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07 這城市的風景四十一，259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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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ulder94

我此土安穩，天人常充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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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140樓發表於: 2012-12-17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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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城市的風景

二十

襲滅天來一去去了好久。

翠山行只負責烹煮快炒以外的料理，翠山行表示這裡的陶瓷爐太先進了用不慣，而炒菜需要嚴格控制火侯，得等主人回來動手。

黃泉弔命、月漩渦還有黥武被螣邪抓去打橋牌，本來螣邪是想打麻將的，但沒有合適的桌子。

「沒有買一張就好了嘛！」螣邪說。

「不要啦！打完你還是又丟在襲滅天來這兒，你當他家是儲藏室哦？」翠山行從廚房提出反對意見。

最後螣邪摸摸鼻子，說反正玩不了多久就要吃飯了，來打橋牌好了。

鑰匙開門的聲音終於響起，襲滅天來開門進來，一臉沒睡醒的蒼隨後。兩人一進門，屋子裡的氣氛微妙轉變。

聽到聲音，冷醉從工作室跑出來。

雖然眼睛瞇瞇的一臉睡意，但蒼的氣色好到令人起疑。

「哇喀的咧，蒼哥你臉色會不會太好？容光煥發的說，你家阿來餵了什麼仙丹給你？」螣邪說：「吃完晚飯咱們來廝殺啊！本大爺絕對要報一箭之仇。」

黃泉弔命和月漩渦都沒有開口，只顧著看自己手上的牌。

「我今天精神不太好，不適合玩吹牛。」蒼淡淡說著，慢條斯理脫下圍巾和外套。

「精神不好？我看你沒有精神好的時候哇！」

「我沒睡飽，要唬人太耗神了。還是你想占我便宜？」蒼悠悠然說。

「喂喂喂，你少扣我帽子，在你那口子的地盤，我就算要占便宜也不會那麼不識時務好不好？」

蒼抿嘴一笑，說：「要不來賭梭哈好了，如何？」

「到底是誰賭性堅強啊？哼，梭哈就梭哈，本大爺還怕了你不成。」

襲滅天來進門把鑰匙扔在鞋櫃上的陶盆裡之後，手裡拿著一盒蛋直接往廚房去了，沒有任何意思要干涉他的大貓與螣邪之間的賭局如何成立。

敲定了對決方式，蒼往他專用的單人椅上坐下發懶，螣邪他們繼續打還沒打完的橋牌。

「哪，炒菜還是你來。」翠山行對襲滅天來說：「我來打蛋。」

襲滅天來把很有型的黑色短外套脫下來，人站在廚房裡，把外套往最靠近的一張餐椅一扔，神乎其技地讓外套妥妥落在椅背上。

「襲滅天來，你可以去表演特技。」翠山行評論說。

冷醉瞠目結舌地望著他老大，突然心想，莫非襲滅天來平常一天到晚宅在家裡，沒事就練出這一身絕活嗎……

襲滅天來不經意朝冷醉瞥了一眼，冷醉嚇了一小跳，連忙說：「老大，要不要幫忙？」

翠山行轉了轉肩膀說：「你來當你家老大的二廚好了，我要休息一下。」

冷醉點點頭，來到流理台前，用石製研磨缽杵按照襲滅天來的指示將香辛料搗碎。

翠山行把手洗洗，跑去趴在長沙發上跟窩在單人椅上懶洋洋的蒼聊天。

「蒼哥，等下能不能喝你泡的茶？好久沒喝到了說。」翠山行滿懷期待地問。

「可以。」蒼微微一笑。

「沒有多的杯子。」耳力非常之好的襲滅天來忽然面無表情地說。

音量不大，但也足夠清楚了。蒼朝襲滅天來瞥了一眼，淡淡說：「不然就用咖啡杯吧！馬克杯也可以。」

翠山行回頭望向襲滅天來，小小扮了個鬼臉，說：「小氣鬼。」

冷醉聽到襲滅天來從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突然很想笑，他連忙把笑意壓下去。

冷醉想起那套僅有兩個茶杯的茶具，領悟到那可是他家老大和大貓專用的，別人不可以用。雖然襲滅天來某些方面似乎很大方，但似乎也有些地方很在意。

「喂，小醉，去把小赦叫出來，一直玩電腦眼睛是不要了哦？」螣邪盯著手上的牌整理，嘴裡沒忘了叨唸。

「吼，你打橋牌這麼不專心，要是給你贏了就太沒天理了。」翠山行說。

「放心，本大爺我一心多用，外掛無限，牌技、手氣都好到沒人有，你阿娜達跟小月穩輸的。」

黃泉弔命聞言抬起頭來狠狠瞪了螣邪一眼。

月漩渦喃喃低聲吐槽：「再臭屁嘛。」

身為螣邪搭檔的黥武看了表哥一眼，悶不吭聲。

冷醉跑進工作室，擼了好一會兒才把赦生拖出來幫他一起擺餐桌。

炒菜的聲音給人一種生動豐饒的居家氛圍，更何況還有滿屋子的食物香。冷醉每次看到襲滅天來輕輕鬆鬆單手就能拿起那只很重的昂貴高級炒鍋甩動裡面的食材，就覺得佩服得不得了。

翠山行津津有味地看電視上的異國美食節目，蒼安安靜靜，抱著大抱枕、身上蓋了自己的外套又睡著了，不曉得為什麼這麼累。如果牆面有座壁爐燒著溫暖的柴火的話，會感覺蒼更像一隻大型貓科動物。

冷醉把一道道菜端到桌上擺好，赦生坐了下來，堂而皇之地抓了塊椒鹽排骨啃。

翠山行過來幫忙拿餐具，大聲說：「喂，你們幾個，準備吃飯了。」

第一個聽話的果然是黃泉弔命，他把牌往茶几上一擺，人就過來了。

「喂喂喂！這局還沒打完欸！」螣邪哇哇叫。

黃泉弔命根本不理他，走去拿了幾瓶他和月漩渦今天扛來的水果酒。

少了一個人，牌局無法繼續，只好散會乖乖過來吃飯。

「好香，在外頭餐廳花十萬也訂不到這麼一桌。」螣邪說。

翠山行笑：「老闆親自下廚請尾牙的公司不多吧？要不是看在福利這麼好，你這個大少爺怎麼可能來當襲滅天來的員工？」

「什麼話，小赦小黥都加入，怎麼可以少我？」螣邪用兩根手指捏起一塊茄盒吃。

蒼懶洋洋地走過來，看起來仍然沒有睡醒。

襲滅天來用抹布隔著端來一大烤盆的葡國雞放到餐桌上，勾勾嘴角：「這樣子你等下還想賭？」

「我沒有想，只是不好拒絕別人的誠心挑戰罷了。」蒼拉開椅子坐下。

大家各自找位子坐好，水果酒傳來傳去自己倒，每個人都有一杯。

「來吧！大家一起來啊！新年快樂！謝謝屋主兼今天的主廚啦！」螣邪站著把杯子舉起來，冰塊在玻璃杯裡晃動的聲音清脆喜氣。

「新年快樂！」「謝謝老大！」「謝謝！」

大夥兒高高興興地把杯子儘可能碰在一起，嘴裡說著恭賀道謝的話。

眾人一起碰過杯之後，蒼一手撐著頭，帶著笑意對襲滅天來晃了晃杯子：「我敬你。」

「為什麼？」

「謝謝你，為這一切。」蒼輕聲說。

襲滅天來似乎是隱隱哼笑了一聲，終究什麼也沒說，只是拿著杯子跟蒼的碰了一下，各自喝了一口。

冷醉看著他老大和大貓的互動，很難描述心中的感受。他們是一對伴侶卻又不只是彼此的伴侶，把他們維繫在一起的，是很多種不同的感情。相互理解，彼此支持，卻不黏膩。

他覺得心底暖暖的、軟軟的，要是這輩子能夠遇上這樣的一個人，不知該有多好。

在襲滅天來這兒吃飯，最不需要的就是客氣。東西本身就很好吃，大夥兒一起吃氣氛更熱鬧。

菜餚間或在桌子上空遞來遞去，消耗的速度很快。

冷醉聽到大家交談中提到那款遊戲小兵立大功，賣得非常好，工作室拆帳分紅拿到相當大的一筆錢，如果遊戲長銷，利潤還會持續滾。那家小公司非常希望再次合作，不惜提出更加優厚的條件，但襲滅天來似乎還沒答應，因為他覺得耗掉太多時間。

「反正本工作室以玩得盡興為宗旨，賺錢不是首要考量。」螣邪攤攤手，一派工作室發言人的姿態，惹來襲滅天來白眼，不過螣邪當然不當一回事。

「老大，這個年你可是過得很『好也』，你打算怎麼花？我很好奇，像你這麼居家的男人，好像沒什麼地方能花大錢的嘛！」螣邪說。

翠山行喝了一口加冰塊的水果酒，說：「你管人家怎麼花。」

翠山行似乎很喜歡這水果酒的口味，冷醉看他一直喝，這已經是第三杯了。

「我買了房子。」襲滅天來淡淡說。

「哇喀！老大你開始買房地產當投資客了呀？」

「你覺得我像嗎？」襲滅天來睨螣邪。

「一點都不像。」

「哼。」

「你買哪裡？說啦！話講一半不厚道呀！」

襲滅天來慢斯條理喝湯，沒有回答，倒是蒼淡淡開了口：「在北山。」

「北山？」翠山行說：「那裡不是溫泉很有名嗎？」

「原來是買別墅呀！嘖嘖，老大你愈來愈會享受人生了。雖然我知道你這人有時候挺小心眼的，不過哪天也是請咱們去看看咩！放心不會賴著不走的。」螣邪說。

「你今天贏的話我就請你去。」襲滅天來平淡地說。

「哇哇！你這是幫你的愛貓加注是吧？本大爺就贏給你看！大家一起加注呀！襲滅老大都這樣放話了。」

「你自己愛賭還想把大家都拖下水。」翠山行說。

「講這什麼話！難道你們不想看看襲滅老大的溫泉別墅嗎？」

「想當然是想呀！反正蒼哥一定會讓我們去看的啦！不用擔心。」翠山行說，被襲滅天來瞪了一眼，不過事主並沒有開口表示反對意見。

蒼看了襲滅天來一眼，眼底隱隱在笑，沒有開口。

「北山離老者那兒也不遠吧？」翠山行說。

「再過去一點就到老者那邊。」回答的人是蒼。

「浴室肯定是接溫泉水的吧！浴缸一定很大，好好哦！」翠山行很嚮往地說。

「不用羨慕啦！想泡溫泉的話，你跟黃泉兩個人去找間順眼的溫泉飯店住一晚就好了呀！」螣邪說。

「可是自己的地方感覺不一樣啊！」

「拜託，買房子的錢不說，自己養一間溫泉別墅又要維護又要打掃，很花錢的呀！不過像襲滅老大這麼勤奮又賢慧的男人，肯定是不辭辛勞自己一手包辦的啦！」

「說得也是。」

「只有咱老大這種龜毛加三級的人才會非要窩在自己的地方不可吧！」

「總之就是多找一個地方宅。」一直默默吃飯默默與黃泉弔命、赦生互乾水果酒的月漩渦面不改色地下了精闢的結論。

螣邪與翠山行首先不客氣地哈哈大笑，蒼噗地笑出來，黥武悶笑，赦生也噴出來，連黃泉弔命的撲克臉都忍不住扭曲起來發噱，冷醉死命憋著還是忍不住用手蓋著嘴笑，只有月漩渦一派鎮定地向襲滅天來比了個敬酒的手勢。

襲滅天來哼了一聲，卻還是回應了月漩渦的敬酒。

「再笑你們就不要去。」

「可是蒼哥也有笑呀！」翠山行說。

「宅有什麼不好？」蒼抿嘴笑著說：「反正我陪你。」

「夠了，不要再閃了，本大爺要是得白內障鐵定向你們兩個求償。」螣邪一臉受不了的表情。

飯吃得差不多時，螣邪開始發紅包，說這是等會兒大家的賭本。

冷醉奉襲滅天來的命進去工作室從矮櫃抽屜裡拿來一疊裝好的紅包。每個人都有，連蒼都有，當然包括他。後來蒼又再給了他一個，他本來不好意思接，極力推辭，螣邪在旁邊說過年沾喜氣，給的人也會賺福運，不可以不收的呀！於是他紅著臉收下了。已經好多好多年沒拿過紅包的他，今年一拿就拿了三個挺有份量的紅包，他好開心，覺得這輩子從沒這麼富有過。

吃飽飯收完桌子，螣邪催著要開賭，為了讓大家都能玩，決定他跟蒼的梭哈賭局壓軸，先玩擲骰子。

這夥人顯然不是頭一次在襲滅天來這兒賭骰子，連專用的大碗公都有，冷醉按著指示從櫃子底下拿出灰黑色的陶製大碗。

茶几搬開，長沙發和單人椅都往後推，大夥兒圍在電視機前開賭。月漩渦把啤酒搬過來，開了幾瓶分別給黃泉弔命、螣邪和黥武。

骰子在陶碗裡唏哩嘩啦地響，雖然在場大半是寡言型，但有螣邪在依然是鬧熱滾滾。只要是別人擲，螣邪就大聲吆喝唱衰，輪到自己擲的時候就直叫十八啦、四五六什麼的。翠山行又笑又罵，一賭起來顯然很緊張，聲音很多，表情很豐富，跟悶不吭聲沒啥表情變化的黃泉弔命完全成對比。冷醉也忍不住又緊張又笑，擲了幾回手氣居然很好，贏多輸少，面前的小額鈔票愈堆愈大疊。他發現赦生賭起來很豪放，大把輸大把贏，面不改色。

「小醉你是扮豬吃老虎哦！以前常賭？」螣邪說。

冷醉連忙否認：「沒有、沒有啦。」

翠山行幫著說：「你不要嚇人家，就是新手手氣才特別好。」

骰子玩了一個多小時，冷醉贏最多，蒼和黃泉弔命也贏，襲滅天來、翠山行與螣邪小輸，其他人平平。

螣邪說：「襲滅老大多輸點沒關係，他今年有的是資本可以輸。」

「我等著看你輸到光。」襲滅天來淡淡說。

「我看還是指望你的愛貓替你贏回來比較有譜啦！每年蒼哥手氣都比你好。」螣邪拍拍襲滅天來。

後來又打撲克牌，玩二十一點。翠山行說賭錢太緊張好累要暫時休息，跑去洗碗了。

冷醉本來想去幫忙，被螣邪拉住：「喂喂喂，贏了就想跑呀？不准走，先把錢輸回來再說。」

「唉哟，螣哥……」

翠山行說：「小醉你繼續玩啦！我一個人就夠了。等等我弄點年糕給你們吃。」

結果冷醉還真的輸回去一點，月漩渦惦惦贏了不少。

翠山行叫大夥兒吃年糕，年糕切成小長條包在餛飩皮裡面炸，外酥內糯非常好吃。

赦生嫌不夠甜還要蘸一大堆糖，冷醉覺得太誇張了，沒想到黥武很捧場，冷醉第一次覺得這兩人果然是表兄弟。

蒼拿出茶具泡茶，茶具本身只有兩個杯子，是襲滅天來與蒼專用的，其他要喝的人得拿馬克杯盛。

「蒼哥泡的茶最好喝了，你這茶葉應該也很貴吧？」翠山行很滿足地捧著馬克杯說。

「家裡種茶的一個朋友送的。」

「哦哦，一定是比賽茶吧？好香。」

「唉呀呀，愈來愈冷了，小醉你去拿幾條毯子來，最好睡袋也搬幾個來。」螣邪說。

「哦，好。」冷醉跑進運動室，發現窗外在下雨。

他貼著窗玻璃往外望，外頭黑漆漆的，樹梢時而被風吹動，寒冷的雨水不斷打在轉角的路燈上，感覺好可憐。整條巷子一個行人也沒有，窗外的淒風苦雨與熱鬧歡樂的屋子裡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他打開櫥櫃，拿了幾條毯子又拎了兩個睡袋到客廳去，把睡袋打開鋪在地上，這樣等會兒就不用直接坐在木頭地板上了。

「小醉過來再吃呀！還這麼多。」翠山行招呼。

「好。」

「我下次帶日式年糕來，用烤的，蘸自己煮的黑糖漿，超好吃的。」翠山行說。

「什麼？還要等明年呀？太沒誠意了。」

「不用等明年啦！下次聚會就可以帶了呀。不然就等襲滅天來請我們去溫泉別墅的時候。襲滅天來，你那邊有烤箱吧？不然我買個桌上型烤爐帶去，我早就想買那個了。」

襲滅天來看了翠山行一眼：「要買我自己買。」

「對啦！人家老大他是很有個人獨特品味的，東西他一定要選到滿意他才甘願的啦！」螣邪說。

「你是我的發言人？」襲滅天來說。

「欸，不然你說啊，我有說錯嗎？」

「哼。」

「襲滅老大，拿你的陳年威士忌出來喝吧？水果酒、啤酒這些的根本都是小孩子在喝的，成年人要有成年人的品味。」螣邪說。

「你還不是喝了很多？」黃泉弔命吐槽。

「那是本大爺我合群咩！」

「見你的大頭鬼。」

後來襲滅天來的一瓶四十年陳年威士忌被拿出來大家享用，連冷醉都喝了點掺水的威士忌，入口甘甜甘甜的非常順口。

「來來來，眾所注目的梭哈PK決戰即將開始，看本大爺今年如何雪恥復仇！」螣邪大聲說。

翠山行說：「吼，你還真是非賭不可，人家蒼哥都快睡著了說。」

「要睡也是等輸給我之後再睡嗄！蒼哥，來吧！」

蒼打了個小小的呵欠：「好吧！」

兩人坐到鋪好的睡袋上，月漩渦幫忙洗牌發牌。

襲滅天來撩過自己一小束頭髮聞了聞之後，大概覺得有油煙味，便去浴室洗澡了。其餘眾人圍觀分別押注，翠山行看看蒼的牌又蹭過來螣邪這邊。

「你不要兩邊跑行不行？」

「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會講出去。」

「你都寫在臉上了還需要講？」

「我的臉又不是顯示器。」

「嘖！反正你給我坐定了不要跑來跑去啦！」

「好啦好啦，這麼愛計較，蒼哥都沒說話了。」

螣邪瞄了冷醉一眼：「笑什麼你？」

「沒。」冷醉捂著嘴搖頭，螣邪和翠山行的對話根本好笑到爆。

冷醉不會玩梭哈，不是看得很懂，但感覺氣氛好像有一點點歡樂的緊張。

最終掀牌的時候，襲滅天來剛好披著濕髮、穿著灰色浴袍從浴室出來。

「嘩！居然是同花順欸！」

蒼的一手牌攤開，赫然是紅心老K同花順，強壓螣邪的四條，頓時幾家歡樂幾家愁。

黥武和赦生湊過去看月漩渦與黃泉弔命從蓋牌倒推研究蒼的牌。

螣邪捶地板哇哇叫：「哇呀呀！真是沒有天理！襲滅老大這地方氣場跟大貓太合了啦！下次換地方PK！」

蒼伸了下懶腰：「明年再說吧！我要去洗澡了，好想睡。」

「怎麼會敗給你這隻瞌睡貓！太可恨了！」

「輸了就輸了，你甘願點。」黃泉弔命說。

「蒼哥你真不愧是賭神。」翠山行看看站起身來的蒼，又看看襲滅天來：「不過溫泉別墅我們還是要去參觀的哟！」

「襲滅老大你肯定弄過風水是不是？嗄？」螣邪說。

襲滅天來走過去，用大手亂揉了揉螣邪的頭：「你真的很吵。」

大夥兒忍不住笑成一團，然後說好了元宵節之前要找一天去襲滅天來新買的溫泉別墅開派對。

翠山行問螣邪：「那你要不要趁機向蒼哥再一次挑戰？」

「才不要，那還不是同樣是襲滅老大的地盤？他那種偏心鬼，連買的房子都是偏的啦！」

好不容易止住笑的冷醉忍不住又噗笑出來，聽螣邪嘴裡碎碎唸著下次一定要把賭局搬到他們家去舉行。

[ 此帖被shoulder94在2012-12-17 20:37重新編輯 ]

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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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乙定不休功，卦卜將來絕對空。蹙額連思兼嘆息，徒然命運不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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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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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4)

141樓發表於: 2012-12-17 20:1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好歡樂的過年就是要開賭
是說月漩渦也會說冷笑話
多一個地方宅真貼切
老大與蒼準備宅到最高點
讓蒼何吞佛比賽吧
一個是福德宮好
一個是迷惑與欺騙的魔法師

[ 此帖被宜蓁在2012-12-18 19:5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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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joy

黑色快樂，我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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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

142樓發表於: 2012-12-18 01:2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真是溫馨又熱鬧的新年景象,
最近的農曆年好像都比較沒有這麼熱鬧了,
很羨慕他們有這麼一群交心的好朋友~~

漫步古城跡，綠茵道上且獨坐，路旁一秋英，迎風搖曳如私語，未若殘圮更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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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tung10a

繼續挖坑往裡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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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98)

143樓發表於: 2012-12-18 11:1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剛好也快過年了,好歡樂的一家子！
看著看著似乎也感受到這股歡樂氣氛～

專門挖坑不填坑~~

世界之美在於一字『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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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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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1)

144樓發表於: 2012-12-23 17:0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吃飯囉~
雖已大年初二,但襲滅老大家這才熱熱鬧鬧吃團圓飯發紅包
話說過去一年對襲滅老大而言可說是個豐收年,首先收留一隻誤闖家門的小流浪貓--冷醉,或許老大不覺得自己做啥了不得的事,不過小冷醉可是將他當成偶像般崇拜

再來就是他的大貓終於定下來了,不用再拖著行李箱飛來飛去,嗯...雖然主要是因為工作關係而非為了老大(這....重要嗎??),總算是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呼吸著同樣的空氣,不但週末假日可以將人帶來寵一寵,偶爾有個小感冒啥的還能藉孝順名義理所當然地將人帶回照顧,然後我照顧你,你傳染給我,再換你照顧你我,呵....不錯吧!
接下來便是工作囉,因為老大個人惡趣及經營方式的改變,新研發的遊戲軟體賣得非常好,為工作室帶來不錯收入,所以...又多了一個可以宅的地方--溫泉別墅,重點是大貓當眾親口說要陪他一起宅

老大和他心愛的大貓都是執著的人,一旦認定了,就算有風有雨也不會輕易放開已經牽起的手,嗯....雖然寵物主人偶爾會鬧鬧小彆扭,也只須他的愛貓跟他撒撒嬌便沒事兒,就當作是為平凡的生活添加一點兒情趣

多年前阿來是老者撿回的小流浪貓,別人眼中的阿來或許不是那麼好,但在老者心中阿來是好人,是別人壞,欺負阿來,現在的他縱然已不認得阿來的人,心裡嘴裡念的仍是阿來(莫非老大的偏心是傳自老者??)還偷偷塞紅包給老大託他轉交給阿來

小冷醉站在房內一隅看著阿來一手拿碗一手持著湯匙,將老者最愛的佛跳牆拌著飯一口一口送入老者嘴裡;再看,已躺在床上準備就寢的老者與坐在床旁手裡拿著老者最愛的書的阿來,寒冷的冬夜,昏暗的房間有一小小亮光,低沉的嗓音緩緩描述書裡的奇妙世界,雖是在養老院過年,小冷醉依然感到非常幸福(是說...房裡這三人的關係還真是奇妙)

紅豆常想...是前世因緣或是著了魔法,否則依老大酷到不行的外表及既宅且彆扭的個性應該像匹孤獨的狼,卻有一群人老愛往他身邊靠,是說他這班子弟兵除了螣邪及冷醉好像每個也都酷到不行,吾想這班深具特色的帥哥若一起出現於公眾場合,其強烈特殊氣息想不引人注目恐怕很難,其實平常他們各自為工作及所負責任努力扮演好別人眼中的角色,在這裡,不管是大貓或是老大的子弟兵們都可以輕鬆做自己,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反正他老大也不會說什麼,頂多被瞪一眼而已,誰叫他就是偏心

這裡可以說是他們第二個家,雖然不是天天回家,偶爾相聚卻倍感溫馨與熱鬧^o^

來到城市已有一段時日的小冷醉,走過的地方或許不多所見亦有限,但是意外出現的這群人,帶給他的是滿滿的溫暖與感動,本是過客,有幸成為這家的一份子,不但擁有一個家還有一群毫無血緣關係卻對他甚好的家人,讓他有勇氣回去面對繼父也為自己將來更加努力
在小冷醉眼中這是一個充滿溫暖的城市,老大與老者間是這城市最溫暖的視野,老大與大貓是他最愛的視角,而老大家則是這城市最美的風景

謝謝S大溫馨熱鬧的過年文 ^o^
每次想念襲滅與蒼時,便將S大所有襲蒼相關文都爬一遍
看到襲滅老大帶著異度子弟兵以及蒼帶著他摯愛的玄宗師弟妹們一起轉世
拋開前世恩怨與責任,知道轉世後的他們過得很好,這樣就夠了

因為心有所繫,所以不管你在那個世界我都想與你攜手同行....
襲滅&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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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145樓發表於: 2013-04-01 23:1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真是非常感謝，很抱歉這麼遲才來回覆。

對自己在乎的人特別的細膩與溫柔，常是打動我的一個要素。

雖然是鎖鎖碎碎的生活，但能夠寫他們，是一種幸福。

這麼一說我也挺想知道阿吞如果與阿蒼對賭，不曉得誰會勝出呢？:P

感謝幾位的回覆，同時也謝謝送花的讀者。

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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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146樓發表於: 2013-04-01 23:1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城市的風景

二十一

冷醉原本擔心剩下的年假都待在他老大家裡會很惹嫌，不過這情況根本沒發生。

螣邪帶赦生、黥武連他一起到螣邪他們家南部的豪華別墅度假，南部天氣很好很溫暖，讓人都忘了這個季節是冬過早春。

螣邪他們家的別墅在山腰上，有自己的游泳池以及美麗的花園，屋子裡的傢俱走美式鄉村風，感覺非常舒適。若若要說缺點的話，就是附近沒有店家，要外食要買東西得到山下的鎮上去。

他們去鎮上的超市買了一堆食物飲料和木炭，說別墅裡有一台烤肉架。赦生抓了幾包洋芋片之類的零嘴，被螣邪唸了好幾句說吃太鹹腎臟會壞掉之類的嘮叨話，可是赦生根本不理他，跟在後面推購物車的冷醉忍不住捂嘴笑。

黥武跟著走，可是沒拿任何東西丟進購物車裡，有點心不在焉，手裡拿著手機，三不五時就瞄一眼。

別墅二樓的露台很大，非常適合烤肉。有一張戶外桌跟幾把椅子，插在桌子中央圓洞的遮陽傘可以打開。

生火的時候，螣邪用一支乙炔槍直接燒木炭。

「螣哥，你這樣是犯規啦！」冷醉笑。

「我這叫效率你懂不懂？」

「遜就說。」赦生吐槽。

「明天你來，看你要搞幾個鐘頭。」

在旁邊準備肉排的黥武手機發出振動，拿起手機便站起來走到裡面去講電話了。

螣邪回頭望了一眼，嘟囔著說：「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麼。」

冷醉心想，黥武說不定是談戀愛了，以黥武的年齡再正常不過了。不過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可他感覺黥武不像是沉浸在愛情中喜悅的樣子，反而有點焦慮，不過這也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事。

螣邪說黥武和赦生都悶到奇葩的的境界，聲音太少了不熱鬧沒意思，要冷醉去把音響打開放中南美洲的爵士樂CD放大聲一點，果然有了輕鬆愉快的音樂聲，就有節慶的感覺。

螣邪烤牛排還挺有點火候，表面微焦，裡面鮮嫩多汁，配上辣醬油吃起來非常過癮，不過洋蔥青椒等蔬菜似乎就沒那麼成功了，邊邊焦掉的不少。

「下次蔬菜用炒的會不會比較好？這裡有廚房吧？」冷醉說，襲滅天來常常做清炒什錦蔬菜，看起來漂亮也好吃，而且似乎難度不高，有機會的話他還滿躍躍欲試的。

「有啊，很少用就是了。你被你家老大訓練得很好的是吧？那晚上就看你表現了。」

「欸......我還差老大很遠的啦。」

「沒人叫你跟他一樣呀！那種等級的宅男不是誰都可以當的是吧？」

冷醉噴出笑來，不住點頭，心想不曉得被拿來當作吃飯閒聊話題、人在幾百公里遠的襲滅天來會不會突然打噴嚏？

大吃了一頓烤肉，收東西的時候，一直悶不吭聲的黥武突然說：

「我有事，先走。」

「你要去哪裡？」

黥武閉著嘴沒回答。

「是怎樣了？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你怪怪的很長一段時間了。」螣邪追問。

黥武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我去解決事情。」

「解決事情？什麼事情？你不要忘了你有本大爺這個天下最有用的表哥可以靠欸！」

黥武輕聲說：「這件事別人幫不上忙。」

「什麼幫不上忙？你要錢要人要主意我都可以幫呀！」

「是感情上的事。」黥武這麼說的時候，無論是表情還是語調都很沉定。冷醉嚇一跳，他沒料到黥武會這麼坦白。

螣邪不講話了，那表情很複雜。最後螣邪只說：「那你把車開走好了，我到時再叫車。」

「不用了，我走下去搭車。」不等螣邪表示反對意見，黥武又說：「我想順便走走。」

螣邪的表情很像是硬把滿肚子話硬吞下去，而只說了句：「好吧！你自己看著辦。」

「嗯。」黥武低低說：「表哥，謝謝。」

「我跟你說，黥武，天下沒什麼事是真正大不了的，知道嗎？沒什麼事是過不去的。」

「我知道。」

黥武一個人離開了，冷醉覺得黥武似乎很平靜，也許下定決心解決事情的時候，人的心裡反而會輕盈起來吧！

晚上冷醉展現長期在襲滅天來身邊觀摩的成果，做了豪華版總匯三明治，他自己覺得差強人意，不過赦生很捧場吃了不少，螣邪也說：「還不錯嘛！」

入夜之後，山上有點涼，他們在客廳裡用超大的螢幕玩運動比賽遊戲玩得不亦樂乎。

「明天咱們下山去，我開車帶你們到處晃晃。」螣邪說：「再下去有個漁港，去吃海鮮。」

「好啊！聽起來就很讚！」

第二天螣邪帶他們下山去玩，在鎮上租了自行車騎濱海公路，後來又跑去滑草，傍晚到漁港周邊大啖海鮮，赦生非常喜歡吃蝦子。

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調味茶喝太多了，冷醉半夜爬起來上廁所，望見螣邪一個人在露台上，倚著欄杆，朝外面的一片幽黑慢慢吐出一口煙。

「小子，你還沒睡？」螣邪回頭說。不知為何，手裡夾著菸的螣邪看起來好不一樣。

「沒，起來上洗手間，喝太多飲料了。」冷醉走過去：「螣哥，原來你抽菸啊。」

「現在抽得少多了，好孩子不要學。」螣邪走過去把手裡的菸在桌子上的菸灰缸碾熄。

「你考試準備得怎樣了？」

「老實說，真的很沒把握。」

「要不要去補習？本大爺替你出，你可別跟我客氣。」

冷醉連忙搖手：「不用啦！我都有安排讀書計畫，再說老大說過不喜歡我七晚八晚才回去按門鈴。」

「嘖！把你老大的話當聖旨是怎樣？」

「我想自己好好拼看看，不懂的我也有問赦生。」

「你想好要唸什麼科系了沒有？」

「其實......我也不知道......總覺得自己好像沒有特別有興趣的。」冷醉小聲說，最清楚的想法，就是想當赦生的同學而已。

「那用刪去法也成啊！先把絕對不想唸的科系刪掉，再從剩下的好好選擇，鎖定目標總是比較容易成功。」

「嗯，謝謝螣哥，我會好好想想。」冷醉想了一下，問：「螣哥，赦生現在唸的是機械，以後進入你們家族企業上班，用得上嗎？」

螣邪撥了撥頭髮，說：「雖然我媽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安排，但其實我並不希望小赦進入家族企業。」

「欸？為什麼呢？」

「商場太複雜了，他根本不適合。」

「可是，螣哥你事業做得那麼好，不也還是這樣嗎？我一點都不覺得你複雜啊！」

螣邪笑了笑：「那是跟你們這些傢伙一起混的時候啊！我並不總是這個樣子的。」

「是哦.......」

「像你老大，在這個亂七八糟的世界裡執意過單純的生活，這樣也挺好的不是嗎？」

「嗯。」冷醉點頭。對他來說，他老大的一切都是非常好的。

「小赦的個性哪，我只希望他做自己喜歡的就好了。家族企業什麼的，他老哥我來扛就行了。」

「螣哥，你真的是很好的哥哥。」冷醉覺得超感動。

「那還用說，打從我八歲起，就立志要當全世界最好的哥哥了咧！」

冷醉噴笑出來：「那螣哥你算是達成你的志願了。」

螣邪伸手亂揉他的頭髮：「你該回去睡覺了吧？」

「嗯，螣哥也早點睡，晚安。」

他們在別墅待了三天兩夜，回北部時順道去造訪了黃泉弔命與翠山行在山上開的餐廳，因為螣邪要開車，翠山行說什麼都不讓他們喝酒。

既然是翠山行說的，黃泉弔命自然不敢說什麼。螣邪也只是唸了幾句，摸摸鼻子乖乖喝飲料。

冷醉突然有種想法，雖然螣邪這種人總能帶給大家痛快歡樂的感覺，不過像翠山行那樣的人也絕對是世界上不可或缺的。

他們要離開的時候，黃泉弔命託他帶了一大罐烘焙好的咖啡豆要給襲滅天來。

襲滅天來看到那罐咖啡豆時沒說什麼，不過當晚就手澆了一杯品嚐。

接下來幾天，冷醉在便利商店認識的幾個輪班的同事邀他出門看電影吃飯什麼的。

總體而言，他實際待在「家」裡的時間也並沒有比上班的日子多出多少。

他回去的時候，襲滅天來總是在家，而他有時會看到蒼，有時沒有。

蒼在的時候，常常與襲滅天來會有屬於他們獨特風格的鬥嘴，從看的影片到時事，簡直沒有意見相同的時候，不過這兩人似乎樂在其中。

蒼不在的時候，襲滅天來顯得安靜沉默。

總是穿著一身黑的襲滅天來站在廚房裡為自己手沖一杯咖啡的樣子，是冷醉最鮮明的記憶之一。他漸漸能分辨，襲滅天來心情特別安閑的時候，會像黃泉弔命那樣，用細嘴壺淋澆一杯咖啡。心情不那麼好的時候，會用咖啡壺煮出份量更多的咖啡。

他曾經偷偷問過黃泉弔命，襲滅天來手沖咖啡的手藝比起黃泉弔命如何？黃泉弔命回答說沒喝過不知道。雖然他私心偏袒他家老大，不過平心而論，襲滅天來的手雖然也很穩，但沖起咖啡似乎不像黃泉弔命那樣全神貫注，總在想事情，以這點來看，或許黃泉弔命才確實是真正的手沖咖啡達人。

襲滅天來偶爾也泡茶，但相較於蒼的功夫手法，襲滅天來的泡起茶來並不講究，也許與其說是想品嘗茶本身的滋味，襲滅天來只是想做這件事而已。

包括冷醉在內，這群人每一個都喝過蒼泡的茶，而無論是襲滅天來手沖的咖啡或是他親手泡的茶，都只有他自己喝過。

以冷醉的年紀與閱歷，還不會去想這樣的光景並不是永恆的圖像，有一天可能會改變。在他的眼中看來，他老大與大貓相處的模式，似乎會維持這個樣貌，一直一直下去。

週日是連假最後一天，冷醉早上和赦生去看了場滿是刀光劍影的電影，看出來已經下午，大啖了一頓手工漢堡，胡亂混了一兩小時之後跑去赦生他們學校打球，晚上螣邪跟他們會合請他們吃火鍋。

冷醉問起黥武，螣邪聳聳肩說：「不曉得，那個悶葫蘆什麼也沒說，不過看起來還好就是了。」

「我想黥武哥應該能夠處理自己的事的，螣哥你就別太操心了。」

螣邪啐了啐舌頭：「本大爺會操煩的還不就這幾個？別人我管他去死。」

「哎喲。」

螣邪送冷醉到公寓大門前，冷醉像以往一樣按門鈴，但等了很久都沒回應。

螣邪從車子裡探頭出來：「怎麼？你老大不在家？」

冷醉回頭看了看螣邪，說：「不曉得是不是在洗澡什麼的沒聽到，我再按一次。」

他按了第二次電鈴，心想如果還沒人開門，他只好斗膽打襲滅天來的手機問問看了。

這回他等了幾秒，門就開了。

他向坐在車子裡的螣邪與赦生揮揮手，高高興興推門進去搭電梯。

沒想到樓上為他開門的是蒼。

「蒼哥，你來啦？」

蒼看起來臉色很好，心情似乎也很不錯，眼睛裡有笑意。

應該不是他的錯覺，蒼在這裡的時候似乎比在家裡輕鬆。

「.....襲滅老大出去了哦？」冷醉看見浴室的燈是暗的，表示裡面沒人。

「沒，他在房間裡。」

「咦？老大不舒服嗎？」

蒼笑了笑，搖搖頭。

一會兒襲滅天來從房間出來，臉色有點古怪，說不上來是好還是不好。

「老大。」

蒼說：「我們要出門，就麻煩你看家了。」

「好的，沒問題。」

襲滅天來悶聲不吭，穿了外套抓了鑰匙準備出門，蒼隨後。冷醉看到蒼用手順了順襲滅天來的背，一直在笑。

「再笑等等你就知道。」襲滅天來低聲講的狠話聽起來一點都不嚇人，蒼笑得更明顯。

冷醉傻傻看著門關上，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到他老大和大貓這樣，他也覺得滿開心的。

家裡剩他一個人，一下子顯得好安靜。其實當只有他和襲滅天來在的時候，屋子裡也常常很靜，可感覺就是不一樣。

雖然好像沒什麼必要，不過他還是把整個屋子的地板掃了一遍又拖了一遍，前陣子襲滅天來網購回來的新式拖把連脫水專用水桶超好用的。

接著他洗了個澡，泡了杯熱麥片，把講義、筆記本、書都搬到餐桌上。原本打算至少讀兩小時的書，但是才讀了一小時，他就開始瞌睡連連。掙扎了半小時之後，他終於決定去睡覺，心想今天晚上他老大應該是不會回來了。

※

隔天早上冷醉起床時，聽到廚房有聲響，他老大不曉得什麼時候回來的，跟平常一樣，七早八早就很勤奮地料理早餐。

他去刷牙的時候，剛好望見襲滅天來單手晃動手裡的平底鍋，讓裡頭的煎餅順暢地翻了個面。一時之間，想笑的感覺甚至壓過了讚嘆。突然覺得，他老大也許是在這些生活瑣事中找樂子。

「老大，早！」冷醉精神飽滿地道早安。

襲滅天來瞥了他一眼，從鼻子裡低低哼了一聲。

冷醉不解自己到底是哪裡惹到他老大了，不過早餐還是一樣豐盛，煎得剛剛好的餅皮裹了炒過的肉片與蔬菜，熱騰騰的香得要命。

冷醉悶頭用刀叉吃捲餅，快吃完時終於鼓起勇氣問：

「老大......是不是我昨天哪裡惹你不高興了？」

襲滅天來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慢慢開口：「我既然讓你留在這裡，就不會在意有的沒的，你不用那麼小心翼翼。」

他點點頭，說不出來心底是什麼滋味，有點熱熱的、暖暖的。

他去便利商店上班時，接到電話說跟他搭檔的那位同事上吐下瀉臨時請假，一時也找不到人代班。他一個人忙得不可開交，上班族買早餐的、隔了個年節拿帳單來繳錢的，顧客絡繹不絕。

好不容易快到中午時稍微有個小空檔，他拿了拖把去把門前被客人灑出來的飲料拖乾淨時，從玻璃牆看到照例穿得一身黑的襲滅天來踏著獨特悠慢的步伐走過去，手裡抓著摺疊起來的黑色購物袋，應該是正要去市場買東西。

他拄著拖把桿目送著他老大走遠，不自覺露出笑容。

[ 此帖被shoulder94在2022-02-24 23:28重新編輯 ]

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solitarily writing...

乾坤乙定不休功，卦卜將來絕對空。蹙額連思兼嘆息，徒然命運不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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