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1.29 【赤俏】若俏如來只是俏如來，客單，首樓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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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1-11-30 0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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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9 【赤俏】若俏如來只是俏如來，客單，首樓完結

約稿。
金主的腦洞系列~

——————

俏如來睜開眼，入目便是木質房梁，轉頭一看，木格拉門、榻榻米，以及牆上掛著的浮世繪都濃濃透出一種異國風情。在他旁邊正襟危坐著一名陌生長者，對方火紅長髮高高束起，精緻的發冠彰顯男人的品味與地位，一見到他醒來，男人眉頭旋即舒展，憂慮的神態也放鬆不少。

“俏如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俏如來略微忐忑地看著這個說話嗓音高昂的男人，他確信自己不認識這個紅衣男人。

“你是誰？”

聽他發問，男人唇邊笑意瞬間凝固。

“我是誰？”沒有得到回復，俏如來忍不住又問。

紅衣男人還是怔愣著，沒有回答，一雙睿智的眼眸緊緊盯著俏如來，似乎在判斷眼前的俏如來的狀態。

俏如來皺了皺眉，想要坐起，一用力，腹部肌肉群就開始抗議般劇痛，頭也在陣陣跳痛，全身上下像散架似的沒有力氣。

男人回過神，趕緊按住他示意他多休息，摸摸他的頭安撫幾句，又細心替他掖好被角，起身輕手輕腳離開房間。走出房門時，又不放心地回頭看他一眼，見他仍躺在床上，這才放下心走出去與門外抱著長槍的男人交談起來。

隱約聽見外頭傳來“大哥”、“殺手”、“傷重失憶”之類的辭彙，俏如來有些懵懂地回想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但混沌的大腦完全提取不到任何有用的資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叫什麼。記憶喪失的不確定感讓他不由裹緊身上被子，整個人蜷縮進被褥裏。

那個男人……是誰呢？

一片空白的腦子裏沒有關於男人的記憶，但不知為何，對方給他的感覺卻十分可靠，對於男人的舉動他也沒有任何不適與排斥心理，這著實不可思議。

不知不覺中，俏如來又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夜晚才起來。剛起來，又看到昨天的男人依舊守在他身邊，手撐著矮桌入睡，榻榻米上壘起一疊文書，看樣子似乎就近照顧了他一夜。

腹部的傷口已經沒有像昨天那麼疼，俏如來掀開被子，發現自己身上正裹著不太合身的暗紅寬袍，腰腹纏著白色繃帶，還有一股濃郁藥草味。

此時，風穿過窗戶進入屋內，連帶男人身上同款藥味也跟著飄過來，不用想也知道是貼身照顧多時沾染上的。俏如來心頭流過一道暖流，他忍著痛坐起，開始好奇打量對方容顏。

男人擁有著一頭豔目的發色，五官條件優越，眉眼透出幾分銳利，全身上下油然散發一股決策者的沉穩氣質。

果然……還是沒什麼印象。

注意到對方稍長的劉海被風打亂，他抬手想去清理，才剛碰到發絲手腕就被假寐的男人抓住。俏如來定定看著他，與閉目時氣息不同，男人注視他的目光就像桌上燭火一般，火熱且溫柔，微微閃爍著光芒。

“醒來了？先換藥吧。”

“……你到底是誰……”俏如來執拗追問。

“吾名赤羽信之介。俏如來，你可要好好記住了。”

換藥時，這個叫做赤羽信之介的人一邊熟練地替他檢查後腦勺和腹部傷口，有條不紊地上藥包紮，一邊抽空將他的生平清晰道來。

在男人的口中，他終於知道自己的名字與身份，也知道自己這次來東瀛的目的。

剛在尚同會解決一宗事情，難得清閒的他為了讓銀燕與霜可以解開早年心結，決定帶上銀燕前往東瀛散心，只是沒料到剛下船便遭到一些陰謀家的埋伏，被一群蒙面殺手殺了個措手不及。逃命之際，萬幸被回東瀛替義父掃墓的劍無極看到。

當時劍無極原想直接沖上去解救，突然察覺雪山銀燕也在，沒想好怎麼面對的劍無極下意識選擇通知附近的西劍流。再後來，赤羽信之介便火速帶人趕來，解救了他們。

“赤羽先生跟俏如來是什麼關係呢？”

紅發男人頓了下，笑道：“……朋友。”

朋友。

他們之間也許不僅止是朋友，男人每次看他的眼神都深情內斂得不像一名普通朋友。

在東瀛養傷的日子，因他受傷不便，很多事情都是假借赤羽先生之手。每天都有不同的人來探望他，但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人只有赤羽先生。

為什麼會如此相信一個陌生人……直到現在俏如來也不是很明白，自己竟如此平淡便接受這個男人的所有說辭，沒有任何懷疑的想法，仿佛內心深處的潛意識認定赤羽信之介不會傷害他一般。

更讓俏如來困擾的一件事便是赤羽先生替他擦拭身體的事情。

睡夢中被虛汗浸潤的身體需要清潔與乾燥，要說昏迷時毫無所察便算了，理智完全清醒時，兩人在房中四目相對，氣氛無端顯得曖昧。

做了許多心理建設，俏如來努力撇過臉去，任由對方小心解開他衣袍，扶著他赤裸的肩背擦拭。面對這般貼心照顧自己的朋友，俏如來實在無法說出拒絕的話，畢竟赤羽先生的神情太過自然坦蕩，而反觀自己卻心思實在不純，油然而生的羞恥感讓他每次都難以平靜地面對赤羽先生。

赤羽信之介像是沒注意到青年的不自在，依舊專注替對方清潔身體，有條不紊地清洗毛巾。

掌心下青年被毛巾擦拭過的白皙肌膚泛著粉色，赤羽信之介細心擦拭著，濕毛巾一寸寸擦過青年的頸側、鎖骨、胸膛、四肢。再一次清洗毛巾，他將青年膝蓋溫柔打開，溫熱的織物落在兩腿間的私密部位時，俏如來腰身沒忍住瑟縮一下，雙腿略顯僵直。

好不容易完成清潔工作，赤羽信之介這才抬眼看向俏如來，俏如來這時正好將臉轉回，接觸到他視線後立馬低垂著頭，面紅如霞，緊抿著唇也不說話，有些匆忙地將袍帶系上。

赤羽信之介努力克制住想要親手替俏如來穿衣的衝動。

“……有什麼事，可以隨時喚吾。”

見俏如來順從點頭，赤羽信之介走出門外，吩咐外頭的一名侍女將水盆端走。回頭看一眼還在打開的推拉門，想著俏如來此時不能受風，隨手正要關門，不經意間卻看到俏如來偷偷投過來的目光，帶著幾分探究。

赤羽信之介加速拉門舉動，門縫合上的瞬間，方才還平穩觸碰對方的掌心此時微微泛汗。

他是不是太過分了……明明可以放手讓銀燕來照料，卻因為那人是俏如來忍不住存了私心。想要更接近他，觸碰他，甚至還裝作若無其事踏足彼此隱私空間的界限。

醒來的俏如來問到彼此之間的關係，當時是想怎麼說來著……戀人？

當意識到也許能借此機會侵入對方的感情生活，竟產生想要混淆視聽趁人之危的想法……赤羽信之介想起當時的自己，就忍不住唾棄，他赤羽信之介也不過如此。

那天之後，赤羽信之介還是親力親為地照料著俏如來。

在俏如來的眼中，紅發男人不僅才識淵博亦善談吐，有時候還會帶一些東瀛的民間小玩意過來給他解解悶，被照料的時間總是過得異常充足愉快。

現在的俏如來每天都不自覺地期待起與赤羽信之介見面，有時還會主動纏著對方說更多以前的故事。儘管對男人口中所說的事情仍是混混沌沌，毫無印象，但俏如來卻想著，哪怕一直記不起過去也不要緊，因為這個男人永遠都會關懷著他。

“大哥，你看起來比以前開心多了。”

眼前這位據說是他的親生小弟——雪山銀燕有一天來探望他時，忽然如此說道。

因為照料得當，俏如來目前傷勢康復程度很是理想。除了動武仍有些困難，他現在的日常生活已能行動自如。俏如來好奇把玩著前些天赤羽信之介專程捎來的劍玉，眉眼都帶著笑意，隨口應道：“真的嗎？吾跟以前比起來，有改變嗎？”

“是啊，俏如來，我也感覺你變得愛笑許多。軍師大人還常說，以前的你總是被身份與責任束縛，若是俏如來只是俏如來，也許這一輩子都會這麼無憂無慮。”挎著食盒進來的雨音霜也跟著接話道。

俏如來若有所思地盯著劍玉，赤羽先生也說過以前的自己總是在為各種事情奔波，他雖然無法體會以前自己的內心感受，但現今有赤羽先生在身邊，他確實每一天都過得十分輕鬆，什麼都不必多想。

想起赤羽先生對他的細心照顧，俏如來面上發紅，好奇問了句：“他……最近，很忙嗎？”

這段時間來送餐的人不知從何時開始換成雨音霜，明明以往他的事情都是由赤羽先生一手包辦。

自己會不會太過於依靠這個男人了……俏如來敏感地意識到，自己對赤羽信之介的關注與在意日益増加，可是對方與他的肢體接觸卻在逐漸減少。

知道俏如來口中的“他”是誰，雨音霜不假思索道：“軍師這幾日應該是在忙著廟會的事情，現在的西劍流負責維護周邊和平，所以會特別注意。”

“原來是這樣……”俏如來不免心頭寂寞。

“霜，以後下廚和送飯這些事情就讓吾來吧。”銀燕趕緊走上前去幫忙，伸手把菜從食盒端出。

“讓你來，怕是俏如來傷沒多好又要生病。”

“以前正氣山莊的年夜飯都是吾在做，大哥怎會生病？”

兩人就這麼推來推去躲來躲去，最後，銀燕生氣地握住雨音霜的手：“霜，吾真的可以。”

雨音霜愣了一下，直直看著銀燕，紅著臉，卻沒有縮回手。銀燕這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匆匆忙忙鬆手道歉，隨後支支吾吾說要去廚房備點湯，便腳步急切地離開。

雨音霜回過神來，看向旁邊的俏如來。

“啊，抱歉，那個……我去看看銀燕，他廚藝不好，需要人在旁協助。”

俏如來理解地點點頭，目送著雨音霜追出去。兩人前腳剛走，下一秒，抱著劍溜進房間的劍無極不客氣地一屁股在俏如來面前坐下。

“唉！笨牛還是那個笨牛，這兩人分明真心相愛，就是不肯好好說開。這麼木訥，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喝上他和霜的喜酒。”

“他們……相愛嗎？”俏如來有些懵懂。

“是啊！俏如來，你該不會看不出來吧？霜表現得這麼明顯，看笨牛的眼神火熱得都快燒著了耶！”

俏如來渾身一震，赤羽先生注視他的視線也是如此火熱、溫柔。

難道說，赤羽先生……也喜歡他嗎？

“倒是銀燕一直躲躲閃閃的，看著真讓人生氣。”劍無極喋喋不休地繼續道。

“那你呢？你為什麼總是不敢見銀燕？”俏如來看著大大咧咧的劍無極，最近偶爾會來看他的劍無極總是會特地錯開與銀燕探望的時間，他甚是不解，“赤羽先生說，你們是很好的朋友，好朋友之間，有什麼話不可以攤開直說？”

劍無極握緊茶杯，眼神變得掙扎。

“當時吾不夠成熟，才會間接害了銀燕……現在，吾也不知道銀燕是否還會想要見我。”

“能意識到當時不夠成熟，那便是說你已經有所成長，你不是以前的劍無極，同理，銀燕也不是以前的銀燕。既然大家都有所成長，說開了豈不是更好，為什麼你會固執地認為銀燕不想見你？一直躲躲藏藏心結，你有沒有想過銀燕也會像你氣他和霜那樣，也生氣嗎？”

醍醐灌頂的劍無極一副見鬼的表情盯著俏如來。

他是有想過很多種與銀燕見面的難看場面，但好像……還真沒考慮過這種情形。

沉重的心情豁然開朗，劍無極猛地站起，拍拍俏如來的肩膀開心道：“俏如來，雖然你失憶了，但你果然還是以前的俏如來，赤羽信之介果然照顧得你很好。”

“赤羽先生……”聽劍無極提起在意的人，俏如來無意識地低頭擺弄著手中劍玉，“吾已經有兩日沒見過他了。”

注意到些許落寞的俏如來，劍無極也隨之安靜，好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麼，他拽著俏如來跑出西劍流。

“不如去廟會逛逛吧，說不定你們能在街頭偶遇呢？”

東瀛的街頭，小販與遊人組成一副熙攘喧鬧的畫面。

因為俏如來的傷勢尚未完全恢復，劍無極索性守在旁邊陪著他在街上轉悠。看到街道盡頭處的神社，劍無極精神一振：“啊，有了，我去求禦守，讓笨牛和霜兩人長長久久吧！就當是給他的賠禮。”

“禦守？”俏如來疑惑地皺了皺眉。

一路上劍無極興致勃勃地解釋，原來禦守是東瀛的護身符，人們會在神社中為自己或親友祈福，例如保佑平安、好運，仕途順利以及締結良緣之類的，而劍無極想求的便是良緣守，祈求一對戀人彼此之間長長久久。

良緣守啊……俏如來心頭一動。也許他能求上一份，作為和赤羽先生永遠在一起的庇護。

當劍無極求到禦守要離開神社去其他攤位逛的時候，俏如來這才慌張地輕聲推說自己掉了東西，要回頭找尋，劍無極點點頭，告訴俏如來自己會在前面的小吃攤上等他。

很快，俏如來又回到禦守處。

低頭將求到的良緣守小心揣進懷中，俏如來心頭緊張得怦怦直跳。不知道赤羽先生是否會接下這份禮物……

不斷假設著赤羽先生收到禦守的反應，走在路上，俏如來並未注意到暗處的殺機，直到一名路人與他迎面撞上。俏如來掃了一眼，心頭突地一跳，這名路人的眼神冷漠兇狠而熟悉，他怔愣一下，想欠身道歉，結果對方卻突然朝他亮出兇器！

倉促之間，俏如來本能地退避，然而對方速度極快，胸前衣物被刃面劃破，皮肉也被劃出一道血痕，如冰刃劃過一般的利痛，緩緩滲出的鮮血一點點染紅衣襟。

同一位置被同一批人刺傷，電光石火間，俏如來腦中突然湧入眾多紛亂記憶。

對了！這些人就是當初剛下船時追殺他和銀燕的那群人！他想起來了！

越來越多埋伏的殺手出現，就在殺手欲動之時，一個淩厲的女性聲音傳來：“櫻·斬！”

看著闖入戰圈解圍的粉色身影，俏如來這才心頭一寬，受傷的他沒有太多力氣禦敵，只能儘量退到安全的地方。所幸注意到騷動，匆匆趕來支援的劍無極和櫻吹雪兩人配合無間，不多時便將這群殺手順利擊退。

俏如來喘著氣，擔憂地從懷中拿出禦守觀視，沒有被血污沾染……

心神剛稍有鬆懈，不經意間，俏如來神色一僵。

沒恢復記憶時，他一心撲在赤羽先生身上，原以為對方的好只對他一人，更以為赤羽先生喜歡他。而今恢復記憶後，他清楚地知道赤羽先生會如此照顧自己，絕大可能只是出於朋友間的道義，甚至還有可能是性格使然，所以才會在他傷勢一好就馬上派霜來接手照料。

回想這兩日赤羽先生的疏離，他忽然充滿深深的不確定感。

赤羽先生對他真是愛嗎？還是如早前所說的那樣，彼此之間只是朋友……一時間，這專程為自己與赤羽先生所求的禦守，倒成為送不出手的燙手山芋。

來廟會放鬆心情的櫻吹雪也沒想過會碰上俏如來，她收刀走近，一眼就看到俏如來手上的禦守。俏如來察覺到她靠近，匆匆收起禦守，仿佛那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一般。

櫻吹雪有些疑惑，但沒有直接盤問。

因為俏如來的傷勢需要處理，三人沒有繼續逛廟會，而是先回西劍流。

當晚聽聞廟會上俏如來被殺手行刺，赤羽信之介好不容易處理完事務趕回西劍流，卻發現俏如來的房間已經熄燈。無奈之下，他只能去問一同歸來的劍無極，結果找半天還是找不著人，問起周遭下人才知，劍無極早一步被伊織叫走了。

眼看夜色漸深，他也不好擅自打擾，只好懷揣心事，獨自回房。

一夜無眠，好不容易等到翌日一早，他迫不及待前去探望俏如來，但俏如來房門依舊如昨日一般緊閉。赤羽信之介猶豫一會兒，抬手叩了叩門。

屋裏很快便響起俏如來一如既往的溫潤聲音，聽上去似乎沒有太嚴重的問題。

原來這次遇刺，俏如來因禍得福，過往記憶全然復原，故而想好好休息兩日梳理一些紛亂的頭緒，至於身上的傷勢也已經找過大夫看過，要他無需擔心。

“……那你好好休息，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

赤羽信之介在門口停駐許久，這才逼自己緩緩離開。他這般聰慧，怎會聽不出俏如來的言下之意只是希望他暫時不要打擾。

時間流逝變得緩慢，信步走在院中，赤羽信之介心頭的焦灼日漸加重。

不知滋味地度過兩個不眠之夜，算上自己之前有意遠離俏如來試圖冷卻內心情動的時間，他與俏如來已有三天未見了，這三天裏，他總是會忍不住思考俏如來的躲避是為何故。

有些撐不住的他還是繞路，疾步走向天宮伊織的住處。

“伊織，俏如來的傷勢真如他自己所說那樣不要緊嗎？是不是應該再找另一名大夫進去看一下更為妥當……”

簾後，正在小心翼翼擦拭著愛刀的天宮伊織抬眼看向耐不住來訪的赤羽信之介。

神女有心，襄王亦並非無夢。聽完劍無極的描述後，她就有了一套猜想，現在看來猜想果然是真的。

她輕聲一笑：“信，很少見你這麼慌張的樣子。”

赤羽信之介默默看著簾上多年好友的身影，苦笑一聲回應：“你也知道緊張一個人是什麼感受，就不用笑話吾了。”

“說起來，吾也確實很久沒去看他，”天宮伊織目光有些飄遠，“過兩日，你要一起去拜祭總司嗎？當然，到時也會叫上他的幾名徒弟作伴。”

對於天宮伊織的暗示，赤羽信之介馬上意會。

“伊織……多謝你。”

“呵，吾只是想自己的好友，和總司的徒弟都獲得幸福罷了。”

聽聞櫻吹雪前輩要去拜祭宮本師尊，俏如來欣然應允前往，他的傷並不太重，經過大夫的醫治與靜療，現在出外走動反而有利於傷口恢復。

臨出門前，俏如來不由自主地往赤羽信之介日常處理事務的房間瞄去，堆疊著不少文書的矮桌後面空空如也，沒有赤羽先生的身影。

走在前面的櫻吹雪眼角瞥見俏如來的舉動，故意催促一聲：“俏如來，該走了。”

“啊……是。”俏如來慌慌張張回頭。

宮本總司的墓留在中原沒有遷移，當時眾人回到西劍流後，就在周遭山林設立了一處衣冠塚，方便他日祭拜。

此時正是櫻花密集的季節，無數的粉色櫻花在枝頭簇擁著，微風簌簌吹過花海，櫻瓣一片片飄散。

俏如來擦了擦汗眯眼望去，只見櫻樹下，一抹暗紅正執扇與他遙遙對視。對方身形清瘦許多，面容些許憔悴，看上去似乎沒有休息好。

櫻吹雪見兩人終於遇上，旋即扭頭，一手拎一個，將身旁幾只錚亮的電燈泡直接帶走，將空間留給這對有情人。

“去拜祭哪能沒酒，走走走，到附近買酒去！”

“放開，吾自己能走……啊！好疼！”劍無極被櫻吹雪粗暴的手勁捏得一路上嗷嗷叫。

“哈，再多吵一句，你就真正悲哀~”

幾人吵鬧的聲音相繼遠去，赤羽信之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們還是老樣子。”

“但赤羽先生……精神不太好。”俏如來定定看著他。

“心中掛念一人，自然也就無法分心照顧好自己。”赤羽信之介深深回望著俏如來，“想著他不知是否有按時吃飯，傷口可有定時換藥，睡眠狀況又是如何，掛念太多，赤羽信之介怎能不心焦？”

赤羽信之介沒有明說，但停駐在他身上的眼神早已暴露出一切，滿眼疼惜中藏著俏如來再熟悉不過的深沉溫柔。這份火熱又明朗的感情，他怎會如此猶豫徘徊？刹那間，俏如來只覺得自己糾結多日的情緒如輕煙般蕩然消失。

他默默拿出藏在袖中珍藏多日的良緣禦守，主動送上前去。

“有勞赤羽先生的照顧，不知這樣能否代表俏如來的歉意？”

赤羽信之介眼神掃向俏如來手心那兩枚雅致禦守。一粉一綠，布料上乘，“良緣守”三字的刺繡更是醒目。

他心頭倏地一震，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滿懷歡喜接過那兩枚禦守，赤羽信之介細心將粉色禦守系在俏如來腰間，剩下的另一枚淡綠禦守也系在自己腰帶上。不知為何，明明替俏如來系上時相當順利，輪到自己時卻怎麼也系不好，一時間不免情急。

俏如來見狀，半俯下身幫忙把禦守系上，赤羽信之介注視著俏如來忙活，一掃心頭沉悶。

“走吧，我們一起去見總司。”赤羽信之介的聲音比方才高昂許多，每個字音都帶著雀躍的情緒。

被赤羽先生的高漲情緒感染，俏如來眼神越發明亮，他點點頭，乖乖在赤羽信之介身邊慢悠悠並肩而行。

赤羽信之介眼角掃著俏如來白裏透紅的側顏，忍不住主動去握俏如來的手，掌心相對，十指交扣。俏如來抬頭迅速看他一眼，隨後若無其事地撇過頭去，這下連耳廓都紅了個透。

呵，可愛到犯規。

他們剛來到宮本總司的衣冠塚，便聽到後面緊趕慢趕追來的腳步聲，去買酒的一行人回來了。

劍無極跟銀燕吵鬧的聲音依然充滿活力，時不時夾雜著神田京一的風涼話，而霜正在和櫻吹雪探討方才在酒肆時那幫纏人無賴有多不長眼的小插曲，櫻吹雪邊聽邊應幾聲，嵌珠面具下的雙眼直直看向立在墓碑前的紅白兩人。

微風又起，兩人身上的禦守鈴鐺輕輕碰撞起來，清新悅耳。

櫻吹雪微微彎起嘴角。

總司，你在天有靈，也會保佑這幫孩子和昔日摯友有情人終成眷屬吧。

——End.

[ 此帖被晚秋一楓唱在2021-11-30 06:5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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