上的佔有。

原來被困在名為愛情牢籠的鳥，除了禔摩，還有一隻名為西蒙的鳥。

這是他昏過去前的最後想法。

※※※

「禔摩，禔摩。」

誰？誰在叫我。

「嗯？」輕輕的應了來人，睜開眼，看見眉頭攏緊的龍宿。

「你怎麼在這睡著了？我推你進去吧。」

「不用了，我喜歡這裡，難得今天天氣好。」禔摩搖搖頭。

那一夜後，王者不再出現，自己的身體卻怎麼也好不了，一年四季有半年以上都床榻上度過，這幾年都是龍宿和維特打點著家裡一切，他才能安心養病，身體差了，心境反而開闊些，以前看不透的事情，現在全澈悟。

西蒙說愛他是真，傷害他也是真，因為他只是不懂得如何去愛人的孤獨王者。

他是深愛自己的，但這份愛不容於世。

「那我去再拿條毯子來。」龍宿看勸不動禔摩，轉身進入房內。

「龍宿。」禔摩忽然出聲。

「怎麼了？」

「答應我，如果你有遇見他，告訴他我很幸福，我對於認識他從來沒有後悔，我會等他，等他能跟我相守的那天。」

「恩。」

禔摩笑了，笑容很輕很柔。

「沒事了，你去拿東西吧。」

龍宿轉身進房，禔摩再次閉上眼，沉入有西蒙的夢中。

沒有再醒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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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55)

7樓發表於: 2005-03-20 15:4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八、

參加完禔摩的葬禮，西蒙沒有直接回宮，而是去禔摩曾經住過的行館，那裡從禔摩離開後都一直沒變過。

手裡拿著的是維特剛剛拿給他的東西，銀色的十字架－那是他送給禔摩的成人禮，最終還是回到他的手中。

印象中，17、8歲的禔摩總是天真愛笑的，後來跟在他身邊的禔摩臉上卻常有著憂鬱，眉間是化不開的結。

是他害了他嗎？或許沒有認識禔摩，他應該是如同一般人一樣結婚生子吧。

從沒想過禔摩會是這樣離開他，一直以為他們會相伴到老。

自己給他的傷害大過於愛。

從小的王者教育，只是教導他如何成為一個王。

沒有教導他要如何去愛自己深愛的人。

安排好一切，讓他留在自己身邊就對。

但他忘了，禔摩也是人。

也是有感覺的。

永遠忘不了，看到滿手纏著繃帶的禔摩坐臥在床上那失神的樣子，他心有愧疚。

選擇逃避，沒想到禔摩卻藉此離開他的生活。

那時他的心一定受創很大吧，就像他後來沒有禔摩陪伴的日子裡，權力似乎也不是那麼的有趣。

他從那時起開始找尋，找尋他的蹤跡，聽到禔摩回來時，他可以說是欣喜的、激動的。

再度見面時，禔摩的反應卻讓他失望，他只是冷靜的對待他，就像臣子對待國王般。

每去一次，失望一次。

『你只給了我名為愛情的鳥籠，我卻感受不到你的愛，我不是你養的鳥，西蒙。』

『夠了，真的已經夠了。我們為什麼還要糾纏下去？』

『我不是你的妾，對你來說，我到底是什麼？』

最後一次的爭吵，讓他理智盡失，強要了他，不管他的抗拒，不顧他的眼淚。

等他清醒時，只看見奄奄一息的人兒。

恐懼，原來自己的愛會傷害他。

逃避，開始遠遠的看著他。

直到禔摩過世，他都不敢奢望禔摩會原諒他，直到那個陪伴他所愛最後一程的紫髮人兒跟他說：

『他很幸福。』

心酸酸悶悶的，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胸口跳出來。

後不後悔？

不能後悔，王者的字典裡沒有後悔。

王者都是孤獨的。

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關係著國家的存亡，但留不住自己最愛的人。

『我會等你不再是王者，能和我相守一輩子的那天。』

禔摩，我的愛，等我。

親吻著手中的銀色十字架，西蒙以此起誓。

我跟你約定來世，會緊追著你，完成對你的承諾。

你我都不再是愛情的籠中鳥，我會呵護你，一生牽手到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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