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10 【渡鳳】剪羽（2F，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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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半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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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8)

樓主發表於: 2022-09-10 20:09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9.10 【渡鳳】剪羽（2F，完）

◎ooc屬於我
◎其他屬於高興怎麼寫就怎麼寫
◎有建議指出定期剪羽能防止小鳥意外飛丟
◎少兒滑板車，文筆有限且踩在道德底線上狂舞，快跑！！！

——————

3樓4樓放了兩個和正文無關的段子存檔，可看可不看，就這樣，總之中秋快樂

[ 此帖被墨半鳶在2022-09-10 20:2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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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半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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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8)

1樓發表於: 2022-09-10 20:1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根據概率計算，如果你現在推門出去，逃離的機率能提升至三成，鳳舞，你想試一下嗎？”
桌上正播放音樂的電子紐中傳出清晰的電子合成音，這使得鳳舞遲下意識看了一眼幾米外的房門。
房子的主人在十分鐘前接了電話便匆匆離開，但以往門閘落鎖的脆響聲並未在意料之中響起，反倒是腳步聲漸遠，最後少年人遲疑著赤腳走到窗邊時，只透過防護欄切割後的世界看到雪色身影鑽進車後座，遠處的庭院門徐徐打開，送走了毫無留戀的車影。
“鳳舞，這是一個機會。”鳳舞遲迴過頭，微微睜大的眼中倒映著桌面閃著光亮的電子紐，“你想出去嗎？”
答案是毫無疑問的，但鳳舞遲被關在這個房間已經太久，久到幾乎要忘記外面的世界究竟是如何，一渡微塵作為他如今的“監護人”，並未在物質方面虧待過他半分，只是從進入這個房子開始，此前表現出的所有溫和都轉作令人毛骨悚然的專制。
比如從不讓他踏出房門一步。
鳳舞遲也曾想過抗爭，他年歲不大，前一天才揹著書包在校門口與曲飛英告別，提過一句小吃街最近新開了家蛋糕店，飛英說她知道，而且那家店的草莓蛋糕非常好吃，就是很難買到，不過嘛……
她的話還未說完，一渡微塵的車便來了，少年人的目光霎時從青梅竹馬的身上移走，臉上的笑還未消去，金色的高馬尾已經在蹦跳間晃出好看的弧度。他將書包放在車座上，又回頭扒著車窗，“我今天要去朋友家裡玩，晚一些回家。”
“飛英，等週末的時候我們再一起去吃吧！”
那時候飛英的回答是什麼呢？鳳舞遲想不起來了，只記得昏昏暮色裡飛英朝自己揮手的身影越來越遠，車窗外的風景也不再熟悉，一渡微塵牽著他的手踏入這片莊園，走過素白的長廊，還記得要在他面前放上一碟漂亮的草莓蛋糕。
這本來是該令人開心的事，日落時分最後一點餘暉透過窗外護欄，在房間內的投影也被切割開落到鳳舞遲腳邊，可他正踮起腳，試圖從窗口往外看，房門關閉落鎖的聲音就在此刻響起，鳳舞遲迴過頭，與置身陰影中的人對上視線。
那是一貫喜好乾淨厭惡汙穢的人，即便此刻坐在了陽光無法觸及的位置，仍是不染塵埃的模樣，一渡微塵的聲音放得又輕又緩，他問，鳳舞，你想出去嗎？
“鳳舞，你想出去嗎？”那個機械音又重複了一遍問題，伴隨著背景音那略顯歡快的旋律，輕而易舉擊碎了本就不牢固的回憶，鳳舞遲抬起頭，目光沿著門板上隱約可見的花紋逡巡，最終落在了銀色的門把手上，他能感覺到自己心跳聲越來越急促，而電子音還在不緊不慢地問，“雖然我只能幫你暫時屏蔽大部分路道的監控系統，但你不想逃出去嗎？”
——比如趁著這少有的鬆懈一刻。
少年人的手最終還是落在了冰涼的門把手上，只躊躇不過一秒，便已下意識地擰開通向外界的牢門。身後滴滴答答的音樂戛然而止，鳳舞遲迴過頭，被風吹拂的額發晃亂了他的目光，而電子紐靜靜地躺在桌面，彷彿在目送他的出逃。
“你不打算讓我帶你一起嗎？”鳳舞遲問。
電子紐是他被關在房間裡時的意外發現，據他所說是整個虛塵之境——也就是這個莊園的AI系統，雖然一開始在報出名號後，被鳳舞遲帶了怒意扔到角落裡，好在電子紐對與他無關的怒火居然波及到自身這件事不介意，更不會因為小朋友發脾氣就與他過多計較，反而總愛給他播放一些舒緩情緒的曲子，還會好心通知他莊園主人突然的到來，以便鳳舞遲在一渡微塵打開房門前能夠有足夠的時間倒回床上裝睡。
“雖然我很想開口，但根據概率計算，你最終被帶回這個房間的概率高達七成，更何況……鳳舞，你能帶我去哪呢？”
他問得理直氣壯，反堵得鳳舞遲無話可說，當即怒氣衝衝往外走了幾步，但很快又再調轉方向回來，將那枚電子紐別在衣領上。
“你肯定都沒看過外面的世界。”鳳舞遲輕聲開口，“一直在這樣的地方，你見得那麼少，就算是個AI也太可憐了。”
不知道是否是因為接觸鳳舞遲後學習到人類的思維，電子紐難得沉默了片刻，試圖以一種不太傷及少年人自信心的方式開口，但效果實在不大，“……其實我可以順著數據流去星網的任何地方，無法去外界的只有你，鳳舞。”
果然，溫涼的指覆上來捏著電子紐威脅似地按了按，雖說並沒有太多的效果，但機械音頓了頓，還是配合地轉作對鳳舞遲此次出逃的提醒，“前方走廊有家務機器人即將路過，你不在他們的錄入信息當中，直接撞見會被當成入侵者處理。”
“他們此次的行動軌跡是從大廳穿過長廊，最終抵達三樓的會客室進行清理，現在，躲到左手邊櫥櫃陰影裡去。”
鳳舞遲依言將自己隱藏在陰影當中，他年紀本就不大，長期關在房中更是消瘦不少，縮起身體貼緊櫥櫃時也看不出異樣，在整齊的腳步聲遠去後，鳳舞遲似是想到了什麼，遲疑兩秒低聲問一句，“你是虛塵之境的AI系統，難道就不能直接把我的數據輸入進他們的資料庫當中嗎？”
“然後你的信息在下一秒就會出現在這座莊園的主人手裡，鳳舞，你是希望他們的命令直接改成來抓你嗎？”毫無情緒起伏的電子音幽幽開口，鳳舞遲頓了頓，光是在腦子裡想象被一群機器人圍追的情景便已經頭皮發麻，他當即放棄了這個念頭，只悄然探頭看過路，便朝著家務機器人來時的方向跑去。
可能是因為有了電子紐的陪伴，雖知曉是出逃，鳳舞遲卻並不覺得有多麼緊張，這種心態說來很奇怪，源於一種難以言說的熟悉感，雖然只是平平無奇的電子音，卻能撫平他所有的不安，垂睫瞥過那隱起閃光的電子紐，鳳舞遲又小聲喊了一句，“你還在嗎？”
滴滴答答的音樂聲應聲響了兩秒，“我在。”
他突然就又放鬆了。
走到這條長廊的盡頭，恰好有陽光透過高處的玻璃，在地面折射出一片片彩色的光斑。
應該是這裡了。鳳舞遲這樣想著，他恍惚記得當初就是穿過這樣一條高處嵌著菱形玻璃的長廊，走到最終的囚所，偏偏那時候他的注意力全在素色的長廊看起來太過冷清，還要拉住一渡微塵的手問，怎麼不加一些裝飾品在其中，又問這樣大的莊園只他一人住，都不會寂寞的嗎？
第一次造訪友人家的鳳舞遲在一開始的緊張過後變得喋喋不休，而年長者只是握著他的手一一回應，嗯，不需要，不會寂寞，但如果鳳舞願意來陪我，我會很高興哦。
這種親暱的話讓那雙漂亮的眼睛也落滿星星，於是他在那扇門徐徐打開時脆聲說，“既然是你希望，我、我當然是願意陪你的啦。”
“是嗎，鳳舞？”
一渡微塵彎起脣角，轉身撫了撫他的頭，“你願意來陪我。”
只可惜陪伴的方式完全不如鳳舞遲所想，原以為應允下友人的期許會給心裡悄然破土生長的種子一點希望，不想最後抽枝結出的惡果長了利齒，還要回過頭來咬住那雙羽翼未豐的翅膀，將他一同囚在漂亮的牢籠裡。
他的手被扣在柔軟的枕上，幼鳥被迫成長時的啼叫無法穿過冰冷的牆體，更無法順著風的軌跡呼喊到最親近的家人，鳳舞遲被折成將要傾頹的牆，搖晃著，只需要稍加使力便能倒塌，可他仰首時，仍會迫切渴望著那唯一一扇窗外的光。
救救我……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過去這麼久，久到他已經身量拔高換過新衣，古云莊的人也沒能來這裡找到他，但鳳舞遲不想就此放棄堅持選擇認命，他不想永遠只是一渡微塵掌下折翼的鳥雀，更不想面對全然虛假的謊言時無能為力。
懷抱著這樣的念想，他踩過鋪就柔軟絨毯的長廊，裝飾與牆體都是一片白茫茫，偏生絨毯選了金紅色，踩在其中，就好似踏過飛雪中盛大燃燒的火焰道，沒有灼人的溫度，卻也像在催促人再快些行至盡頭。
盡頭意味著解脫，鳳舞遲是這樣想的。
“……是，鳳舞還在休息。”
驀然入耳的聲音刺得少年人下意識後退一步，驚惶和無措瞬間攀上肩，後背也已經開始發抖，但他仍是貼近牆邊，幾經掙扎，最後小心翼翼探出頭，恰好望見樓下那道熟悉的身影，不禁瞳孔一縮。唯一慶幸的是，一渡微塵此刻正倚在沙發上背對著這方，身前展開的電子屏還在飛速跳動著難以辨析的字符信息，使得他不至於在第一時間發現鳳舞遲的存在，“我想，作為鳳舞遲的監護人，我有義務照顧他的身心健康，但現在的他還不適合出現在人前……”
“是，我家鳳舞……一直都是非常聽話的孩子啊。”
那短暫的停頓聽在鳳舞遲耳中讓他有了些嘔吐的衝動，曾幾何時，這個人也愛撫過他的發頂，在融融暖陽下說出同樣的話時，鳳舞遲不知是被日光還是身前人柔和的眼神染紅了耳尖，但他也好似真的醉了，所以才會希望撫摸自己發頂的手能再多停留一會，這樣的相處也再長一些，最好等下次再見的時候，那份情竇初開能窺見一處生根發芽的角落。
後來確實有了足夠多的撫摸，會遊移在少年人未褪去嬰兒肥的臉頰，指尖劃過纖細的脖頸時能帶起微微顫慄，卻再也不是鳳舞遲所渴求的，他難窺天日的念想最後僅僅是虛煙一縷，任由風吹過，就在鳳舞遲不過十數年歲月洗濯的眼中消散了。
難以說清到底是恨是怨，或者都有，鳳舞遲捂住嘴，努力去壓下那種嘔吐感，腦子卻格外清醒地開始去思考此前坐車離開的會是誰，若這並非能讓一渡微塵匆忙到不及停留的事，又怎會給自己留下這一次離開的可能性……難道，這又是一次針對自己的騙局嗎？
思緒雜亂間，忽來一聲尖細的提示音自一渡微塵身前偌大的電子屏響起，鳳舞遲迴過神，自驟然切換的屏幕上所窺見的，已是自己日常所居住的那間房，不過此刻畫面中再無人影，明晃晃地表示房間所住的人已不知何時逃離。
“……”鳳舞遲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後退的腳步也放得極輕，然而屏前的一渡微塵只是撐著頭靜靜觀賞片刻，“唉。”
“你又能跑去哪裡呢？”

“所以我的建議是，要麼你現在回到房間，要麼趁還沒被抓到，走樓梯從三樓陽臺爬出去。”
又一次跑進一條走廊，鳳舞遲腳步微頓。奇怪的是虛塵之境的主宅內修建了太多長廊，又是無一例外的白色裝飾加上金紅色絨毯，這使得他再次路過某個眼熟的櫥櫃時不免產生疑惑，“我真的沒有走回剛剛的地方嗎？”
“不要被你所見的一切迷惑，鳳舞，你已經快接近樓梯，沿著這條路走到盡頭左轉，通過展覽長廊就能抵達，而且……鳳舞。”那道電子音少有的遲疑了一下，“就在剛才，虛塵之境的機器人們已經接收到最新的命令，他們在開始搜查你的蹤跡了。”
這並非意料之外的事，或者該說一渡微塵足夠心大，此刻距離他遠離大廳二樓也已過去十分鐘，若非繞路且需要時刻躲避機器人的日常巡查，身懷電子紐這個作弊工具，鳳舞遲早該逃出去了。雙手還在無意識的顫抖著，好在此刻他並不需要抓取什麼東西，只貼近牆邊與電子紐再確認前方暫時不在任何機器人的軌跡路線上，這才深吸一口氣奔跑起來。
樓梯只需要直走，然後左轉……
鳳舞遲眼神一亮。
此刻隱約出現在長廊盡頭的，恰是通向高處的樓梯口，希望已近在眼前，也生起一種肩頭重擔終於能夠卸下的輕鬆。鳳舞遲只往前再走幾步，就感覺屬於外界自由的風已經快要吹拂至臉上。
“鳳舞，繼續跑，不要在這裡停下。”電子紐卻在此刻突然開口，“警告，房主將在一分鐘內抵達這條長廊附近。”
……怎麼會這麼恰巧？那陣風驀地停了，鳳舞遲強忍住自心內竄出的恐懼感，低聲開口問，“一分鐘內，是指三十秒，不，十秒也有可能嗎？”
無措的目光落在這條長廊修建的一道道房門上，或許是作為展覽室使用，廊中僅一眼估算也差不多有十數間房，若是暫時藏進去的話……
“鳳舞，我不建議你留在這裡，這裡的監控我……”
“可他已經要追上來了，按你的估算時間，我沒辦法保證自己一定能躲開他。”幾乎算得上慌不擇路，鳳舞遲隨手打開一扇門再快速關閉，奇怪的是當他貼著門板勉力吸氣時，甚至有了一種已經在被窺視的錯覺，於是他的手抖得更厲害了，牙齒也開始打顫，四下環顧一圈，恰巧屋內並排擺放著好幾個空蕩蕩的展示櫃，上層玻璃下層木質，這讓他稍稍生起了一些希望，“櫃子下面不透明，他應該不會發現我在這裡。”
“……”
拉開櫃門才發現其中格外空曠，足夠鳳舞遲將自己藏身其中，他合攏門，一邊豎起耳朵去注意櫃子外的聲響，邊小聲開口，“你還在嗎？”
出乎意料的是，這次鳳舞遲沒有再得到迴應，那種惶恐不安的感覺又攀上他的肩膀，沒有了伴隨滴滴答答聲的電子音安慰，少年人只能抖著手去碰一碰衣領上的電子紐，“……你還在嗎？”
“唉，我在。”電子紐少有這麼貼近真人的語氣，但甫一開口，鳳舞遲便覺得頭腦空茫一瞬間，那些恐懼與擔憂也都消散大半，但他彷彿毫無察覺，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小聲啜泣，“你在就好。”
他的後背不再顫抖，甚至低下頭，想要用臉貼一貼自己這位夥伴，“一渡微塵離開了嗎？”
“沒有哦，鳳舞。”
“他來了。”
幾乎是在話音落下的同一時間，鳳舞遲聽見門把手轉動的清脆響聲，伴隨著一道溫和的呼喚，“鳳舞。”
“……”鳳舞遲僵硬了身體，此刻狹小空間只有心跳聲清晰可聞，可他無法將這種無言的恐懼感壓下，只能祈求來人什麼也沒發現，最好趕緊離開。
沉默片刻，他聽見一渡微塵低聲嘆了一口氣，“也不在這裡嗎？”
門又很快被關上，屋內一時寂靜得針落可聞，鳳舞遲稍稍放鬆了後背，雙手也不再顫抖，劫後餘生的輕鬆感稍稍撫平了他皺緊的眉頭，便開始在心內計算著一渡微塵離開這個走廊的時間。
一秒，兩秒，他無聲數著，腦子裡甚至浮現出一渡微塵遠去的背影，只要一渡微塵離開，憑藉著電子紐替他監控加指路，總是能逃出去的。
心內的默數還在繼續，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
“鳳舞。”那道嘆息卻像是一道驚雷突然落在耳邊，比起此前，更近得彷彿只有一步之隔，“我家小朋友又在鬧什麼脾氣了？”
他說話的語調溫柔又無奈，就好似當真是個體貼的監護人，在為家裡不聽話的小孩感到煩惱，但鳳舞遲知道他並不是這樣的人，那加身多時的囚牢並非虛假，硬生生扣押下名為鳳舞遲的一道魂，壓在四四方方一片小世界裡，不得自由。
身體又下意識開始顫抖，鳳舞遲捂住口鼻，眼中也無聲積蓄起淚水，他想不明白，一渡微塵究竟是如何這麼快鎖定位置，又如此精準找到自己的，難道是……
腦海中畫面一閃，即便身在不見光亮的櫃子裡，他也垂下眼，帶著質疑的目光望向電子紐所在的位置。
會是你嗎？鳳舞遲咬緊牙關，就連你也是在欺騙我的嗎？
櫃門就在此刻無聲無息地打開了，與光一同落入鳳舞遲視線的，還有一渡微塵那雙不見笑意的眼，“我家鳳舞果然還沒長大，居然還愛玩捉迷藏的遊戲。”
“不過現在……還是被我捉到了。”
他伸出手，想要像以往那般摸摸少年人的頭，然而就如同受驚的鳥會試圖用翅膀趕走入侵者，屬於一渡微塵的手也被直接拍開——這並非他第一次直面到來自鳳舞遲的反抗，但面對櫃中仍在試圖往裡縮的鳳舞遲，他只是搖頭輕嘆一聲，“鳳舞，聽話一些，好嗎？”
那雙滿是警惕的眼仍瞪大了看著人，方才敢於推拒的手卻垂下來攥緊衣角，頗有些無措的意味，眼看一渡微塵又要伸手，他張了張口想要再度拒絕，然而驚惶壓得嗓子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沉默著，繼續往無可退避的角落裡縮。
“鳳舞，聽話好嗎？”一渡微塵又耐著性子重複了一遍，這次總算沒有被拒絕，掌下是少年人柔軟的髮絲，足以讓人愛不釋手，他稍作用力，將鳳舞遲從角落挖出抱進懷裡時，還能感受到小孩瑟瑟發抖的後背瞬間繃得極緊，真是格外惹人喜歡。
“乖。”
他難得生起了一點好心，握著鳳舞遲的手指向懸於牆邊的監控器，與牆壁幾乎融為一體的白色懸墜物在此刻轉過來，渾圓的擬真電子眼與鳳舞遲放大的瞳孔相對間，耳邊是一渡微塵難辨情緒的聲音，似帶著幾分笑意，卻拉著鳳舞遲直墜冰窟，“我的鳳舞實在可愛，好不容易的一次機會，居然就直接將自己送回來了啊。”

[ 此帖被墨半鳶在2022-09-10 20:2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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