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6 玄玥石之淚——(一~十四)(完結)| 文學創作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文學創作 10.16 玄玥石之淚——(一~十四)(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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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

地界執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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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登錄: 2020-05-28

鮮花(968)

10樓發表於: 2006-10-16 17:5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十一）
　　　超靈……
　　　光的後面是黑暗。
　　　又是一片黑暗！和當初來幽冥城時的黑暗完全一樣。這種黑暗是那麽的可怕，那麽的貪婪。要把一切都吸收怠盡，據爲己有了！端木辭感到渾身的力量逐漸消失，思維也疲態起來……
　　　無力挽救些什麽，就當作是做了場夢吧？
　　　夢，這是場怎樣的夢呵……
　　　……
　　　“端木辭，要起床了。”耳邊傳來的是媽媽熟悉的叫喚聲。
　　　慢慢地撐起沈重的眼瞼，端木辭看到的是媽媽親切的臉龐。
　　　“怎麽？不願起來？你從來不賴床的呀。”媽媽微笑著，關愛地問道，“做了什麽好夢？”
　　　夢？做了場什麽夢？端木辭的腦中一片空白。
　　　“你今天好像包了名要參加個什麽古代史的研究班吧？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媽媽的眼裏滿是溫柔，還有期盼，“還是，你願意陪我到教堂裏去做禮拜？”
　　　“不，我不會去的！”端木辭條件反射般地大叫起來。
　　　如此大的反應，令兩人都吃了一驚。媽媽是已經習慣了女兒拒絕她這個請求的，但她從來都不會拒絕得那麽激烈啊，一直以來都是用戲謔的語調的，怎麽這次……端木辭自己也感到很震驚，爲何自己有這麽大的反應，好像再答應了媽媽的請求之後，她就會失去很重要的東西一樣。
　　　“……那麽，你不去就算了，我不會勉強你的。”媽媽不自然的臉上換上了笑容，把尷尬的話題轉移開了，“你脖子上的那顆紅色的珠子很好看，什麽時候買的？”
　　　珠子？端木辭納悶了：自己並沒有買過什麽珠子呀。低頭一看，果真看見自己戴著一顆朱紅色的圓形玉石，光澤已經暗啞，但仍可以感覺到它是一件決不簡單的物件。
　　　“這個，好像叫什麽玉吧？“端木辭的腦中有個隱約的名字，但卻記不全。
　　　“什麽玉？好怪的名字。”
　　　“不是叫‘什麽玉’，是我不記得它的名字而已。”端木辭怕媽媽再問下去，就隨意編了個謊，“我昨日才買的，恰巧那店搞折價，我又喜歡，就買下了。”
　　　“哦。”
　　　其實，端木辭根本就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買過這顆玉石，只覺得這是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仔細端詳，還會覺得玉石裏蘊涵著某種力量。
　　　走在通往學校的路上，端木辭不斷地回想剛剛所做的夢，因爲，她覺得那個夢是很重要的……可是，怎麽半點也想不起來？
　　　還有，脖子上這顆精美的玉，是何時得到的？似乎，是某人送給她的，但，這個人是誰？
　　　正當端木辭低頭想得出神的時候，一輛公共汽車飛速向她駛來，似乎要撞上了！
　　　千鈞一髮之際，那輛汽車竟然在她的面前嘎然而止，距離端木辭僅僅幾釐米！
　　　司機驚魂甫定，連忙下車看看有沒有撞傷人。看見端木辭呆呆地站著，連忙問道；“有沒有撞傷？車子突然失控了，幸好能及時停住……你到底傷著了沒有？“
　　　“唉，這孩子嚇呆了嗎？”車上的人同樣受了驚嚇，但已經回神了。
　　　“我……不是該被……撞死的嗎？”端木辭喃喃地說著。
　　　“開……開什麽玩笑，我才不要負責任哩！你沒事，我……我走了啊！”司機一邊說，一邊溜回車子上，最後再望了端木辭一眼，確定她沒有受傷，才急急地開車走了。
　　　 “我怎麽會沒事呢？我……我好像應該被撞倒，然後……然後怎樣呢？”端木辭腦中充斥著奇怪而又模糊的想法，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
　　　她明明知道自己沒有因爲那次險況而受到驚嚇，但是，周圍的人卻說她常常發呆，想東西想得出神。爸爸媽媽見女兒這個樣子，急擔心又著急，一邊試探著詢問發生了什麽事，一邊頻頻到教堂祈禱。
　　　端木辭不想爸爸媽媽擔心，所以強裝沒事的樣子，可是又經常不自覺地發呆，還把頸上那顆美麗而神秘的玉石取下來，細細地端詳，輕輕地撫摸，只有在那時，她的心才得到一絲的安慰，一絲的溫暖。在心靈的深處，她覺得有一件事、有一個令她放心不下。可偏偏什麽都想不起來，只有那種深刻的擔憂縈繞不去。
　　　在她發呆的時候，還會覺得有人在叫她，呼喚她，可當她留心聽、四處張望尋找時，卻有誰都不見，似乎並不是有人真的站在她身邊叫她，而是那聲音在她腦中盤旋，急切又輕柔，似乎召喚她一般。
　　　就這樣魂不守舍地過了一日又一日，轉眼又到了周末。
　　　端木辭在去上古代史研究班的路上，走到上次險些發生車禍的路段，不由自主地站住了腳，回憶那時的事，對自己什麽事都沒有，仍覺得十分不可思議。可是，更不可思議的是，怎麽總想著自己要死呢？
　　　研究班上，這天的課程正好講到黃帝姬軒轅與蚩尤的逐鹿之戰。講師神采飛揚地說完整個過程後，說道：“各位，雖說這場戰役不是靠黃帝一己之力獲勝，但是，全靠他的因人善用，才能夠在逆境中扭轉形勢，反敗爲勝！此後，黃帝與炎帝化敵爲友，兩個部族逐漸興旺，繁衍後代，就成了華夏民族了。”講師正說著，忽然看見端木辭似有話要說，便請她起來發言。
　　　“那麽，蚩尤族呢？”
　　　“身爲族長的蚩尤已死，族人自然是解散了，或融合於黃帝族，又或融合於炎帝族……”
　　　“不是的！”端木辭打斷了講師的話，“蚩尤族不是解散了，而是被滅族了！在那場戰役中，無一幸存……他要復仇，那不是他的錯！”
　　　整個班都安靜了，全部的人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講師可能是從來都沒有被學生如此反駁過，表情變得很不自然，強帶著微笑問道：“這位同學怎麽知道實情就是這樣呢？”
　　　經此一問，端木辭才突然醒悟，知道自己又失神了，說了一些連自己都不知道從哪里知道的話。要打圓場，只能又編一些謊言：“這是……我從某本書上看到的。”
　　　“哦？是什麽書？”
　　　“我已經記不清書名，要到圖書館找找看。”
　　　“是這樣啊！”講師的表情自然了許多，“你去找找那本書，我們可以研究一下這些觀點。”
　　　“好的。”端木辭小聲地應道，接著就不再出聲了。
　　　講師又開始眉飛色舞地說另外的話題，而端木辭卻沒有心思再聽下去了，呆呆地耗完了剩下的時間。
　　　其實，她很不想這樣發呆，怕餘下的時間就這樣毫無意義地浪費掉了。不可以，怎麽可以浪費生命呢？必須清醒了！端木辭提醒自己，不可以再無緣無故地失神發呆了！
　　　回到家裏，她發現家裏竟然多了一隻毛色亮麗棕黃的狗，看起來很像是名種狗，不過端木辭對狗認識不多，不知道它是屬於什麽品種。
　　　“媽媽。怎麽突然買了只狗回來？”
　　　“不是買的。”媽媽從房間麗走出來說，“我上教堂回來時看見它臥在門口，見到我和你爸爸就非常高興，好像要我們收留它一樣。看見它很可愛，就收留它了。”
　　　“流浪狗？”端木辭很懷疑地看著這只乾淨整潔、目光炯炯有神、體型健壯的狗，很難把它和印象種那邋遢、目光呆滯、瘦弱的流浪狗聯繫在一起。
“看起來不像呢，流浪狗哪兒是這樣子的？我們查過了，附近都沒有走失過狗。”媽媽看見那只狗在舔端木辭的手，便開玩笑道，“它似乎很喜歡你咧，完全沒有怕生的樣子。這狗好像是我們養慣的，說是撿的也沒人信。”
　　　端木辭淺淺一笑。
吃過晚飯後，端木辭想起自己還有作業沒有完成，就回房間裏繼續做，一做就是好長一段時間，等到做完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收拾好東西，正準備上床休息的時候，竟發現今天剛成爲家庭一員的那只狗正坐在一旁看著她，於是端木辭便跟它說：“咦，你怎麽還不睡？對了，應該給你起個名字，嗯……叫什麽好哩？”
　　　“叫畢日。”房中此時竟響起了一把蒼老的男聲，“端木辭，你忘了嗎？”
　　　“誰？”這飄渺的聲音令端木辭覺得一股冷氣從脊梁升起，全身的毛孔都緊張得收縮成一個個的疙瘩。環顧四周，卻又不見有任何的人。
　　　“唉……風嗣做得可真絕啊！”聲音似乎歎了口氣，“你竟然忘了幽冥城的一切。我就是尋陽山上的深谷老人啊，現在是通過畢日來向你傳話。”
　　　畢日？這只狗嗎？端木辭驚恐地看著眼前這只一動都不動的狗，嘴巴也不曾張過，的確不是它的說話，但聲音又真的是從它這裏傳出的！不可思議！
　　　聲音又再響起：“不必害怕，我們都是來幫助你的，不是害你的。端木辭，你不可忘了幽冥城。不可忘了超靈！你答應過他奪回城主之位的，怎麽能忘記？”
　　　“超靈……？好熟悉的名字啊！他是誰？“已經不再害怕的端木辭聽到這個名字，心力竟顫動了一下，似乎是被說中了什麽一般。
　　　“超靈就是幽冥城的城主，當初你去到幽冥城後遇到的第一個肯幫助你但又請求你幫助的人。你頸上佩戴的丹瑱玉就是他送給你的。想想看，你必須想起來！“
　　　頸上的那顆紅色的玉石就叫丹瑱玉嗎？端木辭急忙拿出來捧在掌中，發現先前暗啞的玉色現已經有了一些光澤，但仍較爲暗淡。
　　　“看吧，丹瑱玉已經回復了一些力量了。它本來是幽冥城之物，在陽間的人看來也只不過是一件平凡的物品，但它和你已經緊緊地聯繫在一齊了，當你想起幽冥城的一切時，它的力量就會完全恢復了。”
　　　不管深谷老人的話是真是假，端木辭都決定一試！她相信自己可能真的忘記了些很重要的東西，只要想起來了，就可以想起近日縈繞不絕的擔憂以及心中惦挂卻又模糊不清的事和人了！
　　　“用力回想吧，你是怎麽到幽冥城的……”深谷老人蒼茫的聲音引導著端木辭的思緒，慢慢地令她回到以往，回到那一片能令無神論者的靈魂安居的，被稱爲“地下之城”的幽冥城……
　　　是了，自己是已經死過的了，在幽冥城，是超靈請她幫助城主奪回被管時搶去的城主之位的，不，超靈自己就是城主！還有身爲蚩尤後裔的房旭、少昊的後代範芾、身份不明的姬昌意、深谷老人、黑衣女子……記起來了，一切都記起來了！
　　　“深谷老人，現在超靈怎麽樣了？”端木辭握著已經完全回復力量的丹瑱玉，堅決地說，“我要回幽冥城，我要回去幫超靈！請你帶我回去！”
　　　“好！”深谷老人的聲音透著欣慰，“風嗣只是耍了個小把戲，難不到我的。你跟著畢日來。”說著，原本一直都是坐著不動的畢日此時站了起來，跑到窗口邊，示意端木辭跳下去。
　　　“跳下去？”
　　　“是的，跳下去你就可以回到幽冥城了，就看你敢不敢跳。”
　　　“有什麽不敢？已經死過一次，還怕再死一次？跳就跳！”端木辭一咬牙，閉上眼睛就跳了下去，畢日隨後也跟著往下跳……
　　　“端木辭，已經很晚了，怎麽還不睡？在和誰說話？”媽媽聽見女兒在自己的房間大聲說話，又聽不清說些什麽，就來看看。誰知怎麽敲門都沒人應，一開門，竟發現房內空無一人！
　　　“哎呀，端木辭不見了！“媽媽嚇得大聲叫喊。
　　　聞訊趕來的爸爸急急的問道：“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剛剛還聽到她說話的，才一轉眼就不見了！”媽媽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別緊張。我們再找找，找不到就報警！”爸爸安慰道。
　　　“嗯！”媽媽點點頭，擦了擦淌在臉上的淚滴。

頂端

千秋

地界執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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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68)

11樓發表於: 2006-10-16 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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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當端木辭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審身處一間輝煌的大殿，殿內雕龍畫鳳，鑲金嵌玉，十分華麗莊嚴。
　　　“我回到幽冥城了嗎？這裏是哪里？”她看著眼前古代風格的裝飾，奇怪地低聲自語。
　　　“這裏就是幽冥城，這個殿是逝陽殿后的一個秘密大殿。”端木辭身後響起了一把熟悉的聲音。
　　　超靈？端木辭聽到這個聲音，渾身一個激靈，連忙回頭一看——果然就是超靈！但此刻的他，雙手都被鎖鏈鎖著，頭頂上還懸著一把同樣纏著鎖鏈的劍，劍尖正指著超靈，似乎鎖鏈一斷，劍就會插中超靈！
　　　“怎麽會這樣子？！超靈，你被他們捉住了？我來救你！”端木辭上前想要解開鎖鏈。
　　　“不要過來！”超靈大聲阻止，“端木辭，這是我的原神。如你現在所見，我就是幽冥城的城主——軒轅超靈！當時管時把我的原神打離身體，然後用刑陰劍把我封在此。僅剩些須力量的原體逃出了逝陽宮，所以，路上一直陪伴你的其實只是我的身體。”
　　　“身體？只是身體？他的思想和行爲都不是你——真正的軒轅超靈所想，所做的嗎？”端木辭的心此刻竟像受了重創一樣，揪痛起來。
　　　“怎麽會？傻瓜，那個身體是我的，當然也是我啦！雖然靈體分離，但沒有我的原神在這裏操控，那個身體充其量是一具不會動、沒有思想的軀殼罷了。”
　　　“真的？”端木辭轉憂爲喜。
　　　“不信？要是‘他’與我不同，那麽一直身在逝陽宮的我，又怎麽會認識從沒進過逝陽宮的你？還有你頸上的丹瑱玉也是我從你的，它可以召喚赤炎弓和火靈箭，不是嗎？”
　　　“是……是的……”端木辭真的很害怕眼前的超靈不是一直以來她所熟悉的超靈，若然是這樣的話，那她怎麽辦？她是爲了他才回來的啊！
　　　“端木辭，你不要哭啊，我不可以令你傷心的。”超靈看見她流下了眼淚，心裏竟然也傷痛起來，想當初，他看見端木辭爲了拾回范芾的玉佩而跌下懸崖，那一刻他真的好後悔自己不能救她，要是當時靈體合一的話，以他城主的力量，他一定能夠救得了她的！
　　　“你現在這樣，我要怎麽做才能幫你呢？”端木辭的問題打斷了超靈的思緒。
　　　“你從我身後的這扇門出去，順著長廊一直走，在盡頭就有一間名爲‘文典閣’的殿，進去之後上樓，會看到有一個位供奉著‘軒轅’兩個字，字的下方有一個上了鎖的青緞錦盒，裏面放的就是記錄各代城主的‘軒轅族譜’，裏面應該有記錄解救的方法的。雖然不是軒轅族的人無法打開那個錦盒，不過你有丹瑱玉，這個就不是問題了。”
　　　“丹瑱玉？究竟它有什麽神奇之處，可以把我也變成軒轅族的人？”
　　　“不在於神奇，而在於意義。”超靈露出了狡黠的神色，隨即又催促道，“暫時不要深究那麽多，快點去吧！”
　　　“嗯。”端木辭點點頭，向文典閣走去，身後傳來超靈的聲音：“小心點啊！”她心頭一熱，加緊了腳步。
　　　穿過一條寂靜而莊嚴的長廊後，果真看到一座規模不大但十分莊嚴的殿閣，擡頭一塊匾額用鎦金寫著“文典閣”三個大字。
　　　沈重的朱漆大門鎖著一把黃銅色的大鎖，端木辭上前摸著鎖，納悶著：“剛才沒聽超靈說這門是上了鎖的，沒有鑰匙，要怎麽開門？”正想著，那把大鎖卻像插了隱形的鑰匙一般，自己打開了！
　　　端木辭略略吃了一驚，隨即壓下心中驚慌，推開大門，走入閣中。
　　　這裏其實就是一個存放書籍的地方，四周全是接著天花板的高大書架，架上密密地排滿了各種書籍、宗卷。西面有一道木樓梯，大概是通往以上各層的。端木辭小心地登上那道雕滿了精致圖案的樓梯，腳儘管是輕輕地踩，但依然很輕鬆地聽到了堅硬的木質發出的響聲。
　　　只有她一個人，又是在如此幽靜的地方，端木辭不禁害怕起來。害怕些什麽？她說不上來，或許是害怕獨自面對黑暗與困難的那種孤獨吧？人總是這樣，難道成了幽冥城的“鬼”，仍然沒改變嗎？或許這就是本性，端木辭笑笑。
　　　也沒數到底上了多少層，反正到了沒有樓梯可上時，就到了頂層了。
　　　頂層沒有底層般大，也沒有那一排排十足氣勢的書架，但卻神秘莊嚴得多。
　　　很顯眼的位置，是一個神台，上面雕的全是精巧但又看不出是什麽圖案的花紋；案上擺著一應懼全的供品，多是蔬果糧食之類，而受供奉的則是兩個用金墨寫成的大字——軒轅！
　　　“一定是這裏了。”端木辭走上前，果然發現了一個上了鎖的青緞錦盒，她的手剛剛接觸錦盒，盒上的鎖就如同剛才門上的鎖那樣自己打開了。揭開錦盒，；裏面果然有一卷黃金色的繡紋繡錦緞卷軸，上面用篆書寫著四個工整的字，端木辭依稀認得應該是“軒轅族譜”。
　　　輕輕地取出族譜，小心地展開，發現裏面的字無一例外都是用篆書寫成。原本應該是不認得這種現代並不常見的字的，但奇異的是，端木辭竟然讀懂了其中的內容，裏面記載的是悠遠的歷史——
　　　上古時代，蚩尤借炎帝的之名聯合少昊、誇父等向黃帝姬軒轅挑戰，戰于逐鹿。黃帝勝，蚩尤被斷首，父誇爲應龍所殺。少昊歸降，舉族西遷繁衍後代。
　　　黃帝之臣後土所建立的鬼城量刑極重，令在世之人對死亡恐懼萬分。黃帝的第二十三個兒子子途認爲人死則死矣，入土爲安。這種觀念部位其他兄弟們所接受，被逐，不准承黃帝之“姬”！但子途不願忘祖，故取黃帝之名做姓，始姓軒轅。
　　　子途避後土，於鬼城之下另建一城——幽冥城，凡無神論者死後皆可入住此城。
　　　黃帝的另一子昌意覺得子途此舉有悖先規，但苦於自身的能力不足，暫時不能毀滅幽冥城，於是決定當幽冥城傳到第八百一十位城主的時候，才毀了幽冥城。
　　　一直以來，幽冥城都相安無事。第八百零八位城主軒轅常序娶了義大利女子奧利維雅爲妻，誕下一子，取名軒轅超靈。超靈十八歲時常序病逝，超靈接位就任幽冥城第八百零九位城主。其後奧利維雅神秘死亡，葬于黑水河邊。

　　　“姬昌意竟然是黃帝的兒子？！他是來毀掉幽冥城的？“端木辭看完族譜，一切明瞭，“超靈是第八百零九位城主，那幽冥城……”
　　　可怕，太可怕了！原來不止房旭和範芾，連姬昌意也是要對幽冥城不利的！爲什麽？一路上的相處融洽，都是暗懷鬼胎！
　　　超靈一定不知道這些事吧？他一直都那麽信任房旭和姬昌意，如果知道這些內幕，會有多傷心？對了，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先找出令他原神合一的方法要緊！
　　　端木辭連忙再次查閱，誰知整卷族譜翻完，竟然完全找不到隻言片語體積靈體合一的方法！
　　　時間無多，端木辭額頭滲汗，趕緊再細細瀏覽一次，希望可以找到一點點的線索！只可惜，希望再度落空，族譜中真的沒有記載任何與靈體合一有關的資訊！
　　　看著滿目工整的篆體文字，端木辭覺得手足冰冷，淚水似要奪眶而出——寄與最大希望的軒轅族譜，竟然是令人最失望的！找不到解救的方法，難道超靈就永遠都只能這樣被封在刑陰劍下？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控制不住的淚水載滿悲傷滴滴落下，難道真的要絕望嗎？不可能！任何事都總有解決的方法的，還是再找超靈商量一下吧？
　　　立定主意，端木辭馬上抹幹眼淚，帶上族譜向超靈所在的大殿跑去，背後文典閣的大門“哐”的一聲關上，再度上鎖。
　　　來時的路很簡單，只通過一條長廊就可以了，但端木辭卻發現她現在找不到回去的路！
　　　越是心焦，就越是覺得路途遙遠，好象總是走不完，望不到盡頭！詭異的黑暗空間如影隨形地跟著端木辭，令她又急又怕，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喊到：“在哪里？超靈！超靈……”
　　　“啊？！端木辭……”超靈感覺到了，但他無法感應她到底在哪里。時間不容他去尋找，只能強忍下來，找到管時，奪回玄玥石！
　　　“超靈？”身邊的姬昌意看到超靈突然失了一下神，便關心地問到，“有什麽事？”
　　　“沒，沒什麽……”超靈搖搖頭，然後重振精神，對姬昌意說，“前面就是逝陽宮了，我們要趕快。”
　　　“嗯。”姬昌意也加快了腳步。
　　　眼前就是逝陽宮，這次政變的主謀——軒轅管時就在裏面，坐在城主的寶座上，靜靜地等待，眼直直地望著奉言殿的大門，那開門的瞬間，就是他接受宿命的時刻！
　　　“格列高妮，退下吧，離開奉言殿。”管時對著正在注視水晶球的占卜師說道，面上不帶一絲表情。
　　　“管時大人？”面對管時的驅逐，格列高妮十分迷惑。
　　　 “不要問那麽多。”管時的語氣沒有妥協。
　　　 “無論發生什麽事，都請讓格列高妮陪伴在您的身旁吧？”幾近哀求。
　　　“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對你下命令，難道你也要違抗？”管時的語調依然是冷冰冰的，卻掩蓋不了那一絲悲涼。
　　　“……是，管時大人。”格列高妮緩緩地站了起來，臉上的淚水滑落在晶瑩的水晶球上。
　　　管時握緊拳頭。不許自己看格列高妮哀傷的神情，甚至連她離開的那回眸時的一抹不舍，也不用眼角的餘光去接觸，他怕自己會軟弱起來，那是不被允許的，爲了未完成的事，他必須強迫自己堅強！
　　　握緊的手鬆開，又再握緊！就在那一瞬間，奉言殿的大門“哐”的一聲打開了！
　　　管時擡起眼睛望向來者——一個是再熟悉不過的侄子超靈，另一個是同樣與自己有血親的姬昌意！
　　　超靈踏進奉言殿，一步一步向管時走來，每一步的接近，都令他的心沈重一些，也憤怒一些！是他，從小對自己百般照顧，如同親兒；同樣是他，奪走玄玥石，將自己的原神封印在這逝陽宮，逼迫他走了這一段艱苦又悲傷的路！
　　　“管時……叔叔！”超靈的聲音在顫抖，手也在顫抖，儘管在路上積聚了不少的憤恨，但這一刻，面對管時，更多的卻是不忍心，“只要你把城主之位還給我，把玄玥石還給我，你仍然石我的叔叔，我仍然石你的侄子。”
　　　“對傷害自己的人慈悲，只會令他更大膽地傷害你，如此懦弱，城主之位你能勝任嗎？”管時的目光是冷的，聲音也是冷的，一切都是那麽的不屑，“我已經是幽冥城第八百一十位城主，這是不爭的事實，無法改變。”
　　　“沒有挽回的餘地？”明明知道答案不變，超靈仍幻想著管時在最後時刻會回心轉意，把一切導向美好。
　　　“說那麽多做什麽？這種人是冥頑不靈的！”姬昌意懶得在多費唇舌，拔出天罡望極刀向管時砍去，刀鋒過後，寶座上多了一道深深的刀痕，卻不見了管時的身影，轉頭一看，才發現原來是他用了移形換影之術躲過了奪命的一刀！
　　　“逃得挺快的嘛？”姬昌意嘴角上揚，描繪出一個冷笑的弧線，“下一刀就要你的命，幽冥城第八百一十位城主！”語畢，他再度揮動帶著寒光的刀。
　　　“噹！”天罡望極刀被超靈的劍撥開，姬昌意滿臉驚訝：“你……”
　　　“他是我的親叔叔，讓我來！”堅定的神情染滿了超靈的臉，既然管時不肯回頭，那他也沒必要留情了：“篡位者軒轅管時，你要爲你的行爲付出代價！”
　　　面對超靈轉柔爲怒的目光，管時竟然笑了：“對待敵人就是不能留情，哪怕是血親！我們叔侄好久沒比試一番了。”
　　　管時拔出佩劍對抗超靈，劍影交閃，劍氣竦然！
　　　畢竟是管時老了，各方面能力與敏捷都及不上超靈，雖然超靈靈體分離，但此時戰意不斷，體力源源不斷，十招過後，已經把管時的虎口震得鮮血淋漓，幾乎連劍也拿不住！
　　　“進步得不錯嘛。”管時微微喘息，但依然帶著笑。
　　　“拜你所賜。”超靈想不懂都到了這種地步了，他怎麽還笑得出來？
　　　“好一句‘拜你所賜’，做了，就不後悔！”管時不理手上傷口，提劍來攻，超靈避過劍招，轉身逼近管時，一換劍鋒，便向管時脖間刺去，卻意不在喉間要害，只是穿過挂著玄玥石的鏈子，往上一挑，便割斷了那纖細的鏈，玄玥石登時被挑上半空，超靈擡頭一看，正準備飛身接住，不料被姬昌意捷足先登，抓在手中：“我先替你保管！”
　　　管時退後一步，下意識地一摸脖子，然後大驚失色地對超靈喊：“絕不可以將玄玥石交給他！”
　　　“在他手中比在你手中安全……”超靈話語未完，管時卻驚見姬昌意舉起望極刀朝這邊砍來，連忙發出一道掌氣，超靈見狀，舉起劍以擋掌氣，不料掌氣的目標不是他，而是他身後的姬昌意，雄厚的掌力把姬昌意震退了數十步！
　　　擦身而過間，超靈用以擋掌氣的劍竟然刺中了管時的胸口，而他要傷的，竟然不是自己！
　　　“管時叔叔你……？！”超靈一時間呆住了。
　　　“超靈，不要殺管……”脫離幻境的端木辭正好看到這一幕，正要開口阻止，卻爲時已晚！
　　　管時一掌推開超靈，胸口上的劍也順勢被抽離，帶出泉湧般的鮮血。管時站腳不穩，身軀向後倒去，端木辭連忙上前扶住！
　　　“去，把玄玥石奪回，那是你的東西。”管時捂著傷口，用力把話吐出。
　　　剛才還嘲笑自己不能勝任城主，這一刻卻叫自己奪回玄玥石？管時刹那間的變化令超靈一時糊塗了！
　　　“姬昌意是軒轅黃帝的兒子，他是來滅幽冥城的！”端木辭大聲告訴超靈。
　　　“啊？！”超靈回頭望向姬昌意，訝異非常。
　　　“哼，不錯！”姬昌意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笑兩聲，說道，“我就是姬軒轅的兒子，子途的兄弟，是超靈你的先祖輩呢！”
　　　“你是我的……先祖輩？！”簡直難以置信！超靈從來都沒想過，這幽冥城竟然住著自己的先祖！難怪覺得姬昌意這般親切，原來是血親，同姓之宗……可是，爲什麽端木辭會說他是來滅幽冥城的？
　　　“笨蛋，不是說過……即使是血親也……不要手軟嗎？！”管時喘著氣，怒視超靈，“他來幽冥城的目的……就是要毀滅這裏！”
　　　“超靈，相信管時，他說的是實話！”端木辭見超靈依然不作戒備，不由得焦急萬分。
　　　一個十政變的主謀，現在竟說它的話是值得相信的；一個雖然萍水相逢，但一路上對自己關心體貼，卻竟然說他才是滅城的陰謀者，孰真孰假？混亂的思維猶如糾纏的雲霧，分不清事實。
　　　“對，相信你那個策動政變的叔叔吧，我姬昌意就是毀滅這個不該存在的城的，就在這一輩！”姬昌意佩刀一揮，直取受傷的的管時，“幽冥城第八百一十位城主，是你的出現，令幽冥城的歷史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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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68)

12樓發表於: 2006-10-16 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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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天罡望極刀寒光凜冽，殺意升騰，勢不可擋，眼看就要取下管時性命之時，一條鞭子如蛟龍般遊來，纏住瞭望極刀，阻止了染血的時刻！
　　　姬昌意一驚，定睛一看，覺得刀上的鞭子似曾相識，連忙回頭，驚見阻止自己的正是尋陽山上的深谷老人，在他身邊的還有黑水河畔的黑衣女子！
　　　“你……？爲什麽妨礙我？！”姬昌意惱怒他的插手，用力抽回瞭望極刀。
　　　“姬昌意。停止你無意義的舉動吧。”深谷老人也收回鞭子。
　　　“炎帝！我們黃帝族的事，用不著你來插手！”姬昌意雙眉一豎，朝老人怒駡。
　　　除了黑衣女子，在場的各人皆大吃一驚——想不到眼前的深谷老人，竟然是上古與黃帝戰鬥的炎帝神農氏！
　　　超靈訝異地望著一臉慈祥平和的炎帝，回想起他曾說過自幽冥城建城以來便在尋陽山隱居，莫非也是爲了幽冥城？上古時炎帝與黃帝有過戰爭，那麽現在的深谷老人是敵，還是友？
　　　“我是不想插手，但我不忍心看見你爲了狹隘的思想破壞這個幽冥城。姬昌意，我知道當年你們兄弟極力反對子途創建幽冥城，還不許他使用姬軒轅所賜的十一個姓氏，逼得他躲進了比後土所掌管的鬼城更底下的地方建立幽冥城。歲月悠長，歷史更替都這麽久了，難道你從來都沒考慮過放棄？”
　　　“放棄？笑話！天地萬物有神而創，因神而尊，無神論者的存在根本是一個蔑視，無視鬼神，根本就是妄顧先祖！如此數典忘祖之輩，本來就應該在鬼城受罰以示懲戒，子途卻要爲他們創建一個幽冥城讓他們安身立命，我輩豈能容他？！”姬昌意振振有辭，眼尾的餘光掃過管時，帶著仇視般般的眼神，繼續說著，“我當年因爲自身的原因，未能阻止幽冥城的建立，漫長的等待，就是爲了看著這城的衰亡，而他，軒轅管時，將是這城最後一個城主！”
　　　“哈……我就是……知道你會來，所以才當第八百一十位……城主的。”管時喘著氣，嘴角不斷滲出絲絲的血，染紅了他胸前的衣服。
　　　儘管看上去如風中的蠟燭，虛弱不堪，但管時依然用劍支撐著身體，勉強站了起來。
　　　“你……”姬昌意似乎從管時的話中看出端倪，心中一驚，隨即又笑了起來。“哈……哈哈，我還真沒想到你是這麽偉大的！無論如何，這刀要你的命！”言罷，揮刀再攻。
　　　管時字刀自己擋不了姬昌意的力道，這一刀下來，他必死無疑！但他滿足了，至少，他做了他該做之事……
　　　“噹……”姬昌意的刀再一次被阻，又是超靈！“我不許你再傷害管時叔叔！”
　　　三次被阻，姬昌意發怒了：“你們以爲這樣就可以阻止我了嗎？真是愚人！”
　　　“愚人？”超靈一聲冷笑，“的確！看不清事實，分不清正邪，我的確是愚人！親眼所見，原來還不是事實。”
　　　“哼！”鼻中流瀉出輕蔑，姬昌意不在言語，揮刀直取超靈，超靈也不避，提劍相迎。
　　　不是武學的切磋，而是毀滅與保護之間的較量，其中有恩怨嗎？參戰者互相是沒有的，但偏偏雙方都在盡全力，招招都不留情。
　　　“唉……”虛弱的管時倚著殿中的大柱，望著激戰的兩人，喃喃道，“這罪，該是我受的呀！”
　　　扶著他的端木辭安慰道：“管時，你不用太擔心，應該相信超靈的。”
　　　“哈。”畢竟是閱人無數，端木辭眼底的擔憂瞞不過管時。他不說什麽，只是一聲輕笑，便把目光重投于對戰的兩人。
　　　沒有塵土飛揚，只有金屬碰撞發出的鏗鏘聲，聽了讓人心寒。
　　　超靈的心不僅在姬昌意上，還在他手中的玄玥石上，幾番直取，都被擋了回去，不免有些心急。數招過後，又見機會，超靈便伸手想奪，誰料此時他身後一陣殺氣襲來，連忙旋身一避，回頭一望，驚見大殿門口站著房旭和範芾！
　　　“你們……沒死？”本來，見到死而復生的摯友，是應該高興的，但剛剛那道殺氣，卻又令超靈迷惑不解。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知道房旭和範芾立場的端木辭不禁冷汗直流，手也抖了起來，晃如末日。
　　　“嗯，我們沒死，我們是……”房旭溫和的臉上突然染上邪惡的微笑，勾華毛筆向超靈一掃，“取你的命！”
　　　悴不及防，超靈的胸口瞬間染上鮮紅！
　　　“超靈！”黑衣女子維莉一聲驚呼，急急奔向超靈，扶住他即將跌倒的身子，焦急道，“你沒事吧？”
　　　超靈並不回答，而是望著房旭，滿是不解：“爲什麽……？”
　　　“事有先後，先到先得，超靈他們的命是我的，你憑什麽插手？”姬昌意對這兩個來掃他興的不速之客甚是不滿。
　　　“哦？”房旭微微一笑，轉而問向身邊的範芾，“你認爲呢？”
　　　“姬昌意是姬軒轅的兒子，父罪子贖，當然是不能放過。”說罷，范芾提起金鈎朝姬昌意砍去。
　　　“你……”姬昌意側身一避，閃過金鈎，“莫名其妙！”
　　　“哈，也對，我知道你是誰，而你不知道我是誰，是不公平了點。”房旭示意範芾停手，然後問姬昌意，“知道爲什麽要說‘父罪子贖’嗎？”
　　　“我知道還用說莫名其妙嗎？”
　　　“我真正的名字，叫‘風嗣’，是蚩尤的後裔，而範芾，是少昊的後人。當年姬軒轅滅蚩尤一族，又驅趕少昊一族至西方，這就是他的罪！你身爲他的兒子，難道不該替他填命贖罪？”
　　　 “什麽？你是蚩尤的後裔？！”姬昌意吃驚不已。當年黃帝與蚩尤的戰爭，姬昌意是知道並且有參與的。爲了防止蚩尤重生，他們用了許多方法，甚至滅了蚩尤一族，以爲可以一勞永逸了，誰料到他竟然還是留了後代？！實在是百密一疏！
　　　“想不到吧？”房旭一陣狂笑，眼中卻儘是仇恨，“爲了趕盡殺絕，你們滅了蚩尤一族，現在，我來向你討血債，應該沒有異議吧？當然，還有你，軒轅超靈，。同爲軒轅後代的你，也一併要贖罪！”指尖指著的超靈，同樣一臉的不可思議。
　　　房旭……不是自己的摯友嗎？直至他跌落懸崖前都還是的，而現在……卻成了與自己有仇的人？這個仇，竟然還是從上古流傳下來的宿怨？！與自己有關？還是與自己無關？超靈已經不懂得分辨了，突然而來又超乎想象的事情發生得太多，思維被衝擊得遲鈍起來。
　　　“你……到底想怎樣？”适才的倡狂現在已尋不著蹤影，姬昌意沒想到他此刻竟問出了蠢話。
　　　房旭的臉上浮起一抹邪笑：“殺你，殺超靈，滅幽冥城！”話音未落，他已舉起勾華毛筆攻去，範芾也默契地舉起金鈎殺向超靈，超靈剛想推開身邊的維莉，自己接招，誰料尚未出手，金鈎已到，一道身影飛速而至，擋在超靈與維莉面前，范芾的金鈎直直插入此人身體，濺起一片血花。
　　　“軒轅管時？！”範芾沒想到他竟會出現在超靈面前，用身體截住了金鈎的攻勢！但他沒有同情，用力抽回金鈎，沒有表情地說，“多管閒事，要死也不必這麽趕！”
　　　“叔叔？！”超靈看著熟悉的身影在他面前倒下，也顧不得身上有傷，沖上前扶著管時。與此同時，端木辭取出赤炎弓和火靈箭朝範芾射去：“一箭不夠，我可以多送你幾箭！”
　　　灼熱與傷痛令範芾握不住金鈎，也顧不得再發動攻擊，連忙療傷。端木辭趁機跑到管時的身邊。
　　　“皇嫂……”管時虛弱的眼睛望著維莉，“我對不起皇兄，對不起你，沒有照顧好超靈，讓他受苦了。”
　　　“你沒有錯，你做的事，我都知道！”維莉啜著淚水，顫抖地說著。
　　　“你果然是……”超靈終於證實了自見到維莉那一刻起就存在的疑問，“我的母親……奧莉維雅！”
　　　奧莉維雅並不回答，只是點了點頭，眼中的淚水隨著動作灑了出來。
　　　“我只是想……保護我的侄孫……”話音未完，一口鮮血已吐了出來。雖然氣息漸弱，但管時依然努力維持著神智，“可惜，我看不到他的出生……他一定會是好城主……”
　　　“你能看到，一定能看到！我現在就幫你療傷！”超靈立刻運功。
　　　“別做傻事。”管時阻止了超靈，“是我選擇代這個劫，贖這個罪，你幫了也無濟於事的……留著元氣，奪回玄玥石，才能靈體合一。”
　　　“我寧可不要恢復！我只有你這個親叔叔！”
　　　“傻孩子……”管時握著超靈的手，微微一笑，“看到了麽？我們的血溶在了一起，我們是血親……我是自私的，我只想保護我的族人……超靈……奪回玄……玥石……”越來越小的聲音，終於聽不到了，只剩下雙手還緊緊地握著超靈的手，雙眼沒了神采，但仍聚焦在超靈的臉上，等著一個他聽不到的答復……
　　　“啊……”突然而來的一陣劇烈心痛，令姬昌意一下子失了神，刀鋒失准。房旭見狀，把握時機，筆鋒一轉，便朝姬昌意的致命處刺去！眼看姬昌意就要被刺中，房旭突然全身無法動彈，像被無形的枷鎖鎖著關節骨骼一般。
　　　“炎帝你……”雖然不能動，但話還是能說的。
　　　炎帝也不理會他，徑直走到姬昌意面前說道：“管時已經死了，難道你還要繼續執迷不悟下去？”
　　　“管時的死與我何干？”姬昌意捂著心口答道。
　　　“管時的死令你的心疼痛不已，你還不明了嗎？你們是血親，血脈相承，這不是你不想承認就能抹殺的。冥冥之中的血緣把你們緊緊聯繫在一起，幽冥城中的掌管者依然是軒轅一族的人，你真的那麽狠心，要繼續迫殺自己的族人？！”
　　　“……”
　　　“數典忘祖的人不是子途，而是你——姬昌意！”
　　　“夠了！”姬昌意面色漲紅，喘著氣，將手中的玄玥石扔給炎帝，“流出眼淚的玄玥石我不要！”
　　　劃過一道弧線，玄玥石穩穩落到了炎帝手中。炎帝攤開手掌，只見黑色透明的玄玥石滲出點點水珠，不禁歎道：“不愧爲靈物，懂得感傷。”
　　　“姬昌意你這笨蛋，平白喪失了滅幽冥城的好機會！”奮力掙紮仍無法動彈的房旭看著姬昌意把玄玥石交給炎帝，自己卻沒能力去爭奪，不由得怒火中燒。
　　　姬昌意也不去理他，只管運息調養。
　　　炎帝走到端木辭身邊，對她說：“時間緊迫，你趕快將軒轅族譜交給我，我來幫超靈靈體合一。”
　　　聽到炎帝這麽說，端木辭立刻將族譜交給炎帝，但又不放心地提醒到：“族譜中沒有記載靈體合一的方法。”
　　　炎帝只是一笑：“你相信我就好了。”說完，他便朝囚禁超靈原神的大殿走去。
　　　“超靈，炎帝要幫你靈體合一了。”端木辭又是高興又是傷心。
　　　“管時叔叔的仇，我一定要報！”超靈用顫抖的手合上管時的眼。
　　　超靈的話音雖然不響亮，但仍清晰地傳到房旭的耳中。他不甘心好機會再度流失，但又苦於自己無法自由活動，正在心急之時，忽然瞥見先前被端木辭用火靈箭射傷的範芾似乎已無大礙，便朝他使了一個眼色，範芾心領神會，毫無預示地將金鈎飛向超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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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06-10-16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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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只是眨眼之間，金鈎便帶著穿牆裂壁之勢穿透了超靈的身體，插進大殿的牆壁！
　　　直至聽到金鈎入牆的鏗然之聲，衆人才意識到有人偷襲，紛紛不自覺地望向超靈，才要驚呼，便發現抱著管時遺體的超靈非但絲毫無損，反而身形漸漸淡化、透明，最終消失不見！
　　　“超靈！”奧利維婭與端木辭幾乎同時驚叫——端木辭以爲超靈中了致命一擊，因此消失無蹤，再也見不著了；奧利維婭知道就算超靈被金鈎擊中，也不該就這樣消失掉，超靈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哼，”房旭一咬牙，怨恨地說道，“遲了一步！”
　　　“的確，下次要害人，手腳要練得快點。”房旭話語甫落，熟悉的聲音便從後殿傳來，超靈的身形也隨之出現。
　　　此時的他，神色、裝束、氣質皆與剛才不同，面色紅潤，神采飛揚，一掃旅途中似有似無的病感！
　　　看見這樣的超靈，端木辭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這身裝束——金冠束發，身穿金紋黑邊紅絨窄袍，腰束金線紫紋緞質錦帶，腳蹬黃金龍紋描邊黑靴——跟先前在後殿被封印的那個超靈一模一樣！還有他手上提的那把劍，不正是懸於他頭上的那把刑陰劍嗎？莫非、莫非……
　　　“你靈體合一了？！”房旭咬牙切齒，勾華毛筆被握得非常緊。
　　　“是呀，我已經完全恢復，讓你失望了。”復原後的超靈，連語氣都帶了戲謔。
　　　“哼，結果還是一樣的！”房旭不再廢話，旋起手中的勾華毛筆，朝超靈攻去。
　　　超靈正要還擊，忽見一支火靈箭擦身而過，打掉了勾華毛筆。
　　　武器頓失，房旭不禁愕然。
　　　“我只想幫你。”端木辭握緊赤炎弓，帶著勇氣向超靈說。
　　　“謝謝！”超靈還報一個笑容。
　　　“你……”房旭很快便回過神來，正要指責端木辭，突然看見一旁的範芾執起另外一支金鈎，正準備對超靈發動再一次的偷襲，便立刻收住了話語。
　　　超靈剛覺得奇怪，就聽見身邊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叫，急忙回頭一看，只見範芾表情痛苦，口吐鮮血，胸口被天罡望極刀貫穿！
　　　“哼，還想搞偷襲？你沒這個機會！”姬昌意反手一用力，拔回瞭望極刀。因爲失去了支撐，範芾撲倒在地。
　　　“房旭……”不甘心地，範芾舉著右手，努力地伸向房旭，希望抓住這時唯一在他眼內閃動的人影，氣若遊絲地吞吐著，“報……仇……幫……塔尼……婭……”
　　　聲斷、手垂。
　　　“範芾！”房旭沖過去，卻無法在那只手垂下之前握住，僅僅抓住了空氣。
　　　蕩著血腥的空氣，觸目是鮮紅的血，一片血紅的景象在房旭眼前蔓延、擴展，起初是蚩尤的血生成的楓葉林在搖動，片片的紅色楓葉像沾滿復仇之血的長布，把他緊緊糾纏；尚未爭脫開，一雙水藍的眼瞳如泉水般湧來，慢慢化開，形成了早已被壓抑在心底的形象……
　　　“幫我照顧範芾……”
　　　長久以來思念糾結的聲音再次回蕩在心頭。自己不是誓言坦坦地答應她了麽？爲什麽現在卻失信了？無法握住的，是摯友的手；無法挽留的，是愛人的性命，爲何自己是這樣沒用；這樣不守信用的人？
　　　是誰的錯？是自己嗎？
　　　不是、不是！造成這些悲劇的是軒轅一族的人，是他們！
　　　“超靈、姬昌意！”房旭瘋狂得幾乎失去理智，執起範芾手中沒有握緊的金鈎，直指超靈與姬昌意，雙眼發紅，聲音帶著嘶啞，“我的一切都讓你們軒轅族的人奪走了，你們必須補償，必須補償！”
　　　金鈎像失控般不停舞動，大殿內的裝飾擺設紛紛被砍碎、跌落，狼籍滿地。
　　　“這樣太危險了！”超靈看見端木辭他們自我保護得很吃力，心念一動，用刑陰劍劃出一圈保護範圍，使端木辭和奧莉維婭能免受傷害。
　　　“爲什麽？爲什麽？！”看見超靈這個舉動，房旭受的刺激更加深，“他有能力保護自己重視的人，爲什麽我不行？！”
　　　愈加瘋狂的襲擊猶如脫繮的野馬，沒有人阻止得了。一個不注意，姬昌意被砍傷手臂了！
　　　“可惡！”姬昌意捂著湧血的手臂，罵道。
　　　“你沒事吧？”超靈立刻揮劍一擊，將房旭彈開，然後跑到姬昌意身邊問道。
　　　“小傷而已。”姬昌意咬牙答道。
　　　“哈哈……”站穩腳步後的房旭一陣狂笑，“這只是前奏！我要把蚩尤族的仇、塔尼婭的仇、范芾的仇通通回報到你們身上！讓你們也嘗試失去摯友、失去愛人和失去族人的感受！”
　　　“他已經失去理智了，力量也大得嚇人，該如何是好？”超靈低聲地說到，像是自語，又像是詢問姬昌意。
　　　“絕不能留下他，是個禍種！”姬昌意毫不憐憫。
　　　殺了他？消滅他？自己豈不是失去了一個摯友？房旭……也許一開始，他就不是自己的朋友了……
　　　要把他當敵人殺掉？這個應該是最適合的方法吧？可爲什麽自己還在猶豫，遲遲不動手？難道還妄想改變他，改變結局？可能嗎？可以嗎？
　　　“超靈你發什麽呆？”姬昌意在旁敦促到，“快動手啊！”
　　　真的……非走到這一步嗎？
　　　就在超靈還在遲疑的時候，房旭已經提起金鈎，朝超靈直刺而來！
　　　“超靈，快防備啊！”保護圈內目睹一切的端木辭心急如焚，如果不是受到保護圈的限制，她一定回沖出去幫忙的！
　　　奧莉維婭也暗暗歎息：這保護圈既能保護，又能限制，超靈其實是想自己解決這件事吧？可爲什麽現在在這緊要關頭中，他又不動手了呢？生了這麽個仁慈的兒子，該是高興還是傷心？
　　　無情的人眼裏一切都是無情的，更毋論是被仇恨蒙蔽得失去理智的人。超靈的遲疑並不能影響房旭些什麽，金鈎的攻擊依然沒有停止。
　　　沒有人留意到超靈所戴的玄玥石又再滲出水珠，化做一大滴，如淚般滴在地上。
　　　“嗒……”輕微得幾乎聽不到的水滴聲響起，就在這一瞬間，房旭的金鈎竟然像受了魔力一般，停了下來！
　　　“怎會如此？！”房旭用力再推，金鈎不動；用力回抽，金鈎也不動，像被人死死握住，進退不得！
　　　房旭瘋狂的心再添煩躁，正要發作，忽然一把溫柔的聲音直傳腦海：“房旭，停手吧，這不是你。”
　　　“塔尼婭？”房旭一愣，忘了攻擊，只顧尋找聲音的來源。
　　　“這樣的你，我太傷心了！”聲音飄飄渺渺，卻清晰地傳入房旭的耳中，“我的房旭，是城主的好友。”
　　　“超靈殺了你呀，你沒有仇恨嗎？”房旭大喊。
　　　“沒有，那是我應得的。違了規，犯了錯，就必須接受懲罰，我沒有怨言。”
　　　“但我有！我不甘心！他奪走了太多屬於我的東西了！“
　　　“那你呢？你沒有奪走他的東西嗎？你送走過端木辭，殺了他的親叔叔……”
　　　“那是爲了報復！”不等塔尼婭說完，房旭就急急打斷了她的話。
　　　“‘冤冤相報何時了？’這是你們中國的名言，是你告訴我的。”
　　　“那對於我來說是廢話！”
　　　“對於我來說是真理。”塔尼婭的聲音充滿了悲哀，“你不是我所認識的房旭，請你不要用沾著我的血的金鈎傷害房旭的好友超靈！”
　　　“我是房旭，我是房旭啊！”聲嘶力竭的聲音尋不回溫柔但悲哀的聲音，剛才的一切如幻影般破滅，找不回絲毫。
　　　心，有如被掏走，空蕩蕩地沒有任何東西。
　　　不是房旭……不是房旭？他本來就應該不是房旭，他是風嗣！但……風嗣有資格幫塔尼婭報仇嗎？當初如果不是痛苦塔尼婭的死，他會覺醒嗎？可現在，竟然……
　　　哈哈……矛盾，不可解的矛盾啊！
　　　“你是蚩尤族的後裔，你要爲我們族報仇！”遠古的聲音自記憶中響起。
　　　“你是我是兄弟，是我的同盟，你要爲我報仇！”範芾的聲音自心中響起。
　　　“報仇、報仇……”混亂的聲音糾雜在一起，繩索般地捆著房旭，一圈又一圈，收緊再收緊，束縛得他緩不過氣。
　　　只要報仇了，一切都會好起來嗎？
　　　房旭不知道，其實他手上的金鈎已經完全失去了光澤，但他依然握著它，帶著他的迷惘、帶著道不清的仇恨，朝眼前的超靈刺去——那個已經被他定義爲“仇人”的人！
　　　看著房旭剛才旁若無人地發呆和自言自語，現在又突然進攻，超靈幾乎不及防備，潛意識地舉起刑陰劍擋著金鈎。
　　　“噹！”一聲脆響，金鈎和刑陰劍相碰，卻竟然如雞蛋撞上石頭一樣，不堪一擊，瞬間碎斷！刑陰劍的劍鋒不偏不倚，插中了房旭的咽喉！
　　　鮮血，又再度無聲湧出，凝固了空氣、凝固了衆人的表情……什麽都靜止了，寂然無聲……
　　　“房旭……”超靈呆著，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麽，只是這麽呆呆地維持著姿勢，任房旭的血繼續流，流到他的劍上，流到他的手上，沾上他的衣袍。
　　　“塔尼婭……你果然還是不同意嗎……”房旭臉上竟然浮起一抹微笑，“我是弱者，我是……弱者……哈哈……”
　　　狂笑著，房旭伸手握住咽喉上的劍刃，用力一拔，拔出劍刃，跌跌撞撞地倒退了幾步，不顧滿身的鮮血，也不管自己的氣息將盡，繼續自言自語著：“我不配成爲蚩尤族的後裔，不配成爲范芾的摯友，我竟然下不了手！哈哈……”他狂笑完，一步一步走向範芾，“啪”的一聲跪下，把手按在他的手上，一反剛才瘋狂的狀態，變得平靜，緩緩地說道：“ 你會怪我吧？我……是弱者……只因爲塔……尼婭的阻止……就放棄了……只……因爲她……”
　　　所有的仇恨，所有的感情，都隨著最後一口氣的消逝而煙消雲散……
　　　“這次不能再留後患！”姬昌意急忙欲找軒轅族譜，“一定要將他封印起來！”
　　　“不要！”超靈伸手攔阻。
　　　“婦人之仁！”姬昌意一把撥開超靈的手，罵道，“你還想幾百年後再發生這樣的事？！”
　　　“你尚且能抛棄舊仇，爲何不相信他也能？”沈默已久的炎帝再次說話。
　　　“我……”姬昌意一時語塞，回頭望了一眼超靈，抛下一句，“只是看不慣我們軒轅族有這麽個蠢笨的後代罷了！”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踏出了大殿。
　　　“哈哈……”炎帝大笑，隨後走到超靈的面前，將族譜交還于他，滿意地說道，“一切都結束了，幽冥城總算沒在第八百一十位城主手中完結，也不枉管時的一片苦心了。”
　　　是麽？都結束了？
　　　望著血泊中的房旭和範芾，還有爲了保護自己而死的叔叔軒轅管時，超靈心中一片淒然——爲了自己的或是別人的理想，他們都失去太多了，最終得到了什麽？自己呢？自己又如何？
　　　比夢更虛幻的現實，卻是一場比現實更真實的夢！
　　　夢醒了，一切都結束了！
　　　淚，再度滴下……

　　　“其實房旭、範芾和塔尼婭是怎麽回事呢？”踏上逝陽宮的觀景台，吹著和暖的風，端木辭好奇地問。
　　　“房旭在幽冥城裏首先認識了塔尼婭，因爲情投意合，又沒有語言障礙，所以互生情愫。後來範芾又認識了塔尼婭，喜歡上她。得知房旭的存在後，本來意欲一較高下，但幾番照面後，覺得房旭此人值得相交，房旭也認爲範芾是個君子，於是兩人捨棄舊仇，結爲摯友。”超靈回憶著過往的一切。
　　　“那對金鈎又是怎麽回事？曾聽範芾說過，上面釁了塔尼婭的血？”說到金鈎，端木辭心有餘慮，如果不是它莫名折斷，事情將會演變成什麽狀態呢？
　　　“塔尼婭因觸犯幽冥城的刑法，被處以極刑。行刑前，塔尼婭要房旭將她的血交給范芾，範芾就用她的血釁鈎。釁過人血的武器都具有靈性。”
　　　“那最後金鈎的碎斷是……？”
　　　“哈！”超靈一聲輕笑，“大概，那是永遠的迷吧？”
　　　迷嗎？端木辭也微微一笑。
　　　彼此靜默了一會，端木辭又再問道：“幽冥城下一位城主是第八百一十一位了吧？”
　　　“嗯……管時叔叔是第八百一十位。”超靈輕輕說道，眼光落在遠方。
　　　又是一陣沈默。
　　　“下一位的城主，會是如何的呢？”
　　　“誰能預料？”超靈像是有點自嘲地低聲說道，“還沒有城主夫人，哪來的下一位城主？”
　　　“……”端木辭一抹緋紅染上臉龐。
　　　“記得當初我說過的話嗎？”超靈微微吸了一口氣，正視著端木辭，“你幫助了城主奪回政權，爲了答謝，城主會幫助你還陽。”
　　　“不是要在不引起陽間混亂的情況下嗎？”端木辭突然覺得失落。
　　　“嗯……我會安排的。”超靈低下頭，不去看端木辭的眼睛。
　　　彼此無聲。時間像是靜止，又像是飛速流過。
　　　突然，端木辭揚起笑意：“我很喜歡這裏，三年後想再回來，不知道幽冥城還歡迎我嗎？”
　　　超靈一愣，隨即開心地笑道；“當然歡迎！”
　　　“那，就此約定了！”
　　　“一言爲定！”
　　　……

　　　陽間，端木辭家。
　　　“怎麽辦？我們要去報警嗎？”端木辭的媽媽心急如焚。
　　　“爲什麽要報警？”端木辭走下樓梯，出現在父母的面前。
　　　“你到哪里去了？！”見到女兒，父母的心才猛然放了下來。雖然爸爸的語氣帶有責備，卻不甚嚴厲。
　　　“我剛剛到閣樓上找東西去了。”
　　　聽到這話，父母才想起的確漏找了閣樓。於是就不再責備女兒，只是叮囑了要早點睡，就回房間了。
　　　望著父母的背影，端木辭默默想著：“三年……三年後，將是另一種生活的開始……”
　　　另一種生活，會是怎樣的？
　　　誰能預料……

（玄玥石之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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